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具干尸僵站在自己面前,嘴巴依然大张双手也高高抬起呈追击之势但身体却并没有扑下来,而是用那张恐怖的面孔对着他,一双浑浊干瘪的眼球不停蠕动!
独赌毒见状也是一愣,心说难不成这老粽子能听懂他的话。还真怕当孙子所以不咬他了?一人一尸保持着这个姿势又僵持了二十多秒,他终于忍耐不住,壮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试着跟干尸交流一番,看看它到底是不是还残存着死之前的意识。谁知他站起来还没等开口,面前的干尸就忽然像触电一边向后弹去,接着一跃三尺消失在黑暗之中。
墓室内的空间并不大。铁皮手电的光度足可以照亮四周。独赌毒将手电的光圈聚在干尸身上,看着它跳到墓室的一角停止不动,于是也跟了过去想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谁知还没等走到近前,那干尸又如同先前一样飞也似的从原地跳开,似乎在有意躲避着他。
这回独赌毒可乐了,自古以来都是粽子追着活人跑,没想到现在竟然反过来,变成了他一个大活人追着粽子跑!越是这样他心里还越发好奇,于是围着墓室追赶干尸。最后看准机会从侧边抄近道飞起一跃将干尸扑到在地!那干尸被他压在身下剧烈的挣扎了几下,随后便身体僵硬没了动静,这口尸气竟然就这样散了!
独赌毒站直了身子将干尸翻到正面仔细查看,发现这回干尸确实已经死透,原本贴在骨头上的棕褐色皮肉开始快速腐烂,身上的骨节也接连断开,不到十秒钟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一颗金灿灿的珠子从其喉咙处滚了出来!
那枚珠子只有樱桃大小。周身呈金黄之色却是琉璃材质,明亮的手电光照上去还能反射出耀眼的金光。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但独赌毒知道此物肯定不凡,当即拿起来擦掉其中的污秽塞进口袋。随后他又检查了尸体身上的其他部位,再没有发现其他值钱的物件,便收好自己的东西原路返回。
当独赌毒爬上五米多高的墓墙沿着洞口回到地面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往西山坠落,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他顾不上脚心传来的阵阵疼痛。背着东西往回赶去。两个小时后,他终于穿过西山树林回到了镇里,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李掌柜的铺子。
此时李掌柜正在柜台前拿着这一天进出的账本对账,见到一身狼狈的独赌毒连忙快步走了出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三独,你又倒坟子去了?哎呦。这回怎么弄成这样?”独赌毒将茶水一饮而尽:“三天前我就去了,把那渭王墓给挖开了。李大伯你都猜不到,这个渭王孙子的坟子竟然是座地仙墓!”
“地仙墓!?”李掌柜一愣:“你这孩子,那渭王墓是多少年都没人敢去找的大凶之墓,你……你去挖他干什么啊。看看弄的这一身伤,赶紧去街口医馆处理一下。”独赌毒叹了口气:“这点伤到不算什么,只是心里憋气。都说渭王墓里有一件藏宝之地,狗屁!里边除了机关就是粽子,我他妈差点就回不来了!”
李掌柜也跟着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想把独家的老铺子买回来替你爷爷和老爹重操旧业。正好那铺子现在出售,我合计了一下,准备帮你买下来。你啊,以后就别干这个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万元支票:“我的能力也只有这些了,加上你自己的积蓄将铺子买下来应该不是问题,孩子,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见到李掌柜拿自己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独赌毒心里感激万分,当即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低头弯腰之际,放在怀中那枚金色珠子忽然滚了出来,他捡起来放在桌上道:“这趟渭王墓啥都没弄到,只有这颗枣核大小的珠子,李大伯你见多识广看看值不值钱?”
李掌柜接在手里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珠子激动了半天才重重说出了“值钱”两个字!听说值钱,独赌毒也来了精神,凑过去问道:“能有多值钱,一千块?”李掌柜摇了摇头:“你还记不记的两年前的那个花色酒盅?”
“花色酒盅?”独赌毒屏住了呼吸:“您是说……这珠子……跟那酒盅一样值钱!?”
“这是传说当中秦皇用来泡酒的龙胆,莫说一个酒盅,就是十个酒盅都买不来啊!”
