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咒语催动尸体将来去找那人报仇。”张老头耐心解释道。
我听得背心发麻,这岂不是说我要被一个僵尸跟上了?
张老头看着我发白的脸色,安慰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只要把尸体用蘸了盐水的枣树枝抽他三天三夜,再点火烧掉,你就不会有危险了。我会交给村长去办的。至于赵家人……”
张老头话锋一转,我刚放下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我也没办法。”
我一听就要急,这老头说到底把我甩下了!逼着我帮他们做事,惹出了乱子,却不来擦屁股。
山村丧事 第十二章 烟消云散
“不过呢,如果你肯给赵有德的婆娘和闺女一个交代,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老头儿对我的心思摸得是一清二楚,还没等我发飙,就把主意撂了出来。
“交代?怎么交代?”我愣了,不知道老头儿是什么意思。
“赵有德是怎么死的?”老头儿引导着我说道。
“艾滋病……”
“为什么得艾滋病?”
“卖血得的……”
“为什么卖血?”
“为了给他家妞妞……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负责赵有德妞妞的学费?”我终于知道了老头儿的意思。
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一个月拿出来200块钱,比被人打死强多了。
更何况这也是好事儿,也算我对赵有德还的情,不管他的魂今后知不知道,介不介意,至少在我的心里,是一种安慰。
见我答应下来,张老头又把赵有德的大哥赵有才也叫了进来。
双方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谈判。
最终,赵有才代表赵家人提出了条件,即由我负责赵有德妞妞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毕业,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所有开支,共计两万一千六百元,可一次性支付,也可按月支付。
赵家人从此对赵有德“诈尸”的事儿不再追究,且赵有德尸身任凭张老头处置。
在双方确认均可接受后,又把村长和村支书叫了进来,现场立据,双方签字摁手印画押。
赵家的担保人是村长,而我的担保人则是张老头。
张老头还亲自向村民解释“诈尸”的原因,说是什么自然现象,无需惊慌。村民这才散去。
至此,“诈尸风波”终于烟消云散。我也可以自由活动了。
回到营地后,同事们纷纷向我打听昨晚的事,我只字不提,只是把赵有德家妞妞如何上不起学,赵有德如何卖血赚钱给闺女攒学费一五一十得告诉了大家。
没想到公司领导得知后,主动联系村长,要组织员工给赵有德一家捐款。
当晚公司领导就拿着大家捐献的将近一万块钱敲开了赵有德家的院门。
我自然不会把这笔钱算在我头上,我这人有个毛病,比较轴,是我的事儿,谁也别帮忙。
第三天一早,为期两天的拓展活动结束了。我们就要下山回城了。
我特意来到河对岸的老屋,临行前向张老头告别,也算感谢他的帮助。
张老头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人一生中有很多坎坷,这次的不算什么,更难的还在后头,只要能真正掌握你的能力,用在正途上,将来……”
“不了!”我坚定地打断了他的叮嘱。“这个能力不属于我,我今后也不打算再去用它。只用了这一次,就闯出这么大的祸。我真的不是这块料,您就别再劝我了。再说掌印人又不止我一个,这方面的事还是交给其他人来做吧!我更想做一个普通人。”
“呵呵,你有你的看法,这是好事儿。”
张老头出奇的并没有生气。“自两年前我见到你,就知道你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咱们爷俩有缘,师徒什么的那都是虚的。我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最后赠你几句话,希望你能长记心中:
百子纳音海中金,双道并驰御万魂。
命中有时终须有,神刀莫向良善人。
额上三尺渡金香,无为无印皆可帮。
凡人能管天地事,人间正道是沧桑。
你去吧!”说完张老头就闭上了眼,再不看我。
上车前,我不厌其烦的叮嘱来送我的张山,一定要把赵有德的尸首烧干净。
不是我狠心,他现在魂和魇,该走的收了,该收的跑了。就剩下个壳,还被下了咒,我可不想刚回城没几天,走夜路时就被一个僵尸给撕了。
要不是理由实在荒诞,我真想请两天假留下来看着烧干净了再走。
在张山不耐烦的注视下,汽车终于发动,慢慢往山下开去。
躺在大巴的最后一排,我思绪万千: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我根本无法用科学的观点对之反驳。
这个世上难道真的有鬼?还是都是我的一场梦?
