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析一下,如何与鬼子作战。据六哥的情报,鬼子推行的是蚕食政策,每到一城,必派兵驻守。梅河离武汉不过几百公里,战略上非常重要,我估计山口一夫会驻扎梅河县城。”
“怎么打?”
宗涛踱了几步,缓缓道:“山寨兵力重新布置。五哥带二队七十名兄弟,扼守寨前第一及第二道关口,寨前关口仍为二哥管制;七哥的第三队负责东坡和西坡哨卡。五哥的弟兄部分宿营哨卡,其他人暂时宿营山洞。如若发生紧急情况,可及时应对。”
“好,我也搬进山洞。”
宗涛没有阻止。三队中,何大山的实力最强,大都跟何大山学过内功,守寨大任,他们最合适不过。
张大牛说:“我和八弟分工,我带三十个弟兄,守东坡哨卡,八弟带三十个弟兄,守西坡哨卡。”
东坡哨卡位置显著,如鬼子偷袭,必从东坡而上。张大牛想自己作为队长和哥哥,理应担此重任。
李二虎如何不知,刚要争辩,宗涛忙说:“就按七哥说的办。”
李二虎深情地凝视张大牛,抢着说:“那我们也搬进新挖的防空洞吧。”
宗涛心里一热,连连点头。
“队长,那我们一队呢?”
冯汉民见二队和三队都有具体位置,着急地问。
宗涛微微一笑:“作预备队。不过你们的担子也不轻,哪里有动静,必须第一时间快速反应。你们的弟兄,全部宿营对面的石屋中。”
“没问题。”
“现在的问题,就是各位兄弟担心的,我们如何同鬼子作战。”
众兄弟都有些紧张地盯着宗涛。
“还是那句话,打游击战。具体作法,避开强敌,打分散的小股鬼子。还有那条山道,是我们伏击的最好地点。但是,这些都需要六哥情报队的支持。鬼子如驻守梅河,必有辎重运送,到时我们就打他个冷不防!”
“这个是我们的老本行。”李二虎兴高采烈道。话才出口,李二虎忽然脸sèy了下来,望着宗涛说:“队长,你安排我们守哨卡,打仗不是没我们的份?”
宗涛呵呵一笑:“尽挑好的想啊?你们只是囤兵哨卡,作战必须拉出来。不过哨卡你们要安排专司人员,这样才不至于慌乱应对。”
“明白了。”李二虎眉开眼笑。
“高队长!”
高继成一愣。宗涛突然换了口气,必是大事。
“到!”高继成挺直身子,站起来。
“立即带上两个弟兄,去梅河县城侦察敌情。”
“是!”高继成回答完毕,补充道:“我就带上十弟吧。”
宗涛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重大情况,不可擅自行动。你们只是哨探,有情况,立即回山汇报。”
“是!”
宗涛摆摆手。高继成忙拉了侯小喜一把。两人笑着跑出门。
宗涛看了刘松一眼,说:“大哥,军服已经回山,下午就发下去吧。”
刘松点头道:“九弟,这些事你作主,怎么安排你说的算。”
宗涛问于万立:“二哥,山寨弟兄的配置,都有明细吧?”
于万立说:“有,各位兄弟所属队别都有明细。”
“那么散会后,各位兄弟跟着二哥领军服吧。”
于万立见没有安排他的作战任务,松了口气。后勤保障,应该没问题。
“大家有什么补充意见吗?”
宗涛怕有疏漏。但是众兄弟并无大战经验。
“没有。”
“好,那就各忙各的吧。”
看到众兄弟离去,宗涛喊住刘松。
“大哥,实在对不起,这样一来。我把你的权全夺走了。”
刘松哈哈一笑:“九弟什么话?打鬼子是中国人共同的大事,能者上,这个位子,我让得心服口服。”
刘松有此见识,实在是山寨之福。宗涛大为感动。
“大哥,谢谢你。等赶走鬼子,我再让出山寨之位。”
刘松摇摇头:“九弟,你不用再说。真的和鬼子干上了,这山寨我看必无幸存。中国那么多死难同胞的仇,也不是轻易得报,必以流血为代价。再说,即使赶跑了鬼子,我们也不会再据山为王。还是回家做个平头百姓吧。”
这一层宗涛倒没虑及。刘松为人宽厚,却是有远虑的人。难怪山寨存续近十年,刘松为山寨呕心沥血过。
“谢谢大哥。”
刘松起身拍拍宗涛的肩膀:“九弟,你死里逃生,还想着民族大义,什么都不用说了。但愿我们兄弟之情,天长地久!”
