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唐芯愣怔地点点头,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车子重新开动。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还没有睁开眼,就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唐芯立刻揉揉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停地安慰自己,说不定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呢,毕竟她的声音这么小……
可是另一个念头又冒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声量多大。
“别纠结了,我听到了你喊我的名字。”
唐芯惊骇地转头,却意外地发现樊景洲的表情十分淡然,专注地开着车,连看都不看她。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他眼睛的笑意。
“那只是随便乱喊的。”唐芯焦急地解释。
“哦?真的吗?乱喊也是喊我的名字,我很荣幸。”
唐芯决定不再说话。
这个男人,明明刚才逛街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怎么她浅浅地睡完一觉之后,情绪又变了?
小孩子的脾气都没有他变得快。
但是看他不怎么重视,唐芯也没有当一回事,很快就忘记了。
到了餐厅,外面排着长长的人龙,当唐芯以为他们也要等很久的时候,门口的侍应一看是樊景洲,立刻带领他们进去包厢,“樊总,这边请。”
身后传来不少哀怨声,女士们特别妒忌,尤其是看到一个帅哥带着的女人还穿着邋遢的运动服。
唐芯看到侍应领着他们走的方向,竟然在一个临近窗边风景很好但是比较隐蔽的位置,心里立刻大喊一声不妙。
“等等!”
侍应和樊景洲同时回头看他,“怎么了?”
“不能坐在大厅吗?”
“可那里是樊总的位置……”
樊景洲抬手打断侍应,耐心温柔地看着唐芯,“你想坐哪里?”
环视了大厅一周,唐芯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空位,难怪外面的人要等这么久。
“你去看哪一桌的人快吃完了,然后把他们赶走,账单我付。”
樊景洲的语气平常就像是日常在打招呼一样,唐芯连忙拉住他,“算了吧,就去那里坐吧。”
她怎么好意思把正在吃饭的人赶走,只能去那里坐了。
不得不说这个位置的确很幽静,华丽的垂地水晶帘子作遮掩,外人只能模糊看到用餐的人,另一边就是明净的落地玻璃,外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一座精致的喷泉,还有幽雅的花丛。
桌上放着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蜡烛,照着两张沉默的脸。
樊景洲一直看着烛光中的她,恬静娴雅的姿态就如一株玉兰一样。
她变得更美了,这一种成熟的味道是因为有了历练的自信,是因为做了母亲,但是樊景洲却更加心酸,因为不是自己让她的美丽绽放。
唐芯紧张地抬眼,就笔直地撞入了他的眼眸之中,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转开。
俊美绝伦的脸,冷眸中的柔情,她陷入了恍惚之中。
就如回到了过去,他们还是在那栋别墅里,有时她在做饭,有时她在看电视,甚至有时候半夜朦朦胧胧地醒来,都会看进他的眼眸中,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看着她一样。
但那都是以前了,唐芯像被刺到似的转开视线。
看着唐芯突然避开与自己的对视,樊景洲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唇线一凝,顿了顿才开口,“明天带孩子们去看看爷爷和李姨吧,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好。”唐芯点点头。
“满满那么喜欢比赛,有没有想过让他学拳或者其他。”
“以前带他们去过学空手道,但是去了一天就不去了……”说起这个,唐芯几不可闻地叹气,“一个说学这个太傻,另一个看哥哥不学所以他也不愿意学。”
元元其实就是一只小狐狸。
想起那个主动跟自己亲近的孩子,樊景洲的脸上露出暖意,“或许应该给他们学更加暴力一点的。”
暴力?
唐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才4岁,为什么要学暴力的东西?就算是24岁,也不能学!”
樊景洲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他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学拳,我看满满跟我很像,应该会很喜欢。”
他不经意的话,让唐芯的大脑几乎凝滞了。
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知道什么。
唐芯也猜不准他的心思。
还有,这一段很像是父母谈论孩子未来的谈话又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被樊景洲牵着走。
她的沉默却让樊景洲不解,他说错什么了?
此时,端着食物来的侍应打断了沉默的气氛,“樊先生,需要再开一瓶酒吗?”
“开。”
这四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有酒的陪伴,樊景洲也习惯性地回答这一个字。
唐芯这才发现樊景洲杯中的红酒消失得很快,她杯里只是喝了两口而已,“还是别开了吧,你可别醉了。”
“嗯,你说了算。”樊景洲给了侍应一个眼神让他离开。
侍应只好带着震惊的眼神离开,临走前不忘多看几眼这个穿着运动服的女人。
他的话又让唐芯的脸开始发烫。
但她决定沉默,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唐芯立刻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两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妈妈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
简直就是噪音啊,“妈妈还在吃饭呢。”
“跟谁出去吃饭?爸爸吗?”