看着手中我和赵有德哥哥立的字据。我不得不默认这个现实——鬼,在每个人的心中,脑海里,甚至行动中。
正如张老头所说,如果每个人都是善良正直的,其魂也必然强大,能始终压制着魇。这个脑海中的魔鬼就永无出头之日。
总之,不管你是哪里人,一定不要因为好奇就靠近办丧事的地方,切记切记!
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两个月后还是找上了我。
都市寻尸 第一章 又见张山
回到市里后没几天,我就和老妈大吵了一架。
我觉得她还在用十年前那老一套方法教育我,整天在耳边说谁谁谁帮过咱们,要记着。人家如果有事相求,一定要跑得快点,做人要知恩图报……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发了顿牢马蚤,紧接着就被老妈很不客气地请出了家门。
没办法,只有先在同事家借住几天了,等母亲大人消了气,再说回去的事儿。
我还是坚持着每天两点一线的作息规律,只不过从以前的家—公司变成了同事家—公司。
为了不影响我们同事小两口的正常幸福生活,我主动选择每天晚些回去,好给他们多留出来点私人空间。
在这段无聊的日子里,我疯狂的迷恋上了喝酒,几乎每顿都要来一杯。
我发现白酒真是个好东西。一口下肚,胃里顿时火辣辣地,你只要能压得住这第一下,那股热乎劲儿用不了多久,就能直达你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受用。就像刚蒸完个桑拿,浑身都是懒洋洋的。等二两进去,就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
至于工资低挣钱少,挨骂吵架,这些都不算个事儿。反正你愁也是这样,不愁也是这样,那我们何苦要愁呢?
有一位哲人说得真好:生活就像被强jian,如果你无力反抗,不如就学会享受吧!半斤以后,舒舒服服地回去往床上一躺,也不用做那恼人的梦,第二天舒服一天儿!
我和我的女朋友,就是在这段日子里认识的。
那天晚上我正一个人在街边的夜市上喝闷酒。模糊记得当时已经干掉了两瓶二两的二锅头和三瓶啤酒,心情格外得好,正感觉自己天下无敌呢。就听见身后一男一女在争吵。
男的说:“我说姑娘,我可是正规营运的,打着表,从火车站到这里十二块钱,只少不多。”
“你快拉倒吧!”姑娘也不甘示弱:“从火车站到这,都是九块钱,最多十块,我给你十块都够不错的了?你知足吧!”
“姑娘,咱们做人得讲理啊,我这表明摆着就是十二块钱,你非要给十块,这到哪也说不过去啊。”出租车司机仗着自己有证据,非要让女孩补上差的那两块钱。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你计价器上做了手脚,你当我不知道么?别要饭的还嫌馍干!”
“噗~!”听完最后一句,我直接喷了,还真是够辣的。
“唉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你家人怎么没教育好你就放出来了?”出租车司机一听女孩张嘴骂人,不愿意了,就要来抓女孩的胳膊。
我本来不想管这事儿,但两人就贴在我身后撕扯了起来,就有点不自在了。
“行了,松手!一个大男人欺负个姑娘,亏你还有脸出来混!”我喝的舌头都大了,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冲出租车司机词不达意地说道。
“你谁呀?碍着你什么事了?”眼看是个醉汉,出租车司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主动松了手。他们平时开夜车可没少见过醉汉,喝高了的人什么事儿都敢做。
“不就两块钱么?爷给你!”我一看出租车司机蔫儿了,得意起来。
要说这喝了酒最让我讨厌的,就是酒后失言了。
“嘿!你丫的管谁叫爷爷呢?”本来已经收回气焰的司机一听我出口就要占他便宜,劲头儿又回来了。
“丫的我管你叫爷爷呢。”我彻底喝大了,跟着他就进了套儿。
“噗!”旁边的女孩直接捂着嘴乐了。
旁边几张桌子上的客人也都停下了吃喝,惊奇地瞧着我们这边,我还听见旁边桌上有人说:“稀罕事儿啊,出头平事儿的主动管人叫爷爷。”
嗨!这回丢人丢大了去了!我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这怒气一挑就上来了。回身在桌子上拎了个啤酒瓶子,照着司机身后的出租车就砸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出租车挡风玻璃应声而裂。
奇迹的是玻璃啤酒瓶子竟然完好无损,掉在地上又骨碌了回来。
我正感叹啤酒瓶的质量真好,就听见身后女孩喊:“小心!”
