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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又下雨了我下朝之后我从大殿出來路过走廊见满天细雨如丝淅淅沥沥的洒遍大地
太监举着伞说道:“皇上这里冷别着凉了回去吧”
不自觉的将手伸出屋檐雨滴在手中溅起水花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指间流过双手接回一捧雨水却很快从指间溜走
那刻恍惚中他又走上前來敲了敲我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干什么发愣”
恍惚中那个人又不见了一眼望去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漫天细雨依旧嚣张
心里有一道伤疤结了痂偶尔一触碰便会流出血液
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人
他死后我追封他为安定王天下人都说我这个皇帝当得挺聪明的知道北陵这么多年在他的控制之下根深蒂固残余势力难以清除还不如安抚
可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那个到最后用生命为我挡下一剑的父亲
呵父亲
思绪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还是太子府上最受宠的皇孙总是能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从沒见过他我的一个叔叔别人说他是北陵的战神整个国家的安全都压在他的肩上母亲谈起他时脸上准是挂着温柔的笑她说人长得很帅也很幽默
小小的我总是在幻想他一定是个很高大的英雄而且会慈祥的对着我笑
终于有一天我见到了他见到他的那天是我一生噩梦的开始
他确实说如我所想的那样高大起码我看着他的时候必须仰视而且站在他面前我会一直发抖
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个心里崇拜的英雄变成了恶魔他杀死了你的母亲杀死了你的爷爷逼死了你的母亲
那个人把我变成了他的傀儡将我扶上了皇位让我的一生都ca纵在他的手上
我要杀了他我要用他的血來祭奠我的亲人
然后我的一生都在与他做那场生死游戏
我学会了忍辱偷生学会了逆來顺受由他任意欺凌他让我当皇帝我便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他让我睡在他的膝盖上即使不困我都会闭上眼睛
他的身边从來沒有出现过一个女人他养了很多漂亮的男子而我也算是其中一个吧他宠物中的一个只不过我和其他的男子略有不同而已除了小时候他醉酒之后发泄我受了一次伤之后他就再也沒碰过我他为人很谨小慎微即使是再漂亮的男子都不会留着他在自己床上过夜他们只是用來发泄yuwang的工具罢了
只有一个男子例外南野的武天候辰暮
我不知道安期丞为何会说他和我很像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从南野太子高阳鸾身旁将那个人抢过來甚至还刻意讨好他想方设法让辰暮爱上他
因此我很嫉妒辰暮
或许我和辰暮真的在某些方面有些像吧可是那个孩子明显比我单纯多了我给他身上下毒用來毒死安期丞
我每天都会给辰暮唇上涂上毒药一直很纳闷为何安期丞却安然无事
我以为那个人从不过问我读了什么书学过什么东西可是有一天他问我《大学》背的怎么样了我才知道他一直在关注只是沒说出來罢了
后來我被无常阁的人抓走了当我回來再见到他时忽然发现他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正值壮年就白了头发
他见到我只说了一句:“回來就好”
他放走了已经落网的高阳鸾和控制在手里的辰暮换回我的性命
他放弃了把南野控制在手里的一个绝好机会换回了我
相互对望这么多年即使每天不说话也已经习惯了彼此我忽然有点舍不得他了舍不得他对我的温柔
可是对于他我放不下仇恨血海深仇真的放不下
于是我亲手设计了一场阴谋挑起了两国战争
我知道安期丞一定会赶赴边关而我则会留在宫中于是一场政变安期丞变成了叛臣
我知道以安期丞的势力南野军队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腹背受敌的话他便必死无疑了
一想到他要死了我终于可以用他的血來洗父母这么多年的仇恨我应该高兴才是吧
可是沒有我很痛苦很纠结我已经舍不得那个人死了
所以我下了一道圣旨捉拿安期丞回京我要将他关起來折磨他让他尝尽苦头让他把欠我父亲的我母亲的我爷爷的和我的一点一点都还回來
对于那个人我无法原谅可是也舍不得他死
当无常阁的杀手攻进皇宫时他冲进皇宫要救我出去当时我府内五味陈杂心在淌血我这样对他他却丝毫不在乎依然在保护我
从他将我抱上龙椅当上皇上的那一天我和他之间就在进行这场生死游戏我的目的他一清二楚想要了他的命可他为什么一直纵容我
我现在都还在后悔我怎么会将那把鱼肠剑从背后插ji他的心脏然后他为我挡下了高阳鸾一剑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死在我手里的还是死在高阳鸾的剑下无论怎样我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他临死那一刻拭去我眼角上的泪说道:“策儿我去向你母亲赔罪”
当我看到母亲留下的亲笔书信一沓一沓泛黄的纸张全是写给这个人的情书才知道我们之间有的是血缘这种羁绊
原來这么多年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还是我的母亲所以他才断了袖说他被母亲伤的太深也好说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也好反正至始至终他的心里真的只有我母亲这一个女人
我娘真是个幸福的人她完完全全的占有了安期丞尽管她已经死了
而安期丞对我完全不像是对我母亲他从小让我枕着他的膝盖睡觉除了醉酒那一次喊着母亲的名字弄伤了我以后便从未对我做过那种事情他给我挑选了皇后最后出征临别时那一跪他说他会为我保住江山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他都做了
母亲死的时候他下令母亲和父亲分开安葬父亲葬入皇陵而母亲却安葬在墨兰寺的山下他死后我将他和母亲葬在一起
“走吧”我挥起衣袖离开了走廊
身后太监急匆匆跟了上來
现在我是名副其实北陵的主子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帝王生活后宫美女佳人无数也有了皇子只是心里那道伤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会痛
这些事情现在看起來甚至有些荒唐只是安期丞已经死了如果他不死将会怎样我该如何面对他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