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容少卿不知,他一语为以后惹下祸患,只有当来日他履次被风浅柔扫地出门时,方才惊觉。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大家各回各院休息,这一夜,有人睡眠良好,也有人彻夜难眠。
卓宏打开窗子,目光看向羽燕所住的院落。
“……卓侍卫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喂,卓侍卫,你倒是快点啊,这么大个人了,跑得比我还慢。”
“好啊,你使用轻功,你犯规了,哈哈,被我抓到了。”
“冰清,别打了,我是自己摔倒的,你快住手啊。”
你的伤可好了?明明机灵古怪整天没个正经的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可为什么看到你受伤,我会这么心焦呢?
冰清睡不着,坐起身,目光扫射着房间内的每一块地方。
“冰清,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你就住二楼的第四个房间吧,那也是我亲自布置的。”
“那你喜欢吃什么食物?”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总该有你喜欢的类型的,比如说:我。”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为何要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
冰清掀开被子起身,她还是去看看羽燕吧。
琉璃和青鸾轮流照顾羽燕,此刻在她房间的正是琉璃,冰清走进房间听到的便是羽燕说自己无须照顾,要琉璃回去休息的话,冰清不禁轻笑,这羽燕,平时最数她调皮捣蛋,但谁也无法抹掉她最关心主子和她们三人了,她会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前面,会怜惜琉璃,让她去休息。
羽燕、琉璃见到冰清,正想问她怎么来了,话到嘴边却换了一句话:“主子,你怎么来了?”
闻言,冰清回头,恰见风浅柔无息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她这一生惟一的目标就是保护主子,可她似乎永远也达不到主子的高度。
风浅柔走到羽燕床边,替她掩了掩被子。“羽燕,对不起,若不是我故意处罚卓宏,若不是我让你去捉弄他,你就不会受伤。我平生最该感谢的就是你们三个,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你受伤。”
“主子,该说感谢是我们才对,王爷是我们命中注定的贵人,是上天给我们的机遇,是王爷的牵引让我们遇到主子,不然,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闻言,几人的眼神都有些遥远……
冰清从小就是孤儿,先后认识了琉璃和羽燕,那年她不过七岁,年纪稍大的的她承担了照顾三岁的琉璃和两岁的羽燕的重任,她们三个一起住在破庙里。
那天,冰清带着琉璃和羽燕去河边洗浴,却看到了逐渐漂向岸边的竹筏,竹筏上躺着她们现在还不知姓甚名谁的风涤宇。
她们所处的河段已经不再湍急,所以她才能费尽力气把他救到岸边。
“冰清姐姐,这是谁啊,怎么会睡在竹筏上?”
“不知道。”
“喂,你醒醒,你怎么会睡在竹筏上?”琉璃的叫唤没有得到回应,这让两人突生起一种不安。
冰清手指略抖的伸到风涤宇的鼻子下,发现还有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没死呢。”
“可是我这么叫他,他怎么都不醒?”
“不知道,先把他带回去吧。”那时的冰清还没听过活死人的说法,只知道救人是好事,她们必须救他。
冰清让羽燕自己走路,跟在她们身边,她和琉璃用绳子托着竹筏把人给带回破庙里。
冰清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们一个七岁和三岁的女孩子,当时是怎么把人给拖回去的,但她们确确实实做到了,而这一救,他们便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即使风涤宇一直不能吃不能喝的躺在竹筏上。而就在连冰清都不知道拿风涤宇怎么办了之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一夜,下着滂沱大雨,破庙到处漏水,冰清把羽燕放在惟一没有漏水的角落,自己一刻不停地用木板等东西搭架子给风涤宇遮雨,琉璃不听劝的要帮忙,许是两人的行为太固执,连当时还很懵懂地摇摇晃晃的走着帮忙。
与此同时,破庙不远处。风浅柔和青鸾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在山路上,这些天她们东躲西藏,躲着风凌宇的追杀,好在风浅柔算无遗策,总是有逃脱的办法。
两人走了一会,看到前面的破庙,青鸾指着破庙道。
“主子,那里有间破庙,我们先进去避一下雨吧。”
风浅柔点了点头,与青鸾走进破庙。
风浅柔抹掉额头上的雨水,青鸾帮忙抿她衣服上的水。“主子,辛苦你了。”主子本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却是受着到处躲躲藏藏,日无食果腹,夜无瓦遮头的日子。
风浅柔浅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青鸾不顾她自己的湿衣服,只顾帮自己,是以伸手替她抿衣服上的水。“我什么苦没吃过,相比起来,这完全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主子是王爷和王妃宠在手心里的宝,怎么会吃过苦?
