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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华第11部分阅读

    山参吊着她的命,也只能撑上半个时辰。”

    老夫人脸色一变,谢过老御医,让桂嬷嬷亲自送他出府。立在三夫人身后的韩暮欣听到这个消息,肩膀终于松下来,心放回到肚子里。

    老夫人没漏掉韩暮欣的神色,她亲自起身进了黄姨娘的房间,片刻,被赤芍搀扶着出来,对三夫人道:“黄姨娘要见你这个主母一面,去吧?”转身又吩咐连翘:“你去找个软轿把暮华抬过来,让她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

    连翘领命去了。

    刚刚放下重担的韩暮欣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三夫人拍拍韩暮欣的手,又温柔的给她理理鬓发,“黄姨娘是将死之人,你一个姑娘家进去不吉利,就在外面等着娘亲。”

    韩暮欣不允,死死拉住三夫人的衣袖,掩盖了心里的心虚和害怕道:“不要,我要陪着娘,如果那个黄姨娘有什么不轨怎么办!”韩暮欣其实是惧怕黄姨娘临死之前对三夫人说出真相吧!

    老夫人在一旁冷然看着母女两的对话,什么也没说。

    三夫人没办法,只好任由韩暮欣,两人进了内屋,转过屏风,一股药味袭来,才见到雕花床上黄姨娘枯瘦憔悴的脸,她那双原本妩媚的丹凤眼早就失去了灵光,瞳孔发散,沉寂如死水。

    她微微抬眼,却是将目光落在了韩暮欣的脸上,瞬间的光彩闪过,她嘴角淡淡地牵起少许,然后才看向三夫人。

    张了张嘴,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三夫人皱眉,在她床边坐下,想要倾下身子听她说什么,韩暮欣吓的一把把她拉开,惊恐道:“娘,别靠近她,小心糟了暗算。”

    三夫人想到昨日黄姨娘诬陷她害了她的孩子,果然再不敢接近。

    黄姨娘凹陷的眼眸里满是酸涩,呵呵!韩暮欣方才的动作突然的叫她心寒,这么多年的努力仿佛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最怨恨自己的反而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咳咳咳……”黄姨娘气的咳血,那血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韩暮欣嫌恶地撇开头,再看一眼就仿佛是脏了她的眼睛。

    “娘,我们快出去吧,这里恶心死了,再待下去我就要呕吐了。”韩暮欣拿着锦帕捂着鼻子嫌弃的道。

    三夫人也皱起眉看她,转身就要走。

    黄姨娘眼睛睁的老大,眼里都是绝望和不甘,她使力大吼:“孙氏!就是我死了,你也斗不过我,你以后就等着后悔吧!哈哈哈……我在地下等你!”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呕血咳嗽。

    三夫人被韩暮欣飞快地拉离内室,听到黄姨娘撕心裂肺的声音,三夫人冷笑诅咒一声“贱妇,死到临头还嘴硬。”

    等到她们出来,韩暮华已经被抬到了屋里,方才连翘去接她,她也只是很平静坐着软轿来,脸上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无悲无喜,连翘跟着叹气,老夫人更加心疼。

    瑞雪扶着韩暮华进了内室,黄姨娘满身的狼狈,枕头上都是血迹,浓重的腥味混合着中药苦涩的味道让人胃里翻涌,黄姨娘就静静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微微地起伏,韩暮华还以为她死透了。

    瑞雪用帕子铺在床边,扶着韩暮华坐下,黄姨娘才缓缓地睁了睁眼,瞧见是韩暮华,那死气中才多了一丝光亮,她无声的“呵”了一声。

    韩暮华朝着身后的瑞雪道:“你去屏风后等我,一会儿我唤你。”

    瑞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五小姐有事就叫奴婢。”

    床前,只剩下韩暮华和黄姨娘,韩暮华嘴角突然一翘,那张带病的苍白脸颊顿时容光四射,与方才进来时候的病弱简直判若两人!

