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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与弘时之两世第7部分阅读

    满怀,下一秒,胤禛的薄唇便贴上了弘时的。

    胤禛凉凉的唇瓣覆在弘时的唇上,几乎让弘时的脑子一片空白……

    整整十二点,除夕一过,初一已至。两人身后的窗外霎时变得明亮不已,华丽灿烂色彩缤纷的烟花在窗外肆意绽放,将天空染得一片辉煌,也映出弘时红透的脸。

    胤禛终于放开了弘时,只听他戏谑的笑道:“你不是喜欢我么?”

    弘时见着胤禛那优雅的笑颜,只觉得喉头发干,心跳更加急速了。刚才只是缓兵之计啊,哥哥没看出来么?

    弘时觉得奇怪,胤禛的吻并没有让他觉得厌恶恶心,反而感觉紧张,之后便想得到更多。因着弘历的原因,他一向不喜欢同性的触碰,就算温和无害如纪谦,弘时也觉得别扭,而胤禛唇瓣微凉的触感,却让弘时一时回不了神?

    看着一脸错愕的弘时,胤禛有种j计得逞的快感,他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你喜欢我么?那一个吻又算什么?还是你想要更多?”说着又将身体往前倾些,作势又要吻他。

    吓得弘时‘哇’的一声鬼叫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胤禛第一次觉得,礼节繁琐的年节会这样有趣,看着窗外仍在绚丽盛放的烟花,胤禛想,如果永远和这个弟弟在一起,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也是极好的。

    淡淡的甜蜜与浅浅的温馨,在这寒冬交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包裹着两人互相依偎,相濡以沫,直至初春来临……

    威胁

    春节的假期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也算短暂,很快就过去了。休假一结束,胤禛便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原来的轨道进行着。

    沈夕卿此刻正端坐在他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审阅着堆放在他面前多的吓人的文件。

    自从做了‘尊爵’集团的负责人之后,沈夕卿就正式告别了他原先逍遥自在的生活。不仅要接手集团的财务,在统筹管理,营业运行等方面也一并监管,有时还需要长期出差去国外。对此,他经常会觉得很无奈。

    当时怎么想起来要和沈夕颐争管理权?沈夕卿自嘲的摇摇头,要是早知道会像今天这样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当初宁愿在维也纳闲死,也不回来累死!

    沈夕卿颇感无奈的抬手拢了拢眉心。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想短暂的休息一下之后才开始继续工作。

    目光在房里来回的转动着,最后停在自己的领带夹上。金色的样式精美的领带夹正端正的别在他的领带上。

    领带夹是景鸢词送他的。

    这几年,他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景鸢词对他的好,虽然也会置气争吵,可是生气过后只要稍微哄一哄两人又会和好。沈夕卿风流,身边伴侣很多,不止景鸢词一个,景鸢词敏感多疑,发现什么不对劲就使劲的闹,可是不管他再怎么闹,也从来不会说要离开自己。这次他也没有说,却是直接了当的这么做了。

    想到景鸢词,沈夕卿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前些日子忙的跟什么似的,身边也有纪谦陪伴,故而没有去找他。之后打了他几次电话,不止不接,还按掉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夕卿的思绪。

    “进来。”沈夕卿即时敛回心神。

    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声音温和的对沈夕卿说:“沈总,易生银行的景总派人来想和您谈谈关于他们收购的十六号地皮的事。”

    十六号地皮?沈夕卿皱眉。跟着他忽然想起,易生银行和瑞华银行合资想收购自己手上的一块地皮,说是要发展房地产。当时自己觉得这块地的商业价值很高,所以临时抬了价,尽管这并不符合大企业的生意准则,可是在沈夕卿眼里,准则是可以因人改变的,明知会赚钱,为什么不赚?

