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少,但大多都是空车,司机可能去出站口拉人了。转悠了一圈,就在我准备直接到出站口寻找司机的时候,角落处一辆与其他车色格格不入的小黑车出现在视线之中。
那辆车同正常的出租车一样是四人座,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汉族男子正坐在车里不停点着手机。斟酌了一下二者之间的距离和所需时间。我快步走到车前:“师傅,您这车走么?”那男子放下手机看了我一眼:“去哪?”我拿起手中的旅游地图重新看了一眼:“西藏火车站。”
“人民币五十,行的话就上车。”
我听了一愣,心说人家出租车正常打表才六块钱一公里,你这开口就要五十。难不成还真是黑车?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上车的时候,一辆微型面包车忽然停在了黑车旁边,随后一个瘦子的脑袋从里边探了出来:“嘿,兄弟,找车撒?去哪?”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去……西藏火车站。”
那矮个瘦子顿时嘿嘿一笑:“正好正好,我这个车去的就是火车站,二十块钱一位马上就走!”听完这个价格,我看着黑车里的男子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不是一般的黑,价格比别人高出一倍还要多!
点了点头,我开门上了瘦子的面包车,那瘦子却并不急着开车,打开车门往机场出口走去。我连忙拦住他:“不是马上就走么?我着急赶时间呐!”瘦子白了我一眼:“马上就走说的是人满马上就走,我这么大个车二十块钱只拉你一个人那不是亏死了撒!”
看了一眼站远处焦急等待的小叶,我皱了皱眉头:“你赶紧走,我多给点钱不就得了!”
“那也行撒,包车二百元,可以咱这就发车了撒!”
旁边黑车里的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你到底坐不坐,我也赶时间。”叹了口气我坐上了中年男子的黑车,指了指小叶的位置让他开过去将行李装上。
在路上,那中年男子十分健谈,一边悠闲的开车一边跟我们闲聊:“二位是来旅游的吧,那可真是选对地方了,我们西藏全区面积120。233万平方公里,约占全国总面积的八分之一,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这里的气候由于地形、地貌和大气环流的影响,所以独特而复杂多样。总体可以说西北严寒干燥,东南温暖湿润,咱们正好处在二者交界处。所以不冷不热。”
我把眼睛瞪得老大:“师傅……您这司机当得也忒全能了点吧,是不是从导游界转行过来的?”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我是西藏民族大学的地理老师,平时没课的时候偶尔过来跑跑车。”我赶紧往前凑了凑:“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那正好跟我们说一说西藏的大概情况,东南那边就算了,直接说说西北就行。”
“西藏分为藏南和藏北两个大区。气候差异非常大。藏南谷底受印度洋暖湿气流的影响,温和多雨,年平均气温八度。藏北高原为典型的大陆性气候,年平均气温零度。现在这个月份应该是最冷的时候,你们这点衣服可能不太够用呐。对了,你们要坐火车去哪?”
我听得津津有味还想再问,却被小叶轻轻拧了一下大腿:“半天你都问不到正题上!”说完开口答道:“噶拉,准备去昆仑山冰火谷,您知道那块的大概情况么?”
“昆仑山?”那男子一愣:“噶拉是去喜马拉雅山的方向。昆仑山脉在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和西藏,一路延伸到青海境内。想去那,你们得往西走啊。”
听完这话我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您……您是说……昆仑山脉在西藏最西边和新疆交界处的地方!?”小叶也拿着手中的旅游地图十分惊讶:“可是……可是这地图上画的位置,怎么在西藏南边?”