    黄姨娘皱眉,咳嗽的更加厉害。

    “黄姨娘,你可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娇脆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要带人进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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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3章 以牙还牙

    黄姨娘死死盯着韩暮华,只是死沉沉的眸子再狠厉的光芒也透着无力,她怨恨的艰难开口:“除了你,还有谁!”

    黄姨娘心里,她定然是认为韩暮华为了报那一刀之仇,才在她的药里下毒!

    韩暮华又是一笑,仿佛觉得她这个回答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凑近了黄姨娘,轻声的开口:“不对,是四姐给你下的毒……”轻柔的话语,却是烙人的热铁,让人的心脏灼灼生痛。

    黄姨娘的眼睛霍然睁大,紧盯着韩暮华,仿佛要从她眼里找出谎言的痕迹,可惜,韩暮华脸上没有丝毫的破绽。

    韩暮华冷哼了一声,淡淡瞥向黄姨娘,语出惊人!

    “被亲生女儿谋害,滋味如何?可是心如刀绞、痛的不可抑制?”

    “你……”黄姨娘好似坠入冰窟,她的脑子突然无法思考,脑中只一直回放韩暮华的这句话,又是一口恶心的黑血喷出。

    黄姨娘咬牙切齿道,心中疑窦丛生:“你在说什么胡话!”

    “呵!黄姨娘好手段,狸猫换太子,绿叶变金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真是报应,你那般的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挣一个好前程,但是最后却死在她的手上!老天还是公平的,你的女儿为了不让三夫人怀疑你与她的真正关系,杀人灭口,在她的心里,你永远只是个姨娘,身份卑贱的女人!她要的母亲不是你,而是国公府的主母,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你的付出,她只会恨你!”韩暮华字字珠玑,像一根根钢针射在黄姨娘的心上,让她痛的灰飞烟灭。

    “暮欣不是那样的孩子,你在说谎,你在说谎!”黄姨娘歇斯底里,她的反驳是那么无力,生命在飞速的流逝,她嘶哑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黄姨娘,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生母,你在我眼里就只是个卑贱、耍尽心机的可笑女人而已,我还要告诉你,我一直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你死后我还要揭开真相!”韩暮华平静的说着这些话,甚至还带着欢快和愉悦。

    黄姨娘胸口剧烈的起伏,她张嘴就要骂,无奈一时郁结竟然发不出声音,韩暮华见此,脸色又明媚了一分,她亲手替黄姨娘掖了掖被角,闻言软语道:“黄姨娘,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过了今日你就撒手人寰了,以后可是没机会了。”

    憋了半响,黄姨娘才挤出几个字:“韩暮华,你……这个……贱人!”

    “什么,黄姨娘你说什么,我可是没听清呢!”韩暮华畅快的笑了笑,温良无匹。

    “你……”黄姨娘双眼愤怒的通红,恨不得用眼里的怒火把韩暮华烧成灰烬。

    “黄姨娘,放心吧,四姐本就是你的女儿,我会让她认你的,你就放心去吧!”韩暮华的意思是她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大白天下!

    黄姨娘终于一口气接不上来,已然西去,只是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昭示着她死前是多么的不甘,韩暮华手卷着帕子拂下她的眼皮,脸色变冷,看着床上渐渐冰冷的尸体,韩暮华暗暗发誓,即便是黄姨娘在黄泉下,她仍然会“好好记住”她对她所做的一切。

    韩暮华轻声唤瑞雪,瑞雪瞧见了床上的景况,明白黄姨娘已经去了,她抬头看到韩暮华脸色更加苍白,眼神也露着冰寒,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即便黄姨娘对她在怎么苛刻,也是她的生母,于是瑞雪小声安慰道:“五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看开些。”

    韩暮华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出了内室,路过炭盆时,嫌弃把那碰了黄姨娘的手绢丢在了炭盆里,炭火哄的就窜上来,将素色的手绢吞没。

