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污墨了于师弟的救命人参啊。你要是缺银两,只管朝我开口,不看咱俩来自于一个地方,也看咱们同门学医,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可你这样做,是不顾同门的义气了。”
杨毅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没捡到任何东西,也没污墨他什么人参,休要跟我胡缠。”
于飞雄怒道:“好你个杨毅,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好好好,既然你不顾同门之义,休怪我跟你不客气。”他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兄弟们,上,给我揍他。”顿时,五六人冲上前来,将杨毅围在中间。
杨毅目光如电,在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冷声说道:“你们这么些人,为何要陷害我?”
于飞雄大声喝道:“谁要陷害你了。杨毅,你少废话。兄弟们,动手。”
一旁的张少成心中偷笑,表面上却假意劝道:“你看看,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门,什么事闹到非要动手不可?我说于师弟,你们轻点儿,别把人打坏了。”
见到这么多人冲上前来,杨毅内心没有一丝胆怯。他明知自己单身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这么多人,但自己这次如果屈服了,不但污墨别人东西的罪名坐实,以后更是谁想来,便欺负到门来。杨毅虽抱定与人为善的态度,但并不代表就任人欺负。今天就算豁出xg命,也不能低头屈服。
他正想间,一人扑到他面前,一拳直奔他面门打来。杨毅看了个准儿,伸出单手,一把抓住那人手腕,手上用力一抖。只见那人如同个麻袋一般,嗖地向后飞出一丈,这才落地,落到地上之后,那人抱住手腕,“哎呦……哎呦……”地叫起疼来,只一会工夫,便疼得那人面sè惨白,冷汗从脸上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众人一惊,连忙围了上去。有人抓起那人胳膊,见到那只手怪异地扭向一旁,大声喊道:“他的手……他的手脱臼了。”
有那明白事理的,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杨毅只是一抖,不但那人飞出一丈,一只手腕也脱了臼,这该多大的力气。
杨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大力气。他非常清楚,刚才那一甩,只用了五成力气,那人看起来身材粗壮,哪知是个纸糊的,一下便飞出那么远。其实他之所以有这么大力气,是源自《六阳诀》,此时他虽未打通经脉,但已有了内力。正是这内力的缘故,他才力气大增。可笑他到了此时,还懵懂无知,以为是那人外强中干的缘故。
于飞雄咬牙切齿道:“杨毅,你好狠毒,竟然下这种毒手。兄弟们,咱们一起上,和他拼了。”几人红了眼睛,一起向杨毅冲去。
杨毅张开两只大手,东推一把,西拉一下,只听“哎呦”之声不断,不到片刻间,四个人已经被杨毅推倒在地,抱着屁股,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唯一站着的,只剩下于飞雄。于飞雄愣在原地,面露恐惧,向地上瞧了两眼,指着杨毅颤声说道:“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全。
杨毅上前一步,于飞雄吓得不住倒退。此时,他才知道杨毅的厉害,只想转身就跑,可两腿颤抖,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身去。
杨毅“嘿嘿”冷笑一声,抓住他一条胳膊,反手拧到背后,厉声问道:“于飞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快说。”
于飞雄弓着身子,颤声说道:“我没陷害你,我真丢了老参。杨师兄,也许是我误会了,也许,也许你根本不知道那老参在你床下……”
杨毅厉声道:“放屁。这么多人都瞧着,你说误会便是误会了?我跟你动手之前,你怎么不说误会?无耻小人,你到底说不说?”
