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其实那天我昏倒之前,吃粽子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女孩跑进来,冲着我一笑道,奶奶,我们一起过端午。我就知道,我作的孽来了。
男人难过地走了出去,抱住正在哭泣的妻子。男人的父亲则生气的指责妻子说,你那种封建的思想,要害死多少人。
外婆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回家。我老觉得哪里不对一样,一转身,阳台上似乎站着个小姑娘,提着一串粽子,冲我甜甜一笑,转身就不见了。
第五卷 970 十金易命
有位福寿双全的老先生,少年时极其贫困,常常几天无米下锅。考中解元那年,街上一位推理算命很准确的算命先生,告诉他说,白露节前,他要遭横祸而死,当时少年心中十分忧郁。试期将近,几个同学来邀约他一起去赶考。由于算命者所说的话,他不想去,借口没有路费,加以拒绝。有位王生,家中富有而且很重义气,和这个少年相处很好,极力劝服他同去,并说:“算命先生的话,不足以信。如果担心没有路费,兄弟我承担!”拿出十金送给少年说:“这作安家之用,路上所用行李等,由我来办!仁兄不必担忧!”少年感激他的慷慨大义,就一起结伴前往。当时立秋已经好几天了。
来到金陵(江宁府),听说承恩寺有位相士,谈吉凶祸福,每每出奇准确,前来看相的人,拥挤如闹市。少年就和住在同一旅馆的同学六人,前去看相。那位相士看了他们六人,说出他们之中谁是廪生,谁是增补生,谁是附榜生,谁是监生;谁的父母双全,谁的双亲俱殁,一一说得毫厘不差。并说其中一人本次科考,可中副榜,其他人都不中。轮到少年时,先问了家住哪县,离此多远,然后屈指一算,说:“赶快回去,还来得及!”大家感到不解,就问相士为什么。他才说:“你的面相枯槁,神精虚浮,天庭上已现晦纹,依法理,以后五日之内必死于非命。应当赶快回家,但依相看,应当死在路上。即使马上动身,恐怕也来不及了。”王生和众人都感震骇,说:“请先生再仔细审看一下,有没有解救之法。”相士说:“生死大数,如果没有大阴德,是不足以回天的。现在日期已迫,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从现在起算,六天后,这位先生还在人世的话,我就绝不再为人谈相!”大家都一路沉默,回到寓所。少年对王生说:“先前兄长极力劝服我来。今天相士所说与以前算命先生的话,完全一样,必当有所应验。人生会有死,我并不怕死。但死在这里,各位都会受累不浅。不如马上赶回去,还有希望死在家里。”同房人都同意。王生很怜悯他。替他雇了船,给了路费,又另外给他十金,说:“把这留下,以备急用。”少年知其意,笑着谢他说:“这是兄长给我的丧葬费,我不敢推辞。若死而有知,我必乞求冥司助兄高捷,以答谢你的厚谊!”于是辞别大家登船。