    来到主屋,老夫人见韩暮华沉默不语,叹口气,吩咐身边的桂嬷嬷:“去给黄姨娘办后事吧,该如何就如何,按着规矩来,再派人去知会一声老三。”黄姨娘只是妾室,娘家无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老夫人所说的后事,也就是给口棺材,挖个坟而已,连墓碑都不会有,更别说入族谱、进祠堂了。桂嬷嬷领命去了。

    韩暮华身体还未康复,今早这么一折腾,脸色更差,老夫人瞧着心疼:“暮华,你先回院子歇着,莫要多想。”

    韩暮华淡淡应了,行礼告退。仍是连翘弄了软轿来送她回锦墨居。

    自从重伤后,韩暮华总是神色淡淡,以前还偶尔真情流露,现在她的面具越来越厚,表面看她还是那样,温柔聪慧、善解人意,但是内里却是拒人十万八千里。老夫人与韩暮华的关系也在不禁意间筑起了一座无形的城墙。

    老夫人看着软轿上单薄挺直的后背,越加的愧疚难过。

    她又将视线落回到三夫人与韩暮欣身上,“你们来懿祥阁,我有些话要问你们。”

    黄姨娘不可能是平白无故中毒,这事与三夫人母女脱不了关系。

    三夫人拧眉,不知道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懿祥阁的东次间里,气氛诡异,老夫人坐在炕上,韩从蓉陪在她身边,三夫人与韩暮欣都坐在下手,屋中央跪着黄姨娘的贴身丫鬟花棉。

    “御医昨日亲自给黄姨娘开的药方,分明没有红花,为何今日在她的汤药里发现了红花的成分,你是专门照顾黄姨娘的,她的汤药也是你煎的,你贼喊抓贼,到底有什么意图?”老夫人声音威严,只叫花棉两股发颤。

    花棉吓的以头抢地,两眼夹着泪水,“奴婢绝对没有伤害姨娘,姨娘是奴婢的主子,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老夫人眼神一厉,大声质问:“那黄姨娘的汤药怎么会有红花!汤药可是你负责的!”

    花棉头磕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已经血迹斑斑,她怔怔地坐在地上,突然似抓到救命稻草,眼中放出光彩,“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了,昨晚我拿着药盅准备给姨娘煎药,五小姐院里的丫鬟玉儿来找我,塞给我一把红色的花干,说这药材对于小产过的女子恢复最是有效,是她们家乡的土方子,还说了是五小姐吩咐的。奴婢想姨娘是五小姐生母,怎么会害姨娘,就没有多虑,便在姨娘的药材里加了少许那红色的花干,谁知竟然害了姨娘……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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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4章 诬陷

    花棉说的可怜,说完后泪水更是止不住,哭的好不凄惨。

    韩暮欣瞥了花棉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满意,她沉沉的也放了心,没想到花棉这个小妮子在老夫人面前也不显得错乱,是个胆子大的。

    老夫人探究的目光从花棉身上移开,又在三夫人与韩暮欣身上转了一圈,然后陷入了沉思。

    花棉见此,再接再厉:“老夫人,婢子句句属实,从不敢骗老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姨娘一直对五小姐不闻不问,甚至……甚至有一次还在房中打了五小姐,五小姐会不会因此就开始对姨娘怀恨在心?”棉花是说去年中秋后韩暮华被黄姨娘扇巴掌一事,她力图用这些营造韩暮华毒害黄姨娘的动机。

    三夫人听后,也忍不住道:“娘,暮华那丫头越不知收敛,黄姨娘伤了她,她定然怀恨在心下了杀手,以慰她一刀之痛。”三夫人言之凿凿,好像韩暮华已经被定罪,已经是弑母的恶毒女子一样,她也不想想,韩暮华为什么会被黄姨娘所伤,她所受了委屈所感受到的无奈。三夫人从来都是小气的,她的爱统统给了韩暮欣,哪里能见到韩暮华一点的好。现在有了打压她的机会,根本不管真假,只要不再见到韩暮华她就心情舒畅。

