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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剑仙缘第65部分阅读

    。”

    范夕剑微微点头,鼻中轻哼一声,便当作了回应。但他刚要转身,却又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杜秋陵笑道:“三日后杜师弟便要闯阵了,还望杜师弟好自为之啊。”

    他的笑容半冷不热,其中带着一种古怪的意味。吴越泉、曹岳初及董秀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而那肖红萼的目中更是毫不掩饰地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杜秋陵的手轻轻地在小金蟒的头上来回抚摸了一下,口里淡淡说道:“请几位师兄师姐放心。我一定会留着一条命,等到三个月之后的道术大会来亲自向几位讨教的。”

    四大弟子脸色微微一变。范夕剑目光森冷地瞥了杜秋陵一眼,哼的一声,便率领那四人御器飞走了。

    等那几人都离开之后,刑无墨便神色古怪地问道:“你小子究竟有没有成功突破?世上修士,但凡成功进阶,必然会引起天地灵气的异常波动,可为何你的洞府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杜秋陵嘿嘿地笑了一声,说道:“突破自然是成功了。不过我早已在洞府内布下了一个拘灵法阵,那内外灵气的异动大多被这小金蛇及法阵所吸收,你们自然是丝毫不觉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事实上是,在突破最关键的时刻,他躲进了鬼蜃幻境的鬼心崖之上,灵气的异变大半被鬼蜃幻境本身所阻隔,因此外界便察觉不出来了。(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yz

    起来,若是没有这鬼蜃幻境,他还几乎无法成功突破呢。在冲关最紧急的时刻,他感到浑身血脉紊乱,体内灵气也出现了乱象。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勉力进入鬼蜃幻境,并在鬼心崖上运起了《鬼清殇》,借助那暗合天地律动的心法来调息修炼,这才终于一举突破,化险为夷。

    如今,他体内已经炼出了三十二个火元,各大经脉已有三分之二炼化为了灵脉,那上卷《元武火灵歌诀》也已达到了第八重境界,便是借势去炼化第三粒灵火种子,也已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至于《太玄噬雷元诀》及《青阳金剑诀》等法术,如今也各有进境,分别炼到了奔雷境及合剑境。

    刑无墨与慕容小凝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杜秋陵拥有这等实力,三日后的闯阵,这才算是又多了一分把握。

    三日后,元天真狱外。

    元化真人及门内的数名主事长老负手立于那黑铁般的大门之外,神情冷肃。

    偌大的广场上寒风瑟瑟,阴云流荡,气氛甚是森然。一股煞气从那黑色城堡般的铁狱内冲起,令广场上的普通弟子都有些头皮发冷。

    杜秋陵便一人站在了那元天真狱的大门之外。他的神色虽然从容,但双眼之内,却带着一种比铁更坚定的目光。

    他贴身穿着那件炀火甲,手上握着那枚银棽青木灵符,心中微微发暖。回头望去,只见刑无墨与慕容小凝都含笑望着他。那神色虽然镇定,但两人的目光中,都不期然带着一丝鼓励,当然,还有一丝担心。

    昨夜,慕容小凝与杜秋陵一起坐在铁心洞外的一棵古树上,两人一起看了整夜的月光。慕容小凝对他说了一夜的话,从他们在刀峡冰狱中相遇开始,一直到齐上梵天寺,再到拜入元天真门门下,乃至最后的共创三元真铁门的事情。

    往事点点滴滴,原来她都记得这么清楚。

    哎,她有时的温柔,真的很好。

    杜秋陵想起昨夜分别时的情形。那时,慕容小凝很认真很认真地扶着他的肩膀,很认真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不准你有事你要是敢让我伤心,你死定了”

    冷冷的月光落在她脸上,小小的唇儿冷艳,清清的双瞳如星,令杜秋陵心中陡然一缩。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好像还很小,才十五六岁,但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啊。有些东西,她懂了,他也懂了。

    他的脸上发热,趁着月光凉在她唇上,他忽然一低头,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了一吻。慕容小凝“嘤”的一声惊呼,呼吸骤然急促,脸上也多了几分慌乱之色。

    杜秋陵目中露出了一丝猾黠之色。原来天字第一号小妖女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啊。慕容小凝咬咬嘴唇,抬起眼睛望着他。夜里看不清神色,但从她那发热的肌肤来判断,她一定是脸红了。