    “让他进来。”沈夕卿勾了勾唇角。

    景鸢臣?那个一脸道貌岸然却暗中对自己弟弟有着不正常想法的男人?沈夕卿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明亮的眸子黯了黯,或许,这是个好机会,让景鸢词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好机会。自己当时和景鸢词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向景鸢词提过自己的家庭背景,景鸢词自然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尊爵’集团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沈夕卿不掩眼中赤、裸裸的轻蔑,肆意的打量着眼前普通又平凡的苏阳。

    苏阳被沈夕卿盯得心里直发毛。早就听说了‘尊爵’集团的庞大和掌权人的商业手段,苏阳不明白沈夕卿那么看着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手心里渐渐布满了细密的汗。他干站在那里,咽了一口口水。

    “沈总您好,我……”苏阳刚要开口进行自我介绍,沈夕卿就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了,然后问了一句:“景鸢臣的弟弟是不是景鸢词?”

    ----  “什么意思?”胤禛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问站在他面前的苏阳。

    自己派苏阳去是想约沈夕卿安排一下时间谈谈他看中的那块地皮的事,没想到对方没头没脑的问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小词,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苏阳小声说。开玩笑,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

    胤禛依旧没有抬头,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哪些需要改动,哪些需要重做,他一一在文件下画了出来。统治富强的清王朝十三年,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带领着满朝文武黎明百姓披荆斩棘的走过十三载春秋,现在管理一个集团自然是手到擒来,那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让银行的运行更加跟得上时代步伐。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我回来了。”

    “什么都没说?”胤禛面无表情的翻过一页纸。

    “没有。”

    苏阳出了办公室后,胤禛本就幽暗深沉的眸子闪了闪,沈夕卿?自己仿佛没有与他打过交道,他为何好好的临时加价,同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弟弟叫景鸢词,难道他认识景鸢词?

    下午,弘时捧了两本书刚从书店里走出来,就被沈夕卿拦个正着。沈夕卿开着他那辆黄|色的保时捷,横停在书店的门口,嚣张又霸道,不禁引得众人侧目。

    弘时一脸错愕的看着沈夕卿。

    “上车。”沈夕卿对弘时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上车。

    弘时挑眉看他,道:“是你?”他记得这个男人,他说自己喜欢男人,说自己是他的情人。

    沈夕卿不耐烦的向弘时招手:“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弘时站在原地没有动,口中问道:“有什么事?”

    “上车再说。”沈夕卿见弘时没有上车的打算,于是下车打开车门,将弘时往车里拽。

    “别拽,有话你说,别拽我衣服。”弘时的劲没有沈夕卿的大,他僵持着不肯上车,又生怕沈夕卿一个大力扯坏他的衣服,于是嚷道。

    “乖乖上车。”沈夕卿冷声警告道:“要和你说的事是关于你哥哥的。”

    弘时一愣,关于哥哥的?哥哥与他有什么交集?弘时的确想知道关胤禛什么事,于是便也不再与他拉扯,大方的上了车。

    沈夕卿将他带到‘尊爵’旗下的咖啡馆,他们上一次见面的‘侍皇’咖啡屋。沈夕卿点了一杯蓝山,弘时和上次一样要了一杯玛琪雅朵。

    “。”弘时看了一眼面前的玛琪雅朵,香味浓郁的往弘时的鼻尖直窜,他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是关于你哥哥景鸢臣的。”沈夕卿照例往咖啡里加了两颗方糖。

    弘时不禁嗤笑出声:“噗…你不还要告诉我,我哥哥也曾经是你的情人,沈先生?”

    沈夕卿看着弘时姣好的脸庞,也笑道:“如果他是我的情人,我还可以帮他,可惜他并不是。”沈夕卿了解他,知道他们兄弟感情深厚,他很肯定,弘时一定会为了景鸢臣和自己妥协。

    “怎么说?”弘时有些不解,他挑眉问。

    沈夕卿掩不住的笑意自嘴角蔓延开来,他笑道:“景鸢臣想收购‘尊爵’集团的一块地皮,这事儿你知道么?”

    “不知道,没听他提过。”

    “‘尊爵’集团出价十三亿,可能以易生银行的流动资金,还负责不起这么大的项目,所以拉拢了香港的瑞华银行一起投资。”说着沈夕卿狭长的眼扫过弘时平静的脸,接着道:“正准备成交时,‘尊爵’集团的总裁突然在成交价上又加了三亿,估计景鸢臣正在为这个头疼?”

