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床上之人,哪里是梁芯燕?分明就是梁芯梦。
其实梁芯梦并没有睡着,她是故意借着师姐洗澡的时候进来的。自从第一次见过洛天宇之后,她就已经心生爱慕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在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让梁芯梦更是梦想着能永远留在洛天宇身边,她想和师姐一样,做洛天宇的女人。
洛天宇的言语,还有为自己盖被子的动作那样宠溺温柔,让梁芯梦原本就向往的心此刻一下子飞了起来,就这样假装睡着,享受着那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柔。
洛天宇就势吻上来的时候,梁芯梦心里“咚咚”乱跳,却也是求之不得,高兴地忘乎所以,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洛天宇看清了是她的时候,反应会这么大。
“王爷,我。。。”梁芯梦也赶紧起了身,脸色绯红,满面娇羞。
“出去!”洛天宇怒了。
“不,王爷。我。。。”梁芯梦一见洛天宇生气了,才知道自己似乎闯了祸,吓得跪在了床上。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梁芯梦毕竟也是个未开过脸的小丫头,还是有些羞耻心的。洛天宇这么一吼。随不敢再说话,忍着眼泪下了床向外奔去。
梁芯燕洗完澡出来,就见洛天宇正站在房间离床最远的一处,脸色铁青地看着春红绿萝在收拾床铺。
“这是怎么了,我早上刚换的床单,怎么又换?”梁芯燕有些奇怪。
洛天宇沉着脸一言不发,春红和绿萝也大气不敢出,只匆匆收拾好床铺,再抱起换下来的床单被子,赶紧躲了出去。
“王爷,不喜欢这个床单吗?好吧,我以后让红儿他们别再用这个了。”梁芯燕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人的脸说道。
见洛天宇的脸色还是那么差,梁芯燕赶紧又巴结:“王爷,是不是累了?芯燕给您捶捶背?捏捏肩?要不。是饿了?芯燕伺候您用个膳?”
“好吧,我伺候您更个衣、沐个浴!”梁芯燕甩甩头,豁出去了!
伸手欲帮洛天宇宽衣。却被洛天宇拉住了手,一把揽进了怀里。
“王爷,我。。。咳咳。。。喘不过气了。。。”梁芯燕开始抗议。
洛天宇的手劲儿小了些,梁芯燕终于可以探出头来,伸出小脑袋大喘气儿。憋死本大侠了!
“以后,不准别人踏进这卧房,包括你师妹!”洛天宇的声音低沉,却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哦,知道了!”梁芯燕闷闷地道。
“还有,你的衣裳,只能你自己穿,别人要穿,另外给她做。王府出得起这个钱!”
梁芯燕抬头:“刚才是芯梦来了么?王爷是为了这个生气?”
自己的衣裳,只给师妹梁芯梦穿了。
见洛天宇不说话,大体是默认了的意思。
梁芯燕暗自吐了下舌头,这也太大题小做了吧!
。。。。。。
梁芯梦忍泪含怯,奔回到自己的房间,又羞又气,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第一次主动,居然被人嫌弃,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左思右想,也解不开心里的疙瘩,越想越难过,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摔。想想又止住了,那人毕竟是洛德国的第一王爷,别人就是连见上一面也难,自己这都爬人家床上去了,与那些想见一眼也不能的人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了,还有什么资格生气呀。
即使被嫌弃了又怎么样?洛王也不过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等日子久了,说不定就好了。到时候,求了师姐把自己也纳进来,和师姐二人共事一夫,也是个佳话!
