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什么事啊?”
“没事。”怪里怪气拖着长音的腔调,头也不抬,颐荷手中的笔依旧在本子上飞快的写着,嘴上却露出了笑容。
“额…”芸儿的左额挂下了三道黑线,然后再次投入了写作业的状态。
自习课的教室里,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只要老师不在,教室里的声音便不会再停——整个空间充斥着吵架、打骂、问问题、讲笑话、聊八
卦以及笔尖在纸上滑动摩擦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不寻常。
两年前一下转走三个同学而且一点消息也没有的历史都被淡忘了——大家实在是没有闲情雅致去思考这些绝对不会有答案的问题,毕竟转眼已
经初三,所有人都要忙着备战中考,要不,就是忙着“忙里偷闲”,谈天说地。
虽说清风中学有个明月岭高中部,但是要想直升,那也绝非易事,像寒苜、睿翼等中不溜的人,还是不免有些担忧郁闷的。
“凭什么老天爷看我考不过小高考就把我给穿越了!穿越也拜托穿越正常的好不好!你看我小高考也就刚成年,人家一个小姑娘,你非要让我
刚好上人家选妃!男妃,这话说出去都能笑死人!看什么看啊!事情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能恨着人家不成!……”颐荷读着手中的一本穿越小说
介绍,笑的花枝乱颤,为了高考,郁闷的穿越,真是稀奇,什么时候弄个因为中考而穿越就好玩了。
颐荷一边读着,一边讲给站在一旁的寒苜和睿翼听,海秋有事坐地铁去了,夏清和芸儿也先走了一步,只剩下她们三个现在车站。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一辆小轿车里放着震耳欲聋的神曲《爱情买卖》,司机身上一股酒气,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诶?到
站了,该停车了,看我也享受一回公交车的待遇。”
于是,司机向车站靠近,兴奋地用右脚探了探,数准了第二个脚蹬,猛地踩下了右脚:“咦?怎么反而加速了?”低头一看,自己以为的第一
个脚蹬,原来是一个空酒瓶。
“我去扔个垃圾。”颐荷跟睿翼和寒苜打了个招呼,穿过忙碌却并不宽阔的自行车道,想要将手中的纸团扔垃圾桶,只可惜差一点,颐荷只好
走过去捡起来好好扔。
转过身,刚刚高兴地往前迈了两步,一辆开得歪七扭八的小轿车就冲了过来。
寒苜和睿翼正面对着自己聊天,背对着马路。愣了一下,颐荷一下子反应到危险的来临,赶忙喊:“寒苜、睿翼快跑!”
寒苜和睿翼莫名其妙地转过身,车已经擦到了他们的衣服。
“啊!”颐荷吓呆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车在一棵粗大的树的阻挡下终于停了下来,轮胎上和车的前保险杠上还有些斑斑血迹,车前几米以外,就是两个浑身是血的人。
片刻之后,120和110的车都来了,四周混乱不堪,颐荷依旧有些木愣。
急救室的灯没有亮多久,便又灭了,医生推着两个盖着白布的车出来了,抱歉地搓着手,告诉急救室外的家长,他们已经尽力了。
后来,警察问颐荷事情的经过,她第一句话是:“诶,他们当真不用中考了,可是,躲中考也不至于这样吧!”
第二天,颐荷依旧有些恍惚地来上学,早上就看到湫含火急火燎地冲到了教室,脸上是痛苦和惋惜,她满是伤心地站在讲台上,用仅剩的一点
儿平静说:“大家平常一定要注意安全,昨天放学,寒苜和睿翼,出事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老师,今天是辰昊生日,愚人节啊!瞧您说的跟真的似的。”尉忱笑着说,其他的人也哈哈大笑。
但是,所有人突然发现,寒苜和睿翼真的没有来,而颐荷也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芸儿发现了异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颐荷,老师说的是真的
吗?”
