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皮革,内部就是简简单单的横条白纸,偶尔会出现一两个用来点缀的花朵图案。这是一种老式的笔记本,在相近已经绝版,是七零后和八零后使用的东西。当初我小的时候,家里有很多这种日记本,全都是一个样子。所以这应该就是骨刀干爹所密封在这里的。
从胶带上厚厚的灰尘来看,应该已经被封存了有些年头,最外边的胶层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粘力,边缘全都翘了起来。
当骨头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三人眼前顿时映满了密密麻麻的钢笔小字。那些字写的非常好看,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我认得这种字体,正是骨刀干爹所写。骨刀干爹是个实打实的农村人,一天学都没上过,会认识会写字那还是我父亲教的。不过虽然他只认识大概的汉子和简单的书写。却写的一手好字,让我父亲这个知识分子都自愧不如。
因为文字写的有些连笔,所以骨头读起来非常困难。几乎是两句一停顿三句一卡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将日记本塞到了我的手里:“老张还是你来吧,俺实在是不认识了……”
我笑了笑,走到窗前明亮的地方大概看了看,发现上边记载的都是骨头一些儿时的事情,并且极为详细。比如骨头是什么时候断的奶奶,什么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什么时候会走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学习打猎的功夫。什么时候打到了一只属于自己的猎物……
读着读着,骨头听的哽咽起来,我的鼻子也阵阵发酸。正当我长出一口气,不准备继续念的时候。日记的内容却忽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有那么一句:“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爹。”读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抬起头看了看骨头。
骨头比我还要吃惊,眼睛瞪的老大,一把将日记抢到自己手中边看边问:“老张你说啥呢,是不是读错了!……”但随即他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句话,这里没有难以辨认的字词,所以骨头完全可以看懂。我和光头也赶紧凑到两边。沿着那句话继续看下去。
那句话接下来写道:“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爹,但是……”之后就到了该翻页的地方,而翻过页码之后内容竟然又恢复成了儿时回忆。与前文完全衔接不上。骨头来回翻看了好几遍,最后将日记尽可能分开,顿时有几条撕痕漏了出来。光头在旁边惊声叫道:“我靠!关键的地方怎么还被人给撕了!?”
在屋内停留了片刻,我们又将柜子的其他部分仔细有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再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于是只好把柜子恢复原样,随后带着那本缺了页的日记本回到了我的爷爷家。
当三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奶奶和冷琦正默默的坐在饭桌前等待,见到我们之后连忙挥手招呼着赶紧吃饭。光头笑着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搬了个凳子:“哎呦呦,吃个饭怎么还能让您老家人等我们呢,真是不好意,我本想让老张和老骨领着去看看咱们村的风景,结果就忘了时间了。”
奶奶非常和蔼,连连点头说道没事。吃过饭后,冷琦告诉我奶奶昨晚其实一夜没睡,总是在叹气和默默的流泪。于是我招呼着骨头和光头将碗筷拿下去,让奶奶赶紧休息一会。等奶奶睡着了,冷琦来到我们所住的屋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光头咧嘴一笑:“冷女侠就是冷女侠,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们去了一趟老骨家,结果意外的发现了东西。要说这事还有点邪乎,你听我仔细跟你道来哈……”说罢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谁知没等说完一句就被冷琦抬手止住,她抬头看了看我轻声道:“怎么回事。”
在光头一脸无奈的表情下,我将从早晨发现老骨失踪到碰巧遇到那本日记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骨头听后也非常震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说啥!?有人……有人去俺家哭?!”
光头撇着嘴点点头:“可不是咋的,不但哭了,而且哭的那叫一个惨呐。你要是再早来半步,那咱哥仨就能把那人给堵到屋子了。不过……如果是你爹的亲戚什么的还情有可原,万一是别的玩意……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陵墓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立刻就想起了冤魂厉鬼等因素。但光头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我这方面的疑虑:“你们说实话,老爷子到底有没有相好的?……没准是白天不敢去表示哀伤,所以晚上趁人少再去偷偷悼念呢……”
我瞪了他一眼:“相好个屁!无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扯淡!这黑山村一共就十户人家不到三十口人,无论是谁,想要悼念完全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冷琦看了看骨头紧紧握在手中的日记本:“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是骨刀干爹的日记,里边记载了一些骨头儿时的事情,可也提到了他们只见竟然不是亲生父子。但就在这最关键的地方忽然没了下文,实在让人闹心窝火……如果是我们理解错了还好,如果是真的……那这事恐怕有点麻烦……”
思考了片刻,冷琦也出起了主意:“既然黑山村里的老人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所以应该也见证了骨头下生以及成长的过程,问问他们事情或许会变得更加明朗。”
我用力点了点头,同骨头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人:“王老村长!”
