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在旁边看到后也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轻声喃喃道:“张哥……我也哆嗦呢……”我点了点头:“哦……没问题。”说着走过去像哄孩子一样抱了抱他随后转身走到气门前继续观看外边的情况。
小马瞪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了看小叶又呆呆的看了看我:“张哥,我的意思是……也想要个凳子……”
我听了咧嘴一乐,小叶也破涕为笑。紧张的气氛刚刚有所缓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挡在气门前的铁柜子剧烈晃动了一下。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那只草怪真的没喂饱这群地濑,现在它们又把目标放在我们身上了?一边想着我一边沿着缝隙向外看去,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已经快接近尾声的战势此刻竟发生了逆转,刚刚那只被我们认为必死无疑的蒙古草怪竟然从地濑的包围圈中跳了出来,此时正在逐个击破!
刚刚在气门外侧转来的那声巨响,就是草怪将一只地濑扔飞了出去,正好撞在我们堆好的铁柜之上。这只地濑在地上转了几圈后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重新加入了战斗!
接下来的画面才是战斗最,遍体鳞伤的蒙古草怪战斗力似乎再次增加了一倍,单凭一直爪子就将与自己体重相近的地濑扔的漫天飞舞!原本神采奕奕的五只草原大地濑此时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都被摔的不轻,将草怪团团围住却不敢再次进攻!
第三十章 草莽虫
一怪五兽虎视眈眈对视了几分钟,不等大地濑进攻,近乎疯狂的蒙古草怪便率先扑了上去。
这一次的进攻,蒙古草怪又厉害了几分,凌空跃起将一只地濑踩在脚下,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一口便将地濑脑袋咬了下来滴着鲜血甩到一边。见到同伴伤亡,其他四只地濑也进入了疯狂的攻击状态,再次一起扑了上去。这次它们更换了战术,不再是全方位进攻,而是聚成一点。
四只大地濑全部扑到了草怪腿上,对着草怪的左腿疯狂撕咬。我远远的看着都觉的胆战心惊,想不到这场猛兽之战竟然发展到了如此惨烈的程度。几秒钟后,四张大嘴就将草怪的左腿咬的露了骨头,草怪却越发疯狂,单手将地濑从腿上拽下来放在嘴边撕成碎片。
短短二十秒的时间,刚刚还只是遍体鳞伤的五只大地濑有四只都已经支离破碎,仅剩的一只似乎也知道战势不可逆转,从草怪腿上跳下来转身逃命。可是草怪哪里肯将它放过,单腿一跃直接将地濑骑在身下,嘴爪齐用,仅几秒钟大地濑就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看完这场‘恶战’我心里都有些发颤,被这只强大的蒙古草怪深深震慑,同时也好奇刚刚那只地濑到底是如何变成现在的草怪。小叶和小马跟我一样注视那只草怪,心里多半也是波涛汹涌。
地濑已经被近乎咬烂,即便是这样,草怪也不忘多踩上一脚。随后慢慢转身,拖着一条露着森森白骨的左腿向我们走来。我们一见顿时有些慌神,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于这只草怪,如果没有强力杀伤性武器,估计任何人或者动物都拿它没有办法。
我们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草怪一瘸一拐的靠近,不过那草怪就算是怪物毕竟也有能源耗尽的一刻,就在它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大口喘着粗气,不少血沫从中喷出。我们死死盯着它,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攻击性可言,但刚才的惨烈的一幕,深深烙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慢慢的,草怪停止了喘息,闭上了双眼,同时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只见它背部还没有被撕咬掉的草芥全部快速枯黄腐烂,最后化作一滩黑泥从它背部滑落。随着草芥的消失,草怪身上原本的皮肤也露了出来,片刻之后最初的地濑的形状彻底恢复。
这种变化先前我和小马都已经见过,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小叶却十分惊奇,盯着地上的尸体开口问道:“这……这不是刚才的地濑吗?怎么……会变成草怪?”我摇了摇头:“可能……是地濑的体内存在着某种变异基因,而这只恰好在刚刚变异了。”