这么一想,梁芯梦顿时觉得气平了许多。也不摔杯子了,开始坐在那儿专门幻想着以后光明美好的日子来。
梁芯梦越想越美,不由得就开心地笑了起来,惹得一旁伺候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
第二日,等洛天宇一出去,梁芯燕悄悄叫了春红来,问了昨晚发生都发生了什么事惹得那破落王那么生气。
春红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梁芯燕,原来,昨晚梁芯梦来打发了她和绿萝出去,说是想吃鸡蛋羹,让厨房去做了端到她屋里去。结果,她和绿萝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刚进院子,就听见洛王爷的吼声,像是叫谁出去来着,然后就见梁芯梦满脸通红,眼泪婆娑地从屋里奔了出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还差点撞上了绿萝。
梁芯燕一听,就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位爷大概是把芯梦当成了自己,估计是做了什么愈矩的事情,所以恼羞成怒,拿芯梦和丫头们撒气来着。
这么想来,大概芯梦也是受了委屈的。随即赶紧起身去了偏房,想看看芯梦有没有怎样。
可是,到了偏房才发现,梁芯梦并不在房里,据丫头说是早上起来后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也没说。
梁芯燕有些慌了,该不会是洛天宇欺负芯梦了,这丫头想不开吧?赶紧回身叫了春红几个丫头到处找找,别出了什么事情。
自己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头闯进了洛天宇的书房。
“洛天宇,你到底把我师妹怎么样了?”梁芯燕双手插腰,瞪着书桌前正在写字的洛天宇,直接开口就叫了洛天宇的名讳。
洛天宇看一眼梁芯燕,并未答话,依旧是淡淡的,继续写字,手中的笔甚至都不曾有任何停留。
“洛天宇!”梁芯燕急了,抢步过去,就要夺走洛天宇手中的笔。
洛天宇轻巧一闪,躲过了,再接着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将写好的纸张拿起吹了吹,放在一边晾着。
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梁芯燕,眼里全是鄙视:“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好师妹,问她对本王做了什么?”
“啊?你。。。。我师妹一个弱女子,能对你做什么?”
“哼,她能做的,多了去了!想知道就去问你那好师妹吧!”洛天宇不再说话,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人都不见了,你让我到哪里去问?”梁芯燕气得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人不见了?”洛天宇猛然抬起了头,正要再说话,孟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李公公来传旨,命主子即刻前去,迎接圣旨!”
洛天宇凝眉看了一眼梁芯燕:“稍后再说,先跟本王去接旨!”
“我师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梁芯燕一边说着,一边气哼哼地甩开了洛天宇伸过来拉自己的手,也不理洛天宇,自己先一步出了书房。
待到王府一众人等全都黑压压跪在了正厅,李公公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苍赤国烟灵公主娴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烟灵公主许配皇三子为洛王妃,与梁氏同为平妃。( 千千小说网)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ca办,三日后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梁芯燕呆愣了半天,方才明白了圣旨的意思,这是要将烟灵公主嫁给洛天宇!
这才应该是真正的洛王妃!
梁芯燕被这个突然而来的圣旨搅得一颗心全乱了。好像忽然没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而且,为什么心里还会觉得一阵一阵地疼?
这圣旨的确来得突然,连洛天宇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但他还是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伸手接了圣旨。
回到后院,梁芯燕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梁芯梦过来喊了一声“师姐!”,梁芯燕才回过神来。
“芯梦,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在到处找你!”梁芯燕一见梁芯梦,就拉住了师妹的手。
“哎呀,师姐,我还能丢了不成?早上起来,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我就去了园子里散散心!因为起的早,就没告诉丫头们,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你就找上了。”梁芯梦笑道。
“啊?你没事啊?”
“没呀!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哪!怎么了?”梁芯梦有些奇怪师姐会这么问。
“洛王爷他,没欺负你?”梁芯燕小心地问道。
梁芯梦“咯咯”地笑了:“师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王爷为什么要欺负我?”
梁芯燕颇为不放心地把梁芯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了一遍,见梁芯梦确实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说,自己是冤枉洛天宇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对着洛天宇大吼大叫,不依有饶的,不由得就觉得有些心虚,要是那破落王跟自己算帐,可如何是好?
“师姐你没事吧?”梁芯梦推了下一直在发呆的梁芯燕。
“哦,没事,就是忽然想到些事情。”梁芯燕笑笑,搪塞过去。
“师姐,烟灵公主要做洛王平妃了,你怎么办?”梁芯梦有些为梁芯燕着急,其实更多的担心自己,怕烟灵公主进了门之后容不下她,自己的师姐好说话,求求她就行了,可是那个什么烟灵公主,怕是不怎么好对付,到时候,人家要是一个不答应,可该怎么说?
“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呗!”梁芯燕笑笑,纵了纵肩膀,“这样刚好啊,当初我原本就是被错当成了王妃才进来的,这本就没我什么事儿。现在刚好,正王妃来了,我就可以走了。”
“走?师姐要去哪里?”
