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好好想想事情。”
“……您的喷嚏症还没好吗?据十四说,也是时候该好了吧…”
“想是我刚刚又吹了点冷风,说不定病情又加重了…”
“……您就不能老实呆着,别去招那风吗…”
“……”
他只是想,没再接话,就这样坐上了回府的轿子,直到轿子停在自家府门前,一阵议论声拉住了他注意…
“竟然这么多人还让那家伙得逞了!究竟是何等妖孽!”下人甲不甘心地吼到。
“不过,好歹品位总算高了点,这次送的是牡丹耶!”
“你还有心情赞美他送的什么花!”
“可是…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花啊…比以前送的那路边的野花,一把把的狗尾草好多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还看到一把猪笼草…”
“不论如何,这说明我们的守卫太不森严了,从明天开始加派人手,抓到后,老规矩,先‘斩’后‘揍’!呃…八…八爷,八爷吉祥!”
一看到刚下轿的人,所有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八阿哥胤禩看了一眼某个下人手里抱的牡丹,红艳欲滴,千娇百媚,还不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竟是一丝轻笑,突然想到老九家里那几株光秃秃,怪可怜的绿枝,再想到某个在老九眼皮底下顶风作案的家伙,是怎样趁着晨雾蒙蒙的时刻,辣手摧花的,可见她对怜香惜玉是完全没概念的…看那经脉尽断的牡丹茎上竟还留有几个华丽的牙齿印…
“原来不是移花接木…而是借花献佛…”他轻轻地弯下身,用手抚了抚红艳的花瓣。
想到这回儿,那家伙估计又不知被老九罚成什么样。安分守己,果然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的词,那么一直抖着的手,连裤腰带都快拉不上了,竟然还能爬进老九的书房辣手摧花…想到这…除了轻笑摇头,连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等佩服的表情。
下人们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看着自家的主子对这牡丹倒是另眼相看感到一丝迷茫…
“既是别人好心送的,也便不拂别人一片美意,找个瓶,插上吧。”轻轻地吩咐了一声,他转身走向府门,却在脚跨过门槛的一瞬间,回过身来,又嘱咐了一句,“插好后,放到我书房来。”
“……是…”下人立刻应了一声,回头看着一票跪了一地的同僚们,眨了眨眼睛,“八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为裕王爷的病给急的…要不怎么连妖孽送的花也收了…”
“我倒觉得是受到了刺激…哪有男子受到别人送花的道理…还是个妖孽送的…”
“你们有看到八爷刚刚的笑吗…好刺眼…好刺眼…”
“怎么了…和平常一样呀…”
“不…不…不,差好多,经过我仔细观察,八爷平时是面笑眼不笑的…可是,他刚刚不但眉开眼笑…而且还笑……笑得好灿烂…我的老天,真得可以用灿烂来形容…”
“还灿烂呢,你干吗不用情窦初开来形容…”
“……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我没有这个勇气而已…”
“现在有个比八爷情窦初开更严重的问题,八爷把人家的花都给收了,那是不是表示我们已经对那妖孽缴械投降了?”
“缴械投降?绝对不干!收花的是八爷又不是我们,管我们啥事,就算八爷投降了,我们也要坚持到底,懂不懂!明天继续加派人手!可恶!”
“我劝你先把花插好了,放进爷的书房再来想明天的对策…”
“……这盆牡丹就是我们护主不周的见证了,大家要以此为耻!懂不懂!!”