宗涛紧紧地攥住刘松的手。
正文 037鬼子进驻梅河县城
nbsp; 梅河虽是长江中游重要小城,但中队迭遭重创,已派不出兵力驻守。 相较武汉等大中城市,梅河微不足道。
滨临长江的梅河,土壤肥沃,因连年战乱,加上苛捐杂税,民生维艰。
梅河县城距长江二十多里,丘陵地带中的小平原。城不大,不足一平方公里;城门破旧,城墙失修多处坍塌,根本无险可守。
因此风闻鬼子逼近梅河,不少人选择弃家逃离。
ri暮西山,城门仍涌动人流,大都神sè慌张,成群结队,扶老携幼,肩挑背扛。
突然有人惊叫:“鬼子来了!”
果然东南方的公路上,尘雾飞扬,汽车开道,枪兵尾随,真扑县城而来。
到处回荡着尖厉的喊叫,呼男唤女,乱哄哄的一团糟。
城门的百姓没跑出多少,鬼子已包抄上来。
山本一夫的队伍毫无阻滞地开进梅河县城,达成了他们的战略目标。
山口一夫骑坐马上,看到被堵住的百姓躁动不安,皱了皱眉头。
山口一夫傲慢地扫了渡边一眼,说:“渡边君,告诉支那人,只要做大ri本天皇的顺民,皇军优待他们。如继续逃跑,就地格杀!”
原来渡边的华语也讲得流利。
渡边问道:“山口君,真的留他们活路?“
山口一夫诡异地笑笑:“渡边君,把支那人都杀了,梅河就是死城。支那军队打过来,就会肆无忌惮。天皇的意思,是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不杀即为人质,渡边心领神会。
“是,山口君。”渡边应了一声,纵马城门前,大声喊道:“都不要跑!只要你们顺从大ri本皇军,好处大大的有!”
鬼子南京屠城,谁还敢相信他们的话?有人继续奔跑。
渡边脸sè骤变,掏出枪来,瞄准一个跑出几十米远的壮汉,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那壮汉应声而倒。
鲜活的生命就此终结,都吓呆了。人群传出凄厉的叫声和低低的诅咒。
渡边厉声道:“再敢逃跑,他就是样子!”
人群终于停止涌动。山口一夫缓缓纵马,移近城门,换上笑脸说:“你们,大大的良民,皇军说话算数,善待你们。”
看到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山口一夫口角露出讥笑。
“我们是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只要你们不通匪,不捣乱,皇军将保证你们的供给。统统的回去,不要让我们生气!”
枪兵压阵,现在避无可避,人流慢慢退回城里。
山口一夫立即在城门布下岗哨,大队人马直入城中。
梅河已是半座空城,一片萧条。到处关门闭户,山口一夫脸sèy沉。
“八格!”山口一夫骂了一声,对渡边说:“渡边君,你的ng察局,我的县府。其他的,都城里布控!”
渡边呜里哇啦一阵喊叫,鬼子立即四下分散,抢占要塞部位。
渡边率一队鬼子,扑向梅河ng察局。
梅河ng察局敞着门,没来得及逃跑的几十个ng察散在院中。渡边很快缴了他们的械,把他们圈在中间。
“谁是局长?”
一个四十多岁、淡淡络腮胡子的高个子ng察慢慢举起右手。
这人正是梅河ng察局长罗佑福。
渡边招招手,罗佑福只好走出来,站在渡边面前。
渡边竖起大拇指,笑着伸手拍拍罗佑福的肩:“哟西,你的大大的良民。皇军大大的重用,你的,还是梅河的局长,明白?”
