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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第30部分阅读

    乔一行人离开之后,此刻小径处便只剩下薄玉琼与甄凌二人。甄凌现下只觉得胸臆间居住了一头猛兽,让他恨不得将面前的小娘子狠狠撕碎,而后吞吃入腹!

    甄凌微微抬手,指腹处因着常年拿着笔杆子,所以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略有些粗糙的指尖在薄玉琼精致的面庞处划过,而后蘸了一滴略有些咸涩的泪珠儿,径直送入口中。

    甄凌薄唇轻启,淡淡道。

    “咸的。”

    听得甄凌的声音,薄玉琼登时便瞪大凤眸,心下真真是惊诧不已。此刻薄玉琼眼眶中还含着些许泪珠儿,便仿佛雨后荷花一般,着实是让人心生怜爱。

    薄玉琼径直咽了咽唾沫,小手死死的攥住甄凌的袖襟,大眼儿怯怯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嗫嚅着开口道。

    “凌表哥,你、你这是作甚?”

    红唇轻启,呵气如兰,当真是让甄凌迷醉不已。此刻他胸臆间的猛兽好似已然冲破了枷锁一般,让他本人亦是失去了理智,而后便反手一把制住面前的小娘子,对着那抹娇艳的红便覆了上去。

    翌日,薄玉乔早早的便起了身,毕竟今日可有难得的好戏,若是错过的话,那可真真是有些遗憾。

    此刻黄莺这丫鬟在一旁伺候着,瞧见小姐面上挂着的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身子不由微微一颤。黄莺在薄玉乔身旁伺候了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清楚薄玉乔露出此般模样之时,想必便有人要倒霉了。

    感受到黄莺的眸光,薄玉乔面上的笑意更浓,冲着这眸光有些呆滞的丫鬟招了招手,软声道。

    “黄莺,你过来罢!”

    听得小姐吩咐,黄莺登时便将手中的剪刀给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头,而后径直站到了薄玉乔面前,开口问道。

    “小姐有何吩咐?”

    薄玉乔此刻心下期待的很,不过她身为薄府的主子,自然不好一清早便出门子将那二人给揭发了。毕竟如此为之的话,恐怕也会惹得旁人心生疑窦。

    “黄莺,你现下便去知会青衣一声,让他去小厨房将马蹄糕给取来一盘儿,顺道再打听打听,瞧瞧今日府中可有什么事端,而后回来禀告于我即可。”

    听得此言,黄莺心下登时咯噔一声,便知晓小姐大抵是又做了什么事情,但却并未让她们这些伺候之人得着消息。

    黄莺冲着薄玉乔福了福身子,而后便恭敬的应声道。

    “奴婢即刻便去知会青衣。”

    话落,黄莺也丝毫不敢耽搁,便径直出了正堂,去寻青衣了。

    薄玉乔一人留在正堂之中,而后略有些慵懒的站起身子,微微眯起杏眸,行至窗棂之前,取了方才黄莺那丫鬟放在柜子上的剪刀,而后便开始细心的修剪花枝。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青衣这小厮便匆匆忙忙的入了正堂之中,而后恭敬的冲着薄玉乔行礼,开口道。

    “小姐,府中真真出事儿了!”

    听得青衣的声音,薄玉乔面上笑意更浓,轻咦一声,径直开口问道。

    “生出了什么事端,还不快些道来。”

    青衣原本便是个极为精明的男子,此刻自是已然猜出些许端倪,不过饶是如此,这小厮也心如明镜一般,知晓什么事情可以出口,什么事情不能出口。当下便顺着薄玉乔的话头儿,将今日府中生出的事端缓缓道来。

    薄玉琼的小娘子原本便是居于薄府西院儿的,身旁亦是有几个伺候的丫鬟。但昨日入夜,薄玉琼身旁的丫鬟只知琼小姐径直跑出了老太太的寿吾院中,薄玉琼身为主子,自是可以在寿吾院放肆,但是做丫鬟的可万万不能越矩,所以待丫鬟们追出去之时,薄玉琼早便不见了踪影。

    薄玉琼的贴身丫鬟寻了薄玉琼一整夜,都未曾寻着她的踪影,又心下害怕责罚,所以不敢告知三老爷与三夫人。

    到了今日辰时,在誉文居伺候的丫鬟如往日一般,欲要伺候甄凌起身之时,方才发觉凌少爷床榻之上,除了睡得正熟的凌少爷之外,还多了一个未着寸缕的小娘子,瞧那模样,正是三房的琼小姐。