“……”
月黑风高时辰好,借花献佛实在高,只是可怜艳牡丹,身首异处无人告
第十三章 松动
话说,身首异处的艳牡丹在八阿哥的书房里一展娇媚,娇羞无限,而某春耀却在九阿哥书房的院子里对着气急攻心的九阿哥用手指在她的脑门心上点啊点,其实有的时候,连她都蛮同情九爷的,每次都只能心急梗塞一般地拿颤抖的手对着她抖啊抖,那个手抖得比她的手还厉害…
结果,现在的状况是,他大手在她脑门心上抖,她小手在自己裤腰带上抖,极度诡异的画面…当然,这绝对不是事件的结尾,当泰管家一脸狗腿地将一根藤条屁颠颠地递上来,她才知道啥叫大事不妙,顾不上半掉的裤子,就吓得往门外钻…这几藤条要是打下来,估计就真正应了一首诗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她还没风流,就要死翘了,好划不来…
于是乎,八阿哥月赏牡丹别样艳,九阿哥夜抽春耀一样红的画面就这样在两个府里同时上演…
而一声“裕亲王过身了!”的传讯在两个府邸同时炸开了锅。
一瞬间的沉寂几乎是铺天盖地地袭来,某个还躲在没有一朵牡丹花的牡丹杆丛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觉地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却发现那个拿着藤条正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九爷人间蒸发了…
而另一边,八阿哥的书房里也只剩下一盆没人再去欣赏的红牡丹,孤守冷月,晚风刮进因为主人走得太急,而忘记关的书房门,几本刚被打开的书被吹得“嘶撒撒”作响…
一个夜晚而已,紫禁城开始猛上的一层灰,就连空气里都崩着一丝压抑,仿佛一切都该肃杀凄凉,可夏春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二天还是照样被一脚踹进了厨房,继续颠她的大勺…有人死则有人生,皇宫里办着大丧,可是北京城里的百姓还是照常地过日子,吃饭的吃饭,工作的工作,八卦的…还是八他们的卦……
“裕亲王到底是什么东东?”她偷偷地溜进汀兰的房间,平时她是不大来她这里的,总觉得不想破坏她营造的书卷香摇美人居的华丽氛围…
汀兰的眼眉从书本上拉到香炉上,没去瞧那个趴在她半卷香帘圆形的窗台上的某人,径自翻过一面书:“怎么?你不是对这些都没兴趣吗?现在反而来问我了?”
“呃…我现在正尝试用宝贵的历史知识来解释我为啥站在这里的客观原因…”她瞎胡诌了一通。
“得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这个王爷过身,所有的皇子都得戴孝,所以……”她故意地斜视了她一眼,“十四爷暂时不能迎娶嫡福晋了。”
“恭喜!”她抖着手抱了抱拳头,好不容易投胎成皇帝的儿子,怎么能还没有经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一系列举动就被推进婚姻的坟墓哩?离婚率这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啊,就算在古代也不能被忽视的说…
“恭喜什么?就算人家暂时不能迎娶嫡福晋,也轮不上你在这说劳什子的风凉话不是?”她继续翻动了一面书,“怎么?听说昨儿个夜里,你又把九爷书房里的牡丹给毁了?要不是裕亲王爷的事来得凑巧,还不得又挨一顿板子?哼…”说到最后竟是冷笑一声。
非常肯定汀兰今天肯定是大姨妈来了,加之古代的卫生用品就像一块破尿布,实在可以称之为,用来上吊的必备良品,估计可能又被那东西搞得想上吊,所以处于低潮时期,非常理解地看了汀兰一眼,没去理她开口闭口向她丢炸弹,正准备提脚走人…
“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吧。”她随意地翻过一面书,视线由始至终没离开过书面,只是不知道看进去了几个字,“离八爷远点。”
“……”
“有些话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明白吧。”玉手轻轻地再翻动一页,“最后当皇帝的可不是他。”
“…我又不喜欢皇帝。皇帝也不会拿包子给我吃…”她眨了眨眼,她发现,和古人都比较能沟通反而是这半古不今的人…脑子里都不知道浸了啥东西…这大概就是不完全变态的害处…还不如和春桃沟通直接点,她抖了抖还在抽的手,提着小碎步正要走,却还是觉得有件事应该好好提醒她…
“汀兰……那个…你的书…拿反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剩下某个咬碎银牙的人斜视了一眼冒着香烟的香炉,一把将书丢了开去…——
话说,裕亲王的头七的最后一天,夏春耀的生活却还是照着每天一样的柴米油烟酱醋茶的周而复始,迷茫地起床,使劲地刷牙,打着哈欠洗脸,叫春桃帮忙系好裤腰带,带着几个瞌睡虫飘进饭庄,看到几张已经折服在她手艺下的大叔、大妈、阿姨、婶婶、大哥、大姐们的脸,丢出一个还在朦胧中的微笑,飘进厨房,被掌柜骂一通,然后说着和每天一样的迟到理由…九爷临时有事叫她去帮忙…
可怜的九爷就这样成了她每天赖床几分钟的帮凶…没办法,刚醒来的那几分钟最容易做梦,而她的梦嘛……嘿嘿…