    “你能帮他?”弘时垂低了羽扇般浓密的睫毛,淡淡的问。

    沈夕卿的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随意又慵懒,他不屑的笑:“或许!之前那三亿,加上去是不得已,在商言商,那块地的商业价值显然不止十六亿,不过如果你哥哥他不方面的话,只要你点头,还是可以十三亿卖给他。看你面子。”

    “你就是‘尊爵’的总裁?”沈夕卿的话说的如此明白,再猜不出他的身份,弘时就枉为那人的三阿哥。

    “怎么样?”沈夕卿邪佞的笑问:“要不要帮助你哥哥走出困境?”

    “你想要我怎么做?”弘时一语道破沈夕卿内心的想法。

    沈夕卿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角色,见弘时这么坦白,自己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很简单,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继续做你的情人?”弘时斜眼看他。开什么玩笑?

    “难道你不想易生顺利的拿下这块地?”沈夕卿想,要不是真心爱你,我怎么会放下身段用威胁这么卑鄙的手段把你逼回自己身边?想我沈家二少,对谁要使过这种心机?

    弘时叹了口气,随即冷冷的说:“沈先生,纠正您自以为是的两件事。一,是拿不拿的下‘尊爵’的地皮不是我可以做决定的,这点小问题我想还难不倒景鸢臣,我觉得我完全没必要为他担心。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上次对您说的话,想必您是没有听进去,我再说一遍,我与你,再无瓜葛。您拿这种事根本左右不了我,同时也看轻了我,我的价值可不仅仅是这个,而且您并不了解我,我不会为任何人牺牲。”

    除了那人。

    “这么说,你宁愿景鸢臣面对这个困局?”宁愿牺牲易生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沈夕卿万没有想到弘时会这样说。他印象中温良的景鸢词那会像此刻这般冷漠?难道失忆真的会带走人的所有情感?连昔日用生命来爱的人也会被从记忆中抹去?

    沈夕卿无奈又苦涩的笑笑,如若这样,自己倒也宁愿失忆一次,忘了那个他一直放在心间的人。

    “如您所见。”

    发泄

    纪谦还是听了沈夕卿的话,又搬回了那华丽的沈家别墅。

    对,就是这样,不管纪谦受了什么委屈,只要沈夕卿一句话一份礼物甚至是一个眼神,纪谦都会心甘情愿如飞蛾扑火一般再次回到沈夕卿的怀抱,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不知疲倦。

    纪谦把情看的太重,或者说,纪谦把沈夕卿看的太重。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可是不会伤害沈夕卿,他不管不顾靳贤的劝诫,依然义无反顾的去找沈夕卿。究竟沈夕卿之于纪谦是有怎么样的魅力可以让他明知对方朝秦暮楚,还是会委曲求全的放低自己?靳贤真的不理解。

    是的,靳贤的确不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当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受到另一个人的帮助后,他对那个给予他帮助的人是怎样的一种信赖和肯定。就像靳贤也弄不明白,世界上的gay那么多,自己为什么就偏偏在意一个纪谦。

    纪谦喜欢小提琴,非常喜欢。就像失忆前的景鸢词喜欢钢琴那样。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学过。后来由于某些家庭因素,实在是负担不起那么昂贵的学费,所以只好放弃。

    靳贤租的单身公寓里,纪谦紧蹙秀眉。他两只纤细的手端着那只泛着优雅光泽的小提琴,目光空洞的看着架子上的乐谱。靳贤知道,他又在想沈夕卿了。

    曾经有一次,沈夕卿带着纪谦去格调高雅价格昂贵的餐厅吃饭,旁边的表演席上就有一个长相清秀腼腆的男孩子穿着干净平整的西装,在那里拉小提琴。欢快的《卡农》悠扬的回响在整个餐厅,为这原本安静的餐厅添加了一份独特的韵味。

    纪谦注意到,从头到尾,沈夕卿的目光都没有从那个拉小提琴的男孩子的身上移开过。他希望沈夕卿也能用那样炽热情深的目光注视自己,于是他说:“我也会拉小提琴,而且拉的比他好。”

    沈夕卿勾着唇角笑问:“你怎么会拉的?”