“回梁家大院啊,那里本就是我们的家,不去那里还能去哪里啊?”梁芯燕无所谓地道。
“可是,师姐,你真舍得这里的好日子?”梁芯梦急得拉住梁芯燕的衣角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里原本就不属于我们,我们能来享受这些日子,已经是比别人幸运得多了,还有什么好求的?”梁芯燕奇怪地看着师妹,“芯梦,你不会是不想走吧?”
“师姐,我……”梁芯梦欲言又止,但她的神色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芯燕明白了,看着梁芯梦认真地说道:“芯梦,如果真喜欢过这样的日子,也该是靠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来羸得好日子,而不是蹭别人的日子来过自己的生活,那样,只会活得很累,很不自在。”
“靠我们自己?哼,”梁芯梦冷笑,“师姐,你在说笑吧?就凭我们,天生的孤儿,无钱无权无势,上一顿吃了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这是要奋斗到哪年哪月,才能挣来这样的好日子?只怕就是等我们老死到坟墓里,也不可能享受到王府生活的万一。”
“芯梦,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师傅平常是这么教你的?”梁芯燕彻底被梁芯梦给惊着了。
“你想走你走吧,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哪怕只是做个丫头,我也不要回去!”
“由不得你想回不回,我说回去,你就得跟我回去!”梁芯燕也生气了。
“我就偏不回去!”梁芯梦冷冷地说完,扭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只留下梁芯燕,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比凌乱着……
洛天宇刚一进来,就发现梁芯燕有些不对劲儿。微皱了下眉头,近身上前:“怎么了?”
“哦,没事!”梁芯燕勉强笑了下。
“这像是跟谁吵架了?你师妹?”
“哦,没有啦。”梁芯燕想起刚刚还冤枉洛天宇来着,就有些不好意思,“嗯,咳咳,早上的事,对不起了啊,我错怪你了。”梁芯燕蚊子哼哼。
“知道错了?那好,陪罪么,就要有个陪罪的态度,给你夫君我捶捶背,怎么样?我的王妃?“洛天宇邪邪一笑。
梁芯燕一个白眼翻过去:“谁是你王妃了?你的王妃不是三天后才能娶回来么?”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酸溜溜的,王妃该不会是,在吃醋?”洛天宇狡黠地闪着那双桃花眼,戏谑道。
梁芯燕再次无语地白了一眼洛天宇:“我吃哪门子醋,你的正王妃到了,我不是正好可以回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回去,你要回哪里去?”洛天宇的脸色沉了下来。
“还能回哪里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呗!”梁芯燕无所谓地说道。
一听梁芯燕说要回去,洛天宇的脸色更黑了,转身准备出去。
“哎,别走,洛王爷,那个,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梁芯燕急忙叫住了那人。
“再说!”洛天宇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梁芯燕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由抬头四顾,看着这间自己生活了两个多月的房间,话说,真要离开这里,好像,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耶!
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种离别的哀伤所包围,梁芯燕有些吃惊了,不是一直都想要逃离这里么?不是千方百计地要回去梁家大院么?怎么这会子真的要走了,反倒这么地多愁善感起来?
“呵,”梁芯燕不由失笑,“这还真是,奇怪的心情呢!”
努力甩甩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打开柜子门,一层层看过去,一件件翻过来,一样样拿起又放下,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并没有自己的东西,除了来时自己所穿的那套衣服,整个柜子里,没有一样是自己的。
可是,再看看,又全是自己的,所有的衣服,全是洛天宇让人专门给她量身定做的,所有的首饰,都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
床单、被子、枕头、甚至茶杯、托盘,这房间的东西,全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来备的。洛天宇永远不发表意见,永远都是一句“你看着来,想怎么收拾随你!”
想到此,梁芯燕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连呼吸,都觉得疼起来。
梁芯燕再也呆不下去了,抬脚走出了星安院。
“王妃,这是要出去吗?”春红正在外间绣着一件肚兜儿,见梁芯燕出来,连忙起了身,“刚刚变天了,这会子冷得紧些,加件衣服再出去罢!”
说着,转身回去取了件夹棉的披风来,给梁芯燕披上:“好了,现在可以走了。”春红看着梁芯燕红色披风下映着的娇巧的脸,笑着打趣道,“王妃越发得美艳动人了,别说是王爷,就是婢子看了,也是心动得紧呢!真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看是不是满口水汁儿!”
“死丫头,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仔细你的皮!”梁芯燕嗔怪地道。
“婢子才不怕,就主子这三脚猫儿的功夫,唬得住哪一个?”春红笑得愈发张狂起来,“走吧,主子,不是想出去走走吗,婢子陪着你!”