没有了威胁,我们也不再耽误,搬开铁柜子沿着走廊原路返回。气门外边的地面上满是地濑的残肢和内脏,周围已经被血洗一片全都变成了红色,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相间的味道。这些我和小马两个大男人还勉强可以忍受,小叶却实在无法控制,趴在一边吐了起来。
但是每吐出一口就得吸进更多的空气和更多让人作呕的味道,那种感觉想想我都知道肯定不会好受,于是马上拉着小叶向走廊外撤去。一条走廊我们走走停停用了五分多钟,小叶吐了一路,身体都有些虚脱。我把手机递给小马,让他去前边找寻出路,自己则留在原地帮小叶清理残余在身上的秽物。
只用了半分钟小马就跑了回来,说找到了七个通道,但不知道具体哪一个是通往外界的。我背起小叶,跟着小马来到他所说的七条岔路口,果然看到了七个通往不同方向的出口,并且这些出口外表看去长得几乎一样,实在难以判断。
现在的情况和手机的能量已经不足以让我们在空出多余的时间去走冤枉路,所以机会只有一次。我平静了一下思绪,举着手机将这七个通道口仔仔细细都观察了一遍,最后真的找到了线索。我连续刮掉了六个通道上附着的土层,都在土层后边发现了水泥墙壁,直到第七个的时候土层后边还是土层,这足以证明这个洞百分之九十都是地濑所挖。
做好了赌一把的心态后,由小马带路,我跟在后边背着小叶往这个洞|岤的深处进发了。
洞|岤的地面凹凸不平,土块嶙峋,并且时大时小极不稳定。虽然这些对行走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至少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只要沿着这些洞|岤一直寻找,迟早会找到一条通往地面的出口。
现在正是三月初春,虽然地面已经百草丰茂春暖花开,但地下却冷的出奇。尤其是进入这个洞|岤之后,温度下降的更加明显,走着走着我们竟然能呼出肉眼可见的哈气!小叶趴在我的背上冻得瑟瑟发抖,将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不得已我只能将她放了下来让她自己行走,至少能为自身提供些热量。
走了一会洞|岤开始出现分叉,再次变成了纵横交错,高低不平的让人难以分辨。小马那颗呆若木鱼的脑袋此时却变得灵光起来,单靠一口哈气的流动方向带领我们钻来钻去。虽然不知对错,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我们正在慢慢上升,距离地面也越来越近。
慢慢的,洞|岤的分岔口开始减少,最后逐渐靠在一起汇聚到一条路上。迎面吹来的凉风让我百分之二百肯定尽头一定是地面,心中顿时大喜,同时招呼小叶和小马较快速度。小马听后‘嗯’了一声走得更快,却没留神脚下的一块碎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两只手上的弯刀和手机也丢到了一旁。
前边的小叶将他扶起来叮嘱他小心一点,小马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没事,没事。”随后捡起了手机。就在他举着手机去拿弯刀的时候,我们看到那把弯刀在这一摔之下刀身与刀鞘分离,从刀鞘的缝隙中竟然飞出了一只绿油油的小虫子。
这种虫子我们刚刚见过,就是小马口中草原常有草莽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刀鞘。这次是足够近的观察,我清楚的看到那只小虫子身上生长着密密麻麻一层绿毛。那些绿毛看起来十分油亮,好像被缩小的绿草一样。
联想到赤峰的莫卡萨拉牧民和变异成蒙古草怪的草原大地濑,他们的身上都会生长出一种像极了绿草的毛发,并且在死亡后这些毛发都会快速枯萎并腐烂留不下一丝痕迹!
第六感告诉我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于是在小马伸手要打的时候及时叫住了他:“别动!别碰那只虫子!”听我这么一喊旁边的小叶也忽然激动起来,抓住我的胳膊叫道:“那个!那个字我想起来了,是‘虫’!就是‘虫’!”我听得一愣:“什么?什么字?”
小叶一边招呼着让我们避开那只绿色的小虫子一边解释道:“就是咱们在基地里发现的那张‘数据统计单’啊,最后几句话的意思其实是‘细胞稳定性过高,催发新的载体,注意远离虫子!’”我听了心里骤然一紧:“那上边所说的‘虫子’不会是这个吧?”
小叶顿了顿:“不知道,不过……在基地里咱们好像就见到了这一种虫子……”
小马本来还准备将那只草莽虫拍死,一听我们的对话,顿时一步三米离开了原地。那只小虫子在弯刀上爬了几步,接着嗡嗡的飞了起来,在空中绕了个圈后直奔小马而去!小马见了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小叶也催促我赶紧想想办法,不然小马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第二个莫卡萨拉!