    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一个女孩子低头抬眸,羞涩有如花儿初绽,那神情实在是说不出的好看的。

    杜秋陵还待再壮着胆子使一次坏,面前忽然一阵香气如兰,却是慕容小凝将头伸到他耳旁,轻声说了一句:“等你回来,我送你一份礼物。”

    温暖的香气吹在他脸上耳中,缕缕青丝垂在肩上,酥酥的,痒痒的,教魂儿也有些发软。

    杜秋陵正要问个仔细,她却不由分说地将那炀火甲及银棽青木灵符塞进了他手里,然后一咬下唇,远远地跑开了。

    杜秋陵伸手去抓她的衣襟,却只留住了一手香气。他知道她的担心,所以便没有推辞。

    那时,天已经亮了,红色的日光落满山河,天地宁静,云息霞止。慕容小凝在一片温暖的光芒中回转身来,对着他嫣然而笑:“喂,木头人,给我吹一曲《鬼清殇》,我好久没听过你吹奏的曲子了”

    杜秋陵笑了,慢慢地取出了那支铁笛子。他的动作似是很舒缓,但胸中却翻腾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笛声如落花般飘扬,但今日的《鬼清殇》,已然消淡了几分鬼气,戾气及怨气,清清的,悠然的,多了几分淡淡的幸福与快意。

    天明之后,刑无墨亲自来送他。路上,他递给杜秋陵几瓶恢复灵气及疗伤的丹药,还将几面绝灵镜交给了他。

    杜秋陵也没有推辞。兄弟般的情意,只消一个眼神,便可感觉得到。

    杜秋陵收回了思绪,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那高大而坚固的铁墙。今日,帮助他成功的除了实力,还有信念与情意

    来自于报答铁长老的一份信念,以及来自于慕容小凝、刑无墨等人的深重情意

    一声金钟悠悠响起,元化真人望了杜秋陵一眼,说道:“杜师侄,时辰已到,你准备了么?”

    杜秋陵稳稳当当地行了一礼,说道:“弟子已准备好,请门主开阵”

    元化真人一颔首,口中遂念念有词,一股灵气波动便从体外荡漾开去。这灵气波动极为柔和,便如春风拂动一般,但站在元化真人背后的通爻道人、青山道人、沐珠仙姑等人都面色微微一变。

    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元化真人又“嘿”的一声,一掌往元天真狱的铁墙上打去。一个恢弘正气的道诀重重地印在数十丈高的铁墙上,那黑铁城堡一般的牢狱之中忽地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回音。

    两个黑影忽然如幽灵般浮现在铁墙上,一双寒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元化真人。不知为何,这两人身材虽然十分瘦长,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黑暗气息,却令杜秋陵不期然地感到了一种危险而压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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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罪兽大阵

    元化真人虽然身为元天真门的门主,但面对这两个神秘黑影,神态却也十分客气。他一拱手,朗声说道:“元天真门炼器道铁宗弟子杜秋陵今日前来叩阵,还望二位长老带路。”

    那两个瘦长黑影一声冷哼,那冷电般的目光便聚在了杜秋陵身上。

    “是你?进来吧。”

    其中一个黑影冷冷地说了一句话,那声音甚是苍老。两个黑影又鬼魅般一旋身,那厚厚的铁壁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杜秋陵不再回头,毅然地迈向了那个幽深的黑洞。范夕剑、吴越泉等四大弟子就站在路旁,每人脸上都是冷冷的笑。

    一直到消失在那幽深的黑洞之中,杜秋陵都没有再回头,也没有人能够在他面上看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

    吴越泉恨恨地骂了一句:“哼,装等你进去之后,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故作镇定”

    董秀在身旁笑了一笑,说道:“不知道三日之后,这家伙是被那几头罪兽分尸,还是法力尽失,被人当成垃圾一样扔出来呢?”