风浅柔注意到青鸾的神色,这才察觉到失言,是以只得转移话题。“我们的衣服都湿了,看有没有柴禾生火吧。”
“好。”
“你们两个是谁?”冰清早就注意到了两人,见二人自顾自的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青鸾才发现庙中有人,见到冰清有些戒备。
“这位姐姐,我们只是路过的,突然见到下大雨,所以进来避避,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主了,擅自进来还望见谅。”
“就只有你们两个小孩子?没有大人陪同吗?”
“瞧姐姐说的,你们不也只是三个小孩子吗,不对,是四个。”风浅柔眼眸一转看到了躺在竹筏上的风涤宇,突然改口。
“那个人,怎么了?”她们在这讲了这么久的话,那人都没醒来,风浅柔便察觉不对。
“那个人是我们从河边拣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个多月都没醒过来。”琉璃回道。
风浅柔走到风涤宇面前,替他把脉。她前世就是在枪林弹雨中打滚的军医,中西医术皆会,穿越三年后,她再次重拾这样本领,可第一个看病的人却是她的父亲。
“他中毒了,成了活死人,中了什么毒,我现在还看不出来。”
风浅柔边说边打量着风涤宇的身形,脑海中一根弦突地断了。观察着他的面部,发现有易容过痕迹,风浅柔手指颤抖的摘下他的人皮面具,霎时,那张俊逸的五官显露,让风浅柔热泪盈眶。
“爹爹。”
“主子,王爷怎么会在这儿?”
“什么,他是你爹?”冰清和琉璃同时惊道,一旁的羽燕也回过头来,当然现在的她是不明白情况的。
风浅柔点了点头,从琉璃的话中她就猜到,肯定是娘亲将中了剧毒的爹爹放在竹筏上顺流而下,然后机缘巧合被冰清她们救了。
“他确实是我爹爹,谢谢你们救了他。”风浅柔再次替风涤宇把了一次脉,只是对此毒还是毫无头绪,为此,她决定和青鸾先留在这儿,反正她们暂时也没地方去。
就这样,这小小的破庙又多了两个人,六人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因着风浅柔的胆大心细,博学多才,逐渐取代了冰清的地位,变成了以风浅柔为首的情况。
直到项天的出现,改变了她们身住破庙的命运……
冰清和青鸾是几个人中最大的,两人用风浅柔教的方法捕了只山鸡回来,风浅柔前世在野外生存时,锻炼了一手好厨艺,因此烤鸡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把叫化鸡砸开泥土,瞬间香气四溢,引来了某只馋虫,几人正想开动,却被某人先一步把叫化鸡抢走,三下五除二,一只鸡全部下肚。而来人正是项天。
“好吃啊,吃了这鸡肉,顿时感觉以前的那些美食都难以下咽了,小娃娃,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烤的东西这么好吃,再烤一只吧。”
风浅柔见项天虽然模样邋遢却身手不凡,不禁心生一计。“大叔,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抢我们小孩子的东西吃,真是丢脸。”
项天见到五个小孩子(风涤宇虽然在破庙里,但被她们藏起来了),顿感脸上无光,的确,他项天虽然好吃了点,但总不能抢人家小孩子的吃食啊。
“这样吧,我再去抓几只山鸡回来,烤好了我们一起吃啊。”
“正所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这不经过我们同意,抢走了我们手上的东西,更是不可原谅,一定要受到惩罚。”
“啊?”他堂堂玄天剑派尊主的六徒弟,这要是传出他又偷又抢还被惩罚的事情,他这脸往哪搁啊。不行,坚决不行!
