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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妒火

    柳玉颜笑不出来,戚兮成功将气氛炒热,庆安帝真心高兴,旁人谁敢说不好给庆安帝心里添堵?

    “皇上,您是取笑臣女吗?臣女会的不多,就这首儿歌勉强能在调儿上。”戚兮继续装,庆安帝也不挑明她在民间如何的风生水起,大笑过后,问她:“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应允。”

    “解除云澜和柳玉颜的婚约吧。”戚兮很想这样说,理智告诉她,庆安帝绝对会龙颜大怒,蹬皇帝鼻子上脸的下场恐怕比推到菜市口斩首更惨,甚至会拖累到一连串的人,戚兮很烦,也不希望柳玉颜多高兴,然后把她拖下了水。

    “听闻柳小姐舞技出众,不如柳小姐跳一舞让我这个没见识的人长长见识。”你把姑奶奶当歌妓看,我让你当舞妓,看谁笑得灿烂!

    论勾心斗角戚兮比不上柳玉颜,侯门里的女儿从出生就被教育如何斗心眼儿,戚兮接受的教育则是如何考高分,上大学找工作,如果她在职场磨砺几年兴许还能和柳玉颜斗上一斗,所以结果就是柳玉颜忸怩半天,娇羞地说:“皇上,臣女素闻六皇子箫声堪比天籁,恳请六皇子为臣女伴奏。”

    庆安帝略一思量,她的恳求倒也没有不妥,大方准了。

    戚兮恨得牙根直痒痒,这就是自己欠抽啊!没事给她和云澜制造什么机会!戚兮瞪着云澜,意思在说:“不许不许!”

    云澜准确接收到了戚兮的信息,皱着眉摇了摇头,他不能太小家子气,况且他对柳玉颜无心,不觉得有什么,便没有放在心上,于是手接过了玉箫,轻轻吹奏起来,在戚兮看来这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云澜的箫声她从来没有听过,第一次听有这么多电灯泡她认了,但是为柳玉颜而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筷子戳中乌龟大补汤里的乌龟,只听啪一声,坚硬的壳四分五裂,汤汁溅到手上,戚兮烫的龇牙咧嘴,云澜微微失神,箫声断了一个音节,柳玉颜随机应变完美地混了过去。然而,箫声不复刚才,云澜看到戚兮生气的脸色,变得心不在焉,欣喜占据了他的心,小兮是因为自己吃醋,这个认知让他满心喜悦,虽然事后少不得要为此事安慰她,不过云澜很高兴,第一次看到小兮吃醋的样子,原来竟比任何一个表情都可爱。

    庆安帝又是一通赞赏,柳淑妃也跟着说:“玉颜和云澜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他们这一对真是心有灵犀。皇上,三年前您说他们年纪尚小,成婚为时过早,现在他们可不小了呢。”

    “嗯,淑妃说得对,云澜是该完婚了。”庆安帝说。

    云澜听到庆安帝的话,立刻看向戚兮,他很想和庆安帝说,他想娶得只有戚兮,但他不能在这里说,顾明磊现在仍手握十万兵权,庆安帝一直希望能与顾明磊结为姻亲,云澜不敢保证庆安帝不会心血来潮,把戚兮指给他为侧妃,金口玉言,皇上一旦开口,就是圣旨,而小兮的性格一定不会答应,她宁可抗旨也不会在爱情上妥协一步,云澜相信她听到了庆安帝的话,可是她没有惊讶、难过,专心地吃着面前的糖醋鱼,一边吃一边在想:宫里御厨该换了,糖醋鱼好酸,吃的心里酸溜溜的,胃冒酸水可以理解,怎么鼻子眼睛都跟着凑热闹,也酸了起来?

    戚兮咀嚼着鱼肉,鱼刺也被她嚼碎,她生怕一松口,自己会哭出来,云澜,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杵在一旁的柳玉颜娇羞无比,听着皇上和淑妃讨论自己和云澜的婚事,脸色绯红,心里暗暗得意,戚兮,你以为做了大将军之女就有资格跟我斗了?做梦!

    “九弟,你今天的酒喝的有些多了。”坐在穆天凛身边和他有三分像的男子——穆天凛的五哥穆天泽说,他不禁疑惑,老九很少饮酒,今天是怎么了?

