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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书生第9部分阅读

    再敢动,我就撒了解药,与你们同归于尽!”

    朱恩自缓缓地说了:

    “我一介书生,立此誓言: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一马,如若违背,自当遭受天谴,永世堕入痛苦轮回,今生不得亲亲所爱。”

    话到最后,回眸如兰,风吹衣袂壮怀激烈,却似对着如兰立誓一般,直听的如兰心里一震,感动不已。

    “好!先生果然是忠肝义胆,性情中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给,接着。”毒龙堂主塞好瓶子,往苏玄海抛去,还交代了服用方法。

    果不其然,药到病除,立竿见影,幼薇等人大出一身臭汗,已能站起来,觉无大碍矣,只是稍微虚弱无力。而如兰也解开了司徒文姬的哑|岤,就等朱恩开口放人了。

    “为什么她们还这么虚弱?你是不是还留了一手?”苏玄海大怒的斥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是自然不过的了,难不成你们是要反悔了吗?”麻努也大声反问。

    “我们名门正派,当然一言九鼎,可是你们邪道中人,历来卑鄙无耻作恶多端,我们又怎么能安心信得过,你给的是真解药呢?要是你走了,我们的人又毒发了怎么办?”刘绥连声质问。众道士皆不肯放松,对峙气氛,立时又紧张起来。

    朱恩闻言,也自一时踌躇难决,看着还虚弱的幼薇几个,不知是否真的已经解了毒。

    “让我留下来就是了,我做担保总可以了吧?”却是司徒文姬嗲着嗓门的说话。

    “这怎么可以?护法使大人,万万不可啊。”麻努急道。

    “没事,先生乃一诺千金的人,我也正可以多陪先生几天,聆听教诲。”司徒文姬说道。

    “可是若被掌门天尊发现了,我们弃护法使大人而去,我们怎么担当得起啊。”麻努恳求道。想起森严残酷的门规,众幽煞门徒自是更不能轻易走了。

    “你可知道抗命的后果?退下便是,尔等速回毒龙分堂待命,若再违逆,杀无赦!”却是司徒文姬不怒而威的呵斥。

    “是!属下得令!”麻努领命,率众赶忙离去了。

    直看得幼薇等人跺腿惋惜,犹自奈何。

    “兰儿,封住了她的气|岤,再放了她。”朱恩看着离去了的幽煞门徒,回过头来对如兰说。

    如兰闻言,运指如飞点了过去。

    “诶哟…还是妹妹好。”

    终于可以动惮的司徒文姬,大喘了一口气。看了看身旁怒目相向的青城派众人,赶忙靠近朱恩楚楚可怜状,半蹲下身躯,行礼道:

    “谢先生不杀之情,再造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直听的朱恩眉头一皱,这敌我分明的时候,几时就成了再造之恩了。

    “如兰妹妹看好她了,小心被她逃跑了。”幼薇上前跟如兰说。

    “诶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跑哪去?离开先生才是真的危险呢。”司徒文姬看着一干怒目的青城派,竟俏皮眨眼起来。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计划一直来都很顺利的啊,为什么?就被先生你们识破了我的计谋?”司徒文姬不明状。

    “从你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怀疑了,这乡野小店,哪来这么…这么妖娆艳丽…媚俗的女掌柜?还一个劲往先生那瞟,一看就知另有图谋的了。”却是一旁幼薇的奚落语。

    “还不是因为,先生长的一表俊才,风流倜傥么?”司徒文姬竟自来熟般,亲近朱恩身旁,说着崇拜话语。

    “谁是风流倜傥了?你…”如兰生气的声音。

    “诶哟,妹妹还不乐意了,你看先生满腹诗书的,不是文人马蚤客是什么?自然风流神韵,赛潘安了啊。”司徒文姬道。

    “谁是你妹妹?谁愿意做你妹妹?”如兰看着这卖弄,耍赖般的司徒文姬,却是很无语的样子愤愤然:“你们幽煞门伤了我爷爷,我要跟你们誓不两立!”

