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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秘径第50部分阅读

    角上或跪或站着几十个男女修士。他们被以铁链栓在一起,由三个男子看管着,其中两个男子正用带着尖刺的鞭子在抽打几个吓得拼命试图挣脫铁链的男女修士。

    实在太残忍了,洛剑尘浑身血液都似已凝固,胃中翻江捣海一般地抽痛不止,她紧咬双唇不让自己呕吐出来,脸上努力保持着淡然,但冰凉的手心,微颤的指尖,还是泄漏了她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忘辰对此十分满意。他侧目看着洛剑尘得意的笑道:"真是可惜了,此次抓了那么多仙盟弟子,却没能选出几人做成幻形影子。不过也算勉强有些金丹修士可用。"他轻握了下洛剑尘的手道:"尘儿,炼制神元丹还差些材料,走。我们一起去挑选一下合用的。"

    他祭出白羽,拉着洛剑尘化作一道遁光,转眼已穿过青色禁制落在最大的石台上。

    那两个用鞭子抽打修士的男子立刻停下了鞭子,另一个负手而立的男子立刻上前向忘辰行礼。洛剑尘认出这个男子正是妖族坊市口与榘幻,蛛女在一起的那个高大妖修。

    忘辰侧脸看着洛剑尘道:"这些人都是那日去重生树林扰你清修,还险些伤了你的可恶人族,你说该怎么惩诫他们才好呢?"

    洛剑尘的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扫过。确实,这些人都是那日在重生树边见过的各派弟子,不过其中并未见到韩鹤,连穿剑宗服饰的弟子也未到几人,倒是气宗的弟子不在少数,那个与她仇怨深重的步凌风也赫然在列。

    洛剑尘知道这些人既然被抓。必然难逃一死,只是待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即使死也会死得万分惨烈。

    她的心中悲愤莫名,人族也罢,妖族也罢。同是被天道遗弃的生灵,为何还要以如此残忍的方法彼此相斗?为何不能彼此相惜相爱共同寻找登天之途?她想起谡盍当年所言,若是神族当年遵循天道的意愿将这修仙界毁灭了,也许就没有眼前惨烈的邪恶了。

    她合上双目,平复下纷乱的心念与悲愤的情绪。忘辰带她来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警告威吓她,让她明白不服从他的下場会是什么。那她就如他所愿,让他以为她已被震慑,以为她再不敢对他违逆。

    她扭头朝忘辰展颜笑道:"要惩诫他们我倒有个有趣的法子,不知王有没有兴趣听听。"

    忘辰眯起凤目在她脸上探究的注视片刻,随后也笑道:"哦,尘儿有什么新鲜有趣的法子,说来听听?"

    洛剑尘道:"其实也谈不上新鲜,我只是在想,这些平时意气风发的大派弟子若是在生死攸关之时,又会怎样对待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与同道道友的,他们号称仙盟弟子,这盟约与誓言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又有谁还记得。"洛剑尘忽然顿住,咬唇不语地扭头看向别处。

    忘辰听得兴致正高,见她忽地顿住话头,奇道:"尘儿,怎的不说了?"

    洛剑尘瑟缩了一下身子,轻声啜嚅道:"我不说了,说了王又要疑心阿尘,阿尘可不想被王扔到那么恶心的池子里。"

    忘辰见洛剑尘脸色惨白地注视着血池之中,身子还在轻微的颤抖,来时的恼怒立时消弥去不少,心中得意道:"纵然不怕死的高阶修士到得此处也会服软,何况她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女修,这种场面对女子的震慑恐怕更加强烈。"

    他在狐洞之中以与洛剑尘相处一年,对她的聪慧与随和原有几分欣赏与喜爱,加之洛剑尘又在炼丹上的特殊造诣,他已有心将她收归已用,但不想将她放出寻找天击木芯这一途之上,却让她看到了这女子宁折不弯的另一面,而且也让他发现了这女子的一个秘密。一个身具凝阴聚阳之体的女修,对任何一个修士都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他默许洛剑尘取代虚元,便已存了让她心甘情愿归伏自己的心思,因此之后才会花费种种手段予以笼络与威吓,断了洛剑尘回归修仙界的后路。