中男子叹了口气:“那是西藏旅游业的一种手段,反正都是雪山。一般人到达之后就算知道自己找错了,也不愿在长途跋涉再去昆仑山脉。想找准确的位置。你们得看中国地图!”说着从车门侧边的夹缝里翻了几下扔过来一张中国地图。平铺在座位上找了片刻,我和小叶四目相对:“确实……走错了……”
中年男子看着不知所措的我们继续说道:“不用着急。一会到火车站直接去噶尔这个地方,然后从那里租车去昆仑山脉。善意的提醒一句,昆仑山二百多公里长的峰脉,任何一个都比冰火谷要安全。如果想让这次旅行变得安全美好,建议你们还是选择其他地方。”
我试探着询问:“听说那座山峰上半部分都是春天,这是真的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只是我,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成功的爬上过顶端。我的导师曾经把冰火谷戏称为万人峰,在那里遇难的职业登山队,登山爱好者。和游客几乎是所有山脉事故人数的总和。虽然没有万人那么夸张,但危险程度绝对不容小觑!”说着这些事情,中年男子的脸色竟也有些阴沉,沉默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导师,就是在勘察那座山峰的时候……遇难的……”
我们一听连忙开口道歉,中年男子轻轻摇头,一路上却再也没有说话。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到达西藏火车站,临下车时中年男子对我们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藏语,告诉我们这是‘愿你们一路平安’的意思。那张中国地图他也一同送给了我们。
接下来又是一段漫长的车程,由于想快点到达目的地,所以我们只买到了硬座票。全程近三天的时间都要在一个狭窄的小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坐着,那感觉当真比死还要难受!入夜之后,小叶依偎在我身上睡觉,我则打开那张中国地图再次确认了一下方位,倘若行程再出差错,我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起疯掉……
第二天早晨,光头给我打了电话,刚刚接通就是一顿大喊:“老张老张!错了错了!昆仑山没在西藏,在新疆!你们现在到哪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才提醒,黄瓜菜都凉了……我们相当于在西藏全区画了个大半圆,然后现在正坐在前往新疆的火车上,预计三天后到达。尼玛!还是硬座!!!”
第九章 一波三折(二)
极其痛苦的三天硬座过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噶尔,这次并没有急着继续赶路,而是找了个宾馆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噶尔的气温比拉萨还要低上很多,即便是身穿大衣我们都能感受到刺骨的严寒。第二天一大早,小叶出去买早餐,我则想办法找车去昆仑山。沿着几条大街打听了一番,愿意租车的有不少人,但愿意去昆仑山的几乎没有。一连询问了十多个司机,听到冰火谷这三个字都连连摇头,无论怎么协商嘴里始终只说着两个字:“不去!不去不去!”
垂头丧气的回到宾馆,小叶已经准备好了两份十分丰盛的美式早餐。吃完面包,我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跟她商量:“所有司机都不愿去昆仑山一带,估计是路太难走,要不你再上网查查看看有没有客车之类的其他途径。”小叶应了一声刚刚拿起手机,门外忽然‘咣’的传来一声巨响!
我冲出一看,只见七八个背着鼓鼓行囊的外国人正站在宾馆走廊里,一身登山装备。其中一人的冰镐从背包中滑落,正好砍在我们的房门上,直接凿出了一个大洞。最前边一个黄头发男子见状连忙走过来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赔,我们来赔。”
这几名外国人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走过来说话的这名黄发男子至少有一米九五,我跟他面对面就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弟一样……见我半晌没有回答,那男子还以为是自己汉语没说清楚,连忙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来赔,非常抱歉。”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他也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回到屋内。我跟小叶念叨:“在这附近,除了昆仑山脉之外,还有其他雪山么?”小叶打开那张中国地图看了一眼:“应该是没有了,在这里左右延伸一百多公里都是昆仑山脉,其中不可能还夹杂着其他的山脉。怎么了,问这个干嘛?”眼珠一转。我有了主意,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叫道:“有办法了,等我!”
当我冲出去的时候,那些外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询问了宾馆工作人员后我才得知,他们果然是准备前往昆仑山脉的登山队伍,不过刚刚退房离开。听到这句话,我来不及回房间穿衣服,马上冲出宾馆。看着左右两个方向闭着眼睛随便蒙了一个就追了过去。
一连跑了两条街,那些外国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之内,我跑过去一边拦住他们一边喘着粗气:“等……等等……”带头的那名黄发男子见到我也是一愣,随后摊开双手解释道:“房门的钱,我们已经,赔过了。”我连连摆手,却还是因为跑得太快一时说不出话来。
黄发男子见到我的状态一脸茫然:“你是说……赔偿的钱不够?”
我做了个深呼吸站直了身体:“不是,够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准备去昆仑山脉?”
他点点头:“yes,你有什么事吗?”