    “那是狻猊护法使干的好事,可与姐姐没有半点关系啊妹妹,改天,姐姐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这司徒文姬竟说起了要帮如兰,对付幽煞门徒的话来,仿佛之前,不是她设计暗算众人似得。

    “如兰妹妹,不要相信这妖精的话,就知道卖弄风马蚤勾引男人。”幼薇跟如兰站一个阵线,同仇敌忾。

    “诶呀诶呀,又多了一个吃醋的了,难不成你也暗地里喜欢先生了?妹妹你别听她的话,她心里,指不定想跟你抢先生呢?”司徒文姬径自说起来,有板有眼似得。

    直听的朱恩头皮发麻,大呼糟糕,却听的幼薇急着跺脚,要过来修理司徒文姬。司徒文姬急忙躲到朱恩身后大嚷:

    “先生救命啊,先生救命啊,她这是要陷你不仁不义呢。”

    那耍赖发嗲的样子,哪里是个臭名昭著的,任九霄旗下之朱雀护法使。

    “你若是再撒泼无赖,我就让兰儿封了你的哑|岤。”朱恩愠目瞪她一眼说道,只是瞪在一朵花上,难免恨的不够彻底。

    如兰此时闻言,也走了上来愤愤然准备状。

    “好的,好的,妹妹别生气,姐姐不闹就是,姐姐不闹了。”司徒文姬连声讨好地说。

    气的如兰扭头不理,却忽而想想不回应她,倒像是默认了是她妹妹似得,不由嗔道:

    “你再喊我妹妹,我就封了你的哑|岤。”

    “别别,好吧,我就跟着先生喊你兰儿行不行?不不不,喊你兰兰好不好?…”

    司徒文姬自是藏在朱恩身旁,躲着如兰边连声问,更像是其乐融融趣味盎然的打情骂俏。如兰益发看的很不自在,很不痛快。这朱恩身旁,从来就只是她的地。(当然她忘了之前那个秀莲。)

    “兰儿别跟她一般见识,你若生气就是着了她的道道了。”朱恩笑着,缓缓地对如兰说。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她会自告奋勇留下来做担保了,原来是仗着朱恩立过的誓言作保,装泼耍赖,分化敌人呐。

    “先生好讨厌,人家姐妹玩的正开心呢,你就搅合。”司徒文姬却甚是无趣,拍了拍手作罢状,见如兰瞪眼,又赶紧藏朱恩身后。这一路折腾打闹,朱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提溜她的脖子,提了出来。心想好不容易如兰才原谅了自己,再给她这么折腾添乱下去,可不得了。司徒文姬被朱恩提着脖子,耸起肩,倒像个温顺的小猫,任朱恩提溜着,吃吃地笑,复问起来:

    “先生啊,难不成你认得那个鸳鸯八卦转心壶?否则你们怎知道茶水里有毒啊?”

    “谁让你长的这般漂亮妖娆?一个娇滴滴的女掌柜,没个矜持就算了,还要殷勤服侍几个穷道士,斟茶送水的。”才说完,朱恩就觉得口误了,这不是得罪青城派一干人了么。赶忙抱歉微笑看向苏玄海等人,幼薇一接触他的目光,赶紧闪了开去。

    “谢谢先生赞许,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司马文姬故意看向如兰,眨眨眼复究根问底道。

    “诚如你所言。”朱恩说道:“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大美人妃子郑袖,为了大夫屈原,因爱不成生恨的传说,我还是记得的。她本想毒死屈原,却害了屈原身边的女弟子婵娟,所用的鸳鸯八卦转心壶,便是她发明的饮酒精品了。个中阴阳隔断机关,鬼神莫测,却成了杀害忠良,颠覆朝廷的穷凶利器。”

    “哇,先生果然识富五车啊。”司徒文姬由衷赞叹道:“可是你们,是怎么互相通知防范的呢?我并不曾见你们暗地里言语。”

    “就不告诉你。”如兰挥了挥手中的鸳鸯八卦转心壶,笑着说道:“让你知道了,以后防着我们吗?”

    “妹妹好讨厌,这是跟谁学的?先生知道吗?”司徒文姬也是笑着说,一副柔柔弱弱美人貌。

    “哼!”如兰转头不理:“这壶一定很珍贵吧?这是楚妃用的那把么?”

