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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木在大巴上看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兴致勃勃拿给易为春看,他倒不像之前秦白来的时候那样哭天抢地,也许是秦白和他属性略有共通,而章钰和他截然不同的缘故。章钰作为兄弟团成员,和他们共演过,实力相当不俗,木木甚至对这个同龄人抱着浓厚兴趣。

    易为春心里塞满了事情,心不在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盯着后排秦白空着的座位看,他放在那里的包也不见了,应该是昨晚就有人帮他拿下车让他一起带回家了吧。

    “哇,小章鱼要来诶,他不是白哥的亲后辈吗?”

    易为春收回眼神,不说话,把帽子扣上,“我睡一会儿。”

    “我看看他几几年的……”木木也不在意他接不接话,一个人抱着屏幕研究人家的生辰八字去了。

    大巴到了总部的时候,章钰也下机了。所谓的兼任,就是两团的活动都参加,总选关键期自然是总部的安排比较多,各分团也到了年度总结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他会一直待到总选结束。

    丁凯城带他来打招呼。

    他们那时候在练舞,丁凯城推门进来,易为春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不过那时候是春天,雨水绵密,黑云压城,那时候他对秦白,对自己,对未来都一无所知,。

    章钰之前是街舞少年,一头花里胡哨的毛,还打着一排的耳钉,看上去要多叛逆有多叛逆,虽说也礼貌地和前辈打招呼了,可多余的话半个字都不肯说,不是“呵呵”就是“还好”,一副跟你们所有人都不熟的样子。

    虽然是秦白的接班人,但意外和他那个见人三分笑的大前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李星文在他走后还悄悄同他们说:“是不是我刚才太严肃了?他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够热情?”

    队友安慰他,“这是人家的风格,没事的别想太多。”

    木木看着章钰那花枝招展的后脑勺渐行渐远,神往道:“好酷哦。”

    除了训练时间,章钰在总部独来独往,他分配到的宿舍刚好又只有他一个人,真成了一匹孤狼。李星文操心坏了,怕他融不进集体,接二连三请其他成员去和章钰吃饭,结果连木木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来疯过去咣当一坐,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无论你说什么,人家就只有“嗯”一个字,还眼神里写满了嫌你烦人,小家伙垂头丧气铩羽而归,失落了半天。

    秦白请了两天的假,结果在家住了一个晚上就回来了。

    他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申请调宿舍,理由是关照刚过来的章钰。总部正愁没人管得住这个叛逆期少年,秦白和他原来都是b团的成员,两人一起训练也有一年多,总归是比总部的人熟,这个喜闻乐见的申请一上来就秒批了。

    易为春在短片拍摄后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撞到了腰”,第二天撩起来一看紫了一片,小邱怕有什么闪失,压着他去医院拍片,顺便也是为了尽快化瘀,不然被狗仔拍到还不知道有编出什么新故事。易为春拎着着药盒喷剂回到总部,秦白的东西都被工作人员搬得差不多了。

    他从丁凯城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有些想笑,最先提出搬宿舍的也应该是自己吧,他“只是玩玩”,这时候跑什么。

    第65章 青苔

    易为春在床边坐下,房间里已经空了大半,秦白比他东西多,也比他活得有趣,平日里健身器材靠满了墙,他收藏的吹奏小玩意儿也有专属的架子,还有花花绿绿包装的零食们,如同细小绵密的青苔一样,不知不觉一点点蚕食着这个房间,回过神来满世界都是秦白的东西了。最后它们消失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空旷,房间里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壤。易为春下意识地把动作放得很轻,仿佛人若是发出点什么动静,房间里就会产生回声似的。

    明明原先这个房间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

    易为春突然想起他上个舍友搬走的时候的情景,对方是个不算多突出,但也一直属于中坚力量的前辈,ixg起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演艺基础,易为春和他经常在房间里抠舞抠到天亮。最后这个前辈开了一张医院证明提前退团了。然而易为春知道,他没有抑郁症,而是和一个什么人在一起了。当时前辈一边走来走去收拾行李,一边给人打电话,语气温软甜腻,易为春也像是这样呆然看着他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抛弃了这个房间,以一个背叛者的狡猾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笑容满面地带上了门,“春儿,我走啦。”

    这个地理坐标仿佛藏着某种讳莫如深的隐喻,让他心头发紧。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要走的。

    秦白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手握着喷雾瓶发呆,看到有人来了下意识把东西藏在身后。秦白当作不知道,一来就说:“易哥,我要搬出去了,小刘他们应该和你说了吧?”

    “我知道。”易为春点点头。

    秦白想问他那天有没有事,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看了看,大多数的东西已经有人帮他拿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粉丝的小礼物和小摆设散落着。他走过去信手翻了翻,他之前收到的大多数礼物都留在了b市,让公司帮保管。他两手空空来,短短的时间内又攒下一大堆。秦白弯腰从角落拖出一个被掏空的置物盒,一件件往里扔。

    他们谁也没说话。

    秦白收拾完了,拍拍手直起腰,说:“下周就是总选的媒体见面会,你打算怎么说?”

    易为春这才回过神,抬眼看他,一脸懵懂,“说什么?”

