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听着两人对话显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打断他俩:“没事没事,我也就是好奇,如果不方便老油警察不说便是。”老油介绍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是考古局的李博士,这次挖掘秦墓的主要负责人。”我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李博士也微微点了点头:“特殊时期不得不防,莫怪莫怪。”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卫生院门口,老油因为要跟李博士赶去秦墓所以并没有停留。我下了车便直奔冷琦的病房。
走进病房,冷琦正静静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满目的茶树发呆。听见有开门声,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我嘿嘿一笑:“怎么可能,我团队意识很强的。饿了吧,我带回来一堆好吃的。”说着我把饭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冷琦继续盯着窗外:“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苦笑一声:“姑奶奶,人家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只脚至少得在床上躺三个月才能下地走动。再说老骨和秃子现在音讯全无,咱们还往哪走啊……”
冷琦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我:“水晶碎片呢?”
我叹了口气:“碎片在光头手里,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碎片。不过现在他和老骨都生死未卜,也只有等你把伤养好了再去寻找了。当然也不排除在这期间他们会找到咱们。”
冷琦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我坐在对面看着她,她吃的很快,动作也非常利索。一会功夫两人份的米饭就被一扫而光,看得我目瞪口呆。我吃惊的并不是她的食量,而是她吃饭时的姿势动作以及速度竟然与部队的军人十分神似。当初我去部队做采访,在食堂里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冷琦吃完饭喝了口水,随后抬头瞪了我一眼:“我吃完了,你看完了吗?”这句话说得我非常尴尬,咧嘴干笑一声后避开她的目光:“哦……对了,我去交住院费,你休息吧。”
出了病房在卫生院里转了一大圈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挂号缴费的地方,卫生院里的员工也好像全部消失了一样。无奈我只能凭着记忆来到那女医生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片刻一声‘请进’从里边响起。
我推门进去,那女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见到是我脸色有些阴沉:“有什么事么?”我知道她对我有些误会,所以也不计较,笑着问道:“你不是让我交住院费么,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收费的地方,所以就来找你了。”女医生听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翻了几页之后开口问道:“冷琦是吧,住院费加医药费一共一千七,直接给我就行。”
我听了有些糊涂,当初她建议冷琦住院三个月,就说这是个小诊所吧,可是三个月的单间住院费怎么可能才一千七?
女大夫见我愣在原地迟迟没有掏钱,抬头问道:“怎么,钱不够了?”
“够,当然够,只是……这位大夫,我想问一下,咱这个卫生所住院三个月才一千七百块钱?”
女大夫听后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千七是她这几天的住院费,因为秦墓的挖掘范围扩大,所以卫生所不允许外来人员滞留,你尽快把她转移到镇上的大医院吧。还有,我不叫‘这位大夫’,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医生!”
我呆头呆脑的‘哦’了一声,随后把手伸进兜里掏钱。由于现金和记者证都被我放在一个兜里,在我掏现金的时候记者证便也顺势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我数出十七张毛爷爷放在桌上,正准备弯腰去捡记者证却被对面的李医生抢了先。
她拿起我的证件刚要还给我,忽然将目光定格在了上边,看了几秒猛的站起来激动的看着我:“张瑞!张记者!你就是同仁报社的张记者?”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听的我一头雾水,轻轻点了点头:“你还知道同仁报社?”
李医生依然十分激动,刚刚还像个深沉的大夫,此时却跟个孩子一样,抓着我的胳膊说道:“知道知道,你记不记得去年那份‘蒙古草怪’的报道,我看了超级喜欢。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蒙古草怪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在采访的时候有没有见过?”