    “应该不是,这个太大了。”朱恩说着:“此壶工艺极其精湛复杂,却是个不祥之物。”说着接过茶壶,一运真气捏成了团。

    “啊!先生别…”司徒文姬欲阻止时,却是来不及了,不舍心疼失落状。

    “留着你再去害别的男人?”幼薇一旁幸灾乐祸。

    “难不成,这是任九霄送给你的心爱之物?”朱恩问道。

    司徒文姬竟难得情绪低落下来,不再言语,自是被朱恩不巧言中了。正在此时,店里厢房畏畏缩缩的走出几人,见了朱恩等人后,不停道谢救命之恩。问之才知,是一掌柜夫妻和厨子小二几个人。这掌柜的道谢着,竟走到司徒文姬面前感谢不杀之恩,众人诧异询问,才知幽煞门选中此地暗算朱恩,是司徒文姬拦下不让杀,才得以活命。

    “啊!”却是那掌柜的,被其夫人掐了一下惊叫。

    “你感谢就完了,看着人家的眼睛,都不会眨巴了吗?”其夫人满是醋意嗔道。

    众人莞尔,却也感叹此女子的花容玉貌。如兰也瞪了朱恩一眼,朱恩暗呼冤枉。却难免让朱恩稀奇,这幽煞门里,难得这女人还没那赶尽杀绝的恶毒。

    时辰早,待修整好后,众人便直奔紫宫太乙门而去了。一路上如兰主动问司徒文姬,关于爷爷受伤的事,司徒文姬也把所知一一相告,没有隐瞒。若不是敌我当前,还以为这是美若娇花的两姐妹。这得多深的城府,才能做到笑对敌人?朱恩心里自凛然敬畏。可是到了紫宫太乙门后,如兰才发现,师叔和爷爷都不在了。

    第二十九章 太乙湖畔

    终南铺锦绣,

    叠画翠山屏。

    太乙山真色,

    何从觅圣灵?

    徒留风景在,

    空照黄昏宁。

    朱恩站在太乙宫外,看着日落依山的景色,不由感慨着。紫宫太乙门里,却空无一人,师父和师叔都不知道何处去了。一干人等,都在商量着这出乎意料的情况。朱恩自心里盘算。依司徒文姬所言,师父是在临近的南五台弥陀寺。中了狻猊护法使的暗算,并没有说太乙门也被幽煞门暗算了。或许是太乙门一早收到师兄的提前告知,为预防幽煞门,所以转移回避了。紫宫太乙宫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多时。看样子是走的匆忙,观里事物摆设,还像有人住着一般。师父既然能遣密信告知师兄安危,定然此刻是隐藏在一处,安全之所疗养。所以朱恩也不着急,不过现在天色渐晚,看情形,得在这空观留宿一晚的了。

    “先生,爷爷他会去了哪里呢?”一旁如兰有些担心的问朱恩。

    “兰儿不必忧虑。师父既然跟师兄报了平安,想必此刻是在一个安全之处。不久一定能找到他老人家,或许不用寻找,也自会有人来告知。”朱恩看着愁眉紧锁的如兰,安慰道。

    “为什么会有人来告知?”如兰不明所以。

    “师叔他们或许是为了避开幽煞门,才会离开这里。而我们现在人多浩荡,走哪里还不透露了风声去么。师叔门下一定会有人通知的,兰儿莫担心哈。”朱恩说着,瞅了一眼旁边独自沉吟的司徒文姬。

    司徒文姬刚好也看过来,相对无言,却自忽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先生是担心我的存在么?”司徒文姬问道。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会年纪轻轻,就身居幽煞门的朱雀护法使要职?”朱恩笑着问:“这得多大的能耐和本事,才可以被一代凶魔任九霄委以重任?”

    “我可以不回答么?”司徒文姬想了想,微笑着回应。

    “可以。”朱恩说,一旁如兰却是大失所望状。

    “先生。”刘绥走过来对朱恩说:“现在天色近晚,我们便在这太乙观里,住宿一晚了吧?”

    “好的。”朱恩回答:“还请道长劳烦各位道兄打理,再看这地方是否还有留下的粮食,以备晚膳。”

    “是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刘绥说着看了看司徒文姬,迟疑道:“是否要派个专人,看守这妖女?”

