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风,你进去通报一声。”郭大大咧咧地对守门的侍卫说道。
“这个……呃……对不起啊,这位公子,我家少爷他不在府中!”刘府的侍卫小心地赔笑着对郭说道。
郭一愣,有些气恼地说道,“怎么又不在?你快进去通知刘子风,说我有事找他!”郭显然知道这侍卫在敷衍她。因为这个侍卫的台词与几天前自己来找刘子风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不变。
昨天刘子风虽然与郭冰释前嫌了,但是他却忘记了交代那些守门侍卫了,以至于今天郭再次来找刘子风的时候,她又一次得到了几天前的待遇。
那侍卫为难地说道,“真个对不住,这位公子,我家少爷真的不在!”
“你……你不要在骗我了,我找他真的有事,你进去通传一声,到时候见不见我由他自己来决定,否则要是耽搁了要事,我怕你承担不起!”郭半是威胁地说道。
果然那侍卫一听,稍稍露出些惶恐的神色,见郭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惶然地咬了咬牙,这才说道,“那好吧,公子稍等,小人这就进去通传一声。”言罢,他转身就向内跑去。
留下郭在哪里咬牙切齿地暗哼道,“混账刘子风,居然还让侍卫拦阻我,真是混蛋、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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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前些天您交代不见的那个公子又来找您了,说找您有要事!”那个侍卫恭敬地对刘子风说道。此人在府中兜了半天,终于在刘府的内花园中找到了刘子风,而此刻,刘子风正懒洋洋地坐在自制的秋千上,微微晃荡着,暖暖地晒着秋日的太阳。
“又来找我,你就说说我不在!”刘子风正被太阳晒得有些迷迷糊糊地,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来这几天也是被那郭折腾的够呛,郭昨天或许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他倒是真的有了心理阴影了。
“是,少爷!”那侍卫立刻领命转身往回走。
“诶——”等他走了一段路之后。刘子风终于回过神来,“等下等下,我去见她,我这就去见她!”说完后,刘子风就屁颠屁颠地向外跑去。
以至于那侍卫是满头雾水,十分不解自己的小主子为何只是须臾之间就变卦了,而且还变得这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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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你找我啊?”刘子风迅速地跑到了刘府大门处,看到郭还是那副女扮男装的打扮,他立刻恬着脸,笑眯眯地凑了过去。
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刘子风,你好大的架子啊,现在每次我来找你,你的侍卫居然都说你不在,是不是你特地交代他们不见我的?所以……”
“哪个?是哪个侍卫居然这么大胆!?居然敢谎称我不在?”刘子风立刻无辜地东张西望,那个跟随他身后而来的侍卫用更加无辜地眼神望着刘子风。
“是不是你说我不在的?”刘子风一副生气地指着那个侍卫。
那侍卫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小主子,没有明白过来少爷怎么开始指责自己了,明明是你自己交代我的啊,我可完全是遵照你的指示办事的啊。
“少爷,不是你……”那侍卫嗫嚅地叫道。
“哦,我记起来了,郭,我府中的这个侍卫啊,他的记性……”一听似乎那侍卫要漏嘴了,刘子风连忙用手指戳着那侍卫的脑袋说道,“他的记性非常的差劲啊,平时做事情总是丢三落四的,还常常记错事情,我估计他今天可能就是记错了,以为我出门出了!所以才会对你说我不在的。”
“你这个木头脑袋,真是不够机灵,看来什么时候得对你再教育再教育一下了。”刘子风心中暗暗嘀咕道。
那侍卫虽然心中郁闷,不过他也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于是他立刻配合着点头微笑道,“是啊是啊,这位公子,确实是小的记错了,小的还以为少爷今日出门去了,所以……”
“哼——”郭再次哼了一声,她又哪里会不知道这主仆二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不过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个想要追究什么,郭说道,“刘子风,废话不多说了,你和我一起去应天府衙门看看,我想知道知道案情的进展怎么样了?!”
原来郭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还以为是什么要事呢。
刘子风笑道,“郭,你莫心急了,你不
他们了,一等案情有结果了,衙门就会通知你的。▋
郭摇首说道,“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不去看看,心中不安。”
“可是就算是查案,也不可能一天就查出来啊,你也太心急了吧。”刘子风不以为然地说道。
“刘子风——”郭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你东扯西扯做什么,到底陪不陪我去,我只要你一句话!”