要说黑山村里岁数最大的人,并不是王老村长,但如果说对每家每户以及山村的情况了解,那便非王老村长莫属。他跟我的爷爷奶奶是同一辈人,担任黑山村村长已经快有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也就像我这么大,所以当年如果真有什么不合乎常理的事情,他一定会知道。
有了新的目标,四个人不再耽误时间,立刻出门直奔村头的村长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王老村长正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红光满面说的眉飞色舞,似乎有什么极为高兴的事情要发生。见到我之后他脸上更是又添了一圈笑容,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进来先坐下。
从他接下来的对话之中,我才知道原来电话另一端是我的父亲,估计也是在通知王老村长下午他会回来。简单聊了几句村里的现状之后,王老村长挂断了电话,拍着我的肩膀眯眼笑道:“快有个六七年没看见你爹了,今个晚上回来一定得跟他喝上几盅,试试酒量!哈哈哈哈!对了,你们过来有啥事情?”
骨头心眼很实,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道:“村长,你跟俺说实话,俺爹到底是不是俺爹?”
这话一出,王老村长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愣了几秒钟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什……说什么呢,小骨头你今个又是咋地了,是不是想你爹了?”骨头目光坚定:“确实很像俺爹,但俺还是想问问你,俺爹到底是不是俺爹?”
王老村长继续笑着回应:“当然,老刀当然是你亲爹,不然还能有谁。”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回应让四个人心里都是一惊,光头眯着眼睛咧嘴陪笑道:“老村长,我们也没问骨刀是不是老骨的亲爹,你刚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老村长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纠正,但越乱越容易出错,在略微慌乱之中他又说出了一句破绽更多的话语:“没……当然没啥意思,老刀生小骨头的时候咱还在场,咋还会有错呢……”
光头听了哼笑一声,起身走到近前故作悄声:“老刀生小骨头?老村长,你可得弄清楚了,这爷们生爷们,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呐……”
光头在紧逼着追问,而我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情。从他们之前这短短几句对话当中,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听着非常耳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闷头苦想了半天,我的回忆忽然追溯到了半年前骨头去同仁报社找我的那天。就在那一天,王编辑给了我一份新闻题材,题材上所描述的故事主角里,似乎有一个人的名字就被唤作————老刀!(未完待续)
身世之谜(二)
如果是在半年前,那篇题材上的故事我据对不会相信,百分之二百会认为那只是故事,是别人杜撰出来的。但是有了这半年的经历之后,我却深深的信服这些事情,认为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此时回想一下,故事中所描写的老刀跟骨刀干爹确实有着惊人的相似,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那把弯刀!
被光头接连抓住破绽,王老村长支吾片刻后忽然变得释然,坐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人啊……不服老不行,老了老了就变成老糊涂了,脑袋瓜瓜转不过你们这些机灵的娃子了……也罢,如今小骨头也变成大骨头了,有些事确实应该知道知道了……”
见到王老村长终于要说出实情,几个人立刻齐刷刷的闭上嘴巴,洗耳恭听。骨头更是双腿都有些微微颤抖,想听却又不想听……
踌躇了半晌,王老村长才微微点了点头:“没错,老刀的确不是你亲爹,村里过了五十的人都知道他打了一辈子光棍。而你……是那第十一户人家的孩子……”
“第十一户?”光头看了看我,轻声问道:“你不是说黑山村里一共只有十户人家么,这怎么还忽然冒出来个第十一户?!”我也一脸茫然的晃了晃脑袋:“从小村子里就只有十户人家,或许是早些年时候的事吧。”
王老村长应了一声:“没错,是早些年时候的事。那时候你们还都在娘肚子里坐窝。其实村西头那片空地原本也有一间房子,小骨头的爹娘就住在那里。在生小骨头的那年,骨头娘难产。用尽最后一口保住了他的性命。一岁多的时候,骨头爹外出办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所以老刀就收养了小骨头。”
光头皱了皱眉:“然后呢?”王老村长又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所知道的,至于骨头爸去了什么地方,去办的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回来。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人知道……”
我和骨头同时问道:“谁?”