颐荷点点头,然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是,湫老师说的是真的。”
一下子,教室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笑了,短时间的寂静结束,立刻传出了哭声。夏清哭得尤为惨烈,把头埋在手臂,肩膀一起一伏,失去
了常态的平静。有的男生自然也是哭不出来,但一个个都跟蔫掉了似的。启萌无奈地用手蹭了蹭嘴,望着睿翼空空的位子,眼前立刻就浮现出睿
翼在下课抱着自己的傻瓜样子。
这一整天,全班都出奇地安静,几乎没有听到一丝笑声。谁能够想到,相处快三年的同学这么快就没了。
放学了,大家纷纷来到车站,树和地上,还有着斑驳的血迹,却已经呈现出褐红色,仿佛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颐荷独自一人坐上了七路车,今天她要去一个地方。
坐到底站,她下了车,凭着记忆困难地穿过一个弄堂,到了一个小楼前,敲了敲门,门开了,颐荷便走了进去。
“他们,是不是你害得?!”颐荷挺直了背着书包的腰杆。
这是一个明亮的古色古香的大厅,两旁分别站了四个衣着古朴的侍女,而颐荷面前,则坐着一个大约二十岁的男子。
说不上豪壮,这个男子给人的是一种清清秀秀的感觉,很有气质,充满霸气,却又多一丝柔情——他的外貌接近祸水的级别,但是颐荷此时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注意这些,她现在的心思全在寒苜和睿翼的死上。
——————————————————————————————————————————————————————————————————————————————————————————————————————
43第二卷 花谢花开:春又来-第八章寒苜、睿翼之死2
“是我安排的。”那男子斜靠在大藤椅上,“你不用担心那个司机,他是个死士。”
颐荷怒瞪着眼睛:“你答应过我,你绝不会伤害他们的!”
“可是他们必须死。”男子平淡地说,如同他们的死只是刮了一阵风一样平静。
“凭什么是他们?!”
男子顿了顿,说:“我需要他们,只是将他们送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完成他们该做的事情。”
“该去的地方?该做的事情?人死了还能干什么?这都只是你为你的阴谋找的借口!”颐荷非常生气。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男子望着颐荷,眼神中有些一丝伤感,“你母亲的眼睛我会让人去治,也算完成了这笔交易。你也不要拒绝,否则
你的两个同学可就白死了。”
颐荷向后退了两步,重重地摇摇头:“哼,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一定会告诉警察让他们来抓你!”
“告诉警察?”那男子冷哼了一声,“忘了说了,你在我们这里的记忆必须要被清除,然后才能离开。”
“清除记忆?玄术?……”颐荷惊讶的张开嘴,八个侍女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了。
望着昏迷过去的颐荷,男子摇摇头,依旧是满脸忧郁,满眼伤感:“诶,颐荷,对不起了。”说完便叫人把颐荷送回家。而等到颐荷到了家门
时,送她的人在她苏醒后就匆匆离开了。
颐荷已经记不得在那个大大的厅里的任何事情了。但在恍惚中,颐荷仿佛回忆起了什么——那一天,有个人找她帮忙,好像和寒苜与睿翼有关。
“咦?我好像在家门口站了好久。”颐荷自言自语,她记起了寒苜和睿翼的离世,不禁叹了一口气,开了门。
“诶?你们是谁啊?”睿翼依旧是大大咧咧地问,面前是两个服装既有现代时尚感、又不失古典韵味的一男一女,一个是黑衣,一个是白衣。
寒苜捋了捋头发:“倘若我们刚才真的已经被撞死了,那他们就应该是……”
“黑白无常!”那一男一女,准确说是黑无常和白无常异口同声地回答,从熟练程度来看,这一定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词了。
“那也就是说我们真的死了?!”寒苜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这么说,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海秋了,哦,还不能拉二胡、弹吉他了,幸好
,旁边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睿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想到天天说‘我想杀人,我想杀人’,自己居然先死了。诶?还真的有阴曹地府啊!”此时,一点也看不出平时
的招牌傻样。
两个人都异常地平静。黑白无常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上头打招呼要留意的人,平静的心态很好啊!走吧!”