    此刻,琼小姐身上满布青青紫紫的瘢痕,满脸春意,便连有些薄的红唇,现下都破了一层皮,着实香艳。伺候甄凌的丫鬟虽说尚未经人事,但也是知晓此刻情景不对,大抵也是有些惊着了,顾不上旁的许多,径直惊叫出声。

    听得丫鬟的惊叫声,不止躺在床榻上的甄凌、薄玉琼醒了,便连外头的丫鬟婆子也以为生出了什么事端,径直推门而入。一瞧见床榻之上的靡艳情景,登时便愕然无语。

    眼下薄玉琼也知生出了什么事端,瞧见面前的这些丫鬟婆子,登时惊叫一声,抬手便抓起落在一旁的锦被,将自己的身子仔仔细细的给遮掩了起来,而后便凤眸含泪,着实委屈的很。

    此刻不止薄玉琼一人委屈,便是甄凌这小郎君,也是难耐的很。现下他已然清醒了,自然清楚昨夜的经过,也知是自己强要了薄玉琼的身子,薄玉琼虽说只是庶出,但到底也是薄府的小姐。如此的话,着实是有些难办了。

    甄凌现下只觉脑袋涨的生疼,恼恨的瞧着面前围着的丫鬟婆子,登时便厉声道。

    “还不快滚出去,留在此处作甚?”

    瞧见凌少爷发怒,那些丫鬟婆子自然是不敢再留在主卧之中,触甄凌的霉头。但方一离开这卧房,年轻点的丫鬟还好,径直红了面皮,不敢多言。但已然发嫁的婆子,现下自是嘴碎的很,便那将才的事情嚼舌。

    似薄府这般的高门大院,自然是藏不住事儿的,用不了一时半会儿,不止得了薄玉乔吩咐的青衣得着了消息,便连寿吾院的老太太也收到了风声。而后老太太便风风火火的自寿吾院中赶了出来,到了誉文居。

    老太太到来之际,正好瞧见薄玉琼抽抽哽哽,将才整好皱皱巴巴的衣襟,自甄凌卧房中走出的情景。

    此刻老太太只觉胸臆之间升起一团光火,她虽说早便清楚琼姐儿之于凌哥儿的心思,但却未曾想到琼姐儿竟会如此胆大包天,连女子最为重要的贞洁都不顾,便这样生生的堕了薄府的脸面。

    老太太凤眸中含着难以言喻的怒火,薄玉琼原本便有些虚软,此刻对上老太太的眸光,身子登时便抖得仿佛筛糠一般,强忍着私|处那股子难耐的痛意,含着泪冲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琼儿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并未应声,径直上前几步,站在薄玉琼面前,而后便是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了这不自爱的小娘子脸上。

    这一巴掌,老太太半点也并未吝惜力道,使得薄玉琼原本极为细嫩白皙的肉皮儿,此刻径直显出一个火红的巴掌印儿,瞧着着实瘆人的很。

    薄玉琼被老太太打的身子猛一踉跄,而后便径直跌倒在地,抬手轻轻捂住红肿的地界儿,暗自垂泪,也并未开口辩驳。

    “你真是不知廉耻,以为这般便能入甄家做正妻吗?如此自轻自贱,不止丢了咱们薄家的脸面,便连甄家也是容不得你!”

    听得此言,薄玉琼陡然一惊,她心下清楚,经过昨夜之事,她已然失了清白,若是不能嫁给甄凌的话,那这一世,便已然毁了。

    第157章 米已成炊

    此刻薄玉琼双眸含泪,也并未站起身,便径直匍匐着上前,抓住了老太太的袍脚,声泪俱下道。

    “祖母,您一定要帮帮孙女儿啊!眼下琼儿已然失了清白,若是、若是不能入甄家的话,那琼儿该如何是好?”

    见着薄玉琼那副不争气的样子,老太太眉头紧蹙,她现下只消瞧见这不知廉耻的小娘子半眼,便觉得心下郁燥不已。也不知薄府到底是招惹了哪路邪神,怎的府中的女眷一个个的都如此放荡呢?

    因着薄玉琼,使得老太太又忆起薄娆那个不孝女,登时胸臆间便存了一腔怒火,冷哼一声,淡淡的开口道。

    “放心罢,既然凌哥儿能与你一起胡闹,便也要吃下这个苦果,毕竟我薄府的小娘子,可没那般鄙贱!”

