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冲着房顶拜,一边小声说道:“婆婆您大人有大量!既然走了,就别再和我们计较了……”
“你给我闭嘴!!!”老板本来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听到旁边的妻子小声嘀咕,却突然狂性大发,跳起来指着她鼻子喊道:“要不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儿!我妈也不会死?!我不说什么也就算了,毕竟她老人家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倒好!这会儿还有脸说什么别计较?!咱妈都跟到家来了,你还想她会放过你?!”
“唉?吴国晓,你这话什么意思?”老板娘一听老板指着她骂,顿时就停住了抽泣,站起来反击道:“这事儿当初你可是同意的!再说你妈那是急火攻心,没救过来,又不是我害的!你今天得把话给说明白咯!什么叫要不是我,你妈就不会死?你今天不说明白,咱俩没完!”
“没完就没完!……”
得,看样子这俩人一时半会儿是搅缠不清了。
既然他们知道事情起因是什么引起的,那剩下的有没有我也就不重要了。要是补偿得好,说不定老太太还能放过他们一马。如果还这样,那就继续每晚噩梦吧~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那得看人家老太太的心情了。
不过这个样子,他俩能不能熬过一年都还难说。
至少这种家事,我是管不了的。
老太太的魇,我也不会收。
老人一辈子没落个善始善终,我还帮他们?门都没有!
于是趁着俩人捋袖子打算开干的空,我悄悄站起来,从沙发一侧绕到门口,准备走人。
“小王!你别急着走,既然事情咱们都说开了,你就来评评理,究竟是我俩谁的错!干嘛我妈要连我一起怨?”老板瞅见我已挪至门口,赶忙走过来又把我拉回去。
“这是你们的家事,缘由和起因你也知道了,就饶了我吧!?”我哭丧着脸求他道。
“那怎么行?你得帮我们处理好啊!我妈到现在都不能瞑目,你让我这做儿子的又怎么能睡得着觉?”老板一边扯着我,一边义正言辞地说道。
“哟~得了吧,吴国晓。别装得就你一个好人,我们全是恶棍。我告诉你,我是嫁过来的媳妇儿,这事儿本就没我什么事儿,你妈走了还这么欺负人。我没说什么那是你的造化!小王,你过来,别听他瞎说,我给你说说事情经过!”老板娘又怎会让他先入为主,于是主动走上来也拽着我,要讲明情况。
没办法,我只得又坐回沙发上,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过七零八落地拼拼凑凑,我也知道了个大概。
我们老板的老家是河南下面的一个地级市。虽然是小地方,但这几年随着全国铺天盖地的房产运动,他们家也冒出不少新楼盘,整天拆了盖,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我老板家,位置又有些特殊。他家原来属于市郊,但随着近几年城市的扩张,已经快要有发展成城中村的迹象。
就在今年年初,一个房地产商看中了他家和周围一大片的地方,想要在这里盖一片大型的商业区。
按理说这是好事儿,家里盖的老房子也二三十年了,拆了住楼房挺好。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老板他不是独子,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歃血城隍 第六章 你俩活该
如果只是赔房子,也就罢了,没得选,家里意见都能统一。
可小地方开发有小地方的好处,人家开发商也怕穷山恶水出刁民,于是给出了两套补偿方案:一,如果要住宅,可以在现有住宅面积的基础上,一赔二。就是一套房子给你两套。
二,如果想要商铺,也可以考虑,但只能一赔一。而且一家认领商铺的总面积不能超过二百平米。
老板家面积大得很。足足有个六七百平方。
家里老爷子死得早,老太太就让两个孩子商量着办。虽然放权是好事,但这一放,分歧就出现了。
本来老板已经出来创业,家里的事和老太太,多年来都是他姐姐在操心。他也不想管那么多。
可老板娘不愿意。
在她看来,她老公是独子,就算这些家产不能独吞,至少也得比他姐姐拿得多。
家里那么大一片地,如果能换一部分成商铺,到时候租出去,每个月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在小城市,商铺绝对比换成住宅往外租要来钱快,甚至是成倍的。
问题是,老板的姐姐不愿意,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再比能住的房子更让人安心了。何况六七百平米,一赔二,快能换一个六层住宅楼的一个楼栋出来了。
一赔一的傻事,她可不会去干。
于是老板娘就找来老板商量,说虽然家里的地,户主是老太太,但既然让讨论,大家就要严肃对待,争取给家里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
我们老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搭得不对了,一想也是这个理。于是俩人就在一个月前,找了个周末,直接开车回家找他姐商量去了。
但这种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儿,又怎会能达成一致?