此时,张少成不知何故,脸sè变得十分难看,劝道:“杨师弟,我看还是算了吧,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杨毅瞪他一眼,刚才怎不见你来劝,这时候来劝了。张少成见杨毅不理他,又对围观的众人道:“各位师兄师弟,大伙儿快帮忙劝劝杨毅,可别把事情闹大了。”
杨毅目光如电,向四周扫了一眼。他刚才轻描淡写地,便把五个人打倒在地,谁也没料到这个平时受了欺负,也不敢反抗的杨毅,一下子变得如此生猛。此时众人被他目光一扫,心中都不由打了个颤,本来想开口相劝的,也把话咽了回去。
杨毅狠声说道:“于飞雄,我给你机会,你不说是吧?好,休怪我不客气。”说完手上稍一用力,向上一掀,于飞雄感到手臂剧痛,浑若断了一般。他从小到大,那吃过这般苦头,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哭着叫道:“杨师兄,杨师兄,是我不好,你放过我吧,我再不敢惹你了。妈呀,疼死我了,我的手臂断了。”
他凄惨的哭声,众人听了无不心寒,这杨毅虽说受些委屈,可对待同门,手段未免有些太过残忍。同时也感庆幸,幸好被他掀住手臂的不是自己。
杨毅厉声道:“于飞雄,你到底说不说?哼哼,我只需再用一丝力气,你这胳膊咔嚓一声,可就不保了。”
于飞雄疼得几yu晕去,他勉强仰起头,两眼直直地望向张少成。张少成脸sè苍白,眼神惊慌无主,见于飞雄望来,连忙把脸转向一边。于飞雄大声道:“张师兄,我受了这般苦楚,你,你难道就不能说句话吗?”
张少成摇头道:“你自己的是,与我无关,我说话杨毅也不听我的。”
于飞雄眼中露出一丝狠sè,大叫道:“好你个张少成,你竟说与你无关。好,你无情,休怪我无义。”他扭过头来,对杨毅道:“杨师兄,你我无冤无仇,我怎会找你麻烦,是张少成主使我,让我们找些事端,教训你一下。”杨毅问道:“那老参是怎么回事?”于飞雄说道:“狗屁老参,那截人参不到半年,原本就揣在身上,进了你的房间后,说是从那里搜出来的,诬陷于你。这些都是张少成教我们的。”
杨毅忽地一笑,说道:“你说实话,很好。”放开于飞雄手臂,慢慢转过身去,微笑看着张少成,缓缓说道:“张少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张少成强笑道:“杨师弟,你,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会陷害你,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杨毅摇头道:“住口,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称兄道弟?到了此刻,你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少成脸sè变了数变,忽地大声说道:“不错,是我主使的,是我想要教训你。你个穷小子,在我眼里便如猪狗一般,我是什么身份,我家可是青阳县有名的富户。可你竟敢得罪我,还敢当众羞辱于我。我就是要教训你,谁让你对我无礼了。”
杨毅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张少成惊得倒退数步,颤声叫道:“杨毅,你,你敢动我,我就告诉师父,把你逐出医馆,我还要告到官府,抓你坐牢……”
他正自叫着,杨毅伸出一只手来,推在张少成肩膀上,张少成不由自主转了半圈,屁股朝向杨毅。杨毅抬起一只大脚,踹在张少成屁股上,张少成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到了空中,连忙闭上眼睛,也不知飞出多远,忽地摔在地上,睁眼瞧看,原来已飞出院门,嘴巴啃在地上,满嘴的土。身后传来杨毅的喊声:“张少成,我今ri就再放过你一次,以后你休来惹我,再敢惹我,可不是狗啃屎那么简单了。”
杨毅料理完张少成,又指着众人说道:“你们也是,哪个再敢狗仗人势,上门来惹我,休怪我杨毅不念同门之义。”说完转身回到房中,“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众人彼此瞧了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这个平时任人欺负的杨毅,今ri态度陡地逆转,第一次对人发飙,居然是如此地彪悍,下手也狠辣异常,看着不由让人心生胆怯。这个杨毅,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负的杨毅了,谁要想再欺负他,先得想想今天的事。有许多人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这事转变得太过突然,可不论他们接不接受,杨毅已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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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宋宝之死
nbsp;那ri之后,杨毅的房间突然热闹了起来,有许多人,没事的时候,便来这里与杨毅说两句话,攀交情。有的人带来点心、好茶与杨毅分享,更有人要请杨毅吃饭。身为同室而居的宋宝,心中不禁慨叹世事多变,以前这间斗室,哪曾有这么多人前来,就算人来,也都是一个个横眉立目,趾高气昂,是来这里找麻烦的,哪曾如此和颜悦sè过?