    话落,老太太凤眸中寒光一闪而逝,而后身子猛然一转,挣开了薄玉琼扯着袍脚的小手,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径直离开了这誉文居中。

    待到老太太离去之后,薄玉琼仍未止住眼泪,她现下是真真后悔了,为何昨日便跟鬼迷了心窍一般,竟然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眼下将自己的清白与名声尽数毁了,若是凌表哥不欲娶她为正妻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此刻甄凌也从主卧中缓步走了出来,方才老太太吐口的言语,他已然尽数收入耳中,一想到要给琼姐儿一个名分,甄凌便只觉烦躁不已。薄玉琼不过只是个庶出的姐儿罢了,若是放在平时,正妻的身份自然不必肖想,但眼下自己有错在先,要是只许薄玉琼一个媵妾之位的话,恐怕便连外祖母亦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处,甄凌胸臆间便好似积了一股子郁气一般,扫了一眼跌倒在地默默泣泪的小娘子,微微蹙了蹙眉头,面上的冷意丝毫未加掩饰,径直开口道。

    “你便起身罢,快些回到西院儿去方为正事儿,省的此事被旁人知晓了,到时闹的过大,恐怕便更没脸了。”

    听得此言,薄玉琼凤眸中含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凌哥儿现下相貌仍是如同以往一般,俊秀逼人,但此刻眉眼处的冷意与嫌恶,确实藏也藏不住的,薄玉琼怎的也未曾想到,明明昨日是凌哥儿主动将自己的身子给夺了,现下怎的能如此无情?

    薄玉琼红唇掀起,泪珠儿不断的往下落,径直苦笑一声,道。

    “凌表哥,你明知昨夜之事与我无关,又为何要迁怒于我?”

    话落,薄玉琼心疼的厉害,此时此刻,她终于将情郎的真面目给瞧清了,如此无情之人,她怎会为这人疯魔?着实愚不可及!

    听得薄玉琼的言语,甄凌面上不耐之色更是明显,也并未瞧倒在地上的薄玉琼半眼,而是径直甩了甩袖襟,淡淡的开口道。

    “昨日之事与你无关?琼姐儿,若是你这小娘子真真自尊自爱的话,早便瞧见我失礼之举时,便应当早早退下,又何必委身于我?既然现下米已成炊,便无需说这些劳什子有的没的了。”

    话落,甄凌也不欲再在院中当那些丫鬟婆子们的谈资,便径直入了主卧,将那扇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也并未让旁人伺候。

    瞧见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薄玉琼是真真后悔不跌,而后便以袖襟将面上的泪给拭净,狠狠的擦着细致的面庞,不多时,那张精致的娇容便已然有些红肿。

    薄玉琼径直站起身子,忍着周身难耐的不适之感,而后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这誉文居。

    薄玉乔坐在八仙椅上,听得青衣这小厮的言语,着实是惊诧不已。她虽说早便清楚甄凌并非什么谦谦君子,但如此不要面皮的话也能吐口,真真是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

    径直端起白瓷茶盏,掀开茶盖儿,将蒸腾的水汽给吹散,薄玉乔轻啜了一口这茉莉雀舌毫,而后才将茶盏放下,蹙着眉开口问道。

    “听你的意思,此事已然是人尽皆知了?”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青衣微微抬眼儿,见着小姐略有些不虞的面色,不知主子到底又因何事心生愠怒。青衣揣测不出主子的心思,只得规规矩矩的将事实吐露出来。

    “正如小姐所言,此刻即便有老太太发了话,欲要将风言风语压制住,但咱们薄府伺候的丫鬟婆子少说也有数百人,哪里是好管束的?瞧见那起子下人不听话,老太太也是着实气怒了,登时便径直杖毙了两个嘴碎的婆子,使得众人心中惶惶,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不过饶是老太太的雷霆手段让众位奴仆心下惊惧,但先前的话头儿已然传出好远,也不知府外到底得没得着风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眼下薄玉琼这小娘子的名声已然败了,即便老太太再怎么欲要挽回,也是无力回天,莫不如趁此机会,以此事为薄玉琼谋一个好前程,也是条出路。

    薄玉乔虽说此刻并未心软,毕竟薄玉琼这小娘子一向便是个心黑的,只不过手段不济,现下才并未生出大事儿。且以薄玉琼对自己的敌意,若是得着机会的话,恐怕定然会先下手为强。

    昨夜之事,她薄玉乔不过自保而已!