罗佑福受宠若惊,忙点头:“太君,我一定为你效力。”
渡边连连摆手:“不不,你要为大ri本天皇效力。”
“是,为大ri本天皇效力。”
渡边哈哈大笑。
山口一夫很快包围了县府所在地。他带着几十个鬼子,闯进县府,看到几十个人面如土sè,呆立在大厅里。
山口一夫拄着指挥刀,滴溜溜地转着眼珠,皮笑肉不笑地扫着几个脑满肠肥的人。
“你们的,谁是县长周用生?”
周用生五十多岁,顶有点秃,架着玳瑁眼镜。由于保养得好,显得较年轻,白晰的脸,肥胖的身躯,显得与众不同。
周用生三天前就得知鬼子要犯梅河,本想举家北迁,无奈三姨太不肯。周家家大业大,金银细软无数,北迁必丢掉大半的产业。周用生拗不过,只得留下。
这个鬼子军官一见面就喊出他的名字,看来对梅河早有了解。
“敝人就是。”
山口一夫盯上周用生,那种不合作的语调,令他大为恼火。不过山口一夫接到的指以是长期据守梅河,所以周用生用得着。山口一夫抑着怒气,装出笑脸。
“周君,你的大大的良民!大ri本皇军为表彰你,提拔你为梅河维持会长。”
周用生摇摇头。做个商人行,当汉niān,那是要落下千古骂名。
山口一夫脸sè陡变,凶狠地瞪着周用生。
“你的,不听大ri本皇军的安排?”
山口一夫华语不错,周用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缄口不语。
山口一夫勃然大怒,猛地抡起指挥刀,架在周用生脖子上。
锋利的刀,冷,透着寒气。周用生心里一惊,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刀之痛,胜于汉niān骂名。周用生打定主意。
山口一夫见周用生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收回刀。
周用生暗暗松了口气。
山口一夫凑近周用生,拍拍周用生的肩:“周君,你的不怕死,好汉大大的是!“
周用生睁开眼看了山口一夫一眼,仍不吭声。
周用生不经意间细微的举动,令山口一夫来了兴趣,他决定玩一个猫戏老鼠的游戏。
“周君不怕死,好汉的是。不过周君良田千亩,家产万金,娇妻美妾成群,就这么死了,所有的一切,不是都拱手于人了?“
周用生心里一痛。钱财身外之物,但是三姨太却是他割舍不下的心结。
三姨太鲁冰花原也是大家闺秀,有沉鱼落雁之貌,芳龄二十有五。几年前她的父亲犯下案子,打入死牢。鲁家富户,曾与周用生有些交往,事急,鲁冰花亲自找上门,求周用生救她父亲一命。
几年不见鲁冰花,昔ri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花容月貌,周用生大为震惊,遂心歹意。他裸地提出条件,救她父亲行,钽鲁冰花必须作他的三姨太。
周用生是鲁冰花的长辈,鲁冰花没料到周用生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但是救父心切,鲁冰花只好应允。
见鲁冰花应允,周用生大喜过望,使出浑身解数,四处托人,终于保住了鲁冰花父亲一命。鲁冰花进了周府,周用生也没亏待她,把周家全交给她打理。
什么都可以失去,但美人另投他人怀抱,周用生心里酸溜溜的。
山口一夫从周用生瞬时的不豫之sè中捕捉到信息,他又举起刀。
“周君,你真的一死保名节,我可以成全你。”
周用生又闭着眼,挺直身子。
山口一夫嘿嘿一笑,把指挥刀挑进周用生的后背衣服中,哧的一声,衬衣中分,露出雪白的脊背。
周用生打了个寒噤。
山口一夫调转刀口,刀背在周用生背上轻轻划动。
“周君,你这皮肤很白,肉质细腻。我们大ri本民族,最喜欢生啖人肉。你的肉,一定是世上最美的食品!”
周用生没提防山本一夫竟要吃他的肉,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周用生微微颤动的身子,让山口一夫如猫闻上腥味。
“你们中国人,有一种古老的刑罚,叫做千刀万剐。今天我就在周君身上做个试验。我带了上千的大和民族勇士,就让他们都来尝尝周君的美味。”
山口一夫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刀背的刃尖尖锐地顶入周用生的皮肉。
刀尖的刃顶住皮肉,微微有些疼痛。周用生的身子矮了半分。
周用生魂不附体,怒声喝道:“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山口一夫哈哈大笑:“哟西,吃人肉的都是畜生吗?你们中国古代也有吃人肉的。”
周用生既紧张又胆寒,头上沁出汗珠。
山口一夫把刀平放一点,继续用力。
“周君,现在我就开始剐了。我的刀是大ri本天皇亲自赐予的,质量一流,削皮剐肉,就象切菜一样。”
“不,你不能!”