俗话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俩突然杀回去,老板姐姐本来就是有敌意的,哦,你们平时家里的事情一点不管,一看要开发赔偿,就带着算盘来了?
在这种想法下,两派人很快就吵了起来。
直到不可开交,没办法找到老太太,要评理。
老太太也是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向着谁,势必都要寒了另一方的心。可自己还没死,这地又不能一人一半,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候,老板娘提出了一个很馊的主意,既然没法分地,那就商住各一半,双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让老太太立个遗嘱,写明哪一部分归谁,就行了。以后大家各管各的。
这句话一投下来,瞬加可就炸了窝。
中国不像国外,哪有那么多老人肯还没死就立遗嘱?在他们看来,立遗嘱就是为了催他们赶快死。
就算不是这个意思,老的也怕一旦遗嘱立了,都知道自己能得到多少后,子女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伺候自己?
而在老板大姐看来,她弟弟和弟媳这次回来就是挣遗产来了。其实家里从上到下,也没说过不分他们。
但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明抢,也有点太不是东西了!甚至还让老太太立遗嘱!
于是局面继续恶化,演变为相互推搡甚至是动手。
老太太安安静静过了一辈子,哪想得到老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场夺产大戏,一时无福消受,激动之下,身体罢工了。
在医院抢救了几天,也没能把老太太的命捞回来。
无奈之下,所有家属签字后,医生拔了管子。
因为老太太已经被诊断为脑死亡,即使活着,也是植物人,绝无再次苏醒的可能。
这下可随了老板娘的心愿,家里留下的地,老板和他姐姐一人一半儿。也不争了,也不抢了,老太太以后也烦不着她了。真可谓是一举多得,就连出殡那天,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好几次忍不住想笑。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说,都是我猜的。
“小王,你评评理,她这样做得对不对?”总算是把事情讲完,老板义愤填膺地问我道。
“那田总(老板娘姓田)这么做的时候,你既然觉得不对,当时怎么就不知道拦她?”我听完,除了老太太,倒是谁也没同情,这一对儿,算是绝配了。
“我……”老板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哈哈!吴国晓,你的兵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你还说不说我了?”老板娘一看他被我问住,顿时来了劲头儿。
“我还没说完呢,你俩啊,一对儿,都不是东西!”我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两口子的丑恶嘴脸,我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
老太太吊着他们,活该!!!
“小王!你事情还没处理完呢,我妈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天天就这么摧残着我俩吧?”老板见我走到门口,也顾不得我刚刚骂过他们,冲我喊道。
“恩,我给你说,老太太吊上你们,那是你们自找的,我也没办法。”我想了想,接着说道:“你把拖鞋冲床摆,她在你面前跳。你把拖鞋冲外摆,她就在屋里乱跳。只有这两条路,你们精彩二选一吧!对了,还有,千万别烧拖鞋,一旦烧了,你们俩能不能活到年底,恐怕都是一说。”说完,没再理会老板的呼叫,我推门走了出去。
出门时,我也没忘从信封里抽出来那多出的一千四百块钱,摔在门口鞋柜上。
我只拿我应得的那份儿工资,要他们的钱,怕脏了我的手!
出来后,虽然冬夜的冷风刮得脸生疼,但我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不止是因为要回工资。谁说魇就一定的恶的?谁说恶人就能逍遥?我支持老太太的魇,就像当初支持高苑的魇一样。
既然法律上无法对你们宣判,那么,就接受良心和道德上的谴责吧!
只不过有一点我故意说错了,也许烧掉拖鞋,老太太可能就不会再出现。
但问题是,我会好心那么做么?