王老村长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外边的院子,随即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我说了句:“你老爹!”
这番算是比较仓促的解释原本就让几人听的一头雾水,此时忽然又扯到了我父亲头上,更是给事情的真相又蒙上了一层迷雾。我震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目光直直的望着王老村长甚至都忘记了应该继续询问什么。
几秒钟之后。王老村长继续说道:“因为那次是骨头爸,老刀和你老爹三人一起出去办的事,但最后只有老刀和你老爹两人回来。老刀回来之后就把小骨头抱回了自家,我曾经问起过骨头爹的事情,但老刀一直不肯松口,直到……他进了大黑山……”
接下来我们又追问了半天,但王老村长似乎确实只知道这么多,无奈之下骨头将那本日记递了过去:“村长,那你知不知道这上边少的那几页都哪去了?”王老村长拿起日记翻看了一下。哭声笑道:“咱连这个本本都是头一次见着,哪会知道是谁撕去了几页。小骨头你听咱一句,那些都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从王老村长家出来,几人去了黑山村西边的那片空地,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但这里仍然还保留有房屋地基的痕迹,看得出来曾经确实有人在此居住。他们都在默默思考着骨头的身世到底如何,而我却还在心中回忆着那份题材上的故事。努力想要在这二者之间寻找共同点!
在一块破砖上坐了片刻,一向冷静的骨头突然烦躁起来。将手中的日记本狠狠的仍在了地上,对着不远处的大黑山高声怒吼:“谁能告诉俺,这到底都是咋回事啊!!!”日记本被他这么用力一甩,顿时又被扯掉了一页,不过这是靠后的一页,其中并没有任何内容,只是一种白纸而已。
那张白纸被撕离日记本之后随风在半空中画了个圈,直直的拍在了我的脸上。我一把抓下来正欲扔掉,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再次出现,并且十分强烈。将白纸拿在手中呆呆的看着许久,光头见状在旁边轻轻推了推我:“老张你干嘛呢,肉眼x光扫描是怎么的,难道这里边还有线索?”
我微微摇了摇,目光在整张白纸上扫了一遍,猛然发现此时这个姿势与半年前阅读那份题材时的姿势还原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当时用来记载那个故事的纸张,似乎也是这个大小程度,并且连其中的花朵装饰都一模一样!
盯着页脚旁边的简笔花朵,我越看越觉得相似,顿时一巴掌拍在光头的大腿上:“我知道了,走,咱们回赤峰!”说罢转身往奶奶家冲去。
因为还要为爷爷守夜,所以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回来。坐在吉普车上,我将汽车开的飞快,几乎跟来时光头的速度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直接到达了同仁报社。门卫刘大爷看到我之后老花镜都从脸上滑掉了一半,喃喃自语道:“这小张……怎么一个月上一天班……”
本来以为一切都会非常顺利,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王编辑在一个月前高升被调到了北京总部,换上了一个被降了级从外省调过来的新编辑。对于这个新编辑来说,我跟别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要不是报社员工,那么就没有任何查找资料的权力。好说歹说求了半天,随后还是铁公鸡一张脸,就是不愿意。
冷静的思考了一会,按照正常的流程,那份资料多半都会被放在了301资料到调度室。想到我之前跟调度室的管理员还有几分交情,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跳四个人找到了三楼调度室。调度室关着门,但是从里边不时发出的声响就能知道里边还有人在工作。
敲了足足五分钟的门,就在四个人准别放弃转身离去的时候,房门忽然被嗖的一声打开。我转身一看,顿时乐了,那人竟然是陈峰!(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身世之谜(三)
陈峰见到我也非常吃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诧异着问道:“张……张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了笑,称自己需要点资料,有可能就在资料调度室内,问他能不能通融一下。陈峰还算爽快,蒂娜国际侧开身子让我们进去,胳膊一挥:“那都是小事,需要什么随便找吧。”
一边在书架上寻找着那个装有故事资料的档案袋我一边跟陈峰闲聊,问他怎么最后还是又被弄回了调度室。他苦着长叹口气,满脸愤愤之情:“还不是因为新来的这个编辑想把他自己的一个亲戚安排到报社里边,大概一了解知道我是从调度室转过去的,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几口又给我弄回来了。妈的,这世道还他妈怎么让人混!”