“把口水擦干净去干活!”掌柜习惯性地挥了挥手,她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还好介于她姑娘家的身份,不需要加晚班,其实有的时候封建社会也还有点人权和劳动者福利可以扑腾一下…
过了晚饭的高峰期她就得爬回府了,帮忙收拾了一下厨房,掌柜告诉她今天发工资,她惊讶地把嘴巴长成了“o”型,突然好想华丽地赞美一下九爷,提着不算多的一串钱,好好地在心里赞美了自己一下,想她自己也算自力更生一族的乖小孩,没有丢现代女性的脸,抽着又抖了一天的手踏上了回府的路,打了个好大的哈欠,照例从后门飞身闪进了府里,突然想到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恩…不能把钱带回房间,给春桃那个死抠鬼发现,以后叫她帮忙系裤带都得付钱了…得找个地方埋起来,找个地方埋起来……
请原谅她如此没有创意…因为除了茅坑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埋她的钱,不过她得埋得靠茅坑远一点…要不容易被张五那个死东西发现…真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挖深一点,好好埋住,我在这里可是没爹没娘的娃,得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的…嘿嘿嘿嘿…”
“……”一个高瘦的身影自上而下的砸下来…刚好盖住了她蹲在地上奋力刨土的身影,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身来…
“哇!谁谁谁…这里没埋钱,你找错地方了!”她立刻将土给掩上,说了一句超级“此地无钱几串串”的话…反身眯着眼睛,却因为夜晚的关系只看得见灯笼在她面前晃啊晃,眼睛又开始闪光了…被应试教育迫害的后果…
“……”那人提着灯笼,没有说话,但是灯笼照耀下的嘴角明显上仰了几分…
“……”她的视线落在他有些胡渣的下巴上,看到他唇角扬起的笑,分明带着几丝嘲弄,她有点不爽地鼓了鼓腮帮子,将脚边的土故意踢向了那人的袍子上,斜视了他一眼,“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不要顶着这个发型,提着个灯笼跟我讲话啊!你的脑袋一直在发光,很刺眼的!”
她非常懊恼地看他还在发光的脑袋一眼,怪不得电灯泡不是中国人发明的…因为早在清朝咱们就有比电灯泡更先进的照明功能了,还要电灯泡干吗…
“……”那人窒了窒,唇角轻轻地抽动了几分…
“走开走开,不要打扰我埋嫁妆!”她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远一点,准备将刚埋下的钱挖出来,看来这里的目标已经暴露了,唔…那她要把钱埋到哪里比较好…
干脆…埋到九爷书房里那片已经死光光的牡丹下面吧…啊哈哈哈哈,反正都死光光了,说不定她帮它们松松土,它们又都回光返照…呃…不…是死而复生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发亮!我不需要照明啦!”她又用脚踢了踢他的白杉,准备抱着钱爬开开…手脚并用刚准备启动,却被那蹲下来的身影,某得拽住了后衣领,紧接着一个刺眼的灯笼向她逼近,然后是一张华丽的扬着唇角的脸刺进她的视线,她的瞳孔猛地放大,牙齿开始打颤,冷汗开始直流…
相信她,她看到的绝对不是鬼,但是……
妈妈咪啊…她…她…她可不可以先咬舌自尽装死一下下……
“你说谁在发光来着?”八阿哥笑得毫无芥蒂,绝对不掺任何假笑的成分,透出一股真心彻骨的真诚…
“……八…八…八…八…八爷……”她无语地看向苍天…再也不期待它能开眼了…老天爷,你就睡过去吧,一辈子都别醒了…呜呜…怎么什么事都给她摊上了…
“……你说什么?”他继续笑得很真诚,却让某人抖散了骨头…很好,她竟敢再回他一遍…
一瞬间,她第一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他虽然嘴巴里说的是“你说什么?”但是,心理绝对在想“有胆再说一遍试试…”
好在,好在,她的聪明才智在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她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上跳下窜,呜…难得有佳人在眼前却做贼心虚地不敢看,她承认她很鄙视清朝哥哥的发型了,但是…但是她绝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不要太在意嘛…就算他的发型再失败,她还是会很折服在他的白袍之下的…男人啊…就是小心眼…
“八爷…你肚子饿不饿?”转移话题…转移话题…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又转…她就不能换点新的招数吗?所以,继牡丹花之后,那些什么野花杂草,狗尾巴又出现在他家的门口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如此这般吧…不过…他挑了挑眉头,放开了拎着她后领的手,“如何?”