“我也想去。但是找不到车,你们能不能带上我。我们一共两个人,是到昆仑山脉做采访的,如果你们的交通工具有空余位置,希望能帮助我们,我可以给你路费。”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目的我等待他们的回答。黄发男子听后转身跟其他人用俄语交谈着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两分钟后,他们相继点了点头,黄发男子看着我说道:“可以帮助你,一个小时后,去东部的空地等待。”说完招呼着大家继续往前走去。我满怀感激的点了点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三克油!三克油!歪瑞三克油……”
直到回去的路上我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逗比的一个错误,竟然只穿了件小毛衫狂奔出三条街的距离,刚刚没感到多冷,还跑出了一身细汗。现在放慢了速度,寒风一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结冰了……
哆哆嗦嗦的回到宾馆,我一把抱住墙上的暖气:“赶紧……收拾东西……有……顺风车了……”小叶给我盖了件衣服,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们家张瑞最厉害了!”我一脸享受,学着骨头的语气:“虽然身体是冷的,但是俺这颗心呐,滚烫滚烫滴!”
五十分钟后,我们背着行李来到了噶尔东部的位置,正如黄发男子所说,这里确实是一片空地。可问题是,空地上根本没有车辙之类的痕迹,看样子并不像是一条道路,而且前后十分空旷。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群俄国佬放了鸽子……
等待了二十分钟,他们的影子还没有出现,小叶抱着我的胳膊一边打哆嗦一边问道:“张瑞,他们……怎么还不来啊,我都要冻死了……”我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再等一会,可能是路上堵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已经凉了一半。又等待了五分钟,就在我准备就此放弃继续回宾馆想办法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鸣,接着一架直升飞机缓缓落在了不远的地方。黄发男子正坐在其中冲我们招手:“here!here!”
小叶呆呆的抱着我,半晌才说出了一句话:“我以为你找的是顺风车,没想到……竟然是顺风机……”
坐在飞机上,黄发男子做着自我介绍:“大卫科波菲尔,你们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成龙!”我听了差点没直接从直升飞机上掉下去,凑到小叶耳边动了动嘴唇:“这哥们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合着中外两个称呼全是明星……”
坐在飞机上俯看整个噶尔上空,远处的连绵不绝的山脊更加清晰,全都盖着一层皑皑白雪,高高的山尖隐在头顶的白云之中。地面上几乎没有一条完整的道路,满目都是碎石和峡谷,其中似乎有一条蜿蜒盘旋的土路,一侧是山脊,另一侧便是万丈悬崖。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所有司机一听到昆仑山的字眼都摇头拒绝……
飞行了四十分钟以后,直升机在一处较为平整的山谷降落。大卫告诉我们要在这里给直升机补充燃油,否则剩余油量无法支撑到下一个降落点。虽然离开噶尔只有区区几百公里,气温却下降的十分明显,刚下飞机我顿时又被冻的钻了回去,拿出新买的防寒服套在了身上。
防寒服虽然抗风防寒,但鼓鼓囊囊,套在身上以后行动十分不便。大卫帮助飞行员给直升机添加备用燃油,我则跟其他外国人闲聊起来。先前那个用冰镐不小心凿坏宾馆房门的大汉也是光头,不过是个黑人,黝黑的皮肤就像擦了墨水一般,又黑又亮。
无奈我自己说了半天,那些人却没有一个理会,都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片刻,大卫重新回到直升机内,开口说道:“他们不懂中国话,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看着我尴尬的表情,小叶捂着嘴笑了起来……
大约四十分钟,直升机又停下来补充了一次油量,全程整整飞行了近两个半小时才降落在了距离昆仑山脉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子里。这里似乎专门为登山队员而准备,放眼望去一片满目白雪,除了两家装备商店外,其余全部是宾馆!下了飞机大卫一行人就此告别,我和小叶也找了一家旅店研究去冰火谷的办法。
在那张中国地图上并没有冰火谷的标示,网上也只是空有一个我们看不懂的地理坐标,看来想要找到冰火谷还得求助这里的当地人。安顿好一切后,我先找到旅店老板打听消息。那老板四十多岁长得十分老像,普通话说得有些怪异,听到冰火谷三个字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看我。
“小伙子,来旅游?”
我摇摇头,掏出记者证放在他面前:“我是来做节目的,关于冰火谷,但是找不到具体位置,您知道么?”老板轻叹口气重新将头低下喃喃自语:“又是记者,你们这帮记者比登山队还不要命。我劝你早点回去吧,出了事情得不偿失!”
