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骨扬灰!哦,你那贼父倒是可以被扬灰,一会我就让人给扒出来。”
“魏锦!”
付敏之跳起来,拖着沉重的铁镣想要向她扑去。顾宇清已快一步,抬脚就将他踹翻,踹完还将鞋底在地上碾了碾,是在嫌弃付敏之脏了自己的脚。
首辅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魏锦对付家的恨意是从哪来的,他有些心惊。
顾锦芙在付敏之狼狈间蹲下身,盯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低声说了几个字,原本还想要扑上去的付敏之如被定身了似的,直至她笑着站起身走出牢房,他才发出恐惧地吼叫声:“不!不可能!!”
她并没有回头,只听到付敏之后来如同疯魔了般大笑,临末了是重重的一声闷响。
欢喜想到什么,回头看,顾锦芙只淡淡地说:“救活,哪里能死得那么容易。”
她清俊的面容上无悲无喜,却叫欢喜看得脊背一阵寒意,忙低头应是带人折回去看情况。
外边阳光明亮,踏出大牢的顾锦芙抬手遮在眼前,瞅着筛过指缝的光束,她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却是落下泪来,蹲在大牢门口,捂着脸,肩膀抖得不能自已。
顾宇清站在她身侧,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帽子,仰着头看遥远的长空,湛蓝的颜色朦胧在他眼眸中。
魏公公突然蹲在门口不走了,所有人都没敢抬头,盯着脚尖。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终于见到她再度站起来,身姿挺拔,圣赐的蟒服头目狰狞,叫人望之生畏。
顾宇清凝视着她纤长的身影,眼神有几分晦涩。
“见过陛下。”
落满暖阳的乾清宫东暖阁,顾宇清半跪在天子跟前。
赵祁慎伸手去将人扶起来,却遇到顾宇清先往后缩,他的一双手落在虚处,跪地的青年也已经顺势站起来。
他凤眼有光微闪,收回手负在身后,温和地说:“先前并不知你身份,多有忽视。”
顾锦芙站在边上大大咧咧地笑道:“兄长又不是小气的人。”说着还对顾宇清使眼色,却不想听到兄长说,“陛下身为君,我等不过微不足道的臣子,不敢劳烦陛下费心才是。这些年来,陛下待思思恩重,草民感越沉重。
顾宇清这样的做法虽是阐明,但明显也是因为不信任,才会这样郑而重之的说明。
赵祁慎嘴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我从未怀疑过什么。”
顾锦芙也是这会才知道兄长当年都遇到什么,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听到遇到的那些苦难,心里发酸。
兄长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最后为寇才得以保全性命,又险些死于穆王二公子刀下,九死一生。里头的屈辱不必多言也能想到。
怪不得兄长晒黑了,也比以前身体壮实许多,恐怕在寨子里的时候也还得被逼着抢掠,刀光剑影中度过。
赵祁慎用短短几个字表达善意,顾锦芙收起那些感伤,扯着兄长的袖子说:“哥哥,陛下不是多疑的人。”
顾宇清在此时总算是有了些许笑意,但那也只是在妹妹跟前:“不过是要把事情说清楚。”
她回于一笑,先前的沉重被冲淡不少。
赵祁慎抿着唇站在两人跟前,有种只影形单的可怜,她可从来没有这样扯着自个袖子撒娇。
“陛下。”顾宇清说,“草民还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
大舅兄又恢复公事公办的样子,赵祁慎颔首,听他说道:“穆王世子如今在王府其实连个实权都没有,不过是被父亲拿来利用,想以此放松陛下警惕。穆王世子对穆王也是寒心,但他若不争取世子之位,恐怕下场就和他的兄长一样。”
“我知道穆王府里不太平,兄弟相争的事也早有耳闻。”
“是,如若陛下想要让穆王府归顺,其实可以从世子那头下手。”
顾宇清说着,神色极为郑重,是一种与人谈判的表情。赵祁慎心中一动,问道:“兄长是否有高见。”
一句兄长叫顾宇清神色越发古怪,最后是笑了声,笑容亦带着古怪:“陛下这兄长叫得不对。”
赵祁慎被噎了一下,顾锦芙忙又去拽自家哥哥的袖子,被他侧头警告地看一眼,继续说道:“只要陛下一日未与我顾家正式下聘,草民便不敢高攀。”
赵祁慎就幽怨地扫了顾锦芙一眼。
瞧吧,大舅兄这是怕他言而无信,偏她还要当什么提督太监。
顾锦芙知道自己再不说话是真委屈赵祁慎,硬着头皮再扯着兄长袖子,顺带把脖子里那块玉佩拿出来:“哥哥,陛下现在这么喊其实也没差,我已经收了这个”
顾宇清闻言伸手去拿着玉佩翻看,见到两人的名讳时指尖猛然一抖,脸色铁青。
她又说:“哥哥,我知道这叫私相授受,而且——”她眼一闭,梗着脖子说道,“我都是他的人了!”
赵祁慎被自已唾沫给呛着了,只咳得去扶一边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