    一扇重重的铁门缓缓往下落,轰的一声,便将那幽黑的洞口遮住了。同时,也将那些苍蝇般的叫声及丑陋的笑容挡在了外面。

    杜秋陵一直随那两个黑影往前走。通道四面均是铁壁,颜色黑得像墨一样,空气中还带着一种冰冷的铁锈味,以及隐隐约约的潮湿气息。

    地势渐渐向下,那阴森之气愈发的浓烈了。不一会儿,杜秋陵耳中便听到了一阵阵的哀哭狂嚎之声,便如地狱之中的怨鬼声声惨叫一般。u点

    台阶两旁出现了无数铁笼,每个铁笼上都铸着一个狰狞凶暴的灵兽的铁像,铁兽怒张的嘴中咬着一个巨大的银锁,银锁上更是印着一道古怪的印符,符中隐然带着强大的灵力。

    铁笼半悬于空中,下方还有一个缓缓自转的法阵,法阵中惨白色的符文不断闪灭,放出一股禁锢之力。而铁笼那粗大的铁条上也泛出了淡淡的铁气灵息,与铁笼下的那法阵形成了一个浑然天成的整体。很显然,这些铁笼都绝非普通的笼子。

    杜秋陵从这些悬空铁笼旁经过时,只见笼中或囚禁着形貌奇特的妖兽,或关押着衣衫褴褛、目露凶光的囚犯。一些囚犯似是仍抱着破笼而出的幻想,发疯般发功轰击着那铁笼及笼外法阵,但显然是徒劳无功。有几个更加疯狂的,甚至张开大嘴,在那铁条上拼命地啃咬,那情形甚至比野兽更野兽。但更多的囚徒,则是呆坐在笼子中间,花白的头发蓬乱如草,满脸皱纹,神容麻木,目光里再无一丝生气。

    这些人已经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年,到如今,已经变得比木头更麻木了。

    杜秋陵暗暗握紧了拳头。

    那失去自由、被禁锢于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中的痛苦与折磨,他是再也清楚不过了。而师父……师父被关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所受到的,究竟又是怎样的摧残?

    他不敢往下想,身上的战意竟不自觉地强烈了几分

    黑暗中,不知道是什么人,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地势继续往下,那些大大小小的铁笼子渐渐消失。杜秋陵的神识分明感应到,周围的地形已变得复杂多变,阴暗中除了大大小小的石柱外,还多了许多锋利的东西。

    “小子,就在这里站住吧。”那把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一道光柱落在了地上,照亮了杜秋陵的身子。就着这淡淡的光亮,杜秋陵大致看清了周围的地形。

    但等阴暗中的那些东西慢慢暴露出来后,杜秋陵的眼睛却似是看到了什么极难置信的东西一般,口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他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地洞之中,这地洞呈椭圆形,约高三十余丈,地面是一个方圆四五十丈的大圆台,圆台之下,渐渐腾起了蓝色的火焰。

    火光一起,四周便是都明亮起来了。

    然后,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可怕而危险的东西,全都露了出来。

    四周的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又尖又长的铁刺,一根一根,便如长矛一样远远望去,那数量何止千万

    而且,从灵识中捕捉到的灵息来看,这些长刺,显然都是品阶颇高的灵铁

    而圆台下的蓝色火焰,竟然是元真山之下埋藏着的元虚灵火那火海之中,还有蓝色的熔浆不断翻腾,那重重热浪轮番升腾,令杜秋陵似要随着热气浮空飘起,浑身也似要立刻灼烧起来一般。

    一个圆形大阵的阵图呈现在地面之上,红色的符文失控一般流闪飞动,那纵横交错的符线交汇出无比神秘的图形。

    而大阵外侧的线条上,还另有三个圆形的小法阵,法阵正中各刻着一个狰狞凶恶的妖兽图形。

    蛇鬃狮,破山牛,三目魔鹰,三大罪兽

    三头守护了元天真狱数百年,残杀了无数妄图越狱而出的修士的妖兽这三大妖兽本是元真山上的守护兽,但因为妖性不改,铸下大错,故而被发配到这狱中来戴罪立功。

    因为常年守在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中,又从狱中的修士身上吸收了无数的怨气、怒气、杀气及戾气,这三大罪兽如今已是愈发的暴戾凶残,背负无穷血腥及罪孽。若不是有元天真门历代长老布在此处的禁制,怕是早就控制不住这三大罪兽了。

    而在罪兽大阵的正中央,也就是杜秋陵立身之处,此刻却是又浮起了一个圆镜般的灵妙传送法阵传送法阵之中灵光耀闪,一个人便凭空出现在了这大阵的枢纽之处,被一层禁制法气关在中间