    韩暮欣忽觉背后一凉,她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眼老夫人,恰巧与老夫人的眼神撞上,韩暮欣飞扬的丹凤眼里各种情绪一闪而过,有惊恐有害怕有心虚还有愤恨。老夫人精明的目光仿佛已经将她看透,吓的韩暮欣立即低下了头,捏紧了三夫人的衣袖,手心是一片滑腻腻的冷汗。

    “暮欣,你是三房的嫡女,这事也与你有干系,你怎么看?”老夫人平淡问道。话中也没有情绪色彩,让人看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韩暮欣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才道:“回祖母,花棉是黄姨娘贴身丫鬟,伺候了她七八年,一直都是尽心尽力,黄姨娘对她也颇为信任,不可能会帮着外人谋害自己的主子。”她这是在帮着花棉说话,将矛头对准了韩暮华!

    什么时候傲娇要强的韩暮欣也有了这般心机!不怪乎是黄姨娘的骨肉!老夫人心中冷哼。

    “娘,我却不这么看,暮华不是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事情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讲究真凭实据,教唆陷害的龌蹉事情多了去了,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去荷院搜查红花,将玉儿带来与花棉对峙。”韩从蓉一直平静看着发生的一切,此时也是最仔细想的最周到的一位。

    老夫人点头,吩咐桂嬷嬷带人去搜查荷院。正准备让人去锦墨居把玉儿带来,韩暮华就出现在东次间门外。

    瑞雪搀着她进来,老夫人忙让她坐下。

    “暮华,你身子没好,怎么能乱跑?”老夫人语气虽责备,但眼里满是心疼。

    韩暮华清透杏目扫了一圈,“祖母,我的伤好多了,多走动有益恢复。况且我被诬陷难道还要在自己屋子里坐以待毙,让别人得逞把罪名落实吗?”韩暮华起先的声音平和,说到后来越加高亢,那清水目也渐渐变得慑人,视线从花棉身上转移到韩暮欣身上,明明是柔弱扶风的少女,却生生的透出一股威压。

    老夫人见韩暮华如此,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暮华来了,那也更方便,把玉儿带上来。”

    玉儿被两个壮实的婆子压上来,圆圆的脸上惊恐毕露,跪在地上恨不能将自己缩成看不见的一团,浑身发抖,什么话也不敢说。

    “昨晚你可去荷院见过花棉,可是五小姐吩咐你将红花交给花棉放入黄姨娘的药中?”老夫人声音肃穆。

    玉儿偷偷望了一眼韩暮华,六神无主,仿佛怎么回答还要看韩暮华脸色一般。

    三夫人见到就冷嘲热讽:“这个贱婢,你主子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能救得了你,还是快说实话吧,等你说了实话,娘说不定一高兴就饶你一命。”

    老夫人狠狠瞪了三夫人一眼,她才识趣的闭嘴。

    玉儿果然不敢再看韩暮华,她眼神游移,贝齿咬着红唇,忽然抬起脸,好像激烈的争斗后下定了决心,“回老夫人,奴婢昨晚的确去了荷院,那红花也是五小姐吩咐奴婢给花棉的,奴婢只当是五小姐的一片孝心,哪里知道会害了人命,都怪奴婢粗鄙,不识字不懂药理,如果知道,奴婢拼死也会劝谏五小姐的!”

    站在韩暮华身后的瑞雪气疯了,自从小姐得了老夫人的重视,在国公府有了一席之地,平时何曾亏待过院里的哪个丫鬟婆子,就是逢年过节,小姐给的赏钱也比其他院里的多,玉儿怎么能这么昧着良心说谎,陷害小姐弑母!