旁边光头听后哈哈一乐:“呦呵,看来你们新来这编辑人品可真是不怎么好呐,怪不得刚才嘴巴跟塞了鸡毛一样,除了‘不行’这俩字之外别的一概都不会说。现在我算知道他为什么被降级下调了,这种人早晚得被弹劾开除。”这话说到了陈峰的心坎里,用力点了点头:“赶紧他妈的滚蛋,不然我下辈子估计就得一直在这间破屋子里转悠了……”
资料调度室里收藏着整个报社的所有资料,单单是档案的数量就要用‘万’来计算,放眼望去,接近五十个书架上边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袋子,如果逐一进行寻找。就算是在场的五个人一块行动,也要不吃不喝用上半个月才能找完。而且还不排除那份资料到底有没有在这里。
陈峰虽然是资料室的调度员,但那份资料是在他进入报社之前送进来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到底存不存在。沿着一侧找了四五个书架之后,几人便累的腰腿发颤,眼睛也酸的不行。
坐在椅子上休息,我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当初拿取资料时的大概过程,才想起来那份资料当时是小叶拿给我的,具体什么在什么位置只有她知道。望着眼前数不清的档案袋。我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又尝试着找了几个有可能的书架却始终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报社已经快要下班,而我们也得赶回去给爷爷守夜。无奈之下,只好谢过陈峰随后离开了报社。就在几人做上吉普车。准备回到黑山村的时候,望着粘贴在车上小叶的照片,我的思想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开车回到楼房,我将之前在报社收拾的我和小叶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翻找了几下,在纸箱子底部赫然见到了一个黄皮色的档案袋。
小心翼翼的解开档案袋开口,几片米黄|色的纸张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取出来一看正是那天我所阅读的题材资料。骨头将日记本取出来翻到缺少的那几页。将纸张的撕扯锯齿相互一对,纹丝合缝!虽然不少地方有些空缺,但是很明显。这几张资料正是来自骨刀干爹的这本日记!
因为在陈峰之前的上一任资料调度员已经离开了报社,所以这几页日记的来源无从查证,但我们都感到十分不可思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这本被密封了几十年的日记残片,竟然会阴差阳错的落在我的手中。
回去的路上。光头将那个离奇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随后沉了口气:“这里边提到的那只全身五彩斑斓的尸煞。好像跟咱们之前在莽山蛇谷遇到的那个十分相似呐……而且如果这上边属实,那故事里的老刀是骨刀,老李应该就是骨头的亲生父亲,那这个‘老张’又是谁?难不成是现在开着的这个老张?”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冷琦接过资料坐在副驾驶蹙眉看了半晌,随后微微点头:“故事中的‘老张’……可能就是张瑞的父亲!这上面所记载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他们三人所经历的一切!”