    杜秋陵一见那人的容貌,便不由得热血冲脑,大叫了一声:“师父”

    那被传送法阵送到此处的老者,赫然正是铁长老此时的铁长老容貌更加的枯瘦,颧骨高高突起,头上银发凌乱如枯草,看上去又苍老了不少。

    只是铁长老双目紧闭,盘膝坐在地上,对杜秋陵的呼喊声置若罔闻,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把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白费力气了,他的五官都已被暂时封印,外界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如今你要做的,便是想想如何承受这些罪兽的可怕攻击吧”

    杜秋陵蓦然抬头,只见那两个瘦长的黑影正飘在一个浮空法阵之中,宛若两个虚幻的幽魂一般。

    杜秋陵气极怒极,十指的指关节握得发白,但却是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沉雷般的怒吼声,一阵浩大的阴风袭来,杜秋陵的身子一摇,竟几乎要被那大风硬生生地扯得飞起来

    震惊间一扭头,赫然发现一头长着两根弯角的黑色大牛已经出现在大阵中间,那阵阴风,竟然是这妖兽张嘴吐出来的一团腥气这妖牛的额心刻着一个古怪的印记,似是元天真门独有的符篆。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正是三大罪兽之一的破山牛。

    杜秋陵一惊,急忙疾念几句口诀,背后一阵青光流闪,射出了十八道青虹只听夺夺夺夺一阵急响,十八道青虹分别落在这阵的四周,定眼一看,却是十八根吸灵青铁法杖。

    那破山牛昂头一声咆哮,双目之中露出一丝血红煞气,一股妖气从隆起的脊背一直灌向头上的双角,在那角尖处形成了两个土黄|色的气旋。

    又一声震动山壁的咆哮后,那四五丈高的妖兽便撒开四蹄,朝着杜秋陵猛撞过来。这妖兽身躯虽然巨大,但奔跑的速度却快得惊人,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杜秋陵身前。

    杜秋陵自然不敢与这妖兽硬碰,足下轻轻一点,身子便如幽魂般飞起半空,避过了破山牛这一撞。但那破山牛竟似是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般,四足重重地在地上一蹬,那上千斤重的身躯竟弹弓般从地上弹起,两支尖利的牛角狠狠地向他戳来。

    牛角尖上还有两个土黄|色的妖气气旋,仿如暴风眼一般急剧旋转,内里产生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吸力。

    身在半空的杜秋陵陡觉身子一沉,整个人似是要生生地被那妖气气旋卷进去一般。

    杜秋陵急忙多加了两成法力,一道蓝色魂气在足底漾开,如若两朵虚幻的蓝莲花一般盛放。借着这魂气的力量,杜秋陵身子一闪,便又鬼魅般地飘去十数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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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章、破山牛与蛇鬃狮

    这便是罪兽大阵之中最残酷的法则——闯阵的弟子为了赎罪,是不能主动进攻,只可采取守势的

    因为闯阵的名义,是这些弟子要替人赎罪既然是赎罪,便要吃苦头,便要接受审判及责罚

    因此,哪怕功力再高的修士,在这法阵之中也只能闪避或抵抗三大罪兽的攻击,而不能出手还击。倘若闯阵者胆敢违背门规,在高空观看战局的两位长老便会立刻出手将之拿下。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严厉的责罚

    闯阵的弟子,要在这法阵之中硬撑上三天三夜。第一日,他只需面对破山牛一头罪兽的攻击。到了第二日,蛇鬃狮会加入战阵。到了第三日,三目魔鹰也会参与对闯阵者的围攻。

    因此,闯阵的难度,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高的。

    法力稍次一点的,在第一、第二日可能便要败下阵来;少数能熬到第三日的,则将要面对三大罪兽的合力围剿——这样残酷的围剿,要坚持足足一日一夜这样可怕的考验,便是元天真门之内的一些成名已久的长老,也不敢说有把握能撑下来的。

    因此,杜秋陵在面对第一头罪兽时,他的策略便是两个字:躲和拖能躲则躲,能拖则拖,然后再借助那吸灵青铁法杖的力量,慢慢削弱这破山牛的妖气。

    那破山牛连续两击都无法得手,当下戾气更盛,两只前蹄高高抬起,然后在地上重重一敲地面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奇异的黄|色妖符。这妖异符印一闪而逝,而后杜秋陵便感到脚下一阵凉意,那妖异的符印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自己足下的地面上