对于这些,杨毅却颇为厌烦。他只想安心养气吐纳,参习医书。可来的人一多,应酬的时间相对较多,修炼的时间就变得少了。杨毅烦归烦,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客客气气,笑脸相对,杨毅总不能不顾情面,把人家轰出去不是。
可突然有一天,一整天竟没一个人来,又连过两ri,以前人迹不断的小屋,除了宋宝和杨毅外,绝无一个外人踏足进来。
对此杨毅颇觉奇怪,他问宋宝道:“这几天是怎么了,一个人也不来了?”
宋宝啐了一口唾沫,道:“这些势利眼!你足不出屋,不知道医馆发生的事。三天前,馆主的次子范冲回来了,众人都忙着去巴结他,自然没人再理你了。何况,范冲此次回来,还带来一个相貌俊俏的师妹,所有人争着抢着去讨人家欢心,哪有功夫到这里来。”
杨毅微笑道:“原来如此。这个范冲,无形中倒为我办了件好事。”
宋宝直盯住杨毅看,眼里光芒闪动。杨毅没好气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宋宝说道:“那些势利小人,你对他们不生气?”
杨毅道:“生什么气?说实话,那些人早就让我烦的不行了,我正不知如何摆脱他们的纠缠呢。”
宋宝说道:“我真服你了,你整天足不出户,连课也不听,真不知你在房间里怎么呆得住。”
杨毅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他的秘密,可不能让人发现了。自此后,杨毅又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一面修炼《六阳诀》,一面研习医书。
博尚医馆里有一处院落,院落占地很广,是平常庭院的三倍大小。院中假山嵯峨,水流潺潺,环境极为优雅。院门上挂了一块牌匾,上书“三才院”三个大字。在院子的假山中,有一处凉亭。此时,二十几人站在凉亭中,中间坐着三人。三人中间坐定的是个二十二三岁青年男子,面白如玉,容貌俊雅,这人正是馆主的此子范冲。左手边坐了一个黄裙女子,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身材修长,容貌秀丽,皮肤白嫩细腻,手中拿着一把檀香小扇,微微扇动,香风四溢,旁边围着那二十几人,顿感心旷神怡。只是这女子秀眉微蹙,有些闷闷不乐。范冲右手边坐着的便是张少成。
那女子开口说道:“师兄,我还不如不和你来了,这座青阳县城破破烂烂,没什么可看的。”声如银铃,悦耳之极。
范冲说道:“刘师妹,我来时就说过,这里没什么可看的,是你非要来,可怨不得我。”
那女子名叫刘倩,此时幽幽地道:“师兄,要不然咱们明ri就回去吧。”
张少成连忙说道:“刘师妹……”他只叫了这一声,刘倩皱了皱眉,说道:“我可不是你师妹。”张少成陪着笑脸说道:“对,对,刘小姐。刘小姐,这青阳县城是没什么可看的,不过县城边上,有一座青阳山,那里风景倒是不错,刘小姐可曾去过?”
刘倩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范冲说道:“张师弟说起,我才想了起来,不错,那青阳山风景优雅,更有几处山势巍峨,是个游览的好去处。”
刘倩双目光华闪闪,嘴角一弯,露出微笑模样,登时把围观的青年男子们看得呆了。“师哥,你带我去。”
范冲摇头道:“我回来有正经事要办,等我办完了,就领你去。”
刘倩嘴角一撇,说道:“不就是种个药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正经事呢。”
范冲呵呵一笑,说道:“师妹,是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带些淞华的种子回来种上,我可不敢耽误他老人家的事。”
刘倩轻哼了一声,便不吭声了。
张少成问道:“范师兄,你何时栽种?”