“陪陪陪……”刘子风连忙拱手讨好道,“郭你都亲自来这里叫我了,我能不陪你去吗?好了,我们这就过去,这就过去。”刘子风不怀好意地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拉郭的手,顿时郭滑腻的小手立刻落在他的掌中。
郭一愣,旋即霞飞双颊,她奋力一甩,将刘子风的手甩开,却没有表示什么生气的话语,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惹得刘子风在她身后得寸进尺地嘎嘎乱笑。
只有那个侍卫,还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对自己的小主子居然对一个“男子”这般亲密感到十分的好奇,想到这个“男子”居然模样这般俊俏,竟然比自家少爷还要英俊不少,这家伙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
两人一起走在前往应天府衙门的路上,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来说才好,以至于两人间一直都冷场着,这让二人都觉得很不自在。
就在这是,忽然一个娇弱的身形撞进刘子风的怀中,只听见“哎呀”的一声,那人被刘子风撞得摔倒在地,同时散落了一地的菜。
刘子风这才注意到被自己撞倒的是一个红衣裳的小姑娘,此时小姑娘正一脸疼痛地抚摸着被刘子风撞疼的部位呢。
“对不起,对不起。”刘子风连忙低头道歉,同时蹲下身子帮忙将散落在地的菜捡回到篮子里。
“啊,是……是你们……”小姑娘突然尖叫了起来。
刘子风与郭同时一愣,只见你小姑娘已经从地上爬起,噗通地一下又跪在了石板地上,抱着郭的小腿泣声叫道,“两位公子,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
刘子风莫名其妙,郭更是浑身一哆嗦,若不是因为抱着自己小腿的是一个女人,恐怕她早就飞起一脚将这人踢飞了。
“喂喂喂……你做什么?不要这样啊。”郭努力地想把脚收起来,奈何小姑娘抱地十分的紧,她用不能真个运劲将小姑娘震开,因此她居然愣是挣脱不开。
小姑娘已经放声大哭了起来,“两位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让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失心疯的女子了,只是这个小姑娘虽然衣着简朴,但是倒也整洁,怎么看都不想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啊。
见到郭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刘子风只得帮忙伸手去拉扯小姑娘,谁知道这一拉不要紧,小姑娘也确实是松开了抱着郭的手,不过她却反身又是一抱,居然用同样的姿势抱住了刘子风的小腿,口中同样哭喊道,“公子……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
刘子风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道,“喂,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让我们救你家小姐,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家的什么小姐啊,所谓救她,又从何处说起?”
“疯子!”郭也跟着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她似乎有些被这个小姑娘抱怕了,一看刘子风被抱住了,她连忙连连后退了几步,同时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望着刘子风。
小姑娘闻声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哽咽地望着刘子风说道,“认识的认识的,公子不就是刘子风刘公子么?还有这位是郭公子吧,小婢请求两位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吧!”
刘子风和郭都有些傻眼了,啥?这小姑娘居然还真的认识自己,连郭的姓氏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茫然,郭也好奇地走了过来说道,“小妹妹,你向放开刘……公子,跟我们好好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小姐是谁?现在她怎么了?为何要我们去就她!
113 通j偷人
小婢叫小云,两位公子,我家小姐就是荆红玉啊,前两位还曾经在街中救了我们主仆二人呢。”小云激动地说道。
“荆红玉?”刘子风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小云口中的小姐,不就是前段时间被毛逑在街中调戏的那个女子么?由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那荆红玉主仆二人不过是匆匆见了一眼而已,他们两人自然对二女没有什么印象了。
“你家小姐怎么了?”郭问道。
“呜呜……我家小姐她……她被关进锦衣卫大牢里了……”小云又哭了出来。
郭勃然色变,“什么,你家小姐被关进锦衣卫大牢里了?是不是那毛不死心,将你家小姐抓了起来?”郭心中那个怒啊,若真是毛所为,那他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但是小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两位公子,我家小姐是被我家二夫人和舅老爷他们送进锦衣卫大牢里的!”
刘子风奇道,“你家的二夫人和舅老爷?你们小姐到底怎么了?为何他们要将她送进大牢里!?”