听了这话独赌毒拖着受伤的右脚直接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拧了好几个圈确定不是真的在做梦,随后抓着这枚龙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重新坐在椅子上:“李大伯,还是老规矩,您给出手,咱五五分成!”李掌柜却摆了摆手:“这东西不是俗物,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一般人是没有这个财力的。你且细心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独赌毒赶紧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处理完伤口后在集市上买了几件粉红色裙子往家走去。还有一段距离,他就远远看到柳絮在门口等待,双手抱在一起举到胸口不停张望,与他对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马上快步迎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
抱着柳絮回到家中,独赌毒将那几件粉色裙子拿出来送她,柳絮最喜欢粉红色,拿在手里十分欢喜,甜甜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两人连晚饭都没吃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被窝,缠缠绵绵直到深夜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清晨五点,独赌毒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将怀中正在酣睡的柳絮轻轻放下,随后披着衣服走了出去,开门一看,来人竟是那位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见到他以后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三独小兄弟,贫道是来救你的!”
独赌毒本来就对这道士没什么好感,现在大早晨就被扰了清梦更是满心不爽,一脸不耐烦道:“你有病吧?不知道现在几点啊!看看你那黑眼圈,有时间救我还不如去救救自己赶回去补个觉!”说罢就要关门,却被道士伸手拦住:“你已被妖物迷惑,如若不听劝告,七日内必死无疑!“
第五十九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倒坟子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说话晦气,此时听到道士直言诅咒自己,独赌毒顿时瞪起了眼睛,脸上横肉一现:“臭道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拿板锹拍死你!这天地间就没有能让独三爷害怕的事情,想讲道法还是找你那些小道士徒弟去吧!”
道士也严肃起来,说话直切主题:“你最近身体有没有总是感到困乏,睡觉多梦,并且力气和体力相比之前下降很多?”
独赌毒继续骂道:“别他妈在这扯淡,独三爷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只胳膊拎水桶完全轻松自如。这个点被你吵醒,不困才怪。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既然知道我困乏就别在这继续影响爷爷休息!”
道士眉头微皱对他的谩骂并不理会,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最近这一个月来你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现在已经大不如前,这是被吸了阳气的表现。如果再这样下去,七天过后阳气被彻底抽干,你必横尸家中!”
独赌毒见他说着说着又开始诅咒自己便也不想再与之攀谈,用力将门关上转身往屋内走去,耳边却还是回响着那道士的声音:“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好运,能从渭王凶墓里活着出来!为什么不曾静下心来想想渭王墓中的千年干尸为什么会忽然尸变,而后又为什么会被你一碰就泄了煞气!这一切,只因你身上带有妖气!”
独赌毒一听停住了脚步,转身重新把门打开:“你说什么?我在渭王墓里遇到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道士微微摇头:“贫道并未跟随于你,而是一直在寻着妖气追踪。现在可以确定,那妖物就在你的家中!”
“在我家中?”独赌毒冷笑一声:“既然这样,你就说说渭王墓里那只粽子见到我为什么是那种反应。说通了我或许可以让你进去抓妖。”
“那干尸并不是渭王,也不是墓中死者,而是其中的一道机关。渭王真正的尸身和传说中的藏宝室其实另有其地,只是你没有找到而已。你所见到的圆盘便是请出这具干尸的法阵,正常情况它并不是尸变,除非沾染了牲畜之气。而你身上。就携带着这股牲畜之气!”
独赌毒听了心里更加憋闷:“你这老道士,变着法骂人是不是!?”
道士连连摇头:“贫道并未秽言说你是牲畜,而是说你身上已经沾染了那妖物的妖气。还记得我上次说你‘妖气浓重,尸鬼都避之不及’么,那干尸便是如此。它发现了你身上的妖邪之气,所以才夺路而逃被你在身后追赶。因为妖尸两股秽气相冲,只要抓住干尸,它便会尸气尽散,断骨腐身!”
独赌毒哈哈一笑:“照你这么说。这股尸气还救了我一命呢。行了,我懒得跟你墨迹。你就直说是什么物件带着妖气,我给你便是。”
“屋中女子!”