    “不!我只要跟着先生…跟着如兰妹妹。”司徒文姬跳起来,赶紧地说道。

    “你跟着我们作甚?”如兰闻言有些生气。

    “除了先生和你,我谁都不相信。”司徒文姬说。

    “你…”刘绥闻言微愠。

    “好吧。”朱恩见状说道:“连日来的奔波,想必道长与各位道兄也都辛苦了。今夜就由我和如兰看着她吧,道长还要多照看幼薇等人,看看是否余毒清了。”

    “是,谢先生关心,贫道感激不尽。”刘绥感动里,弯腰作揖施礼道。

    “毒龙堂主麻努,不敢拿我的性命开玩笑,他所给的一定是真的解药。”却是一旁司徒文姬,笃定自信的话语。

    “哦?即使因此而影响了幽煞掌门任九霄的计划,也在所不惜?”朱恩闻言,打量着司徒文姬笑语。

    “”司徒文姬微愣,复语:“你这是要套我的话呢?不管你信不信,我对雄图霸业,不感兴趣。”

    “哦?这更奇怪了。你对我们下手的时候,可是没见一点犹豫啊?堂堂任九霄的得力助手,却有私心?如此何能一雪前耻,重振江湖?”朱恩一连反问。

    “哼也只是各为其主更何况掌门的宏图大志,不是你们可以想见的。”司徒文姬说完,忽而笑了起来,看着一旁,凝神细听的刘绥眼里闪现的微光,说道:“难不成,你还想对我严刑拷打,逼问秘情?”

    “”刘绥一愣,微讪:“我们名门正派,言而有信,不肖此为。”

    “哈哈哈,此女巧言令色,心思诡异,道长不必理会她。”朱恩对刘绥笑语。

    “先生所言极是。”刘绥赶忙答道。

    自一番客气后,都去忙了,唯剩下朱恩三人,站在太乙宫前的斜光墟照里,却是美景佳人相得益彰。烂漫红云山晚色,光辉交映夕阳浮。亲亲如兰,犹自愁眉凝结烦心事,想是挂念着爷爷的安危。而司徒文姬,也是风姿绰约赛金花,沉吟里,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唯独朱恩,像个局外人,一会看看美景,一会看看身旁两位美人。一个羞花碧玉亲密无间,一个妖娆妩媚神秘莫测。

    “你看云的时候离我很近,你看我的时候离我很远。”却是司徒文姬映着霞光,对朱恩幽幽的话语。

    如兰闻声一怔,惊醒,就瞪了瞪朱恩不悦状。朱恩也是一愣,复哈哈然:

    “那我看兰儿的时候呢?”

    “你看如兰妹妹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在看我。”司徒文姬说道,却一改日里的轻浮撒泼,而似一本正经起来。

    如兰本来听朱恩说看自己的时候,就有些羞怯,又听得司徒文姬这么一说,心就提起防备来,且听是怎么个说法。而朱恩自也疑问道:

    “为甚?你倒说说,我看着兰儿的时候是什么眼神?我看你的时候,又是什么眼神?”

    “你看如兰妹妹时,是想着亲亲所爱的眼神,你看我时,是猜我心思,探究我是怎样个人的眼神。”司徒文姬笑着说道。

    ‘亲亲所爱’?却听的如兰,暗自一阵意外的欢喜;‘猜我的心思’却听得朱恩,眼睛微微发亮。

    “好吧,诚如你所言。”朱恩接着问:“可又为甚呢?你还是没说清楚,为什么觉得我看兰儿会是看你?”

    “不说,你问如兰妹妹,她肯定知道。”司徒文姬自吃吃地笑起来。

    “嗯?…”朱恩自也感觉到了些什么,却看着如兰就要生气起来的样子了,赶紧说:

    “兰儿别听她胡说,她怎么想,可也不关咱们的事。她自是来添乱的,咱不听她瞎摆呼啊。”

    “哼,我去看看幼薇姐姐。”如兰心里明白,可是仍觉得不痛快,自不愿在这呆着,往观里跑开了去。

    朱恩脸色一紧,就微愠地看着司徒文姬。没曾想她自也是一点儿不害怕相让,笑里坦然的凝视朱恩,与之较起劲来。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瞧了半响。瞧的朱恩如大海觅针,幽深无底,却瞧的司徒文姬戚戚诉诉,似有所怨起来。哎,罢了。朱恩叹了口气,自转身进了太乙宫。

    是夜,

    微凉。

    风起处不见归乡路。

    浊酒,

    昏黄。

    举杯时未语泪却先流。

    声声句句,自是司徒文姬羸羸弱弱的感伤啜泣。一旁的朱恩与如兰愕然。这女人,一会妖娆妩媚蛊惑人心;一会撒泼无赖惹是生非;偶有巧笑倩兮,似个闺秀,现在又自悲悲戚戚,不晓是唱的哪一出戏?