我大脑开始飞速旋转,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迅速过了一遍,抬头对越跑越远的小马大喊:“衣服!把衣服脱了!”根据刚才的观察,这种虫子非常嗜血。而刚才小马在砍掉那只地濑胳膊的同时也有不少血被喷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此时这只虫子肯定闻到了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它的目标不是小马,而是小马衣服上的鲜血!
小马一听说脱衣服有效,也来不及细问原因,不等我解释就脱得只剩了个裤衩,随后抬头大叫:“张哥,我……我能不能留一件?”
第三十一章 重回草原
看到小马这副模样,小叶连忙红着脸转过身去,我感觉全身都是黑线:“我让你把带血的衣服脱了,你怎么全都脱了!”
小马听后也是脸色微红:“那……那你不早说!”说着就想返回去将其余衣服重新捡起来。
但无奈那只草莽虫已经嗡嗡飞到近前,小马又将所有衣服都堆在了一起,现在也只好拎着自己的花裤衩蹲在一边等着草莽虫吃饱之后再去穿衣服了。
那只草莽虫飞到衣服堆的上空不再前进,盘旋了几圈落在了衣服沾有血迹的部分,我们两左一右站在窄小的土洞内,心里都在想着等虫子吃饱后它会往哪个方向飞。草莽虫生存在地下,包括产卵繁殖也都在阴冷之地。小叶伸手感觉了一下气流的温度,在我们身后不远处便是出口,从哪里不断传来阵阵暖风。
按照草莽虫喜凉厌热的习性,它吃饱之后多半会避开热流往洞|岤深处飞去,而那一端便是赤身捰体的小马!没有了衣服的遮掩,使得他更加危险。考虑到这些,我连忙将身上仅剩的一间衬衫脱下来扔给小马,让他赶紧绕到我们这边。
对于草莽虫小马比我们更加了解,自然也明白它的习性,只是当时慌不择路选择了错误的方向。如今听了我的提醒,也不顾不上害羞,接过衬衫一边穿一边小心翼翼的往我们这边移动。这个洞|岤的直径不到一米五,小马几乎是要跟那只草莽虫擦肩而过,稍有不慎便会将它惊飞,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
我们远远的注视的小马,只见他蹑手蹑脚死死盯着还落在衣服上嗜血的草莽虫慢慢挪动的身体,那草莽虫对他也并不感兴趣,只是在美美的享用着衣服上的大餐。
惊心动魄的几秒钟过去,小马终于成功回到了我们这边,三人顿时一起松了口气。此时我们不愿意为了等待小马那身衣服而再次跟草莽虫交手,短暂的商量之后决定尽快出去。毕竟衣服可以再买,性命只有一条。小马也不想再去冒险,只好红着脸答应,随后去拿地上的弯刀。
当他把弯刀拿在手上的时候,忽然从刀鞘中如子弹般射出一个黑点,那黑点弹到半空随后直冲我满门猛扑了下来!我心中顿时一惊,谁也不会想到在刀鞘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一只狡猾的草莽虫,现在想要躲闪根本来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飞速临近。
就在我即将跟草莽虫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挡在我面前,那草莽虫也随即撞在大手的手心位置抬起尖尖的嘴巴扎了进去。我转头一看,竟是旁边的小马,他丝毫没有停顿,一巴掌直接拍在旁边的土壁上把那只草莽虫拍了个粉碎,手心里顿时染上了一滩绿色的液体。
小马看着手心那滩液体连道奇怪:“这……这不是草莽虫!草莽虫的血液是红色的!”
