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鞭炮、炮仗已经非常常见了,这玩意儿其实也跟个大炮仗差不多,可是他想不出为啥海狼的这种大炮仗居然能伤这么多人呢?
褚彩老想不通,只能想不通了,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要到嘴的胜利果实,就这么突然间化为了乌有,眼瞅着前面派上去的手下有要彻底崩溃的迹象,他赶忙派了手下亲信赶过去,传令各股掌柜收拢他们的手下,不得擅自后退,继续对海狼大寨发动攻势,务求今天要拿下这座大寨。
而另一边他又命人去传令给那两门操作红夷大炮的手下,令他们接着对准海狼大寨猛轰,务必再轰塌几段寨墙,他就不信海狼能顶得住这种红夷大炮的猛轰。
可是他派去的人马上便赶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告诉褚彩老,说操炮的手下这会儿不敢再打了,他们这会儿已经连着打了不少发炮弹了,炮身烫的厉害,要让炮身凉一下才能再接着打,要不然的话他们怕火药一倒入炮膛,就被引燃了!
褚彩老气的要死,可是也没办法,这两门紅夷炮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他不敢大意,让这两门炮出事,只得让他们先歇一下,等炮管凉下来之后,继续发炮。
可是他是这么想,海狼那边却也没闲着,那门十二磅长炮的炮手,这时候已经连续发了数炮,但是都未能击中褚彩老这两门红夷大炮,其中最近的一枚炮弹,几乎可以说和一门褚彩老的红夷大炮擦身而过,但是还是没有能有效命中。
另外还有一枚炮弹落在了一门红夷大炮相当近的距离,如果是换成后世的爆炸榴弹的话,这枚炮弹就应该算是有效命中了,可惜的是于孝天目前为止,还没有搞出空心的爆炸弹,实心弹在没有直接命中的情况下,还是无法摧毁这两门对他们构成很大威胁的红夷大炮。
而褚彩老的手下其实也看出来,海狼的炮手想要做什么了,起初几颗炮弹落在他们周边的时候,他们倒是着实紧张了一下,但是琢磨了一下之后,他们又放松了下来!
在他们看来,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大寨实在是太远,虽然海狼的炮打的挺准,但是想要打中他们,却应该是不可能的。
海狼大寨的寨墙大不大?他们同样是用的红夷大炮,可是他们却连连失的,连大寨的寨墙都打不着,海狼的部众即便是打炮水平再高,他们也不相信海狼的大炮能准确命中他们的大炮所在,要是他们这会儿换成是一条船的话,倒是还很有可能打得中,可是他们目前不过只是两门炮,放在陆上这么远的距离,几乎像两颗蚕豆大小,想要打中他们,应该是非常困难的。
当看到海狼大寨朝着他们打过来的多发炮弹不是打得远从他们头顶飞过,就是打的偏了落在他们左右,要么就是打的近了砸在了他们前面,总之都偏离了他们,这些褚彩老的炮手这会儿倒是彻底放心了下来,觉得已经没啥好担心的了,他们打不着海狼的红夷大炮所在的位置,想必海狼的大炮也不可能打中他们,于是他们放心大胆的开始继续鼓捣他们的大炮起来。
眼瞅着一发发炮弹都偏过了目标,让人又气又急,但是这些操炮的海狼部众也并未气馁,依旧在重复装填,不断的精心瞄准,调整炮口指向。
“差不多了!闪开!点炮!”炮长在趴在炮架上仔细观瞄了一阵之后,确定了这次瞄准的应该差不多了,于是退到一旁下令开炮。
这门十二磅长炮再一次剧烈抖动了一下,轰的一声朝后退出了老远,炮弹撕破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朝着褚彩老的一门红夷大炮飞去,观察手趴在炮台边缘,眼睛瞪得老大,用力的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目标。
隐约间只见这颗炮弹先是砸在了一门大炮的正前方的十几米的位置,在目标前方激起一团土尘,这个观察手正要叹息一声,向身后的弟兄报出失的的消息,可是突然间却看到那门褚彩老的红夷大炮一下蹦了起来,接着便散了架,而那些围在那门红夷大炮旁边的的褚彩老手下们一下就跟炸了窝一般,朝着四面散开。
