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我转身找他。
“啊!”我惊骇道,“躲我身后干嘛?”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我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吃吧。”我一边吩咐一边从他绕开。
“愣着干嘛?”他直直站着,一副呆样。
“喂!”他怎么跟木头一样?
“一会儿凉了!”我念叨。
“要热自己热。”爱喝不喝,不过别指望我再去给他加热。
“喂!”他这是饿傻了?
不管了,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诺言兑现了,爱吃不吃,一会儿快走。
我去卫生间洗洗手擦擦干,整理一下自己。
我还是换件衣服吧,虽说肩膀上外搭了一件开衫,可是睡裙还是有点短。
妈妈买的睡衣要么是卡通要么是小花儿,要么就是之前的丝绸吊带。
妈妈说夏天穿丝绸凉快,凉快是凉快,就是有些春光乍泄。
我叹了口气,从衣橱中取出一套纯棉薄款深色长袖长裤。
换身衣服,理好头发,拧开卧室把手走出去。
“过来。”他见我出去,冲我挥挥手。
“干嘛?”我径自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不够。”他将盘子和碗高高举起。
“哈?”
“怎么了?”我离他几步远。
“不够。”他指指自己的餐盘碗。
只见空空如也,哪里有一丝用餐的痕迹?
“饭呢?”我吃惊道。
“吃完了。”他理所当然。
“不是倒了吧?”我怒视,“你是不是把饭倒了?”
“啥?”
“饭呢?”我被‘啥’逗笑了。
“吃了啊。”
“吃哪儿了?”
“这儿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肚腹。
“真没倒?”
“啥?”
“怎么吃这么干净?饿了三天?”
“好吃。”他喜滋滋,“很好。”
“人饿了什么都好吃。”
“真的好。”他乐呵呵,“就是量少。”
“不是告诉你了是我吃剩下的?”
“你每顿都剩饭?”
“干嘛?”
“我可以帮你解决。”
“供不起!”我碎碎念,“想得美!”
“你嫌我吃的多?这个容易,菜我买,生活费我出,你负责做饭就成。”
“切!”我翻了个大白眼。
“不同意?你要什么待遇你说!我照办!”他煞有介事。
“让一下。”我懒得跟他饶舌,开始收拾餐桌。
“坐沙发上去。”我命令道。免得他坐在这里碍手碍脚。
“好嘞。”他屁颠颠滚去沙发。
本想直接赶他回家,罢了,待我清洗完毕再说。
海绵球挤上洗涤液,将锅碗瓢勺一一清洗,用干净吸水的纯棉清洁布逐个擦干,然后物归原处,将餐具逐一收回至橱柜中。
擦桌子擦台面,将抹布拧干晾开,总算做完了厨房清洁。
挂起塑料手套,去洗手间再次洗手,然后擦干涂上护手霜,这才算大功告成。
我腰酸背痛的回到客厅,眼皮发沉,真想倒头就睡。
“请回吧。”我径直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筋疲力尽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忙完了?”他大喇喇地靠在沙发上。
“快点儿吧。”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累了?辛苦了你。”
“快回吧。”我指了指门外。
“赶人呢?”他歪嘴笑。
“没错!赶紧的!”
“我要是不想呢?”
“什么?”我横眉竖眼,“快回!”
“这么待客不合适吧。”
“你走不走?”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不走成吗?”他小心翼翼。
“那我叫保安了。”我走到座机旁提起听筒。
“别别别。”他摁断电话,“有话好好说。”
“你坐你坐。”他本想按我坐下,到底没碰到。
“有话快说!”我不耐烦。
“好好。”他将敞开的大门关上然后回到我面前。
“咱俩聊聊。”他坐在了我对面。
“没空。”我站起身。
“为什么?”
“还为什么?”我怒视他,“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快11点了。”
“快11点了!”我气愤道。
极度饥饿的时候,极度困倦的时候,我的脾气会很糟糕,而且神志不清。
“你困了?”他在我眼前挥挥手。
废话!没看我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吗?!
“我能不能……”
“干嘛?”我怒气冲冲。
“这么凶?”他浑身一抖。
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之前和他闹了一场乌龙,精神早已六神无主神思涣散,再加上后来的这一番折腾,我的心里生理真的不堪重负,疲惫不堪。
“他很友好。他亲自走下车来向我解释,他说他的朋友居住在我们这里。于是我问他是来接他的朋友吗?他说不是。我问他那您在这里做什么?他说他不知道。”
“我说我希望您对我们是安全的。他说我保证我是安全的。”
“then?”