“柳絮!?”独赌毒心里顿时冒起了一层怒火:“你这道士,从上次东郊坟场之事开始我就知道你在打柳絮的主意。现在她已经是我媳妇了,识相的就趁早断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爷爷要接着回去睡觉了,并且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那女子是狐妖所幻化,你将洋葱水涂抹在镜子上就能见其原型。她已被我打伤,现在靠你的身体采阴补阳恢复元气。一共需要七七四十九日的时间。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道士还在极力讲解着什么,独赌毒已经将门关上。捂着耳朵回到了屋里。
柳絮依然躺在炕上酣睡,俊俏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疲乏的神色。独赌毒呆呆的看着她,心里总是不受控制的响起道士刚刚说的那番神乎其神的解释。他不相信事情真是这样,也不愿意去证实。但是想到柳絮的来历和自己在渭王墓中所经历的遭遇,他又发现那道士说的一点不差,而自己的身体跟之前相比也确实虚弱了许多……
独赌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发现从自己跟柳絮同房的那晚开始算起,直到此时已经过去了四十二日,正巧还剩七天。在心中七上八下的琢磨了半天,他越想越慌,最后索性穿上衣服出去溜达。离开家门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早市。在人流中穿梭片刻,他走到菜摊前停下了脚步:“老板,给我拿两个洋葱……”
回到家里,柳絮还在睡觉。来回思考着道士所说的话,独赌毒将洋葱起开,在自家的镜子上薄薄涂了一层葱汁,随后做起了早饭。正当他将菜切好刚刚下锅的时候,柳絮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他之后连忙接过铲子一边在锅里熟练的翻炒一边甜甜的笑着:“饿了吧,怎么不叫我啊。坐下等着吧,一会我再给你炖个肉。”
看到如此贤惠的柳絮,独赌毒用力摇了摇脑袋,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的相信一个臭道士的疯言疯语,像柳絮这般温柔的女子,怎么可能是狐妖幻化,于是放下自己悬着的那颗心起身进屋等待。
就在一走一过的瞬间,余光从那面涂了葱汁的镜子上扫过,他猛然看到个粉色的东西一闪而过。转头扫视了一眼厨房,却并没有粉色的东西,再仔面相镜子自己看去,心里顿时吃了一惊,双腿发颤连连后退几步瘫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只见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粉色影子,竟然是一条宽大的狐狸尾巴,而带着这只尾巴的正是忙前忙后正在炒菜做饭的柳絮!
独赌毒坐在凳子上呆滞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连忙用力揉了揉双眼。却忘记了自己刚刚切过洋葱,手上还沾有残余的葱汁,在这一揉之下全都揉进了眼睛里,一种辛辣的刺痛顿时疼的眼泪直流。片刻,他微微睁开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柳絮身后有一条粉色的狐狸尾巴在左右摇晃!
虽然那条尾巴十分可爱。但独赌毒此时无心欣赏,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呆在原地。很快柳絮将炒好的饭菜出锅,盛在盘子里端到桌上,见到独赌毒的的神情便凑到近前开口询问:“三独,你怎么了,是太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独赌毒被她的话语惊醒。定睛细看发现柳絮原本美如天仙的容貌此时已经换成了一张标准的狐狸面孔,两只长长的耳朵就竖在两侧,通体毛发全是粉红之色!
见到一只保持人形站立的狐妖,这般场景肯定吓人。但独赌毒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害怕。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能让他摒弃陋习回归正途的女子竟然是一只狐狸,不敢相信昨天还跟自己畅想未来的柳絮竟然是妖邪幻化,朝夕相处其实只是为了吸取他的阳气!
望着自己深爱的柳絮,他的双眼再次涌出了泪水,在这一瞬间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
柳絮看着双眼流泪的独赌毒顿时也变得惊慌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铲子走到近前询问:“三独,怎么了,你哭什么?”独赌毒强压下心中的悲伤,清了清嗓子:“没事,忘记了刚刚切过洋葱,就揉了揉眼睛……”说着抬起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或许是眼泪已经将葱汁彻底冲刷殆尽,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狐狸的影子,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漂亮可爱的柳絮。
柳絮闻声也连忙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睛。脸上满是心疼的表情:“你呀,总是这样粗心。还怎么去做生意。以后要细心一点知道吗,赶紧洗洗。”说完马上打了盆水端到近前轻轻给独赌毒擦拭着双眼。独赌毒接过水盆放在地上,一把将柳絮搂在怀中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时间里,独赌毒拿着自己的积蓄再加上李掌柜资助的两万块钱将独家古董铺子买了回来,并且用剩下的资金收购了一大批价位不同的古董玉器,将独家古董店又恢复到了曾经的模样。成功让柳絮当上了老板娘。想必是听那道士说了此事,李掌柜虽然心里开心却望着日渐消瘦的独赌毒连连叹气,希望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可是该来的一定会来,在这七天里独赌毒憔悴的非常迅速,脸上竟然逐渐生出了皱纹。皮肤也开始迅速老化。短短的七天时间里,竟然如同度过七十年一般,变成了一个身体佝偻满头白发的残喘老人。等到七天一过,他已经虚弱的无法起床,瘫倒在火炕上只剩下了一口气。
独赌毒虽然如此,但柳絮却越来越漂亮,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此时站在火炕边表情冷冷的看着即将断气的独赌毒:“其实……”
“其实你是一只狐妖,来这里……只是为了吸取我的阳气……为自己恢复元气……”
听他说完柳絮明显一愣,脸上满是惊疑的神色:“你……你知道!?那……为什么还……”
独赌毒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更加虚弱:“我从小跟着老爹和爷爷喝酒吃肉吸大烟,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如此对我……”说着剧烈咳嗽了一通:“老道士很早就提醒过我……开始我还不信……可是后来却真的亲眼看到了……”
柳絮的眼神有些迷离:“既然看到了,你为什么不跑?”