    今天很多人都奇怪,风靖恒开始一双眼睛黏在锦绣公主身上,后来突然转到了他们这边,而且带着敌意,穆天泽仔细回想,自己没和他有过接触,应该没过节,除非是九弟?穆天泽看看锦绣,又看看自己的弟弟,恍然大悟。

    穆天凛冷眼扫过柳玉颜和苍云澜,眼睛在戚兮身上多停驻了几秒,心里没来由地焦躁起来,这个冗长乏味的宴会该结束了吧。

    在很多人的祈祷中,宴会结束,戚兮一步未作停留,出了皇宫,立刻吐了起来,本来没有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酸水,顾明磊心疼地看着她,虽然是才认下的女儿,但他是真的把戚兮放在心上疼着,戚兮和云澜之间他也有所察觉,可是帝王家,注定充满无奈,如果戚兮想搏一搏,顾明磊绝对不会反对,他看得出,她对云澜的感情,他安慰道:“丫头别哭,有爹在啊。”

    “谁说我哭了?”戚兮转过脸,苍白的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我只是需要把酸的东西吐出来,这样我的心就不会酸了,眼睛鼻子也不会酸了。”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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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哥哥。”锦绣唤住抬步欲走的穆天凛,穆天泽识趣地离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有事?”穆天凛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不知已经伤了锦绣的心,也或者他知道,故意为之。

    “你没有什么和我说吗?你来了苍云,为什么不来找我不去看我?”锦绣说着说着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今天不是见到了吗?”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一年多前不是这样的!”锦绣惊慌失措,她清楚记得除了最开始,他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是不是他误会了,以为是自己想嫁给风靖恒?

    沉默。

    “每次都是这样。”锦绣苦笑,他从来不问,让她更加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知不知道你的沉默是最锋利的武器,常常把人刺得体无完肤。凛哥哥,父皇要把我许配给风池国皇子了……”

    “恭喜。”

    “你恭喜我?你恭喜我!”淡漠至极的两个字击碎了锦绣所有的坚强,她大笑出声,眼泪sh透脸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骗人的,八年的时间,原来只不过换你一句恭喜,多谢了你这一句恭喜!”

    穆天凛站在原地,身姿笔直,像是很多年前的冬天,他站在雪地里,任由雪花落在身上结成冰,然后心也被冰封,在只剩下一点缝隙时,一个小女孩解下她身上的披风踮着脚尖搭在他身上,伸出了她柔软温暖的手,为他系上火红的披风,她软软的手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巴,那一点温暖他记了很多很多年,却从来没告诉那个小女孩。

    他挺直脊背大步走着,似乎试图忘记那个冬天的温暖,回廊处有人等着他,神姿俊朗,眼神夹带着对他的敌意。

    “你怎么可以对锦绣那么冷酷?”风靖恒恼怒地说,刚刚他们的对话他全听见了,他妒忌穆天凛占据了锦绣的心,却不珍惜,他心痛锦绣付之东流的八年感情,他一见钟情,看到锦绣的泪,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质问,而是去安慰她。”穆天凛说完,与他擦身而过。

    “我会给她幸福,你给不起的我给!”似宣告,风靖恒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不由笑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冲动,把二十几年来的修养、沉着都丢了。

    风靖恒追上锦绣,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废弃的宫殿门前哭,他上前把她抱进怀里,锦绣趴在他肩膀上恸哭,眼泪隔着衣服直接烫痛了他的心,他不说话,只是借给她一个可以无限期依靠的肩膀,一份值得信赖的温暖的怀抱。

    “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他,爱了他快十年了,为了他,我和父皇闹,把自己的护卫给他,怕人对他下毒,他吃的东西我都提前试吃,他用的东西我都检查一遍,他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我用八年的时间温暖他的心,结果呢?换来他一句恭喜,我的心为了他这么痛,可我却从来不后悔遇到过他,甚至时间重来,我依然选择遇到他的人生,我人生的意义已经被他填满了啊!”

    “把他挖出来,忘了他,也放了你自己,好不好?”风靖恒柔声哄着她,陪着她难过陪着她心痛。

    “不好不好不好!忘了他我会死,会死。”锦绣的心全盘崩溃,此刻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感觉到他是没有威胁的,让她有安全感的。

    “不忘不忘,你想记多久就记多久。”他擦着她的眼泪,却擦不完她的泪,她哭肿的眼睛像两个桃子,牵动着他的心,穆天凛,你知不知道,有锦绣这样爱你,你有多幸福!

    他低沉温柔的声音萦绕在锦绣耳畔,带着神奇的安抚力,渐渐地,锦绣睡着了。

    明天阿水老爸要来学校看我,嘿嘿,今天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