    “玉儿,你含血喷人,昨日小姐何曾接见过你!”瑞雪忍不住怒道。

    说完才知道自己太冲动,这主子说话,哪有她一个奴婢插嘴的份儿,她真真是被这个玉儿气坏了。

    韩暮华也没想到瑞雪会突然插嘴,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瑞雪忙跪下向老夫人请罪。

    老夫人也不喜地瞟了一眼瑞雪,她护主心切,倒是能理解,但是怎么说也只是国公府下人,这么没分寸!主仆理法都忘了吗!

    “目无理法,拖出去,掌嘴,罚例银半年!”这还是看在韩暮华的面子,不然瑞雪早就被降成了三等丫鬟,更甚者卖出国公府了。

    三夫人还想嘲讽两句,瑞雪已经被赤芍差人拖出去了。瑞雪后悔不已,低头认罚,知道老夫人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宽厚了她。

    韩暮华更是未置一词,瑞雪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太冲动,没有妙函稳健,韩暮华心底叹口气,让她吃吃亏也好。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韩暮华,韩暮华却并未慌乱,她冷冷看着地上的玉儿,前两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一直派人留心她的举动。她虽然是锦墨居的二等丫鬟,但是平日里最喜欢在韩暮华面前转悠,为人也开朗,有时候还会给韩暮华说几个笑话趣事,逗她开怀。

    韩暮华明白她的心思,她是出自世子夫人院子里的,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与妙函一样,她们是同时被世子夫人送进了她院子里来的。但是妙函却被提了一等丫鬟,当时韩暮华就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悦,可是一直没放在心上。妙函比妙珍大一岁半,过了年已经十八了,国公府开明,年轻丫鬟十九前就送出去婚配或者配给府里的小厮管事,结婚后自然是不能再当一等丫鬟了,到时候韩暮华肯定要在她们几个当中提一个上来补缺,玉儿急着表现,是看中了这个位子。但是韩暮华一直觉得她做事不谨慎,更加属意妙珍,玉儿怕是因这起了异心!

    韩从蓉担心地看了韩暮华一眼,但是却发现她没有慌乱的迹象,挺直的背脊似自胸有成竹,韩从蓉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兴味来。

    这时候桂嬷嬷也回来了,她将帕子包的东西呈给老夫人:“老奴在花棉的房里发现的,已经让人辨认过,正是红花。”

    韩暮欣挑衅地看了眼韩暮华,勾起的嘴角像是在嘲讽:如何,人证物证聚在,饶你三寸不烂之舌也逃脱不了!

    哪知韩暮华没有心慌意乱,直直地迎上韩暮欣的目光。

    “祖母,容我说几句话。”韩暮华清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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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5章 逆转

    老夫人自是应允,她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有怀疑过韩暮华毒害黄姨娘,只是花棉和玉儿的口供太完美。

    韩暮华示意桂嬷嬷取少许红花给她,她放在鼻尖轻嗅,果然!

    韩暮华嘴角牵起,笑意冰冷,“祖母,你可先闻闻这红花的味道。”

    老夫人也从帕子里捻起了少许轻闻,红花味辛性温,微苦,本应该只带有淡淡的香气。可是这帕子里的红花却奇怪的很,老夫人眉头紧锁,突然抬头,目光如炬,这红花里掺杂了苏合香的味道!

    猜到老夫人已经看出了端倪,韩暮华平静道:“相信祖母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东次间里其他人还都还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韩暮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各个眼里都是困惑,韩暮华却已经将事情交给了老夫人来处理,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韩从蓉也闻了那红花,片刻过后,眯了眯眼,也了然。

    老夫人端起梅花凌寒粉彩茶盏,抿了一口后,忽然用力将茶盏往地上一砸,茶渍在地毯上晕开,茶盏也碎裂,东次间里一时气氛紧张。

    “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都说实话!难道要老身动用家法?”老夫人满含怒气的声音在东次间里回荡。

    跪在下面的花棉和玉儿差点吓破了胆,互相看了一眼,咬咬牙,以头磕地,“奴婢不敢造次,说的都是事实,请老夫人明察!”