我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在去年七月份的时候确实奉王编辑之命去内蒙古戈查尔大草原做过一次有关‘蒙古草怪’的专题报道。在当时,这份报道一经发出所有报纸马上被一抢而空,而我也因为这个小小火了一把。不过我确实也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陕西省这么远的地方……
我把胳膊从李医生怀里挣脱出来,机械的笑了笑:“去年我确实写过这个报道,不过……李医生,你一个女孩子,对蒙古草怪……也感兴趣?”李医生俏皮的点了点头:“别一口一个医生的多难听,我叫李晓欣,你叫我晓欣就行。”
小心?你小心?也不知道她老爸是何方大神,竟然给自己丫头起了这么奇葩个名字……
在李晓欣对蒙古草怪的追问下,我终于‘艰难’的交完了所有住院费用,最后答应她有机会一定告诉她有关蒙古草怪的详细故事。走在卫生院的走廊里我长长的吁出一大口气,想着李晓欣前前后后对我的态度,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非常熟悉的一句话:“女人的脸果真的变得比天还快……”
不过想到李晓欣发现我是张瑞那一刻的激动,我嘴角微微上撇,自恋的说了句:“这就是明星效应啊……”
按照所谓‘上级’的规定,卫生所一律不允许外来人士滞留,而冷琦的脚伤又必须每天换药输液,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李晓欣所说,将她转移到镇里的大医院继续修养。
回到病房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冷琦,冷琦并没有表态,沉默片刻说了句让我头疼的提醒:“你忘了,咱们没有身份证!”
第七章 辗转反侧
“什么?”李晓欣捂着嘴笑个不停:“挂号必须得用身份证,记者证当然不行,张记者你可太逗了,哈哈哈……”
我也苦笑一声:“我们的身份证都丢了,在这里又没办法补办,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实在不行……用你的身份证能去挂号么?”
李晓欣微微点了点头:“让你媳妇以我的名字住院到是可以的,不过我有更好的建议。不如你们去我父亲那里吧,他那既安静地方又大,就在秦墓旁边。”
我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办法,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她抢先拍了板:“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就叫车来接你们,你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细问一番后我才知道李晓欣的父亲也在文物局工作,由于此次秦墓规格庞大,不知道要挖掘多久,所以上级领导专门在墓旁盖了一栋三层小楼,让考古人员在其中起居饮食,等日后秦墓被考察完毕后或许会被直接改成秦陵展览馆之类的建筑。
按理说我们这两个毫不相干的闲杂人士是绝对不允许在秦陵四周滞留的,更别提直接与工作人员住在一起了。不过李晓欣的口气很坚决,一口咬定这件事包在她身上,而我什么都不用管,唯一的代价就是找时间把蒙古草怪的全部事情都讲给她听。
我没有太过反对,一方面是她盛情难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一方面我自己也有些私心,若这次发现的是真正的秦皇主墓,我住在旁边也能第一时间获取相关资料。算一算等三个月后冷琦修养好了,报社半年的假期也即将结束,这样一来刚上班我没准就能再立个大功!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对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些排斥。在我跟冷琦说了李晓欣的打算后,她眉头紧皱反应很大,挣扎着站起就要出院。我跑过去拦住她,她有些恼火的瞪了我一眼:“要去你去,我自己离开,不会妨碍你们!”说完猛的从床上站起来,却又因为疼痛不得不再次坐下。
看她反应如此之大,竟连自己的身体都弃之不顾,我脑门上冷汗都冒出来一排。连忙抓住双肩把她摁住:“好好好,姑奶奶咱们不去了行不行,咱不去了,都依着你的。”冷琦听后态度这才稍有缓和,半躺在病床上单抱膝盖,微微低着头不在言语。
她虽然消停了,不过我的头又大了。我之前想到冷琦可能会不同意,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爽快的答应李晓欣了。现在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沉默了半晌,我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去跟李晓欣解释,冷琦忽然说话了:“为什么决定要去她那?”
我一听现在她的口气还算平和,应该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搬着椅子凑到她面前一脸嬉笑道:“你乖乖的别激动,我跟你一分析你就知道这其实是个一举多得的决定。这第一,咱们要去的是秦皇陵墓的挖掘现场,当初在路西热带雨林那座龙凤鸳鸯墓里的时候光头曾经跟我说过,水晶碎片很有可能在秦皇的身上。万一这次发现的秦墓是真正的秦皇主墓,那咱们岂不是毫不费力就白得一块碎片。这第二,如果老骨和光头没事,那么他们一定会沿着河道寻找至此,咱们留在这里没准还能和他们会和。这第三嘛……没有第三了……嘿嘿……”
“第三,你也能更早的得到一些新闻回去写报道。”冷琦抬眼看了看我,随后轻声道:“收拾东西吧,我去。”
冷琦大起大落的清晰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开始收拾东西。冷琦背包破了大洞,东西已经几乎丢没了,而我的背包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除了那一大一小的两把枪。
在这方面冷琦似乎非常熟悉,让我把背包递过去,接着她把双手伸进包内,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轻轻响起。五分钟后,她将背包再次递给我,我探头一看简直目瞪口呆,一把几十公斤重的普罗米和一把五四式就在这短短五分钟内被她盲拆成了一堆散碎零件!