周用生吐出一口浊气,浑身筛糠,嚷出一句。
山口一夫语气陡沉,怒喝道:“支那猪,大ri本天皇要做的事,什么不能?”
山口一夫猛用力,周用力支撑不住,腿一软,跪到地上。
山口一夫哼了一声:“周君,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周用生大汗淋漓,尚未开口,里间突然传出女人的尖叫。
周用生浑身一震,山口一夫抬起头。
正文 038暴虐鬼子兵
nbsp; 那声尖叫是从右侧的房里发出的。
周用生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个声音,正是他最宠爱的三姨太发出的。
周用生的大老婆在乡下老家,二姨太前天逃回乡下,只有三姨太鲁冰花不愿离城。
大厅里的鬼子兵,都为之一震。这个声音虽然尖厉,却很动听,显然是年轻的女人。
山口一夫盯着右厢房。房门忽然大开,跑出一个袅袅娜娜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二十上下,肤sè白净,五官匀称,丹凤眼泪影闪动。碎花蓝底旗袍裹上丰满的身子,尤为xg感。急步时露出的大腿,白得耀眼。
山口一夫的眼都直了。那些鬼子兵,有的口角掉下涎水。
周用生睁开眼,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鬼子兵,恨不得一个个手刃,方解心头之恨。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能力。
真不该听这个女人的话,现在他既要当汉niān,又会戴上绿帽。ri本鬼子都是豺狼,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会放过天生丽质的鲁冰花?
鲁冰花心忧周用生xg命,扑到周用生面前,把他拉起来。
“答应太君吧,只要能好好活着。”
鲁冰花嫁入周府后,吃香喝辣,吆三喝四,已经习惯了权势和享受,所以力劝周用生不要弃官。。她对周用生的一点怨恨,早被周用生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冲得一干二净。几年的周府生活,已经让她潜移默化地溶入进去。
山口一夫刀子一样的目光掠过鲁冰花的胸部,笑着对周用生说:“你的夫人,大大的聪明。只要好好活着,这家,这漂亮的美人,还有整个梅河,还是你说的算。”
到了这种地步,周用生也不再充好汉了。
周用生抹着头上的汗,点头哈腰,低声道:“是,太君,我当维持会长。”
“哟西!”山口一夫伸出大拇指,晃了一晃说:“周君,我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没意见吧?”
周用生心头掠过不祥之兆,担忧地望着鲁冰花。鲁冰花早看到山口一夫不怀好意的目光,脸上一红,转身进了右厢房。
山口一夫挥挥手,让鬼子兵退下去,门口设了哨,带着大队鬼子,扑向另一个地方。
街道上鸡飞狗跳,一群鬼子兵嘻嘻哈哈,满街追逐。
鬼子的军官毫不约束。他们每到一地,都这样扰民,已经习以为常。
被拦回城的百姓,为了生存,还得买米买菜。因此也有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商人,半掩着门做起生意来。
鬼子兵蝗虫一样遍布街道,到处乱窜。打砸抢搞得乌烟瘴气,吓得百姓躲躲闪闪。
一家挂着徐记招牌的杂货店,聚上几个惶惶不安的人。伙计都跑光了,老板徐新生亲自迎客。徐新生三十多岁,个头魁梧,胆子也大。他一边卖货,一边小心地窥视街上的鬼子,做了几单生意后,胆子慢慢大了起来。
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闯进几个鬼子,看到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哇哇大叫,转到货架前又揣又吃。徐新生急了,伸手阻拦。
“太君,敝人小本经营,你们不能这样。”
几个鬼子兵哪里听得懂徐新生的话,看到徐新生拦阻,一个鬼子抬腿便是一脚,踢得徐新生一个踉跄。徐新生哪里顾得疼痛,忙直起身。
几个鬼子一边大叫,一琏四处搜找,不停地往怀里揣。
徐新生急得满头大汗。这样下去,他这不多的本钱就血本无归了。那几个鬼子瞅着张皇失措的徐新生,大笑不止。徐新生才伸手去拉,几个鬼子重拳把徐新生击倒在地。
卖货的顾客吓得四散。徐新生费了好大的劲爬起来,鬼子早抱着东西扬长而去。
“遭天杀的鬼子!”