    乾渊之行,他以分身合入榘幻身中,又让榘幻与洛剑尘合体相随,一来是助她入乾渊取雷启木灵,二来也可以予以控制看管。但不想在乾渊之底洛剑尘竟完全失控。不仅毁了他的分身,还将榘幻困在了乾渊之底。这让他愤怒地几乎疯狂,若非为了神元丹和觊觎洛剑尘凝阴聚阳的体质,恐怕在见到她那一刻。他已将她撕成碎片了。

    但他也不能轻易放过她,胆敢背叛他的人,他又岂能让她活得舒坦。他知道洛剑尘外柔内刚,而且并不畏死,但一个不怕死的人不代表他不怕在折磨中慢慢死去,所以他将她带来了亡魂池,这里是屠杀人族俘虏的修罗场,也是炼制幻形影子与制造兽族血符的地方。只要进到这里的人,从未能活着离开,纵有那能活着离开的。他们也不能再算是人了。他们成了他的工具,成了他继续杀戮的工具。这里的惨烈,每每让他充满报复的快意,人类也曾以这样的方式屠杀兽族,如今他要将这份血腥加倍偿还。

    忘辰心中的得意让他原有的愤怒淡了许多。看着洛剑尘惊如小鹿般的神情,心中忽地漾起一丝异样的快感,浑身上下溢起一股热流,他很清楚这种反应代表着什么,看着洛剑尘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许迷离和意味不明的戏虐:"尘儿是我的丹师,又对我忠心不二,我怎舍得伤你分毫。好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予怪责,你有什么要求应你便是。"

    "王可说话算话?"洛剑尘收回目光,一脸认真地问道。

    "那是自然。"

    "那我要你放了巡天,你可答应。"

    忘辰脸上微露不悦之色,随即一闪而逝。他对那个高大的妖修道:"袁坤,去把巡天带来这里。"

    袁坤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将巡天拖到两人面前,洛剑尘见巡天已现出原形,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伤口之中还不断地滴着脓血,那对透明美丽的翅膀血迹斑斑,完全呈现暗灰之色紧贴在脊上,他被拖至近前后便软软地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洛剑尘一见之下眼泪便涌了上来,心中又急又怒,但在忘辰面前她却只能强忍住悲愤。

    她镇定下心神走到巡天身边,取出灵兽袋将他收入袋中道:"阿尘多谢王将巡天还我,他是我的坐骑,也就是王的臣属,王对自己的属下与族人一直都爱护有加。如今巡天经过王的一番打磨,从此后一定会更加明白效忠于王的重要。"

    忘辰轻哼了一声,暗道:这女子伶牙俐齿所说的话确实听来让人受用。希望她莫再口是心非。

    "巡天已经还你。你可以大胆地说你的有趣法子了。"

    洛剑尘道:"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将这些人按修为和宗门分成两人一组斗法,告诈他们只要杀死对手就让他们离开此地,生死当头,且看他们可还会顾及道义,情份?这个斗法方法有趣就有趣在,那些被杀死的是死在亲如伙伴的同门手中,而那些生还的,一生都要活在杀死同门才得苟活的阴影之中。你说这法子是不是比把他们扔到池子里来得更加有趣。"

    忘辰咪着眼思忖片刻,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了斗法胜出的人?"

    "放与不放自然皆掌握在王的手中,但阿尘想,既然是要狠狠惩诫,那就得想个特别的,长久的法子来予以折磨,若轻易就让他们死了,或是变成了没有情感的幻形影子,那他们还有什么煎熬可言,还有什么好玩的?"洛剑尘道:"王若是又起疑误会阿尘,那就当我没说。这些人若是全死了也好,不然他们见我与王在一起,以后若得着机会会更加变本加厉害我。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忘辰略一转念,随即笑道:"这法子确实有趣,袁坤,你就按尘儿所说的去安排一下,我也想看看这些人族修士生死攸关时还讲不讲人情与道义。"

    袁坤横了眼洛剑尘暗道:这人族女子鬼心思倒是不少,连折磨人也能说出这么多道理。

    他带着另两个看管的妖修来到这些宗门弟子中,将洛剑尘所说的法子叙述了一遍后,便将这些修士按照修为与门派两两分队。这些弟子灵气被封,原本以为到了此地必无生还的可能,好些修士眼见种种惨烈的场景,早已骇得魂不附体,而今突然间看到了一线生机,虽然不知这是真是假。但总也是有了点生存的希望,于是各自鼓足了劲准备争夺这一线存活的机会。