项天极力想着解决之法,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五人身上打了个转,突地顿生一计。“小娃娃,能不能打个商量啊。”
“商量什么?”
“你们拜我为师,我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们。”
“拜你为师,你会什么?”风浅柔打量的目光在项天身上来回打转,似是在衡量他是否值得她们拜师。
被小孩子犀利又不信任的目光扫射,项天极不自在,连忙自报家门。“哈哈,我会的可多了,刚刚那一手漂亮的轻功,没等你们反应过来就抢走了你们的山鸡,够厉害吧。”
“嗯,那又如何?”
“轻功只是其一,我还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功,还有千变万化的阵法,还有一手连你亲生爹娘都认不出来的易容术……”
项天眼见着青鸾、冰清、琉璃眼里赤果果的写着“我想学”,不禁心生自豪,抚了抚胡须,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让风浅柔很想给他一拳。
“哦。”
“小娃娃,你怎么不感兴趣啊。”
“没有啊,这样,你把你所说的教给她们,我们就原谅你了。”
风浅柔故作不在意的道,知道他会这些,她其实很满意了,只不过,她敏感的听出项天在说完易容术的时候是突然停下的,他一定还有底牌。
许是风浅柔的不以为意,激起了项天的好胜心,他突然道:“小娃娃,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我项天感到万分自豪的是我这一身医术。”
“你是项天?”风浅柔惊道。
她早就听闻玄天剑派的项天一身医术可医死人肉白骨,而她自己对医术也是极为钟爱,她曾经还想去玄天剑派拜师,只是想着这样就得离开爹娘,不得已放弃了想法。没想到上天弄人,她竟在这结识了项天,她眼下迫切需要的就是学习到绝顶医术,找出救治爹爹的办法,而报仇,来日方长!
“噫,小娃娃听过我的名号,见识不浅啊。”
项天正意外着,却见风浅柔猛地跪下,道:“风浅柔拜见师父。”
------题外话------
话说,雪亲亲的读者们,为嘛没人进群呢,嗯,还是再次宣传一下吧:卿太子之宠妻家族(126214517)
嗯,应该还有一件事,领养榜已经开放,为嘛没人留言说要领养谁呢?若是领养人数太少,领养榜可是会作废的哟……
第67章 天下只有她能为他的妻!
意外归意外,项天不忘欣然答应。“宝贝徒儿,快起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谢谢师父。”风浅柔起身,猛然反应过来。“关门弟子?那她们怎么办?”
“啊……”项天也意识到问题,关门弟子都收了,风浅柔又先拜师,这,这个问题,项天懊恼:叫你一时嘴快,嘴快!
“前辈,你可以教我们武功,但我们不拜你为师啊。”冰清突然道。
“啊,不拜师就能学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冰清突然叫琉璃和羽燕向风浅柔跪下,自己也跪下:“前辈作证,我冰清以及琉璃、羽燕奉风浅柔为主!”
风浅柔意外。“冰清,你们……”
“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这半月以来,她们见识到了风浅柔的能力,深深明白她绝非池中之物,并且,今天若不是她的一手厨艺引来了项天,她们也没有机会学到本领,所以,奉她为主,她们心甘情愿!
“好,从今以后,我们同甘共苦!”风浅柔伸出手,手背向上,示意她们也伸手叠在上面立誓。
见此,青鸾也向风浅柔跪下,然后五只手相叠,许下一辈子忠诚于风浅柔的诺言!