尽管我对小马一直保有成见,但关键时刻毕竟是他挺身而出救了我,于是马上掏出眼镜布将他手心里的液体擦净:“当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草原上常见的虫子,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了!”擦去那些液体,一个针孔大小的小眼出现在他的手心中间。
小叶走过看了看,轻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发烧或者难受什么的?”小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到是没有,要说不适……我就是有点饿了,肚子不适……”
见他没事我们也松了一口气,我和小马都重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弯刀和身上其他物品,确定在没有生物之外便转身向地面爬去。接下来十分顺利,我们一路小跑冲出了地面。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还没有落山,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在阳光之下,这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我慢慢打量四周,惊讶的发现与这条地洞相同的,竟然是前夜里我所遇到的地濑草窝,我们现在就身处在这个漏斗状的洼地中间。旁边还有几只微微发臭的尸体,上面落满了蚊虫,草堆也散落在四周。小叶见了可能是又想起了气门前那番情景,马上冲到一边再次干呕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与这窝地濑还真是有缘,竟在两天之内连续遇见两次,只可惜这个地濑家族经过这两次恶战肯定元气大伤,除了一两只负责看守幼崽的地濑,其他多半已经阵亡。
小马看了看自己,随后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系在腰上:“张哥,你手机还有电不,赶紧给找人来救咱们吧。”
我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电量一直有,在下边的时候没信号,现在虽然有信号了,不过貌似莫卡村长他们都不用电话吧,你总不能让我打给王编,告诉他咱们刚刚死里逃生,速来支援……”
小叶受不了周围那股腐臭味道,连忙催促我们先爬出这块洼地再作打算,不然真能被熏死在里边。这条路我已经是第二次走了,所以比较熟悉,按照前夜的方向在前边的带路。不出十分钟便走到了当时遇到救援的地方。
小马看了看四周:“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
我笑了笑:“这就是昨天你来救我的地方,现在又回来了,还得等着再被救一次。”
虽然当时我们是骑马回去的,但依稀还记得大概方向,于是三人决定一边往莫卡牧区前进一边寻找救援。只要方向没错,没准还能遇到寻找我们的牧民。
走了十多分钟,小叶的步伐开始有些踉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明显体力不支。小马竟然比她还要严重,脸色苍白,不停喘着粗气,全身汗水连连。我看着两个人和面前一望无际的草原心中暗暗着急,小叶一个还好,我勉强可以背着。如果再加上个小马,那就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很快夕阳西下,天空中只剩下一片火红的云彩,光线有所暗淡。肉眼可见的范围也在逐渐缩小,原本可以看清的远方现在都变得灰蒙蒙一片。小马率先支持不住,直接平躺在草地上喃喃道:“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小叶也就地坐下:“张瑞,咱们休息一会吧,又渴又累又饿,我也走不动了。”
看着渐暗的天空,我心里虽然着急,但小叶说的没错,三人已经几乎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有休息,再厉害的人也濒临极限了。我也感到有些头晕眼花,嘴里有阵阵干渴之意传来。便叹了口气,也坐在草地上:“那就休息一会,不过天黑之前咱们必须找到牧区,草原上的夜晚,很可怕。”
小马无力的躺在地上问道:“张哥,你不是第一次来蒙古么,怎么知道夜晚可怕?”我苦笑一声:“你忘了前天晚上我是在哪过的了?今天我可不想再重演一遍了。”
三人休息一会后,在我的强拉硬拽之下,终于托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往前走去。慢慢的,我也感到眼皮在剧烈打颤,一股浓郁的睡意涌上心头,面前的景色也愈发模糊。小叶也抓住我的胳膊走的十分狼狈,我们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摇摇晃晃挣扎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我即将坚持不住准备一头栽倒在草地上美美睡上一觉的时候,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丝亮光。随着我们的临近,亮光越来越多,耳边也有了嘈杂之音。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询问身边的小叶:“前边……是不是有东西?”小叶无力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小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抓住了我的另一条胳膊,半睡半醒跟着我的步伐在走。
这辈子我从来都没感到如此疲惫,仿佛一年没有睡觉了一样,再加上左右两个大活人都把一半体重分担给我。我也终于再坚持不住,带着小马和小叶躺在了草地之上。
恍惚间,我看到远处灯光闪烁,好像有许多影子在飞速接近……
第三十二章 异变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蒙古包之内,旁边躺着还在熟睡的小叶,小马不知去向。我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好像骨头都散了架一样。
我半坐着伸出双手按摩酸痛的脖子,同时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发现我们好像已经回到莫卡牧区,这个蒙古包便是当初莫卡村长请我们吃饭的那个。
果然,我正在想着,莫卡村长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酥油茶走了进来。见到我醒了微微一笑:“醒了,喝茶。”我也笑了笑,回了一句自己唯一会说的蒙语‘谢谢’。
喝着热茶我忽然想起了小马,于是便出口询问,莫卡村长听后指了指外边。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外边小马正站在距离蒙古包门口不远的地方,手里抓着一大块羊腿如狼似虎的啃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卡村长也会意的笑了笑,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吃饭。”
闻着门口传来的肉香,我虽然嘴上不说,但肚子实在饿得难受,连忙叫醒身边的小叶招呼她一起吃饭。小叶跟我一样,虽然已经睡了一觉却还是显得十分疲惫,半睁着眼睛看看我就又要倒身睡去。我连忙将她拉起来倒了碗酥油茶,小叶正难耐,也不跟我客气,接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顿时精神了许多。
走出蒙古包太阳已经完全隐入了地平线,几个蒙古人正在杀羊烤肉,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我看了看小叶:“咱们……睡了多久?”小叶脸色茫然的摇了摇头,眼睛紧紧盯着篝火之上烤的直冒香气的羊肉。我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针指向八点:“看来咱们睡了四个小时,正好开饭!”