“又是记者?”我一愣:“怎么,难道去冰火谷采访的记者有很多么?”
老板点点头:“何止很多,是超级多。就在昨天还有几个记者也要到冰火谷去,应当是早晨走的,弄不好,也回不来咧……”
听他这么说,我身上不知不觉冒出了一层虚汗:“什么叫……回……回不来了!?那些记者的单位没为他们个人考虑么?”老板摆摆手不愿再说,拎起旁边的暖壶走进了后厨。我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狐疑,转身正要回房忽然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吓了一跳!
那小孩身穿一套浅灰色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了身后,一脸嬉笑的看着我。我一转身险些撞在他脸上,连忙后退几步惊呼一声:“你……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第十章 一波三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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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被吓了一跳,那小孩脸上笑意更浓。我不愿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嘀咕了一句无聊,转身往前走去。谁知没走几步却又被那孩子拦住:“大叔,你是不是想问冰火谷的事情?”
我瞪着眼睛凑到了面前怒吼一声:“你特么管谁叫大叔呢!?我最多比你大十岁,叫哥哥!”那小孩被我吓了一跳,怯生生点了点头:“老……老哥……”我无奈的挠了挠头拉着他找了个饭桌坐下:“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小孩却并不着急,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伸到我面前:“十块钱一个问题,有问必答,答不出来或消息有误全额退款。”
“呦”我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小人不大都学会做生意了,你今年才几岁啊。”
“十五岁六个月零三天。”说完他动了动放在我面前的右手:“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十块钱。”
我顿时一愣:“靠!坑爹呢吧,我还没开始问呢!”
“从我宣布完规则之后就开始了,赶紧付钱,否则我拒绝回答你下一个问题!”
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我从身上摸出十块钱给他:“行,那现在你听好,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昆仑山冰火谷在什么方位,在这里怎么样才能过去,路上有没有危险?”小孩转着眼珠想了一会:“这是三个问题,我都知道,不过你得给我三十!”我又掏出十块钱扔给他:“得得得,你就直接告诉我在这应该怎么去冰火谷吧。”
小孩把钱攥在手里:“从这里出门左拐第一家雪地商店里有雪地摩托,租一辆可以直接骑着过去!”
“直接骑着过去?那位置呢,往哪骑啊?”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十块钱!”
我一拍脑门:“小子,你这业务有套餐没,我办个套餐你一次性回答全了行不?”那小孩点了点头,抬起右手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一个大号金属手表:“嫌麻烦你也可以按时间来问,一百块钱五分钟,从交钱的时候开始算起。”我瞪着他看了半天。随后摸出一张毛爷爷拍在桌上:“算你狠,别浪费时间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冰火谷的具体方位在什么地方,骑着雪地摩托多长时间能到,那里的情况和条件怎么样,有没有救助站之类的地方,还有你知不知道当地人饲养的一种名叫怨蟲的虫子,把详细信息全都告诉我,快快快抓紧时间说!”
小孩也被我问的一愣,随后一条一条讲了起来:“冰火谷在西北七十五公里的地方。镇子西边有一条雪道,沿途每隔一公里有一个立着的牌子,按照上边的箭头就能找到冰火谷。我没去过,所以不知道大概多久会到,不过可以给你这个作为答不上问题的补偿。”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捆布片,从中翻了几下抽出一张铺在桌上。
我凑过去细看,发下那布片原来是一张简易地图,上边画着周围简易的山脉和较大的场景。一条黑线弯弯曲曲延伸到昆仑山三分之二的位置,那里应该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昆仑山冰火谷!小孩指着地图上黑线的尽头:“在这里有十几户人家。不过并不是救助站,而是昆仑族人。如果你要过夜,或许他们能帮你。那个什么怨蟲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昆仑族人,我听爷爷说他们好像就在养着什么虫子。”
“你爷爷?你知道的这些都是听你爷爷说的?能带我去见他么?”我还在继续发问,小孩却已经闭上了嘴巴。默默指了指手表:“五分钟到了,单个问题十块,一百块钱五分钟……”我死死的盯着他:“小子,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你耍了。一百块钱我能问十个问题,刚才那五分钟你才回答了四个!”
