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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万里第19部分阅读

    之后,给她来笑场,呜,要是她有个国色天香,寓意非凡的好名字,要是这里再有张床,简直就可以顺其自然,进入状况地擦枪走火了,tnnd…鄙视她老爹,他绝对是为了防止所谓的坏小子做坏事,才给她取这等名字的…唔…八爷,不要再笑了啦,她很郁闷耶…

    他搂着她,毫不给她面子地笑了好一阵子,最后轻咳了一声,向她宣布:“我饿了!”

    她瞪大了闪着金光的眼睛,仿佛再次看到希望…

    他拍了拍她不正经的脑袋,非常纯良的告诉她,他是肚子饿了,要吃饭,而不是吃蝽药。

    她嘟了嘟嘴巴,肚子饿了她可以帮他解决,那别的地方饿了,也顺便解决一下嘛…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匹枣红色的马,这才意识到他还骑了马来,难道他才刚进城?

    “上来!”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拉她。

    她看了一眼这匹高头大马,它明显不爽地对着她吹了两口气,貌似对于她刚刚调戏它主人的行为很是不满,她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八爷:“我…我…我走路去行么?”她对这种交通工具实在没什么好感,就算来了清朝,她也不打算尝试这种惊险的交通工具.

    他丢给她一个好灿烂的微笑,挑了挑眉头,也不同她罗嗦,拉起马缰绳,高惊险度地俯下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夹马肚子,跑了起来…

    “妈妈咪啊!”她侧坐在马上,还来不及去想自己刚刚比马戏团还耸动的演出,就感到一阵颠簸,两只手只好使劲地搂着佳人的腰,不过却完全没有了吃豆腐的心情,看着路面快速地略过她的视线,她的牙齿直打颤,“…超速了…超速了…八爷…不要虐待动物啊,呜…”就算没有交通警察也不要这样嚣张嘛…

    就在她几乎废了半条命,疲软地靠在身后的胸口上的时候,她重新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八爷家的门口终于出现在眼前了,一到八爷家的门口,她也立刻警戒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四爷家的门口看去,她还没忘记,弘晖那个小鬼恶毒的招数,说要横在她和八爷中间,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胤禩正要翻身下马,却见一个小太监从四爷府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差点载了个跟头,见着了他,一甩马蹄袖,跪了下来:“八爷吉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利落地翻身下了马背:“起吧,怎么慌慌张张的?”

    “回八爷的话,奴才家的少主子晕过去了,四爷遣奴才进宫去请御医来!”小太监一边回着话,一边点着头。

    “……弘晖病了?”胤禩皱了皱眉头,看向慌乱地要从马上跳下来的春耀,将她从马背上接了下来。

    “回八爷的话,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经常出去玩,可在家呆了几日就开始咳上了,也不知怎么着,躺下去就起不来身,这几日更是病得晕呼呼的,这回儿,怎么叫也叫不醒,四爷急了,就差奴才去请御医…”

    “你快去办差!”八阿哥一扬手,吩咐了下去。

    “喳!”

    她咬了咬下唇,死皱起了眉头,她就觉得不对劲,这几个月太安静了,平时隔个几日,他便安耐不住跑来找她,这回儿,却安静了几个月,她忙着照顾小格格,没注意,却没想到…

    她向一边的四爷府深望了一眼,再回过头来看着若有所思的他…

    弘晖…不会有事吧…

    第四十二章 初愈

    爱新觉罗弘晖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直接用“晕”的度过了康熙四十三年,奔进四十四年。期间烧得迷迷糊糊,完全找不着北,嘴巴里念念有词,却不是悲天悯人的“阿玛,额娘,嫖姐姐,八叔”,而是“糖葫芦,棉花糖,生日蛋糕,蛋炒饭”。搞得本来气氛沉重的众人一阵无语,大概,这就传说中的病得一塌糊涂吧…

    四阿哥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的儿子还有意识,还是难过自己这个做爹还不如零嘴;四福晋摘下手帕按了按还没泪干的眼角,抓着站在一边的夏春耀的手一阵摇晃,嘴巴里还是那句老话“我家儿子就拜托你了”;夏春耀呆呆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八爷,后者握着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眼神向她瞟了瞟,只显示了一下精神上的支持…