这些零件十分零散,散到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曾经是一把杀伤力极大的两用步枪。足足看了两分钟,我微微点头,冲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下午两点,李晓欣叫的车来到了医院门口,我站在床前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直到老油从车上下来我才想起这分明就是前一天那辆绿色吉普。老油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冷琦的病房,看了我们一眼后冲我挥了挥手:“走吧。”
李晓欣也跟我们一起离开了医院,坐在副驾驶一口一个油大爷的跟老油聊天,我则抱着冷琦坐在后边。汽车沿着前一天老油离开的路线行驶,李晓欣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问道:“油大爷,我爸没有生气吧?”老油微微一笑:“生气了又能怎么样,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丫头,他还能把你装到棺材里封起来啊。”
李晓欣顽皮的锤了一下老油的肩膀:“油大爷你又乱说,一会我告诉我爸去!”老油笑着摇了摇头:“你呀,都二十好几的大丫头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要我说啊,在告我的状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让自己逃过这顿骂吧,呵呵……”随后他又转头对我说道:“张记者,我先嘱咐你一句,到了地方尽量别有太多走动,不然丢了什么东西,你肯定是首要怀疑对象,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李晓欣怕我误会了老油的意思,连忙接着解释道:“油大爷是好意,让你离那些文物远一点,免得替谁背了黑锅。”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放心吧,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到是你们,他……是你大爷?”
李晓欣点了点头:“嗯,油大爷跟我爹是五六年的老朋友了,我在卫生所的工作还是他帮我找的。”老油听后连连摆手:“晓欣的医术精湛在镇里都非常有名,本来能去大医院上班,可她非得到这个小医院,说是为了方便群众。这事对不知情的人可不能省略着说,不然让人家以为是我给你安排到这小山村了呢。”
说话间,吉普车在一个坡道急转向下,在拐过一个大弯后驶近了一片尘土漫天的区域。老油介绍道:“这里就是秦墓的入口,不过因为处于两侧山脊的中心位置,所以白天大风不断,尘雾弥漫,给挖掘工作带来了不小影响。不过现在局里正研究在进风口盖一个简易的大棚,到时候情况相对来说可能会好一些。”
在挖掘现场一个背风的地方老油停了车,正对着一侧紧贴山脊的下方有一栋几十米高的三层土楼,虽然土楼外侧并没有刷漆美化,但只是从形状来看这栋小型楼房已经极为精致。楼房三层的上边是一个小型?望台,台上有一面国旗在大风的肆虐下摇摇欲坠。那里应该是这片区域的最高点,站在上边可以把整座秦墓的工作状况尽收眼底,当然前提是尘雾淡薄。
由于此时是下午,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进入秦墓科考,所以楼内十分安静。一层非常空旷,只有几个木桌摆在正中,有些白纸散落的到处都是,上边画着各种形状的草图,几杯未完全喝完的凉咖啡将它们压在桌上。可能是为了节省空间,楼梯被设计在侧边的墙壁上螺旋向上延伸,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地下王国里的那座沙塔。如果这个建筑也是六角形的,那应该可以算是沙塔的缩小版了。
二层并没有开灯,四周一片漆黑,老油习惯性掏出手电带着我们直奔三楼。
到了三楼简直让我眼前一亮,仿佛进入了某个四星级宾馆一样,脚下的地面铺着红色地毯,走廊两侧是刷卡感应门,门上还有号码。老油把我们带到三层便下楼离开,我抱着冷琦由李晓欣带路。
绕了几圈之后我发现第三层不但房间众多,走廊也像迷宫一样。跟着前边的李晓欣,若不是门牌号在一直变换,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像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足足拐了十几个弯,李晓欣才在挂有520号码的门前停了下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门卡轻轻一刷,看似厚重的木质房门便自己咔嚓一声弹开。
走进屋内我顿时又是一惊,大概扫了一遍后呆呆的问道:“我说……晓欣啊,这房子到底是考古用的还是准备以后直接开酒店?就这配置最起码也得四星以上啊……”李晓欣笑了笑没有回答,随后把房卡放到我手里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叫我父亲。”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我震惊的后劲还没有过去,盯着房间内柔软的大床、沙发、办公桌、鱼缸、空调等等设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几十秒,怀里的冷琦打断了我的思想:“你可以把我放下了。”
我猛的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将冷琦放在床上,起身把装备都放了起来。就在我刚刚收拾好一切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响起,我打开门,李晓欣带着一个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见到我显然也是一愣,随后我们两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李博士?”