可是骂已没有任何作用。看看再无顾客,徐新生只好上了铺门。
西南角的城墙有一处豁口,两个鬼子斜背着枪,靠在墙上呜里哇啦地说笑。
突然跑来一条大黄狗。这黄狗体大膘肥,跑起来肉嘟嘟的晃动。两个鬼子眼睛一亮,打了个手势,猫着腰拦过去。
那黄狗见有人拦,呜的一声,夹起尾巴蹿进豁口,往一条小巷跑去。
两个鬼子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地撵着大黄狗,追进巷子深处。巷子近头封闭的砖墙,那狗走投无路,猛地撞开一扇不牢固的木门,哧溜钻了进去。
两个鬼子哇哇大叫,把枪抱在怀里,撅着屁股闯进屋里。
屋里光张较暗,散乱地摆着几件木质旧家具。没有大黄狗的影子。两个鬼子竖起耳朵,忽然听到房里有轻微的喘息声。
房门掩上。两个鬼子对视一眼。一个鬼子飞起一脚,踢开房门。两个鬼子同时撞入房中,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瑟缩着抱在一起,惊恐地望着他们。
城里人少见阳光,肤sè较白。那个中年妇女看上去不过四十,稍有姿sè。两个鬼子竖起大拇指,脸上的笑。
“花姑娘!花姑娘的有!”
中年男人看到鬼子盯上自己的女人,吓得赶紧挡住中年妇女。一个鬼子冲上前,狠狠掴了中年男人一巴掌,骂道:“八格,良心大大的坏!”
中年男人挨了耳光,仍不肯松开女人。
“八格!”鬼子见拉不开男人,又扑上去,拳头重重擂上男人的后背。国一拳下手太重,男人疼得哼了一声,松开女人。另一个鬼子瞅住时机,飞起一脚,踢上男人的腰,那男人一声惨叫,晃悠一下,仆倒在地。
“哟西!”拳打男人的鬼子兴奋得大叫一声,纵身扑上抱住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大声呼叫,男人急了,奋力爬起来,拦腰抱住鬼子,使劲往后拉。
旁边的鬼子大怒,挥起枪托,没头没脑地砸上男人。那男人立即满头的血,软软地瘫倒在地。
两个鬼子不解恨,踹了男子几脚。那男人一动不动。
女人吓得没命地大叫。
这时两个鬼子一左一右揪住女人,伸手扒女人的衣服。衣服很旧,只听到丝丝的响,衣服碎片一块块掉落地上。
两个鬼子把半裸的女人压到床上。
室内传出女人痛苦的。
没多久,一个鬼子满脸得sè,哼着小调出了房门。
才出房门,那个鬼子陡觉背上一凉,一柄锋利的刀子,顶上他的腰腹。
鬼子刚要张口,早有臭哄哄的一团物事堵上嘴巴。
正文 039缴了两支枪
nbsp; 展旗寨离梅河城五十多里。 高继成和侯小喜下了山,一路急奔。
两人身轻如燕,赛劲地跑。毕竟侯小喜气力不足,渐渐落后。
高继成跑着跑着,感到身后没有声响,回过头,看到侯小喜踉踉跄跄,张着嘴大口喘气,不禁微微一笑,止了步,等侯小喜跟上来。
“十弟,够呛了吧?”
侯小喜抹着头上的汗,笑道:“六哥,还真的比不过你。”
高继成淡淡地说:“我曾经为匪,这脚力是练出来的。”
侯小喜忙说:“六哥,别说得那么难听,都是官府逼的。寨中兄弟,无一不是义气之人。官府逼良为盗,错在他们。现在,你们都是民族的勇士!”
高继成拍拍侯小喜的肩:“十弟,如果别人都这样评价我们,死而无憾了!”
侯小喜啐了一口:“六哥乌鸦嘴!我们兄弟,要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
高继成呵呵一笑:“十弟说得对,留着这条命,好好与鬼子大干一场!”