    第一对斗法的是一个穿着黄衫道服的结丹修士和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俊秀青年,他们的法器都已被搜去,所以斗法时便只能以法术相斗。黄衫修士使的是土系法术,而俊秀青年使的是木系法术与水系法术,这两人象是旧识,关系还不错,所以相斗时本能地容留着余地,这样斗来斗去看似激烈却并未发展成殊死相决。

    忘辰看了片刻,皱眉不耐地道:"袁坤,这两人这般斗法着实乏味,去,你直接把他们解决了。记住他们体内的金丹别损坏了,取出我还有用。告诉他们若想活着离开,十招内杀死对手,超过十招,就算杀了对手也不能全身离开。每多一招,便废去一手一脚。"

    袁坤应声而去,身形如电落入相斗的二人之中,强大的威压逼得二人气息微滞,就这么一顿之间,袁坤的手已插入了那个俊秀靑年的胸膛,那个青年被威压逼得全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膛被袁坤撕开,五脏六腑从体内流出,他的手插入丹田,一颗金色的圆珠被这个妖修从丹田中挖出。青年血肉模糊的身体颓然倒地。

    黄衫修士眼见同伴顷刻毙命,知道自己十九八九也不得生路,所以拼力使出法术攻向袁坤。可惜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加之他早已心神紊乱,法术使到一半已被袁坤一把拧下了脑袋,袁坤将他的头颅扔在一边,探手扒开他胸膛从丹田中取出金丹。然后举着两颗金丹高声喝道:"听淸楚了,若想活着离开,十招内杀死对手,超过十招,就算杀了对手也不能全身离开,每多一招,便废去一手一脚。"

    各派修士眼见两个结丹修士于顷刻之间惨死于妖修之手,而且还被挖去金丹,实是骇得心胆俱裂。接下来的斗法,众人再不敢手下留情。

    第二批与第三批修士都在七八招间就将对手杀死。忘辰大为满意,他在石台上空结印打出一个传送阵,胜出的修士便由传送阵被送出莽原。

    眼见着胜出的修士确实被送离了亡魂池,这些修士都精神大振,求生的本能使得接下来的斗法更加惨烈。

    忘辰轻笑道:"尘儿的法子确实有趣的紧,你看这些平时你敬我爱的同盟子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仁义道德。有趣,真是有趣。"

    洛剑尘眼见确有不少修士得以生还,而那些被杀死的修士也未受折磨的死去,心中实在又喜又悲,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她在心中哀叹,强者,有一日我一定要成为真正的强者,不为杀戮,而为阻止杀戮,为更多生灵不被杀戮。

    又有一对修士走入场中,这两人一人穿着剑宗服饰,另一人穿着气宗服饰,两人面色惨白地互视着谁也不肯先行动手。

    洛剑尘见忘辰眉头一皱又要出声,忙伸手扯住他衣袖道:"听说紫胤宗剑气二宗的弟子是无极洲中斗法实力最强盛的宗门,阿尘,还从未见过,一定十分有趣。"她高声喊道:"喂,你们俩个想一起死吗?快快杀了对手。"

    剑宗的男修回头狠狠瞪着洛剑尘骂道:"无耻妖女,竟与妖类为伍,实在枉具人身。"

    忘辰轻笑道:"尘儿,你瞧,你存心救他,他却还恶语相伤,这样的人你还留想留他性命?"

    洛剑尘笑道:"他说得没错呀,我已是王的丹师,又全心效忠于王,他称我妖女实是对我的夸赞,在他眼中我与王已是一家人了。"

    洛剑尘这"一家人"说得忘辰心花怒放,他击掌大笑道:"如此说来,他倒是该赏。"他高声道:"你们两个小辈,看在尘儿欢喜的份上便多给你们五招的机会,十五招内杀死对手你们中的胜者仍能全身而退。"

    那剑宗的男修刚想怒斥,那气宗的男修却已一道劲急的拳风击向剑宗男修。那剑宗男修本能地还手迎击,这样一来一往便斗在了一起。

    气宗多是武修,平时对敌时都不用法器,所以今日的斗法便占尽便宜,但那剑宗的弟子修为要略高于气宗弟子,而且斗法经验也明显要来得丰富。斗到十三招时两人还是难分胜负,洛剑尘心中不由暗自着急,脑子飞快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救上一人。