又一声“啪!”啤酒瓶子这次终于碎了,剩下一小截握在出租车司机的手里,而我的头,应声而裂。
一点也不疼,但我还是晕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手握金刀,身披乌金战甲,正指挥着千军万马在地狱和鬼怪搏杀。
被杀死的士兵又站了起来,变成僵尸,朝我们冲来。我身边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最后,终于只剩下我一人。
金刀已被血染成了鲜红色。百万鬼兵把我围在中间。看着曾经的部下已变为敌人,正慢慢靠近。
我放弃了抵抗,闭上双眼,等待那致命的一击。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睁开眼来,却发现百万鬼众正俯下身去,朝我膜拜。我抬头看去,一口乌黑的棺材漂浮在头顶。这时黑棺开启了棺盖,金光大盛,我随之被吸入了黑棺。棺内犹如一个无底的深渊,我一直向下坠去,一直坠去……
我终于掉在了一张床上。
“啊!”我摸着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头。感觉到了自上方传来的火辣辣的痛。
“别动!当心伤口!”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来,看到床前有一张精致的脸,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和两个可人的酒窝。我迷茫了。“你是谁呀?”我不解的问道。
“噗~”精致的脸被我逗得捂着嘴笑。“看来你是喝的真多!昨晚你为了帮我,砸了人家的出租车,都忘啦?”
“哦~有点印象了,他没找你要玻璃钱吧?”我努力回想着。
“他还敢要钱啊?一看把你给砸晕了,他开着车就跑了。”女孩听了我的问话后,情绪开始有了明显的波动。“我说你这个人呢!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谱的英雄救美!美没救成,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还得美女来伺候你!”
“真不好意思,不过……得,你勉强就算个美女吧!”我虽然头痛欲裂,但也不甘示弱。昨晚丢人丢大了,这个场子可不能再丢了。
“真没劲!小肚鸡肠!算啦!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认识一下,我叫倪倩!”女孩大方地向我伸出了小手。
“……王梓麒。”
打这以后,我就隔三差五地找各种理由邀请倪倩吃饭,看电影,逛公园。
她也基本上每次都痛痛快快地答应,然后每次都在我焦急的等待中慢吞吞地到达。看来美女都是需要等的。
我始终很疑惑她为什么对我这个第一印象里洋相百出,且一事无成的社会青年这么有好感,有约必赴。但每当我问起,他每次总是笑笑,然后选择沉默。
在离家出走十八天后,通过两个姨妈的耐心调解,我和老妈终于握手言和了。
第二天中午,找了一家饭店,在两位“斡旋家”的陪同下,我平静的和老妈吃了顿午餐,并宣布正式回归。
但我有一个条件:今后我可以选择在家吃饭而不用天天住在家里。我也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至于不住家住哪?我只告诉他们和同事一起租房子,并且保证早睡早起,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依然是两点一线,早睡早起。此外,还增加了一个项目:每周陪倪倩吃上两顿放,逛一次街,看一场电影。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六,我从家里出来,准备赶去市中心陪倪倩看电影。走到市医院门口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搭上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最烦有人在背后突然拍我。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让我格外难受。
我甚至在网上找了防御这一招最有效的“掰指法”。就是有人伸手从背后拍在肩膀上,不用回身,在第一时间,被拍肩膀另一侧的手迅速从身前插上,抓住对方小拇指,然后向后推或旋转,即可瞬间将形势逆转,转守为攻。
在找了几个同事试验后,我发现此法相当可行,屡试不爽。
在大手搭上我肩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动了起来,并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对方的小指。向后掰去。
掰了一下,我没掰动。这时我才感觉到,对方的小指非常的粗,简直比我大拇指还要粗。这得是多大的一支手啊!