    “不好”

    他一声惊呼,急忙一个侧身翻滚。只听轰隆一声,地面上竟突然耸起了一堆尖利高大的石柱来。看着就从耳旁耸起的那一丛乱石,杜秋陵心中一阵寒意。要是再慢一点,怕是身体都要被这尖锐无比的石头刺得稀巴烂了吧。

    惊魂未定时,又听地面一阵剧烈的颤抖,却是那破山牛疯狂地撞了过来,双角低低地抵在地面上,黄|色的妖气旋转如锥,气势极为凌厉。

    杜秋陵大骇,双掌狠狠往地上一撑,只听波的一声,地面上爆开两团雷光。借着这雷电的反弹力,杜秋陵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弹起十余丈高,险险避过了破山牛的那恐怖一撞。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破山牛挺着双角,一头轰在了自己以土系妖力凝化出来的乱石堆上。巨大的双角摧枯拉朽地刺入了石头之中,牛角外的妖气气旋陡然暴涨开来,在岩石深处狠狠一旋一绞,那小山般的石林陡然整个地解体破碎,化为了漫天飞舞的碎石。

    两个妖气气旋在空中呼呼急旋,破山牛的双角上似是多了两团狂暴的飓风,整个地洞中都充满了那气流旋动的呼啸声及石渣轰击各方的撞击声,气势十分可怕。

    眼见这破山牛的攻势一波比一波恐怖,杜秋陵目中却露出了几分喜色。

    来吧,来得越猛烈越好这畜生的妖气释放得越厉害,四周的吸灵青铁法杖所能吸收的妖气也就越多。只要顶过前面的三板斧,这妖兽的嚣张气焰便会大大的消减下去。再加上有吸灵青铁法杖在四周不断地吸收它的妖气,这破山牛便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果不其然,在周旋了一个多时辰后,那破山牛终于失去了刚才的凶猛势头,行动开始迟缓下来,那牛角上的妖气气旋也缩小了许多。

    尽管如此,面对这拥有极强的土系及风系妖术的妖兽,杜秋陵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尽力闪避之余,另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体内灵力的消耗。挑战才刚刚开始,后面的征程要比如今凶险百倍,他不能不精打细算。

    身处浮空法阵中的两个黑影冷冷地看着杜秋陵在下方的大阵中与那破山牛周旋,目光中没有一丝表情。

    身处大阵枢纽处的铁长老依旧双目紧闭,仿如进入了静虚忘我的境界,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如此,杜秋陵终于熬过了一日。

    但到了第二日,罪兽大阵中镶嵌着的第二个圆形小法阵中终于出现了异变。刻在地面上的那个狞厉图案陡然暴起一团奇光,一头身躯比那破山牛略小的妖狮忽然出现在了法阵之中。

    这妖狮一头的血红鬃毛,远望去似是无数小蛇在扭曲舞动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但杜秋陵知道这只是这蛇鬃狮以妖术化出来的幻象。

    那红色的鬃毛并不是真正的血蛇,而是一团不断燃烧的妖火

    这头蛇鬃狮,其实是一头火系的妖兽。

    那蛇鬃狮甫一出场,便是对着杜秋陵怒咆一声,团团火焰从尖锐的獠牙间喷出,将那锋利的牙齿熏得发红。一条长长的舌头狠狠一卷,上面一个符印一闪而过,倍增了几分凶狠神秘的感觉。

    更加令人发指的是,这蛇鬃狮的灵智明显要比那莽撞愚蠢的破山牛高上不少。在法阵中追着杜秋陵跑了两圈之后,这妖畜明显地感到了十八根吸灵青铁法杖对其妖气的弱化作用。

    仰头怒吼一声后,这头蛇鬃狮暂时放开杜秋陵,转头便朝最近的一根吸灵青铁法杖喷去一团妖火。暗红色的妖火如流星般轰中了那直插在地上的吸灵青铁法杖,法杖被击飞数十丈,狠狠地撞在了那布满了尖锐铁刺的山壁上。

    暗红色的妖火仍旧在法杖身上升腾燃烧,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那吸灵青铁法杖便被烧熔了一半那蛇鬃狮仍不罢休,沿着剩余的吸灵青铁法杖一路冲去,或喷火,或狠扑,或撕咬,竟连毁九根吸灵青铁法杖