    却在这时,那气宗弟子忽地脚下一滑,身子正迎上那剑宗弟子以气所化的剑上,一道血光迸现,那气宗弟子竟被剑气一剑穿心而过。

    这气宗弟子一路狠拼猛打势若猛虎,却不想在最后关头失足送了性命。在场几人包括忘辰都大敢惋惜。

    那剑宗弟子眼见气宗弟子的尸身颓然倒地,顿时面色变得死灰一般愣在当下。

    洛剑尘的目光落在气宗弟子的脸上,心头蓦然一跳,悲戚之情油然而生,只见那少年俊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惊惧,有的只是一种释然与满足。这个少年竟用如此聪明而又绝然的方式在忘辰的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幕一死一生的悲剧。

    第二百零七回 生死无常

    洛剑尘见那剑宗弟子目光紧盯着地上气宗少年的尸身不肯离去,生恐忘辰突然间又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那地上的少年岂不枉死。

    她先自笑起道:"喂,你可以走了,别挡了我们的好戏。"

    那剑宗弟子猛地醒悟过来,充满怨毒的眼神狠狠瞪向洛剑尘,而后一言不发地飞身跃入传送阵中。

    洛剑尘暗自松了口气。侧目看见忘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心中不由一紧。

    忘辰生性多疑,对她明是宽纵,实际处处提防,她的意图他一定已经看穿,之所以还会釆纳她的提议,只能说明这些人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一来他可借放出的这些人震慑一下各大宗门,二来他也卖了她一个人情,不过这份人情怕是他定要加倍索还。

    忘辰握住她的手一紧将她拉到身侧,俯首在她耳边轻语道:"尘儿,这剑宗弟子可会记住你这份人情。"他呵气如兰似麝竟也带着榘幻那股迷醉的香气。

    洛剑尘头微有些眩晕,忙屏息运气,强忍厌恶笑道:"我猜他定然会记住这份人情,若是得了机会,也定会将我千刀万剐。所以要保得平安无事,阿尘只有尽心尽力为王办事,以换取王的庇护。"

    忘辰晲着凤目笑道:"你这张小嘴惯会说些口是心非的哄骗之言,你说我该如何惩诫于你啊?"

    "阿尘怎敢哄骗于王?"洛剑尘暗自心惊,这究竟是忘辰还是榘幻?为何忘辰身上迷幻的香气眧|乳|盎没挂遥煌t俗谙14员3滞纺郧逍选5氖侨绱嘶故蔷醯蒙碇衅鹆瞬阍锶龋闹泻e拢灸艿厮ν淹降氖滞丝思覆健?br />

    她一运转起内息,忘辰立刻查觉,他自然明白洛剑尘为何要突然运功,对她的警醒微生起些不悦,及至她甩脱他手退开。心中的不悦升级成了恼意。原先情动后消去的狠戾之气重又回到身上,抬头看向斗法场中的眼神也变得冷冽森然。

    这时比斗的宗门弟子已只剩下一小半,场中正在斗法的是气宗的两个筑后修士。

    忘辰看了片刻,便不耐地道:"袁坤。告诉他们规矩改了,五招内杀了对手,否则胜出的也一并挑断筋脉扔进亡魂池。"他一念不悦,场中这些弟子便少了一份生存的机会,只因这些弟子修为原本就在伯仲之间,平时交手也未必能与顷刻间致胜,何况现在又无法器符箓,只凭着法术,拳掌比拼,实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死对手。

    于是连着两拨。胜出的人都被挑断筋脉扔进了亡魂池。眼见同门的惨状,剩下的弟子更加胆寒。

    洛剑尘站在忘辰身旁两步开外,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暴戾之气,她知道刚才本能地回避又将他激怒了。她暗自叹息,你们这些倒霉的弟子。只能但求好运吧。

    第三拨出列斗法的修士是步凌风与一个气宗女修,这女修眉目如画,极为秀美,细看之下容貌竟与洛剑尘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神情气质冷傲孤高,不似洛剑尘那般随和恬淡。因此少了许多娇柔,多了不少刚硬。