主仆两个一前一后相跟着走出了星安院。
漫步在王府的花园里,一草一木,都熟悉而陌生。已是初冬的天气,树叶儿也已凋零寥落,到处都是一片凄清苍凉。梁芯燕的心情更是没来由的寂聊。
“红儿,他日我若走了,你说,王爷会不会还记得,曾经有一个我,在他的生活里留下过影子?也是,像我这么不讨人喜欢的讨厌鬼,他想起我的时候,定会是皱起眉头,觉得烦恼得紧吧?”梁芯燕自顾自说着。
旁边的春红却是受不了了,主子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不像主子的风格啊啊啊!难道是因为烟灵公主?一定是!
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不远处,梁芯燕静静地站着,望着那书房的门口,想起那日,和洛天宇两个人在书房里的乌龙遭遇,不由得又红了脸,抬手抚了下肩膀,好像那里现在还隐隐地疼似的。
“走吧,红儿!”梁芯燕低头转身往回走。
“主子,这就要回去么?”春红急忙跟上。
只是,刚走了两步,又立马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的主子,已经撞上了一堵人墙!
“王爷!”春红忙曲身福礼。
“嗯,你先回吧,本王与王妃一同走走。”洛天宇揽着梁芯燕的手并没有放开,轻轻一带,两人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徒留下春红一个人目瞪口呆!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洛天宇没有说话,只带着梁芯燕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出了王府的门,小厮牵了马来,洛天宇上马,伸出手:“来!”
梁芯燕听话地把手伸了出去。轻轻一拉,梁芯燕坐在了洛天宇的身前。男人从背后伸出手,将梁芯燕往怀里紧了紧,双腿一夹“驾!”
马儿撒开丫子向前奔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耳边传来的呼呼的风声,呜咆咽咽,似在诉说着哀哀的心事,沉重而落寞!
梁芯燕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洛天宇皱眉,放慢了速度,马儿踢踢踏踏向前走着。
“我笑你啊,王爷,三日后,你就要大婚了,这一回,你的王妃应该是真的了吧?我终于可以解放了啊。”
“如果本王说,她不是真的,你可相信?”
梁芯燕一呆,随即失笑:“切,骗谁呀?”
难道大婚两回,都娶不回一个真王妃?难道烟灵公主还配不上洛王爷?
“本王没有骗你!”
“我才不信,苍赤国第一公主,配洛德国第一王爷,这可是天下绝配呢,怕是一百年后,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一段佳话,会被编成书,排成戏都说不定呢。这叫什么?才子配佳人么?”
梁芯燕明明是衷心地祝福,可是不知为什么,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酸酸的,酸得眼泪都想流出来!
洛天宇不再说话,任马儿一路悠闲地晃荡向前。
这种静默让梁芯燕觉得特别不自在,尤其是男人就在自己的身后,气息掠过脖颈,痒痒麻麻的,让人不由地颤抖。
“王爷,不是三日后就要大婚么?你不回去准备准备?应该有许多事情要你忙的。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还可以帮你忙。”梁芯燕说道。
“要忙的人,不是本王!要当新郎的人,也不是本王!”洛天宇道。
“啊?”梁芯燕又一次呆住,王爷呀,你可知道,你是在说的什么鬼话吗?
来到一处向阳的山坡,远远就看见立着一座墓碑。梁芯燕有些奇怪,可一看洛天宇的神色庄重,也不敢询问,只好安静地跟着洛天宇。
洛天宇在那墓碑前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依然没有说话。
看那墓碑,上面却没有刻字。扔围场技。
梁芯燕讶然,洛王爷这是给谁磕头?
“跪下!”洛天宇发话。
“啊?哦。”梁芯燕不敢反抗,双膝一弯,跪了下去,也跟着磕了三个头。管它是谁,磕头总是没错,既然王爷都磕了,自己一个小贼,想毕也辱没不了自己。
然后,看洛天宇起来了,梁芯燕才敢跟着起身。
洛天宇上前,将墓堆周围的碎土用手往墓堆上推了推,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墓碑前,洛天宇的双手抚上无字的碑头,低了头,神色哀伤地看着那墓碑。
“这里,睡着我的母妃。”很久之后,当梁芯燕觉得自己都快无聊地要睡着的时候,洛天宇终于开了口。
只是这一开口,却把梁芯燕吓了一跳:“啊?是。。。你的母亲?”