回到家虽然虽是深夜,但我已经辞职了,明天想睡到几点就几点。
美滋滋地躺在被窝里,感觉刚睡下没一会,手机就响了起来。睁眼一看,原来天已然大亮。
如果是其他人的电话,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接着倒头大睡。可来电显示上赫然是倪倩那个丫头,就不得不接了。
这闺女因为跑魂,着实被吓得不轻,这两天一直都在家歇着。
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碰上这种事要去烧烧香拜拜佛,去去身上的秽气。
这不,今天刚好一点,大早上就要我陪她烧香去。
我心里叫苦不迭,愿不愿意去倒是其次。问题是,郑州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偏就是连一个寺庙或道观也没有。
有的朋友说了,少林寺不就在郑州么?或者去开封的大相国寺,或者去洛阳的白马寺,都可以嘛!
是,理是这个理,问题是怎么去?
大冷的天,这三个地方不管去哪,来回路上没个小时都不算完,何况我们还没有车。
去一趟,一天都搭里面了,这种事情,早计划可以。你临时通知,打死我都不干!
更何况,她跑魂儿的原因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根本就不是拜佛烧香的事儿,可我偏又不能说。
歃血城隍 第七章 地邪之都
要说还是人家丫头敞亮,要求也不高,远的不去也罢,只要你在郑州给我找个能烧香拜佛的地方就行,反正我今天就这一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没办法,我在绞尽脑汁也没辙的情况下,不得已翻出郑州地图,一点一点的找,希望能把这个棘手问题在市区内就给解决掉。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用放大镜浏览到管城区商城路的时候,三个小字终于让我眼前一亮——城隍庙!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光想着如来佛祖和诸葛道爷,竟把城隍爷爷这个终身荣誉市长给忘了!
郑州城隍庙全称是“郑州城隍灵佑侯庙”。
明代初年,明太祖洪武规定各府、州、县的城隍封号,敕封郑州城隍为“灵佑侯”,并建庙祈祀,所以又称“城隍灵佑侯庙”,弘治十四年(1501年)重修。是目前河南省规模较大、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群落之一。数百年来,虽屡遭兵燹、火灾及人为破坏,后经多次营建修葺,也基本上算是保留了历史原貌,因此弥足珍贵。
这个地方好!
我记忆里小时候去过一次,是跟着老爸老妈去看庙会。那时候依稀记得,城隍庙最里面大殿供奉的城隍爷,的确是有人在那里烧香的。
只不过城隍庙在郑州靠近东南的地方,而我家在北边。所以虽然长这么大,除了那一次,我倒真没再去过那片儿。
这里为什么好?公交车可以到,我俩半个上午就能打个来回。她烧她的香,我正好顺便参观旅游一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给丫头回了话,她自然没什么意见。这闺女本来也就不信什么鬼神,之所以非要去拜,也只不过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寻求一个安慰。
一个小时后,我俩就已经站在了城隍庙的马路对面。
多年没来,虽然记忆中的样子早已残破不全。但再次看到这红墙绿瓦的古代建筑群,我还是很激动的。
没办法,别看郑州位列国家八大古都之一,但比起其他城市,这些个古城的特有建筑都不能说是少得可怜,简直就是几乎没有。
也不知道我们来得早还是怎么回事?此时城隍庙的大门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留了一条很小的缝隙,仅够一人侧身进出。
“不让进?”我一边拉着倪倩过马路,一边小声嘀咕道。
我俩刚走到马路中间,只见从城隍庙虚掩着的门缝中走出来一个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外迈。
“媳妇儿!咱们现在去开封大相国寺吧?!这儿不灵!”我只瞧了一眼,马上就拉着倪倩转过身要往回走。
“这都到了,还往哪儿走啊!我到郑州这么久,还真没来过这儿。你平时也不说带我逛逛!”眼看这都到门口了,我突然毫无理由地要走,丫头自然不愿意。
但我实在不想过去,因为从门里面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东风!
我早就看出来了,有这家伙的地方,准没好事儿!
他不打电话叫我,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现在倒好,闲着没事儿往上凑?我有毛病啊!
要说郑州跟北京上海比起来,虽然不算大城市,好歹也几百万人口,这地怎么就这么邪?走哪都能碰见他!
倒霉的是,现在九点多一些,上班高峰期已经过了,这还是条小路。大街上方圆百十米,除了几个老头老太太,就我俩年轻人,还站在马路中间拉拉扯扯的,能不显眼么?