“我…奴婢,奴婢帮你做蛋炒饭!”她猛地抓上他刚要收回去的手,却随即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抓过茅坑边上的土,虽然舍不得放弃手里的软玉温香,却也舍不得佳人的玉手有所沾染,只得眼巴巴地放开了…
“蛋炒饭?”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看了一眼自己手掌沾染到的尘土,淡淡地笑,好象在不久前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吃蛋炒饭来着…
“奴婢做的很好吃的,不骗你,内城里好几家的王爷,贝子,福晋都叫人来打包的!”
“……”他站在原地,只是望着她,轻轻地飘出一句,“要多久?”
“……呃?”
“要等多久,我不能久待。”他还得去裕王叔守灵,今次,只是老九看不下去,非把他换下来,他才忙里偷了个闲。
“…哦哦…不要很久…我现在就闪…呃…跑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脚就开始往厨房跑,“你在这里等我哦…不要跑哦!”
“……”在这里等…他无语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茅厕,看了一眼已经奔出他视线范围的人…淡笑着摇了摇头…
当一碗蛋炒饭送到胤禩手里,不过几刻钟之后,由于他强烈要求转移了阵地,于是,他们便落座在一处凉亭的石椅上,他拿着筷子挑动了一下碗里的饭粒,第一次尝试了一下什么叫做“举头望明月,低头吃炒饭”的诗意情景,也许是因为已经一个星期没怎么进食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她真的有两下子,一碗普通的饭,就在他有一筷子没一筷子下挑干净了…
“好吃吧…好不好吃?是不是你最喜欢吃的蛋炒饭?”她使劲地眨眼睛,咬着嘴巴,等待最终宣判。
“……”他喝了一口她一并带来的清水,挑眉斜眼看着站在一边的她,“谁告诉你,我喜欢吃蛋炒饭了?”