    纪谦就告诉他自己从前一直在学,只不过在遇到他的前一阵子,家里出了些问题,才被迫停学的。

    沈夕卿笑着没有说话。

    后来纪谦才知道,原来那天的那个男孩子是沈夕卿的情人,不带任何利益与企图,纯粹的谈情说爱和上床的那种情人,比起自己,他真的幸运太多了。

    没多久,他与沈夕卿为了那个男孩子大吵了一架。因为那个男孩子总是去翻纪谦的东西,纪谦不满,于是也去碰他的小提琴,两人大吵了起来。纪谦不喜欢他,吵架的时候半步不让,最后甚至动了手。沈夕卿为此说了纪谦两句,纪谦气不过又顶了回去,再加上那男孩子添油加醋的怂恿,终于两人吵了起来。

    过了一阵子,当这件事渐渐被遗忘后,某天沈夕卿突然告诉自己,他为自己报了名继续学小提琴,他说:“你拉的小提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比任何人拉的都好。”

    纪谦到现在都记得自己那时满心的欢喜与激动。这样时而暴戾时而温柔的沈夕卿让他无法抗拒。只好一次又一次沉醉在他编织的幸福网中,沉迷至今。

    后来纪谦想,也许那时,沈夕卿为自己报名学小提琴是为了还没到手的遗产弃权书,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纪谦,何曾是个良善之人?他也曾处心积虑,也曾策划陷害,只是对沈夕卿,他就是无法狠得下心说放开。这当中,有情,有爱,也有无法弥补挽回的歉疚。

    纪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又像很久以前那样无力。

    从以前到现在,纪谦的身份在不停的转换,速度快到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可是对于沈夕卿,纪谦就算是任何身份,对他也只有爱,浓烈的爱,炽热的爱,只有情,刻骨的情,两世难以忘记的情。

    痛苦,挣扎,纠缠绕在一起,像一条细细的绳,勒住纪谦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这么多年,他的每一刻都是用熬的,唯一的开心就是沈夕卿对自己尚算有情,够了?

    “小谦?”靳贤低唤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想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嗯?”纪谦回过神。表情迷茫的转头去看靳贤,反应过来之后,才慢慢的将小提琴架在肩上,开始拉起来。

    除了靳贤和纪谦,t大理没有人知道纪谦会拉小提琴,基本上每个周六的下午,靳贤都会当他的特约听众。不是纪谦不想拉给沈夕卿听,而是沈夕卿太忙了,忙到竟抽不出时间来听他一曲小提琴。

    动听的音乐像潺潺流水一样滑过靳贤的心间,委婉动人,带着些许悲伤,些许无奈。这就是纪谦的味道。

    一曲未完,纪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激|情的摇滚与抒情的古典立刻形成鲜明的对比,它是纪谦为沈夕卿设定的专属铃声,当时选它的时候不是因为纪谦喜欢摇滚,而是他觉得铃声大一点,自己就不会轻易的错过沈夕卿的电话。

    纪谦知道靳贤并不喜欢沈夕卿,他尴尬的看了靳贤一眼,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纪谦刻意压低了声音。对于靳贤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纪谦虽然总是淡淡的疏离着,可是也并不想他为自己伤心。

    “我想见你,晚上早点回家。”听筒里传来令纪谦心跳加速的沈夕卿的声音。

    “好。”纪谦诺诺的应道,然后挂了电话,抬手又要拉琴,却被靳贤打断了。

    靳贤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口气中隐隐含着不耐。他问:“又是沈夕卿?”

