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姜才哲以为他说的是穿女装的爱好。
“你知道的是不对的，嗯……现在可以说是不完全对的。”谢季萌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清楚，“我其实并没有穿女装的爱好，那次你看到我来动漫街买lo裙和汉服，是帮汉服社的社长邹子蕙代买的，社团采购需要。”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跟你讲吗？”谢季萌昂起头落了个吻在姜才哲脸颊上，“因为你说你喜欢，在那一瞬间我就讲不出口了。”
微微低头的姜才哲看着眼神清澈的谢季萌，突然觉得罪恶感深重：“可是这样就仿佛我变相逼迫你一样。”
谢季萌哈哈一笑：“才不会，我没跟你讲过我高中的事情，我觉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嗯。”
“我以前很内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
“知道，校论坛上有人讨论你，说你大一刚进校时不太会与人相处。”
“对，那是事实。”谢季萌耸耸肩，“我爸妈的工作性质有些特殊，他们是考古学家，常年世界各地的飞，我一年到头能见到他们一次都是多的。我一直都是家里的阿姨带，久而久之，随着年龄增长，自然和他们疏离了。”
姜才哲听他说这些话，语气平淡，就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般，莫名涌上一阵心疼，拉着谢季萌的手紧了紧。
“初中的时候还好，开家长会有阿姨去，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成年，阿姨年纪也大了，辞职后回了老家。所以到了高中，班级开家长会，只有我的家长是永远缺席的。家人长久不在身边造成我比较内向，不爱出门，那会儿头发留的有点长，后来刘海遮到眼睛了就自己动手剪，特别丑，结果就被同班学生传说我被爸妈给抛弃了。”
“你没有。”姜才哲说出这三个字时，像是要安慰他。
谢季萌晃了晃交握的手：“对，比起被抛弃，我至少是有爸妈的，而且他们每个季度都会给我寄来各式各样的明信片告知我他们的近况。”
“嗯。”至少还算有良心。
后半句话姜才哲没敢说的出口，毕竟是未来的岳父岳母，还是要留点面子的。
“你是不是在心里说了他们还算有良心？”
被猜中心思的姜才哲：……
“哈哈哈哈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怪你。”被瞬间僵直的姜才哲逗笑了，本来略显沉重的话题也愉悦起来，谢季萌继续叙述，“再后来，我去理发店理了个潮流发型，想和大家改善关系，结果被校花告白了……”
还没说的下去，姜才哲握着他的手突然捏紧，转头时目光里迸射出光芒。
“醋坛子。”谢季萌安抚了一下，才道，“我当然选择了拒绝，结果就被校花的那群小迷弟给各种围追堵截。什么砸花盆、泼水，他们真的什么傻逼事都干过。但是要知道我能长这么大也不是白吃饭的对不对？是个男人自然就要反抗，总之最后我把证据收集齐，直接交给了老师，让这群人都收拾包袱滚蛋了。”
“干得漂亮！”姜才哲忍不住给谢季萌鼓劲，如果是他，绝对上去两个拳头不解释。
“高中毕业后，我请班里的同学吃了顿饭，还请他们去唱k，结果听到他们在厕所里说我家里穷，还说我看上了哪个小姑娘。”谢季萌笑笑，“我家可不穷，养得起姜才哲的。”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他那顿饭请的是逝去的高中青春，高中同学不过是路人，只是为了让那顿饭更完美而已。
“你没见过邓文，他是我们学生会的会长，我家和他家是世交，所以我和他玩的很好，刚上大学时他帮衬了我很多，包括现在汉服社的社长，以及我的室友。”谢季萌想了想，乐观道，“我现在这么开心，都是托他们的福。而且我发现，我并不排斥女装，我可以把它当作是拓宽人际交往的一种方式，因为大家喜欢，那我又何乐而不为？”
“短裙不可以！”
“好好好，那些都只在家里穿给你看。”
“嗯，平时也不要穿太多，这个世界上不理解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知道，所以在必要时，我会穿，没有特殊情况，我就看心情选择，这样的决定你满意吗？”
“满意。”
“还有啊，我是有很多小心思的，你这么单纯，在我眼里就跟小白兔没什么区别，不过看在你很霸道的份上，勉强给你升级为哈士奇吧。”谢季萌笑道，“以后跟我在一起，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做那个道，那我就是魔。”姜才哲难得文艺地拗了句名言。