“十四爷啊!他说你最喜欢吃蛋炒饭了!”她看了一眼他吃得还蛮干净的饭碗,呜…好满足,死而无憾了,她因滛心而修炼蛋炒饭绝技,受到颠了一个月的勺的惩罚,终于,她的第二百五十一碗蛋炒饭能让他吃到…她果然是滛心…呃…不,是诚心,诚心感动了老天…
他撩了撩白袍,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她抖得更厉害的手,微微地皱了皱眉,那手抖得竟然让他觉得刺眼,他的胸口堵了堵,竟是把视线拉远了开来:“……八爷不喜欢吃蛋炒饭,一点也不喜欢。”
“……”她呆了呆,看了一眼他吃得还蛮干净的碗,想问他懂不懂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那华丽的主儿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随即旋过身去,只是稍微顿了顿脚步,却终究没回头看一眼,踩着步子便走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谁来告诉她,那个吃完就走,翻脸不认帐的家伙…是别人来的,哪有这样的,吃完别人辛苦劳动成果以后,竟然板着脸来一句,一点也不喜欢…呜…她承认他刚刚皱眉头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一点点帅啦,但是他也太伤少女自尊了,她的手都快瘫痪了,还以最快的速度把饭端来的说…
看了一眼被他剩下的一碗,一筷,一杯…还有她…
“……算了…看在他留下了你们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他…”她拨弄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嘿嘿…以后,这些就是我的专用了…嘿嘿嘿嘿…”
裕亲王的守灵还在继续,市井小民的生活也还在继续,但是诡异的是,几天后,夏春耀被掌柜一脚踢出了厨房,她还没回过神来,又降级回了端茶倒水的小跑堂…
“我又没做错事,干吗降我级…”她拎着茶壶一脸可怜相…
“哼!”掌柜冷哼了一声,想起了昨天被叫到九爷书房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八爷那张笑脸夹杂着冰雹一起向他袭来的一瞬间,就连九爷都莫名其妙地站在旁边不发一言,十阿哥只是眨着眼睛从头到尾也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十四阿哥那一张脸就更奇怪了,冷冷的视线越过他直逼书房外那几株没了脑袋的牡丹…老天爷,十四爷不是在暗示他,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岁月中…总之她就继续当她的小跑堂吧…
“去去去,跑你堂去!少在我这里罗嗦!”他轰了轰她。
“……”忙碌了好一阵子,忽然清闲了下来,一瞬间她还真是不适应,重新拿着一叠小瓜子嗑了起来,最近的八卦太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十四那可怜的娃,由于丧事,大婚告吹,开牙建府也要等到开春以后…剩下的就是,后院子的婶婶生了三胞胎,却在愁着该怎么养活,八大胡同的姑娘最近又换了新品种……两条街前的张员外昨天被老婆从妓院里扭着耳朵给逮出来了…这些她都没兴趣,她现在脑子里以慢动作回放几天前八爷最后丢的一句:
“我一点都不喜欢……”
呜…只差一个字,她就要华丽失恋了…不过还好还好,那个“你”字还没出来,她还有指望,十四那个家伙,他竟然敢告诉她错误的信息,活该他结不了婚,诅咒他以后天天被他老婆罚跪洗衣板…呃…清朝好象还没有洗衣板的说…可恶,这种家家户户惩罚不听话的老公用的必备产品,清朝竟然没有?
怪不得说清朝女性地位极其地下了,她算找着根了,等明儿个她就设计个洗衣板!给十四爷当大婚的贺礼…啊哈哈哈哈!
“……你要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你十四爷就劝你最好停止…”十四阿哥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刺了过来,她倒抽一口气,刚放进嘴里的瓜子连皮也壳也没褪就被咽进了她的喉咙……
“十…十…十四爷!”
“不错嘛,你还认得你家十四爷呢!死丫头!”他拿着纸扇一把拍在她脑门心上。
“当然记得,大家都在叙说你的悲惨遭遇呢。”她抱着脑袋,瞥了一眼因为某人一进来而万籁俱静的周围。
“悲惨遭遇?”他挑了挑眉头,也不含糊,撩起袍子就往凳子一坐,“比起我的悲惨遭遇,你的悲惨遭遇才让人痛哭流涕了不是?”
“我?我咋啦?除了一点点感情上的小问题,我通体舒畅的很啊!”她拿起抹布摸了摸他落坐的桌子,转身想去帮他端杯茶来,却随即被他用扇子将手按在了桌子上。
“我家的奴才却去求别的主子,你真当你十四爷死了不成?”他的微眯着眼睛,竟完全没有平时那股子嬉笑闹骂的踪影。
“……”她楞了楞,等等等等,这两天她是语言功能退化了还是咋的,怎么最近大家说的话都和八爷的话一样变成天书降临了,“……十四爷,能不能换句我能听懂的?”
“听不懂?”他挑着眉头,“哼!那你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十四爷炒一份蛋炒饭来!”
这又管蛋炒饭什么事…说到蛋炒饭,她还没和他算帐哩,他竟然还敢先和她叫嚣?不过他貌似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哦…好啊!”她急忙转身准备去将功补过,虽然她目前还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但是为了不要被他把她也拍成神经搭错,她还是乖乖地听话好了…
“……”他看着她往厨房里走,却更加皱起了眉头,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不许去!给我回来!”