    洛剑尘心中一愣。这女修的眉目神态,顾盼间竟与洛逸有几分相似。她暗自纳罕,不知这女修是否与父亲或者他的家族有什么关系?心中既存了疑惑便对那女修更多几分关注。

    歩凌风虽是丹初武修实力强悍,但那女修也是个结丹武修,而且实力丝毫不弱,斗法经验也十分丰富。两人拳来拳往出尽全力,但只见劲气如电闪,拳风似雷鸣,武修间的相斗,看去竟丝毫不觉乏味。反而闪展腾挪,身形翻飞煞是惊险。这样你来我往,到了第四招时两人还未分出胜负。

    洛剑尘见那女子出拳迅捷如电,但又稳健刚猛,而且并未因已到第四招而焦急浮躁,作为女修能够有这份沉稳镇定的气度着实不易,洛剑尘暗自钦佩之余对她更添了一份好感,她虽并不记恨步凌风的屡次追杀,但对他的厌恶却已根深蒂固,眼前二人斗法,她自然是盼那女修能胜出。

    但这两人实力相当,连斗法经验也不相上下,而且彼此间似久经切磋,对对手都十分了解,每每身形一动,双方便即明白对手用意,所以两人要想在五招之内分出胜负已然十分困难,更不要说杀死对方了。

    洛剑尘心中对那女修已生相惜之意,不由暗自为她着急,脑中转着念头,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助她得胜。

    这时步凌风又是一连几拳击向那女修,这女修竟不躲不闪,迎着拳风而上。左掌劈向步凌风脖劲,右掌并指直取步凌风双目,这两下虚中有实,实中又可化虚,步凌风若要躲避就得撤拳后退,但步凌风眼见五招将至,生死悬于一线,也顾不了躲避,拼着受那女修一掌也要尽快将她击毙,于是身形只是微侧,左拳挡了下那女修切向脖颈的一掌,右手连环拳照旧如电般击出,这下几拳都结结实实击在那女子左肩左胸,只听咔嚓几声裂响,那女子登时肩骨肋骨俱碎倒在地上,而步凌风也一声惨叫,左眼被那女修戳瞎。

    此时五招还差半招,两人虽然两败俱伤,但并未杀死对手。步凌风左眼虽瞎,比之那女修肩骨肋骨俱碎又轻了许多,他忍着巨痛,睁着血红的眼睛,一拳击向那女修头颅,这一拳有开山裂石之力,若是击中,那女修定然头骨爆碎。

    洛剑尘不知为何,心中大急,顾不上回避,伸手拉住忘辰的衣袖道:"你快救她。"

    忘辰冷哼一声,只做未闻,洛剑尘身形一动,便欲冲去救那女修,却觉腰间一紧,忘辰已扣住她腰身将她拉至身前,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救她不难,你该如何谢我。"

    "你想怎样便怎样。"急切间洛剑尘脱口而出。

    "我想怎样便怎样?"忘辰开怀大笑道:"尘儿可要记住你的话,到时若再使诈可休怪我下手无情。"忘辰身上那股如兰似麝的香气又飘散而出,洛剑尘强自忍耐,憋得双颊起了层红晕,看去更添几许娇美。

    忘辰佳人在怀,见她又终于低头求恳,心中的恼怒一下便消去不少。袍袖一拂,一道劲气击向步凌风,不但化去了他的拳势,强劲的威压迫得步凌风胸口一闷,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颓然坐倒在地,半晌抬不起步。

    忘辰此时对观看比斗已有些乏味,于是高声道:"袁坤,将这女修救醒带去我洞府,除了结丹修士,取出金丹后送去丹房。余人废了修为放他们离开。"

    他见步凌风满脸血洠鲎啪值亩姥鄣墒幼抛约海咭膊皇橇粢膊桓实哪q耸彼那榇蠛茫邮值溃海20慊沽糇抛錾酰训酪蚕氡黄矢谷〉?"