“哇!哈哈!哈哈哈哈!打中了!哈哈打中了!这次真的打中了!哈哈哈……”这个观察手当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差点没乐的当场来个倒空翻,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手舞足蹈,只差满地打滚了。
众人一听都赶紧朝远处望去,果不其然看到褚彩老的一门大炮这会儿已经散架歪到在了地上,一群褚彩老的手下正像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窜。
这一下于孝天笑了,褚彩老的鼻子却又被气歪了,他把大炮放的距离海狼大寨这么远的距离上,可是却还是被海狼用他们的大炮轰散了架,这要打多准才能办到呀!他不相信这是海狼部众的手段有多高,他坚持认为,这一次他来南日岛肯定是没选对吉日,让他厄运缠身所致,海狼的炮手这是王八行了鳖运气,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才摧垮了他一门大炮。
差问过之后,手下告诉褚彩老,这门炮基本上算是彻底废了,海狼大寨打过来的那颗炮弹,先是落在这门红夷大炮前十步远的距离,然后在地面上弹起来正好撞在这门大炮的炮身上,当场便将这门炮掀翻,连炮架都撞碎了,甚至还伤了三个围在大炮旁边的喽啰。
而他们刚才检查了一下这门炮的炮身,炮身上被砸出了一道裂纹不说,还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痕,整个炮管都有些变形了,眼瞅着是变成了一堆废铁。
褚彩老肉疼的要死,脸皮都突突直跳,这炮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花费了大量的银子,才从佛郎机人哪儿搞来的,就这么几门,毁一门少一门,他平时将这几门大炮当成宝贝,可是没想到刚拿出来没打几炮,就被海狼毁掉了一门。
气的褚彩老这会儿都有点晕头转向了,恨不得亲自抄刀杀奔过去,闯入海狼大寨将于孝天一刀两断,方能解他心头只恨。
而这会儿于孝天则是在暗自窃喜,今天这门十二磅长炮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喜,虽说刚才他调这门十二磅炮过来这边助战,有心想要让这门十二磅炮干掉褚彩老的那两门红夷大炮,可是他其实自己也很清楚,这种希望其实十分渺茫。
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在这儿搁着,虽说他的炮是用铁范铸造,也仔细镗光了内膛,在这个时代算是一门相当不错的好炮,但是毕竟这种炮有着很大的技术限制,它再怎么说也是一门前装滑膛炮,而且没有经过现代化的镗床对炮膛进行修正,加之炮弹铸造精度以及火药成分的影响,想要用这种炮准确的击中这么远距离的另外一门大炮,其实本身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十二磅长炮的有效射程和最远射程虽然不低,但是有效射程也是要看在什么距离下,击中什么目标。
如果让十二磅长炮打击二百米距离的目标的时候,这种炮的精度可以达到准确命中八仙桌大小的目标,散布不会超出太多,但是如果要打四百米距离的目标的话,那么这种炮散布大致会变得更大,只能保证击中大概像一间茅房那么大的目标,可是要让它打八百米之外的目标的时候,这种炮虽然射程没问题,可是精度却会大幅降低,能保证击中一个仓库大小的目标,就算是不错了。
在八百米之外,从陆地上射击海面上双桅船大小的目标的话,这种炮基本上可以保证较为准确的命中一公里左右之外的船只,可是今天他们要打的目标,却要比正常情况下设定的目标小得多。
那褚彩老的红夷大炮虽然笨拙,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比一座仓库大,甚至于正面投影面积也就是跟一张八仙桌差不多大小。
让这门十二磅炮去打它们,确实是太过难为那些炮手了,所以于孝天虽然把这门十二磅长炮调过来,但是其实也并未对其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希望它能干扰一下褚彩老的这两门大炮就可以了。