    “嗯。”纪谦低下头,轻轻的哼了一声。不是不知道靳贤对自己的好,可是纪谦颇为无奈的想:自己这一世就是和沈夕卿绑在一起了,因着之前的因缘,只要沈夕卿吭一声,自己立马就可以为他粉身碎骨。他可以辜负一切,只有沈夕卿,他不能负。

    靳贤见他不愿说,也就识趣的闭了嘴,没再追问。任由那泉水般悦耳的琴声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晚上的时候,纪谦如约的早早回了家。几乎一进门,他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沈夕卿衣领上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弥漫的纪谦的鼻尖,是他。

    “哥?”纪谦被沈夕卿圈的缓不过来劲儿,他出声喊道。

    家里没有开灯,纪谦甚至看不清沈夕卿的脸。沈夕卿没有应答,直接吻住他的唇,温热的触感刺激着两人的大脑,连带着沈夕卿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沈夕卿一手揽住纪谦纤细的腰,一手覆在他的臀部粗暴的挤捏着,迫着纪谦轻喘出声,随后偏头吻住纪谦白皙的脖子与性感的锁骨,留下点点咬痕。

    (怕被锁文,会很麻烦,所以接下来的h丫头就不写了,总之最后肯定是被吃了。表示对纪谦童鞋深深的同情。同时感谢大家的谅解,鞠躬)

    灵犀

    同往常一样,胤禛早早的就去上班了,剩下张妈做家务,弘时看家。

    时值二月初,还有约摸两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弘时前两天抽时间奋笔疾书的赶完了寒假作业,虽然也就两篇市场调查报告,但是实际还蛮费工夫的。

    天气早已没有元月那几日那样寒冷,可体质偏寒的弘时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中央空调。

    弘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桌上放置着一只上等红木雕刻而成的棋盘,弘时一手拿着一本《秀策棋谱》,一手照着棋谱摆放着棋子。

    《秀策棋谱》是记载日本的弈棋高手本因坊秀策的大多数棋局的书,里面涉及的布局下法平和幽远,微入精妙,其中以‘耳赤之局’最为著名。

    弘时还记得出席那天与胤禛的那场对弈,胤禛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相比起自己,胤禛不仅棋艺比自己精湛,就连心思,也比自己细腻。要不是自己耍赖阴他,估计不仅会输,依着胤禛那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性格,自己肯定全军覆没,被他毫不留情的杀个片甲不留啊!

    弘时在心里忍不住翻白眼,想当年爷的棋艺也很强好么?每次都逼得八叔无路可退,怎么会敌不过一个景鸢臣?(丫头:喂喂…怎么没有人告诉弘时,胤禩的字和他的棋艺一样,惨不忍睹么?)

    说起那一盘棋,弘时就懊糟,表面虽是赢了,可实际上,自己是吃了亏了。弘时想到那天胤禛突如其来的那一吻就立刻红了脸,都怪自己说什么不好,说喜欢他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才被占便宜的。

    当初沈夕卿说自己是他的情人的时候,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怎么这招到了哥哥这儿,就没效果呢?不仅没效果,还被偷亲了。弘时不忿的想。

    还有沈夕卿,这个霸道又狂妄的男人居然用哥哥要发展的项目威胁自己再次回到他身边,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啊?弘历弘昼那样的天之骄子爷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喜欢他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只有他一个,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只有他一个人……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又呈现在自己眼前,转瞬间,却又切换成胤禛那夜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渐渐跳的有些快。

    弘时看了看时间,心里盘算着若是往日,胤禛早就到家了,难道是被沈夕卿执掌的‘尊爵’集团的事儿缠住了?为了那个什么合作项目的事?

    正想着,就听见下张妈的声音:“臣少爷。”

    弘时听见胤禛进门时发出的声响,连手中棋谱都没放下就匆匆下了,他一身浅粉色的家居服,趿着毛绒绒的猴子拖鞋一脸严肃的出现在胤禛面前。

    胤禛刚刚到家就看见弘时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心情不觉又好了几分。他瞥见弘时手里拿着的《秀策棋谱》,唇角一掀,打趣的对弘时说:“秀策棋谱?怎么?你还想跟我下一次?”