    太乙宫里,有一山间湖泊太乙池,十余亩的水面,彷如高山群岭中的一张明镜,悬于半山,鬼斧神工。湖畔‘翠微亭’里,水光潋滟月色如画,轻风拂面景色怡然。朱恩、如兰、司徒文姬三人,乱世难能恰逢其时,正好观湖赏月,以茶代酒,吟诗颂曲。没曾想兴到浓时花溅泪,这司徒文姬,忽个儿自己感伤难过不已。一会儿看看如兰,一会儿看看朱恩先生,自轻轻哼哼唱了起来:

    “惜惜此光阴,如流水。东篱菊残时,叹萧索。繁阴积,岁时暮,景难留。不觉朱颜失却,好容光。且且须呼宾友。”

    却分明是当今皇上李存勖,《如梦令》里的部分词曲。那曲子有点熟悉,如兰依稀觉着是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似有所问的看了看朱恩,朱恩便在俯首,在其耳畔私语:

    “我和你夜探刺史府时,那伶人唱的就是这个。”

    ‘啊’如兰闻言恍然大悟,方想说什么,被朱恩摆手制止住。却看司徒文姬停止了哼唱,楚楚可怜地抹着泪。

    “你们两个,自在我面前亲昵着吧,也不知道窃窃私语着,怎么的看人家笑话了。”司徒文姬抹去伤心泪,换了个娇俏神情便嗔起来。

    “不敢,朱雀护法使大人明察。”却是如兰打趣挪揄的话语。

    “啊如兰妹妹,好讨厌,你这是在笑话我么?”司徒文姬破涕为笑地说道:“哼,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相信我,时时提防着我。”

    说着,幽幽地看着这太乙湖畔,山光月色玉凉如水,一旁的先生和如兰,温敦善良似不染红尘。复说道:

    “不怕跟先生和妹妹说,从我跟掌门酝酿筹备,重出江湖至今,却是今夜,才真正觉得是自在欢愉”

    “为甚?”朱嗯问道。

    “不为什么”司徒文姬幽幽说了句,忽沉默不再言语,却渐渐的疲累神色不堪貌。

    如兰见状,猛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对朱恩说:

    “先生,今天日里封了她的气|岤,好多个时辰了,如若封了太久,轻则伤了内脏元气,重则毁了一身功力,形同废人。”

    “啊”朱恩惊起:“兰儿赶紧,解了她的|岤道吧,若是她有何不测,则是我们不仁不义了。”

    “不必了吧,先生。”却是司徒文姬阻止的话语:“若能做回一个普通人,像先生妹妹这般,逍遥自在没有那些个欲望加身,也挺好。何况你不怕我若恢复了功力,不利于诸位么?”

    如兰闻言一愣,看向朱恩,朱恩说道:

    “兰儿快解开她的|岤道吧,我在这看着她。”

    “也好有先生守护着多好只怕如兰妹妹会不乐意呢”司徒文姬说着,却是力气不续的模样。

    “事到如今,还是没个正经,哼本性难移。”如兰闻言微愠,提掌运气拍过去,为她解开|岤道。

    “啊”司徒文姬一声长长的呻吟,身躯忽的一颤,瘫软在坐墩上。

    “她这是怎么了?”朱恩问如兰。

    “不知道,怕是封|岤太久了,要一时半会才能恢复。”如兰说道:“要我帮她运气疏通一下经络么?”

    “也好。”朱恩看了看羸弱不堪的司徒文姬,说道。

    这司徒文姬一副憔悴花容,楚楚的惹人怜惜,朱恩却忘了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如兰方自伸掌运气抵向司徒文姬的后背,眼前一晃,司徒文姬竟然闪到身侧,扣紧了自己的脉门。

    “啊!”如兰惊呼一声,已是不能动惮。

    见状,朱恩大惊失色道:

    “你要作甚?”

    “我要你从了我,怎样?”司徒文姬说着,有些力不从心状:“只要你归顺我幽煞门,这个朱雀护法使,就让你来做,可好?”

    朱恩闻言微微一怔,却是忽的笑了起来:

    “若是我不同意呢?你就要运气断了兰儿的心脉么?”

    “你说什么?!”司徒文姬嗔道:“难道你不在乎她的生死吗?”

    如兰闻言,也是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朱恩,有些紧张里,期待着他的回答。

    第三十章 无常鞭法试君心

    书接上回。

    话说如兰解开了司徒文姬的|岤道后,却不慎被她扣住了脉门,动惮不得。而司徒文姬挟持如兰,威胁着朱恩就范。朱恩却忽然笑了起来说:

    “若是我不同意呢?你就要运气断了兰儿的心脉么?”