正说着小马走了过来,嘴里满满塞得全是羊肉:“什么四个小时啊,咱们睡了一天一夜了,从土洞里爬出来已经是昨天晚上的事了!”小叶我俩都十分惊讶,详细询问后才知道昨晚我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了莫卡牧区旁边,恰好遇上赶着羊群回家的牧民,这才及时将我们救了回来。
小马也才醒了没有多久,一睁眼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也顾不上礼不礼貌不貌就先跟烤羊肉的大叔要了一块。我和小叶肚子也叫的厉害,在小马的‘怂恿’之下,也走过去跟那蒙古大叔要了两块烤好的羊肉,三人坐在篝火前看着空中点点繁星狼吞虎咽的啃着羊肉。
半个小时后,我们都已经吃的八分饱,莫卡村长才开始招呼大家上座吃饭。今晚非常热闹,蒙古的篝火晚餐阵势跟中国的过年差不多,几乎全牧区的人都来一起吃饭,坐在最里圈的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受莫卡村长之邀,我们也随他一起坐到了里圈,上好的羊肉都放在我们面前。
由于我们刚刚回来,身体虚弱,所以莫卡村长做主替我们免去了饭前三碗酒的规矩。我们一边继续吃肉一边跟莫卡村长聊天,这才知道当天在草林之中的四个蒙古牧民在行走过程中发现身后有地濑尾随,便想吆喝我们暂时停下,等消灭地濑后再继续寻找。无奈我拉着小马走的太快,他们刚刚停下视线里就已经找不到我们的身影。
随后四个蒙古牧民在跟地濑周旋的时候有一人胳膊受了伤,另外三人没办法,只好带他先回来救治。莫卡村长得知牧民将我们扔下后大为恼怒,连忙派人在草林中寻找。无奈草林太大太密,又常有地濑潜伏其中,寻找一天无果后大伙只好放弃。如今我们能自己逃出来莫卡村长十分高兴,同时对我们表达了心中的愧疚和歉意。
我们也跟莫卡村长概括了一下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听到日本生化基地和蒙古草怪时不禁是莫卡村长,就连周围吃饭的牧民都好奇的凑了过来,仔细的听着。每个人都十分吃惊,不知道在这片自己生活了近百年的草原上竟还藏有这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一阵畅聊过后,我和小叶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休息。小马则和莫卡村长约越聊越欢,最后没忍住美酒的,两人边聊边喝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变黑,空中的星斗也愈发浓密,似乎所有星星都在这一时间印在了头顶。小叶坐在草地上双手环膝:“张瑞,问你个问题,我很好奇。”
我一愣:“问题?什么问题?”
“昨天在生化基地咱们进入幻觉的时候,我发现你哭了,为什么?”
我哑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昂……我哭了?有么?”
“当然,我看见你流眼泪了,快说!为什么?”小叶转身睁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没哭就是没哭,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还没男朋友呢好奇心就变这么重了?”
小叶白了我一眼:“重你个头啊,有没有男朋友跟好奇心没关系,不说算了!”说完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不再说话。
我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生气啦?我逗你玩呢,要不……等回了赤峰我在告诉你?”
“成交!”小叶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确实是个值得计划的问题,算一算我们来蒙古国也快有一个星期了,虽然发现了不少东西,不过都属于国家机密。有关蒙古草怪的事看样子再调查下去也是徒劳,应该考虑回去的事情了。
没等我们商量,小马满身酒气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张哥,你们……小两口,在干啥呢……?”我拍了拍他的脑门:“胡扯什么呢,喝多了吧?你来的正好,我这正和小叶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去呢。”
小马嘿嘿一笑:“没……喝多,什么时候回去……你们定吧!”说着侧了侧身:“张哥,拜……托你个事,帮我挠挠后背,我自己挠不着……”我伸出手一边给他挠着后背一边转头对小叶道:“这看样子有没少喝,明个一早赶紧订机票,再不走人家牧区的酒都得让他喝没了……”
挠了几下,我刚放下手,小马顿时又叫唤起来:“没……没挠完呢……还痒……”我只好不耐烦的把手又放回去,这次给他全方位足足挠了有五分钟,才把有些发酸的胳膊放了下来。没想到我刚一停手,已经有些半睡半醒的小马再次叫了起来:“痒……还痒……”
我算是被他彻底打败了,有些恼火的走到他身后,干脆将手直接伸进了衣服里边使劲挠着。小马已经呼呼睡去,我却发现了异常,看着小叶问道:“我记着小马身上的汗毛没有这么长啊,他昨天脱光的时候你看见了没?”小叶听了把头往侧边一转:“没看见!”