那小孩学着外国人的样子耸了耸肩:“我都说了五分钟。是你自己非要按时间问的。如果嫌贵,现在可以单个问啊。”我做了个深呼吸:“你叫什么名字?”话音刚落我猛然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他刚要张开的嘴:“别,别说了!你的名字还不值得我花十块钱知道!”
“我叫雪娃,这个不收钱!”雪娃掰开我的手,将手中那张一百的和若干张十块的熟练整理在一起放进兜里:“看在你问了这么多问题的份上,我再赠送你一个,随便问吧。”我裂开嘴角哼笑一声:“你倒挺讲究,还知道打折促销搞活动……赠送的这个问题就跟我讲讲为什么刚才那老板说去过冰火谷的记者都回不来了,真有那么邪门?”
雪娃摇摇头:“那些记者都是死于自然灾害,其实他们只要不上山就不会有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记者都说不会上山,只是在远处拍拍照片就行。但去了之后却全都开始登峰,因为没有人活着回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去爬那座雪山。”
“全……全都死了?!”
“也不是那么绝对,去年西藏电视台过来采访就真的拍了几张照片,人家就全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哎,对了,你是哪个电视台的?”雪娃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说着。
“内蒙古电视台”我继续问着:“除了这些,关于冰火谷的你还知道些什么?”雪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没有了,大概也就这些事情,更详细爷爷就不告诉我了。”
正说着,刚刚去打水的老板拎着暖壶走了出来,见到雪娃顿时面露凶相,顺手拿起旁边的扫帚就追了过来:“小兔崽子,又在我店里招摇撞骗,看我今天不替你爷爷好好打你一顿!”雪娃也十分机灵,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三跳两跳跑出了旅店。临走前还冲我挥了挥手:“祝你好运!”
老板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高声骂了几句这才算解气,走回旅店看着我开口提醒:“那小子满口胡话,说什你可别信。否则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走到柜台里喝起了茶水。
回到房间里,我跟小叶说了雪娃的事情。小叶倒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孩,并且觉得他说的方法可以一试。吃过午餐后,我和小叶一起来到了雪娃口中所说的雪地商店。这家店在外边看似门脸破旧似乎不会有什么高档用品,但走进里边着实让人大吃一惊。除了一些雪橇雪板和登山镐之类的登山必须装备,竟然真的有雪地摩托氧气瓶等高端产品。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一旁还有一辆雪地坦克!
雪地坦克是基于军用坦克的原理改装而成,改造者将顶端的炮筒去掉,换成了卫星无线电,两侧的履带也经过特殊改装,将其间的空隙全部用钢板封起来,这样在雪地前进时不会因为轮子里塞满积雪而导致车体瘫痪。车身四周也装有不少微型炮筒,当然里边装的并不是炮弹,而是信号弹和闪光弹,炮筒前段还配备有消音装备。当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坐在这里边行走在雪地之间。根本不用担心严寒的气候和恶劣的天气,喝一壶热茶就到达目的地了!
雪地商店的老板是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藏族小伙子,不高的个子身上却肌肉满满,胸前的腹肌几乎都要爆裂开来,跟健身教练都有的一拼了。见到我们进来他马上迎到身旁:“你们想要点啥,随便看随便选,质量有保证!”在雪地坦克旁边停着三辆雪地摩托,我走到中间那辆红色摩托旁轻轻摸了摸:“这个多少钱?”
那小伙伸出三个手指头:“一天三百。一个星期两千!”我征求了一下小叶的意见,相对于左右那两辆绿色和蓝色的。她也比较倾向于红色。又购买了一些雪地必备的急救用品后,我留下两千块钱押金,开走了雪地摩托。
雪地摩托的操作方式跟普通摩托车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因为行驶道路不同所以有些地方还需要注意。我让小叶先回旅店去取相机和背包,自己则找一块空地发动摩托熟悉熟悉感觉。有时候驾驶也是一种乐趣,转了一圈我便控制自如。尤其享受那种摩托从雪堆上飞过的感觉。
估计小叶快出来了,我也掉头往旅店门口骑了过去,途径一块凸起的雪块,我准备来个华丽的‘飞翔’,加足马力冲了过去。谁成想那并不是雪堆。而是一块被积雪盖住的石头。雪地摩托撞上之后瞬间被咔停在原地,我则屁股一噘直接被甩飞了出去,正好大头朝下栽在旅店门口的雪堆之中。
小叶拎着背包和相机走到门口左右环顾了一圈,随后看着只露出半个下身的我惊叫一声:“张瑞,你……你干什么呢?”我艰难的从雪堆里爬出来,一边掸着身上的残雪一边嘿嘿傻笑:“等这次回去应该跟相关部分反应反应,在这块装个红绿灯啥的,不然……不太安全……”
把装备放在雪地摩托的后备箱里,小叶坐在了我身后,给自己和我轻轻扣上了安全带。望着牢牢扣在腰部的安全带,看了看旅馆门口雪堆上的那个大洞,我一脸苦相,自言自语:“看来以后,真得考个驾照了……”
飞驰在一片银白的雪地之间,看着道路两旁的雪堆快速划过,小叶伸出双手将我紧紧抱住:“张瑞,以后咱们结婚了,我要来这里度蜜月!”我哈哈一笑:“好,都听你的,到时候不只是来这里,我还要带你去爱琴海游泳,去英国看比萨斜塔,然后再去南非!”