印象里,这么大的手我只见过一个人有,他提我就跟拎小鸡似的。
我很明智的松开了那根手指,转过身来。果不出我所料,张山正在身后乐呵呵地看着我。
都市寻尸 第二章 只剩三天
“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见张山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在山上这家伙没少让我吃苦头。但难得他性子直爽,有一说一。比起现在社会里的许多尔虞我诈,他的这份透明让我觉得格外难得。
“我投奔你来了,师叔!”这家伙依然一口一个师叔地叫着。
“得类,别这么叫行不行?你大我快十岁了,天天这么叫,你不难受我都难受了。”我一听见他叫我师叔就头大。
“你刚才说什么?你来投奔我?你爷爷呢?”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张山是个孤儿,是三十年前张老头在他们那县医院的大门口捡到的。因为张老头始终没有娶媳妇儿,于是他就把这个孤儿带回山上,当自己的亲孙子养。取名叫张山。
这些都是我下山前张老头告诉我的。
“爷爷走了。”提到张老头,张山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来。
“走了?”我一时没能明白这个“走了”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爷爷的病刚好,他就坚持要下地活动。十几天以后,爷爷把我叫到堂屋,告诉我说他要上山,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就不再回来了。爷爷临走时还说我也三十来岁的人了,应该来城里见见世面,给自己谋个生计,别老呆在山里,背朝黄土面朝天的,顺便来保护你……”张山越说越难受,到最后声音梗咽,硬是接不下去了。
我听了也很惆怅。看来张老头是知道了自己阳寿将尽,打算独自一人终老山林。也不想让大家再记挂他。
“恩?保护我?”听到最后,我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山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俺跟你实话实说,那个被下了扶尸咒的赵有德尸身,跑了。”
“跑了?!怎么跑的?不是给烧了么?”我一听,头嗡地一下就炸了锅了。
“本来是打算烧的,爷爷交代烧之前要用蘸了盐水的枣树枝先抽上三天三夜。我怕出问题,前面的三天两夜都是我亲自来抽的,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叫了村里的三个小伙子来,替我轮流抽。我心想我在旁边看着,该没问题的。没想到我困得不行一早就睡着了,那几个熊娃看我睡着了,没到半夜就都跑了。等我天亮醒来,赵有德的尸体就不见了影子……”张山越说声音越小。生怕我发飙。
我这会儿是越听心越沉,越听脑子越乱。
这下可完了,那个尸体被下了扶尸咒,肯定会来找我的!
听张老头说被下了扶尸咒的尸体堪称铜皮铁骨、力大无穷。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定要把怨主撕得粉碎,才算是解了咒。
就我这一米八不到的个头儿,一百二三十来斤,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天天被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在暗处盯着,不被杀死也要被吓死了。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儿!
“完了……完了……”我已经是六神无主了,靠着墙根才能勉强站住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张山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我道:“爷爷说了,扶尸咒已经拿枣树枝抽了三天两夜,单就力量来说,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仿佛在地狱中,突然发现了通往天堂的道路。
“不过……”张山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这时的我经受不得一点的打击。跳起来抓着张山的胳膊,怒目圆睁地问道。
“不过它也深知这点,他现在急需大量的阴气来补充,不会急着来杀你,他会先躲起来,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它的力量全部恢复了。才会再来找你。”张山解释道。
“九九八十一天……”我我计算着下山来的日子。“还剩三天?!”
“恩……”
“那你们早干嘛去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我冲着张山嚷嚷着。
“我们光搜山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方圆十公里内的每个山头、山洞、都找了。一点影子也没,爷爷说,有可能是它随着你的气味,早已一路跟了来,现在应该就躲在市内的某个极阴之地,等待打通最后的关脉。”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找啊!!!”我已经有点抓狂了。它再有三天就要出来了,这跟我就剩三天活头没什么两样。
“是啊,你别急,我这不就是找你来了么?”张山一再的被我暴喝,也习惯了。
“靠,你是不急,敢情他追的是我不是你!你找我有什么用?我一没力气二没枪的。你指望我拿脸帮你啊?!”
“但你是掌印人!”张山神色凝重地盯着我说道。
“我……”我愣了,我是真的早把这茬给忘了。“你是说我能制服扶尸咒?”