我摇头笑了笑,随后将小马背上的衣服掀起来细看。这一看顿时吓得我猛一缩手,头皮阵阵发麻!小叶见状看了我一眼:“怎么了,触电了?”我机械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小叶,你快来看看,要出事!”小叶听我的口气不像开玩笑,便也不再耍脾气,从草地上爬起来好奇的凑到我身边。
我重新掀开小马的衣服,小叶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只见在小马的后背上,覆盖着十分茂密的一层毛发,浓郁程度几乎完全盖住了皮肤!我的几个外国朋友确实也有体毛过长的,但都只是局部,并没有如此大的面积。况且前一天我清楚的看到小马后背根本没有一丝毛发,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长出这么多?
我越想越不对劲,连忙拿出手机调到手电模式开灯细看。这一看顿时让我和小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拿着手机的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只见小马背上的并不是什么黑色毛发,而是一种翠绿色的草状物体。
这种东西我和小叶都不会陌生,因为在莫卡萨拉的身上,我们亲眼见过……
第三十三章 病毒
小叶惊恐的看着那些绿色毛发连连后退:“这……怎么会这样?”
我也有些慌了神,连忙招呼远处的蒙古牧民过来帮忙。就近的几个牧民听到我的呼声后走了过来,开始还以为是小马喝多了。但当他们走近看清那些绿色毛发时,反应却比我和小叶还要激烈,全都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去!
不一会莫卡村长闻询赶来,看了一眼小马后面色也极为难看,招呼几个蒙古壮汉一起把小马抬进了蒙古包内。褪去小马身上的衣服我们才发现,不只是后背,胸前、大腿、小腿几乎全身百分九十的面积都长出了不同长度的绿色毛发。莫卡村长见状面色凝重,本来说的就不流利的普通话此时更加磕绊:“莫卡萨拉……一样一样地!”
村长的意思是告诉我们,小马现在的症状跟当初莫拉萨拉的症状一模一样,他们也实在束手无策。一阵喧闹过后,牧民们各自散去,我和小叶陪在小马身边。小马依旧满身酒气,不知道是晕了还是醉了。经过上次的莫卡萨拉事件,莫卡村长已经不在相信鬼神之说,告诉我们赶快想点‘科学’办法,没准还能有救。
夜半,我看着双眼紧闭的小马心乱如麻,思来想去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那只绿色的草莽虫身上。小叶似乎跟我想到了一起,便抬起小马的右手去看手心上的伤口。我也凑过去,只见小马手心那个针孔大小的伤口已经痊愈,但皮肤周边的位置那种绿色毛发却十分茂密,明显比其他地方更浓一筹。
小叶眼神中依然透着恐惧,在小马身边坐了一会后终于忍受不住起身回到了我的身后:“张瑞,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轻叹了口气:“既然牧民们没办法,那咱们明天就回赤峰,趁小马的情况还不算严重赶紧让他入院治疗。”小叶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觉,两人轮流盯着小马,生怕他像莫卡萨拉一样再出现什么失踪事件。莫卡村长也时不时过来看一眼,确定我们没事后才放心离去。我早早的预定了三张从蒙古国直达赤峰的机票,早晨五点就从莫卡牧区出发赶往机场。莫卡村长给我们带了许多蒙古特产,希望我们治好小马后能再次回来。
离开莫卡牧区,我们也顺路跟老阿爸老阿妈做了告别,他们得知小马的情况也十分担心,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虽然听不但,但我能猜得到,他们是在为我们祈福和许愿,希望小马的身体能好起来,希望我们能一路顺风。
在莫卡村长的帮助下,我们坐着马车离开了草原,在公路上也幸运的搭了一辆顺风车。九点的飞机我们七点半便到达了蒙古机场。小马的情况越发糟糕,身上的绿色毛发又长了一层,意识也完全丧失,整个人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
小叶跟王编取得了联系,大概说了一下我们的情况。王编非常重视,跟医院联系好后,亲自和医护人员在机场等待。就在一切都井然有序进行着的时候,我们这边却出现了意外。因为小马的特殊情况,所以蒙古机场安检部门禁止我们带他登机,理由是担心小马携带可传染性疾病。
错过了这趟飞机下一趟就是第二天下午六点,就算我们能等,小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最后还是王编辑通过各种渠道进行交涉,在起飞前五分钟让我们登上了飞机。