上头打招呼要留意?莫非阎王是咱亲戚?寒苜和睿翼在心里嘀咕。睿翼倒是大步流星的也就跟着黑白无常去了,寒苜恋恋不舍得望了望自己早
已经钻出的血肉模糊的身体,也走了——说实话,阎王到底是不是他们亲戚呢?
一路上,两个人四处张望,但因为两个无常步伐实在太快,什么东西也没有看清。
“大人,带到了。”黑白无常直接将寒苜和睿翼拉到了阎王的面前。
堂上是正在工作的阎王,好吧,人家紧跟现代化,桌子一边是电脑,一边是古时候的公文。因为周围既古色古香又现代化的气息,弄得寒苜不
知道要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啪嗒”跪下,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阎王诉苦。
阎王抬起脑袋,打量起了寒苜和睿翼,寒苜和睿翼也打量起了阎王——貌似阎王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凶神恶煞嘛,还是有一副挺不错的皮囊,可
比寒苜好多多多多多了。
“你们就是寒苜和睿翼?”阎王放下工作,直起身子问道。
寒苜点点头。
“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死咩?”阎王笑眯眯地说,“你们实际上还可以有八十年的阳寿呢!”
睿翼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带来啊!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忽然,一个不知道该称为人还是鬼的家伙跑过来,恭恭敬敬地对阎王说:“大人,司房缺两个少童看守,可否从尚未投胎的男孩儿里调两个?
诶?这两个不错啊!”这个家伙一眼看到了堂下的寒苜和睿翼。
“放肆!”阎王怒斥道,“这是琉盏大人招呼的人,怎么可以去当司房看守?去找水韵要名册!”
“是!”那家伙只得灰溜溜地下去了。
睿翼更加怒了:“既然我们是什么上头招呼的客人,为什么要剥夺我们的阳寿?”
阎王耸耸肩:“因为琉盏大人要你们转世投胎,需要耗费这八十年的阳寿。”
“琉盏是谁?为什么要我们转世?”寒苜惊讶而又疑惑。
“这我不知道,也不能说,反正你们以后会见面的。”阎王说,“黑白无常,带他们去喝孟婆汤!你们放心,你们投的应该是个好人家。”说
着,黑白无常就把寒苜和睿翼二人拉走了。
忘川河、彼岸花、三生石,他们都看到了,极不情愿地被灌下了孟婆汤,然后被推入了特定的投胎道。
“琉盏大人,他们投胎了。”一个奴仆说。
“很好。”座上,是一个绝对祸水级的男子,清秀,霸气,邪魅,集于一身。
—————————————————————————————————————————————————————————————————————————————————————————————————————————————————————————————————————————————————————————
44第二卷 花谢花开:春又来-第九章 何必伤害他1
“儛儿,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引气,看样子,效果还行,不过并没有达到最好,以后就要靠你自己慢慢历练了。”玉策满意地看着这一次雪儛平安无事地站起来,往常总是会有点小问题。
“谢谢师父指导。”雪儛高兴地做了个揖,终于引气成功了,现在可以轻松许多地控制白灵若雪了。
“不过还是记住,不到紧要关头,千万不要使用,否则一旦你是白灵若雪之躯被人知道,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谨遵师命!”
玉策点点头,走开了。
雪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风一样,如水一样,柔柔地映在裘天的眼中。
裘天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碟子,上面放着他亲手做的花糕——那是良英教他做的,凭着自己的认真,相信即使远远不如良英的手艺,应该也算好吃吧!
深吸了一口气,裘天望了望远处的清丽佳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儛儿…”
“裘天?”雪儛一下子看了过来,忙问,“你是刚刚到的吗?”
裘天点点头:“是啊,我看你练功好像练好了就过来了。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花糕哦!”