可是没成想今天这门炮的炮手们,居然真的给他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在这么远的距离下,果真掀翻了褚彩老一门红夷大炮,而且从望远镜之中可以观察到,那门炮的炮架已经被打散,起码短时间之内,褚彩老不能再指望这门炮开火了。
大明海寇 第二百二十七章 首日之战的落幕
其实于孝天自己也明白,这次这些炮手们的成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这种概率出现的几率很低,但是偏偏就让他碰上了,这要么说是他人品太好,要么说是褚彩老人品太差,总之褚彩老很倒霉,被他的手下误打误撞的毁掉了他一门大利器。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这会儿褚彩老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估摸着鼻子不被气歪,这脸色起码也要变成猪肝色了。
所以于孝天很高兴,但是褚彩老却非常郁闷,这一下等于削去了褚彩老一半的远程火力,寨墙的危机起码减弱了一半以上。
而且于孝天从望远镜之中还观察到,在他手下摧毁了一门褚彩老的大炮之后,另外一门红夷大炮这会儿在一群褚彩老手下的推动下,正在缓缓的朝后运动,很显然操作另外一门炮的喽啰们这会儿也被吓到了,为了保住他们的炮,只得再次将炮推的远一些,以防再被海狼的大炮击中。
这一下以他们的炮术水平,于孝天可以松一口气了,他们想要仅用这一门炮就把海狼的大寨再摧毁几段,估摸着除非他们也在这个时候人品大爆发了,而且大炮的射距越远,炮弹的威力越小,一旦他们退到一公里的距离上,哪怕他们人品大爆发,准确的命中寨墙,也不见得还能把寨墙轰塌下去。
“传我命令,给这门十二磅长炮的炮组记大功一次!炮长授予铜质忠勇勋章一枚,其余人等如果再次建功,可另行加授铜质忠勇勋章!”于孝天这会儿心情大畅,为了激励其他部众们更加努力杀敌,临阵下令给这门十二磅长炮的炮组记大功授赏。
于孝天的命令马上便传给了那帮立功的炮手耳中,把这帮家伙可给高兴坏了,一个个连称多谢大当家恩赏,一边又一次使出了浑身解数,开始操炮再次找准了剩下的那门褚彩老的红夷大炮开始发炮。
褚彩老的手下在他的整顿之下,总算是又被收拢了起来,不过他们不敢将人员再集中起来,因为海狼的火力覆盖面很大,四五百米之内基本上都是他们火力可以覆盖的区域,特别是喜欢朝着人员聚集最多的地方开火,他们的炮铳犀利,这一点褚彩老的手下都已经体验到了,故此虽然他们在此被收拢起来,但是却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聚成一堆一堆的,而是尽可能的分散一些,以免被海狼的炮矢一打一大片。
在他们重新被聚拢起来之前,海狼大寨寨墙豁口已经被重新填堵了起来,所以他们已经丧失了一个机会。
而那门幸存下来的红夷大炮褚彩老也不敢再让它太过靠前,朝后撤了近百步远,还不惜人力也弄了一些沙包土石给这门大炮前面构筑了一个简易的工事,起码可以防止海狼的炮弹跳弹伤到这门大炮。
然后这门红夷大炮再次开始被打响,可惜的是距离拉远一些之后,这门炮的精度变得更差,连续几发都未能命中海狼大寨的寨墙,炮弹不是打高就是打低,结果引来了海狼部众的一片嘲笑之声。
而海狼的那门十二磅长炮,在这个距离上很显然也没有运气,再建功了,还击的炮弹都偏离了目标,双方进入到了又一次对峙之中,谁也奈何不了谁。
褚彩老虽然在此催动手下开始攻寨,可是现在他的手下却在刚才遭受惨重伤亡之后,士气变得极为低落,连各股掌柜这时候都开始变得谨慎了起来,不再急着逼这些自己的手下不要命的朝前冲了。
所以接下来褚彩老发动的几次进攻,在海狼部众的激烈反击之下,都又丢下了一批尸体伤员之后,无功而返。
天黑之前褚彩老换了一个办法,分出一部分兵力绕到海狼大寨防御比较薄弱的南面,对南面也发动了一次进攻,可是这时候的褚彩老的手下们已经是各个都有些筋疲力尽了,他们中午就没有吃上饭,这会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有些人闹肚子闹得开始厉害了起来,甚至于出现有人在战场上就忍不住直接蹲下,脱了裤子就地解决的情况。
