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琴把门关好,接了一杯凉水,递给沈芸:「当然要,我缺一个可靠的秘书
,你做过秘书吗?」
沈芸摇摇头:「没有,可我知道怎么做。」
雅琴坐回到老板桌后,看着沈芸:「说说看。」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好,就这么定了。」雅琴起身拉住姑娘,「跟我来。」
她们走过楼道,推开销售部的房门。里面人声鼎沸,一群已婚妇女围着徐倩
,正热烈地讨论是男是女的问题,袁芳也混在其中。看到雅琴,大家都很尴尬
,一下子静了下来。袁芳心细,认出了雅琴背后的沈芸,情不自禁叫了起来:
「小芸儿,是你?」
真的,是沈会计!妇女们围了上来,问寒问暖。
「沈会计,你一点都没长大,南方潮湿啊,滋润。」
「小沈,听说你赚了大钱,是来发红包的吧?」
沈芸大大方方地对大家说:「我没赚到大钱,我不喜欢那边的气候,也不喜
欢那边的人,所以就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那边算什么?整个一暴发户,还吃果子狸!」
「就是,回来好,你听那广东话就跟狗叫似的。」
雅琴咳了一声,大家才静下来。雅琴吩咐袁芳:「小芳,领着你的小芸儿去
人力资源部。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袁芳过去牵了沈芸的手。
「别忘了她过去的工龄!」雅琴走到门口,又回头加了一句。
「知道了,您快走吧!您不走,我们说话不方便!」徐倩催促着,显然,她
很兴奋。
这一阵子,吴彬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进入八月份了,新生马上就要入学,可
毕业班还有一半多的同学没有找到工作。一九九九年,大专院校扩招,然后一年
比一年招得多,说是什么和国际接轨,教育产业化。在中国,凡是和国际接轨学
来的,通常都是坏东西。二零零三年开始,盲目扩招的恶果显现了,一批又一批
大学生涌入就业市场,旧年的一批还没消化完,新年的一批又扑了上来。几千年
来,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来没有这么不值钱过。吴教授看着大家垂头丧气,心里火
烧火燎。他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解决一个算一个。这天刚上班,他又来骚扰
雅琴了。
「雅琴,您好歹再收几个吧,擦桌子扫地都行,学生们还赖在宿舍里,新生
马上就到了。」
「小吴,我这儿也不是福利院啊,我都收了你五个学生了,实在安排不了。
你应该劝学生们放下架子,现在不是招村官吗?」
「亲姐姐啊,大老板啊,我给您作揖了。好些学生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借
钱缴的学费,欠了一屁股债。您收几个吧,明年您再辞退他们也行,也算有了工
作经验,总比现在这样强!」
雅琴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谁让我也有事求你呢?你让我想想,下礼拜
给你答复。」
「谢谢您!谢谢您!您是忙人,我不耽误您了!」吴彬站起身正要走,沈芸
敲门进来。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扎在及膝的黑色绸裙里,肉色的丝袜配着黑
色的半高跟皮鞋,显得清清爽爽。沈芸把一份文件放在雅琴的桌上,看见吴彬
,嫣然一笑,转身而去。可怜吴教授,魂魄全无,眼睛直勾勾跟着姑娘。姑娘消
失了,他还望着房门,仿佛要看穿那层木板。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
间无数。
「小吴,小吴!」
「哎!」吴教授如梦初醒,「雅琴,这,不是沈芸吗?」
「是啊,她回来上班了,要不然我还可以多招你一个学生。」
吴彬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站起来摇摇晃晃便走,到了房门,停下来,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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