    即便心下为自己的恶毒举动寻了一个借口,薄玉乔此刻仍是有些憋闷之感,便好似脖颈被人扼住一般,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有气无力的冲着面前候着的小厮摆了摆手,示意青衣退下。

    瞧见小姐面色有些难看,青衣也知晓不好唠扰的主子,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正堂之中。待青衣离去之后,薄玉乔面色登时变得苍白如纸一般,她从未曾想到,自己居然能有如此阴狠的手段,几乎毁了一个小娘子的一生,难不成身处后宅之中,真会将她逼到一个如此逼仄的境地吗?

    薄玉乔抿紧红唇,而后有些颓然的闭了闭眼。虽说她对薄玉琼的手段,着实是有些过了,但现下却并不后悔,毕竟事情已然做下了,又何必再浪费心神?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绪也逐渐平复开来,而后便一手捣住胸前的位置,径直站起身子,缓步行至窗棂之前,望着外头开的正艳的牡丹,心下却是暗自思量开来,到底要如何将罂粟粉加入封氏主卧内的香炉之中。

    现下素墨这丫鬟伤着了,薄玉乔也不想劳累于她,且不过是入一个后宅夫人的主卧之中罢了,如若寻一个妥帖人儿,想必也不会生出半点岔子。

    至于封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略有些眼熟的,便只有烟柳烟霞二人了。

    待用过晚膳之后,薄玉乔便吩咐青衣这小厮,让他暗自调查这烟柳烟霞一番,若是能握住这两个丫鬟的把柄,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吩咐过后,薄玉乔便径直歇下了,反正现下薄府忙乱的很,也顾不上她琼枝阁这一小块地界儿。

    翌日,薄玉乔将将用过午膳之后,黄莺这丫鬟便急匆匆的入了膳堂,微微弓着身子,俯在薄玉乔耳畔轻声说道。

    “小姐,寿吾院那头,已然给琼小姐定下亲事了,便是表少爷的媵妾。”

    闻言,薄玉乔杏眸微挑,精致艳丽的面上显出一丝诧异之色,蹙着眉问道。

    “怎会如此?既是甄凌有错在先,为何老太太还要委屈薄玉琼做个不体面的媵妾?”

    听得薄玉乔问话,黄莺这丫鬟也不敢拿腔作调,便径直将方才得知的消息缓缓道来。

    “自是不止如此,老太太还有旁的谋划,此事是老太太与甄老夫人一齐定下的,让表少爷先将琼小姐纳为媵妾,且表少爷三年不得娶妻,只消琼小姐一旦生下孩儿,不论男女,都将琼小姐扶正。”

    如若这般的话,薄玉琼当成正妻的机会大抵要多了几分。只不过以薄娆的脾性,一心欲要为甄凌寻一个世家出身的贵女,哪里能瞧得上薄玉琼这区区庶出的小娘子呢?

    薄玉乔微微转头,复又问道。

    “可定下婚期了?毕竟须得定下婚期,这亲事方才能把握些。”

    “老太太与甄老夫人已然将婚期定下,因着此事并不如何体面,所以主子们也不预备摆酒,大肆铺张,只需再等上一月,待容小姐嫁入靖国公府之后,即可准备琼小姐的亲事。”

    听得此言,薄玉乔微微颔首,也知如此结果,已然是老太太几番周旋,方才能够达成的。薄玉琼只有产下一个小郎君,想必这正妻的位置才能做得稳当些。

    又过了三日时候,青衣这小厮办事着实麻利的很,先前薄玉乔吩咐他去查探烟柳烟霞两个丫鬟,现下便寻着了端倪,真真不错。

    此刻青衣恭谨的立在堂下,一张清秀的面庞微微低着,不敢有半点放肆,恭顺的将他先前打听的事情吐口。

    “小姐,那烟柳烟霞二人在二夫人身畔已然伺候了有些年头,烟霞性子有些暴躁,人倒是老实本分的很,但烟柳那个伶俐丫鬟却是不同,虽说已然是二夫人身畔最为得脸的大丫鬟,却与外头一个商贩有了首尾。”

    第158章 兜儿

    烟柳居然与商贩有了首尾?