“跑?”独赌毒哈哈笑了两声:“我为什么要跑?这四十九天我体会到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爱情、亲情、家庭、事业……你们妖怪是不是能活很长时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再遇见你,哪怕依然只有四十九天……”说罢他转动眼球扫视四周,面带笑容脑海中回忆着曾经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两行泪水沿着褶皱的皮肤缓缓流下……
可能连柳絮自己都没察觉到,同样的两道泪痕也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后退了几步,跟随着独赌毒的目光环顾四周,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断摇头,片刻,走到独赌毒身边坐下,轻抚着他褶皱的脸颊颤声喃喃:“傻瓜……你怎么那么傻……我……可是妖怪啊……
独赌毒望着她,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喜欢粉红色……”
随着身体越来越虚弱,独赌毒已经无法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在柳絮身上,微微抬着眼皮许久才眨上一下,生怕少看了一秒。柳絮也并没有离去,一直守在旁边四目相对。待到夜幕降临,陪他睡了第五十个也是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清晨,独赌毒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睁开眼睛望着房顶呆呆看了半晌才开始诧异自己为什么没死。活动了一下身体也有了力气,赶忙爬起来一看发现自己依然是那副七老八十的相貌,柳絮也已经消失不见。他坐在院子里琢磨了半晌,猜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阳寿未到所以才没有死去。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敲响,他蹒跚着步伐走过去开门发现来人是那个道士。道士看见他也吃了一惊,半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摇着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去。独赌毒连忙追过去将他拉住:“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柳絮呢,我怎么没死?”
道士停下脚步,闭目沉思了片刻轻声说道:“那狐妖用了七七四十九日吸取你的氧气,却在一夜之间加倍奉还。虽不能恢复青春,却可以益寿年年。问人世间情为何物,三界内无人能述。我追赶了三年,想不到她却因此而亡……”说罢踱步离开,途中抬头望了一眼漫天飞舞的柳絮高声念道:“保管好那颗龙胆,她,还在……”
独赌毒呆站在原地想了许久,眼角再次湿润,从怀中掏出那颗龙胆发现它已经变成了杏花粉红之色。一簇柳絮飘落在上边,随着微风又被轻轻吹起,在空中转了个圈撞向他的嘴唇……
从那以后,整日吊儿郎当喝酒吃肉抽烟泡的独赌毒不见了,在古玩街的一家古董铺前,多了一个整日坐在轮椅上望着空中面带笑容的老者,别人都叫他‘老三独’……
第六十章 暴风雪(一)
故事结局听得小叶眼圈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马上就要流出来:“独赌毒好可怜……为什么柳絮不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见到这故事的效果不错,光头满脸得意:“自古人妖就不能相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这方面的故事一般都是悲剧结尾。就秃爷这口才不去电视台工作,简直是浪费,浪费啊!”
骨头白了他一眼:“你会分身术是咋的,天天不干这个浪费不干那个也浪费,俺看你活在在世界上就是最大的浪费!”
小叶也一直在回味的刚刚的故事:“狐狸真的可以变成|人吗?这应该是神话故事吧?”
