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光影 > 光影(35)

光影(35)

    「哥知道?」敬言更加激动了。

    东点点头,澹澹笑道:「我本来就打算送你礼物了,自然要先打听好。」

    敬言听了眉开眼笑,一张嘴都合不拢了,一旁的锦也对东投来感激的一瞥。

    而东,低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人看见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白川夫人回来了,独自一个人。

    经过与病魔激烈的博斗,白川社长最终还是在妻子怀中溘然辞世。

    对敬言来说,这是不小的打击,锦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拿来宽慰敬言以及处理白川社长的后事,而忘了…去世的,同时也是另一个人的父亲。

    东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异样,他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毕竟,他情感上的父亲早已逝世,现在这个,虽然有血缘之亲,却从来没有给过他父亲的关爱。

    但是…心还是会痛呢!连他也不知道为何而痛。

    看到敬言理所当然的难过和痛苦,东很羡慕、也很妒忌,被剥夺的不只是疼爱关心,连伤心悲痛的资格也没有。

    而白川夫人,他的亲生母亲,总是用着他也不明白原因的怨毒眼光盯着他,像是诅咒一般,森冷而尖刻。

    东只能避开,避开敬言的伤心、避开他母亲的怨恨、也避开已经无暇陪他做戏的情人。

    除了公司里高久的关怀提醒,原本被密切关注的作息一下子全都松了,东只要准时离开公司就好,至于什么时候回锦织家、回到锦织家又做了什么,已经无人闻问。

    短短时间,东已经习惯晚归,就像锦织家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其实…他本来也就是个客人,只是在这种时候更显多馀。

    ====

    上个月谢谢大家罗~~~终于过了次人气专栏的瘾~~~人果然都是虚荣的啊!

    为了答谢大家,这星期假日加更…

    咦?今天四月一号厚…愚人节的话大家相信吗?哈~~~

    92

    穿过大厅,直接回到房间,不料房间里坐着已经数日不见的人。

    盘坐在和室榻上的人语带关怀:「天气转凉了,别在外面待太晚。」

    「好。」东应了一声,便去换衣服。

    等他换完衣服,锦才又出声:「陪我坐坐。」

    东看了他一眼,澹澹说道:「今天不用陪敬言?」

    「他已经睡了。」

    「喔。」东走回和室,在锦面前坐下,自顾泡起茶来。

    锦按住他的手,道:「别忙了,你睡前又不能喝茶。」拿过杯子,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东面前。

    「找我什么事?」看着杯子冒出的热气,东问道。

    「对不起,这阵子冷落你了。」锦温和的声音说着歉意。

    现在…又要开始作戏了吗?拿捏着锦的情人该怎么回答,东想了一下,回道:「敬言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你当然该好好安慰他。」

    锦握住东的手,温柔说道:「你也难过吧!在我面前,不必硬撑。」

    抬眼望着锦,东一时间无法反应,待看清锦脸上悲悯同情的表情,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顿时间感到无比难堪,东脱口问道:「你要我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难过什么?」话虽然说的绝决,眼底的悲伤却瞒不过人。

    凝视着东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锦幽幽说道:「白川社长的告别式在一个礼拜之后,你想参加吗?」

    「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东撇过头,回得没有丝毫犹豫。

    「以我的伴侣身份参加吧!」无视东刚才的回应,锦迳自下了决定。

    以锦伴侣的身份…东眉头皱了起来,是想藉这次机会更加确认自己的身份,取信于锦的敌人吗?如果是这样,他就没有拒绝的馀地了。

    「我知道你每天拖到这么晚回来是怕见了白川夫人尴尬,但老是这样也不行,」手掌抚上东的脸颊,锦带有几分怜惜:「根本不会照顾自己,瞧瞧才多久时间就瘦了一圈,还是搬回小院吧,住得也自在些。」

    东没有反对,确实,白川夫人的眼神让他心惊,而她对另一个儿子明显的关爱也令他心痛,他不恨敬言、也不恨白川夫人,但他究竟不是圣人,装得再冷漠,也无法对那样的情景无动于衷。

    拉起东的手,摩挲着东指上戒指,锦柔声说道:「我还要再忙几日,你别胡思乱想,这指环套在谁的手指上,我记得一清二楚。」

    这表示…计画还继续进行?望着锦的一双眸子里,没有感动,只有疑惑。

    明白东眼中的含意,锦不由又叹了口气,拉起东的手,在他指环处落下一吻:「有些事你总要习惯才行。」习惯身边有我,习惯不再孤独…

    东的眉间不禁皱得更深。

    锦伸手抚平那皱摺,动作轻柔,声音也轻柔:「等我替白川家做完这件事,敬言和他母亲也该回去了,到时我再仔细跟你说。」

    东想,原来锦的计画要延后到白川社长的后事结束…也是,在锦心中,再重要的事也抵不过敬言的事。

    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东说道:「没其它事,我去洗澡了。」

    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锦朝东微笑点头,却不见其它动作。

    见锦没有离开的样子东也不好起身,反倒是锦催促着:「快去洗,洗完了早点休息,泡澡时注意水的冷热,别着凉了。」

    最后一句提醒在东心上激起小小的涟漪,他知道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但在所有人的所有关爱都给了敬言的此时,那么一点点关怀也显得弥足珍贵。