虽说褚彩老改变了战术,但是他们攻势的力度却已经相当弱了,谁也不想到这个时候,连明天的太阳也看不到,而且这帮喽啰们大多数对天黑之前攻入寨子,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所以稍稍遭到了海狼的反击,他们便开始后撤。
褚彩老看看天色,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拿下大寨了,所以虽然不甘,但是也只得无奈的点头,下令收兵。
当听到鸣金声之后,所有褚彩老的手下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同兔子一般的开始撒丫子朝回跑,于孝天观察这帮家伙朝回逃的速度,估摸着能各个都能参加奥运会了,而且很有希望取得奖牌。
一天激战下来,战场上丢满了横七竖八的褚彩老手下的尸体,海狼部众少不了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又一次派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寨子,打扫了一番战场,收破烂一般的把褚彩老手下遗弃在战场上的一些武器给捡回了大寨之中,然后在大寨里面大声的狂笑,嘲笑着褚彩老的无能。
褚彩老一天下来攻寨无果,清点了一下手下的损失情况,不由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天下来,他派出去的手下,回来的只有七成左右,剩下的三成差不多都丢在了海狼的寨墙之下,粗算一下损失的人数有五百余人之多。
他褚彩老还是第一次打这么惨的败仗,以前在陆上攻打县城,他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难怪他手下部众多次出现崩溃的情况,面对这样惨烈的战事,他自己都为手下没有造反感到庆幸。
所以当收兵回来之后,褚彩老清点了损失情况,自己连个屁都没有放,也没有再去训斥手下各股的掌柜,而是下令从船上卸下一些酒肉,埋锅造饭犒劳一下这些手下。
褚彩老作为老海贼,当然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今天他手下伤亡太惨了,士气已经跌到了裤裆里面,如果他再苦苦相逼的话,别说喽啰们不干了,恐怕手下各股掌柜也不会干,弄不好当场闹翻都有可能,一旦他手下这时候出现倒戈造反的事情,那么他麻烦就大了。
所以他虽然心中又急又怒,可是也没敢再对这些手下苦苦相逼,而是装模作样的到手下里面温言安抚了一番。
天黑之后他将各股掌柜招入了他的大帐之中议事,可是当人到齐之后,他才发现少了两个,一问才知道,这两个掌柜是不可能来了,因为这两个小股的掌柜,在今天攻寨之中,也都折在了寨墙下面,一个被海狼的炮当场轰成了渣,另一个则被海狼的滚油泼中,又被火点燃,直接烧成了焦炭,连他手下都找不到他的尸体了。
褚彩老心里面咯噔了一下,死个掌柜的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今天一次就死了两个,虽然这两个掌柜都是小股的掌柜,可是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而这两支小股,掌柜的一死,一股人直接便被另一个大股给兼并了,另一支小股,则推选出了一个新的掌柜,这会儿在帐外候着。
褚彩老将那个新掌柜招入帐中,好言安抚了一番,告诉他以后好好跟着他褚彩老干,还是有钱途的。
新掌柜当然少不了要对褚彩老表表决心,然后和其他各股掌柜见见面,打个招呼,一阵喧闹之后,大帐中才安静下来。
褚彩老脸色阴沉的说道:“诸位今天都辛苦了,可是咱们却还是没有拿下这海狼大寨,反倒是损失不少弟兄!
看来咱们都小看这个姓于的和他的手下们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厉害,炮铳如此犀利而且还这么多!