小云面露犹豫之色,但是想到眼前的这两位公子很有可能救得了自己的小姐,毕竟他们之前将锦衣卫的人打了都没有事,可见他们都是有手段的人,小云咬咬牙,这才艰难地说道,“因为二夫人和舅老爷说小姐她私通j夫,大逆不孝,所以……”
“啊!通j?”郭轻呼一声,顿时也有些羞涩,还有些恼怒,既然那荆红玉与人通j,被送进大牢,或者浸猪笼什么的,这全都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开口求自己救命,真是笑话。
“刘子风,我们走,这种事情我们不能管!”郭气呼呼地说道,她只能用生气来掩饰心中的羞涩。
“好!”刘子风也觉得这种事情自己不宜插手,闻言就要跟着郭离开。
“不是的,两位公子,请你们听我解释!”小云救主心切,一见二人准备离开,立刻又扑了过来,抱住刘子风的小腿,大声说道,“小姐她没有和人通j,这都是二夫人和舅老爷他们胡说的……”
这个时代,女子对名节是非常的看重的,因此郭颇有些鄙夷地说道,“无风不起浪,若是真无此事,又怎能空|岤来风,你家二夫人和舅老爷都是你家小姐的长辈,他们又岂能无缘无故地迫害自己的家人!”
“不是,不是的,其实……其实是因为二夫人他们发现了小姐的一首诗,才……才……”小云犹犹豫豫地说道。
“诗?什么诗?”刘子风问道。
小云显然对这首诗十分的熟悉,听刘子风问起,她立刻说道,“那首诗是这样的,小婢虽然识字不多,但却记得清清楚楚:‘秋雨靡靡秋风止落叶疏疏欲掩迟。愁对呢喃终一别落花有意心谁知?’”
刘子风皱眉说道,“愁对呢喃终一别落花有意心谁知?听着诗词,似乎是你家小姐在思念情郎。难不成这是一首情诗?”
小云脸红红地,却还是点了点头,羞涩地说道,“是的,小姐于小婢什么私话都说,这确实是一首情诗!”
郭气道,“难道你家小姐真的偷人了?否则……”
还没有等她说完,小云突然冒出了一句令郭目瞪口呆的话来,“其实我家小姐这首诗,是写给郭公子您的!”
郭顿时陷入石化状态之中。
既然最重要的已经说出口了,小云也就不在犹犹豫豫的了,她仿佛绣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说道,“前番承蒙两位公子施予援手,我家小姐这才得以脱身,但至此之后,我家小姐一缕芳心,就系在了郭公子身上,小姐每夜对月惆怅,这才有感而发,写出了那首小诗,这不过是疏放情怀,何况,小姐自那次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郭公子了,又哪能说什么通j偷人啊。郭公子,念在我家小姐对您一片痴心的分上,您就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婢这里给你磕头了。”小云松开了刘子风的小腿,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给郭磕头。
郭顿时头皮发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荆红玉居然会喜欢上女扮男装后的自己,甚至还给自己写情诗,这都叫什么事啊。
“好了好了,你别磕头了,让我想象,让我想象!”郭连忙将小云扶起,一脸为难,似乎想要求助一般地望向刘子风。
刘子风心中也暗暗有些好笑,没有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个大乌龙来,不过他也对小云的忠心护主,十分的感动,刘子风想了想后,问道,“对了,你家小姐写的情诗,为何你家二夫人和舅老爷会知道?”
