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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九四二(23)审问

    果然,林道海被一辆黑色轿车给带到了县政府,一下车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胖瘦二将。

    林道海道:“不知道这青天白日下,我一个普通老百姓犯了什么罪,给五花绑到这里?”

    胖子先开口说话:“你们把他的绳子解开吧,这里又不是监狱,请他进来吧。”

    两个精壮大汉回答了声“是”,将林道海解开,其时胖瘦二将已经转身回政府里面去了。

    绳子刚一松开,林道海顿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心里的紧张感也顿时消失了似的,想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好怕的,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一进那政府大门,远远就看到一堵大石屏上印着巨幅鲜明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石屏和政府的房子一样,都很有种古色古香之感,但这国旗看起来应该是新刷没多长时间,给人一种极不搭配的感觉,很像古人腰里别了个手机。林道海直暗叹新国旗上的青天白日照出的依然是旧时代的黑暗。

    政府里的人也并不多,稀稀拉拉三两个人在院子里扫雪,看起来连政府里面的下人也混不下去了。不及细看,林道海便被两人 推过石屏,绕进了后侧面的一个小房间里,然后两人便出去并把门关上。

    房间虽小, 摆设却不少:床上锦被桌上玉,墙上字画地上瓷。

    胖瘦二人正在把玩桌子上的一件精美玉器,林道海一进来,二人便立马将把玩玉器的眼神投向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这次是瘦子先说话:“说吧,人呢?”

    林道海知道瘦子问的是星星,故意装作不知道,道:“你说的是东家吧,他们全都逃荒去了。”

    瘦子道:“少扯淡,人呢!”

    林道海故意装懵,愣了一会道:“谁呢?”

    这回轮到胖子开口了:“都不是笨蛋,心知肚明的,你就说了吧,说了有赏。”说着,故意将脸侧向桌上那件精美的玉器。

    林道海不懂玉器,看不出那东西是龙是蛇,也从来对玉器不感兴趣,但此时纵然那玉是自己的命,他也不会将星星给供出来的。便继续装道:“大人,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自山西,到这里时间也不长,就人认识东家一家人,你到底让我说谁谁呀?”

    瘦子道:“星星!”

    林道海看得出来瘦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果然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便故意拍了拍脑袋,道:“哦,你们就直接说嘛,还绕这么长弯子。”

    胖瘦二将以为有望,脸上不禁喜出望外,摆好洗耳恭听的样子,不想却等来林道海四个字:“逃荒去了。”

    瘦子立时脸色大变,待要发怒,胖子却笑嘻嘻地止住他,道:“当初我们去范家,一家都在,独不见你和星星,这说明了什么呢……”

    胖子说到这,瘦子插话道:“我们不是傻子!”

    胖子继续笑道:“我知道范殿元狡兔三窟,他的钱粮我们根本就没有搜完,他之所以急急装出逃荒的样子给我们看,就是为了让我们放心不去等他的女儿……”

    林道海心中一惊,不想人心都这么狡诈,只不过狡中自有狡中手,一物降一物罢了。不过对付这种狡滑的人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继续装傻,于是便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将星星带出去的。”

    胖子笑道:“哎,这不就对了嘛,说说,把她藏哪了?”

    瘦子虽然这次没插话,却把玉器拿在手中把玩。

    林道海道:“是我把星星带出去的没错,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们想啊,范殿元之所以急急逃荒自然是为了星星,但他并不是为了让你们放心不去等,而是为了和星星汇合,一起去逃荒。”

    胖瘦二将听林道海这一说,顿时眉头紧锁,呈沉思状,显然被林道海的谎话给骗到了。就在林道海心里暗暗舒一口气的时候,瘦子猛地道:“你说谎!”

    瘦子这么一猛得一说,林道海表情上却没有丝毫地紧张,反而更加从容,这种心理状态是在前几集生与死的历练中练就的,笑道:“何以见得我就在说谎?”

    胖子笑道:“你说的是很有可能,几乎差点就把我们给骗过去,但是有一个破绽你却忽略了……”

    林道海一边脑子里迅速回想自己话里的破绽,一边从容道:“那就请二位大人说说,破绽在哪里?”

    胖子道:“既然你们都合在一处了,你不跟着你东家一块儿去逃荒,反而又折了回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瘦子道:“还有什么话说?!”

    林道海此时心中是彻彻底底地服了胖瘦二将的智慧,他们两个如果去破案,一定会成为新一代狄仁杰的。但此时不能被对方的聪明所治服,表情上面不能稍有变化,否则一定被二人所查觉,于是从容道:“心中有疑惑,往往越是实话就越觉得可疑。好吧,我就说说我回来的原因,如果二位真的再不相信的话,那我林道海贱命一条,随二位处置。”

    胖瘦二将听林道海这么一说,又重新摆好了洗耳恭听的架势,瘦子不经意地将玉器又放到了桌子上。

    林道海脑子飞速旋转,回来是干嘛来了……突然,灵光一闪,道:“要说我为什么回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看上了范殿元地下室里的粮食了。话既然说到这,我就不妨明说了吧,范殿元其实还有个地下室,里面还藏有不少粮食,你们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瘦子鼻孔里一个冷哼,道:“笑话!”

    胖子此时已经是哈哈大笑了,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谎话说到这种可笑份上的,恐怕你将会是最后一个吧。”

    林道海其实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范殿元肯定知道地下室已经被搜过了,而他们又已经汇到了一处,范殿元不可能不说,既然地下室已经没有东西了,还回来干嘛。

    胖子道:“酗子,我说句实话吧,你在你们东家的眼里,至多不过就是个长工,他又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你根本犯不着这么替他扛着。再说了,他现在家也倒了,已经不是你的靠山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就 说了她在哪吧。”

    林道海已经知道自己确实败在了他们两个老ji巨滑的手里了,现在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他们已经确定自己在说谎了,也不可能再有耐心听自己说下去,于是便直截了当道:“我说的你们既然不信,我这条烂命就交给二位了,随你们怎么处置吧。”

    胖瘦二将听林道海这么一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瘦子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进来另外两个精壮大汉,胖子道:“把他带到老地方!”

    精壮大汉说了声“是”,将林道海双臂来一个反扭,便往外推,林道海吃疼不过,喊道:“胳膊快断了,能不能轻点!”

    胖子在后面道:“酗子,这还没进正经诚呢,就撑不住啦?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说出来?”

    林道海立马笑道:“那就再狠点吧,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

    瘦子在后面将手一挥,道:“送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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