    司徒文姬和如兰闻言都是一惊,大感意外,难不成朱恩,真的不在乎如兰的生死吗?

    但见朱恩看了看挟持如兰的司徒文姬,又看看亲亲所爱的如兰,说道:

    “我当然在乎兰儿,非常非常在乎。”轻声漫语缓缓地道来,原是心声,最深层的吐露。

    如兰看着朱恩那眼神,就幸福的有点冲动,想念他怀抱的温馨。

    “胡说!你说你在乎她,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而答应我?你以为我不会辣手摧花吗?”司徒文姬大声地嗔道,心里莫名有点感动,和酸味儿泛起。索性继续逼问朱恩:

    “你说!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我,还是要如兰?”

    这话说的如兰和朱恩都是一愣,这算哪门子逼问?而司徒文姬话冲出口,也后悔了,这岂非不打自招了么。怎会有逼人家选择要自己的道理?

    安静里仿佛只有各自的心跳怦然。朱恩却目不转睛的看过来,回答说:

    “我、爱、如兰。”

    “啊…”司徒文姬闻言轻呼,愣住了一会,失神里,就僵住了身体。

    如兰自听的脸颊,火辣火辣般滚烫,怦然心跳里,身体似轻飘飘置身云端,幸福的有点窒息。朱恩的眼中,便只剩兰儿一般,一步步地走过来。距二人只有半步的跟前立定,呼吸里都是对方的气息。司徒文姬才想起了,要继续挟持:

    “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回答。朱恩此时人都已经在跟前了,哪还需要过去?一伸手,便把呆呆的如兰揽进了怀里。如兰自轻哼一声,情已纷乱,终于栽在了渴望已久的温馨里头,安逸的巴适。司徒文姬却觉累得撑不住了,缓缓地坐回墩子上,气息不稳。还有些恨恨的失落,泛起的醋味儿,嘟囔里奚落:“哼,讨厌。还总说人家没羞没臊,自己倒真个是不管不顾了。”

    朱恩却是不理睬,生活已经够多的苦难,让自己承受和体验了。多亏了如兰,一直在身旁不离不弃的守护;多亏了老天爷眷顾,让自己遇上她的恩惠。想想心里就软软的痛,那种久旱逢着甘霖般的刺痛,滋滋作响。而如兰本也还在羞怯红晕时,却听着司徒文姬一旁的奚落‘不管不顾’,反而就有了要签章烙印的冲动。只许你们没羞没臊,尽欺负我年纪小,这我的地盘,也该轮到我做主了。想着就鼓起勇气,抬起头去亲了一下朱恩的唇。很是笨拙,更有些心悸,还有点报复司徒文姬的快感。本想轻吻,却变成猛啄了,把朱恩啄晕了过去。事后却羞红了耳根,埋首在朱恩怀里再不敢抬起了头。

    “啊!”的一声,看呆了没羞没臊的司徒文姬。这是跟谁学的?你家里人知道么?

    正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温馨甜蜜里,又是“啊!”的一声惊呼。却不是司徒文姬发出的。朱恩一惊循声望去,见着了亭外呆立的幼薇来。幼薇的嘴儿,此时张大成了‘o’形,目瞪口呆里进退两难。如兰就更加不知道该往哪躲了。推开了朱恩的怀抱,便无处藏身,自低头羞愧里抚手不语。倒是幸灾乐祸了一旁的司徒文姬,不停偷笑。

    “仙姑。”司徒文姬如是称呼幼薇:“你若不来,指不定这对冤家,会怎样不管不顾了呢。先生,你说是吧?唉,你可不能偏心哦。总不能让人家在亭外,一直等着你吧?”