“唉?梓麒!你怎么在这?”倪倩刚抗议过,身后就响起了宋东风的声音。
“快走快走!你就听我的吧!我今天先带你去大相国寺烧香,然后咱们下午逛步行街,晚上吃夜市!住一晚,明天再回来,好不好?”我不敢扭脸,硬拽着倪倩又回到马路对面。
“别急别急,有人叫你!有人叫你!”丫头被我扯着一路小跑,但她却听到了后面的呼喊声。
“哪有啊?你听错了!”我真狠不得把她丢在这儿先跑了再说,可想了想后果,实在不敢。
宋东风早已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毕竟我还扯着个人,怎会有他跑得快。
“喂!梓麒,我叫你没听到?”这家伙刚撵上,就一把抓着肩膀,说话间把我扳了过来。
我无奈随着他的手劲儿转过身来,装作一脸惊讶地说道:“唉?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巧?我说刚才有人叫我,这丫头急着去吃早饭,要不一起去?”
毕竟欠人家那么大一个人情,现在见面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还要躲着走。让他知道,我可就没法做人了,只好装腔作势地打招呼。
不是说宋东风人不好,而是他一安排,就是要命的事儿,这才认识没俩月,差点把我们一群人的命搭在市医院里面。
要是张山和刘云龙也就罢了,他们喜欢干这个,我可不行。所以,也不能怪我看见他就跑。
“我?你说我?”倪倩见我上来就把她给卖了,马上就要反驳。
但我立刻在宋东风看不见的角度掐了他手背一下,总算丫头识趣,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宋东风是什么人?就冲这几个字,他就能猜个大概。
要说保调局派他来这里那可不是瞎安排,这家伙只是笑了一笑,问道:“带着女朋友来逛城隍庙啊?真不巧,里面正翻新呢,这俩月都不允许游客进入。不过呢,我可以带你们进去,烧香拜城隍都行!怎么样?走吧!”
说完,宋东风朝倪倩做了个“请”的手势。
“真的啊?这么好!咱们可真是来对了!”丫头哪会想那么多?还以为我的这个“朋友”是在这儿工作的呢。
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倪倩不知道,宋东风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会不会来拜城隍,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人家压根就没从我身上做文章,而是直接跳到了倪倩那边。
我还能说什么?只得一脸无奈地被他俩夹在中间,又回到马路这边。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儿?竟能劳宋东风大驾,一早就守在这里?至于他说的什么翻新,我压根儿就不信,他也没指望我信。他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套说辞,只不过是敷衍旁边的丫头罢了。
歃血城隍 第八章 真的怒了
跨进城隍庙的大门,来到院落内。我虽然一肚子问号,但还是不禁被那高高耸立的戏楼,金碧辉煌的殿宇,精细华美的砖雕、木雕、彩画,还有那棵唯一在儿时印象中的古榕树吸引住了。
身旁的倪倩自然更加兴奋,看到什么都想摸一摸,逛一逛。而我和宋东风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虽然我对他出现在这里非常好奇,但还在为问不问他而挣扎。我怕一问他,就又被拽了进来。
别说这家伙虽然是干协调处理工作的,但知道的可真不少。
也是从他嘴里,我才知道城隍爷本身并不是神。神是人想象出来的,而城隍庙里的城隍爷并非人们想象出来的,他们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且皆是在该城市为官或生活过的廉吏、忠臣、英雄、品行正直或做善事的人。在其死后,人们为了纪念他,才尊奉为城隍神,希望他能继续守护着这座城市。
所以城隍神因城市而异,可不是所有城隍庙中供奉的都是一个人。
如上海城隍庙里的城隍是秦裕伯,而郑州城隍庙,供奉的则是汉王刘邦麾下大将纪信。
其实郑州城隍庙并不大,没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最深处的大殿,里面坐着的城隍爷爷宝相庄严,身姿威武,果然有几分大将的气度,不同于那些财神之类的“文官”。
更让我迷惑的是,宋东风说里面在翻新,我自然不信,肯定是有什么异常事情,他才会来这里。
可一路走来,放眼看去,路上除了我们仨,竟然再没碰到一个人。
那他大清早的跑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趁着倪倩去殿内上香的机会,我终于忍不住问他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劳您大驾,屈尊前来?”