“师父,她们可都是我的侍女了,我的侍女,你可以教她们武功了吧。”
“那当然,爱屋及乌,宝贝徒儿的人肯定得教。宝贝徒儿,我看冰清这丫头骨骼清奇,是块学武的料子,还有羽燕这小家伙,那一手轻功就给她了,至于青鸾和琉璃吗,这两样都可以学,但在造诣上肯定比不得冰清和羽燕,这样,武功和轻功照样交,但青鸾着重阵法,琉璃一双巧手是个学易容术的料。”
“一切听师父的。”
“宝贝徒儿,你想学什么,还是全部都想学?”这丫头是他见过最有天份的小家伙了,不然,他怎会轻易说要收她们为徒。
“我只想学医!”
爹娘的武功路数高深莫测,她对爹娘的武功招式和心法都知之甚祥,她集两家之长,虽然现在尚缺火候,但日后一定大有所成,所以,她只需学医,爹爹的毒她平生未见,她一定要精心钻研医术,易容术、轻功、阵法,有她们几个就行了。
……
从过往中回神,冰清道:“主子,不是你有幸碰到救了王爷的我们,而是我们有幸救了王爷,后又奉你为主。”
“是啊,是啊,虽然那时候我还太小,事情都不记得了,但冰清都跟我说了,如果当时我有自己的主见的话也会万分情愿的奉主子为主的,我羽燕此生最幸运的就是能和主子和三大医侍在一起了。”
“主子,这些年来,表面我们是你的侍女,其实都是你在照顾我们,若不是你从中点拨,即使有项天前辈的教导,我们也不能有如今的成就。”琉璃红着眼眶道。其实年少的记忆她也不是很多,但她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是她映象最深的。
“主子,时间不早了,你回东华院吧,都快大婚了,主子一定要好好休息,让我们看到最漂亮的新娘子。”
“是啊是啊,一晃十几年,主子都要嫁人了,羽燕心里好不舍哦。”
“你啊,说得好像自己的女儿要嫁人一般。”琉璃忍不住调笑。
“琉璃,你找打啊,我有那么老吗?我分明是看着敬爱的姐姐要嫁人,心里不舍而已。”
“行了,反正是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不舍的。”冰清十分不赞同羽燕的说法,可事实上她心里也有些复杂。
“你们竟敢打趣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风浅柔故作恶狠狠的模样道。
“主子,羽燕(我)受伤了!”三人,异口同声。
“这次就先原谅你们了。”
风浅柔故作大度道,目光飞快的在三人身上扫射了一下,然后潇洒的离开。只是背转过身,面容突然沉默下来。
……
翌日,皇宫,皇帝寝宫奉天宫。
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奉天宫容鄄的寝殿,来到龙床外。“皇上,太子求见。”
“让他等着。”龙床内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与不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的儿子都没个好脸色。
“是。”太监恭敬退下。
让太子殿下等,他是不敢的,他之所以敢应声,其实是因为太子差人进宫通报,他本人估计还得等一个时辰才会进宫,而至于他为什么敢提前向皇上通禀,只是因为他知道皇上每次都会这么说。
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后,容鄄才去正殿接见容少卿,而他到达正殿时,容少卿也刚好到达。
容鄄年约四十七八,脸上皱纹纵横,隐隐还看得出年轻时候的俊美,只是他似乎比同龄人老得更快,头发白得过早了些,也脱的过早了些,显得很稀疏,竟有种支撑不起头顶上明黄的束发龙冠的感觉。
“岂有此理,你现在才来!”容鄄见到容少卿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双眼怒瞪着他,似乎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本宫参见皇上。”容少卿对容鄄的责问不管不顾,敷衍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坐下。
“朕许你平身了吗!”