虽说今天老夫也知道大家伙都很辛苦,可是诸位也不要泄气,姓于的虽然不弱,可是毕竟手下数量有限,诸位今天也都看到了,他寨中兵力不足,要不然的话几次他们都有机会趁着咱们后撤的机会率部杀出来!
可是他迟迟不敢出寨,说明他寨中实力有限,只能据寨做困兽之斗!而且今日他们估计损失也不会太小,一天下来他们估计也都筋疲力尽了!
所以老夫觉得,今晚咱们可趁其不备,晚上召集一批死士,对其大寨夜袭,趁夜攻入他的大寨,夺下他们的一个寨门,然后此寨便可攻破!
我等则可报今日一箭之仇!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褚彩老的话说罢之后,下面的各股掌柜都面露难色,并没有人马上就出言附和,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
褚彩老心中非常不痛快,但是也没有马上逼着他们表态,而是用阴郁的目光扫视着他们。
过了一阵之后,才有一个掌柜唯唯诺诺的说道:“大掌柜此计甚妙!但是……但是……”
褚彩老装作大度的样子,点头道:“有话不妨直说好了,你我到底都这么多年交情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大明海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林易阳的担忧
这个掌柜在得到了褚彩老的首肯之后,这才敢接着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掌柜的,虽说夜袭倒是不错的法子,可是大掌柜也看到了,昨天咱们到了这里之后,已经忙了一天,晚上不少弟兄们又中了姓于的阴招,他们还拿大炮轰了一夜,咱们弟兄们昨晚几乎都没有合眼!
另外今天一天弟兄们也没有喘口气,还伤了不少弟兄,这会儿弟兄们多都已经筋疲力尽,如果今晚还不让弟兄们歇息的话,恐怕弟兄们也受不了呀!”
褚彩老心中老大不痛快,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是实情,因为下面的各股掌柜这会儿也都跟着点头称是,可见的手下这些掌柜们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自己手下的弟兄已经太累了,夜袭恐怕不太合适。
但是褚彩老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如今他率部到此已经两天时间了,而且今天他也了解到,昨天他们来的时候,海狼留守的船只虽然不多,但是却并未像他手下那厮说的那样,被他们干掉了七七八八,海狼大部分留守的船只还是得以全身而退,包括几条鬼船,这会儿都不知所踪。
虽说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次海狼确实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将主力船队都撒了出去,短时间无法收回,可是他也不能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一旦等到海狼的大批主力船队得到消息回援南日岛的时候,他在这里还没有拿下海狼的大寨,到时候就很可能会腹背受敌,最终损失更大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回东山岛。
所以他认为,今天虽然他损失惨重,可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手下应该还有一战之力,而且他也看到海狼大寨里面炮铳很多,火力凶猛,白天攻寨损失很大,但是晚上倒是一个不错的攻寨的时候。
他们看不清寨中的情况,寨中的海狼部众同样也看不太远,他的手下可以轻松的借助夜幕的掩护,直接逼近到海狼大寨很近的地方,选择一处或者多处海狼防御薄弱的地方,忽然间冲上去,攻入大寨之中。
姓于的即便是有三头六臂,在晚上人手有限的情况下,也无法发挥出他们的优势,所以褚彩老认为,晚上夜袭的成功机会要比白天强攻还要有几分把握。
另外就算是夜袭不成,海狼的火力优势也发挥不出来,他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于是褚彩老耐着性子给手下这帮掌柜的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他的想法,另外还对手下们说道:“你们也都琢磨琢磨,虽说这两天咱们的弟兄们确实辛苦,可是正因为如此,姓于的和他的手下们肯定也这么想!如果不出老夫所料的话,他们肯定也觉得咱们今晚都累坏了,肯定不会再去夜袭他们大寨了。
所以越是这时候,他们就越是松懈,咱们这个今晚偏不让他们如愿,趁夜给他们来一下,攻其不备,胜算也就更大一些!你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在听罢了褚彩老的想法之后,这些掌柜的开始有些动摇了起来。
虽说今天他们各个都被打的很惨,也确确实实被海狼的火器打怕了,一提起接着攻寨,他们就有点心里冒凉气。
可是当他们听过了褚彩老的打算之后,觉得褚彩老到底老辣一些,眼光要比他们强不少,这夜袭确实比白天要有优势,起码他们可以在夜幕掩护之下,不用顶着海狼的炮铳朝前拱,光是这一段路,他们除了提心吊胆之外,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且晚上夜袭可以突然发动,海狼部众不知道他们会选择什么地方突袭,人手一时间也难以调动,这么一来他们攻上寨墙的机会确实很大。
再加上他们这帮人这次跟着褚彩老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海狼大寨里面的财货还有寨中那些女人吗?现如今他们已经损失这么大了,如果拿不到这些东西的话,他们岂不是等于做了一次蚀本的大买卖了吗?