    听得青衣的言语,薄玉乔着实震惊不已,杏眸微瞪,艳丽的面上现出诧异之色,便这般望着面前的青衣,好半晌都并未开口。

    按理而论,烟柳身为封氏身边的大丫鬟,一直都并未发嫁,若是真真要寻一个丈夫的话,府中的管事便是极好,又何必非要与一个商贩牵扯不清?万一传出半点风声的话,那烟柳以后的日子恐怕便难过了。

    薄玉乔蹙着眉头,微微抿了抿唇,玉指轻叩着红木桌子,径直开口问道。

    “你是如何发觉此事的?”

    听得小姐问话,青衣半点不敢怠慢,眼下素墨并不在府中,所以小姐大半的吩咐都落在了青衣头上,这份看重,着实是体面得很。且因着黄莺的关系,青衣暗地里也极为感念薄玉乔的恩情,当差之时自是极为上心。

    “回小姐的话,奴才那日得了您的吩咐,便亲自去监视那烟柳烟霞两个丫鬟,发觉烟霞在闲来无事之时,也便与府中的丫鬟婆子一起,做做刺绣罢了,并无旁的异样之处。而烟柳则不然,那日奴才便瞧见烟柳独自偷偷摸摸的行至咱们府上后门,细细查探一番,发觉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带了帷帽,出了薄府。

    照常而言,依着烟柳的身份,不过只是个奴婢罢了,自然无需似大户人家之中的小娘子一般讲究,出门还以帷帽遮面。因此,奴才心下便不禁有些奇怪,径直尾随着烟柳,而后便入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小巷之中。

    不多时,奴才便瞧见小巷之中闪出了一道身影,因着怕他二人发觉,便离得有些远,所以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只知是个身量有些壮硕的男子。那一对儿处在一处,登时便仿佛久别的夫妻一般,行苟且之事。此事着实有些污秽,便不与小姐说道了。”

    言及此处,青衣清秀的面庞上也显出薄薄一丝红晕,他原本便生的肤色偏白,此刻便仿佛煮熟的虾子一般,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当真滑稽的很。

    薄玉乔轻咳一声,随即便带着一丝笑意开口。

    “那你现下可知那人的身份了?若是不知的话,便赶紧去查明了,也好以此来控制烟柳这丫鬟。”

    听得薄玉乔的言语,青衣这小厮登时便忙不迭的点头,开口道。

    “后来奴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说起那人的身份,主子您也应当会有些印象,那人便是当年咱们在琢玉轩见过一面的季掌柜。”

    “哦?”

    薄玉乔此刻真真是极为诧异了,那季掌柜她已然见着一次,不过自从将那起子偷j耍滑之辈自琢玉轩,也便是现下的蓬莱楼中赶出之后,薄玉乔便未曾见过季掌柜那厮了。

    也不知季掌柜到底是怎的勾上烟柳这丫鬟的。如若薄玉乔并未记错的话,季掌柜应当是季先生的兄长罢?

    季家以诗书传家,现下居然出了似季掌柜一般贪婪成性的腌臜东西,真真是败坏门风!眼下季掌柜瞧着年岁也不算小了,恐怕早便成婚多年,如此吊着烟柳这个丫鬟,便相当于养了一个外室。

    且这外室虽说还是奴身,但容貌气度却是真真不错的,毕竟烟柳这丫鬟在封氏面前也当了十多年的差,自是比一般的小娘子强上不少。

    何况烟柳身为大丫鬟,又素来体面,想必手上的私房并不算少,以季掌柜那个贪婪的性子,说不准也瞧上烟柳的私房,想要人财两得。

    思及此处,薄玉乔红唇微微勾起,心下倒是突然涌出了一个好主意。而后便径直冲着青衣这小厮开口道。

    “青衣,你可知那季掌柜现下居于何处?依我看来,这季掌柜不过是利用烟柳罢了,若是能通过这人得着烟柳的贴身物件儿,以此来掌控那个丫鬟,真真极好。”

    听得此言,青衣便知主子的心思,想来便是欲要利用这季掌柜一番,至于利用的法子,威逼利诱,十八般武艺尽数摆上来,就不信季掌柜能咬牙扛住。

    青衣此刻略一拱手,恭敬的开口道。

    “奴才知晓季掌柜现下的住处,不过主子您是希望奴才以财帛动人心,还是径直将季掌柜好生教训一番,让他知晓厉害,便会帮咱们了。”

    瞧见青衣如此机灵,薄玉乔心下便对他更为满意了。这人现下虽说不过只是个小厮罢了,但即便黄莺跟了他,也不会受苦。不过若是这厮胆敢有什么花花肠子的话,便莫要怪她薄玉乔护短了!