    弘时看了看自己没来得及放下的棋谱,脸微红的摇摇头,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晚了?”

    “还是觉得上次那个吻不够,要再来一次?”胤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进一步调侃他。其实是他下班的时候被林秋羽缠住了,只是胤禛不想让弘时知道,所有没有说。

    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个吻,弘时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他略显窘迫的回道:“当然不是,我……我怎么会……我好好怎么会这样想?”

    胤禛看着这样手足无措的弘时,面部表情更加柔和了些,嘴角正不可抑制的微微翘起,他点点头,道:“那显然是我吻的还不够用力!”

    胤禛上一世十三岁大婚,其后又有侧福晋李氏,也就是弘时的额娘,年氏,耿氏,登大位后,后宫佳丽由于政治的考量,子嗣的传承更是三年一选,所以胤禛不缺女人,从来不缺。胤禛后宫的女人们千娇百媚,各有千秋。皇后那拉氏进退有度,贵妃耿氏憨直善良,皇贵妃年氏娴静温柔,可是对她们,胤禛只有宠,没有爱。

    没有一个人,能像弘时这样紧紧地拴住胤禛的心。他在意弘时的一举一动,哪怕仅仅一个眼神,胤禛都想知道弘时在想什么,那样捉摸不透却想追寻到底的感觉,几乎要将胤禛以往的耐心全部消磨贻尽,可是胤禛仍然愿意跟着弘时的脚步,慢慢的往后探索下去。

    距离最后一次往后宫里纳人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胤禛本已忘了‘怦然心动’是什么感觉。可弘时,却让胤禛再次体会了。那控制不住的心跳与开心,见到那人时的紧张和兴奋,应该是叫‘爱’?那夜除夕,胤禛吻了弘时,那整颗心都□麻腻的感觉不由令胤禛回味至今。

    胤禛上一世不贪女色,不爱娈童,他满满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壮丽的锦绣河山上。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的?

    是第一次见到醒来的弘时,被他迷茫的样子所吸引?还是弘时送他领带夹时,为他秀美的容貌而动心?是拉市海之行,弘时策马入林的挺拔身姿搅扰了他的神?还是在那夜烟花盛放时,弘时任由自己亲吻的乖巧模样魅惑了他的心?

    胤禛已经不记得了,渐渐的,在逐渐的相处与不知不觉中,慢慢就变得紧张在乎起来。现在他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十四宁愿敝帽故衣,坐小车,装作贩卖之人也要偷偷摸摸的随胤禩一同出巡塞外了。胤禛不排斥男宠之风,也不在意兄弟悖逆伦常,他曾经亲眼看见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禟进了胤禩的营帐,那是自己才恍然,难怪小九愿为胤禩赴汤蹈火,生死相随。

    只是,在言论自由的21世纪,同□这条路太苦,他们是不是能够有勇气走到最后?弘时是不是愿意陪他走到最后?

    “哥?”弘时见他陷入深思,于是提高了音量喊道。难道真的是被‘尊爵’的项目问题难住了么?

    胤禛回过神,目光直直射向弘时。

    朕重生两世,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不多。一是皇位,最后朕的确君临天下了十三载,另一个,是不是你呢?

    “你今天怎么比平时回来的晚了?”弘时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同时也在心里思量着,若

    问题真的这么棘手的话,爷可以帮你看看。

    弘时与胤禩关系亲厚,耍手段的功夫也跟着腹黑的八爷学了个七八成,虽不能说多厉害,可对付起沈夕卿这种脑内结构不正常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丫头:喂喂,我们四爷怎么可能连抬价这种小伎俩都解决不了?早就搞定了好么?)

    胤禛看着弘时颇显紧张的模样,浅浅一笑,他的小词在关心他。上一世九龙夺嫡,凶险万分,自己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脱颖而出,位尊九五,要是连眼前这个小鬼也搞不定,自己真真枉为爱新觉罗·胤禛。

    胤禛摆摆手,说了句‘没什么事’,就直接上了。弘时仍然傻傻的跟在胤禛身后。

    胤禛在进房门前猛然回头,差点撞到弘时的鼻子。胤禛笑嘻嘻的继续调侃弘时:“我现在要回房间准备换衣服下吃饭,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进来参观?”