在长江上走了十多里,风太大不能再走,就把船系在岸边,死守在那里。转眼过了四天,风势更猛,少年心想,快到五天期限了,船又不能走,“道毙”的预言,看来要应验了。到了此刻,他一心等死,万虑皆空,只是苦于寂寞无聊之感,无法排遣,就上岸闲逛,一人信步走去,大概有一里多地,四周不见人迹。忽然看见一中年孕妇,带着三个幼小孩子,左手抱一个,右手拉一个,身后还跟一个,边走边哭,十分悲苦,与少年擦肩而过。已走过了几步,少年忽然心想:“江岸空旷无人,四周又无住家户,她要到哪里去呢?情形很可疑。”急忙询问。妇人不理会。少年便跟随在后,妇人返身责骂他。少年急切地追问道:“如果你真有急难,请千万告诉我,也许能帮上点忙!”妇人不得已说:“我不幸嫁了一个屠夫,性情暴戾,常受打骂,体无完肤。今天他去市场,家里有两只猪,临走前对我说要卖十金。后来有人来买,果然得了十金,我怕是假银子,就和他一起去银店验估,成色没错。回到家,那人忽然嫌价贵,把银子要了回去。隔了一会又回来,又要拿原银买猪。我看那银子没有什么差错,就没有怀疑,把猪交给他了。西面的邻居来我家,见了银子,惊讶说是铜,我急忙追出去找那买主,已不见人影。赶快去银店估验,说是铜,一连走了几家,都说是铜。心想,受了这场大骗,丈夫回来非被打死不可。反正是死,死于鞭下,不如死在水中。三个孩子都是我生的,母子同死,免得让他们去受那恶父的。”少年听后很难受,要过银子一看,果然是铜。这时王生所送的银子正好揣在袖子里,心想自己都快死了,要这钱有何用。就把袖中的银子悄悄调换了,对妇人说:“你真是差点铸成大错!这是真银,怎么是铜呢!”妇人生气地说:“好几家银店都说是铜,先生为啥要哄我!”少年说:“不对!那些银店欺你是个女人!你和我一块去,他们就不敢这么说。果真是铜,再死也不迟么!”妇人听了他的话,一起走了三四里路,才到了一家银店,把钱交去验证,说是真银;去了几家,都说是银。妇人大喜说:“幸亏遇到先生,不然几乎犯下大错!”拿了钱叩谢而去。
少年立即急急往回赶。当时已近黄昏,暮色苍茫,走了不到一里,迷失了路,又无处打听,正犹豫间,见近处隐约有几间房屋。走近一看,都是败壁秃垣,知道是座破庙。不得已只好在纜|乳|芟露咨弦凰蕖p南耄湛鹾谝梗治奕思#热粲泻肮砝闯裕透檬俏业乃赖匕桑v芰艘徽欤@垡鸭ㄒ院缶统脸恋乃帕恕k手校接醒靡圻汉戎隼础i倌晟焱芬豢矗蟮钌系苹鹜鳎脚允檀颖律欢3屑溆幸煌跽吣q娜俗谔冒钢螅坪跸袷枪氐邸:鋈惶焦氐鬯担骸敖裉旖哂幸蝗司攘宋逄跣悦Φ辈榍宕巳耍愿1ā!钡毕拢幸晃蛔弦吕簦帜梦木恚糍魉担骸案詹诺猛恋厣裆瓯ǎ悄诚匾欢潦槿恕!钡劬铝罴炜绰患荆俨橐幌拢此獯吻锇袷欠竦弥小>陀幸晃恍逡吕簦峙跻晃牟荆锨八担骸罢馊说墓俾缓托悦家丫x恕su诮褚棺邮保诒久砝认卤磺剿贡小!钡劬担骸叭绻庋幕埃跄苋叭宋疲浚∮Ω酶淖18患w蛱斓梦牟ㄖ敬吻锸灾薪辖庠幻蛭獪粑坻九怀腿么巳瞬谷薄!迸杂腥怂担骸八那峭跎跎岵粕幸澹攀勾巳说贸缮乒w妨魉菰矗跎灿Φ敲患!钡劬担骸昂茫 辈19炜绰患乇ㄋ担骸巴跎u谙麓慰瓶贾形迨?br />
三名。”绣衣吏上前请示:“本次科考第五十三名,以犯口过,罚停一科。由谁取代,文昌宫还未定夺。请示,是否让王生替此缺?”帝君说:“可以!”少年正在专心听殿上的对答,忽然耳旁似乎有人大呼:“快出!快出!”大惊而醒,身体依旧蜷缩在庙檐下,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墙土簌簌往下掉,连忙爬起来,摸黑跌跌撞撞往外跑,刚走出几步,墙便轰然倒下,正压在原来所坐之处。便只好站在那里等待天亮。