若不是强打着精神应付他,若不是为了把他打发走,我早就倒头大睡梦回周公了。
只要进入梦乡昏睡一觉,这场乌龙就算是过去了。
鸵鸟也好阿q也罢,过了今晚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请回吧。”我郑重其事。“我要睡觉了。”
“我有话问你。”
“明天问。”
“我有话说。”
“明天说。”
我目前这种状态,只怕他说让我死我也会回答明天死。
“好吧。”他起身道,“明天我再来找你。”
“再见!”我立马摆手。
“晚安。”他依依不舍。
“晚安晚安!”我迫不及待。
“好好休息。”他眉目温柔。
“啪”一声,我关上了房门。呼!终于送走了瘟神,谢天谢地。
好似打了一场大仗,全身酸痛的骨头疼,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真是劳我心神。
过了今晚一切都翻篇儿了,明天是新的一天。
呼!亲爱的周公我来了!
“叮叮叮~”铃声大作。
有病吧他?又打电话来作甚?
我好不容易挨着床,就差做梦了。
“叮叮叮~”铃声清脆。
烦人!
我干脆用被子蒙住头。
“叮叮叮~”铃声催促连连。
欺人太甚!
我掀开被子,暴跳如雷地返回客厅接电话。
“有完没完?!!”抓起电话吼完这句话便“砰”一声放下了电话。
呼!亲爱的周公我来了!
明媚的阳光透光玻璃窗反射到我的眼里。即使拉着厚厚的窗帘,依然挡不住日头的光芒。
我是被刺眼的日光照醒的。
小鸟叽叽喳喳,树木郁郁葱葱,窗外安安静静,听得见屋内的钟表滴滴答答。
我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脑袋放空。
这一觉睡得真舒坦,一夜无梦至天明。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我酣然入睡至天明,总好过心事重重不眠夜。
多情却似总无情,原来古人也这样认为。
多么耳熟的一句话。似乎有谁说过,多情滥情是因为无有钟情。
嗐,还不是替花心风流找借口。
我揉揉眼睛看窗外。
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一片风和日丽加州天。
我坐起身,晃晃脑袋,让自己逐渐清醒。
一夜好睡令人精神抖擞,果不其然。
起床洗漱,沐浴更衣,这就出门去学校。
今天有课,幸好昨夜睡了个好觉,不至课间打盹。
书包里塞进面包牛奶,神清气爽上学去。
“good。”小区保安向我亲切问安。
“”我向他点点头。
“有人一大早就来等您啦。”年轻的小保安向我眨眨眼。
“ah?”我惊讶,“谁呀?”
“就是昨晚的那位wang-xuan先生。”小保安大着舌头,发音漏风。
“王远?”我讶然道。
“我认为如此。我问他的英文名字是什么?他说他就叫wang-xuan。”
老外永远发不出“远”这个音。
“他在哪儿?”我头痛道。
“他在车里。”
“车里?”
“rwang-xuan似乎是在车里过夜的。”
“ah?”
“他的车昨夜没有开走。”
“你的意思是他昨晚睡在车里?他在车里睡了一夜?”我惊诧。
“我认为如此。”小保安言之凿凿。
“他或许是将车停放在我们的车位上,然后自己回去。”
“我不这么认为。已经午夜12点了,没有车他怎么可能回去?他又不是超人,你知道。”小保安反驳我道。
“可是为什么?”我自言自语道,“睡在车里?”
“因为他无处可睡。”小保安自以为是道,“您为什么不留他在您家过夜?”“过夜?”我诧异。
“您家有好几间卧室,为什么不给一间让他过夜?”
老美直来直去惯了,从不在对话上遮遮掩掩。小保安更是天然自来熟。
“it’snotyourbess”我不客气。
“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可是王先生是您的同学和同胞,他天天来楼下等您,我认为您应该对他友善和气一些。”小保安据理力争。
“天天?”我愕然。
“对呀!只是停留一小会儿就开车走人。我当值的时候每次都有看到他。”
“ah?”我糊涂了。
“他天天来此。我以为他是来接人。可是从没看到有人上他的车。您知道我是保安,我的职责是保卫每一位住户的安全。我很纳闷他的行为。于是前去敲玻璃询问。我请求他合理解释为什么会日日出现在公寓门口。”
“go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