    弘时一听这话立刻红了脸,来现的。他咕哝了一句‘谁稀罕’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定是受沈夕卿的影响才会这样!竟然对男人感兴趣?弘时想着自己连日来的变化,秀致的眉头渐渐的皱在了一起。

    胤禛在家的时候,哪怕俩人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儿百~万\小!说,弘时也觉得是很好的,胤禛不在家的时候,弘时就经常看时间,希望胤禛能早点下班回家。渐渐竟开始关注他的喜好与厌恶,像胤禛爱百~万\小!说,爱下棋,不爱吃鱼,不爱吃桃,这习惯,竟像极了那人。弘时无奈的笑。

    胤禛开心,弘时也是一整天的好心情,胤禛烦忧,弘时恨不得把烦着他的事儿统统打跑。有时也会担心,担心胤禛差事忙,忘了吃饭,担心胤禛开车时讲电话不安全,还有时会讨厌,讨厌胤禛和公司里的女职员太亲密,讨厌胤禛和苏阳间的那份默契与熟稔。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弘时太清楚了。想当年自己对那人,也是这般惦着念着敬着爱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执着着。

    弘时确实爱上了。爱上两个人,一个灵魂:爱新觉罗·胤禛和景鸢臣。

    这晚,两人约好再下几盘棋,可是连着两盘,不是胤禛少走一步,就是弘时少走一步,他们都忙着消化自己爱上男人和爱上的还是自己亲兄弟的事实,是在没心思摆弄那盘棋。

    正在胤禛和弘时思考要不要来第三盘时,突然‘嘭’的一声,整间屋子的灯全灭了,房间立刻黑了下来。

    暗夜【倒v,看过勿买】

    弘时和胤禛两人俱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弄的手足无措,只能勉强借着由窗外映在房间里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脸。

    “怎么回事?”弘时问道。怎么房间一下子就黑了?自己也没见胤禛去关灯啊!

    胤禛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保险丝烧了。”

    弘时其实很想问他保险丝是什么,但是又怕胤禛嘲笑自己没常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和你再下一盘的,可现在黑灯瞎火的,看样子是不行了。”

    胤禛挑眉看着眼前的一团影子,心里暗道:你刚才心神不宁的,简直在乱下一通,朕故意跟你平局,是不想让你太难看了。你知道要让的一子不差要费多少心神么?还来一盘?想把朕累死去见圣祖?

    胤禛正在心里想着,弘时清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可惜张妈回家了,不然我们可以喊上苏阳一起打麻将。”

    胤禛扶额,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堂堂九五之尊,竟然和几个小老百姓头碰头脚抵脚的挤在一张桌子上打麻将的场景。估计要是给那个腹黑的胤禩看到一定会被他嘲笑好久。

    “停电怎么打?”胤禛受不了的回了一句。你说朕怎么会喜欢他?看都看不见了,还打麻将?亏他想的出来。不过,有的时候他还是很优秀的。比如,他眼光高雅,挑东西的眼光和自己如出一辙,比如,他心性善良,温文有礼,偶尔迷糊起来却让人更加喜欢。

    胤禛想起弘时刚开始失忆后第一次陪自己看电视时的情景,那一句‘何方神圣,速速现形’让黑暗里胤禛的唇角微微上扬。

    弘时看着地毯上一团糟的影子,模模糊糊的,也分不清哪个是棋盘,哪个是棋盒,就这么散乱的摊在那儿,无奈的问了一句:“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早点睡。”胤禛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早点睡?真是无趣。弘时听了胤禛这话无精打采,他想了想问:“要不咱们点蜡烛?”