“张记者?”
第八章 黑色楼层
(忙活了近半个月,所有的事情终于处理完毕,可以安心坐下来写文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天涯将不会再断更少更,每天两章妥妥的发上来。各位兄弟姐妹可以在中午一点和晚上八点前来支持天涯,我会在这两个时间段之前将章节上传完毕。这是今天的第一更,晚上八点之前会奉上第二更,谢谢大家支持!)
跟随李晓欣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前日我在老油车上遇到的那位王博士,此时他身穿一套灰色西装,一副圆片眼镜挂在脸上,见到我也是一愣。
在我们相互认出彼此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几个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会王博士率先开了口:“张记者,老头子我不会客套话,你让晓欣把你们安排在我这,不是在打这座秦墓的主意吧?”我一听连忙赔笑摇头:“怎么可能,虽然我是记者,可这陕西秦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是您女儿邀请我来的。”
王博士看着微微点头的李晓欣,轻叹了一口气,丢下一句:“没事别乱跑!”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态度多少让我有些下不来台,仿佛来到了一个不欢迎我的地方一样,不过说来也对,这里确实不太欢迎我们。
李晓欣怕我误会,连忙解释道:“我爸就是个老古董,对谁都这样,你别介意,时间长了自然就好啦。”我点头笑了笑:“没事,冷眼相对是记者的家常便饭,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你爸是李博士?”
李晓欣点了点头:“对啊,我爸就是李博士,怎么了,你们认识?”
“哦,昨天在老油的车上见过,老油说他是这次秦墓挖掘的主要负责人,任务很重啊。”
王博士一走,李晓欣似乎也放松了不少,噘着嘴凑到我面前:“不用管他,他每次都这样。我现在已经把你们安排好了,你可以给我讲讲蒙古草怪的事了吧?”
我一脸苦笑:“小姑奶奶,我这进屋还没喘口气呢你就让我给你讲故事,有点太不人道了吧。这样,今天让我休息休息顺便也整理一下相关资料,明天详详细细的讲给你听,怎么样?”
李晓欣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激动的点了点头,跟我交代了一些楼内的相关事宜后便起身告辞。
待她离开,我站在宽大的落地玻璃前打量起楼外的秦墓。正如老油所说,这座秦墓的规模十分宏大,单是看已经挖掘出来的这一部分就十分惊人。入口在考古楼三百多米远的位置,此时狂风正盛,虽然在屋内感觉不到什么,但乌烟瘴气的现场告诉现在的风速最低也在七级以上。
由于这里的特殊地理位置导致长年刮风,所以王博士他们的这次考古并没有采用传统的露天式挖掘,因为一旦墓室内部的东西重见天日,估计没等被搬出来已经已经被大风吹的七零八落了。他们采取的手段跟盗墓者差不多,只不过没在墓室侧边打盗洞,而是直接挖开墓门,从正面进入。
如果老油说的没错,估计在这一大片尘土飞扬的地面之下,全是不计其数的兵马人俑!
我现在身处考古楼三层,虽然不能看到整个考古现场,却也能将三分之二尽收眼底,而这三分之二里就包括秦墓大门。也就是说,倘若真的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东西被挖掘出来,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正当我看的出神时,冷琦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看够了么?看够了就出去!”
这话说的我一愣:“出……出去?人家刚刚告诉说不让乱跑,你让我出哪去?”