“呵呵,终于忍不住了?”宋东风一直不说,敢情是要等我开口来问,也真难为这个家伙如此有耐性!
“你就孬吧!快说快说!”我既然已经输了一步,也就不在乎什么,反正话已经说出来,干脆问个明明白白。
“我在这里办公啊!呵呵。”宋东风见吊足了我的胃口,乐呵呵慢悠悠地答道。
“你在……这里……办公?”我什么原因都想到了,像什么神秘凶杀案、无故消失、又或者从地底下挖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唯独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里上班!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班?!”我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我可是一直以为他在市局大院里面待着呢。
“呵呵,咱们单位怎么能公开?无论在哪,你也不能挂‘国家保密事件调查局’的牌子吧?”宋东风笑着解答道。
“咱们单位,在国家安全系统中,是查不到的。具体的以后我可以慢慢告诉你。怎么样?要我去办公室转转不?”眼看倪倩烧完香走了过来,宋东风适时地发出了邀请。
“啊?你是这里的人?”丫头一听宋东风管这里,马上就来了兴趣,问道:“那你说说城隍爷爷到底灵不灵?还有,我前两天据他讲‘跑魂儿’了,你能帮我看看不?……”
“呵呵,行啊~来我办公室吧!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宋东风估计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少和生人接触,见倪倩话如此多,也来了谈性。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宋东风则不由分说一把拽着我,边走边说道:“反正你辞职了,张山又要到月底才肯回去。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正好一会儿还有个熟人过来,聊完了你们一起走。”
我心里叫一个郁闷,这家伙的情报工作太好了,我昨儿个刚辞职,他今天一早就知道。可倪倩在旁边,我又不能说什么。
城隍庙一进门的东侧围墙内有一个小门,可以直通进旁边的管委会。
我们走到这里,正准备进去,却听到大门口一个家伙在扯着嗓子喊道:“我说你这个大婶,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来找人的!不是进去玩的!”
声音很熟,我往旁边蹭了几步,伸头一瞧。果然,门外,刘云龙正和一个看门的中年妇女较上了劲儿。他非要进来,那老太太以正在施工,禁止游览为名,就是不让他进。
“唉!你看,我找的就是他!老王,你怎么也在这儿?老宋呢?快让他出来!”刘云龙抬头一看是我,上来拉着就不松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待宋东风交代了看门的大婶后,转身走进院内,我急切地问他道。
因为,我嗅到了一股不正常的味道。
恐怕刚才宋东风话里的“熟人”,就是指他了。
“靠!兴你来就不兴我来啊?!”刘云龙一如既往地那么哏。
“呵呵,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刘云龙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同事了!”宋东风眉开眼笑地冲我介绍着。
我这次是真的怒了!
他一开始叫我们去卖命,那没什么可说的,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何况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毕竟我和张山也算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可到现在,这家伙不但监视我们,还想把刘云龙拉下水。他就是个正常人,以后要是再碰到市医院里的那种事情,小命能保得住才怪!
一起吃了几次饭,刘云龙和倪倩也算是熟络,俩人见面就聊了起来,我趁机把宋东风拉到一旁,耐着性子冲他说道:“什么你的同事?你干什么的我不清楚?我可告诉你,刘是我发小儿,他也没什么特异功能。拉他进来,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宋东风也被我突然爆发的脾气给说愣了,眨巴了两三下眼睛,才又恢复到微笑的表情,说道:“别急,你误会了~听我给你解释。”
“你别跟我解释!反正让刘加入你们那儿,我不同意!”我可知道这家伙是个三寸不烂之舌,听他解释,连杨队那种老刑警都能给绕进去。
“呵呵,行行,我不解释,我就说一句,我没向刘云龙发出邀请,是他自己想要加入的。”宋东风双掌竖着摆在我面前,一边说一边向下压,示意我先冷静下来。
“他自己申请的?什么时候?”我一听这个,马上就哑火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他不知道这是个火坑啊?
我和张山拼了命的往上爬,他倒好,在上面连个告别仪式都没办,拍拍屁股就跳下来了!