    这不是添乱么,刚恢复了一点体力,就急着兴风作浪。却是朱恩心里的苦恼。

    “幼薇,请进。你有事么?”朱恩赶忙问幼薇道。

    “没别的事只是想告诉先生,我们的身体已经很好了,感觉恢复如初…还有…寝室也都已经收拾干净,请先生和如兰妹妹早点歇息。”

    “谢谢幼薇姐姐”却是如兰弱弱的话语,心里仍旧羞怯不已。刚才有多温馨,现在就有多不自在。

    “如兰妹妹,我可也是你的姐姐诶。别忘了刚才,可是我帮你逼着先生说出心里话的,也不见你说一声谢谢姐姐?”司徒文姬挪揄如兰道。

    “又说了什么话?如兰妹妹别听这妖女胡说八道。”幼薇愤愤地说。

    “哈哈,今有仙姑,自然少不了得有我这个妖女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是喜欢仙姑多些,还是喜欢如兰妹妹多一点?先生要再来选择一次么?我现在可是有了力气。”司徒文姬说着,竟然蹦了起来,一式‘天外飞仙’单脚立在了栏杆上,伸腿平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如兰哪里还忍得住,跺脚就奔出了亭外。朱恩起身欲追,却听司徒文姬说:

    “你若走了,可没人管得了我哦”

    朱恩一愣,停下来对着如兰背影喊:

    “兰儿别乱走,先回房歇息。”

    “嗯…”却是如兰远远的羞涩回应。

    “先生,这妖女已经解开了|岤道?”幼薇如临大敌,紧张地问。

    “是的,没事,有我看着她。劳烦幼薇照顾如兰。”朱恩犹自不放心,拜托幼薇道。

    “好的,先生小心。”幼薇回答。

    “诶哟,这么婆婆妈妈的,站的我脚都疼了。你若舍不得先生,也留下来便是。”却是司徒文姬的说话。

    “你…哼,不跟你这妖女一般见识。”幼薇说完,转身追如兰去了。

    朱恩方回过身来,凛凛的劲气,就罩住了整个亭子。

    “哼,你想起有我啦。”仍是天外飞仙姿势的司徒文姬,说着忽而暗自羞涩了一下。

    朱恩看着眼前这个似敌非敌的赛金花,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你哑巴了么?如兰才走你就不会说话了。掌嘴!”司徒文姬说完,扑将了过来,人未到,凌冽掌风就已经逼到了朱恩的脸上。

    ‘嘭’的一声劲气四散,朱恩原地纹丝不动,而司徒文姬却是一个燕子翻身,又轻轻落回了栏杆上,如蜻蜓立荷尖般洒脱稳重。好轻功,朱恩心里暗赞了一句。

    “你这是让着我呢?才使出了几成功力?”司徒文姬笑语:“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别忘了你我的身份!”

    言罢一撩裙角弹起,又是一腿直点朱恩胸口,劲道速度,更胜方才。朱恩一闪身形,眼疾手快,便拉住了她的脚踝,顺势一带。“啊!”的一声惊叫。半空里司徒文姬哪里还保持地住平衡,眼看着就要往亭口石阶处摔落。这糗可是出大了,花容失色里,忽然腰上一紧,却是朱恩伸手托住了她的身体。结果就成了一只脚抬前伸直,一只脚轻微点地,还有一只手停在半空里,想抓住些什么,酥软腰身,却是满满躺在朱恩的怀里了。眼神交错里,刹那时间仿佛定格了。

    半响。

    “你抱够了没?”却是司徒文姬微愠带羞的嗔语:“放手!”

    朱恩闻言一愣,心里就没好气。好吧,接住你才没摔个狼狈不堪,这回倒像我故意占你便宜似得。

    你不是故意,那是谁把我弄倒的?司徒文姬心里愤愤。

    你不踢我,自己又怎会被我弄倒?朱恩心里愤愤。却同时都一惊,凝视里,难道竟能读懂对方的心思?姿势又保持定格不动了一会。

    “呆子!你抱够了没?”司徒文姬又是愤愤然:“放开!”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朱恩闻言,赶紧一松手直起身。

    “啊!”司徒文姬惨呼。

    一声结实的掉落音响,司徒文姬终于稳稳的成功着陆了。只不过用的是肩背,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旁站着高高在上的朱恩,低头看着脚下躺着的女人,还一脸事不关己无辜状。司徒文姬想死的心都有了,气的抓狂。这一丝的怜香惜玉都不会,还半点不懂女人心么?各种诅咒各种怨恨,都无私贡献给这呆子。

    “还不是你非要我放手么?”朱恩却一旁看着,就白了白眼不屑状。司徒文姬一瞬间被冰封住,稀碎满地的心。

    未几,朱恩一旁终究于心不忍,就弯下腰轻轻地抱起了这女人(这可比兰儿重不少),然后扶在坐墩上。忽然觉得手臂一疼,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抬起手就带起了司徒文姬那,嫩嫩春笋般的玉指来。却是咬唇蹙眉状,正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掐在朱恩的手臂上。朱恩一展气劲,周身皮肤如钢铁绷硬,司徒文姬的手指就找不到了受力点。恼羞里气贯指尖,又朝朱恩的身上|岤道狠戳去。

