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找您问点事。”
景簌搁下水果和补品,退了步,见没有人叫她坐的意思,就站在那里。颇有点不卑不亢的意思,也不为老太太的冷漠所击退。
“哎哟,小簌啊,你要问什么?我们这里也没有值得你来的地方……房子太小,都没办法好好招待你了。”
说话的是她的姑姑,面容刻薄,语调尖锐的女人。景簌知道这人一直因为景簌父亲去世后,一分钱没分给他们家而耿耿于怀。
摆出了极不喜欢的样子就算了,言语里也要做足了犀利和挤兑。
景簌不理会,只是看着老太太,“奶奶,我想问您,当年爸爸……”
“别问我!也别再说这个事了,你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气我这个老婆子吗……景簌,你这个小白眼狼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老太太一时情绪。爸爸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我的父亲,他疼我养我,让我能平安长大到现在,我有责任在他离开后守护好这个家。”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撑着椅子背看景簌,那目光是□□裸的讥笑,似乎在嘲她年少无知。
很快,老太太收回轻蔑,略显浑浊的眼打量了景簌许久,才抬起枯槁如老树的手,指着一间大门紧闭的屋子,“可以,只要你在你父亲的遗像前跪着,直到我觉得满意为止,我就告诉你。”
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比自己矮许多的老太太,景簌还能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和她提过几句,虽然一直没来林满看过她,心里还是记挂着景簌的。
那时她还是扎着双马尾的年纪,傻乎乎只会说哦奶奶真好。
现在真的跨越了数年岁月,站在老太太面前,景簌只觉得如浸寒潭。
“您说的是真的吗……”
她轻声问,眼里虚无一片,看不见那扇门,也看不见眼前近在咫尺却如隔千里的亲人。
“去跪吧。”
老人作势要去开门,晃悠迈了两步,却听到身后女孩子不大却坚定的声音,“我不会跪的,我只会跪他本人,除非找到爸爸的墓,我会亲自给他上香送花,长跪不起也是可以的。但是一个根本不是他沉睡的地方,我不会跪。”
话语里的颤抖被很好藏起,景簌尽力挺直了背,告诉自己不能妥协也不能示弱。哪怕是对着父亲尊敬的人,也不能辜负这么多年被父亲教育要有尊严的苦心。
转了个身,老太太会意,嗤笑,“行,那你就做梦去吧。别留在这了,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
深深看了老太太一眼,景簌不作犹豫,扭开大门走了出去,阳光渗着缝隙洒满全身,她却听到心中空旷的风声。
在楼道中平复了会情绪,景簌才拿出手机,输入解锁密码时,才发现双手没什么力气。垂着头,静静握了一会拳,感受血液汩汩上涌,她叹口气,抬头望了下外头。
附近这片矮楼都修的很密,阳光肆无忌惮渗入,间或越过电线,落下一根根纠缠的影。
最终还是拨出了那个电话。
“景夏,你在哪,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
和小女孩荒废了一番口舌,景簌挂断电话只觉得很累,慢腾腾往下走,在心里想着等会要怎么和她周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走出小区,景簌招了辆出租,去景夏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地方。
是个有些昏暗的酒吧,下午时分,门帘紧掩着,有些低矮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串酒瓶,景夏就站在那些酒瓶下面,有些百无聊赖的模样。
听到关车门的声响,她抬起头,确定了来人是景簌,却也没动,就在原地等着。
撑着伞,走到门口,景簌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朝景夏轻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走。
“去哪。”
“换个地方。”
“……麻不麻烦啊你。”
景夏嘟囔着,但又敏锐察觉到景簌情绪不太对,没有以往面对她时那种百毒不侵的态度,只是平静着一张脸,眉心藏着点焦躁。
两人稍走了几步,进了家奶茶店。
里面冷气很足,景簌默默收起了伞,示意景夏去点单。自己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双手交握,咬着唇深思。
“你要说什么……”
拿着小票回来,景夏坐下,察觉到景簌的情绪很差。
“妈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找奶奶问当年的事,她不告诉我。所以景夏,我才来找你,你是去套奶奶的话,还是直接带我回林满到爸爸的墓前。二选一,你觉得怎么样?”
她敲着桌子,频率有些快,话语也闷闷的,在老太太那里撞不破的南墙此刻又在心里高高矗立。
“我……我考虑下。”
景夏舔了下嘴唇,没有直视景簌,心里却在作比较。无论是奶奶家还是父亲的坟墓,景簌去都讨不了好的。但要自己在得罪目前养着自己的老太太和固执不让景簌去上坟的母亲里做出个选择,景夏一时得不出结果。
穿着咖啡色制服的店员端来了奶茶和甜点,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景簌瞥了眼托盘里颜色鲜艳的食物,毫无胃口,伸手朝景夏的方向推近了点,一双眼锁着她,“还需要考虑吗?”
低头慌张喝了口奶茶,景夏含糊着,“当然了,奶奶和妈妈一直都不喜欢你,我要是套话,对不起奶奶,我带你去见爸爸,对不起妈妈,你这样为难我……”
“为难?”
景簌咬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想笑。她伸手点了点桌,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