    杜秋陵又痛又怒,侧身闪过破山牛的凶猛一击后,遂打出一个法诀,立刻将剩余的九根吸灵青铁法杖收了回来。

    没有了吸灵青铁法阵在一旁干扰,那蛇鬃狮便又低吼一声,圆瞪双眼,目光如有形的钩子般,狠狠地攫住了杜秋陵。而那头破山牛则口鼻中喷着粗气,以头角向着杜秋陵。

    两头罪兽形成了犄角之势,将杜秋陵拦在中间。

    杜秋陵的面色变得凝重。如果说单单一头破山牛还无法对他造成真正的威胁的话,如今同时面对两头罪兽,真正的考验终于拉开了序幕。

    刚刚出现在大阵中的蛇鬃狮气势正盛,先行对杜秋陵发动了攻击。只听吼的一声大叫,那蛇鬃狮口中便吐出了一团暗红色的火球,顺着地面向杜秋陵滚来。

    杜秋陵以魂烟魅影术一闪,避过了这炽烈的火球。在另一侧寻找机会的破山牛趁势往地下一撞,两根生铁般坚硬的牛角重重地轰在了地上,那地面陡然爆开一条长长的裂痕,刹那便蔓延到了杜秋陵的脚底。

    杜秋陵身子一摇,差点便跌倒在地。就在这时,一团土黄|色的妖气出其不意地从那拳头粗的裂缝之中爆起,如一条牛尾巴般将杜秋陵的双足紧紧缠住

    杜秋陵一惊,急忙发力挣扎,不料那妖气的力量竟是十分巨大,双脚一时竟被缠得无法动弹。

    身后一阵地动山摇的颤动,却是那蛇鬃狮与破山牛同时疯狂地冲了过来。杜秋陵一咬牙,口中疾念一串口诀,随即以元武火灵歌诀在自己的身前身后各打出了一粒灵火种子。

    身前的是朱雀灵火的灵火种子,用于阻拦蛇鬃狮。身后是炎牙狼焰的灵火种子,用于抵挡破山牛。两粒灵火种子见光而长,未及转目,竟已在杜秋陵的身旁化为了一团迷蒙大火。

    蛇鬃狮虽然是火系妖兽,但眼看一头就要撞上那朱雀灵火之时,一种危险的直觉却忽然令它放慢了脚步。

    那红艳流丽的大火忽然往两旁一分,里头似是有一只神异的朱雀正在孕生,那美丽如锦的羽毛在火焰中微微颤动。

    蛇鬃狮双目露出寒光,狠狠把头一甩,颈背上的一圈红色鬃毛陡然如千百条血蛇般舞动起来,那妖气陡然有通天之势。

    吼——

    如此,这凶神恶煞的妖兽便带着一身燃烧的妖火,轰然撞入了那一团朱雀灵火之中。

    那朱雀灵火中的神鸟幻影陡然绕着这蛇鬃狮狂舞起来,两道同样红艳的火焰叠加在一起,当中的灵气与妖气激烈对冲,如同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般。

    而另一侧的破山牛则毫不停步,悍勇无比地撞入了那团炎牙狼焰之中。白蒙蒙的火光中陡然传出了狼群长嚎的声音,火焰流动之间,一头狼王率领数十头火狼一拥而上,狠扑在破山牛的身上撕咬起来。

    这破山牛虽然来势凶猛,但经不住火焰中的火狼前赴后继地扑来阻拦,那去势终于被硬生生地遏止住了。

    趁着这难得的歇息机会,杜秋陵急忙挥起一把冰银雷光剑,将缠绕在双脚上的土系妖气一剑斩断。

    等身子飞起在半空时,他才各掐了一个道诀,将那两粒灵火种子收回体内。

    但经过与这两头罪兽的一番殊死厮杀,这两粒灵火种子都已颜色暗淡,灵气大为消减,那炎牙狼焰的灵火种子甚至有些为妖气所伤的模样,教杜秋陵心痛不已。

    他赶紧将灵火种子吸回丹田,并立刻吞服了一粒回复灵气的丹药,以那绵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去温润这两粒灵火种子。