    “催票啊。”

    越是接近总选,团员越要抓紧任何一个能露脸的机会,无论是故作洒脱欲擒故纵,或者是声泪俱下苦肉计,无一不考验人的临场反应。这次的媒体见面会是纸媒网媒电视台等权威媒体悉数到场的正式活动,也是梦娱苦心给成员们争取的发声时间。在那时,成员们的一言一行将会被放大,成为自己总选的口号和旗帜,为此背稿子和设计段子的人很是不少。

    怎样的表情管理才能滴水不漏,怎样的措辞才能吸引更多的目光又不至于姿态难看,怎样才能利益最大化,这都是艺术。易为春自知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慧根,每年都古井无波地说谢谢粉丝自己会努力蒙混过关,让他的后援会操碎了心。

    “我不催。”

    “易哥,你不要太大意,对手可是我。”秦白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白笑笑:“你再不往前跑,是想让我再抓住你一次吗?”

    易为春瞪大眼睛。

    木木正新鲜感未降温,在走廊上亦步亦趋缠着章钰问这问那。“你这一排耳钉是入团前打的还是入团后打的啊?b团给打这么多吗?”

    “想打就打。”

    “你穿衣服好有自己的风格啊,在哪买的?”

    “粉丝送的。”

    “你……”他绞尽脑汁话题刚起了个头,埋头走路的那人突然抬起头,眼神明显地亮了,木木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大步甩开了他。

    “喂!”木木不甘示弱也追了上去。

    章钰一个百米冲刺,直接挂到了刚抱着纸箱走出寝室的秦白身上。“白哥!”

    “小章鱼!”秦白个子高,被他压得晃晃荡荡,差点没站稳。“你是不是又胖了?你白哥这把老骨头可遭不住了。”

    章钰跟个小猴子似的扒着秦白不肯下来,看得木木目瞪口呆,章钰原来是这么活泼黏人的吗?

    秦白伸手揉乱了他的一头彩毛,“行了快下来,你吃饭没有?”

    章钰跳到地上,摇了摇头,伸手就要抢过秦白怀里的大箱子,“我帮你搬。”

    “不用,最后一点杂物,等我放了东西一起去吃饭。”他笑着说。

    “那我陪你回去。”

    秦白点了点头,看见木木,招呼道:“中午一起吃饭?”

    木木对远隔千里的b团充满好奇,欣然同意,“好呀。”

    秦白扭头,对门里的人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好。”屋子里传来易为春的声音。

    第66章 镜中

    章钰对不认识的人冷若冰霜,自然而然成为了秦白的小跟班,两人如今是室友,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他刚兼任,有些ixg总部的舞还不会,以后若想上ixg更多的舞台,自然要一一熟起来。好在他舞蹈功底好,有悟性,一点就通,秦白盯了他几个晚上,合舞的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

    秦白在同期里人缘好,大家借着秦白的光,也渐渐和章钰稍微熟络一点,偶尔能说上几句话,让李星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章钰其实也不是孤僻,就是慢热,和他混熟了会发现他想法很多,吐槽一针见血,特别具有反差萌,也难怪能成为被戏称为综艺团的b团的ace。

    木木这种衣食无忧的小少爷,成长经历没怎么行差踏错过,就算任性娇惯一些,也规规矩矩长大了。章钰玩摇滚,组地下乐队,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小叫花子一样,这些都是木木这个年纪想做又没能去做的事情,他对章钰太好奇了,也对章钰跟进跟出的,形成了秦白一大带两小的奇观。

    在总选的媒体见面会当天三个人还黏糊在一块,快化妆的时候才分开。这次出场的有一百余人,服饰妆发全是排着队来的,五个大化妆间都差点不够用,镜子对面的沙发上人挤人,走廊也一大堆造型弄到一半空等着的小伙子在原地练舞,易为春还没有等太久就被按在镜子前,空调嗡嗡地送着过度的冷气,身后踢踢踏踏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心里吊着一根弦,正在这热火朝天的嘈杂中嗡嗡鸣动。

    一会儿他们就要被大巴拉去见面会现场,所有的镜头都围过来,要逼问出他的一个答案。

    秦白已经做完造型了,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等章钰。这次是比较正式的场合,大家的服装也都是只在细节处花了小心思的西装礼服,也许是怕弄皱了衣服,他解了最下面的扣子,挺直着背低头翻流程表,袖子下隐隐露出象牙色的衬衫,一双长腿把双人沙发坐出了单人沙发的效果。明明背后堆满了杂物外套和包,他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什么时尚杂志的封面。

    易为春面前的镜子正好照到他,只好连镜子都不看了,省得尴尬。

    章钰弄完了走过来,他的造型不会有多大变化,任何一个神通广大的造型师都拿他一头野鸡毛似的扮相没辙。秦白让了让,章钰说“热死了”,自己一挪屁股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低头摁手机,好像和秦白在一起,他比较像那个年纪的人一点。他们加大练习量准备总选演唱会已经半个月了,大家训得都有点懵,下了班眼睛都是直的,都没心思打闹了。

    “木木呢?”秦白没抬头。

    “没弄完。”章钰回答,他戴上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大概是要和秦白一起在这里等。

    秦白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说:“估计还得个把钟头,先垫巴垫巴?”

    “这什么?”

    “咱们剧场的蓝莓饼干。”

    易为春感觉像被人扎了一下,脑子里有一根刺隐隐作痛。江天正低头给他吹头发,说:“小春,头别动。”

    “白哥,你这么大老远就带这个?”章钰一脸难以置信看秦白。

    秦白这个人,你说他稳重,他确实比同龄人会关心人,可是到头来还不是在演出服的口袋里放饼干。幸亏这次是正儿八经的西装礼服,他们好多演出服的口袋都是做上去的,里面根本没兜。

    秦白挑挑眉,往他手里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