    ‘嘭嘭嘭’几声轻微如击败革,把朱恩点的往后连退了两步。暗惊,这女人好深的内力。

    “啊”司徒文姬却是捂着肿胀欲断般的手指头,哭了起来。

    “呆子!”司徒文姬朝朱恩吼了一句:

    “如兰妹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像个深沟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哼兰儿可也没你这么多,弯弯道道花花肠子。”朱恩顶了一句。

    一瞬间,司徒文姬就又被冰封住了。一开始对朱恩先生,温敦尔雅的形象倒塌了恁这般瞧不起人,然后就是那无名火起,如火山喷发。径自伸手解开了腰间的裘皮绣花带来。朱恩愕然里不明所以,却见她一甩手竟是个裂空炸响的皮鞭!而原来挂在腰间的两个金蝉子,却成了鞭尖利器。随着鞭花猛烈迅疾的抖动,时而带起‘咻咻’摄人心魄的鸣叫。真是巧缠快放,绕体转出,鞭鞭带响,顺势而发,给人一种眼花缭乱,变化无尽的感觉。那轻灵盈动的窈窕女子舞动里,朱恩都看得美极了。

    “呆子!看够了没?”司徒文姬怒斥里,缠身绕劲就是竖打一线,直抽朱恩心口。

    “来的好!”朱恩大赞一句,纵身往后急退,却发现接连几步,都摆脱不了她的纠缠。这可是生平第一次遇上如此招法的高手,一时爱才之心顿起。高手过招瞬息万变,这朱恩收着功力凭着身法灵巧,就和司徒文姬的鞭子斗起了游走来。一个分心,赞叹她的身姿矫健绚丽,就被如影随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臀部。直打的朱恩痛叫一声:“哎哟!”亲娘诶,这是打儿子的节奏么?原是这司徒文姬恨极了,一心要找回些面子,所以接连几鞭都是追着朱恩的屁股挥了过去。也该这朱恩,只顾着欣赏那眼花缭乱的鞭法,和婉若天仙的舞蹈,结果转身不及,挨了一鞭子。直抽的朱恩脸上身上,都是火辣辣的难堪,大呼哀哉。这妖女恁的泼辣如斯呢,真真可气。若不是仗着功力胜人一筹,指不定这鞭子就得皮开肉绽了。想想可没有了一开始的新鲜欢喜,换而之,是雄心勃勃的征服欲望来。

    “你再逼我,可就不客气了!”朱恩哼道。

    “谁跟你客气了?呆子!也让你尝尝我无常鞭法的厉害。”司徒文姬却是狠狠的一鞭抽来,金蝉子呼啸成一线似电光霹雳,功力更胜方才许多。朱恩一凛,想这妖女是使尽了全力,搬出杀气腾腾的招式来了。

    然而朱恩虽恰逢奇缘,修得化境的高深功力,但是招式技艺一类,却是万不可以一蹴而就的了。所以如同点|岤这类,讲究精深火候的功夫,自己还是未能精通。自从出山后,接连几次与人交手,自信心是与日俱增,仗的就是迅疾的速度,和霸道的功力。以至于当他面对司徒文姬,千变万化的凌冽鞭法时,又不能仗着深厚功力摧毁她的攻势。朱恩反而有点束手无策起来。正自沉吟间,朱恩忽而不动了,司徒文姬狠辣迅疾的鞭法,却是丝毫没有怜悯地追过来。足以开碑裂石的劲道,直击朱恩心口。

    “啊!”却是司徒文姬的失声呼喊,闭上双眼,却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攻击。

    “啪!”的一声裂空声响,重重的击实。司徒文姬半响心悸里,才睁开眼睛去瞧,却看见面带微笑盯着自己的朱恩,手里还攥着皮鞭末端的金蝉子。

    “你为什么闭上了眼睛不忍看?‘朱恩问:“早知如此,当初下手时又何必那么狠毒?”

    司徒文姬一听,脸色忽的涨红起来,不知怎么回答是好。朱恩却看的一愣,这是个女魔头该有的羞涩么?还是如同那鞭法般,是阴险毒辣的算计?疑虑里却听到司徒文姬斥责的声音:

    “你已经输了知不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