“不能,爷爷都没把握,何况是你。不过爷爷临走前要我把《慑梦录》交给你,这上面都是历朝历代掌印人,千百年来汇总的各类激发能力的法门,你只要照着上面的学……”张山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本油纸包着的册子。
我一把就抢了过来,撕开油纸,只见黄|色的线装书皮中央,用狂草写着“慑梦录”三个字,苍劲有力。
翻开来,每页都布满了手书的蝇头小楷,书页有些微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我一边毫无目的地翻着,一边问道:“我只要照着这本书上写的练,就能找出对付扶尸咒的法门?”
“也许能。就算不能,你也有活路。”张山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你怎么不学?”
“我没有无为印。”张山冲我晃了晃胳膊。“只能看看最前面的几页,还算有点用处。”
“我学这个的话要多久?”
着看满眼的小字在到处乱晃。我心里没有一点底。从小就怕看这种满是字的书。
“不说学,更别提融会贯通。单全背下来,也要一两年吧。”张山答道。
“……张山。”
“恩?”
“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同归于尽啊?你明知道只剩下三天了,还掏出来本这劳什子书,的究竟有办法没有?!有就说!没有就滚!”
我终于发怒了,这家伙哪是来救我的?摆明了就是来等着替我收尸的。
“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啊!我刚把书掏了出来,你就夺了过去,就没见过你这么急脾气的!”张山也有点不耐烦了,说着又一把将书给拿了过去。
“爷爷说了,《慑梦录》本身并不值什么钱。但里面有一些法门阴毒狠辣,有伤天和。你一定要先发誓答应不练这些东西,我才能正式地交给你。”张山一脸正色地说对我道。
“行行行!我起誓,绝对不去练那些阴毒的功夫,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想当什么掌印人。快把书给我吧!”我干脆利落的说道。
其实我心里才不把这当回事儿,书在我手里,眼在我身上,我看没看,练没练你张山又不知道。只要能先把小命给救回来,其他的都以后再说。
“怎么练?从哪练?”待正式接过《慑梦录》,我迫不及待的问张山。
“书你晚上回家再看,现在咱们有件事儿要整明白:扶尸咒究竟是不是已经潜入了市里?如果是,那把它找出来就容易得多,如果没有,看来我就真要给你收尸了。”张山郑重地说道。
“那怎么才能知道它来了没有呢?”我发现自己此时连分析判断的能力都没有了。
“鬼知道。”
“你!……”我刚好了点,这家伙又来惹我。
“我是说真的只有鬼才知道,所以我们今晚就要去问鬼。”张山一脸正色。
“问鬼?那鬼在哪里?”我将信将疑。
“鬼最集中的地方,被称为鬼集,我们只要找出郑州市鬼集的所在,说不定就能打探到扶尸咒的下落。”
“那鬼集在哪?”
“你有两块钱没?”
“有,干嘛?”
“去,买张郑州市地图,一起找。”
“……”
在附近的书报亭买来张郑州市地图,我俩就坐在市医院的花坛前,把地图张开。
张山边量着什么,边向我耐心地讲解道:“鬼集不同于你们城里人所说的市中心,它一定要是这个城市的最中心的所在,同时也是这个城市的阴脉和阳脉的交汇处。我记得跟你说过,鬼是魂和魇的统称。所以无论是魂也好,魇也罢。入夜后都会聚在鬼集附近,通过城市的这两大脉络,调和自身的阴阳……”
“鬼身上也有阳气?”我不解的问道。
“万物皆有阴阳,至阴或至阳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鬼自然也不例外。你看,我已经标出了郑州的四大玄门大概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没错,鬼集应该就在这里。”张山说完,手指按在了一条沿河小路的中段。
都市寻尸 第三章 摄梦奇书
“北闸口?!”这虽是老郑州的一个地名,在地图上根本没有标识,但我却很熟悉。
据史料记载,1927年,冯玉祥将军主豫期间,从郑州西北部开始修建碧沙岗公路,东起京汉铁路郑州车站北闸口,西至碧沙岗西南角,长25公里,宽9米,路面用石子和三合土混合铺垫压平而成。
为保护路面,还设置了牛马车辆在公路两旁土路上行驶的边道。这是冯部驻军在郑州修建的第一条公路。
之后,碧沙岗公路成了郑州西部通往火车站的一条平坦大道。