    “好,给你们机会不要,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日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花棉与玉儿心咚咚如擂鼓,身上、额头冷汗直冒,心虚的看了盛怒的老夫人一眼,又急忙低下头。

    “既然你们说都属实,那这红花上的苏合香是怎么来的?”老夫人犀利的眸子射在她们身上,目光里都是明了和愤怒。

    花棉与玉儿全身大颤!就连坐在三夫人身后的韩暮欣也突然紧张的好似停止了呼吸。

    这苏合香大有讲究,在天朝,苏合香产量稀少,大都分布于广西一带,且制作工艺还不完善,所以要提取一小盒的苏合香,需要的原料成本就更多,这也是为什么苏合香昂贵的原因。但是苏合香香味持久,味道奇特,且有安神定心之效,所以受盛京中很多夫人小姐的追捧,四小姐韩暮欣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想要获得一盒苏合香却是不易,不但要有足够的金银,还必须要有特别的路子才行。

    三夫人爱女如命,特意花费大价钱托娘家的哥哥给韩暮欣弄了两盒,这是府上上下都知道的事,韩暮欣还因此显摆了很久。

    阖府上下,唯一有苏合香的地方便是四小姐的院子!

    韩暮欣护食,自己的喜欢的东西一直都极为小心的保存,除非是她贴身的人,不然别人哪里会有接触的机会。

    玉儿吓傻了眼,她盯着花纹精美的地毯,脑子里一片空白,都怪她贪小便宜,让事情失了控制。韩暮欣死死看着玉儿,那红花上怎么会有苏合香的味道!三夫人奇怪地瞧了一眼女儿的神色,眉头忽皱。

    “还不说实话!”老夫人再次喝问。

    玉儿无法,这苏合香的事情太难解释了,根本就瞒不住,她泪眼迷朦,“老夫人,奴婢一时受歹人蒙蔽,嫁祸五小姐,奴婢该死,求老夫人饶奴婢一命!”玉儿声嘶力竭,嗓音也沙哑。

    到这时才把真相缓缓道来,韩暮欣腥红着眼想要杀了这个贱婢,却被三夫人一把拉住,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才将她安抚住。

    原来,玉儿是世子夫人院中的丫鬟,她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母亲是韩暮欣的奶娘宋嬷嬷。本以为被派来伺候韩暮华,定有升职的机会,但是韩暮华却都一直不看好她,她虽然是奴婢,但是心高气傲,一直存着麻雀攀上枝头的心思。原本暗恋大少爷韩诚,可是一直没有接近的机会,后来因跟在韩暮华后,见了林云鹤一两次,芳心暗许。

    韩暮欣便寻到她,许诺以后嫁给林云鹤定然将她带着,寻到合适的时机,让她做林云鹤的通房。玉儿抵抗不了这样的利益所诱,答应帮韩暮欣做事。韩暮欣吩咐宋嬷嬷寻来红花交给玉儿,玉儿一直觊觎韩暮欣的苏合香,便求了母亲偷些来给她。宋嬷嬷熬不住她的痴缠,只好如了她的心意,将偷来的苏合香和红花包在一起,暗地里塞给了她。

    苏合香味道持久,用上一点香味就能持续好些天,所以那作案的红花上也有了苏合香的味道,只因味道过淡,不特别注意根本就察觉不了,玉儿禁不住诱惑,在锦墨居偷偷用了一次,韩暮华偶然闻到玉儿身上的香味才起了疑心,百密一疏,这样周密的计划竟然坏在了一小块香料上。

    真相败露,老夫人严肃的看向韩暮欣,“暮欣,还不知罪?”

