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宋王府的大门前缓缓停下原本冷清的门口此刻却站满了人。丁湘君若惜她们一众女眷;文凯、谭纶、胡成、季军雅、裴朗他们一众男丁;再加上五弟鲁王尤钫夫妇几乎整个宋王府都倾巢而出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他们回来。
尤铭的脸色铁青得可怕看来这一行并不愉快。而姬雪雁苍白的俏脸季雨涵红肿的面颊更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这一趟他们翁婿之间的误会矛盾非但没有丝毫的化解反而愈加深了。
尤铭回到大厅里坐下重重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些话的时候兵部右侍郎李昌鹤(尤铭兼任兵部尚书但他同时也是尚书令因此平常并不去兵部办公兵部的日常事务公务往来都是交由左右两个侍郎代为处理遇到军情呈报于他)突然抱着一本**着红色羽翎的塘报闯了进来。也不及行礼将那封塘报呈递到尤铭面前气喘吁吁的道:“殿下!出大事了!”
“什么?”尤铭一把抢过那封塘报撕掉羽翎打开看了起来。李昌鹤侍立一旁简略的向他描述着塘报所奏大事的详情:“殿下半个月前夏国段达明敬畏殿下威武率领其属下八万军士投降殿下为我大明奋战。雍王尤焜则奉殿下谕令领十万三晋子弟兵借道赵昕的干凉避开其正面的神策军、骁果军两大劲旅迂回至夏国腹地在程义老贼的后院放火使他腹背受敌尾不能相顾。可是五日前雍王的大军却在平凉的崆峒山夹石谷之中遇伏全军覆没。雍王本人也力战殉国被贼人砍去头颅。”说着捧过副手怀中的一只紫檀木匣子当着尤铭的打开。那里面用石灰裹着的居然是雍王尤焜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无耻!挑衅!背叛!”尤铭愤然扔掉自己手中的塘报“霍”的站起眼中的怒火直似欲喷溅出来:“我拿他赵昕当做豪杰当做朋友来看待这才放心大胆的向他借道。可他呢?居然丧心病狂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伏击了我大明军士不谈居然还敢将我伯父雍王的级送回炫耀威风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传令!各军即刻停()
止休整放假的立即回营务必在三日之内给本王做到满编满员。让黑甲精骑和神机营立刻给整肃军马星夜出京进击陕甘边区。叫兵部、户部、工部、太仆寺、司农寺、太府寺、军器监立刻给本王动作起来大军所需的兵器、甲仗、粮草、车辆、马匹等等,务必给本王备全五十万大军一年所需的数量。若有一点点懈怠本王决不轻饶全部杀头。另外以我神威天将军下达总动员令京城防务全部移交御林军以左右翊府中郎将统领。凡在京中所有的南衙十六卫军之左右千牛卫、左右金吾卫、左右监门卫(这六卫军属于禁卫部队不属于野战部队。而左右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骁卫、左右领军卫这十支十六卫军中的野战部队早已屯驻于秦川并未撤回)北衙龙云、虎贲、豹韬、鹰扬、羽林、期门、**声、建章、背嵬、游奕、屯越、护垒此十二禁禁军以及京畿及京畿周围驻防部队悉数随本王的出征!”
“不报此仇本王誓不为人!”“啪”的一声将自己椅子旁边的紫檀木茶几拍得粉碎。
“慢着!”文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拦住了李昌鹤向尤铭道:“殿下慎重啊!老臣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切莫在我大明一统天下之际再树强敌。”
“蹊跷?什么蹊跷!”尤铭怒道:“他赵昕以为自己击破襄阳王麦博三十万叛军生擒逆渠麦博得了个军神的称号便天下无敌了吗?若非本王席卷荆襄断了麦博的退路又岂有他平定破贼之奇功?哼!他能打本王也不含糊!本王虽然不愿意轻易树敌轻言用兵可真要是想打本王也是不惧!若是连一个小小的甘凉都拿不下来本王威名何在!你说蹊跷蹊跷在哪里?你是在为赵昕此贼开脱吗?”尤铭此时怒不可遏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去竟严辞喝问自己一向尊敬的岳父文凯。
这时尤针也哭着闯进了府中朝尤铭跪下道:“殿下臣父被赵昕**贼所害臣弟请求殿下兵为臣弟报此杀父大仇!”
“老臣不敢!”文凯恭恭敬敬的抱拳道:“殿下老臣观赵昕此人恩怨分明极重信义颇有侠者风范不像是背信弃义之徒。以他的脾**若是想要与我大明为敌必然会直接拒绝殿下的借道之请与殿下明刀明抢的争战沙场。可他既然答应了殿下的借道之请必然会放我借道大军安然通过又怎么会设下这等**险的毒计伏击我借道大军呢?再说赵昕与程义乃是死敌我军此去乃是击其仇雠他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反助仇敌?老臣观之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施此毒计妄图挑起赵昕与我大明之间的战火迁延时日虚耗朝廷实力。望殿下详查切莫被宵小之徒利用酿成大祸悔之不及。”
“宵小之徒?谁是宵小之徒?他赵昕就是那宵小之徒!”尤铭此刻已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经此一刺激更是将这些天所受的闷气全都泄到了赵昕身上。管他是不是只要是能用的撒气筒就行。要知道能够让自己痛痛快快撒气的撒气筒可不好找。再说打下甘凉要地对大明来说也是极其重要。其实雍王尤焜别说是被人砍了头颅就是被人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他尤铭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对于这些拥兵在外的藩王旁支他一向是极不待见的。恨不得全部弄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个废掉才好。当然他的五弟鲁王尤钫是唯一的例外。至于那十万大军的损失才是他怒不可遏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