范冲说道:“其实这东西什么时候种都可以,没什么太苛刻的条件。只有一点,这淞华属于阳xg,必要找一处y凉的所在,这样才能存活。”
张少成站起身来,说道:“范师兄,咱们何不现在就去找找,还是尽快将种子种了,一来令师父他老人家欢心,二来也可尽快陪刘小姐游览青阳山。”说完,他向刘倩望了一眼,刘倩秀丽的容貌,不禁令他心中一荡。这小妞,整个青阳县也未必有几个能及得上她。张少成满指望他说了好话,刘倩能够感激他,哪知刘倩水灵灵的双眼望向别处,睬也没睬他一下。
范冲也站了起来,说道:“好,就依张师弟所言,咱们立刻去找地方栽种。”
一群人出了三才院,去找寻地方。
张少成在前领路,范冲与他并肩而行,不住向两旁瞧看,一众人跟在二人身后。忽地,范冲眼神一亮,直接进入一个院子当中,指着一个地方惊喜道:“这里阳光常年照shè不到,是个绝y之地,正适合栽种淞华。”他身后一人上前说道:“我住在这个院落里,范师兄,我这就去取铁锨,锄头。”范冲微笑道:“多谢师弟了。”
那人转身而去,片刻后,又带来一人,他手里提着一把铁锨,另一人扛着一把锄头。二人也不待吩咐,抡动农具,将那处土地翻得松软,方才转身,来到范冲面前说道:“范师兄,你看这土地可合适吗?”
范冲望着二人脸上汗水流淌,微微一笑道:“可以了。真是辛苦二位师弟了。”那二人倒未想到范冲如此客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范冲来到那处翻松的土地前,亲自动手,掘出一个一掌深的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拉开布袋上的绳索,倒出里面两粒种子,置于坑中。
他并未马上覆土,向众人问道:“哪位师弟有蜂蜜,给我取来一些。”话音才落,立刻又有人取来蜂蜜。
范冲挖出一些蜂蜜,置于坑里,这才覆上土,用脚将余土抹平,不敢轻踏一下。
张少成颇感奇怪,问道:“范师兄,为何要用蜂蜜?如此一来,岂不是把蚂蚁小虫全都招惹了来,再把种子啃坏了。”
范冲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何要用蜂蜜,总而言之,淞华栽种方法中,特意提到,必须要用蜂蜜。”
众人栽种完后,便出了院门。张少成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处院子正是在杨毅院子的隔壁。
这一ri,宋宝出了院门,打算到讲堂里去听范林居讲医。当他经过旁边的院落时,忽地见到院中有一块土地蠕蠕而动,好像活了一般。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再次定睛瞧看。不错,那块土地确实在动。他连忙跑到近前,这才发现,那块土地上,不知为何爬满了蚂蚁、飞蛾等小虫,密密匝匝地聚在一起,离远处看就像土地在动一般。
宋宝最怕小虫了,平时见到一只,便坐不安立不稳,非要将虫打死了才能安心。此时这么多聚在一起,蠕蠕而动,宋宝不由得头皮发麻,腹内泛起一阵恶心。
宋宝也未多想,咬牙切齿,抬起一只大脚,便向那些小虫踩去。一脚下去,小虫死伤无数,可那么多小虫,这一脚怎么踩得完?于是宋宝接二连三,一脚一脚向小虫上踩去。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喝一声:“你干什么?”然后冲过来一个人,猛地把宋宝推到一旁。
宋宝一个趔趄,方才站住身形,向来人看去,他认得,来人正是范馆主的次子范冲。只见范冲双目圆睁,一张脸气得通红,指着宋宝的鼻子喝道:“你为什么要毁我淞华?”
宋宝嗫嚅道:“什么,什么淞华?我是在踩这些小虫,并不是要毁你淞华。”
范冲咬牙切齿道:“什么在踩小虫?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的胆子好大。你赔我淞华种子,你赔我。”
宋宝突逢巨变,已经吓得呆了,只是喃喃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范冲怒气冲冲,喝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承认?”说完冲上前去,扬起巴掌,便要往宋宝脸上击去。
忽地,一只手将他手腕抓住。范冲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少成,大声问道:“张少成,你为何要拦我?”