“没有,不过本宫并未给皇上行礼,所以皇上无须让本宫平身。”容少卿面无表情的反驳,丝毫不认为他没行礼也是一桩大不敬之罪。
“你,你,你这个孽子,大逆不道!”就是他凭着铁血手腕,一步步架空了自己的权力,使他这个皇帝徒有虚名。
“本宫乃凤秦太子,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凤秦,皇上请慎言。”
“你……咳咳咳。”容鄄气得猛咳。“朕还没死呢,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的一言一行代表凤秦。”
“皇上请注意龙体。”不好好活着,怎么能看到自己过得更好,然后他气得更厉害。
“罢了罢了,你今日来找朕有什么事?”整个朝廷都掌控在他的手上,自己这个皇上只是虚有其表,他又能奈他如何。
“本宫是来通知皇上,本宫将于六日后迎娶妙手医仙风浅柔为太子妃。”
“岂有此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征得朕同意就自作主张。”
“皇上无须同意,只须知道就行,总不能堂堂皇上,连本宫何时娶太子妃都不知道,那就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朕不同意你娶一个民间女子。”
他其实更乐意容少卿娶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但风浅柔不同,她是天下盛传的妙手医仙,妙手医仙出现的地方,无疑是百姓夹道,热烈欢迎或相送的场景,这样一个拥有着天下民心的女子,若是嫁给了容少卿,于自己而言是祸非福,因为自己处心积虑要的就是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她可是北翌皇亲封的仙音公主。”
“那也改变不了她是民间出身的事实。”
“本宫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就将她打发走吧,一个低贱出身的民间女子有什么资格住在太子府,成为太子妃。”
闻言,容少卿墨眉一抿:他竟敢辱骂她!
“‘无话可说’的意思是本宫不想跟你啰嗦,她,本宫是娶定了!皇上若是执意不赞同的话,那本宫可只得让启王爷天天进宫陪着皇上了。”
他叫容启四处活动,收买朝廷命官的事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不过是想趁此机会看看有谁对自己有异心而已。
“你……”
“皇上若无事的话,本宫先行告退。”
容少卿转身离去,留给容鄄一个潇洒的背影,容鄄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双眼喷着浓浓怒火:可恨在长悠河时没能杀了你!让你又回凤秦兴风作浪!
“皇上请息怒。”太监上前劝慰。
“刚才是你通报太子进宫的,你一个时辰前通报的,为什么他现在才到。”
“皇上恕罪。”
容鄄一把捏住太监的脖子,用力一扭便要了一条人命。“不听话的狗,留着何用!”
“容少卿,朕不杀你誓不罢休!你不是要娶风浅柔嘛,朕就让你娶不成!哼!”容鄄狰狞面容,一把扔下太监的尸体,对着门外唤道:“来人,宣启王爷进宫。”
这边,容少卿离开奉天宫,却被一伙人阻住,哦,准确一点就是一个人和她宫女。
来人,三十五六的年岁,身村丰腴,人称微胖。她一袭贵妃正装,五官娇艳如花,眉尾稍稍上挑,一个眨眼,勾魂摄魄,她正是柳贵妃,也是使司竹和容鄄感情破裂的元凶。
当初,容鄄与司竹还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容鄄力排众议,立毫无身份背景的司竹为后,神仙眷侣,人人艳羡。谁知好景不长,不过两年时间,爱去人冷漠,容鄄迷上了柳如媚,也就是现在的柳贵妃。
柳贵妃年少时怀有一子,为了嫁祸司竹不惜害自己小产,谁知,司竹确实如她所愿的彻底失宠了,但却不是因她的原故,而她也落了一个终身不孕的下场。
“太子,你终于回来了,本妃甚是想念。”柳贵妃故作十分慈祥和蔼道。
“不必!”
“少卿,好歹你也在本妃的垂柳宫住过两年,本妃是一直待你如亲生的,如今,你何以如此冷漠?”
当初司竹离开皇宫后下落不明,回来的只有一个她乘船出海,遇上海浪葬身海底的消息。容鄄就把当时还不满六岁的容少卿交给柳贵妃抚养,而那个时候,因为另一名女子的出现,柳贵妃也已经失宠,无子的她本想好好培养容少卿,助他登上皇位,她自己成为皇太后。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发现容少卿是她掌控不了的人物,是以心生杀念,谁知整整一年都没成功,柳贵妃只得寻了个理由将她遣出了皇宫,本想着把他扔在宫外,任他自生自灭,反正容鄄也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可谁知他沉寂两年半后一鸣惊人,一篇《治国论》让所有大臣齐齐举荐他为太子,并且以不立容少卿为太子,他们就告老还乡相威胁,逼容鄄写下了立储诏书,而这个年仅十岁的太子凭着铁血手腕,十二年来屡立奇功,并且架空了容鄄的皇位。
而这也让柳贵妃终于看清了,她当初根本是放虎归山,咬牙切恨,她恨!