    御医留下了药方,丢下一句什么“先天不足,后天药补”,捧着自己的脑袋,惊惊战战地从四爷冷眼下华丽闪人,而她却因为小家伙病得一塌糊涂被再次出借四爷府,还是由八爷去九爷府给帮忙打了个“借条”。而那个完全不讲人权,只讲兄弟义气的九爷,竟然什么话也没有,只是顿了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哼了几声,丢出一句:“八哥若要,就借去好了。”把她给打发了,呵呵呵呵,干笑两声,她还真是没什么存在感啊。就这样被他们兄弟借来送去的,tnnd…

    什么叫前门拒狼,后门引虎,什么叫再出龙潭,又入虎|岤,看看她夏春耀的处境吧。才脱离小猴子的尿布攻击,又跌进死小孩的药罐子里,好吧,她承认,她有一点小感动,死孩子病得不醒人世,六亲不认,爹娘不甩的,也还知道她夏春耀的好处,只是…他是不是有点记歪了,把她的人给忘了,尽记的那些吃的…真是…tnnd…

    而小鬼完全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不分昼夜地提醒她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唔…天上有云…好大的棉花糖…唔…我要棉花糖…嫖姐姐,你给我买…”看看,总算出现她的名字了,但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阿玛…阿玛…唔,我也要‘美女脱衣’,阿玛…唔…你不要和弘晖抢,你已经有好多美女了…”

    当然,受刺激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瞥了一眼,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自己宝贝儿子的四爷,她突然同情起雍正大人来,阿门…可以拉着雍正大人陪自己郁闷,真是民主性的一次标志性体验…

    于是,爱新觉罗&8226;弘晖就这样考验完所有人的忍耐力后,在三个月的某个清晨,升了一个大懒腰,打了一大哈欠,起床了…

    把刚端着药碗走进门的夏春耀愣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指着他抖了个半天,老天,不要怪她,她突然严重地有种被人给耍了的感觉,该不会这个小鬼只是碰上冬天,随便冬个眠而已,现在春天来了,他发春的时刻也到了吧。

    看着那张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的小脸,哪里像大病初愈的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只是提前做了一把男生发育时必要的18禁春梦呢…

    听到马蚤动声,一直注意着这房间动静的四爷和四福晋立刻就闪进来了,只见宝贝儿子朝他们咧了一张超大的笑脸,歪着脑袋,装可爱:“阿玛,额娘,儿子给你们请安了!”

    靠,坐在床上请安,真是超大的谱,但谁也没空注意这个谱,四福晋压了压刚要滚出来的眼泪,欣喜地一把把小娃娃揽进了怀里,四阿哥也松了一口气,弯身拿手贴了贴他还是有些微烫的额头,将没盖好的棉被给小娃娃压了上去。

    “阿玛,额娘,儿子好想你哦!”死小孩一把抓住四福晋的手,开始灌迷魂汤,却向着站在门边,朝他比拳头的夏春耀猛眨眼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四福晋用手掠了掠小娃娃有些散开的头发。

    “阿玛,儿子有梦到你哦!”小娃娃继续不要脸地献媚。

    “……倒是难为你有这孝心了!”四阿哥抽动了一下嘴角,郁闷地瞥了小娃娃一眼,他梦到的都是些啥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小娃娃吐了吐舌头,嘿嘿,梦是的确梦到了嘛,只是不巧,梦的不是时候而已。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已经接受了他转醒,这个残酷现实的夏春耀,拉起还有点哑的小嗓门:“喂,你还杵在这干啥,没听见我的肚子在叫了吗?”