“真的吗?”雪儛的眼中立刻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自然是啊,你快尝尝吧!来,我喂你!”说着,裘天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花糕,轻轻放进了雪儛的嘴里。
“好吃吗?”裘天有些试探地问。
雪儛笑了,说:“真好吃啊!”她的脸上因为幸福漾起了浅浅的红晕,眼中含着淡淡的柔情,惹得裘天心中一阵悸动。
裘天高兴地看着雪儛把花糕吃完,说:“以后就我帮你做些吃吧!虽然没有良英嫂子做的好吃,但多练练总是会好的。”
“恩。”雪儛舔舔嘴表示同意。
雪芷侧躺在软榻上,手上摆弄着一个方方的小瓶:“临,再等两个月,姐姐十五岁生日,我就去找她比试,你说好不好?”
“我无所谓。我能帮你的可是已经帮了,是不是该你了呢?”诸葛临敲打着桌子。
“好,我马上把秘籍的第一部份给你,以后你帮我一次,我给你一份,你再帮我两次,秘籍就全部给你。”雪芷坐直了身子。
诸葛临有些怀疑地挑挑眉毛:“秘籍怎么可能轻易的到你这里?你可是一个会被驱逐的人。”
“呵。”雪芷笑了笑,从一个盒子里拿了一个薄薄的本子,递给诸葛临,“还记得几个月前太爷爷最喜欢的花瓶被打碎吗?那一次我找人布局的时候就将秘籍掉包出来,然后自己抄了一边,又找了个机会将秘籍放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可万一你给我的是假的呢?万一使我走火入魔怎么办?我可是有风险的啊!”诸葛临翻了翻本子。
雪芷朝手中的方盒努了努嘴:“我难道就不冒风险吗?你给我的药我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好吧,就当是真的。”诸葛临说着,将秘籍塞进了衣服。
走出了雪芷的房间,诸葛临马上就施展轻功向自己的房间飞去,他巴不得尽快学习这秘籍。
但是,也不能太快,倘若是假的,慢慢地练时一旦感觉不对劲,就可以停下来,如果速度太快,等练到感觉不对,那了就完了。
进了屋,诸葛临把门反闩上,然后坐上了床,打开秘籍,细细阅读起来。
书上的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每一页也都配有心法、口诀。
诸葛临默念了两页,便将书放在一旁。他闭上眼睛,根据书上所说的开始尝试练习——当他根据秘籍做完几招,发现的确舒适了许多,依照秘籍扉页的说明,这个秘籍刚开始是可以疏通经脉的。
“真是狡猾!”诸葛临放下心来去练习,没想到到了一个重点,雪芷给的第一部份秘籍恰好就没了。冷哼了一声,诸葛临把秘籍塞进了一个暗格,确认没有人看见后,离开了房间。
“儛儿。”玉策急匆匆地找到了雪儛。
“师父,怎么了?”雪儛莫名其妙地望着玉策。
玉策从袖中拿出了几片碎布片:“这是上次你被袭那次留下的,我查了一下,这应该是诸葛家族的。”
“你说什么?!”雪儛愣了一下,“诸葛家族?你是在怀疑诸葛临他们?!哼,我就猜到他们不是好人!”
“问题是,你还不能够告诉老祖宗。”玉策摇摇头。
雪儛疑惑:“为什么?”