    他此言一出,步凌风如逢大赦,顾不上任何形象,连滚带爬地跃身进了传送阵。

    忘辰吩咐完毕,携着洛剑尘飞身跃上白羽,穿过禁制径直由原路返回了洞府。

    洛剑尘与他一路同行,只觉他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烈,想起杜欣的死状,心中不由害怕起来。她一路屏息敛神,唯恐神智昏聩失控。脑中转着与忘辰继续周旋的念头。

    两人由那道虚门走出,忘辰打出一道印气,那道虚门光茫渐敛,逐步消失不见。忘辰松开洛剑尘的手颇含深意地道:"尘儿,去乾渊取雷启木灵,一路也十分辛苦,我看不如休息几日再开始炼丹。"

    洛剑尘忙道:"多谢王的关心,阿尘感激不尽,只是雷启木灵中的木雷灵气未曾封印,一离乾渊两者气息相冲,只恐时间一久,这雷灵气与木灵气都会被冲散,阿尘白忙一场也就罢了,可王的神元丹怕是再也无法炼成。所以阿尘还是想即刻开炉炼丹。"

    忘辰见洛剑尘讲得头头是道,显见脑子十分清醒,心中暗暗诧异,他与榘幻同都继承了祖先的迷幻力量,只是他的气味只在情动时才会散出,而洛剑尘对这股气息的抵受力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想。他心中暗忖:这是否与她特殊的体质有关?

    体内原有的怒火不知不觉间已转化成前所未有的欲火,让他心中只想将洛剑尘即刻吞了。但神元丹非同寻常,他花费了几百年的心血,自然不能出丝毫偏差。所以只能强行压下这股欲火。

    他心中狠狠道:"好吧,只待神元丹炼成,无论你再找任何托词,都要将你吃个干净。"

    " 尘儿,说得有理,那便辛苦你了,待神元丹炼成之日,本王定然再给你一份惊喜。"

    洛剑尘暗自腹诽,"你何曾给过我惊喜,不给我惊吓已是万幸了。"不过,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只待神元丹炼成,修复了陈明远的魂魄,便想法子逃出此地。

    "随我去丹房。"忘辰身上的香气渐渐敛去,他回复了原先的淡然,转身朝石室外行去,洛剑尘暗自擦把冷汗,紧随着出了这间石室。在她身后这道石室的门外一道禁制将石室封闭起来。

    第二百零八回 是梦是真

    开房中的炉火烧得正旺。(首发)熊熊的火光将整个丹室照得亮如白昼。

    洛剑尘掐指算着时间,不停地在宽大的丹室中来回穿棱。室中的几十个鼎炉中,不同的火种火苗在时强时弱,时明时暗地跳动着。

    丹房正中央,有一个形状如树桩般的银色火炉。这个火炉之中没有火光与火苗,只是在炉面上蒙着一层土黄|色的莹光。

    只是,在这个银炉四十九步范围之内,便能感受到一股奇犄强劲的威压由其中透出。

    洛剑尘算着时间已到,从东首的炉鼎前疾行至银炉前,飞快结印,几十道繁复的手印中强弱不一,形状,色泽各不相同的灵气,从不同的角度射入银炉之中。

    那层蒙在炉上的黄光越变越亮,黄光之下九九八十一颗亮金色的丹珠逐渐溶成了一股股金色的液体,开始在银炉中流淌。

    洛剑尘怔怔地看着这些金色的丹珠中灵气化成丝丝缕缕的线细在不停地往外冒,而后金色滚圆的丹珠越变越小,心中一阵难过。

    九九八十一颗金丹,九九八十一条鲜活的生命,九九八十一个结丹修士。历经了多少寒署,历经了多少磨难,曾经俾倪雄视的金丹修士们,也许不会想到,有一日自己辛苦炼成的金丹会为他们带来杀生之祸,会使他们变成妖族火炉之中的一种炼丹之材。

    因果循环,人类修士杀兽取丹炼制丹丸,当妖类强大后,他们也采用了相同的方法。族群不同,一切的行为就被视作是理所当然。

    神元丹的配方出自青虚派,原有的配方之中需要的是七阶以上的妖丹,但在妖族的土地上,妖丹自然不可用于是忘辰便将妖丹改成了金丹。两者相较,金丹中所含的灵液比之妖丹来得更为纯净。

    难言的悲哀在心底盘桓。

    洛剑尘默默地看着所有的金丹化成灵液后,长叹了一声,打出一道印气将这些灵液封冻起来然后取出光影剑将它置于银炉之上。盘膝在炉边的蒲团上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