    “……”死小鬼,竟然刚醒就开始作威作福,把她本来还有点庆幸的欣喜一下子消灭地一干二净,连渣都没剩下。

    “等等!”四福晋叫住转身正要出门弄吃得的夏春耀,拉了拉四阿哥的衣角,“这丫头也算尽心尽力了,爷看着给赏点什么吧。”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外被压迫的没啥脾气的某人,紧闭的唇刚要打开,却感到腰间一紧,低头一看,自己随身带的玉佩被弘晖给一把扯了下来,然后卯足了紧地朝门外的某人身上抛去…

    “这是我阿玛赏你的,要是嫖姐姐被官府衙门给扣了,就叫我阿玛去赎人!哈哈哈哈!”

    她下意识地将玉佩接在了手里,对着床上那个笑得花枝乱颠的家伙投去鄙视的眼神:“我干吗要被抓到官府去!”

    弘晖瞥了瞥挑着眉头的阿玛,和满脸不解的额娘,朝门口的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伸过来,她缩了缩脖子,横着身子,挪着步子,将脑袋伸到他的面前,只听一阵小声的耳语飞进她的耳朵:“调戏大清皇阿哥的罪名不小的,被我皇爷爷知道了,还不把你做成刀拍黄瓜,送去午门玩,恩?”

    她倒抽一口气,捏紧了手里的玉佩,急忙将它怀里揣,对,对哦,这个可以帮她免费,带着脑袋游览一次午门,收好,快收好…阿门,弘晖这个死孩子,不送则已,一送竟如此大方,恩…辛苦三个月还是勉强值得的…

    “喂,等我阿玛他们走了,去街上帮我捎点零嘴回来啊,可不许叫人给逮着了,当然,用你的钱!”小声的交代继续飞进她的耳朵里。

    她抽动了一下嘴角,看了他一眼:“……该不会,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叫他阿玛拿个玉佩勾引她到床边,屠宰她的荷包?

    “你以为我病糊涂了么?哼!”他也不含糊,挑高了眉头,悠闲地躺了下去,继续拉着四福晋的手,“额娘,弘晖的病恐是没好透,还有些晕,想再睡会…”

    “好好好,你睡,我和你阿玛出去,呆会再叫御医来瞧瞧,啊!”四福晋一听,不疑有它地站起了身,拉了拉明显已经看出某人阴谋诡计的四爷,却碍于他是伤残人士,没有揭穿,只是一甩袖跟着出去了。

    “愣着干吗,没钱的话,去敲诈我家八叔!”小鬼继续摆出“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样子,趴在床上,眯了眯眼睛,竟伸出小脚来踹了踹她.

    ……八爷,你家这到底什么破侄子啊,dn变种,变异,变态,也不能这样彻底啊…呜…

    当然,她也学乖了,她岌岌可危的荷包,再这样被残酷的小地主给压榨下去,那她的小嫁妆就要和她天人永别了。于是,被压榨了几天以后,看着自己越来越瘪的钱包,她彻底将自己的良心丢进了当铺里,当了个一文不值,心一横,张开爪子,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男朋友:“拿钱来!”

    她的男朋友,优雅地撩袖,将手里的毛笔搁下,看了一眼她的架势,抬眸丢出一个百万伏特的微笑:“打劫?”

    “恩,劫色!”她立刻被电得不知天南地北,晕呼呼地直想往人家身上蹭,却被正在处理国家大事的男朋友,用手顶着额头往旁边推,两只小短手,不甘心地往前面伸,嘴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来嘛,抱一下嘛,呜,我都被你家侄子给折磨得坏了,说好,你要精神补偿我的!”

    “这些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离京前的话,你可也记清楚了?恩?”他也不急,在椅子上侧坐着,右腿悠闲地架在左腿上,手继续顶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爪子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呃?”她哪有时间理他说啥,他一摆出这样慵懒兮兮的pose,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吃豆腐”…呜,为什么她的手要这么短,够不着,够不着啦…

    “不记得了,是吧?”他微笑着向她做最后一次的求证,由于弘晖的病给耽搁了下来,但是,她竟然给他忘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张极度迷茫的表情给他看,很好。

    一边微笑着,一边拎起她的衣领子,决定来一次门户清理:“站门外,想到了再进来!”

    “你不是吧?来真的呀?”她被他拎着往外面丢,“不要啦,要是把我丢出去,你肯定会心痛的,会舍不得的,会难过的,不要折磨自己嘛!这又是何苦呢?”