光头马上在前边插嘴:“那可没准,老张不是常说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普天之下发生的奇闻怪事,你们没听过的多了。等忙完这事咱挑个时间,我好好给你们讲讲。说不定,这次咱们要找的狐狸也能变成个大美妞呢。”
耶株一路上始终皱着眉头,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故事上,而是一直盯着前方的道路好像在担心着什么。听到光头的回答看着我问道:“张记者,你所说的迫不得已的原因,难道就是上山找一只狐狸?”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只狐狸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找到。”
骨头也应和道:“对,那只狐狸身上背着好几十条人命,必须得抓住它!”
“几十条人命!?”耶株瞪大了眼睛:“狐狸……杀人了!?”
光头在前边解释:“老骨的表达能力太弱,怎么跟你说呢。这只狐狸没有杀人,相反还可以救人,而我们几个就是被救的人之一。”
耶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望着坦克外边越来越窄的道路说道:“马上就要到了。希望天气能一直晴朗。”
我看了看坦克内部的气压计,经过一上午的全速前进,现在已经达到了海拔4700米的高度,再往前走冰道的坡度越来越陡,坦克随时都有可能抛锚。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呼吸有些费力,如同在水下游泳一样。胸前好像一直在被什么东西挤压着。
听耶株说快到地方了,小叶和晓欣都非常兴奋,按耐不住的激动。我却十分担心,外边的天气万里无云并且风力也不是很大,所以没有不带她们同去的理由。骨头跟我一样,看着小李晓一脸苦相,也不想让她跟着一起去冒险。
正如耶株所说,坦克继续前进了不到五百米就被成堆的巨大冰块挡住,冰块上边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峰。接下来的路除了用双脚之外无法再借助其他任何工具。几人分工明确。我和骨头出去固定坦克,光头则站在里边给每个人划分装备。这次所携带的装备几乎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光头置办的,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具体有什么没有什么,什么该带什么不该带。
耶株从坦克上下来,望着前方的雪峰做了个深呼吸,轻声喃喃:“这里,才是冰火谷的山脚……”
当我和骨头利用保险绳将坦克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时候,其他人也都背着装备钻了出来。由于潜水氧气瓶过于沉重。所以还是光头骨头我们三人背着,剩余的四个标准登山氧气瓶则正好发给其他人。每个人的背包都被光头塞的满满的。不知道里边都装着些什么。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光头将几个扁平的登山水杯发给我们:“别的可以不管,饮用水必须贴身带着,否则结冰以后就没法喝了!”
一行七个人在中午十二点准备出发,雪峰的坡度很陡,我们穿着钉子鞋手握登山镐都会时不时打滑。七个人之间用绳索连成一串。由耶株在前边开路,光头和我跟在后边,三个姑娘走在中间,骨头在末端断后。
先前一直坐在坦克里没有运动,所以对于海拔的敏感度除了胸口有些闷之外并无太大的反应。但现在运动起来后我才知道在高海拔地区行走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在这上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下降了不少,平常爬山可以一口气冲粗二百米再停下休息,而在这里,憋足了一口气连二十米都冲不上去。
七个人步履蹒跚的往峰顶攀登,太阳就在头顶照着雪面十分晃眼。喘着粗气爬了近半个小时,耶株示意我们停下来稍作休息,几个人直接躺在雪地上望着天空张大嘴巴呼吸,就听后边的骨头说道:“那个……是咱们的坦克?累成这样怎么才走了这么点路?”
我抬着脑袋往山下看去,果然发现坦克几乎就在眼前,半个小时我们差不多只往上爬了五十多米,这真是毫不夸张的在‘爬行’!耶株点了点头:“咱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如果天气不好,连这段距离的一半都爬不到!”骨头一听嗖的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咱还是快走吧,等天气不好了再休息,节省时间!”
光头笑道:“一向以‘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为称号的老骨今天怎么知道动脑子了?难得,难得啊!”
五分钟后我们继续上路,在身后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排脚印。耶株把时间控制的很好,几乎每次都是半个小时休息一次,一次休息五分钟左右。如此重复着走走停停倒也真就不觉得多累,身上虽然没有出汗,却也并不寒冷,忽然让我感觉这次的冰火谷之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大概攀登了两个多小时,在第五次休息的时候,李晓欣忽然指着头顶的太阳高声叫道:“你们快看,太阳变成红色的了,真漂亮!”说着从身上摸出手机开始拍照。我们纷纷抬头看去,果然发现原本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大太阳此时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红纱,变成了如夕阳一般的火红之色。
小叶见状也招呼着我赶紧拿相机拍照,这种奇特的自然景观应该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就在我们陶醉在一片美景之中的时候,领队的耶株忽然脸色大变,立即直起身子目光在四周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右侧二百米多米的位置:“这是暴风雪的前兆,快走,一定要在风雪来临之前爬过去!”