冷琦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你跟我住同一间房?”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李晓欣一直以我我们是夫妻,而我也没来得及解释,她便顺理成章把我们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内。我拍了拍脑袋:“忘了忘了,把这茬给忘了,没事,我去找找她,看看能不能再给我弄一间。”说完我给她倒了杯水,随后离开了房间。
我只记得李晓欣离开的时候走向了左边,所以想都没想就沿着走廊向左寻找。但是这座看似小巧的考古楼着实有点复杂,不到五分钟我就在纵横交错的走廊间迷失了方向,估计这规模跟下边的秦皇俑坑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七拐八拐我竟然阴差阳错的回到了三层楼梯口,虽然我认得这个地方,但当时回房间的路线却实在已经记不清楚。无奈,我只能下到二层寻找帮助。二层依旧是一片漆黑,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从三层下来就感觉像是有一摊墨水被泼在了眼前一般,看不见分毫。
鉴于老油和王博士的嘱托,我原本想直接下到一层,就算李晓欣没在那里,老油刚刚停完车,我应该也能遇到。可是当我站在二层之中的时候,面前无尽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在潜意识里就像去探寻一下。
我在楼梯口呆呆的站了足足五分钟,内心也激烈的做了五分钟斗争,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在确定四下无人后,我想着对面那片如墨的地区摸索着走了过去……
这里实在太黑,甚至连一点光感都没有,我就想一个迷路的盲人一般伸着双手缓缓走向前方,期待能摸到什么可以帮助我确定方向的物体。走了十几步,我内心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的这样摸索着前进并不是上策。于是我停下来,在身上寻找着可以照明的东西。
摸了半天,除了一张已经有些褶皱的记者证外,我还从上衣内兜发现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长方形物体。摸到这个物体的一瞬间我顿时心里一喜,这个长方形的微小物体不是别的,正是我随身携带的微型照相机。当初还以为已经被河水冲走,没想到竟然在外套内兜里!
这个微型照相机因为体积太过缩水,所以功能并不是很多,只能简单的拍照和录音,一般我都是带在身上应急使用。现在唯一能帮助我的便是相机顶端的led闪光灯,闪光灯虽然亮度很强,不过不能设置常亮,但瞬间的光照我也已经知足。
在找到开关后,我试着摁了一下,一股刺眼的强光顿时在我手中亮起。我下意识护住了眼睛,用余光去适应强光。不过光照一闪即逝,不等我抬头打量,四周已经重新被黑暗吞没。
有了心理准备,我再次摁下了拍照键,前方马上被重新照的一片大亮。在这不到一秒的光照时间,我双眼飞速的扫过四周,发现在我两侧四五米远的位置便是两面水泥墙,墙上没有刷漆没有贴瓷砖,连任何装饰都没有。沿着水泥墙向深处看去,前方是个很大的空间,在那个空间内摆放着大大小小成堆的物体,远远看去似乎是一些箱子。
就在我把目光聚集在那些箱子上的时候,亮光骤灭,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微型相机拍照有大约三秒的冷却时间,所以我无法连续按动快门使闪光灯常亮。在等待了三秒后,我再次按动快门,借着这一闪一闪的光芒向那堆箱子一样的物体慢慢走去。
很快我便走了近前,双手触摸到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大箱子。这些箱子都是木质结构,摸上去却十分冰冷,有种寒透彻骨的感觉。我将相机放进兜里,双手抓住箱盖的边缘一起发力,缓缓将沉重的箱盖推到一边。随后一只手去拿相机一只手伸向箱子内部。
这个箱子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深度一米四四方方的一个大木箱,可是现在摸起来却有些古怪,不但摸不到四周边缘,竟然连箱底都触摸不到。我的右手在箱子内部来回晃了几下,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没摸到。
这一情况顿时让我心生奇怪,连忙举起手中的相机按动了快门。然而,或许是刚刚摁动的太过频繁,相机的快门键竟然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卡住了!我用力摁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摁下去!
就在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照相机上的时候,还放在箱子内的右手忽然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十分柔软,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假发!它摸上去四周都是毛发,而且发质非常枯燥粗糙,与人的头发十分相似!
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然摸到了这么一团东西,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猛的往回缩手。当然我也不例外,胳膊猛的发力,想把右手从箱子里抽回来。但是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竟然在这短短几秒内死死缠住了我的右手,我这么猛的一用力,竟然没有成功将右手缩回来!