    “……”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住自己的笑脸,对付厚脸皮的方法,拜她所赐,他也研究出了不少,将她衣领子一提,站在门口一抛,转身,关门,拍手,一气呵成,处理完某个祸害,接着坐在桌边,处理他的国家大事。

    拿着笔,视线在书房门上停留了一阵,也没见外面有什么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和某人素日里厚脸皮又难缠的德行完全不符,他挑了挑眉头,对她这招欲擒故纵,嗤之以鼻,继续低头看他的折子…

    嘟着嘴,视线在书房门上瞪了好一阵,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安静得让人鄙视,和八爷平时隔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看看天色,或者开门警告她不要闹腾的形象严重不符,她皱了皱眉头,不是真的生气了吧,别这么小心眼嘛,她又不是故意不记得他说要带她进宫的事,只是他爹娘住的那个地方,让她心理阴影比较重嘛,她得克服一下,才能跨出华丽的第一步…而且,见婆婆,哪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她爹娘是不在这,他倒是不用愁了,光用想的,她就紧张到胃痛呢,哎哟哟,又痛了…

    她撇了撇嘴角,正想蹲在地上玩一阵蚂蚁,却发现大雪天,蚂蚁全都回去睡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男朋友丢出来罚站,吸了吸被冻住的鼻涕,突然感到耳边贴上了啥东西,一阵烫,她缩了缩脖子,向右边瞥了一眼,却见一个暖手的小炉擦过她的耳朵,被丢进她手里,她抬眼看着那个一边将暖炉甩进她手里,一边看也懒得看她一眼,转身要走的他…

    “……你额娘喜欢梅花么?”她一手拿着暖炉,一手抓住那个正提步要走的人的衣角,完蛋了,一个暖炉就把她感动得好想把自己卖给他哦,她真是彻底没出息到姥姥家去了。

    “……”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手却任由她扯着,明显感觉那个蹲着的家伙又恢复了厚脸皮的形象,冰凉凉的小爪子奋了力地往他暖手掌里钻,低笑一声,任由她撒野…挑了挑眉头,“…你要送?”

    “呃……不过皇宫里那么大,该是啥玩意都有了…”她一手抓炉,一手非礼,好不乐哉。

    “……我看未必…”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有些花,那里一辈子也开不出来,即便不小心开了,除非变了颜色,否则,终究活不过去。”

    “……”

    “听不懂?”他笑着问她。

    “完全听不懂!”她也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他的天书在不经意间,再次升级了,阿门…

    “不懂也好。”他只是微笑着朝她摊了摊手,示意她不需要懂,只需知道如何吃豆腐就好。

    她也不含糊,立刻将她听不懂的话甩到脑后,一心只想着眼前的豆腐,一个猛得栽进去。

    “明儿个,同我进宫吧?恩?”他看了一眼在他胸口做文章的脑袋,听见他的话后,顿了顿,却随即用力地点了下去…

    他将挑出的微笑,压了下去,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雪景…收了收怀里的温度。

    第四十三章 紫禁城

    夏春耀要见婆婆了?身为电灯泡和大媒人的弘晖自然不能闲着,捂着还咳得欢腾的嘴,一边吆喝着身边的奴才,到自己阿玛的小老婆房里偷东西,什么胭脂水粉,什么绫罗绸缎,什么珠钗发簪张罗得一应俱全,然后自己拿着个枕头,靠在床边,咳得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着站在旁边满头黑线的夏春耀:”挑吧!”

    “……”她抖了抖肩,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本来只是想同他请个假而已,却没想到换来眼前这阵仗,”……你非得用这种嫁女儿的眼神看着我吗?”

    “咳…咳…我这不是感动的,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人照顾你了!”死小孩很入戏地眨动那双大眼睛,眨得站在一边的她直翻白眼…

    “我是不是该趴到你身边,号哭三声,说一句,爹,‘女儿舍不得你,女儿不要嫁’这样的屁话?”他们现在的角色扮演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算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嫁了相公,忘了爹的白眼狼了”死小孩竟然掩面悲伤的模样,”不过,既是我家的闺女,总不能让你出去给我丢人嘛,快快快,挑嘛!”