    “家里没有蜡烛。”胤禛平平的一句话,就这么无情的灭了弘时最后的希望。

    时间还很早啊,弘时还想和胤禛多呆一会儿,不想那么快回自己房间。本来想指望蜡烛撑段时间的,没想到连蜡烛都没有,真悲催啊。

    “要不,我们去修修看?”弘时仍然不死心的提议,天知道他多想现在马上立刻就来电!

    修保险丝?朕什么时候成了修保险丝的了?胤禛额上的青筋挑了挑,口气中含着隐隐的不耐道:“我不会修。”

    “我也不会……”弘时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月光,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要走,却被胤禛一把拉住。

    “你去哪?”胤禛问道,拉着弘时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弘时被胤禛这句话问的有点找不着北,不是他说要早点休息的么?

    “回房间睡觉啊”弘时出声解释道,话里带了些许的无奈。

    胤禛顿了顿,说:“要不就在这儿睡。”胤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实际上,他的心跳速度早就不正常了,他接着说:“停电了暖气也开不了,你身子偏寒,就与我睡在一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暖和些。”开玩笑!要不是为了茬,朕好好的干嘛不把厨房抽屉里的那把没用的废蜡烛拿出来?

    哥哥说什么?在这儿睡?和哥哥睡?弘时的心跳仿佛一瞬间停止了似的,他咽了口口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胤禛以掩耳不及盗铃之速迅速拉上了床。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在床上,穿着并不厚重的家居服,盖着同一张被子。身边传来胤禛身上好闻的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弘时安心的闭上了眼。忽然又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弘时不由的问:“挤么?”

    耳边传来胤禛低沉的声音:“还好。”

    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就在弘时快要进入梦乡时,胤禛突然问:“上次靳贤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是真的么?”弘时被胤禛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顿时问的睡意全消。

    弘时一愣,这还是过年之前的事,他怎么到现在还记得?被胤禛一问,弘时诚实的答道:“当然不是。”

    “那胡悦是谁?”胤禛偏过头,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着弘时的侧脸。

    “胡悦?你怎么知道?”弘时纳闷,自己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胡悦,他怎么会知道?弘时也睁开眼偏头看胤禛。

    “上次靳贤说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你还没回答我,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么?那胡悦是谁?”胤禛穷追不舍的问。心想还好当时自己专心听了他们说话,不然就被这小骗子骗了。哼,真不知道那胡悦有什么好?比朕还优秀?

    弘时无奈只得解释道:“她是我们辅导员的女儿,和我们在一个班。前段时间,她当着好多人的面说喜欢我。”

    “……”胤禛在等弘时接着把话说完。

    弘时慢慢的说:“可是我并不喜欢她。”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胤禛继续问:“听靳贤的意思,这个女孩子好像还挺优秀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对方足够优秀,对你足够好就可以的。当年,那人对自己狠厉无情,自己对他,却从来没有一天不放在心上,想见他刚毅英俊的脸,听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想念他那黄澄澄的身影和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最后,只能坐在那颓败禁所里早已枯死的葡萄架下回味儿时与那人父慈子孝的时光,一遍一遍,了此残生。

    如今重活一回,他竟又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究竟最后,是和上一世一样求而不得,不得善终?还是能够拥有一次自己想要的幸福呢?

    弘时躺在床上浅浅的叹了口气。

    “小词?”

    “嗯?”

    “你知道要怎么和女人接吻么?”

    “啊??”

    “不会?那我来教你。”还没等弘时反应过来,胤禛便往前探一步吻住了弘时的唇。

    胤禛冰凉的唇紧紧贴着弘时的。与上次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不同,这一次炽热而浓烈。胤禛伸出舌头描绘着弘时形状优美的唇瓣,然后撬开他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与他的舌嬉戏纠缠,慢慢的将他口中的空气全部抽走,惹得弘时只好大口吸气,却又给了胤禛进攻的机会,他柔软的舌在弘时的口中模拟着某些动作来回抽动,连着二人的呼吸声都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良久之后,胤禛终于放开弘时。尽管黑暗中看不清弘时的脸。可依着他对弘时的了解,也知道此刻弘时必然是一脸错愕,惊讶非常。

    “会了么?”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