梁芯燕第一次知道,原来洛天宇的母亲已经去逝了。她忽然想起来那日在王府书房里看到的那副画,她当时还羡慕地都快哭了,因为她连自己的娘亲是谁都不知道。
梁芯燕忽然后悔了,赶紧双膝一弯,又一次跪了下来,“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洛天宇不解地看着眼前这只呆燕,不知是何意。
梁芯燕有些赧然地瞟了眼洛天宇:刚刚本燕子不知道,以为是王爷认识的某个大侠什么的,所以磕头磕得随意了些,如今知道了是王爷的母亲,自然要认真地磕过才好!否则,岂不是对王爷的母妃大不敬?这个可是皇妃啊!
梁芯燕其实非常想问一声:皇帝的妃子不是都住在什么皇陵之类的地方么?为什么王爷的母妃会是在这样一个无人注意的山坡上啊?
可是,看看洛天宇沉痛哀伤的神色,终是咽了咽唾沫,连同好奇心一起吃进了肚子里。
回去的时候,天色渐淡,夕阳的余辉撒满山坡,将梁芯燕与洛天宇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饿了吧?”洛天宇开口问。
像是应景似的,洛天宇这话一出口,梁芯燕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搞得梁芯燕想否认都不行,只好颇为不好意思地朝着洛天宇傻笑几声。
洛天宇上了马,将梁芯燕也带了上去:“走吧,前面路边有一处小店,我们在那里歇歇脚,吃点东西再回去。”
向前走了有三四里地,果然有一处小店,像是专为过路人歇脚而设的。
洛天宇和梁芯燕下了马,进到店里,店里只有一对老夫妻,五十多岁的样子。
两个人坐下,各自要了一碗馄饨,再要了一碟小菜。
许是真的饿了,两个人都吃得特别香甜,不一会儿,一大碗馄饨就进了两人的肚子。只是,梁芯燕吃相还是那么难看,而洛天宇,即便是在这山野乡间,也是贵气天成,吃得那叫一个优雅无比。
梁芯燕抚了抚圆滚滚的肚皮:“总算是安慰了一下我可怜的胃!”
洛天宇睨了一眼对面的呆燕,顺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给了梁芯燕一杯,自己端了一杯。
梁芯燕拿起茶杯,正要饮尽,热茶蒸腾的水气先飘进了鼻子,梁芯燕一愣,常年浸yi迷药的她,对各种迷药有着非同寻常的敏感。看洛天宇正把茶杯往口中送,眼急手快地一抬手,打翻了茶杯:“喝不得!”
洛天宇一怔,抬起头看一眼梁芯燕,再四顾一瞧,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
很快,在他们周围,就围了一圈黑衣蒙面人,个个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利剑,在这样一个昏黄的傍晚,更显得无比萧杀清冷。
洛天宇冷哼一声,手在腰间一抹,瞬间便多出一把寒光闪烁的软剑。同时,另一只手上,也多出了一把短剑,洛天宇将短剑塞到了梁芯燕手上,小声说道:“不可进攻,只要防守,别让自己受伤!”
梁芯燕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对付些平常武功的人还行,要是和这些一等一的高手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个小鸡崽子。
但梁芯燕好就好在有自知之明,自己轻功还行,自保没问题,只要不给洛天宇增加负担,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忙了。
须臾之间,黑衣人已围攻上来。最开始,洛天宇还有些担心梁芯燕,可是不消一刻种,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梁芯燕攻击力不行,逃命功夫却是一流的,腾挪跳闪,左忽右飘,再加上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原本就不是她,竟也能躲得自如潇洒。
这边洛天宇已经毫无顾忌地施开了手段。一柄软剑,舞得出神入化,仿若游龙。黑衣人根本连他的身也近不得。
因为有梁芯燕在,洛天宇一点儿也不想恋战,出手必是杀招,不消一会儿,黑衣人已经倒下一片。只是架不住人家是有备而来,前边的杀了,后边的立马就会补上。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必会精力耗尽,到那时自然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梁芯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边躲闪,一边却在思谋着如何逃过这一劫。
这一走神,梁芯燕的脚下就慢了一丝丝儿,黑衣人的剑尖险险划过梁芯燕的胸前,饶是梁芯燕反应过来,躲得奇快,手臂上也还是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登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臂间传来,梁芯燕疼得刚要叫出声,猛然想起洛天宇还在旁边,就蓦地收住了口,硬生生地忍下,将那一声尖叫又咽回肚子里去。她不能分了洛天宇的心!