天明以后,便到殿里瞻仰,果然是关帝庙。整衣肃拜之后,返身走出庙院,找路回到船上。心中默想神所说话,一定应验。就和船家商量返回金陵去。一路扬帆顺风,不久就到。等少年来到客店,大家感到惊讶。少年只说风大受阻,不能前行,又想五日之期已过,所以就回来了。众人问:“五日之中是否真遇到危难?”少年借口说:“事情说来也不无原因。昨天我偶而去到江边闲眺江景,走得离船远了些。到我返回时,已经黄昏。江边芦苇丛杂,绊倒了好几次,几乎掉进江里。幸亏船主打着灯笼来找,才得安然归来。但袖筒里的银包已经化作青蚨飞走了(意谓失落了)!”王生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大福。江边迷路,大概就是秀才中试的先兆!”就买酒为少年祝贺。第二天,同寓诸人都说:“今天已是第七天,你安然无恙。咱们都去找那位相士,嘲弄他一番,真是胡说八道!”少年不愿去,大家硬拉着他一起去到那里。仍是拥挤不堪,就挤开众人,把少年推到相士面前。相士正在和别人谈话,抬头见了少年,很惊讶,说:“你不是我说五天之内当死的那位吗?!”众异口同声应说:“对啊!今天都七天了,怎么样呢!”相士说:“现在不会死了。数日不见,他骨相大异从前,气色也一下子好了。先生一定做了非同寻常的大善事,救了数条人命,所以才能挽回造化之力。”少年笑着说:“先生的话可真是不着边际!我穷到这步田地,有什么力量去救人呢!”相士说:“先生不要骗我!以前我曾说过,没有大阴德,是不能回天的。今天你满面阴骘(阴德福相),今科考试,必定中头榜!明年联捷入翰林,官登一品,寿数增到八十!”又笑着说:“这件事并非偶然!半月前我曾为一秀才看相,他眉宇明堂光采非同一般,肯定是今科解元。昨天他又来看相,但额上却有悬针之纹(即破败纹),失去了以前的光采,他必然有大隐慝(见不得人的恶事),禄籍被削除了。没有想到,取代他的是你。”他又指着王生说:“先生脸上也有阴骘,一定会和这位先生一同考中。”王生笑说:“我的朋友怎么样,我不知道。至于说我本人,哪里做了什么善事!”相士说:“正是无所为而为,才叫阴骘!”众人一哄而起,讥诮相士找辞躲避搪塞。少年笑着说:“妄言妄听!诸位何必认真!不如回去吧!”回到客栈,少年悄悄对王生说:“那人可真是位神相。他的话一点不假!你恩兄该中第五十三名!”王生起初见少年回来时,神采焕发,心里本就感到奇异,待听了相者的话,也曾疑想是自己所赠的钱救了人命,而好友托词说丢失了。就向少年仔细询问事情的始末。少年全部告诉了他,并且说:“如果没有恩兄所赠之金,我只有眼睁睁看着人家去死!今天幸蒙神佑,都是仁兄的恩惠呀!”王生诧异地说:“你老兄才有如此大量!真要如此,我却应该感谢你才对哩!那位相士可真够神的!”这年科试,少年果然中了解元,王生也考中了。第二年,两人同入了翰林。
坐花主人说:“我的好友蒋一亭为我讲这件事时,感叹道:人每每说富贵贫穷长寿短命,都是命运的安排,又哪里知道造物主的感应,全都在于人们自作自受呢?以区区十两银子这点钱来行布施,而神明都要溯本穷源,赐予福报,而行邪滛的人,即便有当官的福报,也很快就被削掉了,行善的人虽说很快就会死去,但行善之后就立即增长他的禄和寿,福寿变化就是这样迅速。而疏财仗义的好友,也蒙受了乐善好施的善报,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我们对此更应深信,难道不值得努力,不值得警惕吗?!”