听完了这番分析,骨头面色十分痛苦,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啊……俺爹咋会死了……砸还会死了!……”坐在旁边的光头见状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开口安慰:“凡事都别想得那么消极,这上边也没明确的写着你爹死了。这老张和老刀跳到了山崖之下都能生还,你爹应该也不会有事……况且这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道这些记载是不是加了水分,没准是你骨刀老爹以自己为角色随便写的故事呢。”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秃子说的没错,现在这事的真假还没确定,不能轻易就下结论。既然王老村长说我爸也参与了那次活动,那等到咱回村之后,一问便知。”
骨头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但依然闷闷不乐,看得出来心情十分忐忑。
两个小时后,我们的吉普车开进了黑山村,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被蒙上一层阴蓝的色调。远远的我就看到在奶奶家门口停靠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父母回来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没见,没想到此次见面竟然是为了悼念爷爷,这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
因为他们常年居住在国外,虽然没钱的时候会救济救济我,节假日电话从来不少,但我和父亲的关系依然十分紧张。我感觉是他们抛弃了我,想不明白天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自己躲到国外享清福却把儿子独自一人仍在国内。有时候我真的也在暗暗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光头看着那辆黑色桑塔纳大惊小怪道:“呦呵,老张你这老爹可够有钱的,刚回国就弄了辆车。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富二代呢!”我没心情开玩笑,瞪了他一眼催促着赶紧下车。
奶奶家十分热闹,似乎是正在吃饭,刚刚走进院子里我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这时正巧碰到奶奶出来倒水,见到我们之后赶忙催促着进屋吃饭:“你们几个出去咋也没言语一声,都饿了吧,快进屋吃饭吃饭。瑞啊,你爹妈在屋呢,快去见见去。”
我应了一声,随后带头走进了屋内。前来吃饭的仍然是村里那几个老辈人,包括王老村长在内。一桌人原本聊的火热,见到我自后却忽然都闭上了嘴巴,瞬间的鸦雀无声让气氛有些尴尬。愣了几秒,我的父亲露出了个笑容,将一张椅子放在旁边:“小瑞回来了,打你电话你没接,快来吃饭吧。那个小沁(我母亲的名字)啊,快给孩子的朋友也找两个凳子。”
母亲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流露着慢慢的激动,点点泪花在灯光下隐隐闪烁。
不知道别人如何,但这顿饭我和骨头全都没有吃好,甚至可以说几乎就没吃。一直在听着他们老一辈人相互叙旧,偶尔点头示意。一个多小时后,酒过三巡,饭桌上的人相继离开,只剩下了我的父母和王老村长。王老村长是故意留下来的,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向父亲询问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或许也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我从头到家打量了一番,父亲率先开了口:“最近过的怎么样,报社的工作还顺利吧?”我板着脸,不想给他好脸色,也的确没有好脸色,淡淡的说了句:“辞了。”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问题,在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的父亲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略带严厉的呵斥道:“你怎么搞的,连工作都丢了!?”
母亲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递给父亲一杯白开水:“工作没了就没了,还可以继续找。小瑞一个人也不容易,你就少说两句吧。”但我冷漠的态度让父亲怒火难消,瞪着眼睛继续吼道:“到底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我跟你妈大老远回来还要看你脸色!?管不了你了是吧!?”
我也在无法忍耐,失声叫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老子!你还知道要管我?那这五年你都干嘛去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别人的子女回家和老人团圆。我呢?你们不回来就算了,连我主动出国都不让!这样的老子还不如没有!”
父亲死死的瞪着我,眼球里满是血丝,憋的满脸通红随后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母亲扶着他坐下,泪水甩出了眼眶:“小瑞,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冷琦也走了过来,轻轻抓住我的手:“张瑞,你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你的父母,将你养大成|人。去道歉。”
最后三个字声音很清,但却咬的非常清晰,我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沉默半晌给父亲敬上了一倍热茶:“爸,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您别生气。”
母亲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冷琦,随后立刻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这孩子长的真漂亮,你一定就是叶瞳姑娘吧。小瑞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身世之谜(四)
见到母亲误会了,冷琦正欲开口解释,我的父亲却率先说了话:“村长已经跟我说了,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骨头你也仔细听着,像个爷们一样把事情扛起来!”
接下来步入正题的第一句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只见父亲长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说道:“年轻的时候,我,老刀还有老李总是村里最淘气的那个,当时因为不少事情被村长追在屁股后边打。最后我们聚在一起,说是出去打工,但其实是做起了土夫子这一行业。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听不明白,说白了其实就是……”
“盗墓贼!”我和骨头异口同声,完全没有想到上一代竟然也跟土夫子这个行业有着如此之大的关联。
父亲点了点头,继续讲道:“其实也不能算是职业盗墓贼,只是帮助一些古玩店的老板拿到他们所需的东西,这样不但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还能在墓室里顺出一些其他东西倒手卖出去。老刀是三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也是功劳最多的一个,七年来三人虽然受了不少上,但却从来都没失手过。直到二十二年前六月的一天……”
说到这里,父亲点了根烟,默默的抽了半支以后才开始继续往下说:“那年我们接到了一个高回报高风险的委托,酬薪有五十万。当时的五十万放在如今比五百万还要值钱,我们决定做这么最后一笔。然后洗手不干去投资做正经的买卖,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生意人。但就是这最后一次,却险些让我们全都丢了性命!”