“南非?去那里干什么呀?”
“笨蛋,当然是去买钻石啊,那里是钻石的原产地。我准备找一个足球那么大的钻石,搬回家给你当凳子坐!”
“我才不要那些东西。”小叶非常开心,看着远处茫茫雪原一字一顿的大声喊道:“我——只——要——张——瑞!”
雪娃所说的情况都一一对应,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确实立着一块方向牌,上边写着昆仑西山和冰火谷两个地方。以六十脉的速度前进了二十多分钟雪地上出现了分支,左边通向昆仑西山,右边便是冰火谷,但却并没有标注具体还有多远。雪娃所给的地图也只是标注了大概方位,一条十几厘米长的黑线没有比例,具体多远自然也不得而知。
原本我以为最多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达所谓的昆仑族人部落,谁知这脚油门一踩就是五个小时!就在天色已经开始变昏暗的时候,五六间盖满积雪的房屋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些房屋的数量很少,但面积却非常大,有的甚至几乎就是整个一长条,犹如一辆没有轮子的火车一般。将油量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雪地摩托推到屋子旁边停好,我敲响了最大一间屋子的房门。
片刻,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慢慢打开,一个两腮透着血丝的年轻人探出了脑袋:“whoreyoulookgfor?(你们要找谁?)”我顿时一愣:“我是……中国人,你滴明白?”那人却好像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脸茫然:“wht?”
汉语交流不成,我把从幼儿园到大学全都学过的英语单词拼凑在一起终于凑出了一句磕磕绊绊的英语:“yopekches么?)”这回他似乎听懂了,摇了摇头:“no!”
这时小叶也拎着背包走了过来,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我开口问道:“怎么了,他们不会说汉语么?”我一脸无奈:“汉语不会说也听不懂,英语却比先前那几个俄国人讲的还流利,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小叶笑了笑,随后走到门前用流利的英语跟那人交流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像听天书一样,来回看着她们俩,偶尔只能听懂个yes或者no,其他一概不知。
两分钟后,那人微微点头示意我们进去。
走进屋内我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有近二十个着上身的肌肉男手握长刀坐在四周,瞪着一双眼睛静静盯着我们!其中几把刀刃上还流淌着殷殷鲜血,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涌进了鼻腔……
第十一章 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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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万字更新一次性奉上,或许是赶进度的原因,天涯总感觉最近的文章质量有所下降。明天我会尽量把质量提高一点,希望各位兄弟姐妹多多担待。
回复有多远走多远:你是第一个如此大力支持天涯的读者,也算是天涯的铁粉,天涯非常庆幸并且灰常开心。感谢你的打赏,还是那句承诺:只要你永远看下去,天涯就一定会永远写下去!