从西部到老城区和火车站途经这里,要穿越京汉铁路在二道街西口设置的铁路平交道口,为保证安全,铁路部门在道口处安装了栏木,当火车通过时,将栏木放下,关闭道口。
旧时,当地市想到水闸、船闸,顾名思义,便把道口称作闸口,因位于火车站北边,时间久了,约定俗成地把临近铁路道口附近的一大片都叫成北闸口,西边的叫西闸口(今铁工里北口以西),铁路文化宫道口处称南闸口,一直沿袭了50多年。
1979年整顿街道时,将位于北闸口的二道街延伸到北站编组站铁路道口东侧(现已封闭不通)。
为保留一个带有铁路烙印的地名,尊重群众习惯,故将铁工里以西的西闸口延长到京广北路桥头,因位于铁工里以北,故改叫北闸口街,沿用至今。(以上资料摘自:《郑州市志》)
近十年来,随着历史的演变,现如今的北闸口已然成为了花鸟鱼虫以及猫狗等各类宠物的集散地。
听了我的大致叙述后,张山点头说道:“现在已经可以基本断定——北闸口就是郑州的鬼集所在。因为猫狗的气味,也是吸引他们来此的重要原因!”
“那我们该怎么做?”我还是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现在是七点差五分,你赶紧回家,将《慑梦录》的第一章从头到尾地给背下来,我不要求你看懂多少,全背下来,晚上说不定有用。我现在去抓紧时间弄些装备。咱们晚上12点准时还在这里碰头,去北闸口,闯鬼集!”
张山吩咐完,站起来就转身去了。刚走没两步,又退了回来,对着我摊开他那巨大的手掌:“给我200块钱!”
“……干吗?”
“买东西不花钱啊?再说我为了等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
我赶忙回到家里,先给倪倩打了电话。骗他说老家来了亲戚,这两天要在家里陪客人,等大后天再出来陪她。
听着电话那头的牢马蚤,我唯有苦笑,还是等有命回来再对她详说吧。这种事情说出来,她不把我当精神病才怪。
我也没有胃口吃饭,干脆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翻看起《慑梦录》来。
原以为《慑梦录》里都是拗口难懂的文言文,其实不然,对于我这个年代的人,它显然已经白话到了一定的境界。
如果不是书中描写的都是些鬼啊怪的,我简直就要把它当成是一本科普读物了。如今的这一版,应该是历来掌印人不断整理、翻新的结果。
由于书中所介绍的绝大多数方法和道具,只有拥有无为印的人才可以有效运用。所以对其他人来说,它就和一叠废纸无异。
也正是因为如此,《慑梦录》应该从来也不怕被别人盗去。使其能流传至今。
最早发现并提出“慑梦”这个词的第一代掌印人是谁,已无从考证了。
书中所提到最早的掌印人,是汉朝的一位郎中,名叫张泽如,字乔生。书中形容他“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白裳若雪中梅,空自苦寒。”
这让我想到了当初张老头屋中所摆的神像,应该就是他了。
张泽如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和掌印人这一独特的群体。收录并整理了一小部分,也就是现在我手中《慑梦录》的第一篇——善恶说。
用心看进去了我才知道,原来《慑梦录》讲的并不是掌印人如何通过梦境去捉拿恶鬼,惩治邪灵。而是通过断梦,掌握并了解目标人的一些信息,从而清除潜伏在人们身上的那些污秽。
至于金棺,则是每个掌印人所必备的法器。
虽然现实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和无为印是相连的。当掌印人催动无为印,金棺则同时打开,将已被制服的梦魇关入棺内,令其永无出头之日。
善恶说中最重要的部分,则属掌印人如何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凭借无为印踏入玄门,直接正面的和鬼魂接触。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我还不是很理解,一些名字如地伏、黄皮、烟子等,任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它们分别指的都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善恶说虽然是书中最短的一篇,但它不单涵盖了掌印人、无为印的由来,还有催梦、拓蜡、入玄门等诸多基础技能及法器的制作和使用。少说也有七八千字,张山要我硬生生地背下来,谈何容易?
