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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笔仙5和6

    一时间,田芳有种错觉,好像蜡烛的烛光都凝固了一样,原本随着轻微的夜风微微摆动的蜡烛火焰,如同按了暂停键的电视画面,分毫不动。四周空气温度骤然下降,透体的寒冷使得她不由得打了两个冷颤。而此时的房间中,仿佛唯一还在动的,就是被徐婼男和吕雁卿手背夹着的那杆笔。

    一阵“刷刷”的声音之后,那白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圆圈。

    这个圆非常的标准,大小如同一个乒乓球。别说两个人用手背夹着笔了,就是一个人聚精会神地用手正握住笔,也很难画得如此规整。而且难得的是比划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痕迹。

    田芳睁大了眼睛,看着纸上的笔尖。

    吕雁卿抬起眼睛来,眼神有点恐惧又十分兴奋,盯着徐婼男说:“请到了……你先问?汊”

    徐婼男也睁开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意识里和笔仙在说话,不久,那停住不动的笔尖又开始在纸上滑动了。

    田芳的视力非常好,虽然在烛光下,依旧可以看到,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何必枯山觅花阴幽田深处梦里朕寻

    字迹流畅,标准的繁体小楷,没有标点符号,不过在“阴”和“幽”之间断开了一些距离,可知这是两句七言。

    此时田芳不由得探身向前,距离两人近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些害怕,她们三个人谁也写不出这样端正的小楷来,更别说用手背控笔了——不过,她感觉这个请来的笔仙很风雅,同时也似乎很和善的感觉。

    徐婼男仍旧闭着眼,眼皮颤动了几下,俩上一阵嫣红,接着那笔尖继续游走——

    须知青春时日少莫到残阳怨黄昏

    徐婼男微微点头,看向了吕雁卿,低声说:“雁卿,该你了!”

    “怎么问?”吕雁卿有点小紧张。

    “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想着你的问题就行。”徐婼男教给吕雁卿:“不要有抗拒的意识,把自己的精神控制权交出去的感觉。”

    吕雁卿依言闭上了眼睛,不过田芳看到她的眼球在眼皮下晃动的很厉害,而四周的烛火似乎也在跟着她一起挣扎一般,频繁地抖动着。

    终于,吕雁卿的身体越来越放松,甚至于田芳都能看到她的眉宇间出现了一些舒适的神态。

    这时候,笔尖又动了。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次是白居易的词。本来这词就隐晦难懂,这时候更看得大家一头雾水,不过吕雁卿的神色间却仿佛明了了什么一般,脸色霎时绯红。

    顿了一会儿,吕雁卿看向田芳:“该你来问了。”

    “我……”田芳很犹豫,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来吧,你随便问好了,没关系的。这个笔仙很厉害,比我之前请来的都风雅。”徐婼男在一旁怂恿到。

    田芳咬着嘴唇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问:“我该怎么做?”

    “把你的食指放在这笔的末端上。然后在心里默想你的问题。”徐婼男用一种很诱惑的口气对田芳说:“你就放松身体就好了,想着你的问题,然后感受把灵魂交出去的境界……”

    田芳其实心里想的很简单,就是自己该不该原谅自己的男友。

    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逐渐的,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心里开始有一种躁动,仿佛在胸腹之间有一种奇痒,而她又不能去抓,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此时的她,脑海中竟然浮动了和男友欢爱的景象!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田芳不断在心里问:

    “我该不该原谅他?我该不该原谅他?”

    终于,她感觉食指按着的笔动了,不用去看,一个悠远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不!”

    田芳内心的挣扎,在这一瞬间反而全部放开了。她睁开眼睛,心里决定原谅他,重新开始恋爱,结婚,生孩子……

    “不要!”

    那个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她却心意已决。手指收回,身体向后退去。

    “别!”徐婼男的声音响起:“快把手放回来!咱们还没送仙呢!”

    之前田芳多少也听说过关于笔仙的一些事情,说是如果问完问题没有好好送走笔仙,会给自己带来灾祸。所以这时候她一惊,连忙伸回手指,扶到那笔端上边。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一股凉风,阴森森地透骨之寒,几只蜡烛的烛光在这寒风下一抖,接着就全灭了。

    屋子里一下陷入了黑暗。

    “我是听你叫,以为你看见什么了我才跟着叫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鬼缠上了呢!”徐婼男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地说。

    “我也是……都怪你个死丫头!胆小鬼!今晚就让鬼缠上你!”吕雁卿一边骂田芳一边就去瘙她痒,很快三个姑娘就在沙发上闹成一团,直到旁边的暖气管传来“砰砰”地敲击声,三个人才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静了下来。

    “哎呀,坏了!”徐婼男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又怎么了?”吕雁卿问她。

    “咱们刚才没有送笔仙就结束了。”徐婼男有点担心地看着桌子上躺倒在白纸上的笔说。

    “反正也结束了,没办法了。”吕雁卿一贯的大大咧咧,无所谓地说:“如果笔仙怪罪的话,就把你赔给他做夫人好了!”

    “把我赔给他做夫人,我就让他拿你做小三儿!”徐婼男没好气地瞪了吕雁卿一眼,那神态惹得笑点极低的田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笑什么你!到时候就让你做小四!天天拿你当玩物!”吕雁卿吓唬田芳,不过这时候屋里的气氛已经不同了,大家也都不再害怕,笑呵呵地玩笑了几句,各自回屋安歇了。

    那一晚,是五月二十九号。

    两天后,徐婼男就死去了。

    当田芳磕磕绊绊地把这些都讲给老梁之后,老梁眉头紧锁,良久才抬眼看向田芳:“昨晚,你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昨晚?昨晚我有点失眠,大约一点才睡着,早晨七点醒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啊?”田芳歪着头想了想回答说。

    “那,你有没有做什么梦呢?”老梁继续追问。

    “做梦……记不得了,好像是做了几个梦,不过根本就没记住。你不会是认为,那个笔仙害死了婼男和雁卿吧?”田芳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梁。

    老梁没有回答田芳,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大约五秒钟后才说:“你再回忆一下,最好能回忆起昨晚你做了什么梦。这很重要。另外,你们当时玩笔仙的那杆笔和那张纸在哪儿?”

    田芳想了想说:“那张纸应该是徐婼男收起来了,放到哪儿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笔是吕雁卿的,应该在她的包里。那是一根派克,玫瑰金特别版的,刘瑞和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从来不离身的。”

    老梁听完立即打电话安排人去找那张白纸和那根派克笔,电话刚刚打完,他的电话马上响了。

    老梁接了电话,是他的朋友到石家庄了。老梁说了地址,请他的朋友直接来这里见面。二十分钟之后,电话又响起,老梁让田芳继续回忆昨晚的梦,他下楼去接他的那个朋友。

    楼下正好有一间茶社,老梁直接请他的那位朋友到茶社小坐,老章也在附近,于是也过来了。三个人一边喝茶,老梁一边把事情经过跟他的那个朋友讲述了一遍,那个朋友一直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直到老梁全部讲完,他才开口说:

    “你估计的没错,今晚那个叫田芳的,也会和另外两位遭遇同样的事情!”

    (很艰难,从昨天晚上点多到现在,凌晨分,刚刚完成这一段。原谅我的速度太慢了。不过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我也想多写些,可是就这样,往往一段情节要耗费——个小时。大家多担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