“能够将对手烧得只剩一点灰,这样的法力实在是不可小觑的,久而久之,你的白灵若雪还能够隐藏吗?”玉策恨不得好好敲敲雪儛的脑袋。
雪儛一下子觉得自己反应迟钝了好多,尴尬的点点头:“师父说的是。”
玉策一边收起碎布片一边说:“上次诸葛家行刺没有成功,你可一定要提防诸葛临这个小子,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敌意很……”
未等玉策说完,雪儛就脱口而出:“放心吧,师父,我绝对不会调以轻心的。”
“雪儛?”裘天慢吞吞地把碟子还给良英,这才敲门来到了雪儛的房间,“玉策师父也在啊!”推门而入的裘天看见了玉策。
玉策笑眯眯的看了看雪儛和裘天:“儛儿,那为师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为什么玉策的眼神和话语貌似那么猥琐……雪儛的头顶心随即渗出了冷汗。
——————————————————————————————————————————————————————————————————————————————————————————————————————————————————————————————————————————————————————————————————————————————————————
45第二卷 花谢花开:春又来-第九章 何必伤害他2
随即她想起了玉策刚刚跟她讲的事情,她默默念着:“诸葛,诸葛临……”
“儛儿?”裘天用一只手在雪儛的眼前晃悠着,玉策已经走出去很远,可是雪儛还定格在一个极其诡异的表情上。这个表情使得额头已经挂下了三道长长的黑线的裘天心中的本来在喂雪儛花糕的时候产生的悸动转变了一大半成为了恐惧。
“额,恩?”雪儛终于反应过来了,赶忙回应被自己忽视有一段时间的裘天。
裘天皱起了眉头:“你居然敢忽视我?!我生气了!”说着,裘天就像被打了的小女孩一样,撅着嘴转身就要走。
雪儛赶忙追上去安慰。她知道裘天是装生气,不过她并不介意偶尔让让他,给他一些成就感。
“我不是在思考师父留的话嘛!又不是故意的……”
裘天依旧“生气”着:“那你告诉我玉策师父说了什么,告诉我,我就不生气了。”
“这……”雪儛可犯了难,一如上次事情的理由,万一裘天一气之下去告诉太爷爷……
裘天见雪儛愣住,不由真的有火冒了出来:“雪儛,我们俩谁跟谁啊?你要真的不信任我,我马上就去把婚约毁了!”
雪儛忙扯着裘天的袖子:“不要,裘天,这事真的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早就发现你开始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裘天的嘴唇抿地有点发白。
假山之后,诸葛临咧了咧嘴:“这两人,裘天果真可以好好利用!”说完他便悄悄跑了,故意留下一个身影。
“谁?”面对假山的裘天看见了人影,警惕地喊到。
雪儛转过身:“哪有什么人啊?”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怎么告诉裘天上,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
“裘天,师父告诉我的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一定会。”雪儛看向裘天。
裘天望着这双眼睛,那里面满是真诚、乞求,没有一点儿的虚伪。他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也要补偿我!”
眼见裘天不再追问,雪儛舒了一口气:“好啊,我今天弹琴、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再加一顿饭!”裘天觉得不够,想让雪儛再烧一顿饭。
雪儛想也没有想:“好!”
琉盏看了看手中的两张微微泛黄的牛皮纸——这是阎王那里特有的——上面是寒苜和睿翼的投胎之处。
“来人!”充满磁性的声音萦绕在整个大殿,“去找这户人家,盯着。”
“是!”
夜幕降临,在雪儛房间的前厅,裘天高兴地坐在桌边,桌上,是雪儛亲手烧的菜,而此时雪儛正坐在琴边,悠悠的琴声从指尖如溪水般泻出,甜甜的歌声从唇间滑出:
原谅我一生的痛
我想看看雨后的虹
你为我建了一座流星洞
却化成了我永远的梦
雨后吹起的风
我闻到了
你的面容
“这是什么歌?我从来没听过,词好新颖,调子也好陌生。”裘天听着歌问。
话没说完,屋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灯灭了,雪儛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她只听见某扇窗户开启的声音。
心里大喊大事不好,赶忙点亮蜡烛,雪儛看见裘天已经躺在地上直抽搐,嘴边开始不停地吐白沫。
“裘天,裘天你坚持住啊!”雪儛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却不知道还怎么办。
突然,她想起了玉策说她的血可以疗伤:“既然可以疗伤,那可不可以解毒呢?”
想也没有想,雪儛拿起一把小刀,用力在手心一划,血便从伤口中流了出来。用力撬开裘天的嘴,雪儛将血喂了进去。
“小姐!”灵锁突然推门而入,看见了正在给吐白沫的裘天喂血的雪儛,慌了神。
雪儛顾不得多解释,继续将血喂到裘天嘴里——裘天已经不吐白沫了,刚才恐怖得发绿的脸也终于恢复了气色。
“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切记不可以跟任何人讲!”雪儛厉声说。
“是!”灵锁点点头。
可是,哪里知道,刚说完,一个小丫鬟冒了出来:“老祖宗来了!”