孩子的声音很大很响亮,樊景洲也清楚听到了爸爸两个字,五官顿时染上一层霜。
“不是,妈妈是自己吃饭……”唐芯看了一眼樊景洲,看到他似乎受伤的脸色,话不自觉地改口了,“自己一个人和一个叔叔吃饭。”
说完之后,樊景洲的紧绷解放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那个看起来很凶的樊叔叔吗?”这是元元的声音,“我能跟叔叔打个招呼吗?”
啊?唐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两个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元元可从来没有对一个陌生的叔叔那么在意过。
唐芯还在思忖中,樊景洲拿走她的手机,放柔了声音道:“是我,你找我?”
血缘这东西,应该不会真的那么神奇吧?
唐芯好奇地看着樊景洲,但是无法从“嗯”、“好”、“我知道”这些回答中得到什么信息。
等到樊景洲终于把手机还给她,她又悲伤地发现,孩子们竟然没跟她说再见就挂了电话了。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啊?”唐芯迫不及待地问。
“他跟我分享了一个秘密而已。”
有秘密不是应该跟妈妈说的吗?“什么秘密?”
“想知道?”
唐芯忙不迭点头。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樊景洲故意逗她,嘴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怎么突然又扯出这样的事?唐芯强硬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而且我可以回去问他。”
樊景洲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唐芯索性撇开头,不去看他得意到可恶的表情。
大厅中,一对男女正好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女人是一个美艳的棕发美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她日夜面对的未婚夫。
男人扶着女人入座,他们背对背对着唐芯,可是两人的肩膀却快要碰到一起,低头细语。
唐芯的心一沉,完全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该作什么反应。
他说过会跟安娜断了的,结果就是更加明目张胆地在临城跟她约会吗?
“那个是有名的生物科技公司的美女总裁,应该只是来解竞标的麻烦而已,你不用多想。”
什么?
唐芯转头,就看到一双充满无奈和苦痛的黑眸中,隐含着一丝丝的怒火,泛着幽幽冷光。
她霎时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让她咬住下唇减轻痛苦。
“她是霍尧的合作伙伴,他没有告诉你吗?”樊景洲还是用那种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她,声音漠然。
何止是合作伙伴,还是呢……但是她只是生气霍尧不遵守约定而已,万一被孩子们和妈妈知道了怎么办?
唐芯眨了眨酸涩发痛的眼睛,无力地放下刀叉。
“为什么不过去?”
“你也说她只是来解决竞标的事情而已。”
但是两人都明白,事情不止这样。
霍尧背叛了他的芯芯……樊景洲紧攥着拳头。
微颤的手拿起酒杯,唐芯仰头,把里面的酒液一干而尽。
一杯不够,她伸手想要拿樊景洲的杯子,手却被抓住。
“如果你想要把这杯酒倒在霍尧的头上,那么我很乐意给你,但是你想喝,我就不能给你。”樊景洲笃定的眼眸,让唐芯无法移动自己的手。
唐芯抽出自己的手,侧身看着落地窗外的喷泉,沉默不语。
这样的唐芯,让妒忌在樊景洲的内心里泛滥成灾。
他真的很厌恶这样,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失败者,连阻止她心疼的能力都没有!
“我们走吧。”
樊景洲走过去拉起她,但一碰到她的手,唐芯就像是触电一样地弹开了。
像是有一道伤口连着血肉被狠狠撕开,樊景洲的表情僵了僵,胸口的疼痛让他的呼吸也变紧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霍尧……
骤然间,樊景洲的表情变得阴沉,眼里闪烁着无可遏止的暴戾之气,瞳仁更是可怕的抽缩着。
“你可以这样对待自己,但是我不能冷眼看着。”
樊景洲蛮横地将她拖起来,“要不你现在跟我离开,要不我立刻出去杀了他,你选。”
“你疯了!”唐芯低声喊道,眼中聚满了泪水。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他背叛了你!”樊景洲西装的内袋中拿出一把小巧的银色,当着她的面解开保险。
唐芯被他的动作吓得脸色惨白,抱住他紧窄的腰,“不要,我跟你走,我跟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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