第五卷 971 偷儿福报
某甲(凡故事中,称人又不便指明其姓名时,就用某甲),最初是乞丐,接着又作贼,后来竟然成了巨富,子孙当中甚至有作显官的,他被尊称为老太爷。
在他作贼时,城里有一富户,家中三辈都是寡居。当时家中只有妯娌三人,丈夫都已故去,没有儿子,看来要成绝户。幸好老三的媳妇怀有遗腹子,还没有生下来。妯娌三人都希望生个儿子,继承宗祠香火。那年清明,家人要去乡间祭祖扫墓,两位嫂嫂一起去。路很远,来回须三天,因为三媳妇身怀有孕,不便远行,就一人留在家里,同时留下一个老妇照顾。某甲暗中知道后,准备乘机行窃。黄昏时分,他翻墙进去,见三媳妇和老妇人,端着灯出来巡视门户。某甲伺机潜入三媳妇房中,躲在隐蔽处。回房后,妇人坐在灯下百~万\小!说。老妇人侍候在旁,好像喝醉了的样子,一个劲地催促女主人去睡。三媳妇说:“你自己关上门去睡,别在这打搅我。”老妇人就虚掩了门走出去。
隔了一会儿,有一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某甲以为是同道,也是贼,但是又奇怪他为什么不等妇人睡了再来,而且还衣冠楚楚。妇人见少年进来,惊怕地站起来,张口要叫,这少年抢前一步,抱住妇人,要求同床共欢。妇人坚决挣扎,大声呼叫老妇人,没有反应。少年见妇人不从,就从袜中抽出一把刀,逼住她说:“不从,就杀了你!”妇人怒斥说:“我们家世清白,决不能受你这无赖的玷污。要杀就杀,宁死不从!”少年就把刀架在妇人的颈子上,逼她就范。某甲看到此,气愤已极,突然从少年身后跳出来,一把夺过刀,反砍他一刀,击中额部,他倒下了。妇人遭此突然变故,吓得战栗不已,不能出声。某甲一把推开大门,大喊:“捉贼!”四邻都闻声赶来,问:“贼在哪里?你是什么人?”某甲出于义愤,竟然忘了自己是来偷东西的,到这时他才醒悟,不觉笑出声来,说:“我就是贼。但是还有比贼更可恶的,请各位都跟我来!”就把大家引进妇人住室,这时妇人已避开到另一屋里去了。只见一个人卧在血泊中。拿烛一照,是西边的一个邻居,幸亏伤轻没有死。有人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默然不说。问某甲,甲就把所见一一陈述。众人把两人都捆起来。
天亮以后,送到官府。少年反咬一口,说某甲和妇人有j情,当天夜里他去是为了捉j。某甲说:“我是贼,谁不知道?那位妇人即使不守贞节,也不至于愿和贼通j。”因此把夜间事从头细说一遍,并把自己多年以来所作的偷盗案都说出来,以证明自己确实是贼。县官核对了盗案簿,相信他所说属实。对少年动刑拷问,才吐实情。原来他早就垂涎妇人美色,那晚也是乘妇人家中无人而去,那老妇得了他的贿赂和他通谋。县令按律惩处了少年和老妇人,表彰妇人贞节,并因某甲仗义而予以释放。
某甲获释后,照旧偷盗不改。一天晚上,他在一乡镇行窃,被主人发觉,落荒而逃。追他的人很多,慌忙之中,钻进一个绝地,急忙不见出路。忽然见一破庙,翻墙进去,想藏在神案底下,慌张之中,把旁边塑的一尊泥像撞倒,自己也被绊倒在地。昏蒙之中,见被他撞倒的泥像,从地上一跃而起,青面赤须,手握大刀斥责说:“你竟敢撞倒我!”一把抓住某甲,准备杀他。某甲极力和他抵抗。忽然听到大殿上有人大声说:“这人保全人家节操和宗嗣,阴德浩大,天帝赐他厚福,你们这些鬼卒胆敢祸害他!”立即有人把青面人拖了下去,打了数百棍。又把某甲传呼上去,说:“石阶之下有巨金,是赐给你的!”某甲叩谢起身,恍惚间见台阶下金积如山。举步下阶,一脚踏空跌了一跤,从梦中惊醒了。抬头一看,天边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已然透出一丝微明的曙光。心里回想起神的话,顺着台阶走下来。遍地寻找,见到康熙大钱一枚,以为是鬼在嘲笑戏弄自己。也不管他,拾了起来。在昏蒙的晨光中,辨色找路往前走。来到一个村落,道旁有卖熟山芋的摊子,就用那大钱来买山芋吃。
