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启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一怔，黑眸睨着她半响没有说话。
月妆垂首跪在地上，等他答复。
就算是她自己吃苦，她也不能让青蔓受一丝委屈。
这个世道本来就复杂，而青蔓难得不知世事艰难，这样纯洁的女子世上已罕见了，她不希望连这一丝美好都被破坏。
她也没有料到有一日她会跪在地上去求别人，而这个别人还是当初说着最爱她的他。
她不希望他能够像往日一样对她，毕竟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也不会糟糕到让她低头求他。
这样屈辱的姿势，这样仰望他的姿势让她很难过。
她父皇曾说她是青城大陆最尊贵最骄傲的神女，世人都要臣服于她。
她想她父皇说这话时定也不知道有一日她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从此万劫不复。
什么尊贵，什么天女下凡都不过是看在她父皇的面上而已，若是失去这样宠爱和保护，她什么也不是。
慕子启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她还勾头跪着，连伸手要扶起她。
“你这又是何苦？我会让人照顾好她的。”
月妆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将他的手推开，自己撑着地面站起。
她站在他的面前还是这样低微，他高她这么多。
慕子启收回自己的手，讪讪一笑。
“恕月妆斗胆再问一句，那日皇上是不是派人将青蔓带走让人打了她？”
慕子启眸光一闪，微微抿了抿薄唇。
默认是么？她本也知道，可心中就是有些不甘，想要听他亲口说好让自己再死心一些。
“那礼仪嬷嬷送来的茶水也是皇上给的对么？”
就算是她自己不去要喝那杯茶水，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喝下去。
可偏偏她还是这么听话，无意中又帮了他一回，替他省事。
“都过去了，过几ri你便可以出去了。”
慕子启转身，欲走，还是留下这句话。
“皇上说得真是轻巧，一句都过去了就可以将罪状都抹去么？一句都过去了就可以将往日的恩情都消了么？”
月妆很是激动，急急抓住他的衣袍一角，红着眸子问他。
她们真的过去了么？她不信，那些情意真的是伪装出来的么？
没有人会演得这么好，就是戏台上的名角也没法将眸中的恨意爱意演得如此极致。
他顿住步子，轻轻拂了拂袖口，掩住眸中的万千神色。
下一刻，后背一暖，她将他抱住。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衣衫，还能嗅到衣衫上熏过的香味。
她的手将他的腰紧紧禁锢住，他想掰开，心中一动，还是作罢。
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都忘了么？我高烧你一直守在身边，我喜欢弹琴你便陪着吹箫，我喜欢跳舞你便坐在一旁细细欣赏……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么？”
“不是的对么，对么？子启，你告诉我好么？”
月妆眼中早已sh润一片，泪水滑过脸颊，当慕子启将她移向于自己面对面时，他看见她眼中已被水雾弥漫。
他还是毫不留情的道：“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爱你了。”
“你是聪明人，你知道不爱是什么意思。你都懂的，月妆何苦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