一想到褚彩老给他们描述的海狼大寨里面有如何如何多的财货,如何如何多的女人,还有那些海狼手里面厉害的铳炮,要是他们能取下大寨的话,这些东西就足够他们弥补损失了。
这些家伙基本上可以说都是一些亡命徒,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铤而走险干这行,而且还跟着褚彩老干这么多恶事,他们眼中只有白花花的银子,至于手下的性命倒是其次。
于是有人开始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但是还有有人担忧晚上夜袭,恐怕调不动这些疲惫的手下。
“这又有何难!虽说弟兄们确实疲惫不假,可是老夫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舍得拿出银子,岂能没有死士应募?
传我的话下去,抬两箱银子出来,告诉弟兄们,今儿个晚上只要有人应募,便可以立即领到五两银子,而且只要去的人,直接兑现!不管他们今晚成与不成,这五两银子他们肯定可以拿到手了!
如果今晚攻寨得手的话,这些死士老夫还要另外每人赏银二十两!而且当场兑现,绝不拖欠!老夫不信,如此重赏之下,会没有弟兄肯干!”
大寨之中夜幕落下之后,喧闹了一天的大寨渐渐的开始安静了下来,包括在寨子里面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那些岛民,到了天黑下来之后,也都逐步稳定了下来。
今天有些助战的乡勇们也在寨墙上看到了褚彩老的手下被海狼打的尸横遍野,天黑下来之后,各自回到他们家人的地方,眉飞色舞的将海狼部众如何大战褚彩老的事情给这些亲人或者朋友说了一遍。
其中肯定少不了一些夸大其词之处,总之把海狼部众形容的如何如何的悍勇,褚彩老手下如何的不堪,这正好满足了这些岛民的心理需求,使得他们变得安心了下来,所以到了天黑下来之后,原本惶惶不安的这些岛民变得放心了下来,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
而且他们躲入大寨之后,海狼大寨还给他们提供了免费的食物,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糙米饭和咸菜,但是他们也都很满足了,天黑下来之后,这些岛民也大多数都开始和衣躺下休息了。
整座大寨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寨墙上值哨的人员以及在寨中四处巡逻的巡哨人员还在活动着。
大寨寨墙上各处都点着火盆,抑或是插着一根根的油松火把,将寨墙上下照亮,值哨人员不时的朝着寨子外面的黑暗处巡视着。
可是毕竟火把和火盆的光亮照的并不远,这天晚上天上有云层,没有一点月光,使得天地都如同扣在了一口大锅之中一般,远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使得巡哨人员仅仅能看到寨墙外不足几十步的距离,再远一些的一切都笼罩在了夜色之中。
但是整座大寨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却都比较放松,甚至于包括于孝天在内,都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褚彩老虽然人多势众,就在岛上驻扎,可是他们毕竟也还是人,从昨天一早他们过来,到现在海狼就一直在折腾他们,昨晚又是下药又是对着他们打冷炮,折腾的他们无法休息。
再加之褚彩老的手下大老远从东山岛跑过来,一路上在船上呆了几天,也休息不好,今天一个白天下来,褚彩老又让手下攻了一天的大寨,死伤惨重不说,也把他们累得够呛。
所以包括于孝天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褚彩老和他的手下天黑下来之后,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肯定一躺下就起不来了,所以感觉不用担心褚彩老再会对大寨发动夜袭了。
到了天黑下来之后,寨中除了值哨人员之外,其余的人也在忙活一天之后,大多数都纷纷早早吃罢饭就躺下开始睡觉,准备养精蓄锐,明天接着和褚彩老干。
但是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的是有少数人却总是睡不着,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其中便有林易阳这个参谋。