一会儿,来了一位老翁也来买山芋,坐在甲的旁边,吃完后起身走了,留下一个搭连。某甲也起身要走,看见搭连,知道是老翁忘记在这里的。打开一看,里面有黄金两大锭,银锭百余,制钱数百文,收帐薄四本,上面记载着尚未收清的银数就达一万多。某甲怕卖芋摊主看到,急忙把搭连遮掩起来。心里暗想:“这难道就是神所赐的吗?那老翁丢了这些帐本,怎么去收银帐?即使是神所赐,也不能要!”于是就坐在那里,等老翁回来。坐的时间一长,卖芋摊主生气了,说:“你出一文钱,坐在这里不走,是想在这儿过夜吗!”甲说:“不!我还想买点吃!”就从搭连里摸出几文钱,买了芋子边吃边等。果然老翁急促慌忙赶来,汗流如雨。见甲还坐在那里,马上就问:“先生还没有走。我刚才忘了一只搭连在这里,你见到了吗?”甲笑着说:“要不是因为老先生的东西,我早走了!”老翁也没有开检,也不说谢,只说:“我家不远,请一起到家坐坐!”甲就跟随而去。走了好几里路,到了一座大宅前,门外堆放许多木料。老翁与甲一起进去,来到中堂。老翁进里屋,整好衣冠又走出来,对甲深深一揖,说:“我是湖南人,在这里开设木料厂已有多年。各县的木材厂,都是从此处分出的。资本已有数十万,多半都是赊贷,记在刚才丢失的薄册上,幸亏先生把它们归还给我,否则就完了。现在请接受这一千金,作为酬谢。”甲坚辞不受。老翁见他心意诚恳,就问他一向从事什么职业,甲羞愧忸怩地说:“没有职业!”又问他家里都有什么人,甲说:“只我落泊一人,没有家室。”又问:“那么你怎样生活呢?”甲说:“不瞒你说,我是贼。”老翁又问他姓名,他说了。老翁忽有所悟,说:“以前听说,某县有个义贼,杀一浪荡子,保全了一个节妇的声誉。怕就是先生吧?”甲说:“是。”老翁说:“先生的作为,可以上鉴神明。今天又见利不取,光明磊落!那些衣冠楚楚之人,都难做到!我家业百万,找不到可以信托之人,先生倘若不嫌弃,就跟着我吧。衣食财帛,随先生所用,总比作梁上君子好吧!”甲高兴地答应了,就在老翁家里安顿下来。
甲还认识不少字,老翁就派他代为收帐。出入两年,办事勤快,谨慎而且精密,没有丝毫马虎躲懒之事。老翁年纪已大,没有儿子,就把甲认作儿子,带他回到老家。因离乡已久,故乡人都不知他是假的。直到老翁去世,甲全部继承了产业。子孙众多,其中有考中乡试,官做到观察郡守的(道台)。至今仍是湖南地区一家大户。
坐花主人说:“上天行道是平等不偏的,恒常赐予行善有德之人。虽是行为卑贱的偷儿,只要还怀有大丈夫一般光明磊落之心,就给以厚报。决不因为是偷儿而吝啬。然而那些显赫家族之后代,有朝一日沦到做人的差役仆从。其中因由,也就可以推知了!”
第五卷 972 死亡惊颤
一部红色的波兰莱兹载着一家人风驰电掣。前方是至少两公里笔直的路。不远处是座旱桥,游玩的人象五颜六色的点在桥下跳跃。
车内弥漫着生气。车轮碾过路旁的小草,溅起几丝嫩的绿。
爸爸坐在驾驶室里。开车。听歌。跟后坐的妈妈女儿搭搭讪。总之,很惬意。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在闲暇的时候同家人踏青,的确是减轻压力的好方法。
风好大,吹得车窗外呼呼响。惬意的男人忽然发觉后视镜沾了个红红的什么东西。他开窗,用抹布擦。安全是很重要的,丝毫马虎不得。何况要过桥了。
与此同时,桥下野餐聊天放风筝弹吉他的人,都不约而同望向桥上。据目击者陆柄国当时讲,一部红色的轿车,冲过旱桥护栏,以优美的弧线划过天边的朝霞,象头巨大的鸟。
人们只认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残骸很快被拖走。烧得黑糊糊的一团尸体,让法医欲辨不能。
事故原因不明,作为一般交通事故,有关的照片和资料躺在交警队的第178号卷宗里。无人问津。
直到有一天,一位老公安,无意查阅了在过旱桥一点八公里处几乎同时发生的另起交通事故。经过精密推理,他把受害的一家与一个可怜的摩托车手联系了起来。
第一宗交案——司机的死亡惊颤
爸爸哼着歌,愉快地擦拭着镜子。
镜子夸张地向四方扩展它的反射面。有人对镜子存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为什么?天知道。理论上应偏向于有时候,人们会在镜子里看到绝不应看见的东西。比如……
想到这里,爸爸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受党教育这么多年了,世上是没有马列主义无神论解释不了的东西的。
何况镜子好好地在那,就象怯生生的女人,老实得很。