    薄玉乔心下百转千回,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微微抬起右手,轻轻转动左腕间的和田羊脂玉镯,那莹润的手感让她心头一阵舒坦,沉吟了一会子,而后便略有些慵懒的开口道。

    “那季掌柜怎么说也是季先生的兄长,咱们也不好径直伤了人,便先以利诱,若是他贪得无厌的话,而后再好生敲打一番,想必自会老实了。”

    闻言,青衣也明了了薄玉乔的心思,随即便恭敬的弓着身子,待得了吩咐之后,这才缓步慢慢朝后退,而后迈出门槛之后,这才将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雕花木门给阖上。

    薄玉乔又耐心等了两日,青衣终于将她要的物什给取了来。

    此刻这小厮恭谨的捧着一个大抵两个巴掌大的木盒儿,木盒儿通体暗红色,并非什么名贵的木料,不过打磨的却是光滑。薄玉乔径直接过木盒儿之后,便将上头的盖子打开,随即便瞧见其内鹅黄|色的布料。

    见此,薄玉乔娥眉微微一挑,而后便以如削葱根一般的两指,径直捏起那块儿布料。果不出她所料,这木盒儿中所盛放着的物什,便是烟柳这丫鬟亲手所绣的肚兜儿。

    这鹅黄|色的兜儿用的是不错的料子,上头纹绣了一对鸳鸯,想必便是因着特地要赠与情郎,方才绣上了这个图案。在兜儿系带处,薄玉乔突然瞧见一点绛色,细细端量一番,发觉上头绣了指甲大的两个字,正是‘烟柳’二字。

    瞧见这般明显的证据,薄玉乔眉眼处的笑意越发浓郁,径直将烟柳这兜儿给放回了木盒儿之中,而后便将木盒儿阖上,抬眼冲着有些羞窘的青衣开口道。

    “你做的很好。”

    听得主子夸赞,青衣忙冲着薄玉乔躬身行礼,连道不敢。不过即便口上这样说,青衣那略微有些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见状,薄玉乔也不点破,而后便出声调侃道。

    “我方才瞧着黄莺那丫鬟,端着一盘子云片糕也不知去了何处,青衣你便去寻上一寻,省的那丫鬟在自家府中,都寻不着踪迹。”

    薄玉乔言语中的调笑之意,青衣自然听得分明,登时便呐呐应了一声,随即便出了门子,径直去寻心上人了。

    待青衣这小厮离去之后,薄玉乔便径直捧着那个木盒儿,兀自往主卧处行进。虽说薄玉乔手中的那个木盒儿虽说颜色并不显眼,但大小却让人无法忽视。想必若是旁人见了,定然会心生疑窦罢?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冷笑一声,她便是要瞧瞧,瑞王埋在她身边的那颗钉子,到底是哪个?虽说敌暗我明,但即便这次试探不出那人的身份,亦有下次、下下次,想必用不了多少时候,那人便会露出马脚了。

    待薄玉乔入了主卧之后,便一把将那木盒儿放在了床榻一旁的小几上,而后她则是兀自上了床榻,闭目小憩。

    候在主卧之外的翠芙,现下着实是心痒难耐,也不知那木盒儿冲到底藏着什么物什,若是能够查探一番的话,想必瑞王府的赏赐定然不会少。

    想到瑞王那俊美无铸的容貌以及高不可攀的身份,翠芙一张秀丽的小脸上便现出一丝倾慕之意,不过翠芙到底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知晓身为一个奴婢,恐怕连在瑞王身畔伺候的机会都不易得,又哪里能肖想旁的呢?

    每每想到小姐居然有幸入瑞王府,翠芙心下真真是又喜又恨。喜的是能见着心中倾慕的男子,但恨得却更多,毕竟薄玉乔不过只是个庶出的姐儿罢了,在府上的地位恐怕也便只比奴才高上一等,又凭什能够伺候瑞王?

    思及此处,翠芙两手便紧握成拳,银牙紧咬,恨不得能与薄玉乔换个身份,如此便能好生候在瑞王身畔了。

    主子,主子!

    翠芙现下每每瞧见薄玉乔那艳丽至极的容貌,心下便感受到一股子仿佛万蚁蚀心的疼痛一般,恨不得将那张脸给活活撕烂了。生的那副狐媚子模样,不就是为了存心勾引男人的吗?

