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浓雾,到了码头,才看到那里早有几条船接应。船上居然还有海上巡逻标记。破玄奇带着翠山行上了其中一条,进了船舱,便放下他出去了。
翠山行定神一看,发现并非自己一人。有西蒙,竟然还有龙宿。
……
短短时间内,翠山行的头脑飞快地运转。
龙宿如何来的,翠山行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和西蒙有关。而破玄奇会出现在这里,说明在和异度正式签约之前,他从丹麦回国後,用一个下午收集到的那份证据起了作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异度在那边的黑道势力恐怕已经消灭殆尽了。狂龙从不给敌人留机会。
那个叫做异度魔君的黑道头子伤练峨眉,是出于很黑道的原因——她救了个严重威胁到他们的警察。不过,他们恐怕想不到,打伤练峨眉的那一刻,得罪的是一个多麽可怕的敌人。
翠山行在心里揣测,没有掩饰自己的神色。
龙宿笑着,线条硬朗的脸上有两个酒窝,却不觉违和:
“你这条线埋得不错。异度在中国的黑道势力完了,那个自称异度魔君的被捕入狱。他们不得不提前了计划。”
西蒙听着龙宿的叙述,面无表情地看着翠山行,不知是何想法。
“狂龙不愧一派之主。”翠山行扯出一个笑来,因爲不适应而咳了两声。
“如果不是你收集的证据,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龙宿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没说出的话。
翠山行沈默了一会儿,没有再接续话题,而是露出疲惫的神色低声说:“虽然很失礼,但是,如果龙宿先生与闍皇不介意,我可以再睡一会儿吗?”
他第一次当面称西蒙“闍皇”。这是岛上的人,也就是西蒙的部属称呼西蒙的方式。
西蒙皱眉审视了他一番,出声说:“後面有床。”
虽然是一贯的冷然,却明显没有往日对待客人时的态度。这让龙宿的笑容带了些轻松。
翠山行告辞起身。经过龙宿身边时,给他一个会意和感流露疑问。
“这魂不守舍的路上容易出事,这里除了你,我最大,要是明天天塌下来我可不想顶,还想多活两年呢。”
赭杉军苦笑。尹秋君这个人总是这样,好话不会好说。
“走了!快点!”
尹秋君又拍了他一下,首先一边掏出电话一边走出去,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出他的声音:
“喂,木头!四十分锺後在xx超市後面那个停车场入口接我,就是小墨家附近那个。赶快出来啊。”
赭杉军无奈笑笑,关掉所有的灯,离开办公室。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赭杉军低着头,一边掏钥匙一边往外走,不小心撞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好在他反应能力一向还算灵敏。下意识扶住对方,脱口而出:
“啊!对不起。”
“你这两天是挺对不起我。”
淡淡的声音让赭杉军睁大眼睛——站在他面前说着不留情面的话,却笑滋滋的人,可不正是墨尘音?
“……你怎麽知道我这时候回来?”
墨尘音在前面走,头也不回地说:
“我一直留意你的车呢,是小尹送你回来的吧。”
“嗯……”赭杉军老实答应。
一边说着话着,两人走进了屋,墨尘音替赭杉军把大衣挂进衣橱,把刚换好鞋的他往客厅推过去。站在他身後。
赭杉军目瞪口呆。
沈默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冒出一句:
“我……忘了……”
“我知道你会忘。”
墨尘音带着笑说:
“快去洗手吧,寿星。”
赭杉军答应着,步入了洗手间。
今天是赭杉军的三十三岁生日,所谓生日的一套程序,不过是许愿,吹蜡烛等等,但是两人都是很中国化的人,比起烛光花朵,更喜欢丰盛用心的饭菜、温润的甜酒和清口的茶。墨尘音笑眯眯地看着赭杉军对每一道菜满意的样子,目光有几分宠溺。
一桌子菜虽然花样繁多,每一样的量却不算大,显然是精心计算过。当晚餐结束时,菜几乎没有剩下。
再稍微休息一会,时针便已指向了晚上10点。可是赭杉军像前几天一样,没有倦意。
墨尘音把赭杉军推去洗澡,开始收拾桌子。
厨房的叮当当和浴室的哗啦啦重叠在一起,散发着平凡的温馨。赭杉军的手提电话铃响时,墨尘音刚好把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他大概擦了手,便跑过去。
没有显示号码,半晌没有声音,墨尘音刚要挂断的时候,那边一个男人说话了:
“赭杉军?”
墨尘音并不认识他的声音。他淡淡回答:“赭杉军现在不方便接听”,想了想,补充一句:“有什麽事我可以转达吗?”
但那个人礼貌地说谢谢,挂掉了电话。墨尘音有些疑惑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後将它收到赭杉军的公文包里,
赭杉军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墨尘音靠床上看书。看他出来,便放下书,往床的另一侧让了让。让他也同样靠在床头。
“还有什麽事吗?”
墨尘音说。
“什麽?——没什麽了……”
赭杉军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
“那躺下。”墨尘音看他。
赭杉军一脸疑问,怔怔地看他。
“躺下,我又不吃你。”
墨尘音拍了拍赭杉军的肩膀,他才犹犹豫豫地躺了下来。墨尘音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