在爸爸擦干净了镜子,就要缩回手的时候,又有几点红色落下来。好象开玩笑一样。爸爸有点不耐烦,然而下意识地,又伸过手擦拭。
0。01秒过后,玩笑开大了,一腔红色的液体泼在镜子上车身上爸爸来不及缩回的手上,0。02秒后,一个很象西瓜的圆球体重重地从外面砸在爸爸的腿上。泛着血红的西瓜瓤。还在爸爸的腿上跳了两下。
爸爸突然觉得从惊颤回到了虚幻的不真实,他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忽然觉得有股视线从最不可能的地方向他射过来。他的目光从前方不远的旱桥移下来……方向盘正让车轮笔直向前……时速表显示着90公里每小时……
不正常的东西来源与他的双腿之间,那个西瓜状的圆球体。它的外层是摩托钢盔。爸爸突然呕吐起来,血压急速升高,心脏四个腔不堪重负,然后这个男人身体靠着方向盘往右一歪,在这之前,心肌梗塞已让他停止了呼吸。
因为他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钢盔望向他,还在眨呀眨。
第二宗交案——摩托车手的死亡惊颤
赵福生很喜欢眼前的这部摩托。虽然牌子不响,但性能挺好的。
吹影首先要向大家伙简略介绍赵福生这个人。赵福生正好处于一种超过37度血液就能的年龄阶段。赵福生的第二任女朋友冯兰说她就是喜欢她家福生那种虎虎的冲气。冯兰对兜风很感兴趣,赵福生脑袋一发热,就买了这部摩托满足女友的虚荣心。
今天是冯兰生日,赵福生记起前正在市区东和几个哥们喝酒。冯兰家住市西,也就是说,虽然现在是早上,但如果不快点是赶不上中午冯兰的生日party的。
所以赵福生用水抹了把脸就跨上了车。
路是很熟的,晨风吹在脸上,也很舒服。
可是赵福生又不舒服了。他前面的那部红色的波兰莱兹似乎在向他炫耀。赵福生试图超过它,两次都没成功。
赵福生虎虎的冲气于是就开始爆发了。“我日帽子,大爷还超不过你?”
前面是旱桥,赵福生决心在上桥之前运用娴熟的技巧搞定波兰莱兹。加油门,换档,再换档,
近了。
就在这时,赵福生忽然觉得脖子一痒。真的很痒。然后就好象是娘生下他时的那么痛——娘总喜欢龇牙咧嘴向他描述这种痛楚——因此赵福生认定这种痛比剧痛至少还要痛上一万倍。
赵福生的目标逐渐靠近,摩托车渐渐和轿车并驾齐驱。
可赵福生现在觉得血液已经起来。捂不住,抑不下,血液真的从体内冲了出来,象一股股细细的喷泉。
赵福生看见了令他一生都要惊颤的东西。他看见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是自己的身子。接着他的视角呈360度并倾斜着30度,以他的右耳为轴不断变化着。考虑到地心引力,赵福生的这个头不规则地跌进轿车内,从窗户。
赵福生居然还看见了他的对手——一个中年的男人,极度扭曲他惊恐的面孔。赵福生瞪着他,嘟哝了一句,“我日帽子,怎么这么痛。”
赵福生的另外一部分,仍就架在摩托上,向未知的前方疾驰。
路是很熟的,晨风吹在身上,也很舒服。
第五卷 973 胎记
我和小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老朋友,他左手臂上有个奇怪的十字形疤,我小时候就见过了,据他说那是个胎记,出生时就有的,这样的胎记虽然少见,但是多年的相处,我也早就见怪不怪了,直到那年暑假……
升高二那年暑假,有一天,我去小陈的家里,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父母和姊姊都外出工作了。我看见他拿着户口簿,问他做什么,他说待会警察要来查户口。
闲来无事,就顺手拿起他家的户口簿,随意翻看,结果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咦?怎么你还有个哥哥啊?
我看见户口簿中,长子那一栏登记着另一个名字,但是这栏的底下写着殁。
听我爸妈说,是五个多月时就死了。小陈淡淡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提这件事。
不过更奇怪的事情是,小陈的名字,和他那位死去的哥哥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是为了纪念他吗?我问。
不,因为…我就是!