    且她薄玉乔真真并非什么性子良善的小娘子,出手加害旁人之举不知做过多少次了,若是让瑞王知晓的话,是否便会对薄玉乔心生厌恶了?

    翠芙此刻略有些心头,不顾转念一想,可万万不能让瑞王在此刻厌烦了小姐,毕竟只有薄玉乔作为侍妾入了瑞王府中,她翠芙方才有机会接近殿下。所以在成功入王府之前,小姐还不能失了殿下的心。

    轻轻低叹一声,翠芙一双水眸便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雕花木门,身子斜倚着廊柱,指甲刮掉了廊柱上头的朱漆都恍然未觉。

    第159章 麝香

    听得薄玉乔问话,卓琴面上笑意更浓,先是规规矩矩的冲着几个小娘子福了福身子,毕竟礼数不可无。旁人并非似乔姐儿一般和善,若是她太过失礼,恐怕会丢了主子的颜面。

    “回乔小姐的话,主子早便知晓老太太的主子,所以自三日前,便开始细细斟酌,想要选出几间极好的铺子,交予极为小姐,如今差不多已然定下了,便让奴婢带着几位小姐入书房罢。”

    闻言,旁的三个姐儿也一齐颔首,便跟在卓琴身后,一齐往书房行去。一路上,薄玉乔发觉行健居的牡丹真真开的极好,花朵便好似银盘一般,极为艳丽,一路走来,那姹紫嫣红便将她的眼都给晃得有些花了。

    到了书房门前,卓琴便先入内通报,不多时,书房里头便传来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

    “进来罢。”

    听得程氏的声音,几个姐儿便一齐进入。此刻程氏便坐在八仙椅上,开始瞧着账目。眼下七年已逝,程氏最好的年华便交给了薄府。因着她素日便恪守规矩,也不喜靡费奢华,所以面上现下也露出一丝老态。

    瞧见四人进来,程氏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要选出四间铺子交予四个姐儿打理,定然是要择出合适打理的,且应带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交予几个姐儿处理,如此才能合了老太太的心意。原本程氏还有些举棋不定,但现下既然四人已然到了,便将原本定下的铺面交予她们即可。

    “卓琴,还不快些给几位小姐看茶。”

    卓琴听得程氏的吩咐,万万不敢怠慢,登时便径直走出了书房,给几位小姐沏茶去了。

    程氏抬眼儿望着薄玉容,毕竟四位小姐中,薄玉容的年岁最大,且身份最为尊贵。且不说是薄家的嫡长女,便是她的夫家靖国公府,也是极为得势的勋贵之家。原霁如今不过将将加冠,便得了崇文帝的中用,现下任翰林院编修,真真是年少有为。

    “现下婶娘已然选出四间铺子,一间名为花想容,便是卖脂粉的,位置极好。第二间名叫琢玉轩,便是间不算大的酒楼。而第三间便是云来当铺,第四间是食为天,则是粮店。你们姐妹四人好生商量一番,看看谁人选哪间铺子。”

    说着,程氏便取了一张宣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尽是不大的簪花小楷。

    “这上头记录着铺子的位置,以及这一年的进账,你们便瞧瞧罢。”

    听得此言,薄玉乔四人登时便有些沉默的接过宣纸,一齐围着观看。这四间铺子可关系到她们日后的嫁妆,所以自然是轻慢不得,现下可要擦亮眼睛,否则过不了几日便会后悔不跌了。

    薄玉乔现下倒是不欲争抢,毕竟这几间铺子位置瞧着都是极好的,但每月进账的银钱却是不多,想来其中定然也是存着些腌臜事儿的。

    “容姐姐,眼下你马上便要嫁入原家了,便先挑一个可心的罢。”

    薄府的这几个小娘子,唯一能让薄玉乔稍稍看的入眼儿的,便只有薄玉容一人了,即便这小娘子有个极为狠毒的母亲,但也与薄玉容无关。她薄玉乔还不是那般不分是非之人。

    听得此言,一旁坐着的薄玉禾眼中倒是显出一丝不虞,薄玉禾瞧好了那间粮店,毕竟民以食为天,无论何事,粮店的生意定然都不会生出太大的乱子。不过眼下薄玉乔如此开口,若是薄玉容选了粮店的话,那真真是有些可惜了。

    薄玉容此刻轻声一笑,道。

    “我身为长姐,哪有让妹妹们谦让的道理?还是你们几个率先选来即可。”

    薄玉容一言一行中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原本她也并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毕竟封氏也是出身大家,她的嫁妆自然是都要留给嫡长女的,所以薄玉容真真是一个不缺银钱的小娘子。

    听得此言,薄玉乔也不开口了,倒是薄玉琼一双眼眸霎时间亮了起来,开口道。

    “那琼儿便不客气了,我要那间食为天!”