林易阳虽然白天看了血肉横飞的战场情景之后,心中很是不舒服,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吃饭也吃不下去,身体也感到很是疲劳,于是晚饭也没吃,便回了住处早早的躺下。
可是林易阳人虽然躺下了,可是却始终睡不着,总觉得心中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起初他认为这是白天受刺激太大,使得他精神太过亢奋了,所以天黑睡不着,可是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却感觉这种不安并非是因为白天精神太过亢奋,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放心。
辗转反侧多时之后,林易阳还是披衣起床,走出了他的住处,现在林易阳是于孝天的贴身参谋,而且他在这里无亲无故,于是于孝天便从岛上买来的仆人之中,给他选了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服侍他的起居,另外还从亲卫之中,抽了两个亲卫配给他,作为他的随扈,一是保护他的安全,另外也给他跑个腿什么的。
看到林易阳起身走出屋子,一个亲卫还有那个配个他的那个少年仆人,都赶紧走了过来,问他有什么事情,为何不睡觉。
“睡不着!付成,你陪我去寨墙上看看!我总觉得不太安心!”林易阳对那个扈从说道。
“林先生有啥好担心的!呵呵,姓褚的那厮今儿个被咱们收拾惨了,还能闹出什么事情!这会儿天黑了,大寨已经宵禁了,还要去寨墙上吗?”那个付成笑着对林易阳说道。
“无妨,有你陪着,巡哨岂能不让我出去走动走动?你辛苦一下吧!”林易阳摇头笑道。
“不敢!大当家特别吩咐过,让小的们照顾好先生,先生既然想要去走走,小的陪着先生理所应当!先生请!”付成谦虚道。
今天特别鸣谢晓晨35朋友的打赏!
大明海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林易阳的担忧2
林易阳在付成的陪同之下,两个人走出住所,很快便碰上了一队巡哨,虽然有很多人不认识林易阳,但是却很少有人不认识付成这个亲卫的,亲卫经常在寨中到处走动,人面很熟,他们的脸就是通行证,所以巡哨认出付成之后,便将他们让了过去。
两个人不多时便走到了寨墙上,林易阳看了一下寨墙上的值哨情况,这里的值哨人员不是很多,但是隔一段距离,就会安排一个值哨,相互之间可以看到对方,而且海狼的部众相当尽责,虽然入夜之后头领都不在了,只有小头目还在这里盯着,但是他们却还是如同标枪一般,站在寨墙上关注着寨子外面的情况。
林易阳带着付成,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不时朝寨子外面观看,寨墙外面几十步以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南日岛都静悄悄的一片,就连远处褚彩老的驻地方向的篝火也没有昨天晚上多了,显得死气沉沉的。
林易阳远远的眺望着褚彩老的驻地,心中越发的感到不安,可是又说不出来这种不安感是因为什么。
而褚彩老接受了昨天的教训,将驻地向东南方向移动了不短距离,使之脱离了海狼商栈区大炮的射程,这一下孟飞也没戏可唱了,只得老实了下来,商栈区也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是时不时的会听到那边传来一些牛或者驴子的叫声。
“林先生还在担心姓褚的老儿吗?何苦呢!姓褚的和他的手下们这两天差不多快被咱们折腾死了,哪儿还会来夜袭大寨呀!这么晚了,林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估摸着明儿个姓褚的老儿还不会消停,肯定又要折腾一天了!”付成看着林易阳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一旁笑道。
林易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摇头,继续沿着寨墙缓缓的走着,这时候寨墙上对面走来了几个人,正好和林易阳、付成碰面。
“哟!林先生呀!这么晚林先生怎么还没有休息?却来着寨墙上作甚?”一个大嗓门的家伙立即对林易阳大声说道。
林易阳抬头看到原来碰到的正是战兵营的统领李大嘴,于是抱拳道:“原来是李统领!林某睡不着,所以出来转转!李统领为何也没有休息?还在这里呢?”
