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着母亲的愧疚感,一个说不出口,一个是看不到,日久天长,竟多久不曾喊一声:妈。
中年妇女红了眼眶,张了张口咿呀两声,手里连比带划,旋即又想起女儿根本看不到,顿时沮丧的垂下手。
江羡鱼心头塌陷了一角,伸手,摸索着捏了捏她的衣角,撒娇似的摇了两下:“那,我走了。”
声音甜美。
江母咿呀嗯啊了半天,仿佛是有些着急,最后忍不住掏出手机,极认真的敲打了几个字。
那是部旧的老年机,编写短信时,每完成一个字都会发出声音。
江羡鱼侧耳倾听——
“你,的,盲,杖……”
她抿了抿唇:“啊,那个啊,我好像是落在学校了,今天去找一找。”
江母忧心的看着她:盲杖是从不离身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学校?
江羡鱼不愿多说让她费心,便展颜一笑,摸索着出门去了。
江母擦了擦手,一路遥遥跟在她后头,看她安全进了校门,这才放心离去。
午餐时间,照例有人往她这里丢粉笔头扔纸团,江羡鱼皱了皱鼻尖,摸索着关上了玻璃窗。
一整个下午,再没有打开过。
五点钟,下课铃响起,有人敲了敲南棠的课桌,声音清脆充满活力:“南同学,一起吃饭好不好?”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说话的少女得意的挑了挑眉,神采飞扬。
摊扣在脸上的书本滑了下来,南棠收起长腿,翘着两角的椅子落回原地。
他面无表情:“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这么凶干什么!”叶萦不高兴的撅起嘴。
她是清禾一高的霸王花,小小年纪发育完美,追她的男生屁股后面有一大堆,却偏爱南棠这种冷淡又个性的男生,与众不同。
南棠懒得搭理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叶萦伸手想拦,触及他冷沉的视线,没忍住打了个,像个被欺负的漏了陷的包子,这才撒开手。
“再让我看见一次,你就别想消停了。”他声音里带着警告。
江羡鱼捂着被捏痛的脸颊,眼泪汪汪应了一声:“哦。”
杵着盲杖飞快走开。
第二天早自习时,班主任公布了“关爱残疾同学”的活动名单。
南棠瞥了眼手里的资料页,那一排灰蒙蒙的照片里,唯有一张脸勉强能入眼:
长发如瀑,刘海乖顺的压着眉毛,一双下垂的杏仁眼无辜又乖巧,漂亮的嘴唇总是水光润泽,仿佛下一刻就要开口说话。
南棠蹙了蹙眉,顺手把纸张划拉到一边,枕着胳膊继续睡。
讲台上,班主任正在讲述本次活动的注意事项:
“……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