四个小时后,我们到达赤峰机场,早已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立即将小马送往医院救治。我和小叶也被王编辑带回报社了解详细情况。在听说了蒙古草怪以及日军生化基地后,王编辑眼珠子瞪得差点没掉到办公桌上,尤其是看到我在情急之下用随身相机拍摄下来的那些基地照片,更是激动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由于这些事情涉及到国家机密,所以具体能不能上报还得等王编辑跟上一层领导请示后再做定夺。我和小叶也又多了一个星期的‘修养假期’各回各家扔掉这些恐怖的事情好好睡一个安稳觉。不过话虽这么说,回到家后我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小叶跟我差不多,回去不久便打电话约我去医院看看小马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市医院门口见面,走进去一打听才知道小马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面对他的情况,医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施加药物暂时帮他维持生命以寻找其他救治方法。看着监护室内已经没有‘人样’的小马,我们心里异常沉重。小叶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小马……是不是没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之余,监护室内忽然走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医生。小叶连忙迎上去询问小马的情况,那医生微微摇了摇头:“你们是他的同事吧,最好还是赶紧通知他的家人赶紧过来,否则……可能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我听了心里一紧,也走过去问道:“医生,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真的彻底没救了么?”
那医生沉思了几秒,随后答道:“怎么说呢,也不是彻底没有办法。经过我们的观察,在他的血液中还夹杂着另一种不属于他的细胞,也可以说是某种细菌。只是我们没有原液样本,所以无法配置疫苗。”
我听得一头雾水:“细胞?细菌?什么样本?”
医生想了想:“换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吧,他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中了某种毒。想要救他就必须要找到这种毒的样本,这样才可以配置解药。”
小叶点了点头,激动的问道:“你的意思,只要能找到让他感染的病毒原液,就有可能根据细胞的特性研制出可以将它们彻底杀死的疫苗?”
医生点点头:“内行人士,就是这个意思。听说他这种病是在蒙古国染上的,跟他同去的还有两个同事,你们可以去找找他们,没准可以弄到病毒原液。”
医生走后,小叶激动的抓着我:“张瑞,咱们再去一趟蒙古国!”我呆呆的看着她:“还去?难不成你要再跑一趟生化基地,把里边所有的液体都带回来研究?”
小叶打断我:“这种病毒肯定是通过那种绿色的草莽虫来传播,咱们只要再去抓住一只,就相当于找到了病毒原液,没准就可以救活小马!”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草莽虫真是让小马变成这样的凶手的话,那它体内的液体就应该是所谓的病毒原液,是不是这样?”小叶用力的点了点头。
“有了,跟我走!”我打了个响指,随后拉着小叶直奔家里。
回到家,我从洗衣机里掏出了n件有着各种味道的脏衣服,找到在蒙古国所穿的那条休闲裤我从中掏出了一块皱皱巴巴的眼镜布:“小叶,你看这个行不?”眼镜布上赫然印着一小点绿色的痕迹,那是当初小马拍死草莽虫后我替他擦掉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小叶面露喜色:“可以!可以!”
随后我们直奔赤峰市防疫中心,小叶的一个闺蜜林雪毕业后在这里工作。说明了来意后林雪直接将我们带进了实验室,从眼镜布上取下样本后开始化验,小叶也忙前忙后的在旁边帮忙,显得有模有样。
原本我以为只要把这摊绿色的东西放在显微镜下放大看看就能知道结果,现在亲眼见到了化验流程才知道想检验一滴液体居然要花费那么多程序。两人足足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才刚刚把处理好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
林雪一边转动着显微镜侧边的轮轴一边盯着显微镜细看,不一会她始终面带笑容的脸色就僵硬了起来。抬头看着小叶十分紧张:“这个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小叶也好奇的趴在显微镜上观看,然而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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