“柳贵妃言重了。”
说实话,他还得感谢她当初把他遣出皇宫,让他有机会在暗地里笼络或威胁朝廷重臣,让他们助自己登上太子之位。至于她陷害他母后的事,他给了她一个一生无子的惩罚,不过他还要她好好活着,看着她在背后的精心谋划最后付诸东流!
“本宫告辞!”
容少卿调头就走。柳如媚如今执掌后宫,虽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权,但,任她兴风作浪又如何,他不忧亦不惧,眼下最要紧的是六天之后的婚礼,他还是把那个小女子娶回来再说!
容少卿从宫里回来就去了书房。
风浅柔想着大婚的事情肯定有许多波折,容少卿进宫一趟也不知带回来什么消息?凤秦皇同不同意他娶自己?因着这些事情,是以想去书房和容少卿商量一下解决办法,但是书房重地,向来是不许外人入内的,为免容少卿误会,所以她还是找到了荣轩,让他带她去。
风浅柔是费了番功夫才找到荣轩的。“荣轩,你去哪了?”
“还不就是北院那些……”荣轩话出口却突然顿住。别的事太子都不介意太子妃知道,但北院那些女人,还是少说为妙。
北院是整个太子府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居住的都是朝廷众臣或者容鄄送来的女子,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风浅柔,所以容少卿一向是照单全收的,那些女子留着皆有用处,但她们终其一生也见不到容少卿的面也是事实。
“什么北院?”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那些女人,听到主上即将迎娶太子妃,就起哄着要拜见太子妃,他难道还不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是想借此来打探虚实,还有就是想着能不能见到主上而已,不过他是不会让她们如愿的。
“哦,荣轩,我有点事情找你家主上,带我去书房吧。”风浅柔想着许是太子府的事不便告诉她,是以也没有问下去。
“属下这就带太子妃去。”荣轩将风浅柔引到书房外,便自行离去。
风浅柔敲了敲书房门,听到里面容少卿传来的“进来”,这才推门进去。
容少卿端坐书案后,手执毛笔,头微垂,眼神专注地盯着桌上的奏折,他就那样认真而随意的坐着,已是一副绝世画卷,风华无人能及!仿佛把世间最华丽美好的词语加起来,也道不尽他万分之一。
风浅柔见过他下令屠杀上千刺客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见过他巧言令辩,以正人君子之样做出偷香窃玉之事,但常见的还是他嘴角轻勾,一副漫不经心,却将万事掌握在手中的模样,可却从没见他认真处理政事的模样,确实……别有一番风采。
许是风浅柔许久没有动作,让容少卿等的不耐烦了,亦或是风浅柔盯着他的眼神太过热烈了,他突的抬起头来望向她,状似调笑道:“是不是本宫气宇非凡、超群绝伦,你看迷了。”
“切,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凤秦太子也如此自恋。”风浅柔翻了个白眼,似乎对他的自夸十分鄙视,却不知,她只是为了掩示她的心虚而已。
“本宫从不自恋,但在你面前,本宫愿意自恋一回。”
“是是是,你不自恋,因为你气宇非凡、超群绝伦是事实。”风浅柔没好气的回道,还在她面前愿意自恋,他的心思果然不能用常理推测。
“你……”
“说正事,今天进宫有什么事情吗?”
