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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大结局

    哪怕苏亚索再度出现。

    人都会疲惫,周围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谁会永远耐心地等待着,期盼着某个人长大,成熟。然后用同样的心回馈你。

    那是曾经最幼稚的期待,可经过怀孕以及苏亚索再度不声不响离开后,陆晚晴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有些人注定不属于你注定错过,而还有一些人,注定是你今后的依靠。

    ……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苏亚索他怎么了?”陆晚晴就那样淡定地站在那里,小手还攥在她老公的手里,那一张小脸因为怀孕变得稍有丰腴,却更娇俏可爱。

    愈挽情用最大限度保持了冷静,“没什么,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年苏亚索刚毕业就出国,并不是为了追随我,我只是一个幌子,他是去治病。他这里,”愈挽情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长了一个瘤,恶性。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陆晚晴先前的一张俏脸,顿时血色尽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已经听清楚了,又何必让我重复?”愈挽情的眼神刻薄,出言如刀,“也许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所有的伤害都是你自以为,其实最惨的是苏淳意不是吗?他好不容易战胜脑癌活着回来找你,你呢,都为他做了什么?和别的男人结婚?在他不知所踪的情况下?”

    陆晚晴语不成句,“他……他现在……”

    愈挽情拿出一个纸条,递到她手上,“当时他在这家医院,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如果他能活下去他会来找你。他曾说过,他最不想死在你眼前。”

    原以为一个人的名字,是开启她泪腺最短的咒语。

    可并没有,陆晚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除了捏紧纸条的手有点颤抖以外,“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本永远都不会知道,所以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挽情。”

    “你会去吗?”

    “再见,挽情。”

    ……

    她的背影那样沮丧潦倒,她的丈夫环着她的肩,用大树的姿态保护着她,可她看上去还是有些孤独。

    本以为最懂的人。其实是最不懂的人,白璧微的心浮上一层凄凉。

    当天夜里,她睡到中途静静醒来,然后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风景。

    上空是漆黑的,偶尔有几颗星星闪亮,下方便是华灯霓虹,夜归的人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就像穿梭在城市的血管里。

    这个城市这么热闹,热闹得仿佛像有天大的喜事值得那些男女酒醉声糜;这个城市又是这么的寂静,寂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

    肩膀被身后的人安稳地环住,是欧阳忻贴着她耳际轻声问:“睡不着?”

    她附上他的手,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样一个终极哲学问题,欧阳忻却也能温暖答出:“为了把这世界看一遍,把该爱的人爱一遍,为了离开的时候能满载回忆。”

    都是顺着她说的,欧亚下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说过,人总要迎来谢幕的,只是希望奔波一生终于迎来的谢幕,掌声能如雷贯耳。”陆晚晴转过身,缓缓靠在陆秉章怀里,“可他骗了我,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听掌声。”

    他躲起来了,不管这二十几年的奔波是何种难熬,他都选择了独自面对。呵,还真是一个自私又不可爱的人呢。

    “你不要胡思乱想。”欧阳忻摸了摸她的发,却发现自己似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没有办法再继续。

    “老公,我们能去看看他吗?”陆晚晴小心翼翼地问。

    她用了两个词:老公,我们。

    这种请求是有多刻意,欧亚下不会不知道,她的人嫁给了他,但她的心并没有嫁过来全部。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不想回答,在感情世界里,请原谅他的自私。

    她将他抱得更紧,开始叙说那些陈年旧事,“亚索很可怜,他没有爸爸妈妈。他和我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但是我比他好一点,起码那一年,我有养父养母。”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高三那一年,养母就对我越来越不好,小时候还让我叫她妈妈的,那时候就不让了。她变得很多疑,她怀疑我和养父有不正当关系,还跑去我的学校闹。最后养父给我了钱,让我离开那个城市,我才来到离城上学继续生活。”

    “就是在那时候考入h大,认识了苏淳意。学生会募捐的钱丢了,我没有拿,可是那些女生们都怪在我身上,只有苏淳意相信我,帮我抵挡那些流言。我钱不够花,他就变相地和我一起吃饭,形影不离。我渴望亲情,他就带我回家去见奶奶。他痞子兮兮地样子,可也掩盖不住他的好心。”

    “我跟他之所以是同伴,是因为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互相依靠的心。所以,爱情太肤浅,那也许不仅是爱情。就像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而他是我的曾经。”

    “老公,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欧阳忻似石化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只是曾经?”