小云眼中流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继而摇了摇头,回忆说道,“小婢也不知,小婢只记得,那一日夜里……”
原来,在数天前的一个夜晚,小云刚刚服侍着那绣了
丝缎百鸟朝凤五彩图的荆红玉上床,忽就听得闺房门喊道:“捉j夫滛妇
跟着窗外忽然亮起了火把,卧室的大门也被踹得山响。荆红玉忙乱中急急忙忙地掩上衣衫,还没等走下床去,门已被踢开,继母袁氏、也就是二夫人和舅父袁健以及几个侍女一同闯了进来。二夫人那满是阴霾的目光,像一柄利刃,在荆红玉身上扫来扫去,舅父却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荆红玉那丰满的胸部。
荆红玉脸色不觉一阵绯红,赶紧掩紧了衣襟,少女的羞涩使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二夫人暴跳如雷地喊道,“跑得了j夫,跑不了滛妇,给我搜。”
“是;|就在临窗的小桌的那个女儿家的装奁盒中翻出几张小绢,上面写着的正是那荆红玉为了抒发对郭的一片情意的小诗,少女的心,秋天的云,她心里的所有隐私都在诗里了,虽然也曾经念给过小云听,但是那也是因为小云是她的贴身丫鬟,就如她的每每一般亲密,但是却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了,所以她写好后,就小心地藏在装奁盒内的小抽屉里,不敢让人看到,没有想到居然就被她的继母,也就是二夫人给翻出了出来,这确实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二夫人把诗打开了,看了两眼,就似乎发现了重要证据。她指着那首诗,厉声地问道:“‘愁对呢喃终一别’是什么意思你小小年纪愁的什么别|有了你??阿玉,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个眼睛贼溜溜的舅舅,突然发现装奁盒中有一个精致的银簪,他随手拿起,仔细一看,居然发现银簪上刻着“矢志不移”四个字,顿时立刻拿起银簪来,对二夫人耳语起来。
二夫人脸上呈现出更大的怒气,她把银簪摔在地下问:“这簪子是不是j夫给的::撕烂你的嘴。”
这对荆红玉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冤枉,这只银簪,是她生母临终前留给她的东西,据说是她父亲年轻时,特地打造来赠送给她的生母以表示二人的两情长久如今居然将此物与什么j夫扯在一起制了的荆红玉,一时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男人鞋走进来,自称是在院外搜寻结果,被丢在院墙外几十丈处的小树林里,显然是j夫越墙而逃后,由于跑得慌忙而丢下的。
二夫人接过鞋来,扔到荆红玉面前,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败坏家风的不孝之女,平日顶撞母亲,勾引j夫,叫我如何向你那死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交待|押送到锦衣卫衙门中去,告她个j滛不孝之罪,也免得人家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们荆红家败坏门风养。”于是那袁健就和几个粗壮的侍女一同将荆红玉捆了起来,连拉带拽地将她送到了锦衣卫去……
听完小云姑娘的回忆之后,刘子风与郭面面相觑,从这个情况上看来,貌似那二夫人和舅老爷袁健,还真的是有意想要陷害那荆红玉了,可是他们又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呢?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一般做这种事情,无外乎就是为了家产之类的,刘子风于是问道,“小云,你们老爷的家境如何,如今的家庭成员情况是什么样的?”
小云答道,“我们家老爷是从事丝绸生意的商人,是城北小有名气的富商,只是去年得了恶疾,撒手西去了,至于家庭成员……老爷有两个夫人,大夫人早些年就已病逝,她有一子一女,就是我们小姐和二少爷,二夫人在前年也生了小少爷。”
刘子风一听,心中顿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继续问道,“那你们家小姐呢?现在情况怎么样?难道她没有喊冤吗?”
114 严刑逼供
云摇摇头说道,“小婢不知,自从小姐被送进大牢之府中的男女都在耻笑小姐,连小婢也被二夫人贬为最低等的丫鬟,每天只是负责洗衣买菜之类的事情,至于小姐,小婢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她。”
刘子风看了郭一眼,问道,“郭,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毕竟说起来,那荆红玉也是因为暗恋郭也才导致这件事情的发生,想来以郭的脾气,她肯定会为其出头。
果然郭眉毛一挑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先去大牢里探探那荆红玉,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小云嘴角嗫嚅了几下,小声问道,“两位公子,小婢求两位一件事情。”
郭随口答道,“什么事情。”
“小婢能够一同前往探视?小婢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小姐了,心中甚是挂念。”小云泪盈盈地说道。
郭也为她们主仆二人的深厚感情而感动,微微笑道,“好吧,那你就随我们一同前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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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时,由于缉查民间一切“盗贼j”事宜的,是由锦衣卫负责,因此袁氏姐弟二人才会将那荆红玉送入锦衣卫法办,只是这样一来,对郭来说,她就更加方便探视了,毕竟她的哥哥,也就是永嘉公主的长子郭珍,正好官居锦衣卫指挥佥事。
如今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被朱元璋停职了半年,虽然说大小事宜的最高决断权变成了锦衣卫同知蒋瓛,但是蒋瓛与郭珍素来较好,甚至蒋瓛平素对郭珍这个比他还小了一个级别的同僚甚是巴结呢,谁叫你郭珍的家庭背景那么嚣张啊。
因此郭领着刘子风与小云二人直奔锦衣卫镇抚司。
而与此同时。铛入狱的荆红玉也正恰是在受审。
荆红玉在七八名女牢子的押送下,拖着沉重的脚镣跪在了大堂正中。
这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显然早已经经受过数次的严刑拷打,只见她现在衣衫褴褛,面容枯槁,但那婀娜的身姿,尖尖的下巴,樱桃般的小嘴,以及那双虽然凝满了愁闷,却仍然流光溢彩的眼睛,却没有一处不显示出一位青春女子那种出色的美态。她低着头,两眼里含满了泪水,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似乎是下意识地低着头,不敢接触任何人的目光。
凶神恶煞般的主审官,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望着荆红玉,恶狠狠地眼神似乎就要将荆红玉破烂的衣裳看穿了一般。
“犯妇荆红玉,快快如实招来,你是如何与j夫勾搭成j,那就j夫又是何人。”主审官大声地问道。
“回大人,小女子并没有与人通j!”荆红玉低声泣道。
“哼,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声称没有与人通j,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你二娘与舅父他们有意害你!”主审官怒道。
荆红玉立刻匍匐在地,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那主审官似乎早已经见多了,只听他大喝一声道,“来人哪,上刑!”