梁芯燕不敢再走神,专心应敌。体力却开始渐渐不支。
梁芯燕此时无比地怀念自己那些个被两位嬷嬷搜罗走的应敌工具,迷药啊,绣花针啊,不需要功夫有多深,只要趁着对方不注意,随手一撒,对手都得乖乖躺下,可是现在却只能这样苦逼地硬撑着。
“完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阎王爷的黑白无常给勾走不可。”梁芯燕已经累得快哭了,可是黑衣人却完全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正在绝望之际,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是洛天宇攻到了自己的身边:“燕儿,再撑一小会儿,孟白就快来了。”
洛天宇的话仿若天籁,那一句“燕儿”让梁芯燕的心头热乎乎的,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瞬间有了力量,打起精神再应对。而洛天宇却是到了梁芯燕背后,与梁芯燕背靠着背。不用再担心背后,梁芯燕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好多,只是同时,要应对的敌人也多了起来。
还真是“说曹ca,曹ca到”,洛天宇一提孟白,孟白就来了,孟白是真正的修罗黑煞,一柄快刀,杀人如麻,很快就减小了洛天宇他们这边的压力。
“主子,再撑一会儿,护卫很快就到!”孟白一边向洛天宇他们这边冲杀,一边大声说道。
这句话让所有的黑衣人都心里一震,手下的动作更快,招式也更加凌厉。然而,他们快,洛王府的卫士们却也不慢。
很快,马蹄声声,自远处渐近。
“撤!”黑衣人中有人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瞬间向后退去,疾速消失。
孟白还欲再追,却被洛天宇拦下:“别追了。”
此时,天已擦黑,地上凌乱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梁芯燕这一放松,人就怂了,软软地向后倒去,被洛天宇从身后扶住。
护卫们已到,梁芯燕被洛天宇扶上了马,自己也上来,护着梁芯燕:“害怕了?”洛天宇在耳边轻声呢喃。
像是春风抚过心间,梁芯燕紧张的情绪慢慢消失,在洛天宇温暖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再动。
马儿慢慢地行走,一颠一颠的,这没心没肺的呆燕,竟然就这样被颠得睡着了。洛天宇看着女人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东倒西歪,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勾起了嘴角,将女人在怀里的位置稍作调整,让她能睡得舒服些,离到王府还有一段路要走。却不想一不小心碰到了梁芯燕胳膊上的伤,“咝!”梁芯燕忍不住疼得直抽凉气。
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被黑衣人的剑划伤了胳膊,因为时间久了,血凝住不再流,不动的时候还没感觉,洛天宇这么一碰,梁芯燕想起来受伤的事,睡意也没了,开始哭爹喊娘装可怜:“哎哟,好疼啊,哎哟,别碰啊……”
洛天宇无奈地叹一声:“别嚎了,回去让华实给你上药!”
“呜,王爷,真的好疼,好疼!”梁芯燕眼泪巴拉的护着自己的胳膊,“我不要骑马,要坐马车!”
“好,坐马车,坐马车,不过现在还得骑会子马,等会儿马车来了就给你坐!”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撒娇一个哄,慢慢地向前挪着,马儿稍微一走得快了,梁芯燕就不依不饶地大喊大叫,也真是,见过作的,就没见过这么作的。倒是难得,洛天宇的脾气这么好,一路竟也不生气,由着梁芯燕可着劲儿的闹腾。
一直到了城门口,王府的马车才到。
梁芯燕坐上马车,被洛天宇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闭上眼睛躺会儿吧,还有一会儿才到家。”洛天宇靠在马车壁上,轻轻地说。
梁芯燕拼了这半天的命,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等到了王府,又是马车直入王府,一直到星安院。华实已经在等着了。
洛天宇没舍得叫醒梁芯燕,自己抱着她下了马车。
看着女人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小脸,洛天宇却一点也不觉得嫌弃,低头用自己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女人的小脸,肌肤相触,洛天宇感觉到一片滚烫,梁芯燕在发烧。
洛天宇一下子紧张起来:“华实,快,看看她!怎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