    “你八叔都没嫌弃我,你激动个啥!这些玩意,太恐怖了,把脑袋扎得和蜂窝煤一样,还是从你阿玛的小老婆那偷来的,被她们知道了,不把我打成香肠,一截一截地挂起来才怪,你当我白痴啊!”她一脸得意地指出这个小鬼的居心叵测,她可不想因为几个首饰就同未来的皇妃们搞上不良关系…阿门…

    弘晖诡异地哼了一声,也没多言语,举手拍两下,突然,门被推了开来,站在门外的两个丫头微笑地逼近了正要走出门的某人身边…

    “……你…你们要干嘛,喂…你们要干嘛…”她愣了一下神,回头看见小鬼一脸“想跑,没门”的阴险笑容,咽下了一口唾沫,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两手却已经被丫鬟给架了起来,直接拖到旁边的小阁间,享受非人待遇…

    “喂,你们干吗脱我衣服,冷死了!”

    “哇…不用那么彻底吧,肚兜也要换?谁管我有没有穿肚兜啦!”

    “不要啦!救命哇!你们往我脸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啦!毁容啦!”

    所以,当夏春耀脱胎换骨,完全变态地出现在八阿哥面前时,得到的是一阵很有文章的深笑,但是,具体内容,她没研究出来,因为她正忙着控诉他家侄子的卑劣行径,恨不得把衣服里那件丝丝凉凉的肚兜给当场扯出来,做为证据秀给他看,脖子更是被高领的衣服给卡着,不得不挺着大脑袋,这对随时可以打瞌睡的她来说,简直是酷刑,还好那个小鬼有良心,没把他额娘的花盘底鞋秀出来,要不,她肯定选择把那玩意顶在脑袋上,也不委屈自己华丽的蹄子…

    还有,还有,头上那些个钢叉,她就不懂,这么些个金属钢叉挂在头上有啥好看,为了吃饭方便么?没筷子的时候,可以从头上拔两支下来用餐?更重要的是…抱抱,亲亲的时候怎么办?这些危险东西挂在脑袋上,万一把她佳人的容给毁了去咋办?

    总结出来,这古人的审美观和她果然有严重的代沟…

    她这厢刚总结完毕,却见马车已经停在了皇宫的大门口,一下愣了神,刚刚都去做审美观大总结了,也没问这进宫里有啥规矩,直到站在这大门口,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项上人头正在岌岌可危之中,机械地转动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齐刷刷跪下,正在给自己身边的大人行礼的侍卫,研究了一下他们手里的长矛,唔…好象都蛮锋利的…该不会是昨天刚刚磨过,今天正等着她吧…午门,不知不觉,她又离它近了几分,阿门…

    “待会过宫门的门槛时,要两只脚并好,跳过去,懂吗?”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温温的交代,她迷茫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八爷,皱了皱眉头…

    “跳…跳过去?”她指了指那门槛,看着弯身认真点头的八爷,跳过去,这什么破规矩,她看电视剧的时候怎么没这套规矩,那些考古学家吃干饭的么,也不好好研究透,呼,还好有他提醒了她一声,恩,跳过去,跳过去…

    看着面前门槛,她二话不说,两脚一并,往上一蹦,”啪”地华丽跳过,满意地回头一看,却见所有侍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呃…干…干嘛,她已经很入境随俗,上演僵尸跳了,他们干嘛还用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瞪她啊…等等等等,那个叫她”跳过去”,而自己跨着方步走过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你为啥没跳?”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看着她,只是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那是对女眷的规矩,我是男人,自是不用跳”

    “……我觉得你好象在耍我…”她明显听见那些侍卫倒抽气的声音了…

    “有吗?”他微笑地歪着脑袋,状似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没有…”呜,竟然露出这样颠倒众生的表情给她看…搞得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于是乎,他带着她跳过一个个门槛,她也决定懒得再管那套规矩,纯当自己来故宫旅游一趟,还省了几十块的门票,没有人山人海的旅游团挤着,没有导游唧唧喳喳地解释声,也没有管理员大妈时刻盯着她有没有做毁坏文物的事情。

    就这么跳着跳着,昨天半夜还跑了几趟厕所的紧张感一瞬间飞到九霄云外了…她只是陪着男朋友来见额娘的么,他的规矩比较重要啦!