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有生命的东西,我顿时有些慌了神,毕竟万一是什么毒虫毒物,我就是死在这都没人能发现。越想我心里越怕,整个人也慌乱起来。顾不得摆弄相机,连忙将左手扶住箱子边缘当做支点,加大力气挣脱那些毛发。
摆好姿势后,左手用劲,狠狠的把右手往外抽。而那团东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竟然施加力度将我往箱子内部拽去!一时间,我们力量不相上下,僵持在了原地。在挣扎之余,我左手的相机不断在箱子边缘摩擦,卡住的快门忽然被摁动。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一道光芒将四周景物照的一片大亮!
在这道亮光之下,我发现,面前的容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木箱子,而是一口通体黑紫的黑边棺材!棺材板已经在刚刚被我推到一边,在棺材内部,一具身穿清朝官服的尸体正趴在其中。
而那些缠住我右手将我往棺内拉扯的物体,竟然就是那具尸体脑袋后边已经四散而开的辫子!那些早已枯燥不堪的头发正以惊人的速度顺着我的胳膊向上生长,我的整个小臂已经被完全包裹在其中!
第九章 清朝男尸
(第二更准时奉上,这周没推荐了,估计新读者不会增加多少,希望各位老读者多加支持。天涯会准时准点稳定更新的,谢谢大家!)
眼前这番景象看的我心中大骇,灯光的陨灭更是让我头皮发麻,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连忙疯狂的挣扎着身体想把胳膊从那团诡异的头发里拖拽出来!那团头发也好像一直在疯长一样,不到十秒钟我的整个右臂都被死死裹在其中,干燥的发梢已经探到了我的脖子。
头发是人身体中生命力最顽强的一部分,人死后几个月甚至几年里头发都不一定会彻底失去活性,但是像这种百年尸体的头发无论怎么解释它也无法活到现在,更何况还是生长如此迅速的头发!天知道如果被它彻底包裹在其中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结果!
尽管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但内心的恐惧给了我奇大的力量,我几乎是整个人横站在棺身侧面,把全身的重量都施加了上去!无奈那毛发已经蔓延太多,想要彻底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焦急之中,我忽然想起这些‘复活’的毛发来源都在棺内那具清朝男尸头部,若是我将那男尸一并弄出来,到有光亮的地方再挣脱那些毛发应该会更加容易。
此时情况已经十分危机,越来越多的头发已经贴近颈部,我没有思考的余地。于是把心一横,咬着牙将另一只手也伸进棺内,一把将那具清朝男尸连人带头发全部拽了出来!尸体并不沉重,却笔直坚硬,就像一节人形的干枯树枝一样。那团诡异的头发也随着尸体的出棺被带了出来。
我认准了来时的方向,将这具男尸像木桩一般夹在腋下,发了疯一样冲向楼梯口!
人在求生意识下的爆发力很强,不到三秒我就来到二层楼梯口转了弯往一层退去。一层四周通透,再加之灯光聚开,所以迎接我的是一片大亮。我跌跌撞撞的冲下楼梯,找了块空地猛的把怀中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准备跟那些难缠的毛发彻底来个了断。
谁知现在有了光源,我定睛细看,发现整个右臂上并没有毛发包裹而且十分干净,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而那具被我扔在地上的清朝男尸虽然还处于披头散发的状态,但他后脑的头发已经因为年代久远所剩无几,别说是整个右臂,就连我一直右手都包裹不全。
我心生奇怪,脑门上起了一层冷汗,试探了扯了扯其中一根头发。那些头发已经发黄枯燥,被我轻轻一拽便直接碎成了几断,完全没有了刚才与我相互拉扯时的那股韧性。我皱眉头回忆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些诡异的毛发到底是什么时候从我胳膊上无声无息彻底消失的。
正当我盯着面前这具尸体发呆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人在相互说话。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不由得面露苦相。若是这个状态被人撞见,那百分之二百会被认定为偷尸的贼人,我遇到的那些诡异毛发之说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为了不给李晓欣和自己找麻烦,我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最后抱起地上的尸体躲进了最靠近楼梯口的一台巨大办公桌下边。我刚刚躲好,外面的人也已经走了进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跟着响起:“又白忙活一天,你说王博士这个方法到底能不能行,这都挖了快三天了,除了土还是土,我看咱们要白费力气了。”
另一个回答他的声音明显十分干练,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别抱怨了,上次那批古董不也是王博士找到的么,他是负责人,咱们做好本职工作,干活就是了。”
“我这是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无论谁负责,能快点把这座墓忙完,咱们不都能早点回家嘛。天天跟这些破瓶子烂罐子打交道,这是要把人逼疯啊!”