    破山牛与蛇鬃狮虽然不能飞空,但面对停在半空的杜秋陵,却是另有进攻的法子。

    只见那蛇鬃狮狂吼连连,却是十分诡异地从那狂蛇乱舞般的鬃毛上分化出了许多红色的火焰。这些火焰落地即动,如蛇一般在地上盘曲起来。与此同时,丝丝红色烟气迅速从那火焰内升起,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刺鼻的臭气,闻之令人头晕目胀。

    杜秋陵大惊:不好,这蛇鬃狮放出的妖火中竟然有着奇毒

    而那破山牛则放出一波又一波的黄|色妖风,裹挟了那血蛇一般的妖火,向着空中的杜秋陵急卷而来。

    不一会儿,十几道裹挟着血色火蛇的妖风便已将杜秋陵包围,空中的臭气也愈发的浓烈,便如千年妖蛇喷出的蛇毒一般,令杜秋陵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杜秋陵立刻伸出双掌,在空中各作了个玄妙的掌印。两手上的灵戒同时放出奇光,天地之间的灵铁精砂、灵铜精砂立刻潮水般涌向空中,形成了混沌厚实的一团铁雾及铜雾,如万千黑蚁及黄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抱成了一大团一般。

    喝

    杜秋陵灵识一动,便以灵戒驱使那灵铜精砂及灵铁精砂飞快地运动起来。空中的黑雾及黄雾便如同铺天盖地的飞蚁群般流肆,而后迅速依附在了杜秋陵的身躯表面。

    先是那黄澄澄的灵铜精砂,而后又是那黑光发亮的灵铁精砂,凝固无比。如此一来,杜秋陵便如先穿上了一层灵铜盔甲,而后再套上了一层灵铁盔甲一般,里三层外三层,教他变得如同一个身躯粗壮的上古铁人般。

    就在此时,周围的那些妖风也纷纷飞卷过来,而且大有以杜秋陵为中心拧为一道飓风的可怕态势。被重重灵铁精砂及灵铜精砂包裹起来的杜秋陵只觉身躯似是承受着千万把尖刀的疯狂砍斫一样,体外的灵铁精砂及灵铜精砂如泥沙般纷纷溃散。妖风中夹杂着的血蛇妖火更是不断地往铁砂铜砂的深处剜去,誓要将他体外的这层保护层一举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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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绝灵八镜

    那毒气无孔不入,被深深地包围在铁砂铜砂中心的杜秋陵只觉通体一阵麻木,体内的灵脉都有些滞止痉挛起来。

    他大惊失色,急忙运起灌玉清肌术来驱除体内的毒素。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仿如惊雷般的轰响,却是地上的蛇鬃狮浑身毛发怒张,倾尽全力喷出了一团狞厉无比的妖火

    那妖火流闪半空,迅速化为了一条张嘴怒噬的眼镜蛇的幻象,而妖火之后还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便如毒蛇的身躯般在半空蜿蜒。

    杜秋陵虽然心知不妙,但一来被周围的十数道风柱困得动弹不得,二来体重增加了何止百倍,一时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好咬着牙硬生生地承受了这蛇鬃狮的致命一击

    空中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那巨大的眼镜蛇幻象拦腰一口咬住杜秋陵,那挟着风雷之威的妖火便如流星雨般冲击着杜秋陵体外的铁砂及铜砂,一下子便风卷残云般将那黑雾及铜雾冲了个一干二净

    杜秋陵只觉通体一热,整个人已经被那妖火完全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他急急运苍心雪,一股雪灵气从体内溢出体外,全身的肌肤也在那刹那间化为了白金之色,显然是其中的般若冷金发挥了灵效。

    与此同时,一件贴身穿着的软甲忽然放出了一团强大的灵气,瞬间将那紧紧地咬噬在杜秋陵身上的妖火驱离了数尺远

    有两重冰雪灵气护体,再加上贴身所穿的那件抵御火系攻击的炀火甲的威力,杜秋陵总算险险避过了一劫

    只是除了被炀火甲包裹起来的地方,身体的其余部分大多已被这妖火灼伤,辣辣的发痛。这妖火竟能突破般若冷金的防护,其威力着实可怕

    杜秋陵重重地落到地上,双膝之上忽然一阵剧痛,身子随即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上他急忙一手以剑拄地,然后低头去看脚上的伤势。