    这人一上九霄云外,就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啥的了,已经养成看见门槛就跳的某人,就这样”砰”的一声空降到了良妃的宫里,还来不及惊讶满院子里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花草草,只见一个旗装美人正俯身摆弄着一盆盆景,由于某人突然”跳”出来,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清雅的声音飘出薄唇…

    看着面前八分像自己身后佳人的脸,很明显地告诉她,她和身后的八爷的关系…她郁闷地看了一眼这紫禁城上的天空,完蛋了…第一印象…零分…阿门…

    良妃看了一眼满头冷汗,干笑阵阵的某人,再看了一眼,晚了几步跨进院子的胤禩,扬了扬眉头,一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轻笑了一声,再次看向立在旁边抖得欢腾的某人:”…用过早膳没?”

    “啊?”她指了一下自己,再回头看了一眼笑得事不关己的八爷,他家额娘不会也是天书高手吧,她还想来个跨世纪的婆媳沟通呢…

    “额娘问你话呢”他伸手拍了拍她已经彻底停摆的脑袋

    “哦哦…嘿嘿…吃…吃…吃过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槛,呜,可不可倒带,让她重新来过一遍,她一定不会用僵尸跳来觐见美人的,她一定四平八稳地用”走”得进来…

    说到美人,她的眼神又不受控制地开始非礼自家婆婆,看过八爷的额娘,这辈子不看美女也不枉此生了,有这么美的女人当娘,这辈子还看的上女人么…真凄惨…怪不得八爷没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概念…不过这样也好,她反正也不是什么淑女,啊哈哈哈…

    “既是用过早膳,那随便吃些点心吧”良妃笑看着,正对着自己流口水的某人,吩咐过宫女,便坐在上位…

    “……可是额娘亲自做的?”胤禩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闲来无事,便做了一些”

    “……哦…”他轻扬的声音拖出了长长的尾音,看了一眼,被丫鬟端上来的点心,挑了挑眉头,捻起一块,端详了一眼,转过身,微笑地瞥了一眼正在对自己的额娘滛心四起的某人,”张嘴”

    “…哈?”某个因为见着了大美人,就抛弃了自家男朋友的家伙,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一块点心就这样飞进了嘴巴里…

    她抿了抿嘴,让嘴里的糕点沾上了舌头,瞬间,一种千奇百怪的味道占领了她的味蕾…

    “噗…”她捂着差点要将糕点喷出来的嘴巴,痛苦地看了一眼正用万分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良妃,呜…这…这…这…这种东西也能吃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酸得发苦,甜的没味,一沾舌头还滑溜溜的,唔…好恶…好想吐…但是,美人正用好闪烁的眼神看着她哦,她不能唐突了美人…心一横,嚼也不嚼,猛得咽下去…

    “……好吃吗?”良妃深吸了一口气…

    “……好…好…好吃…”她笑得好痛苦,呜…舌头都要打结了,那个咽到肚子里去的不名物体,估计要让她今天晚上跑几次茅房了,阿门…

    “好吃是吧,再吃一块!”胤禩扬了扬眉头,捻起另一块,对着她继续微笑,”来,张嘴”

    “……”呜…这个恶魔是谁,这个妖怪是谁,这个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厚颜无耻的家伙是谁?

    “你说我是你的谁?恩?”他拿着点心,盯着她怎么也打开不了的嘴巴,几乎带着魔魅的声线在她的耳边缭绕着,”张嘴啊,我喂你”

    “……”不要啦,会出人命的,呜…为什么秀色可餐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却这么有杀伤力呢…阿门…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他继续笑得毫无人性,”乖,张嘴”

    “……”婆婆,救命啊,你家儿子要搞谋杀啦!