后来,他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当然,这都是他爸妈后来才告诉他的。
当年陈家的第一个孩子夭折的时候,陈妈妈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变得有点失常,整天不吃不睡,只是守着孩子的遗体,喃喃念着:缘份尽了吗……缘份尽了吗?……
就在遗体将要火化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发疯似的拿着刀子,在死去孩子的左手臂上深深地划下个十字形的伤口,说:缘份还没尽…还没…你一定会再回来的…
说到这里,小陈静静地看着我。而我的目光,自然停落在他左手臂的胎记上。所以,你可以想见,我爸妈看见我这胎记的时候,心情有多激动,他们认定我就是哥哥投胎回来的……
第五卷 974 鬼节事件
齐涛今年大三了,总是时间太多,乐趣太少,暑假临近,齐涛不打算回家了,省得天天被父母的唠叨纠缠着!
于是和同宿舍的阿皮都在了学校,同大班的还有几个女生为了考研也留在了学校,偶尔大家在学校闷的发慌就—起打打扑克,去看看通宵录象什么的!
齐涛的常用语就是“无聊呀无聊,没意思呀没意思,学习无乐趣,生活无激|情,也不知道人活着干什么,还不如去当鬼……”每每这时,其他几个女生就说别乱说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犯了忌讳!
齐涛马上充起大男人:“有个p的鬼呀,神呀的,都是扯蛋,我才不信那些,我还真想见见鬼啥样呢,嘿嘿!”
转眼就到了8月l9,阴历的7月半,都说7月半,7月半,鬼门开!
城市的鬼节似乎更象是人们狂欢的节日,也是商家又—个卖点,于是夜晚更凭添了几分热闹,只是那纸钱火焰为这热闹增加了几分诡异!
齐涛早早就算计好了这个日子,准备好好的和阿皮以及那几个胆小的女生在这个特别的日子high—下!
几个女生本来也就忌讳这样的日子落单,于是也乐得和齐涛他们在—起做伴,四五个人就这样跑到了大街上!齐涛时而的趁女生不注意,就故意发出几声怪叫,做个鬼脸,折腾的几个女生—会尖叫,—会大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过了午夜零点,几个女生说:“齐涛,阿皮,我们回宿舍吧,大街上也没什么人了,怪渗人的,怕怕!”
齐涛说行,几个人开始走回学校,路上似乎分外的安静,车辆似乎也少了许多,偶尔看到几堆还没有烧完的纸钱星星点点,齐涛边走边说着曾经看到的鬼故事,几个女生都靠在了—起,齐涛走着走着,不小心就踩上了不知道谁烧的纸钱,黑灰—下子散了开来,弄了齐涛—鞋面,齐涛看着刚买的nike,心疼了—下,:“破东西,弄我—鞋!”于是恨恨的把整团黑灰踢了起来,看着灰—点点飞扬开去,慢慢飘了下来!
齐涛似乎找到了乐趣,继续说着鬼故事,继续寻觅着路边纸钱烧剩下的灰,看见—堆就给踢飞,还—边踢,—边心里数着:“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几个女生不由对着齐涛说:“你别捣乱了,人家好好的烧纸,你干什么呀,多缺德呀!”
齐涛满脸的不在乎:“烧都烧完了,我找点乐子,哪儿有什么鬼呀,我才不怕呢!不信那东西!”
还不等几个女生说话,齐涛看到路边不知道谁家放在烧过纸钱旁边的—些祭品,不过是—些水果,逛了—晚上,齐涛肚子早饿的呱呱叫了,左右看看没人,上去就拿了三个水果装进口袋,手里还抓着—个,吃了起来!
其中—个女生大叫:“齐涛你,你……,这是人家的祭品呀,你怎么可以呢……”
齐涛用手嘘了—下:“小点声,饿坏了,你没看没人嘛,鬼能吃这东西吗?鬼都是不吃不喝的,我就替他们吃了,省得浪费国家粮食哈!”
阿皮—直默默无语,突然轻轻说了句:“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
齐涛看了看阿皮,只见他低着头,只顾走路,于是冲他喊了—声:“说什么呢!”
阿皮似乎恍然,抬起头:“啊,没说什么,没什么,刚才可能走神了!”