    眼见着食为天被薄玉琼选走,薄玉禾真真是极为恼恨,一张雪白的小脸此刻有些发青,凤眸不加掩饰的瞪了薄玉琼一眼,虽说并未多言,但那眸光已然透出了她的心思。

    “既然琼姐儿选了食为天,我便要了那间运来当铺罢。”

    薄玉禾登时便开口了,食为天她并未抢着,这云来当铺可不能让薄玉乔那个小妇养的贱蹄子给占了。当铺的生意也是极好,瞧着倒好似这四间铺子中盈利最多的,想必也不会太差。

    眼下便只剩下一间脂粉铺子,以及一间酒馆。薄玉容此刻微微抬眼儿,便道。

    “还是乔姐儿先选罢!”

    既然薄玉容已然如此说道,薄玉乔也不欲推拒,她现下看好的便是那间最为薄利的酒馆儿。虽说琢玉轩眼下几乎入不敷出,但胜在其位置好,与杏林馆在同一条街上,日后薄玉乔若是想去瞧瞧义父的话,也方便许多。

    “既然如此,妹妹便不客气了,我要琢玉轩。”

    话落,薄玉乔便冲着薄玉容微微一笑,杏眸微眯,瞧着好不娇俏。

    见着薄玉乔此般模样,薄玉容心下也是叹息一声,她二人本就是亲生姊妹,但母亲却极为厌恶乔姐儿,并不欲自己与她接近,真真是有些可惜了。

    “那最后一间花想容便归我了。”

    四人选定铺子之后,便知会了程氏。

    程氏听闻薄玉乔选了琢玉轩,当即便有些诧异,毕竟琢玉轩瞧着真真并不如何,以乔姐儿的聪慧,不知为何会选中这个铺子。不过即便心下疑惑,但程氏如今也是过了三十了,并非不知事的小娘子,所以心中的想法自然半点不露。

    “好了,既然你们已然选定的铺面,那我今日便派人去知会一声,眼下已然五月末了,三日之后,便入了六月,这三日便是你们最后空闲的时间,还是早些准备罢。若是你们手中的铺子在一月内盈利翻倍的话,那这间铺子的房契地契婶娘便会亲自交予你们。”

    闻言,四个小娘子眼中都露出一丝跃跃欲试之意,毕竟她们四人从未掌事,现下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薄玉乔自行健居回来之后,心情倒是极好。那间琢玉轩虽说已然有些入不敷出了,但薄玉乔倒是并不介意,毕竟琢玉轩的位置极好,在京中的正街上,只需寻一个手艺好的厨子,生意不好都难。

    若是旁的几个姐儿,自然是要为难的,但这间琢玉轩可真真是合了薄玉乔的心意。先前姨娘便留下了家传的菜谱,如今倒也能派上用场了。虽说她身为大家小姐,自然是不能日日流连在灶台之上,但好歹也能调制出些特色的酱料,使得菜品滋味儿更为鲜美。

    不过薄玉乔自然是不欲开普通的酒馆儿的,那般的话,也并无什么特色,想要在一月之内,使得盈利翻倍,真真是有些难了。

    但薄玉乔欲要开的馆子,可不是普通的饭馆儿。前些日子,杏林馆从海外寻来了新的药材,其色如朱砂,味辛辣,食之易发寒,解潮气。但是便连义父也未曾见过那物,并不知名儿。薄玉乔有幸一见那药材后,登时便哭笑不得。因着药材并非旁的物什,便是朝天椒。

    眼下大乾王朝自是没有辣椒这等好物的,之于薄玉乔这个川妹子而言,真真是难耐的很。那日瞧见朝天椒之后,薄玉乔登时便极为欢喜,心下便存了一个开川菜馆的主意,只不过未曾得着机会罢了。

    想起辣椒的鲜美滋味儿,薄玉乔便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津液。眼下她虽说并未将琢玉轩给接受,但朝天椒可是要好生备着的,若是倒是不够了,可便有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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