“太爷爷……”雪儛低着头。
“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刃松指了指躺在床上,虽然恢复了气色却依旧昏迷的裘天。
雪儛只得说:“我们正在吃饭,哪晓得灯突然灭了,等我点起灯,裘天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了。”
雪刃松皱起了眉头:“那小玉怎么会说看见你在给裘天喂血呢?还有,裘天的毒是怎么解的?!”
瞬间,雪儛紧张的一下,慢慢吞吞地说:“那是我的手不小心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刀划了个大口子,小玉刚好看见我把手悬在裘天的嘴边。我刚刚喂了裘天我带在身边的解毒药,想看看能不能解。”
“真是这样?”
“儛儿不敢欺骗太爷爷……”雪儛诺诺地说。
“那就好生照看裘天,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雪刃松挥了挥袖子,走出了房间。
太爷爷怎么不追究这件事呢?为什么总觉得那么蹊跷?忽然雪儛想起了那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刀:照现在自己健康的情形看,幸好没有毒。
“哼,谋害我也罢,何必伤害他!”雪儛在心中狠狠地说。
————————————————————————————————————————————————————————————————————————————————————————————————————————————————————————————————————————————————————————————————————————————————————————————————————————————————————————————————————————————————————————————————————————
46第二卷 花谢花开:春又来-第十章 笑面虎之笑里藏刀1
第十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雪儛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着的裘天,焦急万分,刚刚裘天的爹娘也赶来看过了,一个个急得不行,还是好说歹说才劝走到正厅的。
裘天已经昏迷了一夜了,按理说毒解了很快就能醒才对啊。
“不对!”焦急着的雪儛开始思索昨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她反应过来,做天这件事有蹊跷!
做这件事的人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是白灵若雪之身,而放在地上的小刀也是那个人刻意留下方便自己割手放血救裘天的,然后救裘天的一幕又被丫鬟小玉看到、告诉了老祖宗,恰好毒又解了……
这是想让老祖宗知道自己是白灵若雪之身啊!
原来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伤害裘天只是表面,真正目的还是自己!
“雪儛……”裘天虚弱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雪儛赶忙去看裘天:“裘天?你可终于醒了!”看着裘天醒来,雪儛高兴地眼泪都流了出来,差点弄花了脸上的妆。
裘天吃力地笑了:“你一直都陪着我么?这眼泪是担心我而流的吗?”
“是,是。”雪儛赶忙点头。
“我好高兴呢!”裘天也闪着泪光。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雪儛轻轻地责备道,“搞得你马上就会离世一样!”
哪里知道,雪儛刚说完这句话,裘天立刻昏死过去,雪儛吓得赶快摇起裘天:“裘天!裘天!你可不要有事啊!裘天!……”
猛然间,怀中被自己猛摇着的人睁开了他的眼睛:“我这不好好的嘛!你非得给我摇死了!”声音是那样动听——不得不承认,裘天的嗓音很纯很磁性。
“原来你骗我!”雪儛恶狠狠地瞪了裘天一眼,将裘天扶正,抬腿就走。
裘天见了,赶忙喊:“诶,诶,儛儿,你不要走啊!我错了……”
转过身,雪儛看了眼裘天,哼了一声:“你醒了我不去告诉太爷爷和你爹娘一声啊!”
“是,是,是。”裘天只得苦涩地点点头。
得知裘天醒后,裘天的爹娘和雪刃松都过来看他了,看来这雪家最优秀的苗子的未婚夫还真是面子大呢!