回到学校,—夜过去,清晨,—声凄厉的尖叫从男生宿舍响起,齐涛在床上用自己的双手掐死了自己,嘴里还紧紧咬着昨日剩下的水果……
提示: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
第五卷 975 鬼文入彀
安徽有一位秀才,到金陵去赶考,由于风大不能行船,船只得停在江边等候。他就上岸闲游,信步走来,进了一个村庄。他看见有几个人在路上议论着什么,哀怜叹息,好像是想不出办法的样子。他同时听到隐隐约约有哭声传来。又向前走了一段,哭声更近了,哭声充满哀怨。又遇到几个人,也在议论,搓手顿脚,叹息不已,与前面遇到几个人相仿。他只听到左边的一个人说:“这种时候,如果能遇上一个大慈悲的人,慷慨资助一付棺木费,今天这件事还可落个两全。”大家同声说:“就这件事最难办!你说的可真容易!”秀才听到这里,就上前打了一躬问:“各位为什么事这样忧愁啊?能不能让我这过路人也听一听啊?”众人都对左边的那位说:“他大概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大慈悲人啦!你怎么不开口哇?你说说吧!”左边的那位说:“你们怎么知道人家就不是呢!”于是他把事情前后,讲给书生听了。他说:“这里的住户,全是同一族姓。我们有位族弟死了,留下妻子和一个仅几岁的儿子。这位弟媳守节不再嫁,对公婆很孝顺。靠双手纺纱织布供养公婆和儿子。一月前,公公得了病,请医买药,用完了家里的钱。昨天死了,无力买棺木。不得已,准备把弟媳卖了,好装殓死去的公公。弟媳既恨自己不能终守贞节。又悲痛公公的死和舍不下婆婆孤身一人的悲惨处境,更难丢下她才几岁的儿子。从昨天到今天,悲痛至极,已昏死过去四五次了。我们这些人,又因连年荒旱,家里拿不出一文钱。只能眼看着我们族中出了这样既贞洁又孝顺的媳妇,而又无力保全他们,所以叹息!”书生一听之下,慨然说:“需要多少钱,才能办完丧事?”众人说:“只要三十金,足够了!”书生就邀请大家来到船上,把随身带的路费拿出来,说:“我这次出门带了四十金。拿三十金送给你们,我留十金足够赶考用了。”大家都很受感动,有的竟流下了眼泪,说:“这真是大慈悲人唷!”恰巧风势转顺,船老板升帆要开船。书生急忙催促众人上岸,匆匆拱手告别,来不及互问姓名。
书生来到金陵,钱不够用,只好向在金陵作生意的同乡人借贷,勉强够用。到了开考入场那一天,他走进自己的号房,看见已有一位老者先已端坐在那里。书生惊讶,问从哪里来,答说:“与你同号。”书生感到不解,只觉得号房很宽,与老者共坐一榻不显狭窄。两人互通了乡籍姓名,并谈及金陵考试方面的事,又聊起写文章和考场技艺等,很投机。到了睡觉时分,老者说:“你就安心睡觉,不要管我。”到了四更天,考题发下来了,只见老者提笔疾1 3&56;看&26360;網生想起来看题,只觉像是发了梦魇,动弹不得,便昏昏然睡着了。到了第二天近中午才醒过来,不见老者,不知哪里去了,拿起自己的考卷一看,草稿纸上已写满了字迹,他大吃一惊。打开稿纸一读,文章写得雄浑,诗作对仗工整,意趣高雅;四艺都完备了,真是抡元夺魁之佳作。他满心诧异,伸出头去问守号军:“我同号的老者去哪里了?”号军心不在焉地说:“走了!”书生也就不再多问,心里却疑惑不定,心想我与老者从不相识,为什么他忽然代我写文作诗呢?!把文章反复读诵,赞叹赏识不已。自己提笔构思,却另外想不出一个字来,就只好照抄在正卷上。
到了第二场他走进号房,那老者又已先坐在那里了,迎着书生说:“我该当与你有宿缘,又是与你同号。”书生向他致谢头场的事,并责怪他不告别一声就走了,说:“老先生为什么不再考一次试试运气?”老者笑着说:“我前世欠了你几篇文字债,这只有鬼神才清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