没办法,为了活命,能背多少算多少吧!
好在书中都是白话文,且内容多是一条一条的,告诉你如何这样,又如何那样,记起来还算是轻松。
我又跳过了开头一大段无为印和掌印人的历史。到了十一点半,已把书反复看了三遍,内容也记下了大半。
我来到厨房随便塞了点东西,看着手里的《慑梦录》,心想还是留在家里吧。怎么说张老爷子也藏了一辈子,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总不能毁在我手里。
家里人早已睡下了,我先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弹簧刀,揣在兜里,然后关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张山显然早已回来了,正躺在医院门口花坛边的长凳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身下地上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他都买了些什么。
听到有人靠近,张山睁眼看到是我,赶忙坐了起来。问我道:“记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反复看了几遍,能记住大半吧。记这个真的有用么?”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我记这个。
“唉,难为你了,听天由命吧!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知道多点总没有坏处!”张山抬头看了看天,起身说道:“走吧!已经过了子时,咱们晚上有很多路要走。别再耽搁了。”
“走路?为什么不打车?这会有的是空出租啊!”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要给你讲一些爷爷告诉我的事情,你觉得司机会感兴趣么?”张山扭过脸,斜眼看着我。
“哦~那走吧。”我无奈地跟上去。早知道也换双运动鞋,现在穿的这双皮鞋走路很不舒服。
“我虽然不是掌印人,但从小跟着爷爷四处漂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以说,如果你在我身边,凭借你的天生条件,我也算是半个掌印人。这也是我今晚要你跟我一起去的主要原因。咱俩在一起,以你的天赋和我的能力,总不至于会暴尸街头的。”张山一边走着,一边对我说道。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知道了赵有德的尸体不见了以后,我无时无刻心都是提着的。
张山之所以这么说,其中不乏安慰我的成分。
连张老头都对付不了的扶尸咒,凭我们俩一个普通人,一个空有无为印却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在出门前,我早已翻遍了《慑梦录》,希望能找出破解扶尸咒的方法。可事与愿违,书中没有关于扶尸咒的任何介绍。
可见对于这种怪物,掌印人也毫无办法。
身旁的张山也看出了我的情绪,叹了口气,停住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小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总是骂我是捡来的,没爹没娘。
我那时总是不理他们,我以为躲着他们,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也就不说了。可是我越躲,他们就越追着我骂,到后来,干脆就拿石头在后面砸我。
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哭着跑回家告诉爷爷。
爷爷告诉我,这是躲不掉的。我如果躲,他们就会一辈子看不起我,既然已经发生的事儿,就要勇敢面对。如果他们再打我,我就要打回去。
然后我当天就回去把他们都挨个儿打了一顿,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惹我了。
所以,师叔,是你的事儿,就是你的。
你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你一辈子也躲不掉,就算这次逃过去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总不愿意躲一辈子吧?
你如果想躲,可以,现在就告诉我,我们也不用废这么多劳什子事儿,有多远就跑多远。但你要知道,它不是人,它找你的速度,永远比你躲的速度要快。”
都市寻尸 第四章 四大玄门
我听了张山的话,浑身一震。
是啊,虽然他的话很简单,但逃避总不是办法,何况我连逃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我主动迎上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反击的机会。如果我连直接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不等敌人来,我自己就已经先垮掉了。
事情总是这样,平时浅显易懂的道理,到用时,非要别人告诉你时,才能真正理解它们的含义。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张山说的对,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振作精神,拼到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但至少我努力了;要么就在这里等死。
我还有的选择么?
“我明白了,只是我觉得这样对赵有德,是不是太残忍了?我放走了他的梦魇,关了他的魂,现在又要毁了他的尸身……”我终于向前又迈出了一步。
既然已经决定坦然面对,就不去再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
“这一点,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人死如灯灭,被施了扶尸咒的赵有德如今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从医学的角度说,就是他只剩下一口气,一个想法。它没有任何情感、记忆,有的只是一个念头,就是把你杀死。
我相信赵有德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最后的一刻,你和他都被蒙蔽了,以致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张山见我脑子已经?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