“本宫是想说正事的。”闻言,风浅柔面容顿时一僵。
容少卿轻笑着接道:“婚礼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宫会处理好的。不过,本宫也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担心大婚的事情,看来真的是很想嫁给本宫了。”
“我只是担心若是大婚不能顺利举行,对我的事情有阻碍而已,所以,你想多了。”
“不管是不是本宫想多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特地跑去东华院了。”容少卿说着从胸前取出两块玉佩,将其中一块递给风浅柔。
两块玉佩明显是一对,和田白玉,玲珑剔透,流光闪烁,珍贵无比,一个“凤”字、“凰”字竟是刻在玉里面的,如此巧夺天工!
“凤凰玉佩是一对,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象征,本宫将凰佩交给你,从今以后,没人敢质疑你是凤秦太子妃的事实。”
风浅柔把玩着凰佩。“这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太子妃的象征,你难道真想让我当你一辈子太子妃,你该不会是入戏太深了吧?”
“本宫不会让你当一辈子太子妃的!”将来他登基为帝,她可是他的皇后,他只会让她当她的妻。天下,也只有她能为他的妻!
闻言,风浅柔心绪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不知何时开始,起了他暗恋她的想法,而她为了证明,时不时就试探他一下,就像刚才,可他总是给她错觉后又一棒子打死,听到这句话,风浅柔心里一松,却又有些抽紧。
第68章 大婚,一吻
眼见离大婚之日越来越近,风浅柔为避免横生事端,决定不再出府,而且,她自得到玄衣灵果后,事情诸多,没有时间潜心研制玄煞的解药,眼下药材已齐全,只差调配出正确的解药。
四大医侍辗转在自己的院子和东华院之间,看着风浅柔一次次试验,又一次次失败,看着她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坚定心神,让四大医侍也终日愁眉不展,只盼风浅柔能早日研制出解药。
至于容少卿及他的属下,可不像她们,他们可是终日在为大婚的事忙的脚跟不沾地,没办法,谁叫容少卿下令只要两个字,那就是——隆重!
说来,风浅柔这个准新娘似乎太不负责任,四大医侍还会每天过问进展,整个太子府也就她最不上心了。
时光一闪而过,在一片繁忙中,终于迎来了大婚。
当日,太子娶妃,普天同庆,处处张灯结彩,整个凤京一片欢腾。
天未亮,风浅柔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紧接着陷入一片手忙脚乱之中,当然,风浅柔自己是不需要动的,她只需像个木偶一般坐在那儿,任她们在她脸上、头上动个不停就行,风浅柔甚至有时间在这一片忙乱中再补个觉,补补这几日来缺失的睡眠。
众人无语看着闭眼补眠的风浅柔,别的新娘子哪个不是激动紧张,就她还能睡得着,不过,无语归无语,却没人敢去叫醒她,谁叫她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呢,而且,大婚流程繁多,得累上一整天去了,现在睡会也是好的,免得之后支撑不住。
大婚流程是这样的,风浅柔从太子府东门上轿出嫁(本来风浅柔是该从驿馆出嫁的,但谁叫她先前就住进太子府了),由太子领着队伍在凤京绕上一圈,意为太子大婚,诏告天下(其实这是皇后的仪仗,但容少卿在凤秦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谁敢多言),绕京一周后从太子府正门进去拜堂成亲,当然,送入洞房后还没完,风浅柔在入了洞房一个时辰后还得进行祭祖大典,将太子妃的姓名纳入皇家玉牒,完成了这一步,风浅柔才能真正算得上皇室中人,祭祖大典后才是真正洞房花烛夜。
风浅柔一袭火红嫁衣,上绣凤凰图案,衣丝上镶有金线,举手投足间,金色光芒闪闪烁烁,一尺余宽的腰带让人更显纤细高挑,双手叠于小腹上,广袖恰垂地,后下摆拖长一米有余,整个人尊贵高雅雍容不可侵犯!