一旁如恶狼般的锦衣卫校尉,立刻扑上,使劲地掰开荆红玉的五指,把“拶子夹”夹在了他的五指上。两边的绳索用力一拉,十指连心,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让荆红玉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你招是不招!”主审官大喝道。
荆红玉疼得满头是汗,但倔强的眼神依旧不变。
“再用刑!”主审官大怒。
于是两个校尉再次用力拉着绳索,如潮般的剧烈疼痛顿时让荆红玉这个娇弱的女子眼前一黑,顿时晕厥了过去。
“拿水来泼醒她!”主审官没有一丝怜悯地说道。
“哗啦……”一瓢水当头浇下,荆红玉顿时幽幽醒来。
“犯妇荆红玉,这么些天下来,你依旧拒不认罪,你可莫要怪本官心狠手辣!来人哪,上‘幽闭’之刑!”主审官狰狞地说道。
荆红玉一听“幽闭”二字,顿时双眼一睁,失声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幽闭:对女犯施行的宫刑,开始于秦汉。这是少为人知的“技术”!最早的记载是见于《尚书》:“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阅实其罪”。孔安国注:“宫,滛刑也,男子割势,妇人幽闭,次死之刑。”
清代褚人获就曾经说明方法道,“用木槌击妇人胸腹,即有一物坠而掩闭其牝户,止能便溺,而人道永废矣,是幽闭之说也。今妇有患阴颓病者,亦有物闭之,甚则露于外,谓之颓葫芦,终身与夫异榻”。说的通俗一些,就是说,用木椓捶击女子的胸部和腹部,这样,女子体内芓宫就会脱落,堵塞荫道,这样女子的下体就只能小解,无法进行性茭。这和妇女患阴颓病(芓宫脱垂)的情形一样,都是使荫道关闭,所幽闭。
这“幽闭”可是断子绝孙的酷刑,何等阴毒,所以那荆红玉一听,才会害怕如斯。
主审官阴阴地笑着,伸手一挥,身旁的记事官立刻拿着一张伏罪状递到荆红玉的面前说道,“犯妇,你只需按下这伏罪状手印,大人自然会免了你的‘幽闭’之刑!”
荆红玉低头看向那伏罪状,只见上面写着,“……不合不顾羞耻,与人通j,欺侮母亲,私拟情书,败坏家俗……”等等等等,几乎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了。
“大人,小女子没有……”荆红玉无力地叫道。
“你按是不按!”主审官厉声说道。
“小女子没……”荆红玉再次叫道。
“来啊,上‘幽闭’之刑!”主审官气急。
“是!”两边的锦衣卫校尉立刻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刑具,荆红玉骇然失色,终于点点头说道,“小女子认罪,小女子认罪……”顿时这个无辜的女孩泣不成声地按下了指印……
主审官见状面露喜色,迅速地宣布判决道:“荆红玉私觅j夫,长期通j,欲置继母于死地,大逆不道,拟处剐罪,秋后行刑。”
荆红玉没有在说话了,她的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从按下那个仿佛千斤重的指印之后,她就已经明白,自己的这一生已经完了。
剐刑,呵呵,不就是千刀万剐么,这会是什么滋味呢受的酷刑还要舒服一点吧难挨的苦刑了。
荆红玉很快地就被人又押了下去。
——————
“袁员外,如今那荆红玉已然负罪,不知员外可否满意?”主审官回到了后堂的时候,只见那舅老爷袁健赫然就坐在那里,估计严刑审问那荆红玉的时候,袁健就一直躲在后面听审啊。
一见主审官回来,袁健连忙哈腰站起,赔笑地凑了过去道,“多谢马大人,多谢马人人,这是小的一点点的心意,不成敬意,你老就勉为其难地收着吧。”袁健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一下子就塞进了马大人的怀中。
马冲马大人,也就是这个主审官立刻笑得嘴都和不拢,他斜眼乜了一下手中的银票,显然对数量十分的满意,他伸出胖嘟嘟的手在袁健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本官会近快将此案了解,袁员外就无需在担心什么了。”
“是是是,全都亏了马大人英明神武,断案如神,此案才能够如此迅速了解,也免得那贱人败坏了我们荆红家的名声。”袁健立刻大义凛然地说道。
马冲显然对袁健的马屁颇为的受用,他点了点头说道,“袁员外,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先回去吧,那犯妇既已伏罪,你也可安心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回去,不打扰大人处理繁忙的功夫,小的告退。”袁健一副奴颜地弯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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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小姑娘小云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不久之前刚刚被刘子风撞翻在地,没有想到现在才刚刚随刘郭二人来到锦衣卫镇抚司的门口,就被一个从里面低头匆匆奔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好在她的身旁就是刘子风,那刘子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即将摔倒了小云。