张少成朝他使了个眼sè,低声说道:“师兄,先别动手,我有话要说。”
范冲哼了一声,放下手臂,和他走到一旁,面sè不悦道:“你要说什么?”
张少成向两旁瞧了几眼,低声说道:“师兄,你可知他是谁吗?”范冲皱眉问道:“不认得,他是谁?”
张少成道:“其实他倒没什么,和他住在一个房间那人才叫厉害,不好惹得很。”
“哦?和他住在一个房间的是谁?”“杨毅。”“杨毅,我记得那人。他整ri闷不做声,受了欺负也不敢声张,他有什么不好惹的?”
张少成满面恨sè,说道:“那杨毅可今非昔比呀,现在厉害得紧,前一阵子,我就在他手里吃过亏,我们六个人,被他一个人打趴下了,你说厉不厉害?”
范冲深吸口气道:“竟有此事?这杨毅倒真有些能耐。”
张少成故意道:“可不是吗?所以说我才阻止师兄打那宋宝,他和杨毅同住一室,关系要好,你要是把宋宝打了,杨毅必定要替宋宝出头,到时找到师兄头上,师兄万一再吃了亏,不是犯不上嘛。我劝师兄还是忍一忍,那杨毅可是招惹不得的。”
范冲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那杨毅能耐我何?”说完怒气冲冲返回身去。
张少成心内暗笑,跟在范冲身后,口中不住叫道:“范师兄,范师兄,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范冲来到宋宝面前,扬起手来,“啪”“啪”两个耳光,打在宋宝脸上,冷声说道:“你毁我的药材,我就打你了,你要找人,尽管去找,我范冲不怕。你记住了,这事并不算完,你还要赔我淞华。这两粒种子,是我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你怎地也要陪我五十两。你准备好,我明天再向你要。”说完转身走了,张少成也跟他走了。
宋宝站在原地,双手捂住脸,只觉双颊火辣辣地疼痛。他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耳光,此刻说不出的委屈,不觉泪水涌出了眼眶,顺着面颊流下。
他哭了片刻,回到自己房间,翻身倒在床上。
杨毅刚才出去解手,此刻回来,见到宋宝回来了,不由感到一阵奇怪,笑呵呵问道:“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不去听课了?”
宋宝一声不吭,脸背向床里。杨毅更加奇怪,用力将他身子翻转过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宋宝仍是不说话,双手捂在脸上。杨毅面sè一沉,拉开他手掌,露出宋宝一张脸来,惊声问道:“宋宝,你的脸怎么肿了?好像是被人打的。是谁打了你?”
宋宝说道:“没人打我,是我不小心摔的。”说到此处,心中又泛起一阵委屈,不由泪水又涌了出来。
杨毅笑道:“摔一下能有多疼?看你,疼得哭了鼻子,一点儿也不像个男子汉。”
说归说,他起身去找来一些消肿止疼的药,拿回来擦在宋宝脸上。
其实宋宝的伤势,破绽极多,根本不像自己摔的,杨毅虽觉得可疑,但他并未深究,只因为今天他正面临着大事,没有心思考虑太多。原来他自觉内力已储存了不少,今天想要试试疏通经脉。
当晚夜深人静,宋宝早已睡熟,杨毅从床上起来,轻轻推开房门,步入院中。外面夜凉如水,天上繁星点点,月亮升到中天,冷冷挥洒月光。
杨毅在院中找了一块青石,盘膝坐在上面,慢慢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忘我之境。
他缓缓驱动内力,沉寂如一泓清池的丹田,立刻翻腾起来。他又意守丹田,将内力向经脉中驱去。可内力虽翻腾得厉害,却进不了经脉。杨毅狠了狠心,将内力尽数提起,又连冲了几次,终于,内力冲破丹田,向经脉中涌去。
按照正常来说,内力在经脉中行进,并不是一往无前,而是要受到重重阻碍,然后再提起更多的内力,将障碍冲破,直至内力在整个经脉中行进一圈,再无阻碍,才算冲破经脉。可令杨毅奇怪的是,他的内力在经脉中行进,并未受到丝毫阻碍。他冲破了一条,又是一条。到天sè微明时,内力在六条经脉里,居然行进了一个周天。
杨毅收起功法,心中喜悦无限。哪里想得到,杨毅这具躯体,经脉竟然早已完全疏通。