“啊?”这是干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忧郁恐惧症…唔…看起来好严重的说…
“……”他站在原地,没去在意旁边的人都瞪着他前后矛盾的言行,只是忿忿地撇了一撇脑袋,“…哼!爷走了!”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就转身出了大门,留下某人一个劲地眨眼睛……
婚前恐惧症…原来不是女人的专利哇…她又见识到了……
第十四章 糖葫芦
话说,自从十四阿哥患上婚前恐惧症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病,表现出来的状况却极度像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头,至少夏春耀是这么认为的,每日斜眉歪眼地用眼神对她居高临下,时不时举起那把完全不代表文人马蚤客风雅的扇子对她横加抽打,直接导致她为数不多的智商再次直线下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自从这个皇阿哥从婚姻的苦牢里正式解放出来,已然变成了被放任自流的死小孩,照她的话就是开始了他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一生…她错了…不该擅自帮他安排如此精彩的人生…也顺便把自己的人生也搞得别样精彩…三天两头被当作婚前恐惧症的撒气桶…
于是乎,她每晚睡觉颠勺的后遗症直接转化成打倒地主阶级的口号标语,一副要推倒三座大山压迫的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一定要反抗!”
“不要以为婚前恐惧症了不起,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等着瞧,我一定要送一个洗衣板给你老婆,让你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山盟海誓!”
诸如此类的梦话,睡在某人身边的春桃已经彻底习惯了,接受了,认命了,但是她永远不能接受的却是某人每次做梦做到最后关键时刻…
“八…八爷…”口水哗啦啦…
“再脱下一点点,再脱下一点点…唔…好难脱哦…”口水泛滥…
忍无可忍…
“啪”一个大巴掌拍在某人的脸上,一个惊吓夏春耀猛地从梦中惊醒,半截口水挂在脸边,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明显还沉浸在刚刚那“美好”的梦境中…
“你干吗打我!”摸着脸颊,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着旁边睡着的春桃,现实已经如此凄惨了,难道还不允许她做几个美梦吗?她刚刚在梦里好威风的,开着一辆超级八轮大卡车,车身上印刷着“打倒地主阶级”的巨幅大字,追在十四爷的屁股后面,压得他满街跑,从街东压到街西,从天安门压到万里长城,压得他哭爹喊娘,呼天抢地,实在太爽了…
“再不把你打醒,还不知道接下来你要发出什么’恩恩啊啊’的声音呢!”春桃用脚把某人踹开了些,“做那种梦,你也不怕长针眼!”
“……你又知道我梦什么了?”她摸着脸颊重新趴回了床上。
“哼,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我还不知道你这死家伙在梦什么?”她死死地白了某春耀一眼,“你也胆子够大的啊,连八爷都不放过?”
“什…什么什么什么不放过!”她的清白是没所谓,但是八爷的清白是很有所谓的,他们之间可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顶多就是他吃干抹净了没认帐而已…呃…怎么这么解释好象更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味道…
“再脱下一点点,再脱下一点点!”春桃嗲着声音学着她梦话里的声音,做出一副呕吐的模样给她看,“说吧,脱到什么部位了!上半截,还是下半截?”
“……下半截…”她很诚实地看了春桃一眼,眼神里满是向往…
“我就知道,你个死家伙,如何如何?”春桃也眨了眨眼,使劲地拽了拽她的衣服…
“白白嫩嫩的,手感好棒…唉…你干吗那么激动!你已经有男人了,你还想怎样,我警告你哦,就算是你,你要是敢对八爷有非分之想,我就找你单挑,明天晚上女茅房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咧了咧牙,示意她所言非虚,充分显示她引以为豪的做人原则“男色摆中间,道义靠两边”。
“我呸!瞧你稀罕的那样,想这北京城里暗恋这几位阿哥爷的格格小姐们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小丫鬟不说,老实告诉你吧,就连泰管家的老婆,孙子都抱在怀里了,一看见八爷还脸红呢,你这小鼻子小眼的,还在这叫板!”