李大嘴笑道:“这乃是在下的职责所在,虽说褚老儿这厮被收拾的不轻,可是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我李某岂能闷头睡大觉呢?这不就出来看看寨墙上这帮小子们值哨的情况!省的这帮家伙偷懒,在这上面打瞌睡!
怎么?林先生也是怕咱们这些弟兄不肯尽责,来这里瞧瞧吗?”
“岂敢岂敢!李统领误会了!李某岂是信不过这些弟兄们!这些弟兄们相当尽责,林某未见到一个偷懒之人!”林易阳赶紧解释道。
李大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哈哈笑道:“那是当然!这帮小子都是我李某一手调教出来的,咱们大当家的脾气大家谁不知道,钉是钉铆是铆,规矩森严,咱们这些下面做事的弟兄们,自然也不敢大意!
这帮小子们倒是还算不错,懂规矩不敢乱来!呵呵!
今儿个让这帮小子们见识了一下打仗的事情,见过血之后就都知道为啥平时老子们对他们那么严苛了!好歹不算给老子丢人!”
李大嘴反正闲着没事,便和林易阳站在寨墙上闲聊了起来,而且言语之中透出了一种洋洋自得的感觉。
林易阳对李大嘴管束手下的水平还是相当佩服的,连连称赞了一番今天白天海狼部众们的表现。
李大嘴听罢了之后,自然很是高兴还有点得意,对林易阳说道:“林先生,是不是今儿个这场面让林先生有点不适应?其实你们读书人有点矫情,出来干这行,不都是打打杀杀的嘛!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咱们这行,要是见不得血的话,那就趁早别干,既然干了这行,不管咋样,该吃吃,该睡睡,该掂刀子砍人就要掂刀子砍人!
对了,林先生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不是担心什么呢?”
林易阳手扶着垛墙,朝着寨子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望去,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说道:“不瞒李统领,林某确实有些不安!
今晚褚彩老那边我总觉得有点不正常,太静了一些!”
李大嘴朝着远处褚彩老大营位置看了看,笑道:“林先生是不是有点担心过度了?褚老儿和他手下这两天被咱们收拾的不轻,昨晚又被那丑鬼折腾了一宿估摸着一眼都没眨,这会儿他手下早该累趴下了,哪儿还有力气瞎折腾?
加之近日又被咱们揍惨了,咱们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已经烧高香了,哪儿还有力气来夜袭咱们大寨呀!”
林易阳摇头道:“可能是林某担心过度,但是褚彩老这个人乃是老海贼了,他能纵横大海这么多年不衰,说明此人确实有点本事!
而且据传此人生性狡诈、凶残,素以狡猾著称,我们这么想,难不成他想不到吗?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这大寨里面大部分弟兄都睡下了,也正是我们最松懈的时候,褚彩老应该能想得到!
所以在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今晚恐怕不会太平,褚彩老此獠心机颇深,很会取巧,吃了这么大的亏之后,他不会不另想办法!
而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趁着我们大意的时候,用夜袭的手段,来攻寨,这也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李大嘴听罢之后,顿时沉吟了起来,虽然他觉得褚彩老夜袭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经过林易阳这么一说,他倒是也有点担心了起来,毕竟晚上他只在寨墙上留下了一百多人值守,其余的弟兄们都分散在各处休息。
褚彩老不来的话倒是没事,万一要是他不按常理出牌,选出几百个亡命之徒,找一个偏角来个突袭大寨的话,他还真就不容易应付!
想到这里,李大嘴紧张了起来,伸头向寨子外面望去,但是远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一旦褚彩老来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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