谢季萌笑眯眯地转过身，倒着慢慢往后走：“我都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了，那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啊，姜学长。”
姜才哲拉着他的双手：“我的故事很无聊的，祖上不知道多少代都是当兵的，目前到我这里，按家中人来算，就是三代军人世家，我爸娶了我妈，但是又不爱她，导致我妈妈抑郁去世了，我爸也被我爷爷赶出了家门。我们姜家的家训之一就是要对爱人忠贞不二，你要相信我可以贯彻到底。”
虽然语气诙谐，但谢季萌自觉这个故事比自己的要心酸许多，因为姜才哲是真的没了爸爸妈妈。
“果然还是我做魔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季萌：因为我想保护你。
☆、家
姜才哲为晚上烛光晚餐准备的餐厅在b城中心一个商贸大厦的顶楼，那是一个高级日式餐厅，榻榻米配上低矮的木桌子，店内打着暖黄色灯光，靠近窗口的位置还能俯瞰b城中心的夜景。
点完菜，为了不无聊能找点事情做，谢季萌再度搬出最好消遣时间的朱佳佳的直播。
“他玩游戏这么厉害？”姜才哲只见过朱佳佳一次，隐隐约约只记得是个娃娃脸，看起来很显小的男生，却没想到直播中的朱佳佳手法犀利，抗塔追对方英雄拿了个双杀还能全身而退。
“他很厉害的。”谢季萌笑道，“看不出来吧？他这张脸可有欺骗性了，但是他可是日进斗金的纯正富一代。”
一局打完，朱佳佳注意到谢季萌进了直播间，笑呵呵地打招呼：“季哥，你去哪了？”
xj：约会。
朱佳佳面露惊讶：“啊！对了，说好把对象介绍给我认识一下的呢？”
xj：嗯，他说要请你们吃饭。
“ok啊，什么时候？”
xj：你们三个都有空的时候，他也要带一个朋友。
“没问题！”朱佳佳点击“准备”进入了新一轮的游戏，他并未意识到谢季萌的话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弹幕上的粉丝注意到了――
“佳佳没看到吗？”
“应该是没看到吧hhhh”
“佳佳这么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23333”
“只有我的重点在‘他’这个字上吗？”
“前面的重点等等我，我们一起！”
“我也是我也是！”
朱佳佳进到选英雄界面，分神看了一下弹幕，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把房管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谢季萌说的是“他”，而不是“她”。
“卧槽季哥是哪个妖男拿下了你！”
妖男姜才哲：……
谢季萌笑得不能自已，有时有个活宝室友也是很不错的。
xj：你见过的，言尽于此，你自己猜吧。
朱佳佳黑人问号脸，还没继续问，谢季萌就退出了直播间。
“他就是有些口无遮拦，你不要介意。”谢季萌为自己的室友辩白。
“嗯。”姜才哲点点头，努力忽视刚刚听到的“妖男”二字。
两个人点的菜被陆陆续续端上来，谢季萌随意尝了一口，就发现鱼类肉质鲜美，很是爽口，不愧是被誉为最需要拔草的日料店。
姜才哲为他斟上一杯红酒：“喝一点点，配合日料口感还不错。”
点点头，谢季萌端起高脚杯，和姜才哲碰了个杯：“吃完我们去哪里？”
这个问题问的让姜才哲有些心猿意马，但想到明天是周一，还是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想：“带你去江边散步消食。”
“以为你会说定了酒店什么的。”谢季萌撑着下巴，含笑调侃。
姜才哲自知面对谢季萌时，自己还要锻炼，所以僵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你明天还要上课，我怕你起不来床。”
“嗯，我男人必须特别厉害。”
“嗯，很厉害。”说出这几个字的姜才哲心里无比没底，看样子他真的要恶补某方面的知识了。
姜才哲本来想的好好的，吃到最后甜品端上来时，把戒指掏出来求婚，虽然现在两个人还在读书，而且谢季萌还没满二十二周岁，但求了婚套上戒指是把人绑住最有效的方法。更何况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姜才哲充分认识到很多事情速战速决，不可拖泥带水的重要性。
但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两个人的这顿烛光晚餐很快被人打断。
姜才哲的手机响起，打视频电话来的是他的爷爷。皱起眉头，他很不想接，但事后势必要被他爷爷责骂。
“接吧，谁啊？”
“我爷爷。”
一听是姜才哲的爷爷，谢季萌突然就有些怂，收起了刚刚嬉皮笑脸的神态，坐直身体道：“那你接啊，可别让爷爷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