司空流云锦轻若无物,即使身着多层,风浅柔也不觉半分累赘。
头戴凤冠,九十九颗珍珠缠绕而成的牡丹花型,前垂九条金色细链,长约一尺,每条细链镶嵌两朵细荷,将链条一分为三段。
梳妆打扮了整整一个时辰(在其他人这算是很快的),彼时,天正好放亮,片刻后,吉时到。
喜娘将映着龙凤呈祥的盖头罩在风浅柔的头上,背着她出门,在四大医侍及一众人的陪同下来到太子府东门。
那里,庞大的迎亲队伍,最前一顶花轿摆放。容少卿一身喜服站于门前,身形如松,高贵俊逸无双,向来以亘古不变白衣面世的他,为她第一次着上世间最热烈的颜色。也许正如他的衣着一样,他的心也由原来的寡淡染上了火热。
她成就他众多第一次,她是他此生惟一的例外,这一日,他被爱点燃了冷清的心,以最赤诚的情娶她为妻!
喜娘放下背上的风浅柔,还不等风浅柔体会“脚踏实地”的感觉,就被容少卿打横抱起,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盖头应景的飞起,让风浅柔看清了容少卿的面容,四目相对,他眼里的喜悦、热烈太过明显,以致于让风浅柔的心也涌起一股热流,浅浅的笑容溢于嘴边,她第一次觉得她真的是要嫁人了!也是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之帅!
盖头复又垂下,仅是这不过一秒的时间,让风浅柔的心情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不过变化的同时也不忘疑惑:貌似这环节没人跟她说过啊。
如果风浅柔是疑惑,那在场其他人就是震惊了,看着容少卿抱着风浅柔一步步走到花轿前,然后将其抱进花轿中,他们真的是,醉了,痴了,感动了!
早就听闻太子极宠太子妃,大婚未举行,人却已先迎进太子府,眼下更是亲自将其抱进花轿,此等荣宠,前无古人,非太子妃不可得,此等恩宠,容少卿是为千古第一人!
容少卿骑上汗血宝马,花轿起,踏上了绕京一周,诏告天下的征程……
与此同时,皇宫,奉天宫。
凌影、卓宏、荣轩三人站于正殿,同时看向首位的容鄄。
凤秦数百年来,由皇帝出面证婚的先例只有一个,而那被皇帝证婚的只是一名王妃,可那名王妃却在有生之年,除却当时为她证婚的皇帝之外,见下任乃至下下任帝后皆不必行礼,此等殊荣,天下无双,而今天他们三个出现在这的目的正是要容鄄出面证婚,让风浅柔成为这第二个有此殊荣的人!
容鄄气愤起身,怒道:“朕不去,你们又敢拿朕如何!”
哼,想要他去太子府证婚,告诉天下人风浅柔得皇隆恩,让她在今后的日子身份无可匹及,休想!他只愿启儿的计划能得以实施,让她做不成太子妃,然后再早日铲除了那个孽子。
“主上言,若皇上着实不愿去也行,只是三日之后,太子将正式登基!”
卓宏一言,无异于让容鄄气得越发厉害,整个人气得竟是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你,你们,容少卿是想逼宫夺位,造反吗!”
“皇上言重了,我们主上贵为太子,本就是上承天命,问鼎皇位不过时间早晚问题,并不能称之为造反。”荣轩摇头晃脑,一副说得极为正确的模样,无疑是给容鄄本就盛怒的心添上了一把火。
“是啊,只待皇上驾崩,太子登基顺理成章。”凌影不甘示弱地接上,这下要的可就不只是他容鄄的皇位,还有他的命了!
有道是三人成虎,别看这三人中就有两个是不喜言辞的,可就是两个不喜言辞的,加上一个通晓世故的,这三个一人一句,足有把人气死的本领,且看,容鄄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坐下,两手紧紧扣着椅子扶手,愤怒交加,身子抖动不已,仿佛下一刻就有驾鹤西去的可能。
只是,怒到极致,容鄄依旧不松口,今日他若服软,岂不是永无翻身的可能了,所以,哪怕这样拼着一口气的下场可能是容少卿说到做到,一举夺了他皇位,也绝不能答应。
“皇上,衷言逆耳,请慎重考虑。”容鄄的死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