骨头将日记中那几页纸拿了出来。缓缓放在桌上:“大伯,是不是……这一次?”
父亲好奇的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当他抬起脑袋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略微啜泣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老刀还做了记载,我本以为他会在你长大的时候说出来,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大黑山给害了性命!”
随后从父亲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们终于大概了解了当年的情况。原来他们的最后一个目的地。正是自己村旁这座寸草不生的大黑山!当年大黑山还没有山的雏形,形状像极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也是因为那场事故才将山顶部分震塌,让它变成了山的模样。
骨刀干爹的记载非常详细,但却是站在我父亲的视角来写,似乎是有意在回避着陵墓之内的情况。因为当时父亲没有进去。所以也不清楚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具有着刀枪不入钢铁之躯的五彩尸煞!
在最后时刻,老李拼死拖住尸煞给父亲和骨刀干爹争取了时间,他们从山崖上跳下去之后直直的摔进了山后的大河之中。骨刀只是被尸煞打晕了过去,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被河水一激就立刻醒了过来,拖着受伤的父亲挣扎游到了岸边。两人短暂的休息了几分钟,立刻拿着仅有的武器准备冲回去救人。
但是不等他们绕到山体正面,就听到远处传来一连串轰轰鸣响。如同乌云炸雷一般震的人五脏发颤。紧接着就看到大黑山顶部发生了坍塌,大大小小上千吨黑色石块如同下雨一样砸了下来。两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出了坍塌范围,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大黑山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雏形,顶部那一段彻底坍塌消失不见。
而后他们不止一次上山寻找过老李和那只五彩尸煞的影子,却始终没有找到。回村之后,骨刀干爹将骨头抱回了自己家抚养,因为骨头原名叫做李骨,所以骨刀便顺气自然给他起了个骨头的小命。时间一长。久而久之,小名就也变成了大名。
这只是骨头的身世来源。大部分情况都被我们事前料到,所以还在大伙以及骨头的承受范围之内。但结尾时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他之前所说的第一句话一样,再次给众人来了个晴空霹雳:“当年在跳崖之前,老李他们其实已经找到了任务物品,应该是在撤离的时候出了问题。不过他还是在最后一刻扔给了我,但我和老刀并没有去换取那五十万,而是收藏了起来作为对老李的纪念。骨头可能见过,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薄片,看起来像玻璃一样。”
听完这两句形容,我的脑袋嗡一声就炸了,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事情不会是想象那样一边颤抖的嘴唇轻声说了八个字:“玛雅诅咒,水晶碎片……”但是从父亲接下来极度震惊的表情中我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一定就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父亲僵直在椅子上惊讶了半晌,随后反应过来一把将骨头手中的日记本拿过去一边翻看一边喃喃:“老刀怎么会把这个也写了出来……他怎么能写这个……”轻轻按住父亲忙碌的双手,我将这半年所经历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父亲震惊的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呆滞的瘫坐在椅子上。
母亲似乎也是知情人,听完之后抓住我的双手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在这种压抑的时刻,光头活跃的气氛的本事就派上了用场。然而他咧开大嘴还没等说话,忽然眼睛一眯快速转身往门口去。众人跟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猛然发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影,似乎很久之前就伫立那里。
走进几步仔细看了看,光头顿时乐出了声音,惊叫一声:“前辈!?这世界可真小,在家里咱都能遇上……”说了后半句他也感到有些不对劲,皱眉问道:“不对啊,前辈你不是在湖南么?怎么也跑到赤峰来了?”
