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让老夫人心里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郡主,琴娘是无心之言,你莫放在心上。你说得没错,确实得好好过问。来人哪,去把大夫请来。我要
问问,他给绿姨娘开的是什么药,怎么就混进了红花?”
那婆子明白了她话的意思,快速地去请人。
青云身子抖得厉害,几乎快要倒地的模样。到底是没怎么见过世面,也不知道后宅的一些手段,她现在满
心的后怕。
要是没人承认,那自己就成了顶罪的。可是她不敢供出柳夫人,一旦把柳夫人拉进来,恐怕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碧姜冷冷地看着她,目光犹看一个死人。
青云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其实不光是她这样想,老夫人亦是如此想的。无论这事到底是谁指使的,到头来,扛罪的都是青云一个人。
一个下贱玩意儿生死,没人会看在眼里。
第42章
那老大夫被请来后,指天发誓说自己的药里没有红花。
“老夫行了一辈子医,哪里会不知道小产后的妇人不能服用红花。说句不忌讳的话,在产后的妇人药中加
红花,那是有损阴德的。搞不好,还会弄出人命。”
药单子上是不可能出现红花的,药虽然是在大夫自行配的,但不用细审,也知道老大夫没有撒谎。
碧姜相信他,老夫人自然更相信他。
至于红药是谁给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
老夫人当下就要处置青云,“我就说是你这个贱婢害人,连自己的姐妹都害……”
“慢着,老夫人,刚才我们不是说要好好查查红花是从哪里来的吗?青云身无分文,不能出府,总不能凭
空变出红花来,你说是不是?”
“谁知道她怎么弄来的,总之药是她煎的,不是她放的,还能有谁?”
这是要强行定罪?倒也没错,青云不过是个买进府的奴才,侯府想处置一个奴才,哪用得着讲什么证据。
说穿了,下人们的命都是掌握在主子们的手中。主子们若是不喜,随意打杀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青云脸色白得吓人,失声尖叫,“老夫人,不是奴妾做的,是柳夫人威胁奴妾做的……”
“你住口,还想把事情赖到别人的头上!”
“老夫人,奴妾没有乱说,柳夫人弄来的红花……说是什么补药。奴妾哪里认识什么红药,听都没有听过。
想着绿衣身子不好,正是要补的时候……当时,奴妾还在心里感合理,老夫人脸色不好看了。看郡主的样子,明显是想一查到底。而且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是侄女心急,想除掉绿衣。
“老夫人,你看是不是要把柳夫人请来问一问?”
“问什么?我表姐就算做了又如何,绿衣是个姨娘,而且又是那样的出身。本就不配有子嗣,早些绝了后
患有何不对?郡主,我们侯府不要一个低贱女子生出来的子孙,这是我们家务事,还请郡主莫要插手。”
“琴娘!”
老夫人喝住周琴娘,忙向碧姜赔罪,“郡主,琴娘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碧姜冷冷地站起来,老夫人是摆明包庇柳氏。也好,自己确实不能越俎代庖处置侯府的人。
“老夫人,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就走。柳夫人和青云,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侯府的事情。只一样,绿衣我要
接走。”
绿衣吃惊地看着她,嘴唇嚅动两下,似是很向往。
“谁也不能把她接走。”
随着男子的声音响起,周梁进了屋子。绿衣眼中的光亮黯下去,很快恢复如常,楚楚可怜地望着来人。
“郡主,绿衣是我的妾室。她跟着你走,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你府中有人想害她。我怕她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人悄无声息地害死。”碧姜心知,想要带走
绿衣没那么容易。
周梁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再看着碧姜放在桌上的药碗,还有跪着的青云。
“是你要害绿衣?”
他问青云,青云猛烈地摇着头,泪珠滚落下来,“侯爷,奴妾与绿衣是姐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柳
夫人……她让奴妾在大夫开的药里加一味补药,奴妾不认识红花,不知道那药会害绿衣。幸好被郡主认出来,否
则奴妾就要犯下大错,害了绿衣妹妹……”
“柳氏?”周梁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面色一沉,“一个贱奴说的话也能信,她说是柳氏做的,有何凭证?”
“老夫人,若不是柳夫人给的,奴妾从哪里得到那红花?”
“那我们哪里知道,你想害人,总会有法子的。”老夫人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碧姜一眼。
碧姜心中好笑,以前父皇说得真是没错。老侯爷夫妻二人,一个混不吝,一个拎不清。就算是嫁祸,都显
得那样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