    光影剑上的裂纹这些时日经由洛剑尘的淬炼已逐渐得到修复。但洛剑尘发现经过淬炼之后,光影剑的剑身是完全恢复了,但剑上的气场却是越发地弱了,这说明剑中的剑灵正在与剑体分离,也就是说陈明远的魂魄已变得越来越弱,弱到象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她焦急万分,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神元丹的炼制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与炼制任何丹丸都不同,神元丹的炼制需要的材料有一百零八种之多,而且每种材料在正式炼丹前都要经过一遍遍洗炼,这就要花去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这些材料在洗炼时出不得半点偏差时间,火候,一旦有些不到位,材料便即报废。虽然为了确保失误造成的损毁,忘辰每件材料都准备了两三份,但洛剑尘还是不敢稍有懈怠。

    这四十日中她一直封闭在这间特殊的丹房里,一直不停地忙碍着。

    要同时开炉洗炼这么多材料实在让她已忙到足不点地的程度,刚开始那十日,她在这间宽大的丹室中一刻不停地穿棱,这里的炉火暗了她得点亮,那里的丹炉时辰到了,她得熄火这里的炉子需要封印,那里的炉子需要加材料,

    她如同一个陀螺高速地旋转着,此时此刻她已真的心无旁鹜,她的脑中只是牢记着三十六个丹炉的开炉时间而后再通过不停查看,计算闭炉的时辰。

    忙碍帮她屏除了心中所有的纷繁思绪与不良情绪。她也终于开始理解父亲洛逸当年疯狂炼丹时的心情。父亲的心中一定也装着很多心事与情绪,只有在专注炼丹时这些情绪才会暂时消退。

    但随着光影剑中的剑灵越变越弱后,她的不良情绪又开始升腾。

    无可奈何地她只有将光影剑先置于炼制金丹的银炉上籍着这么多金丹释放出的浓厚灵气来延缓陈明远魂魄的消散。

    西首的玄铁炉中传出一阵轻微的爆响,洛剑尘站起身走到炉前,将手中两片暗青黑色的树叶以印气打入炉中。

    黝黑的铁炉中立刻响起沉闷的雷声和劈劈啪啪的爆响,随后轰隆一声剧响,整个黝黑的炉身透出一片火红色的光茫,洛剑尘飞快地结了十几个繁复的手印,每一道印气打入炉中后,室内中都会闪起一道耀眼的电光,但丹炉之上却蒸腾起一道道青色的灵气。洛剑尘又不停地变换着手印,一道道劲气将蒸腾而出的木灵又重新压回了丹炉之中。

    这便是雷启木灵的力量,要将雷灵与木灵先散后聚地淬炼九遍之后才能褪去雷启木灵中的戾气,这样它才能与其他材料一起柔顺地溶合。

    这种洗炼必须一次完成,稍有停顿便又需从头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洛剑尘仍在不断地打出印气,雷启木灵中反噬之力将她身上的灵气消耗去一大半不说,还不断地填补冲击着她新生成的丹田。

    这个小小的丹田如今凝聚的都是雷电之力,由于不断地冲击它也开始膨胀起来,这种膨胀让她意识到这个丹田也许又将扩展,只是在扩展前,她的身体也将再一次经历疼痛的煎熬。她必须在无法忍受的疼痛之前将最后两遍的淬炼完成。

    她咬牙坚持,只有坚持,否则前功尽弃。她有时间再来一次,但陈明远却没有多少时间等待。

    炉中的爆响从狂躁逐渐转为柔和,木灵即使没有印气压制也不再蒸腾外散,黝黑的丹炉又回复了暗沉,洛剑尘轻舒口气,开盖查看,一汪青中带黑的浓稠灵液静静地躺在炉中。

    成功了,她颓然跌坐在地上。

    连续地九遍淬炼一气呵诚她完美地将雷灵与木灵中的戾气剔除干净。接下来它便可以与其他材料一起顺利地溶于一起了。

    丹田之中的膨胀停止了。但胀痛感并未消散。她只得运转起这股雷电之力,让它尽量溶进经脉,以减缓丹田膨胀带来的疼痛。

    电流不停地冲击着经脉,两股电流从任督二脉直冲识海,有一瞬,她仿佛已触到了幻灵境的门,可是一瞬之后,浓重的困意忽然袭来,识海深处那道门重又一闪不见。而洛剑尘却在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

    迷蒙之间,她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亮金色的云霞,这样闪亮的金霞她还从未见过,于是意识中的她兴奋不已。这些云霞飘浮在连绵起伏的山峰间。