望着那些面目狰狞手握血刃的大汉,我呆呆停在原地,心里嘀咕着这群脱离世俗的昆仑族人不会有吃人肉的癖好吧,那我们可真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了……
小叶也被吓了一跳,轻叫了一声躲在我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开口询问旁边那个年轻男子。交流几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跟我解释道:“这几天是他们族人一年一度的祭祠之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由长老宰杀一头牲畜,然后族人亲手过去切割生肉,每人只允许砍一刀,割的多的就多拿,割的少的就少拿,一刀割不下来的就不拿。这是规矩,同时也告诉大家量力而行,切莫贪心。”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不知情的人忽然进来看到他们这番模样,不被吓一跳才怪呢……”
这间屋子是正常宽度,但长度却达到了近三十米,除了中间的支撑柱之外没有任何遮挡物,从门口能一眼望到房屋末端。在尽头似乎有个人盘膝而坐,由于距离太远看不轻那人的具体样貌。屋内并没有火炉之类的供暖设施,但却十分温暖。我能感觉到有一股股热气在周围盘旋,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股暖流的源头。
那年轻男子一边跟小叶说着话一边指引我们往屋子深处走去,几分钟后我们走到尽头,这才看清坐在那里的原来是一个老者。那老者坐在一张小木桌旁边,桌上的杯子里还冒着滚滚热气。他双眼紧闭,身上穿着厚厚的花样服饰,最外层还披着一张白毛兽皮。脸上满是皱纹,几乎找不到一寸较为平整的皮肤。
让我们在小木桌前坐下,年轻男子便转身离开,重新往屋门走去。我看了看小叶:“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不是昆仑族人?”小叶也是一脸茫然:“他只是让咱们坐在这里等待,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等待?”我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坐在咱们对面这老爷子应该是他们的首领,让咱们坐在这,应该是等他醒过来吧。”
小叶微微点头默认我的猜测。
两人就这样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呆呆坐在小木桌前等待了足足一个小时,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后腰我面露苦相:“一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现在外边已经黑天了,万一这老爷子明天早晨才醒,那怎么办?”小叶听了刚要说话,先前那名年轻男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对她说了一句英文。
整句话里我只听懂了一个‘go’。小叶听后木讷的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往前走去。我也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谁知刚走了两步却被那年轻男子拦住,只见他嘴里一边喊着‘no’一边伸手将我拦住。看着渐渐走远的小叶我心生焦急,连忙高声喊道:“小叶。你干嘛去,等等我啊!”
小叶闻声转身看了我一眼,轻声应道:“你在那等我,放心,没事的。”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盯着她的身影我心中十分恼火,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搞什么名头。然而,就在我走神的这一瞬间。小叶的身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这间屋子的空间虽然非常大,但从左到右几乎一览无余,如果我看不到小叶,那她肯定已经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直到这时我才感到有些慌乱,在心里不停责怪自己刚刚怎么能轻易让她离开。想要过去寻找,但那年轻男子却始终挡在面前。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又过了五分钟,我再也忍受不住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转身准备去寻找小叶,那男子却再次将我拦住。
做了个深呼吸,我看着那年轻男子开口问道:“她去哪了?你们把他带到哪去了!?”那男子却一脸茫然。摇着头说道:“no”!想起他只会说英语,我绞尽脑汁想组合出一句英文问问他。无奈书到用时方恨少,连我自己都十分纳闷,为什么学了近十年的英语,到头来竟然还不如日语会的多……
正在这时,始终坐在木桌前闭目养神的老者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我重新坐到小木桌前:“大爷,您能听懂我说话么?”老者没有反应,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叹了口气对着一动不动的老者轻声发泄起来:“不是我说你们,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怎么能只会说英语不会说汉语!?这是不爱国你们懂么?还有你也是,我们不远千里过来也算是个客人吧,会不会最起码的待客之道?真是……气死我了!……”
“孩子,各处有各处的规矩,入乡随俗就好。”那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雷,瞬间把我劈焦在原地:“你……你……你怎么……会汉语?!”
老者微微抬头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年轻男子:“语言只是一种表达方式,其实英语比汉语要简单许多。这些年来这里爬山旅游的外国人不断,这孩子也就喜欢上了英语并且跟一个美国人学习了一段时间。熟能生巧,英语说的流利,汉语却怎么也学不会了。”
我点点头:“那你们之间怎么交流,也跟他说英语?”老者哈哈一笑:“我们有自己的族语,那才是真正的母语,自然每个人都会。”说着跟那年轻男子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他便转身走开。
我一直担心着小叶:“那你们把刚才那位姑娘带到哪去了,为什么不让我去?”老者不紧不慢的回答:“雪日要来了,你们穿的这些衣服无法低过严寒,所以她去换衣服了,一会你也会去。”
“雪日?”我快速在脑袋里搜索了一遍,似乎并没有接触过这个词语:“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