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天羽走出楚府时候一个头发花白老人正站在楚府对面一棵梧桐树阴影下看施天羽出神“像太像了”老人嘴里低声似想起了什么鼻子一酸一滴浊泪滴了下来。
看到施天羽走远老人抹了抹眼睛转身缓缓向楚府旁边一座宅院走去。
这座宅院比起楚府来规模还要宏大一些只远远看去这座宏大府第却太过于沉寂天色已暗楚府已经灯火通明而这座府第却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老人缓步上前敲了敲门门“吱拗”一声开了个缝一个精壮汉子探头出来看到老人惊喜“于管家您老可回来了老夫人正在书房等呢。”
这座能与楚府并列离皇宫如此之近府第乃当年安平侯后来在那个最为著名“京都流血夜”后被追封为承恩公施琅府第。
在宽大书房当中一个年近不惑贵妇人正安静坐在书桌后太师椅上手中捧一本《武经总要》发呆这位贵妇人正当年安平侯遗孀如今正一诰命夫人施李氏-李云娥。
施李氏正沉浸在对往事回想当中……
书房中陈设还跟那个夜晚之前一模一样房间里干净整洁--平时这里洒扫自己从来不假手别人这里每一样东西摆放位置都自己按照回忆重新摆放好这里唯一一块自己心灵净土自己思念跟自己那个只跟自己生活了一个月骨肉地方。
还记得多少次自己静静地坐看忙碌样子还记得抚摸隆起肚子跟自己猜测男女还记得……
每每想到这些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还记得自己为诞下儿子时候那个白白胖胖孩子自己多么幸福多么骄傲可幸福时光只持续了一个月就在儿子办满月酒那天噩梦开始了……
看书房中灯光于管家心中就一阵压抑这夫人又在想念老爷跟少爷了自从那夜之后一向开朗活泼夫人就变了个人沉默寡言而当年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侯府也变得死气沉沉这所一切都源自那一夜,那个被称为“京都血夜”夜晚……
那个让于管家于明成刻骨铭心无法释怀一夜。[]
自己当年本安平侯施琅亲兵队长后来随侯爷进京做了施府总管。当年侯爷武双全虽世袭了安平侯爵位可那才学可实打实--当年曾经中过榜眼而那一甲状元可如今首辅大人楚云飞至于武那更不用了不但万人敌勇将统兵更厉害--当年西凉国就被打得灭了国压得燕胡不敢犯边直到现在在边关异族一提起安平侯还都不寒而栗若现今安平侯坐镇北方又哪容得燕胡如此嚣张。
可所一切都结束于十九年前一个夜晚。那夜施府小少爷满月之日作为三代单传施家长子施府自然要庆贺一番只当时真宗夏恒已病入膏肓眼见时日无多了所以侯爷只请了几个好友赴宴赴宴就现今天子、当年二皇子夏宏和当今首辅楚云飞。而就在大家欢庆时候却不知一场争夺皇位阴谋已经展开了……
真宗帝共生了五个儿子太子夏显早夭在那之后就再立太子可尽管真宗身体每况愈下却一直未定皇位继承人。只在帝位继承人中二子夏宏跟四子夏腾呼声最高二人中夏宏为人宽厚而夏腾虽能力不俗但为人比较刻薄这帝位继承人真宗帝也属意传于夏宏。可这帝位又谁能主动放手？只要一日未定夏腾也绝不会死心只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当时支持夏宏朝野中声望无人可及施琅。
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一位皇子真宗病入膏肓宫中眼线已经传出天子立诏传位夏宏只等龙驭宾天即可传位给夏宏夏腾再也不能等了于在施琅为儿子庆贺满月时候发出了致命一击。
多年来夏腾一直在禁军中渗透当夜发动时京城禁军一部在宫中内应接应下直扑皇宫另一部则控制京中大臣府第。
传给攻打施府军令杀无赦不许一人落网。措不及防施府当即被攻破只施府家丁多为军中老卒战力强悍施琅当即令于明成率人保护夏宏、楚云飞等人以及夫人孩子从密中突围自己则率家丁死战……