那撞人的人抬头本来还想陪着笑脸致歉,抬头一看,居然是小云,顿时脸色一黑,厉声喝道,“小云,你不在府中干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原来这人,就是刚刚从里面出来舅老爷袁健!
小云也发现了撞自己的人是谁了,不过她显然对袁健十分的害怕,顿时身体一缩,几乎要躲到了了刘子风的身后,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舅……舅老爷,小婢是来探视小姐的……”
115 探监
探视小姐?”袁健没好气地说道,“老爷我已经探视须你这小丫头来参合,你今日的事情做完了没有,走,立刻随我回去。”
“不……我……我要见小姐!”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小姑娘却是执拗地说道。
“臭丫头!”袁健顿时生气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拉扯小云,郭早就从小云对袁健的称呼中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对这个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了,一见他居然无视自己与刘子风两个人的存在,这般强势地去拉扯小云,顿时郭怒气上涌,手一抬,就闪电般地一掌切在袁健的脉门之上,袁健就像是触电了一般,顿时浑身打了个机灵,整条手臂酸麻至极。
袁健骇然退后了两步,一脸惊恐地望着郭,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这里可是锦衣卫的地方,由不得你们胡来。”
郭冷哼道,“小云姑娘是本公子带来的人,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动手动脚!小心我折了你的狗爪子。”
“你……你……你这是欺人太甚,无法无天了。”袁健气急,这段时间为了处理荆红玉的事情,他没少往这锦衣卫镇抚司跑,连守门的侍卫他都没少塞钱,因此对那几个守门的侍卫也厮混地相当的熟悉了,袁健向那几个看热闹的侍卫一招手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快看看,快看看,居然有人胆敢在锦衣卫镇抚司的大门口撒野,你们快将他们抓起来。”
那两个侍卫正等着那袁健说话呢,毕竟若是他们主动上前的话,那就等于自己主动要帮袁健了,而若是袁健开口的,那则是袁健求他们了,这样的话,袁健少不得又要给他们一些好处的。
“干什么干什么?反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赶快给我滚!”一个侍卫速度比较快,一下子就走到了郭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推郭。
“啪——”郭这几天火气正大,这个侍卫居然还敢这般不知好歹地当胸推来,这简直就是欠揍找打,郭反手就给了那侍卫一个大耳刮子,顿时打得那侍卫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其实这侍卫也算是倒霉,他又哪里知道郭是女扮男装啊,因此他才会伸手朝郭胸口推去,郭没有劈了他,已经算他走狗屎运了。
“锵——”另一个侍卫见状,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郭双眼一瞪,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来一亮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给我滚开!”
那个拔刀的侍卫一见这块令牌,顿时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立刻一缩脖子,赶紧乖乖地滚到了一旁去。
原来这个令牌就是当初郭从郭珍房中拿出来给陈智勇去救刘子风的那块令牌,后来陈志勇将令牌还给了郭,而郭一直没有将这块令牌还给她大哥,现在终于发挥了作用了。
之前被郭打了的那个侍卫也傻眼了,他连忙恬着脸,正想赔罪,郭已经挥了挥手,冷哼道,“什么也不要说了,你把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拖下去打一顿,本公子就恕你失礼之罪!”
