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古承熙,她带着太多的不舍离去,有些分别,有可能便是一辈子。
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而她刚走不久,便有一匹马抵达南宫府前,马上的男子一袭黑衣,轮廓深邃,一双令人惊艳的眸子,精致的五官,原本白皙的肌肤变黑了些,更加的具有男人味,浑身带着森冷的气息。
他翻身下马,守门的门卫忽然间感受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问,“来者何人。”
“叫你们主子出来。”男子目光深邃,语气淡然,却不怒自威。
“你是谁?”门卫感受到了他的强大气场,但主子却不是谁都能见的。
“你还没资格知道。”秦崧目光一变,扬手一鞭子甩过去,那门卫的身上便裂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秦……公子?”不确定的声音传来,秦崧回头,却在看见古承熙的那一刻,眸子急剧收缩,握着马鞭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笑笑呢?”他急促地问,如果来之前他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笑笑,但如今他是确定了,强烈的感觉告诉他,笑笑一定在这。
古承熙有些犹豫,晏晏说他们闹了矛盾,可看摄政王的神色,分明是担心她的,何况有误会自然要解开,在这样的乱世,他希望摄政王能够照顾她。
“她刚走,若你快些,或许还能赶上她。”
话音刚落,便听到马急促地长嘶一声,人已然远去,“多谢……”
秦晏晏在路边的茶摊歇脚,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因为心已经遗失了,去哪里都牵挂着。
“摄政王又胜了,看那岑西国的蛮子还敢不敢小瞧我琉璃国。”两个赶路的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摄政王真是厉害,听说……”
他们的声音她却听不见了,只记得那三个字“摄政王”,她想,她可不可以偷偷的去瞧他一眼便离开。
随便的啃了个馒头,她便急急起身,目的地,通河县。
她竟有些激动,不管她怎么隐藏,她对秦崧的感情藏不了。但秦崧一定恨死她了,定然不想再见到她,心中一阵刺痛,他是别人的夫君,一想到这,她便觉得难受无比。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着走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两边的道路愈发地狭窄,林子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鸟叫。
“嗖”地一声,一枝利箭凌风而来,直直的攫住了马的喉咙,马痛苦的嘶叫一声,ji挛般的挣扎了几下,便“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这变故就发生在这几秒里,秦晏晏措手不及,直接从马上跌了下来,她用手护住头部,身子却撞上了旁边的树。
“啊……”她低低的申吟,树林里的枯枝残叶太多,即便是她护住了头部,可身上的部位被树枝戳到,仍然多了许多的伤痕,何况还伴随着对身边环境的恐惧感,她吓得脸都白了。
“将值钱的都拿出来。”两名气息阴冷的男子,一白一黑,对比强烈,就那样出现在她面前,眼神冰冷。
秦晏晏咬紧了嘴唇,她是遇见了抢劫的?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伤我?”身上的痛处更是明显,她壮着胆子道。
“把钱放下,若是再多一句嘴,兄弟们手里的刀可就不闲着了。”白衣男子道。
秦晏晏顿时有些肉疼,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若是给了她怎么生活,何况给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放过她。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不要命的拔腿就跑,方才她走的是官道,若是她运气好些,或许会遇到人,
“站住。”两名男子明显没想到她会逃跑,低低的咒骂了几句,便赶了上去。
两旁的树木在眼前往后闪过,这应当是秦晏晏这辈子跑得最快的时候了,可即便是如此,她那小短腿还是敌不过两个大男人的步伐,好几次她都感觉到他们的手即将抓住她了,可她仍然不愿意妥协,她好不容易逃出来,若是没有钱,指不定她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就这样追追赶赶跑了一阵,秦晏晏累得筋疲力竭,而两个男子的优势明显出来了,白衣男子伸手一抓,像是提小鸡一般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我叫你跑。”
黑衣男子直接抢走了她的钱袋,掂了掂,冷声问,“还有别的吗?”
秦晏晏无辜地摇了摇头,“钱你们已经拿走了,可不可以放过我。”
“放过你?”黑衣男子冷笑,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他扬起那把刀,秦晏晏见着冷厉的刀光一闪,瞪大了眼眸,害怕得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襟,终于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吗?