“什…什么??”她一下睡意全无,搞了半天,她喜欢的人是天王级别的人物加大众偶像哇?她还以为他顶多就是个少女杀手,搞了半天,他的杀伤力完全是没有上限的嘛…
“什么什么你的头啦!”春桃打了哈欠,“你也不想想,八爷的额娘的出身又不高,要不是美得倾国倾城,能让皇帝给看上么?唉…睡觉啦,睡觉啦,明天还要干活呢,没空陪你谈论天边的月亮,还是我家的男人好,能抱着怀里,能撒娇,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
“……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象是九爷的小老婆养的那只卷毛狗…”说到那只死狗,她就忿忿了起来,不知道它家主人是怎么给它灌输封建思想的,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德行,外加一见她就追着她咬的行为,简直…简直就是一条标准的封建死狗…她突然又想到一道好菜…
狗肉火锅…嘿嘿嘿嘿…天气凉了…
“狗你个头!”春桃踹了她一脚,“你还不躺下来,继续做你的春梦去!都脱了一半了,你还敢让八爷等你啊!”
“哦!对…对哦!”她猛地拉上被子,继续她未完的梦境,八爷,她来了…洗脚水已经端好了,袜子也脱了,可以洗脚了…唔…八爷的脚白白嫩嫩的…手感好好…
“嘿嘿嘿嘿…”
“都叫你别流口水啦!”——
所以说,梦境终究是梦境,不管她夏春耀在梦中是开着卡车,飞机,坦克,或者是航空母舰,,也不管他十四阿哥是被她压得哭爹喊娘,还是被她撞得不醒人事,或者是被她打在地上唱“征服”…现实还是…他继续斜他眉歪他眼,扇子照旧在她头上挥斥方遒…
她抬着充满反抗精神的眼神看向这个不管气候如何,只管带着凶器——扇子对她的脑袋拍得异常开心的十四阿哥…他难道没有看到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咩?她知道了…他带扇子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很明显,就是她的脑袋…
不要逼她…不要逼她…她现在已经越来越有搞农民运动的动机了…如果把她逼得狗急跳墙,她就直接搞一次资本主义革命给他看…
“桌子没擦干净,继续擦!”他看也没看她拿着个抹布使劲地几乎将桌面刮出一层木屑来,只是用杯盖刮了刮茶叶…
“……”她擦…使劲擦,化悲愤为力量,他等着,今晚梦里,她非要一边唱国歌,一边打得他脑袋瓜子贴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用我们的菜刀打倒地主阶级…
“怎么着?没吃饭呐?要不要求求你十四爷帮帮你啊?”他眉头挑得高高的,眼角里竟是笑意,瞧她龇牙咧嘴那德行,哼,心里平衡不少,“茶凉了,去换一杯!”
“……”她抖着手接过他的杯子,踏着哥斯拉般沉重的步伐滚进厨房…喝茶,喝茶,tnnd…最好喝得他尿裤子!
“……我说十四,你家小丫头什么时候得罪你了?犯得着你这样变着法整她?”十阿哥瞥了一眼笑得通体舒畅的十四,和他已经喝了一个星期多的茶了,这两天跑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茅房…这是他的极限了,也是最后一天,明天让别的好哥哥陪这个上了茶瘾弟弟吧…再多跑两次茅房,他家老婆还不以为他肾虚了才怪…名声要紧啊…
“十哥在说什么呢,她既然领了九哥的工钱,使唤使唤她也不为过啊,只是叫她端个茶倒个水,还真能把她累闪了?”他瞧见她端着茶杯向他走过来,故意将视线拉向了窗外,“啪”地丢出几锭银,“去,到楼下去帮十四爷买几串糖葫芦!”