“行了,谁让你当初学的就是考古。再说这些可不是破瓶烂罐,要知道这里边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个就能值个十万百万的,有更加稀少的,没准都能有八位数那么多!”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楼梯口,我琢磨着他们肯定是刚刚工作完毕,现在准备上三楼回房间洗个澡好休息。
但事实跟我想的多少有些出入,两人走到楼梯口后并没有直接向楼上走去,而是在我所藏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把桌下的两个出口堵了个严实!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你说整个一层几十个办公桌,你们座那个不好非得做这个。这下好了,只要他们不走,我就得趴在地上跟这具清朝男尸‘紧紧相依’了……
两人坐在桌前,中年男子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钢笔划过白纸的声音不停在桌下回响。右边的男子消停了一会,随后又开口问道:“曹哥,这些古董不能吃不能用的又没什么特殊功效,为啥这么值钱啊?”
那个叫曹哥的稍微顿了顿:“亏你还是学考古的,这都不知道,古董是一种代表历史的东西。它们都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有些物件甚至连现在技术都制作不出来,已经成为绝版。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世界上就这么一个,你说值不值钱。”
那男子嘿嘿一笑:“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我,那我岂不是也很值钱,嘿嘿……”
曹哥轻笑一声:“古董历经千年只要保存完好依然能保持原态,倒是你,若是也被包成木乃伊放上一千年,确实也能变的价值不菲。”
两人在上边你一言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我在办公桌底下却是受尽了折磨。最初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忽然发现旁边那具清朝男尸竟微微有些腐臭的味道,并且这种味道还在慢慢变浓,从最初的一点点变的让人作呕连连。
办公桌外的两人似乎也有所察觉,青年男子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曹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曹哥手笔不停,一边继续写着东西一边答道:“什么味道,饭香味?现在可还没到饭点呢,饿了你也得忍着。”
青年男子又在空气中闻了一下:“不是饭香味,好像……好像是臭味,跟咱们在墓里闻到的那股子尸臭味差不多。”
曹哥哈哈一笑:“你这是典型的职业病,没事,想当初我像你这么大刚刚来到考古所的时候,成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那些尸体全都活过来找我,最后时间长了对这些也就免疫了。”
青年男子‘哦’了一声:“干什么都不容易啊,不行,我得去洗个脸清醒清醒。”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我趴在办公桌下,味道比外边要更浓好几倍,虽然我用袖子紧紧捂住了口鼻,却还是不止一次被熏的差点吐出来。青年男子走后,我连忙将脑袋探出去深吸几口外边的空气。虽然办公桌底部与外界没有多少东西遮挡,但只要离开那几厘米的范围,空气简直新鲜太多。
就这样,中年男子坐在一头写东西,我则在另一头做着‘有氧呼吸’。十分钟,他似乎写完了手头的东西,也伸着鼻子轻吸了几下,喃喃自语:“还真有些臭味,是不是刚才在墓里蹭到了什么东西?”说着他拿起桌上写好的东西径直走上了楼梯。
两人终于全部离开,我重重的吁出一口长气,心里庆幸自己又成功躲过了一件十分棘手的麻烦事。
那具清朝男尸不知道是被氧化了还是其他原因,臭味的浓度一直在增加,办公桌底部的空气都已经被污染的有些呛眼睛。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把它就这样扔在这里,否则总会被人发现。正如来时老油说的,万一这里出现了什么事,那我一定是首要怀疑对象。现在如果走了,自己的黑锅最后肯定还得是自己来背……
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得把这具清朝男尸放回原位,其后的事情就跟我再没半点关系了。最后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被我憋在肺里,我如同游泳一般闭气缩回到了办公桌底部,准备用老办法,再把尸体给扛回去。
然而,在我重新缩回到办公桌内部的一刹那,心中猛然大惊,一口气憋在肺里的气体差点将胸腔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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