在我们右侧山坡的位置上有着许多形状硕大的冰块,它们和山体被冻结在一起十分牢固,有一些是上宽下窄如同一朵巨大的白色蘑菇,估计耶株是想到那里躲避暴风雪。
光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我说‘野猪’老弟,这四周一片云彩都看不见,你怎么知道暴风雪要来了?这不太科学吧?”耶株摇摇头:“科学不科学我不知道,反正太阳红了就一定会有暴风雪降临,并且速度很快,咱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说罢带着队伍开始平行着往右侧移动。
光头闻声点点头,一挺胸脯:“也罢,那咱们就跟老天爷‘龟兔赛跑’一回,看看谁是乌龟谁是兔子!”话音刚落,周围的视线顿时暗了下来,太阳的影子慢慢消失,大风卷集着零星的雪花从空中飘了下来!
我一边跟着队伍往右侧移动一边抬头观察,这才发现夹杂着暴风雪的乌云并不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而是在一瞬间从山顶汇聚!这个过程快的惊人,我们头顶上厚厚的乌云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厚,直至最后将太阳完全盖住。
暴风雪顾名思义不只是有暴雪还且有狂风,二者同时袭来,雪花越大风力就越强,我们往右侧平移了还不到十米的距离,刺骨的寒风就夹杂着密集的雪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从先前的万里无云到现在的狂风暴雪,整个过程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五分钟!
正如耶株所说,如果天气情况恶劣,那前进速度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用寸步难行来比喻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虽然我脸上戴着墨镜,但周围暴雪的密集程度已经把能见度直接降到了零米,我连旁边相聚不到一米的光头都看不清楚,只能依稀感觉有个红色的影子在晃来晃去。
在视觉和感官完全丧失的情况下,我唯一能靠的就是腰间这根绳子。耶株似乎还在带领着大家前进,我紧紧抓住绳子,低着头沿着绳子的方向前进,终于在十多分钟以后碰触到了一面冰墙。这正是我们先前所看到的其中一块巨冰,站在这下边风雪明显小了许多,我擦擦防风镜勉强可以看清前边的光头和后边的小叶。
暴风雪持续的时间非常长,几个人蹲在原地背靠冰块身上已经沉积了一层白雪,暴风雪却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我用双臂护脑袋,弓着身子闭眼等待,盼着风雪赶快停下,天空赶紧放晴。正在这时,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抬头一看原来是前边的光头。
他此时已经移动到了我的身边,一边拍着我一边打着手势。正常情况下他所打的手势我都能看懂,但现在由于我们手上都带着厚厚的登山手套,导致我根本看不清他手指的具体形状以及活动轨迹,所以看了半天硬是没辨认出来他具体要表达什么意思。
第六十一章 暴风雪(二)
由于风雪的原因我看不清光头的面部表情,但是从他剧烈晃动的双手上我能知道他似乎非常焦急的再表达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实在看不明白。
又比划了十多秒,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打手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于是指了指我的眼睛又指了指队伍的前后。
我见状心中顿时一紧,猜测难道光头拼命打着手势就是要告诉我有人掉队了!
这可是件大事情,如果有人在这种能见度的情况下掉队肯定找不回来。倘若待在原地不动还好,如果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再盲目的进行寻找,那样只会越来越远。万一不慎掉入雪洞冰窟之类的暗坑里边,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些我连忙半蹲着数起了人数,想看看到底是谁脱离了队伍。此时狂风暴雨依然在四周不停怒嚎,我不停的擦拭着防风镜上的积雪从最前边的耶株开始辨认着他们的身影。我的前边是光头,而光头的前边就是耶株,我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并没有多远,所以刚探出脑袋他强壮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确定不是队伍前边的问题,我调转方向往后看去。小叶在暴风雪来临后就一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现在正跟我靠在一起,在她后边依次是冷琦、李晓欣和骨头。冷琦的情况我看的非常清楚,此时她正背靠冰块双臂环膝坐着并无任何不妥。再往后李晓欣和骨头的身影就略显模糊,不过从娇小的体型和庞大的身材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也没什么大事。
检查了一遍,发现所有人都没事,我总算松了口气,因为只要人没问题,那其他的就一切都好说了。我转身冲光头打了个‘ok’的手势报了个平安。谁知道还没等蹲下就又被他推了一把,这次他明显更加激动,用力指着骨头的方向。我满脑袋疑问,再次转头看去头皮顿时紧了起来!