    93

    最后一句提醒在东心上激起小小的涟漪,他知道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但在所有人的所有关爱都给了敬言的此时,那么一点点关怀也显得弥足珍贵。

    锦在床上等了约莫一个钟头,知道东快洗完了,便盯着浴室看。

    果然,没一会儿浴室门就拉开了,一股热气随之蒸腾而出,东被笼在烟雾中,有股不真切的迷离,锦看着微微心惊,好像那人也要随着烟雾消失一般,还好烟雾很快散了,人依然在。

    看到锦半倚在自己床上,东感到奇怪,问道:「你不回去?」

    锦走上前去,已经很习惯的拉下东肩上毛巾替他擦头发,口里轻声抱怨:「怎么老说不听,一头sh淋淋的出来很容易着凉,现在天气又冷。」

    东垂着头,乖乖顺顺的任锦擦去,连话也没顶。

    锦当然不会以为东真的听进自己教训,明白他只是心情不好,懒得应付自己罢了。

    想想自己真是个失职的情人,要不是高久提醒,他真要忘记死去的白川社长也是东的父亲,他只注意到敬言理所当然的哀痛,却忽略了这人只能隐藏于心的悲伤。

    想到此处,锦忍不住拥住他,力道之大,像要把他压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这突然的动作,让东下意识的要挣开。

    「别动…」锦轻声说道:「我只想抱抱你。」

    东动作停止下来,锦一只手在他脑后不住抚摸,十分轻柔,像在抚慰着小动物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锦低声呢喃着。

    东能听出那迭声“对不起”中明显的歉意,却不明白锦的道歉所为何来。

    「对不起…」锦解开了东的疑惑:「连我都忽略了,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一起承担哀伤悲痛…」

    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锦话中意思,东颤颤开口:「不…他不是…」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锦低吼一句,把东搂得更紧:「在我面前,你不用再伪装、也不用再压抑,难过就哭出来、不甘就吼出来,我没办法为你改变过去,但让你发泄的肩膀、给你安慰的胸膛还是有的。」把东的头压在自己肩上,锦的声音轻为低柔:「哭吧!好好哭一场,今天晚上,在这个房间,你是”白川真言”、白川社长的大儿子。」

    怀里的身躯一迳平静如昔,但是锦能感受到肩上流淌的温热,彷佛一直流进心底,灼得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手掌忍不住在那又更显单薄的背上来回抚摩,不意外的,那身体逐渐抽颤起来,原本寂静无声的泪水也伴随着低声的呜咽。

    锦一直没有等到东失控的痛哭,像是竭力的控制着自己,那抽噎声一直是那样断断续续、低低细细,搅得锦心痛不已,他知道,这已经是东的极限了,在别人面舔si伤口恐怕还是第一次。

    不由自主的将人揽得更紧,想藉着紧贴的身躯告诉他,他不是孤单一个人,想藉着相应的心跳安慰他,有人与他一起分担…

    凝望着哭累了睡着的人,微皱的眉间及哭得红通通的眼眶、鼻头,很是惹人心怜,锦轻柔拭去那狭长眼角不时淌出的泪水,同时也替他感到不值,明明是那样绝情的亲人,为什么连在睡梦中都那么伤心?

    不同于敬言的号淘大哭、痛快淋漓,眼前的人就像是划了一道细细口子,慢慢的流泄着他的哀伤,看不出里面还有多少,也不知道他究竟承载了多少…

    「冷…好冷…」

    那打着颤呓语的人,虽然喊着冷,却只是用双手环抱着自己,蜷缩起来,甚至连拉被子的动作都没有,是连潜意识里也知道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吗?还是早就习惯独自面对所有的伤痛?

    锦胸口又酸又涩,轻轻叹了口气,将睡不安稳的人再次纳入怀中。

    94

    隔天东的行李便被搬到小院,这事也劳动不到他,在他上班时,管家就安排处理好了,连小院那里也布置得妥妥帖帖。

    锦只是下班前打通电话要东准时回家晚餐,并且通知他像从前一样直接从小院进出。

    这短短时间小院自然没办法改装得像主屋里东的房间那般舒适,不过锦想顶多也就几星期时间,等敬言他们离开,东仍是要搬回主屋,也就先将就了。

    帮东搬家这么大动作,白川夫人和敬言自然也知道了,二人不明所以,但心情却是截然不同,敬言心里舍不得,夫人却觉得再好不过。

    到了晚餐时间,二人被通知自行用餐,锦竟然到小院和东一起用餐,白川夫人才惊觉不对。

    她问敬言,敬言不是碎嘴的人,况且又是个人隐私不好开口,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问了小山才知道,原来东和锦二人竟是情人关系。

    这一下子,白川夫人心中是又悔、又恨,兼之怒火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