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严就跟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这玩意儿多少钱?”
“你别管多少钱,收下就是。”
陈晓春痛心疾首:“你早说赌这个啊,你要说赌这个,还有魏光严什么事?放着我来啊!!!”
薛同:“放着你来也没用啊,你又不是玩速度的,你比不过他啊。”
“老子就是屁滚尿流滚下山去,为了这玩意儿也要拼了。”
魏光严连连摇头:“还是算了,你请吃顿饭就好,这东西你收回去,太贵重了。”
陈晓春一巴掌拍过去:“你丫疯了?多好的机会啊,他都拱手让人了,你还不赶紧见好就收?”
“我怕拿人手软,收了这种东西,怕是以后面对他都跟软体动物似的,骨头都没了。”
程亦川抱臂而立,看着他们三人在那嘀嘀咕咕半天,一脸不耐烦地把东西塞魏光严床上去了:“贵是贵了点,又不是什么世间仅此一件的宝贝。让你拿着就拿着,婆婆妈妈个什么劲儿?年中我再让我爸给我买一套,不就完事儿了?”
给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何况程亦川不是那种会拿一点小恩小惠要挟人的人。
人散了,东西也留在了魏光严床上。
程亦川打了个呵欠,去厕所洗漱,说:“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魏光严还跟做梦似的,云里雾里换上了一整套装备,从滑雪服到护目镜,从头盔到雪杖,还有那双比他的鞋子轻盈太多、漂亮太多的新鞋。
他在穿上刚好合适的滑雪鞋时,脑子里一个很好,好到忽略了魏光严反常的沉默,一心一意地给远在雷克雅未克的师姐发信息。
“你吃午饭了吧,这会儿在gilbert那休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因为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哈哈哈哈,我们今天第一次专项训练,我第一轮就破了自己的记录,还比魏光严都滑得快!”
“快,快别夸我了,我知道自己牛逼,但是我这人一向谦虚,你不要夸我!不,在心里夸也不行!我们一向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太了解你了,你什么都别说,偷偷羡慕嫉妒恨就行了!”
……
他知道宋诗意在康复中心是不会玩手机的,中午也会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打个盹,休息一下,所以只是自顾自地卖着萌、报个喜。反正她晚上回家会看见的,只是那时候是中国的半夜,他已经睡下了。
唉,所以说时差真烦人。
可烦人也要分享喜悦,没什么能阻止他发射爱的光波。
程亦川在床上翻滚,喜滋滋地发着信息,汇报这一天的情况,冷不丁看见屏幕上出现了回复:“那你的礼物岂不是没送出去?”
他一惊,猛地跳起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双眼。
咦???
她在用手机?!!
程亦川迅速回复:“你怎么在玩手机?”
下一秒,飞速发信息:“怎么可能没送出去?像我这种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红领巾,拼着被孙教打一顿的风险,也把戏演到底了。后两轮我故意放了点水,输了。”
再下一条:“你都不知道故意输给他有多难,既要显得自己不水,免得被人看出破绽,又要故意输给他那么一头,这个分寸真的好难拿捏!”
最后一条:“但我是谁啊?我们红领巾少年绝不认输!”
冰岛的康复中心,宋诗意坐在休息室里哈哈大笑。她说:“可把你牛逼坏了。”
可心里却是掌声如雷,与有荣焉。
她早知程亦川的善良与热忱,但凡给予过他一星半点的好意,他都能回你一片春风化暖的温柔。
那头嘚瑟半天,最后又问了一次:“你怎么在玩手机?”
她说:“刚才给我妈打了个语音电话,所以恰好看到你的信息了。”
“那你不午睡了?”
“现在睡。”
“好,那你赶紧睡,我不打扰你了。”
说是这么说,两秒钟之后,下一条信息还是来了:“宋诗意,你快点回来吧。没人怼我没人打击我没人唠叨我的日子真是索然无趣,还是有你这颗地雷在的时候好,动不动炸我一下,生活多姿多彩。”
答应过她不能说那种喜欢不喜欢的话,他连撒娇都没法撒,怕她就此不理他,怕她连消息都不回了。
所以只能这样言不由衷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另一边的宋诗意定定地看着屏幕,长叹一声,把手机放在一边,捂住有些发热的脸。
她觉得她好像看懂了。
那些吐槽的话的背后,其实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我想你了。”
宋诗意面上发烫,正色拍拍自己,说:“不要色令智昏,你很坚定。”
对,她很坚定,两人只能单纯发展师姐弟的友谊,互相关心,在战友路上并肩走下去!
可这样“坚定”的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手机上没有钟淑仪的来电,也没有什么语音通话。自打程亦川走后,他的夜晚是她的白天,所以中午午休时常常会收到他的信息。于是她也不知不觉会在午休时拿出手机,看一看他发来的每日汇报。
而自我安慰的念头也是一路变化,从“我只是顺便看一看手机,跟他没啥关系”,到“我就看看他又在傻乐什么,又不回他”,到最后扯过母亲当幌子,一本正经和他说起话来。
最后他说:“午安,宋诗意。”
宋诗意看了屏幕很久,“出于礼貌”,回复了一句:“晚安,程亦川。”
她真的是出于礼貌。她对自己强调。
另一头,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