此时,内力正在他六条经脉里缓缓流动,循环一圈,又回归丹田,他只觉浑身舒泰,这一晚的修炼,不但没有丝毫疲累,反而神清气爽。杨毅还另有一层喜悦,如今六条阳脉打通,《天机医鉴》第一层完全可以运用。
这一ri,他闲来无事,来到院中。院中有一颗一人合抱粗的杨树,杨毅运起三层内力,向树上拍了一掌。那树发出一阵“簌簌”响动,顷刻间,一片片树叶飘落下来,犹如下了一场树叶雨。杨毅一时兴起,又拍了几掌。
忽听院门口有人“咦”了一声,声音娇嫩。杨毅停下手,向门口望去。只见是一个容貌秀丽,身材修长的女子,一双妙目正错愕地看着他,杨毅登时被这美丽的女子所吸引,朝她微微一笑。
那女子问道:“你在干什么呢?你这样用力拍打大树,不怕手疼吗?”
杨毅微笑道:“这位师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皱了皱眉,面庞更显得美丽。“谁是你师妹?看你穿的衣服,又旧又破,说不定是怎样才来到医馆里学医的,你怎好意思叫我师妹,真是无礼。”说完小巧的鼻子里娇哼一声,转身走了开去。
杨毅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从未与如此美丽的女子说过话。那女子虽说话难听,但杨毅并不介意,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他呆呆地望着那女子背影,见她腰肢轻摆,袅袅娜娜地走向远方,直至她消失于一处拐角,杨毅才转身回到房中。
近一些时ri,杨毅越来越觉得宋宝古怪,从前与杨毅在一起时总是有说有笑,可如今难得说一句话,就算说话,也是在杨毅问到时才说,一张脸上y沉沉地,好像心事很重。
杨毅问他,他只说没事便不再多说,显然是不想对杨毅吐露,对此杨毅也颇感无奈,一时间却没什么办法。
这一ri,宋宝回来后,目光呆滞,两条腿无力地向前迈动,直到床前,才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床压得吱吱一阵乱响。
杨毅见他好像失去了魂灵一般,立刻上前问道:“宋宝,你到底怎么了?”
宋宝缓缓转过头来,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却叹口气道:“没事。”
杨毅也叹口气,说道:“你还没吃饭吧,你等我,我去弄些吃的。”宋宝兴致不高,低低回答一声,“好。”
杨毅到了厨房,随手拿些吃的。今ri宋宝十分低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按理说一个年轻人,不该有如此沉重的心事,宋宝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越想越不安心,拿了些吃的,用纸包包上,又匆匆回到院中。
杨毅在门外喊道:“宋宝,你瞧我给你拿什么好吃的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房门。
哪知才一推开房门,他便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只见宋宝双脚悬空,一道白绫挂在勃颈上,四肢垂在身侧,随身体慢慢前后摇摆。
杨毅大叫一声:“宋宝……”把纸包扔了出去,腾出双手,抱住宋宝双腿,将他身体从白绫上抱下,平放在地上。杨毅一面大叫宋宝的名字,一面伸出食指,在宋宝鼻子底下探了探,又在宋宝手腕处摸了摸脉搏。宋宝此时生机已断,饶是杨毅新学了无数救治方法,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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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愤出头
nbsp;宋宝原本和他非亲非故,但宋宝为人随和,xg情良善,这一月多时间接触下来,两人相交甚欢。杨毅想起宋宝平时的音容笑貌,不禁眼中一热,泪水夺眶而出。他又想起宋宝近半个月时间,一直都表现古怪,莫非他之所以选择这条死路,与这件事有关?