不知不觉,二人已接近县城。
太阳斜挂在西边天际,薄云一抹血红。
两人看到城门有鬼子把守,侯小喜说:“十哥,怎么混进去?”
两人藏在一棵古樟后面,看到鬼子放进城的人,拦出城的人,便知其意。
“鬼子只放进不放出,看来没有屠城。一定在玩新花样。”
侯小喜拉了高继成一把:“六哥,那我们就大摇大摆进去吧。”
高继成急忙拽住侯小喜。
“十弟,以后我们要经常进城,所以能避免和鬼子照面最好。我带你进城。”
梅河城高继成往返不少次,地形较熟悉。他带着侯小喜转到西南角,却看到那处豁口也有两个鬼子把守。
“狗ri的鬼子,还滴水不漏哇!”
两人伏在沟坎里。侯小喜问:“六哥,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高继成摇摇头:“这城墙年久失修,倒是有多处豁口,但是鬼子肯定都派兵把守了。”
“那我们干掉这两个鬼子!”
高继成瞪眼低喝道:“十弟,这不是你们部队,冲冲杀杀只图一时痛快!现在我们所负的使命不同,不要误了队长的大事。”
侯小喜一时冲动,听了高继成的话,觉得有理,不再吭声。
两人四处睃巡,等待机会。万一不行,只有折返东门。
忽然高继成发现一条大黄狗,在他身后不远处。高继成看这狗膘肥体壮,不是流浪狗,料想是城里富户养的。他抓过一块巴掌大的土坷,砸了过去。那狗吓了一跳,果然夹起尾巴往豁口处跑。
高继成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戏剧xg的场面真的出现了。
两个鬼子兵看到大黄狗,呜哇大叫,竟撵起狗来。那狗恋家,冲进城墙豁口,两个鬼子跟了进去。豁口处无人。
高继成四下一看,附近再无鬼子踪影,拉起侯小喜,往豁口处飞跑。
两人跳进豁口,四下哨望。这里地处偏僻,没见人影,远处嘈杂喧闹,看来鬼子得意忘形,并不十分ng惕。
两人猫身蹿跃,才拐过一道墙角,便看到两个鬼子把黄狗逼进一条深巷子里。
高继成暗暗高兴。他盯着鬼子肩上的三八大盖,有点眼红。侯小喜的枪他摆弄过,确实不同凡响,如果缴了这两个鬼子的枪,必在弟兄们面前露脸。
高继成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笑出声来。
侯小喜疑惑地看了高继成一眼,小声问:“六哥,你笑什么?“
高继成回头看侯小喜:“十弟,这两个鬼子落了单,你敢不敢杀?“
侯小喜听到高继成想杀这两个鬼子,满心欢喜。“六哥,敢,我们冲上去吧。“
高继成忙拦住侯小喜:“你傻呀,这两个鬼子,块头都比我们大,凭我们的力气,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给他们一个冷不防。“
两人只顾说话,却忘了监视鬼子,再拿眼看去,已没鬼子的踪影。
侯小喜大急:“六哥,你看你,鬼子弄丢了吧?“
高继成胸有成竹地笑笑。
“十弟放心,机会来了。“
城里建造的格局高成成很清楚,一个弄道只有一个出口,鬼子不见了,说明他们已经闯入民居。鬼子sāo扰百姓,必不肯放过看上的东西。
高继成向侯小喜递个眼sè,两人摸着胡同的墙壁,慢慢向巷子深处靠近。
巷子尽头的房子里传出女人凄厉的叫喊。侯小喜脸sè一变,低声说:“六哥,鬼子在侮辱妇女!“
高继成脸sè铁青。他如何不知?但是现在贸然行动,也许前功尽弃。
尖厉的声音变成痛苦的。高继成再也忍不住,打个手势,两人摸到发出声音的房子前。听到鬼子得意的笑。
门敞着。高继成拉着侯小喜,侧身靠上房门的墙壁。还没喘过一口气,便听到脚步声传过来。高继成示了个眼sè,掏出揣在怀里的尖刀。
眼前黄影一闪。高继成猛跨步,尖刀抵上鬼子的后背。那鬼子刚要喊叫,侯小喜早抓了一块破布,塞进鬼子口中。
高继成掏出麻绳,狠命地捆住鬼子,收了他的枪,把鬼子放倒在地。那个鬼子瞪着惊恐的眼,忽然一脚蹬到墙壁上,咚的一声,房里鬼子呜哇叫了起来。
地上的鬼子被堵子口,发不出声音,又一脚蹬上墙壁。侯小喜火了,狠狠地踹了一脚。这连续的声响,把房里的鬼子惊动了。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直奔门来。高继成赶紧贴上墙壁,那鬼子提着裤子,探头门外喊了一声。高继成举起枪,猛地一枪托砸上鬼子的颈部,这个鬼子立即摇晃倒下。
高继成又连忙捆住鬼子。这个鬼子没堵嘴,看到两个小个子的中国人,呜哇大叫不止。侯小喜看到不远处有团脏布,抓过来又堵住鬼子的口。
“六哥,这两个鬼子怎么办?“
高继成咬着牙:“这两个畜生,当然不能放过!”