歃血城隍 第九章 新鲜血液
“就昨天下午,我去市局和杨队交换事件调查结果,就被他拦住了,非要加入。”宋东风见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也跟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也答应?”我听了更加诧异。这保调局要进去也忒容易了吧?跟二马路的招工头一样,看着差不多,拉着就走啊?
“呵呵,你听我说啊!”宋东风见我总算入了套,开始解释道:“咱们保调局隶属于总参九处,河南分部是近一年来才成立的,到现在,就算加上你和张山,也才咱们四个人。还有一个是我助理,纯文职。由于以前河南河北的特殊事件,都是由北京直接派下来人进行调查和破案。所以河南站以后还是以收集特殊事件的情报为主,具体的事故处理和办案依然由上面派人下来。知道了吧?在咱们这儿,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至于前两天的事情,你仔细想想,那是事儿摊你身上了,可不是故意派你们去的。”
见我神色稍缓,宋东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别以为什么人都能进来,即使是一个文职,局里也要求有勇有谋,遇事沉着稳定,才能考虑吸纳。刘云龙要不是在前两天的市医院电梯案中表现出色,别说是你发小儿,就是我亲哥哥,也不会批他进来。况且,这种经历不是谁都有的。”
“那……杨队也愿意?”我终于发现,一听这家伙开腔,所有的气儿都没了。怪不得杨队也总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呵呵,你当电梯案那种事和偷东西抢劫一样,天天有啊?平时刘还是当他的刑警,只有在特殊任务需要时,才会临时借调一下,负责周边外围事件的调查和处理,毕竟我一个人也跑不过来。况且他手中有局里颁发的证件,无论和哪个层面交涉,都能起到一定的威慑力,杨队又何乐而不为呢?”宋东风把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我已经彻底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那你监视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趁着倪倩不在旁边,我打算和这个家伙算算总账。
“这一点你不问,我也打算向你解释的。对于你和张山这种特殊人员,我们是采取一些简单的保护政策。当然,这不是监视。只不过是在你们有特殊动作时,我会接到一个告知而已。就好像你昨天辞职,这是特殊动作。但今天早上来这里,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不用担心,保证你有百分百的自由,绝对不是那种所谓的全天候监视!”宋东风果然又是早有说辞。
“不管怎么说,我就是觉得别扭。以后不管大事小事,我不说,你不准调查!”虽然解释的很清楚,但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一样。
“行~行~答应你!张山的保护我也一起撤掉,总可以了吧?领导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宋东风见我执意要求,果断地答应下来。
“还有!你得对刚才说的话负责任!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派刘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可是翻脸不认人!”虽然他解释的很清楚,但我还少不了要威胁一下。
这种工作,那可比干刑警还危险,我是一百个不放心。
“唉,老王八!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危险?我来这里就是要接受挑战的!用得着你替我操心?!”此时刘云龙已经和倪倩聊完了,见我俩还缩在一角激烈的说着什么,于是一凑过来,就听到我刚说的最后几句,马上就不同意了。
“什么危险任务?”倪倩虽然和刘云龙侃了半天,但我早已交代过不能告诉她太多,所以并不担心刘云龙会泄露什么。
“呵呵,没什么,这里举办庙会的时候,总有小偷混进来行窃。我们管理处和市局协商了,以后逢庙会由他们派反扒专家来协助维持秩序。梓麒开玩笑说这对刘来说可算是危险任务了。”宋东风看了一眼我的神色,就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了。
我和刘云龙赶紧连声附合。
“行了,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再走!刚买的上等碧螺春。等我同事把事情跟刘交代清楚,你们爱去哪去哪,我可不管午饭啊!”见所有人都站在门口,宋东风借机又要把我们往他办公室拉。
既然为了保密,宋东风才把办事点设在这儿。他的办公室自然也不会透漏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独特之处。
这杯茶喝的我是索然无味,但无奈旁边的俩人一个比一个兴奋。刘云龙是急迫的想要加入这个神秘部门,眼看工作证马上就要到手了,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的,怎么也坐不住。
倪倩则是为了听宋东风讲城隍庙的故事,俩人聊得也是一个半劲儿。
终于,熬到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宋东风又借机跟丫头说什么烧完香后,一定要取根红绳,绑到殿口的那棵大榕树上,才能心想事成。
倪倩自然急着去绑绳。趁着她走开的空,宋东风把已经办好的证件交给了刘云龙。
我瞧了瞧,和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时候,亮出的那个小本子一模一样,漆黑的皮质外表面除了一个大大的国徽,其他什么也没有。
刘云龙接过这个本子,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左看右看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不过随着他的翻看,我瞅到里面印的单位竟是:郑州城隍庙管理委员会。
“怎么会印这么个名称?”我趁刘云龙不注意,伸手抄了过来,一边看一边不解地问道。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系统里的人!”刘云龙没等我看全,又抢了回去,说道:“这就跟纪委监察局一样,人家对外改名叫‘清风茶社’。特殊目的,懂不懂?”