    她捂着嘴巴往良妃那里靠,却见这对母子竟然都给她笑得春光灿烂,这…这什么世界…她现在一定露着极度童养媳的表情…

    “好了,还在这闹腾,该是上朝的时辰了不是,人就留在我这,我帮你照看着”

    良妃纯良的声音拉回了某个已经没心没肺的人的注意,看了一眼时辰,也的确不早了,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糕点,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某人,转而对上自己的额娘:”那这家伙,就先寄存在额娘这,等儿臣下了朝再过来取,额娘,可得帮儿臣小心看着”

    他带着笑意,挑着眉头对着站在旁边使劲喘气的某人使个眼色,跨着方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落…

    这算什么屁男朋友啦,在她见婆婆的重要时刻竟让她出糗,最后还为了国家大事,把她抛下和美人婆婆单独相处,好啦,她承认他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有一点点…呃…是很帅啦,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

    唔…怎…怎么回事…她突然感到一道好期许的目光砸在自己身上,发…发生什么事啦…她将脑袋一格一格地往右移了移…对上一双和她家佳人一样魅惑力十足的眸子…

    “上次那生日蛋糕可是你做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本来就没什么反抗能力的…

    “……呃…呃…好象是我…”呜…也不要用那和她家无良的男朋友一样华丽的脸对她照射啦…

    “……教我,可好?”良妃轻柔地笑着,却让站在一边的某人当场被电得晕晕呼呼…

    “……”……教未来婆婆做生日蛋糕?八爷…你家额娘好前卫哦,竟然对生日蛋糕有兴趣,阿门…

    有兴趣是好事,但是,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比如,没有厨艺天分的人,站在厨房里,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祸乱御厨房是什么罪名,看着面前的狼籍,再看了一眼站在一片狼籍里,对她笑得好无辜的良妃,她也只能哀叹一声,美人无错,继续耐心地讲解,这个蛋该怎么打,这个糖和盐别再搞混,她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吃下肚子的那个糕点形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该不会原形是一块用来擦桌子的抹布吧…她的肚子现在还没有反应,消化功能太好了吧,连抹布都消化了?

    就这样,当八阿哥胤禩下了朝,再次回到良妃的宫里,看见的就是两个刚从面粉堆里捞出来的身影,先前化的妆没有了,什么珠钗发簪也消失了…

    “……看样子,你们倒是玩的尽兴了?”他双手环着胸,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坐在正厅里,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什么的身影,从胸口牵出深深的笑意…

    良妃看了一下自己满是面粉的手,只是笑笑:”她说,要陪我到做出蛋糕为止,所以,今儿个,人先不还你了”

    “她真能让额娘做出正常的点心来?”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头,”算了吧,额娘,儿臣都习惯你那手艺了”

    “你这是什么话,就冲你这话,也不能被你瞧扁了不是!”良妃一边说着,一边笑起来

    “……倒是好久没瞧见额娘这般笑了”他举手,摸了摸她面上的面粉…

    “你备了份这么大的礼给我,我总不能抚了你的美意啊”她抬头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希望,能赶上你皇阿玛的生日吧”

    “……”他顿了顿,只是笑,”时辰不早了,儿臣先告退了”一边说着,却一边往正厅里走,拉起那个还趴在桌上研究得欢腾的家伙,”让她送儿臣一程”

    “唉?”她还在研究她华丽的教案呢,对付婆婆这样完全没有厨房细胞的人,不得不下狠招了,他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拉着她跑,去哪里啦,故宫这个地方,她早就和爹娘在北京参观过了,没什么新意啦,而且都天黑了,到处恐怖兮兮的,完全没有浪漫气氛嘛…

    “你怎么也弄的满脸是面粉”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回过身来,帮她把脸上的玩意给摸去,”不是不想进来么,为何答应额娘做蛋糕?”