“那好,我来!“侯小喜掏出刀,就要落下。高继成急止。
“十弟,不能在这里杀,鬼子如找过来,老乡要吃亏。“
外面的声响也惊动了那妇女。那女人扶着悠悠醒转的男人,蹒跚着出来,看到侯小喜和高继成捆住两个鬼子,激动不已。
“兄弟,太谢谢你们了。这两个畜生,我来动手!“
高继成看着面sè苍白的男人和满脸泪痕的女人,制止道:“大哥,不能在这里下手。有没有下水道和废井?“
那男人一听,忙说:“有,我带你们去。“
高继成探头门外,仍没人影,便对侯小喜说:“十弟,剥下他们的衣服。“
侯小喜一愣:“要鬼子的衣服干什么 ?”
“大用场。队长吩咐的事还没完成呢。装成鬼子的模样,更好打听。”
侯小喜恍悟,竖起大拇指:“六哥高见。”
那中年男人蹲下来帮侯小喜脱鬼子的衣服。鬼子虽然不懂几个人说什么,但看他们的脸sè,知道死期到了,都面如土sè。
“老乡,我们是大王山抗ri义勇军,打鬼子的队伍!”
中年男人又惊又喜:“你们就是大王山的好汉?真了不起,这么小的个头,敢跟ri本人拚!”
言谈中,知道这男人叫吴勇,他的女人叫江荷花。三个孩子早躲到乡下外婆家。他们舍不得这里的坛坛罐罐,没想到受此奇耻大辱。
“吴大哥,放心,鬼子的尾巴长不了!”
吴勇激动地说:“我相信,有你们大王山一帮好汉,鬼子在梅河没好ri子过!”
说话间鬼子的外衣扒了下来。高继成和侯小喜立即穿上去。衣服有点肥大,幸好这两个鬼子兵个头也不是很大,所以勉强看得过眼。
吴勇前面引路,高继成和侯小喜扛起枪,费力地背着鬼子,
那口废弃的水井就在巷子尽头。高继成和侯小喜每人给了鬼子一刀,眼见不能活了,把鬼子尸体抛下井中。吴勇赶紧回家提来清水,冲洗血迹。
鬼子太骄狂,这么长时间,仍没有鬼子过来。
高继成向吴勇道了别,爱不释手地摸着三八大盖:“十弟,我们缴了两支枪!”
侯小喜一脸得意。
二人学鬼子的样子,斜背着枪,小心地转到主街上。原本有些提心吊胆,没想到那些鬼子只顾抢掠,竟不理会他们。两人心中大定,大摇大摆地转了几条街,摸清鬼子主要的驻防地点,又从西南豁口溜出去。
为时天sè已晚,西南豁口还没有鬼子的影子。
出豁口时,高继成扔了几张大王山抗ri义勇军的宣传单。
二人跑出一里多地,忽听城中大乱,西南豁口处,传来枪声。
正文 040李二虎撞出山寨
nbsp; 高继成和侯小喜一口气跑回山寨,已是子夜。冰火!中文
接近山脚哨卡,听到哨卡一阵sāo动。传来惊叫声:“鬼子过来了!”