站在门口的是前几天那个救了骨头性命的黑衣人老者,他依然是那身黑衣装束,脸上的黑色面具也没有任何变化。对于光头的问话,他完全置之不理,目光直直的盯着坐在屋内的父亲。许久才发出了一句极为颤抖的声音:“大烟泡,你怎么……抽上香烟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云里雾里(一)
‘大烟泡’是父亲的外号,因为他年轻的时候酷爱抽那种老式的烟泡,一天最少的还得点上四五个泡。不过后来因为母亲担心他肺部会出问题,就让他彻底改掉了这个习惯。所以除了黑山村里的村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外号。
听到那蒙面老者的声音,父亲的身体也明显颤抖了一下,缓缓起身走到近前,脸上挂满了诧异之色:“你是……?”
蒙面老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手将背上的那把巨弩取了下来,举到面前声音哽咽:“老刀的机弩咱保管的很好,那我的双筒猎枪呢?”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就透明了蒙面老者的身份,父亲似乎不敢相信,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你……你……老李!?你怎么……”
蒙面老者笑了笑,随后推着父亲走进屋内,坐在饭桌前沙哑着嗓音讲述了‘老李’后来的经历:“那天我和老刀下墓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水晶碎片,同时也发现了一口色彩斑斓十分奇异的巨大棺材。老刀的意思是赶紧离开,而我却起了贪念,想要顺点东西出去。
老刀拗不过我,便跟着起了棺盖,谁知棺盖子刚刚闪了个缝隙就被里边的东西直接打飞到了半空,随后一只身体五彩斑斓的尸煞就跳了出来。我们倒斗无数,见过的尸煞也数不胜数,却从来没见到尸变如此之快的尸煞。料想到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本想抓住时机,趁它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解决战斗。但真正对上手之后才发现那只尸煞身体好比铜钢,刀枪不入。老刀一支弩箭飞射过去,威力足以穿透一头野猪,但打在尸煞身上却只是闪了星点火花,之后就掉在了地上。
老刀见状知道情势不妙,于是拎起弯刀冲上去拖住尸煞,让我拿着水晶碎片赶快撤退。但却根本没能斗的起来。刚刚迎上去就被尸煞一拳砸在了胸脯上,连声音都没叫出来就晕了过去。那时候我已经爬进了盗洞。只好又退了回来,拿出双筒猎枪对准尸煞的肚子扣动了扳机。
猎枪的散弹全都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尸煞的腹部,虽然没有穿透,却也将它击飞了出去。在那一瞬间。它从口中吐出了一大滩猩红色的腐臭液体,我躲闪不及被淋了个正着。开始几秒并无任何不适的感觉,但几秒钟过后皮肤就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疼痛难忍,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我明白自己是着了道道了,边想着就是死也得把老刀弄出去。结果在爬出去的时候就遇上正准备下来的老张。
在老张扶着老刀跳崖之后,我认为他们生还的几率十分渺茫,因为从山顶到崖底有着几百米深的高度,即便是下面有河。常人跳下去也必定九死一生。那五彩尸煞的力气很大,用力挣扎了几下就将我摔倒了地上。直接摔断了我一只胳膊,疼的我感觉生不如死。
看着五彩尸煞步步临近。我已经完全放弃了反抗,却在无意中摸到了老张整理好的背包。其中有三大捆土质炸药,因为是自己制作,所以威力十分巨大。抱着和尸煞同归于尽的相反,我迅速将炸药引线点燃扔到了尸煞脚下,同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跳进了旁边几米深的盗洞之中。
坐在盗洞的拐角部分。我仍然还有意识,还能听到外边隆隆的爆炸鸣响和山体坍塌的震颤。直到盗洞也发生了坍塌。我跟着石块一起跌入深处便没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捧冷水浇在脸上将我激醒。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密闭的空间,身旁是一条十几米宽的大河。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猜测可能是在大黑山内部,也可能是被这条大河冲到了其他地方。虽然那条大河是流动水源,但其中生活着一种骨刺鱼,皮包着骨头,攻击丝毫不低于食人鱼,十分凶残。我不止一次被它们咬伤,因为是在河边所以才侥幸脱险。
在那个漆黑的空间里,我生活了差不多一个月,这期间我一直在寻找出口,渴了就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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