    只见双膝之处此时已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似是被那锋利的风刃旋斩了数十下一样。此外,那伤口中还有一簇红色的火苗跃动,如小毒蛇一般往模糊的血肉内钻去。

    炀火甲虽然能令那妖火不能近身,但对于手脚这些暴露在炀火甲之外的部位,这件御火盔甲则实在是鞭长莫及了。

    耳中忽然又听到两头罪兽那重重的奔跑声及喘息声,杜秋陵不敢怠慢,急忙一手握紧那银棽青木灵符,往双脚之上一拍。一道春风般温和的气息随着一团青色灵光注入那模糊的血肉中,那断裂的肌肉便迅速地愈合起来,受损的血肉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复原。

    等那两头罪兽气势汹汹地冲到跟前,杜秋陵便又一个原地飞冲,险险避开了这两头怪兽的可怕撞击。身在半空时,他的一手还紧紧地握着那银棽青木灵符,一团柔和无比的青色气息如流水般萦绕他的身体,那些被灼伤烧焦的皮肤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恢复了原状,十分的神奇。

    如此奇景,就连隐身于浮空法阵中督战的两个神秘黑影也不由得“咦”了一声,似是也感到十分意外。

    待身上的伤势治好大半后,杜秋陵急忙将那银棽青木灵符收好。这灵符虽说有疗伤复原的奇效,但终究也是有着使用上的限制,每日只能使用一次。无法保他事事平安。

    杜秋陵适才已经被迫动用这灵符来疗伤,从如今开始,这灵符便暂时失去了效用,要等到明日,才能再次使用了。

    因此,若非伤重不得已,杜秋陵是不会轻易动用它的力量的了。

    此时,在元天真狱之外。

    慕容小凝与刑无墨一起望着那黑铁城堡般的牢狱,彼此无言。慕容小凝神色中隐然带着一丝忧色,但刑无墨面上却是有着几分自信。

    第二日已经将要过去,落日黄昏,整座元天真狱陷于一片苍凉之中。

    元天真狱之外的修士都已暂时返回了元真道宫,只余他们三元真铁门的几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上。

    蚩蚣头陀、石不再及黒铢散人等三人肃立在刑无墨身后,神色也显然是带了几分忧虑的。

    炼器道的金银铜三长老带着几名弟子站在他们的身旁。炼器道与三元真铁门结为同盟后,地位在元天真门之中急剧上升,已由过去的五道之最末一举上升到几乎可与排在第三的杂役道相提并论。

    地位的改变,也直接体现在其余各道的修士对他们的态度的转变上。

    尝到了甜头的三大长老如今已完全抛开了对杜秋陵及三元真铁门的戒备之心,真正在心中认可了炼器道与三元真铁门一荣俱荣的理念。

    因此,在三元真铁门的各修士忧心不已的时候,金银铜等三大长老心中也是有着几分紧张之情。一旦杜秋陵闯阵失败,甚至在罪兽大阵之中发生什么不测,那么三元真铁门的声势及地位都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如此结果,显然并不是如今的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金长老作为炼器道之中资历最老的修士,自然也觉得杜秋陵此举实在是过于激进了,颇有些冲动过头而不顾大局的意味。

    因此在杜秋陵闯阵之前,他也曾劝过杜秋陵。只是杜秋陵心意已决,他也只好作罢。

    刑无墨扭头,见慕容小凝抿着嘴,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便笑道:“不必担心,秋陵老弟虽然刚刚突破凝脉期,但这么多年来,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小坎,难不倒他的。”

    慕容小凝扬起眉毛,轻轻地呸了一声,说道:“人家哪里是担心他我只是替那三只罪兽担心罢了”

    刑无墨嘿的笑了一声,说道:“小妖女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但心中却是暗暗笑了一笑,想道:莫非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口是心非的么?

    “吱吱吱……”

    一只毛茸茸的手忽然拉了拉慕容小凝的裙角,慕容小凝蓦然从失神之中惊醒过来,却只见一只白猴蹲在脚旁,手上握着一把短短的铁笛子,对着她龇牙咧嘴。

    慕容小凝有些生气,骂道:“喂,阿二,你做什么偷本姑娘的笛子玩?还给我,要是弄坏了,本姑娘炖了你”

    哪知她的威胁完全没有作用。那只一身白毛的大猴子不但不把那铁笛子还给她,还要装模作样地将笛子横在那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