鬼子?二人吃了一惊,莫非鬼子跟在后面撵过来?两人对了一眼,哑然失笑。月sè淡淡,二人的着装非常显眼。原来是这身鬼子的衣服惹的祸。
哗啦!拉扳机的声音,二人吓了一跳,真把我们当鬼子了?
高继成忙大喊:“五哥,我是高继成。”
这一声喊立即起了作用,传来何大山浑厚的声音:“真的是六弟和十弟吗?”
侯小喜蹦跳着说:“五哥师傅,如假包换!”
侯小喜的川调,众人都十分熟悉。一会儿寨门大开,何大山腆着大肚子,迎出寨门。他瞅着高继成和侯小喜,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小鬼子这么狂妄,竟敢落单闯山寨,原来是两个假鬼子。”
侯小喜和高继成得意地笑。看到何大山盯住身上的枪,侯小喜忙取下来,往何大山怀里一放:“五哥师傅,这枪归你了。”
何大山接过枪,乐不自禁:“好,我何大山没白收十弟这个好徒弟。不过我是兄长,受十弟的枪,人前抬不起头来。这枪你送给山弟其他的弟兄吧。”
何大山口里说,手却不住地抚弄。
高继成忍不住好笑:“五哥,十弟如不是你的徒弟,这枪还不会给你呢。我说么,这枪你先留着,如果拿着十弟的枪,多缴鬼子的枪,也算借贷还息,你说怎么样?”
何大山一愣。他当然明白高继成的意思,慨然允诺道:“好,我就用十弟这支枪,缴他鬼子几十支。六弟,你说这利息够不够?”
“够,够!”
何大山拍着高继成的肩,羡慕地说:“没想到你做了情报队长,倒是山寨弟兄中第一个缴鬼子枪的人!气死五哥了!”
高继成呵呵地笑:“我开始还以为队长偏心呢,没想到给我的是最好的差事。”
何大山拍了高继成一掌:“还真的美了你啊。”
“五哥,轻点轻点,留着力气打鬼子吧。”
兄弟几个嘻嘻哈哈,以为打鬼子如探囊取物。
何大山拉着高继成和侯小喜的手,大声说:“走,向队长报喜去!”
一行人上了山寨,早惊动了山寨兄弟。原来何大山以为鬼子偷袭,已遣弟兄上山报信。三个人还没到第三道哨卡,宗涛、刘松及一众兄弟早迎出山寨。
看到何大山拉着两个鬼子妆扮的人,那个个头,众兄弟早认出来了。
“没想到六弟和十弟旗开得胜!”
刘松呵呵大笑。李二虎早跑过来摸着高继成手上的枪。高继成干脆把枪递给李二虎,说:“八弟,给你长长眼吧,不要弄坏了。”
李二虎气得把枪丢在地上,嘟哝道:“六哥,你不厚道,取笑我是不是?”
宗涛等人笑不止口。
回到聚义厅,高继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众兄弟又惊又喜,又怒又羡,七嘴八舌说了半天。
“鬼子太猖狂了!”
“六弟十弟过了一回瘾哪。”
众人议论纷纷,却发现宗涛一语不发。
刘松问道:“十弟,你想到了什么?”
宗涛锁紧眉头:“六弟和十弟这一闹,又亮出大王山抗ri交勇军的名头,估计鬼子很快要来报复了。”
张大牛叫道:“怕什么?他们来得正好,我这手早痒着呢。六哥十弟能缴鬼子的枪,我们就不能啊?”
宗涛望着众兄弟,微微一笑。
“好,有众兄弟这份豪气,不怕鬼子来攻山寨。都做好准备吧。”
李二虎也没开口,只是盯着高继成怀里的枪。
这个碰头会很简短。高继成和侯小喜摸清了鬼子的驻防情况,众兄弟都心中有数。宗涛要大家回去休息。
五更时分,何大山又冲上山寨,急急对宗涛说:“队长,不好了,八弟打伤兄弟,冲出哨卡,跑了!”
宗涛大吃一惊。李二虎当然不是逃跑,但他这举动太莽撞了。李二虎是憋了一口气,要与高继成和侯小喜比个高低。
众弟兄闻讯聚拢来。刘松着急地说:“八弟真是乱弹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