我们这个队伍中,不但没有少人,反而还多了一个!
只见在骨头身后不远的地方竟然还隐隐约约蹲着一个黑点。由于距离太远我无法看清,但百分之百能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石头或者冰块!那个黑点比骨头略小一圈,身上也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但明显盖不住那身漆黑的颜色!
我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鬼娃子’三个字!因为自从我到达昆仑山脉以后,见到的一切生物皮毛都是雪白色的,唯独那诡异的鬼娃子,只有它的头发漆黑无比,而此那个黑点的形状就酷似一只被头发包裹着全身的鬼娃子!我不知道这种生物具体是何来历,甚至不清楚它到底是不是‘生物’。只知道它肯定来者不善!
此时骨头正坐在雪地上和扑面而来的暴风雪做着斗争,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身后还悄无声息的蹲了个别的东西!我缓缓蹲回原位想开口询问光秃能不能看清那个黑点具体是什么,但刚刚张嘴狂风就鱼贯而入,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只好摘下一只手套打着手势继续询问。
光头也把手套摘掉回应着说‘风雪太大,看不清楚’,接着又做了个‘可能危险’的手势。我心中焦急万分,左右扫了一眼忽然看到了光头背包上插着那把普罗米-61,于是一把抽出来瞄准远处那个黑点就打开保险。光头见状连忙将我拦住。随后将自己的背包放下,盯着风雪从里边掏出了两个无线耳机递了过来。
我将耳机戴在就看到他将头埋进羽绒服里。大声喊道:“现在风力太大,打出去的子弹非常不稳定,很容易误伤!反正目前还没看到那东西有什么威胁,不如等风雪小一点再说吧!”我用力点了点头,做了个明白的手势接着将手套戴好,转头死死盯着那个黑点。
过了五六分钟。我已经看得有些视觉疲劳,不停的有眼泪流到防风镜的边框上。于是转头招呼光头,让他先盯一会,两人休息着轮换。光头听明白意思后点了点头,抬头只看了一眼就抓住我的胳膊猛烈摇晃起来!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去也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现在还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那个黑影。此时竟然开始慢慢向骨头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眼看那黑影已经移动到了骨头伸手可触的位置,我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焦急,从原地站起来向着黑影冲去。蹲下的时候人体受力面积小,所以感觉不到风雪有多么强烈,但站直了身体受力面积直接增大了四五倍,不等我迈开步子奔跑就被狂风直接吹翻在地!
趴地上我吃了一嘴冰凉的白雪,挣扎爬起来再转头看去,却忽然发现先前已经移动到骨头身后的黑影忽然消失不见。转头看向光头他也是一脸诧异,似乎跟我一样没看清楚那黑影的去向。经过这一番折腾再加上海拔原因,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坐回到原位大口喘着粗气,半晌才缓和过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暴风雪终于开始减弱,而我和光头的目光则一直放在骨头周围没有离开!待乌云飘过天空放晴,太阳已经变成了夕阳,慢慢往西边坠去。我拍掉身上的积雪走到骨头旁边,他看着我有些茫然:“老张,咋的了?”光头也随后走了过来:“老骨,你刚才有什么感觉么?”
骨头呆呆的看着我们俩:“刚才……挺冷的……”
其他人也慢慢凑了过来,我将黑影的事情说了一遍,骨头顿时打了个寒颤,快速往左右看了看:“这地方……也有鬼娃子!?”冷琦开口解释道:“在刚刚那种环境里凌乱的雪花会让眼球酸痛导致视觉疲劳,从而让人看见曾经遇到过的东西,这是正常现象。”说着指了指地面。
骨头周围的雪地十分平整,除了我们刚刚踩过的脚印外没有任何痕迹,这足以说明刚刚没有什么东西在附近活动。光头嘀咕了一声奇怪转头去整理身上的羽绒服,我也不是很完全信服冷琦的这种说法,毕竟就算是幻觉怎么会在两人面前一起出现,而且还能同步到一起!况且脚印也可以被后续的风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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