“……”多大个人了还吃糖葫芦,这么爱吃酸,不知道还以为有了呢,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好大一锭银哦…唔…可以搞点小贪污耶…嘿嘿…
“全部用来买糖葫芦!不准偷拿!”完全了解她的劣根性地看了她一眼,他的视线始终挂在街道上的小摊小贩上…
“……”不要逼她…她记得厨房的菜刀刚刚好象磨好了…手好痒…好想去抓菜刀…”还有…不花光所有的银子,不准上来!”他补充了一句,嘴角竟挂上了讪笑…
“……”不要逼她…她记得隔壁药店的砒霜好象在大减价…买一斤送一斤……
“你还楞着干啥?”他回过头来,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敲了敲,“要给爷‘全部拿上来’!”
“……”砒霜不够看…她要去买鹤顶红…tnnd…
转身,她继续踏着侏罗纪的沉重步伐走下了楼梯,掌柜见怪不怪地继续拨他的算盘。活该的死丫头,害他被八爷吓破了胆子,这下遭报应了吧,十四爷做的好…哼哼…
“……我要买糖葫芦…”她眯了眯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道很刺眼的视线…tnnd,竟然坐在楼上隔岸观火。
“好勒!姑娘两文钱一串!”糖葫芦大哥笑得极度灿烂,“您要几根?”
“……一锭银子能买多少根?”她握着银两,眨着眼睛问他,她的数学一向很弱…
“啊?姑娘,你身上没零钱吗?哪有拿着一锭银子来买糖葫芦的!”糖葫芦大哥收了收笑容…
“……给你一锭银子,我买一串糖葫芦!”她一把将手里的钱塞进他手里,哼,花别人的钱果然很爽,想她也有才大气粗的时候,嘿,叫她花他的钱办事,也该轮到她整整他了,一锭银子一串糖葫芦,心痛死你!啊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姑娘,您哪能这样呐!赚钱不容易啊!你爹娘没告诉你吗,钱不能这样花,你一个姑娘家,看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这么不懂人间疾苦,你知道不知道一锭银子能让咱普通人家过一年了,你这样乱花钱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你……”以下省略无限多……
天啊…地啊…饶了她吧…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道了,怎么就碰上个这么有素质的糖葫芦大哥了…看着他嘴巴继续不停的动啊动,她的神经一直抽啊抽,看着他失望地摇头晃脑,她只能肩膀抽动发出几丝无奈的苦笑,看着他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却觉得他是来收妖的道士…
呃…呸呸呸…这个比喻不好,他成道士了,那她不成妖怪了…
“你懂了没有,姑娘,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只是为了吃一根糖葫芦而已,你怎么能……”
“……大哥…我…我错了…可是…那个糖葫芦…”她的手抖啊抖地指上了那一串串红闪闪的糖葫芦,呜…好想哭…她已经听到十四那个混蛋在楼上笑得捶桌子的声音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姑娘不是我说你啊,你啊,年纪还小,好好改正自己的错误,将来还是很有前途的,知错能改嘛,我做人一向宽容,以德服人,想当初,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非逼我交出糖葫芦,我也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来啊,就把那个人给感动了,后来啊,就…”
“tnnd!你这糖葫芦到底还卖不卖!”她怒了,一把拽住糖葫芦大哥的衣领,她才不想知道他用这招绝活逼死了多少枉死的冤魂,她现在只想成为那个唯一一个能从他嘴下逃生的家伙,无视掉十四那个混蛋已经在上面笑得岔气的声音,她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个素质过高的糖葫芦和那个快要在露台上手舞足蹈的家伙是一丘之貉!
“……姑娘,你确定非买我的糖葫芦不可吗?”他非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
她抓着他的衣领,彻底不想多言,狠狠地“恩”了一声,一脸“不卖给我就杀了你”的表情。
“好!不过我家三代糖葫芦世家,从我爷爷那辈分起,就在京城卖糖葫芦,那时候那个享誉京师,就连皇上微服出巡都吃过我家的糖葫芦……”
老天爷…让她死了吧…好想口吐白沫…她输了…她输了还不行吗?她终于知道这个大哥为什么每天站在门口卖糖葫芦,却永远一根也卖不出去,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四阿哥叫她来买?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