“儛儿啊,多亏你给天儿服解药服的及时,否则怕天儿此时小命难保啊!”裘千拍拍雪儛的肩膀。
雪儛愣了一下,忙说:“我那时也只是突然想起,否则怕是就只晓得愣住了。再说,裘天他还是,是我……还有什么多亏不多亏的…”
话至此,雪儛竟倒也露出一番小女儿姿态,而躺在床上的裘天看着那是一个舒服啊。
只是,雪儛会有这样的表情,是因为她突然觉得这样说怪怪的,如同冒牌的一样,心里有点发虚——
自然,这些真实想法雪儛是绝不会流露在言表上的。
“就是,你们这么说可真是太见外了。”雪刃松笑眯眯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一副和蔼老爷爷的样子——
哪有几天前训斥自己时那种想要令人呕吐的龌龊!
突然雪儛的手颤抖了一下,太爷爷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是白灵若雪之身了,按照玉策师父的话,太爷爷随时都可能……杀了自己!
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对自己的太爷爷。
说起来,曾孙女要时时刻刻提防自己的亲太爷爷,这可真是荒谬滑稽啊!可这偏偏就要是事实了。
“儛儿?你在发呆想什么?”雪刃松依旧是笑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啊!”雪儛回过神,“儛儿在想,裘天哥哥醒来了,儛儿需不需要做什么东西给哥哥吃,做些什么吃……”
“儛儿真是有心了,这着就由着下人去做便是。”裘天的母亲珊澜笑的格外慈祥,绝对比雪刃松的笑容看上去赏心悦目多了,“只是从来不知儛儿会做菜啊。”
雪儛没有回答,看了看裘天,说:“裘天,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做。”说着,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其他人没看懂这个笑容的内涵,不过没关系,裘天懂就行。
不出所料,刚刚裘天舒服的脸瞬即紧绷了一下,然后他说:“儛儿你陪我一夜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累着了。”
—————————————————————————————————————————————————————————————————————————————————————————————————————————————————————————————————————————————————————————————————————————————————————————————————————————————————————————————————————————————————————————————————————————————————————————————————————————————————————————————————————————————————————————————————————————————————————————————————————————————————————————————————————————————————————————————————
47第二卷 花谢花开:春又来-第十章笑面虎之笑里藏刀2
开玩笑,他怕是唯一一个吃过雪儛做的菜的人,但那是人吃的吗……
虽然不得不承认看上去的确很漂亮很诱人,只是,咸的菜仿佛要把人的舌头当猪口条腌起来,淡的简直就是白水一煮,要不就是全部烧焦,要不就是外熟内生……
“真是关心呢!”珊澜笑笑,“也罢,为了不累着你未来媳妇,就让你娘帮你做点吃的吧!儛儿,你也累了着晚上了,去休息吧!”
“去休息吧!”雪刃松也同意了。
雪儛点点头:“是。那儛儿先离开了。”随后,她便退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雪儛睁着眼睛,望着房梁,回想着刚才的情形,自己紧张成那个样子,搞得像是自己害了裘天一样。
猛然,她想起了刚才自己说的那句令自己不舒服的那句话:“我那时也只是突然想起,否则怕是就只晓得愣住了。再说,裘天他还是,是我……还有什么多亏不多亏的…”
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不应该这么说,觉得像对不起一个人一样……
临野,对,是临野吧!
雪儛咬咬嘴角,虽然说有了裘天的陪伴,自己并不时常会想起他,但是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想着他。
不知道临野能不能像自己一样带着记忆幸运地投胎,能不能和自己投胎到一世,还会不会喜欢自己,记得自己。
唉,想什么呢,现在只要好好陪着裘天就行了,他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自己,每天都会很开心。
至于临野,他应该也会遇上自己的人吧!
对了,也不知道曦珊怎么样了,那个晚上她活下来了吗?她帮自己报仇了吗?或者,也和自己一样,任务失败?
雪儛越想越害怕,赶忙摇摇头,这时,她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
“谁?”雪儛立刻像窗户奔去,哪里知道,刚刚起身一个健步,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了。
“唔,头好痛……”雪儛揉揉后脑勺,睁开双眼,面前是裘天熟悉的面孔。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