那一夜喊杀声持续了一夜火光染红了半边天乱兵多趁机洗掠及至天明皇宫附近街已经被鲜血染红而那安平侯府更血流成河除去从密中逃脱阖府上下二百多口全部被杀安平侯负创四十多处力战而死身死犹自双目圆睁立而不倒……
最终夏宏成功逃离京城在楚云飞等人护送下逃往京北骁胜军骁胜军主帅乃当年施琅麾下第一猛将蓝玉。夏宏逃到骁胜军将侯爷被杀一蓝玉当即起兵而更让夏腾致命竟被当年保管诏书内侍殿头李玉进逃了出去夏宏奉召命立为新帝带骁胜军一鼓而下京城。京中禁军在当年施琅带出骁胜军面前简直毫无抵抗之力这一场动乱竟只旬月就被平定作为功臣施琅也被追封为承恩公。
只在这场动乱中让于明成不能原谅自己自己侯爷小公子给丢了当时冲出重围时候自己领抱小公子奶娘跟大队失散在东躲西藏了几天之后们趁机逃出京城却不料还被人发现自己单身引开追兵让奶娘逃走及至回来时却只见了奶娘尸首小公子竟不见了于明成当时只觉得天塌地陷四处寻访却毫无所得。
一夜之间接连失去丈夫、孩子原本幸福美满家庭一夜之间阴阳相隔当时夫人就要自刎追随了去却被于明成死命劝住只从那之后原本那个开朗夫人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于明成暗叹将思绪拉了回来快步进了书房……
“怎么样？不……”看到于明成走了进来施李氏眼前一亮急切地问。
“无法确定”于明成摇了摇头“打听过了叫施天羽倒也姓施看起来跟侯爷也六七分相似只虽也被人收养可打听过们捡到施天羽地方距离奶娘死地方十几里地应当不同一个人……”
“也姓施？”施李氏眼中光芒又黯淡了下去呐呐自语“也姓施……”
“不过也不定两个地点都在汴河边上也许顺水流了下去……”于明成不忍看到夫人失望样子安慰。可知这可不可能那奶娘抱孩子身边可什么东西能让孩子漂浮在水面上怎么可能将孩子送到十几里远地方。
“对对对……一定这样再去看看”施李氏激动地站了起来“不不不亲自去……”
“夫人还去您这身份还多不便”于明成不忍心夫人失望“再一时间也没法确认不们不可贸然前去认亲啊还暗地里再去打探打探。”
“好去一定要打听仔细了”施李氏一时些情急这时候也平静下来“对了那孩儿在屁股上长了七颗红痣看起来像天上北斗七星可以看看。”
“”于明成心中暗自无奈哪人会随便让人看屁股啊。
看仍在忙碌楚云飞楚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每次总这样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今天中午饭已经没吃了现在连晚饭也忘记了。
“老爷……”楚夫人一将楚云飞正在看东西拿走。
“……这……好好好去吃饭”楚云飞看怒气匆匆夫人决定还暂避锋芒。
“整天介忙啊忙这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楚夫人本温婉贤淑性子这时候为了丈夫身体做了一次狮子吼“那些个官员们也就算了连这么个布衣百姓也能跟聊了这么长时间。”
“布衣百姓？”楚云飞摇了摇头伸手从书桌上抽出了张纸“看看布衣百姓中也多高人、奇人啊。”
“难这首《相见欢》所写？”看纸上那首最近京城中万人传唱诗词楚夫人也不禁动容“就那个传中仙人弟子？”
“仙人弟子？”楚云飞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洪流“此子倒让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天纵奇才人。”
“谁？”
“安平侯施琅最为敬佩人”楚云飞看了看夫人突然笑“来也巧施天羽跟侯爷同姓而且看起来竟六七分相似若不知还以为侯爷子侄呢。”
楚云飞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