她的意识有些飘忽,恍惚中见到秦崧的脸,看来她是真的要死了,否则怎么会见着他呢?秦崧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笑笑。”这声音太过沉重,她捂住耳朵,不敢轻易地转身,怕一回头,便又不过是假象。
两个大汉被打成了重伤,急匆匆地逃离,秦崧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若不是碍着笑笑在,他定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傻姑娘,为什么不回头。”他的声音含着宠溺。
秦晏晏终于抵不过心中的想念,回过头,见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害怕和思念,终于让她忘记了所有,扑进了他的怀里。
“秦崧,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她没想到在她最危难的时刻,他如她的骑士一般,就这样从天而降。
“笑笑,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他自责道,更用力的抱紧她,像是一松手,她便会再次不见。
“秦崧……秦崧……”她就这样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流泪,秦崧一直安慰着她,却怎样也止不住她的泪。
想念和愧疚快将他逼疯了,他忽然低下头攫住她的唇,不要命地xi吮,像是要将所有的思念都倾泻在这个吻里,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像是丢掉了的生命,一点一点的被弥补回来。
她走了的这些日日夜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去的。
“笑笑……我的笑笑……”他低低的呢喃。
秦晏晏伸手挽住他的脖子,更加热情的回吻他,她这样的思念他,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她的眼里心里,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别的东西。
两人几乎迷失在这个吻里,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她和他,静静相拥,静静依靠。
还是秦崧反应过来,轻轻将她推开,她还受着伤。
秦晏晏还迷茫着,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秦崧勾唇一笑,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简单的为她处理了伤口,打横将她抱起,她揽着他的脖子,贪婪地盯着他的脸,若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最后的机会,她一定好好珍惜。
她本来以为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可如今的意外重逢,他如最帅的骑士般登场,她怎么可能将他推开。
秦崧低头看着她,抱着她只觉得紧张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样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过珍贵。
他的马还在那儿,两人上了马,朝着前方奔去,秦晏晏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全然陌生的风景,她紧张地问,“去哪?”
“通河县。”言简意赅,这是他驻扎的地方。
“你疯了,主帅临阵脱逃,可是大罪。”她虽不懂行军打仗,但也知道军纪严明,绝不容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丢了,我守着这样的一个空城又有什么意义。”他淡淡的道,可秦晏晏的心却跟着缩紧。
秦晏晏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崧本来等着她的回答,见着她这样的神态不免有些失望,但又想着,他不能逼她,照着她那样的性子,若是一逼,指不定第二天便不见了。
通河县离这儿有一天的路程,他们赶了半天的路,天黑了便在一处客栈落脚,他让小二请来了大夫为她治伤,大夫为她开了药。
“也帮他看看吧。”她挽留住准备离开的大夫。
大夫笑了笑说,“夫人真是关心这位相公,这位公子哪里不适,尽管和老夫讲。”
秦崧笑得尤为的开怀,大笑道,“有笑笑的关怀便什么伤都没事了。”
虽然这样说,他却并不配合,完全没有要治伤的意思,反而问大夫关于她的注意事项,秦晏晏有些烦躁,等他送走了大夫,自己一人躺在被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进来了,便果断地钻进了被窝里,冷冷的道,“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她的冷淡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不恼,只是凑了过来,默默的拿起药,将她从被子里拽了出来,上好药才放她回去,秦晏晏十分恼火,却不愿意和他吵架,气哄哄地钻进被子,用被子蒙住头,完全不露出半分痕迹。
片刻后,她感觉被子一动,一抹温热跟了进来,他的气息那样浓烈,她顿时有些生气了,“我说我要睡觉了,秦崧,回你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我的房间。”秦崧坚定的道,他怎么可能再让她独处,方才见着她被迫于刀下,他的心像是一点一点的背揪了起来,一刀一刀的被凌迟。
“你就不怕我再对你耍心机,污了摄政王的清誉?”秦晏晏字字带着刀子,直直的戳在他的心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被子里却全是他的气息,“笑笑,那日其实……”
“不必解释,秦崧,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再收得回去,我不想听你辩解。”秦晏晏的语气十分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