    “因为你阿玛的生日快到了嘛”她仰着脸,任由他摸着,佳人的玉手帮她摸脸耶…

    “他的生辰…不会缺一个蛋糕的”

    “你这就不懂了,要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栓住他的胃,这是我娘的至理名言,我娘就靠这,把我爹栓的连出差都望眼欲穿地往家里跑呢!”她握着拳头说得信誓旦旦,却突然想起有几句话得交代,”我不在的时候,被子要盖好,门窗要关好,别让别人偷窥了去,还有早上起床,穿好衣服才可以到处乱跑!恩!”

    交代完毕,一看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立刻露出滛笑,嘿嘿地摩拳擦掌往他身边靠:“来吻别一下吧!”她搂着他的腰身,一边低咒着自己三等残废的身高,一边扑腾扑腾地往上跳…

    突然整个身子被捧了起来,她惊呼的声音还来不及发出来就被吻了个扎实,没了那些个珠钗碍事,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使劲地往他的方向按,仿佛总嫌不够深入般地一探再探,辗转的舌在她的嘴里兴风作浪,甚至连牙齿都没放过她的唇瓣,或轻或重地咬着,她被他一下拉得老高,第一次尝试低着脑袋吻人的飘逸感觉,手也不自觉地抚在他的脸上…

    直到她重新尝到重力的感觉,这才知道自己没飘到天上去,两只脚站在地上,抬头看着他那张被她满手面粉蹂躏得好凄惨的脸,指着他笑了好一阵子,被他拽着自己小辫子拉回怀里,帮他一点点擦去了面粉,顺便吃了几把豆腐,这才离开了他,心满意足地往良妃的宫里跑…

    看着面前的门槛,她微笑了一声,深呼吸了一口,猛得向上一蹦,跳过了门槛…

    “哪里来的奴才,如此不懂规矩,还不跪下!”一声尖细的太监声从她面前迎头砸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腿就被使劲地一踹,膝盖不受控制地一弯,”砰”地跪在地上,深深地扎痛了她的骨头…

    “吵什么!”一声低沉的命令带着威严从良妃的正厅里透出来,惊得四周的人都不敢抬头,只把头越低越下…

    “回皇上的话,只是个不懂事的奴才而已”太监跪下来回了话,朝她投来一阵尖锐的视线,让她缩着脖子低下脑袋去…

    皇上…康熙??不是吧…八爷,他才刚走,她又中大奖了…他怎么不告诉她,今晚皇上会来他额娘的宫里嘛…

    …这满屋子压抑人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她感到肩膀异常的重,别说瞻仰一下千古一帝的容颜了,她现在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低着头,打着抖,皱着眉头,这一刻,才真正感觉,这是紫禁城…住着皇帝的地方…

    第四十四章 同情

    满屋子的安静诡异,让低着脑袋的夏春耀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腿跪在地上,冰凉从脚板底窜上脊梁骨,头微微地移了移,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十几个宫女,太监,全是低着脑袋,动也不动,正厅里只传来几声杯盖碰着杯沿的清脆声…

    夏春耀缩了缩脖子,只觉着一个身影踩着花盘底鞋从容地正厅里跨过门槛里走出来,蹲身,继续摆弄着花草,她的视线落在那双还沾着一点面粉的手上,却没敢去抬头去看那张优雅的脸上的表情,茶盖碰在杯沿上的声音断断续续着,无人回应,也只有那双在花丛里游走的手,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去配合那份落寂的声动…

    她微微地抬起了一点脑袋,第一眼投去给那个端坐在正厅里,身上穿着明黄龙袍的身影,烛光摇曳,她那一到晚上就闪光的眼睛严重阻碍她观赏真龙天子的容颜,只见那身影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把玩着茶盖,一点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而那个蹲在花丛里修剪着花草的身影,手里的剪子丝毫也不含糊,在那些迎春的花儿身上剪裁着,丝毫不介意那端坐在正厅上的皇帝,满屋子的宫女,太监也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等相处模式,只是跪着,不多话,不抬头…

    时间仿佛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任由它随便滑过去,悄然无声地连一点涟漪都没有,直到站在那穿着龙袍的身影旁的太监躬了躬身: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宫歇息了”

    她明显听到在这嘱咐声过后,那把剪子在冰凉空气中,发出了不同方才重重地”喀嚓”声…

    “……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