盯着景簌。
她扭过头,打算拿出非友好不合作的态度应对一切。
脚步声已到耳边,景簌身子都僵硬了。被子被掀开一角,她被盛濯然轻轻扶起,又顺手加了个枕头到她背后,保证她坐得舒服。
“感觉好点了吗?”
声音也褪去了那点冷意,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诚实的景簌点了点头,从窗外的天色判断出,夜幕已经代替了白日的天色。
下一瞬,盛濯然不自然地理了下抱景簌来时被压皱的大衣,往后退了半步,“树树……”
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叫出这个小名。景簌愣,被那声勾人的话牵引,不由自主柔软了双眼,看着他。
盛濯然低头,自嘲笑了下,单膝跪下,拿出了被自己捏出汗意的小方盒,慢慢打开,露出里头璀璨的物件。
就像景簌每次为他流下的眼泪。
景簌整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钻戒砸的头晕,又因为高烧还不算完全褪去,已失去了判断能力和说话的力气。
只微张着嘴,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本来想,解决了盛景的事,再求你嫁给我。但我觉得,不应该让这件事反而成为我们心中最不可碰的那根刺。”
“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我的骑士。”
“是我没有让她能放下心,做我的小公主。”
“我现在求你嫁给我,还来得及吗?”
钻戒明晃晃,花了景簌的眼。
她抓紧了被子,看跪在地上的男人,用和年少时无异的眼神注视着她,热烈滚烫,毫无遮掩,将所有真心都拿出来,大大方方任由她窥探。
景簌当即哭得七零八落,却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如愿以偿”。她本是去服软的,却被盛濯然敌的死活。手臂一收,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好好休息,争取明天上午能出院。”
“你刚不是才说了要请假陪我休息吗,急着出院干什么。”
她揪着他的手,发现这人指头上却光秃秃的。
“你的戒指呢?”
他抬手,无所谓地看了眼,“没来得及买,明天领了证再去买。”
连投两个炸弹下来,景簌一时发懵。
也就是说,他的求婚,还真是在医院里临时起意的。趁着她昏睡的时间,飞奔着出去买了个很有诚意的戒指。
也不知道游走了多少个店,才找到合她心意的这一枚。
“领证?”
“这么急?”
景簌摸索着他的无名指,觉得这人戴个素戒就会很好看了,在心里已经琢磨起了样式。
“急的人可不是我,谁在大年夜那晚说要给我生个小宝贝的。”
“……”
张口就在他手背上咬了口,景簌脸红成一片,温度不退反降。
第二日天蒙蒙亮,景簌就醒了。她掀开了略厚的被子,探手摸着额头的温度,已经恢复到平常那样。
蹑手蹑脚下了病床,走到一旁的陪护床边,看着手长脚长的盛濯然不太舒服的睡姿。
忍不住就上了手,在他眉心点了一点。
大约刚退烧,人没轻没重,控制不住力气。这一下,倒是把人给戳醒了,漆黑的眼盯着她。
“烧退了吗?”
转眼就撑起身,盛濯然摸向她的额头。
点了点头,景簌自然而然抱住他的手臂,如同小树懒,“我想回家,洗澡,换衣服。”
“好。”
他下了床,趁景簌去洗漱的时候,按了呼叫铃,把医生叫来。一丝不苟确认了景簌身体没问题之后,盛濯然才带着景簌去办出院手续。
重回自己的小公寓,景簌倍感亲切。
她回了卧室,翻找出过年后新买的衣服,抱着径直冲向浴室。中途被盛濯然拦住,“不要洗太久,温度调好,别再感冒了。”
“知道了知道了……”
景簌泡在浴缸里,满心满身的舒畅。
她在进去之前,特意摘下了戒指。此刻就搁在不远处,在过于温暖的灯下,熠熠发光。
笑意止不住,咬着唇也要流淌出来。
她马上要嫁给盛濯然了。
千山万重,也跋涉而过。停泊处的风景,比想象中更好。
化了个淡妆,一扫之前的病容。景簌被盛濯然拽着去吃了早饭,当然,是清淡的粥。
填了肚子,两人才慢条斯理朝民政局去。
清点着文件袋里的东西,确认没有落下的,景簌才放下心。将袋子搁置到一边,歪着脑袋看盛濯然,像只小哈巴狗。
他开着车,假装不知道,只是在等红灯的间隙,伸手将景簌的头扭过去。
“干什么?”
“看我男人。”
她一字一句,理直气壮。
四个字戳破了盛濯然冷静的皮相,他笑出几颗洁白牙齿,侧过身,亲昵捏了捏她的下巴。
两人晃悠到了民政局,排队的人不多不少,花了半小时,两人各自带了个红本本回到车上。
景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