    她没有回答,而是在重复,“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欧阳忻知道,她是最会骗人的小骗子,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做丈夫的真的不能再坚持本心,“好,我带你去。”

    谁又能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少年最美好的年华,总会被时光辜负。就像青年最绚烂的生命,总会被老天嫉妒。

    当飞机落地,踏上苏亚索那几年煎熬生活过的国家时,陆晚晴突然感觉到有些哽咽。

    脑子里已经回忆与思考太多,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特别沉重,好像连肚里的孩子都增加了几分她不能承受的重量。

    欧阳忻带着她到达了那家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弥散,白色的墙,白色的灯,白色的床,白色大褂的医生,这就是陆晚晴最不喜欢来医院的原因,一切了无生气,人们在这里生,在这里死,在这里告别病痛,在这里铭记永生。

    陆晚晴被消毒水和白炽灯共同夹击,她头晕目眩,特别想吐。她从小就讨厌医院的味道,害怕畏惧这里。

    欧阳忻用英语和医生轻轻交谈,陆晚晴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浑身犯冷,她的感觉很不好,虚汗一滴滴地掉,视线里的静物全在摇晃,耳边萦绕地全是低声的英语。

    顿时,又静了。

    慌忙的医生护士推着病人在走廊小跑,她听见轮子滑动地响声,清清楚楚,慢慢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陆晚晴终于抬起头,顺着声响去看。

    然后,她离开墙壁,站了起来。

    “医生!他!就是他!救他不要让他死!”白璧微几乎是要扑在医生的怀里,她一手指着已经推进抢救室的病人,一手抓着医生的衣摆,几近疯狂重生97。

    欧阳忻抱紧她,“冷静,冷静点。”

    她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从欧阳忻怀里挣脱出来,跑到抢救室门前拍门叫喊:“亚索!是我啊淳意!我来晚了对不起……你不要死……”

    泣不成声,瘫软坐地。

    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刚才那一眼,她看到了苏亚索那么瘦那么瘦,没有头发,眼窝凹陷,颧骨突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淳意,却真的是她的苏淳意。

    有血从腿缝流出啦,用最缓慢地速度,伴着她撕心裂肺地痛哭。

    欧阳忻第一时间冲过来,蹲下将她搂在怀里,任她哭喊,可是一看到她腿间的血,他的浓眉一凝,大喊医生。

    可是无论谁,都拉不走她,她生生地拽着抢救室的门,疯狂摇头拒绝,不愿离开。

    她的手抓得死紧,骨节隐隐泛着白。欧阳忻终于凑到她耳边道出实情,“你不想要孩子了吗?苏淳意的孩子也不想要了吗?”

    她呆愣住,侧头对上欧阳忻的眼。

    “快松手,听话。”

    她的手渐渐无力,脑中百转千回,欧阳忻抱起她就往手术室跑。

    在欧阳忻怀中颠簸的她,扭头,又看了一眼苏亚索的方向。

    而抢救室内的苏亚索,眼角滴下,他在人世间最后一滴泪。

    一个转身的距离,隔开的就是两个世界。

    ……

    她在昏迷里,还一声声低低叫着他,眼泪按捺不住地流。

    曾经嘴角含笑的美少年,安静地躺着,就仿佛是睡着了。

    没有人可以永远年少,但是他做到了。

    五年后。

    “陆念淳,你到底回不回家!”是唐多在喊。

    满屋的画板颜料乱七八糟,而站在正中的御姐型小萝莉,淡定地答:“不回啊,别幼稚了,我怎么可能回去打扰爸妈的好事。”

    “那你爱去哪去哪,不要呆在我这里捣乱,赶紧走!”唐多曾经冷清的性子不复存在,全毁在一个未成年的魔鬼手里。

    “我不呀,就要赖着你。”

    小女孩烫的是大波浪卷发,性格诡异早熟,动不动就劝大人别太幼稚。她唯爱与人作对,最爱去搭理那些不想搭理她的人。

    而另一边。

    “念淳又跑去哪了,都计划好了今天要去扫墓。”白璧微一遍一遍地拨她家小萝莉的电话,可是那小魔鬼早就将电话偷塞到了干妈的口袋。

    已经调到日间节目的小甜,疑惑地掏出手机接起,“咦?”

    “陆念淳呢?”陆晚晴张口就问。

    小甜捏捏眉心,“你怎么不去问你老公?”

    ……

    她的老公此时正镇静地拿钥匙开门,走进唐多家。然后将那个小魔星抱起,“你妈妈要生气了。”扔丸叉划。

    “咦,爸爸?”她眨着眼回忆,“我昨晚听见你们在说……去什么好地方,难道你不是带妈妈去谈恋爱吗?”

    欧阳忻刮了小魔星的鼻尖,“说的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带你……认识一个人,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