此时,房中已经涌进了不少人,大都低声私语,摇头叹息不已。
杨毅摸了摸宋宝已经微凉的身体,低声说道:“宋宝,你安心去吧,你放心,你我相交一场,我绝不会让你这么白白的死了。”
他站起身来,沾了沾脸上泪水,回头对众人道:“宋宝好端端地,绝不会无故自杀。你们谁知道,宋宝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还请告诉我知道。”其实宋宝自杀的原因,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但这种话谁敢乱说?见到杨毅目光凛凛地看来,都不敢和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去。杨毅见众人的表情,益发知道了其中必有古怪。
正在这时,馆主范林居带领人过来,检查过宋宝尸体之后,用一块白布罩上,又过了片刻,来了两人,将宋宝尸体抬走,众人也跟着散了。
杨毅回到房中,望着宋宝的床铺,以前宋宝在时,两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如何,如今宋宝去了,杨毅只觉这房间里说不出的冷清。
忽听房门吱呀一声,张少成推门走了进来,反手带上房门。
杨毅见是他来了,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张少成说道:“杨毅,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宋宝是为何而死的?”
杨毅不动声sè道:“他是自杀而亡,馆主已检查过尸体,做了定论。再说,有许多人也亲眼看见了。事情再也明显不过,你为何要问这话?”
张少成冷笑道:“你想宋宝xg情开朗,他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要自杀。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杨毅说道:“你清楚这件事?”
张少成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未等杨毅说话,他紧接着又道:“但我知道,宋宝最近惹了一些麻烦。”
“哦?什么麻烦?”
张少成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我本不想多说,但宋宝死的委屈,身为同门,我心中也十分难过,因此才找你说说。你听过之后,也就算了,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出来的。”
杨毅才不信他会难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心,我绝不跟别人说是你告诉我的。”
当下,张少成将宋宝踩了范冲栽种的淞华,被范冲打了两个耳光,又让宋宝赔偿等事对杨毅说了,然后又说道:“后来范冲又几次找宋宝,要他赔偿银两。宋宝家徒四壁,只有几亩薄田,如何拿得出这五十两银子。范冲是馆主次子,他要银子,就算想赖也赖不掉。但我实在没想到,宋宝会如此想不开,竟然悬梁自尽,早知如此,我就先替他支付些银两,也未尝不可。”
杨毅听他说完,长叹一声道:“宋宝,你好糊涂啊,为了这几十两银子,竟连xg命也不要了。”杨毅来自现代,很多思想也比较超前,宋宝的事放到现代,是不可想象的,但此事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眼前。杨毅自从来到这里,除了物质条件不同外,倒也没觉出和现代有何不同。这件事终于使他明白,这里并不是那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时代。
杨毅越想越怒,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声道:“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竟害得宋宝丢了xg命。不行,我非要找范冲,评评这个理不可。”
他转头问道:“那范冲此刻在哪里?”
张少成说道:“今ri一早,他陪同刘倩,去了青阳山。”
杨毅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去找他。”
张少成假意劝道:“杨毅,我看还是算了,那范冲是馆主的亲生儿子,你找他能评出什么理?宋宝已经死了,何必再节外生枝,惹祸上身呢?”