    这些山峰形态各异,有的如利剑刀削般直耸云霄,有的如秀女般圆润柔婉有的如雄狮盘踮,有的又如老翁丢钓,百般的奇特环聚于一处,看去便蔚为壮观。

    洛剑尘沿着一道弯曲的山路拾阶而上。石阶边便是金色的云霞,她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易地触摸地这片丝绸般柔细的云霞。

    意识中一种隐秘的力量在指引着她,前面,就在前面,只要到了前面的某一处地方,她的一切苦难便都可以结束了。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期待在不断地一步步上行,每走一步,她便离希望更近一些。

    石阶已将至近头,远远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个穿着淡青色道服的男子,如芝兰玉树般沐浴在金色云霞中,气度高华,恍若天人,令人不敢仰视。

    她恍惚片刻,意识深处仿佛一个声音在催促,放下所有的顾虑与疑惑,这便是你的希望,只要走到他身边,一切的苦难便会就此终结。

    她犹豫着想要提步,可是身上却如压着千斤巨石般动不了分毫。

    道服男子缓缓转身,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带着温暖的笑意,他朝她快步走来,仿佛他在这里伫立良久便是在耐心等待她的到来。

    她的心底忽地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悦,他在等她,他没有怨她。

    玄朔,他在等她。

    她抛下了所有的犹豫和顾虑,拼力挣脱了巨石的压制朝他跑去。

    可是,一片白色的雾气突然遮蔽了她的视线,一个白发青衫的男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所有美丽的梦境在这一刻都突然象皂泡一样一一破裂。

    只留下那个魔鬼般的男子仍然未曾消失,还一步步向她逼近。

    忘辰,忘辰,不要,忘辰,忘辰她高声大喊提步想逃。

    我在,我在,尘儿别怕,尘儿别怕,

    意识猛然回归。

    她感觉到自己正被谁抱着,那人还不断轻拍着她脊背安抚着她。这把她吓出了身冷汗。

    她很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这让她心里的恐惧愈发强烈。

    她凝神镇定下心神,睁开双目。

    忘辰如雕像般棱角分明的美丽面庞在眼前放大。

    尘儿梦到什么了?忘辰双目熠熠,脸上的笑意也不似往日般带着一股阴沉。

    洛剑尘满脸绯红,尴尬一笑,坐起身子,轻轻挣脱忘辰跳下地来。扭脸朝四下一看,还好,仍在丹房里,想来定是自己刚才太过疲累睡着了。她检视了一遍体内,一切正常,新丹田中的雷灵气已凝成了一团,丹田虽未扩展,但雷电之力却又比以前强悍了许多。

    忘辰这回并无任何不悦,任着洛剑尘挣脱下地,他站起身道:尘儿的佩剑受损了?

    洛剑尘一惊,唯恐他发现剑中的秘密。忙道:也无甚大碍,已经修复了。…

    忘辰点点头,洛剑尘忙将话锋一转道:王,还有三日所有材释都可淬炼完成,到时便可正式开始炼丹了。

    忘辰负手在室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洛剑尘跟前,似笑非笑道:

    尘儿这些时日辛苦了,你说我该如何谢你呢?…

    洛剑尘对他这般客套鼻感害怕,忙道:王,这是臣属份内之事。

    忘辰摆手笑道:好一个臣属,本王要你以后唤我忘辰,他声音忽地一柔便如你梦中喊我一般。

    洛剑尘从进入丹房那一日开始,都时刻处在忘辰的监控之中神元丹非同一般自然不能出任何纰漏,因此他建造了这间特殊的丹房,只需站在室外,丹房中的一切都能一目了然。

    洛剑尘这一月多来忘我的炼丹过程他看得清楚明了,对她的恼恨在不知不觉间重又转回了钦佩与喜爱。

    每日他会在丹室外待上一整日,看着她专注的控火,奔来跑去地添材料,熄火,开炉,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忧,在这方丹室之中毫无顾忌的流露,让他为之着迷,为之沉醉。

    看着洛剑尘趴在炉边睡着,他终于忍不住进了丹室。

    睡梦中的少女,犹自带着甜美动人的笑意,突然间听他在梦中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时,他坚硬的心也在刹那间溶化成了一汪荡漾的春水。

    原来她的心中也是装着他的,这一刻让他如初恋的少年一般,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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