“是!”那脸颊高高肿起的侍卫连忙应了一声,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那袁健的衣口,使劲就往大门旁的墙角处扯去。
袁健虽然见势不妙,但却已经来不及逃跑了,就被那挨打了的侍卫拽着,他只能大呼小叫地求饶,奈何郭根本就是理都不理他,拉着小姑娘小云就往里面走,只是那小云乍然被郭拉住小手,倒是羞得满面通红。
有那块郭珍的令牌开路,果然是一路通畅,郭很快地就在某个锦衣卫的衣领下,来到了郭珍处理公务的房间。
“哥!”郭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房中一个正在埋首看着什么的青年男子闻言抬起头来,看到郭后愣了一下,旋即站起问道,“媚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郭珍身穿大襟马褂,头罩紫毡六合帽,大约三十出头,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脸上满是萧肃之气,显得彪悍强壮,刘子风仔细打量了他两眼,感觉他与那郭英还真有几分相似的模样。
郭扯着小云走了进去,刘子风自然跟在身后,郭说道,“哥,我找你。我要带这小姑娘去探监。”
“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去探谁?”郭珍十分的奇怪。
————
郭也没有与郭珍详细解释什么,只是大致地说了一下关于荆红玉的事情,郭珍表示他也不清楚,反而令他更加感兴趣的人,却是跟在郭身后的刘子风,他完全没有想到,刘子风居然会陪着郭一起来,上次郭英大寿的时候,郭珍也曾经见过刘子风,只是那时候郭英并没有介绍刘子
认识罢了,后来郭还不顾仪态地将刘子风单独叫走发生的事情就让人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了,不过从刘子风后来匆匆忙忙地逃离郭府的情况上看来,恐怕两人之间还真的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郭珍对自己妹子的这些事情还是十分的好奇的。
只是没有想到,只是几天不见,他们两个人居然又混到了一起,看来前番娘亲私下中与自己说的那些话都应该是不假了,这个刘子风恐怕真的就是自己妹子的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郭珍立刻表现地对刘子风非常的热情,以至于刘子风颇有些受宠若惊,而那郭也是眼神闪烁,对自己哥哥的那种暧昧眼神,真是敢怒不敢言啊。
不过因为郭珍公务繁忙,也不可能亲自陪郭前往探视,而小云又急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小姐,于是郭才终于能够逃离她哥哥暧昧眼神的审问了。
郭珍吩咐了一个锦衣卫带郭去探监。
当知道郭的兄长居然是就锦衣卫里的大官,那小云姑娘就开始满眼都是希翼的神色,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遇见贵人了,小姐有救了。
在那锦衣卫的带领之下,刘子风三人很快地就到了锦衣卫的诏狱,这个地方,刘子风上次曾经来过一次,没有想到只是这么几天,自己居然会再一次来到这里。
由于荆红玉是女犯,因此她是被囚在女牢中,而且她现在已经被那马大人定下了死刑,因此已经被关押到死牢中去了,死牢的条件显然比上次刘子风被关押的那个牢房的条件恶劣多了。
死牢中那黑森森的感觉,就仿佛就是酆都城的鬼门关一般。小云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已经被吓得紧紧地拉着郭的衣袖不放了。
“这地方怎么这样?”郭也忍不住皱眉抱怨道。
现在带路的人,已经换成了女囚狱卒了,那女狱卒恭敬地答道,“回公子,此处是死牢。”
“死牢?”郭吃了一惊,“那荆红玉已经被判了死刑?”
“是的,公子!”女狱卒丝毫不敢怠慢。
“怎么会这样,公子,你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小云顿时慌了,立刻就哭了出来。
“你放心,能帮的我一定帮!”郭几乎要拍着胸脯下保证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女扮男装而引起了一通命案,她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她被判了什么罪名?”郭又问道。
“回公子,罪名是私通j夫,大逆不孝,最后是判了个剐刑,只待秋后行刑!”女狱卒答道。她显然也看出了这郭是为了荆红玉而来的,而且是经过上面直接交代的,显然是个大人物,因此她有意讨好地说道,“唉!只是可惜了那荆红玉花一样的容貌。和人通j|夫是谁可惜,其实小人也不相信她会犯什么j滛之罪子又岂会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
“哼!这件事情,本公子一定会差的个清清楚楚,还她一个清白。”郭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