杨毅不理他,出了院门,直向医馆门口走去。
张少成心中暗笑,紧跟在杨毅身后。这回可有热闹瞧了。
杨毅到了医馆门口,便要直闯出去。忽地一人拦在他身前,正是守门的下人黄四,那黄四板着面孔,说道:“我说杨毅,你不懂馆里规矩吗?青天白ri的,你敢出馆?”黄四对杨毅那ri的无礼念念不忘,此刻见杨毅要出门,可算逮到了为难他的机会,岂会让他出去。
杨毅说道:“你别拦着我,我要出去。”
黄四感觉自己身份陡地提高,这个大门,就是自己的领域,只有自己说了算。他大喝一声:“不行。”
杨毅瞪着他,一字一顿道:“黄四,我今ri非出去不可。你再敢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黄四与他冷冽的目光一碰,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人也太不讲理了,我在这里看门,是馆主吩咐的,谁敢硬闯?以前就从未发生过。更令人生气的是,这还是个无钱无势,什么也不是的乡下野小子。不过这杨毅两眼一瞪,委实挺吓人的。他暗暗嘱咐自己,千万别怕,杨毅不敢怎样,就算他无礼,自有馆主为我做主。他虽是如此自我安慰,但勇气仍在逐渐消失。他伸出一根食指,抖抖索索地指着杨毅恐吓道:“你个穷小子,屁也不是,你敢动我,我,馆主绝不会饶你。”
杨毅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道:“是吗?”说完,一步步向黄四逼近。黄四心惊胆寒,在杨毅的威逼下,不住向后退去。
正在这时,忽听大门前一阵马蹄车驾声响,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大门口。马车之后,跟着一匹黑sè骏马,马上端坐一人。
黄四眼睛一亮,可算找到了救星。他立刻奔出大门,牵住那匹黑马的缰绳,说道:“二公子回来了。”
杨毅并不认识范冲,听黄四所说,难道马上之人,便是馆主的次子范冲。他向那人打量,只见那人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相貌俊雅,穿着一袭蓝sè稠衫。
来人正是范冲。他将马鞭交给黄四,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伸手挑开布帘,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款款从马车上走出。见到这女子的相貌,杨毅不由得一呆,这女子正是那ri在院子里巧遇的。
那女子满脸不高兴的模样,说道:“真是倒霉,马车怎又好端端地坏了,这青阳山又去不成了。”
范冲微笑道:“师妹,有句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呀。”这女子正是刘倩。
他俩正要往门里走,杨毅窜了出来,拦住二人去路。
黄四瞪起眼睛。此刻有二公子撑腰,他可不怕了,厉声喝道:“杨毅,你想干什么?连二公子的路你也敢挡,是不是不想活了?”说完,手里的马鞭一举,向杨毅头脸上抽去。
杨毅左手一扬,把马鞭抓在手里,用力一夺,黄四感到手中一滑,马鞭已被杨毅抢了去。黄四可不干了,张牙舞爪地向杨毅扑了过去。杨毅抬起一只手,“啪”地一个耳光,正抽在黄四左脸上。黄四一跤栽倒在地,左手捂住左脸,右手指着杨毅,声嘶力竭道:“你,你个穷小子,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杨毅也不睬他,举步来到范冲面前,冷声问道:“你就是范冲?”
一旁的刘倩脸sè不悦,皱眉道:“你这人好生无礼,为何要拦住我们的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拦我们?”
杨毅对这位美女颇为忍让,微笑道:“这位师妹,我拦的不是你,是范冲,你可以进去,我怎敢阻拦于你。”
刘倩上下打量杨毅几眼,见他穿一身粗布衣衫,根本没将杨毅放在眼里,只觉和这人多说一句话,也是自降身份,当下娇哼一声,明媚的双眸一翻说道:“你想拦就拦,想让我们进去就进去,你以为你是谁?是官府老爷,还是这医馆是你家开的?”
杨毅皱了皱眉,这位美女口口声声,只是看不起人。但想了一下,他便释然,这里毕竟是古代,人的等级森严,上层的人,很少能看得起低层的人,这种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很难改变。而很不幸,杨毅现在就属于最底的一层。
想到此处,杨毅对刘倩倒也颇为理解,反不以为怪。
范冲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是杨毅?我就是范冲。你把我拦在门口,是为了何事?”
杨毅冷声说道:“不错,我是杨毅。我拦你,是为了告诉你,宋宝死了。”
范冲一怔,问道:“宋宝死了?他怎么死的?”
“自杀,悬梁自尽而死。”
范冲吃了一惊,“他有何事想不开,要自杀而死?他还欠我五十两银子,你找我是要替他还我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