宋东风接茬道:“呵呵,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是以保密为主,对外就叫郑州城隍庙管理委员会。当然,这里面也有真正管理古建筑的人。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这个证件上有防伪印章,那可是属于国家安全系统的。”
“哦……”我实在不想和他俩探讨这个层面的东西。
既然刘云龙是一厢情愿,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人跟人的追求不同。
照刘云龙的话说,那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对了,你和张山的证件早就办好了,要不今天一块儿带回去?”宋东风说着,转身就要回桌旁取。
“不用了,先放你这儿!等我们从山上回来再说!”我赶忙阻止道。我还好说,要是让张山知道我替他又“谋了个差事”,非当场暴走不可!
歃血城隍 第十章 再被传唤
走出来到城隍庙院内,倪倩还没回来,刘云龙又想起来进门的事儿,问宋东风道:“这儿为什么不让人进?我看也没有要翻修的样子啊?”
“想知道?”宋东风神秘一笑,接着压低声音道:“前几天在做各个建筑内的地面加固和硬化,为的是防止个别地方出现松软,导致古建筑倾斜。谁知道在对戏楼进行维护的时候,居然在楼内一角发现了个大坑。刨开一看,你们猜发现了什么?”
“什么?”连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一截楼梯,石头砌的,歪歪扭扭地通向地下。”宋东风说完这句,又停了下来。
“宝藏?还是古墓?”刘云龙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一向对这类东西最感兴趣。
“呵呵,是什么还不知道。我通知了市博物馆的相关专家过来。目前正在做通道的硬化和通风。再者在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之前,尽量保持低调。所以城隍庙暂不对外开放。想去看看不?”宋东风见刘云龙感兴趣,勾着他说道。
“人家会让咱们进啊?”刘云龙显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怕被挡在门口。
“呵呵,别忘了,你有证件!谁敢拦你?”宋东风故意点着刘云龙放证件的口袋,却扭脸对着我。
“那走呗~看看去!咱们说不定也见证一回历史!”刘云龙听他这么说,哪还犹豫?
“我不去!我俩吃早饭去,吃完逛商场。鬼才陪你去钻洞!”我看倪倩走了过来,跟他俩匆匆告别,打算撤退。
出了庙来,倪倩一路无话,原定的烧完香去逛商场,也不去了,非要回家。我还当她又想起来前两天的事儿,没敢说什么,只是在旁边默默地跟着。
回到家门口,站在市医院门前,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倪倩转过身来,说道:“梓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没有啊!”我心里想的事情突然被她说出来,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我还能脚踏两条船啊?”
“我不是说这个。”倪倩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候我觉得你很真实,很普通;可又有时候觉得你的世界离我很远。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她的困惑在哪里。但我不能说,更不想编别的理由来骗她。
见我不说话,倪倩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以前并不怎么觉得,可自打这个张山来了,我就感觉你变了。不但治好了我的跑魂儿,还能和那些刑警们混在一起。包括今天的这个宋东风,我想,他的真正工作应该不是城隍庙的管理人员吧?”
我的心也越来越沉,别看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女孩子,哪个心不细?许多在男性看来无所谓的事情,她们往往却能分析出有效的信息。
看来这次不说也得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出来,倪倩对我将是怎样的一种看法?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正考虑打算从哪里说起,丫头却又说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没关系,我会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