    韩暮欣腿软的一跪,低头不敢迎视老夫人的目光,她可怜兮兮地拽了拽三夫人的衣摆,三夫人身子一震,心里一软:“娘,也就是个姨娘,况且,她小产后身子也伤了,估摸着以后也不能为国公府诞延子嗣,去了也就去了,欣儿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怎么说欣儿也是三房唯一的嫡女,难道您为了一个死去的姨娘要给嫡女定罪?传出去,国公府的名声也不好。”

    没想到三夫人维护韩暮欣至此!老夫人一阵嘲讽,韩暮华更是冷眼相看。

    如果这一切没查出来是韩暮欣的后手,那她还会这样求情?若是韩暮华被认定是凶手,怕就不是这个结局了吧!

    老夫人盯着三夫人满脸的恳求和担忧,动了动嘴唇,想要告诉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压了下来:老三媳妇啊,你这样会后悔的!老夫人叹道。

    韩暮华已经没有精力在这里看这母女两演戏,先告退离开了。就像三夫人说的,黄姨娘生前即便是心机再深沉,也只不过是国公府身份卑微的姨娘,死了就死了,韩暮欣凭现在嫡女的身份是不会受到严重的惩罚的,老夫人还要保全国公府的脸面。结果已经出来了,再听下去没什么意思。

    韩暮华站在懿祥阁那棵老桂树前,抬头看着那绿意,无奈的一笑。

    果然,玉儿与花棉被遣出国公府,卖入勾栏瓦肆,而韩暮欣仅仅只是禁足了两个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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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6章 谈婚

    三月春风醉,柳絮迷人眼。

    韩暮华的生辰恰恰就在三月十五。

    黄姨娘过世一月多,国公府也趋于平静,三老爷知道此事原委也并未多置一词,默默在黄姨娘坟前多添一炷香而已,只是与三夫人的隔阂仍未消除,夫妻之间冷面相对,碧落院的气氛冰冷沉凝。

    韩暮华的伤势也慢慢痊愈,一早,瑞雪扶着她去懿祥阁请安。

    昨夜一场春雨,今日天气已经放晴,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迎春花的香味,廊下还有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带着清晨璀璨的露珠,清幽迷人。

    呼吸着花香的空气,韩暮华的心情好了不少,瞧见小姐高兴,瑞雪也是嘴角翘翘。

    进了懿祥阁的东次间,现下已经脱了寒冬,不过还是有些冷意,房间里放了两个暖炉,老夫人在炕上与韩从蓉唠嗑。

    韩暮华屈膝请安,老夫人笑眯眯的让她到炕上来坐。

    韩暮华今日一身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蜜粉色银丝?裙,头上的双螺髻上只有一对点翠缠枝菱花,这年初的一场伤病让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脱了冬衣,本来合身的衣裙有些空空阔阔,纤细的腰肢更显得不盈一握,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一丝没脱去的憔悴。

    韩暮华淡笑着依言上了炕,老夫人心疼地摸摸她的小手,千叮万嘱瑞雪别忘了提醒韩暮华喝补药,扬言一定要把掉了的肉补回来才行。

    瑞雪含笑点头。

    如今正逢换季,韩暮华年前做的那些鞋子也完工了,她朝着瑞雪使了个眼色,瑞雪让身后的小丫鬟把东西拿过来递给韩暮华。

    “祖母,这绣鞋原本是出年就应该做好了,只是当时我身体不便,耽搁了,早春才完工,本来不应该拿出来献丑的,但是想想过两日天气再暖和点了就可以上脚了,今日才带了过来。”韩暮华说着将鞋交到了老夫人手中。

    盛京有小辈给长辈做春鞋的习俗,但是大部分都是媳妇儿给婆婆做,未出嫁的闺女是不用管的,韩暮华有这样的孝心,老夫人很感动。

    老夫人瞧着鞋上活灵活现的麻姑拜寿的图案,心下更是欢喜,要说做鞋,国公府几个小姐要数三小姐韩暮琴做的最好,以往,一年里三小姐也会给老夫人做几双,一想到这,老夫人眼里就有晶莹闪过,可怜了那孩子。

    “好,好,祖母很喜欢。”老夫人摸着鞋爱不释手。

    韩从蓉喝了口茶也打趣:“暮华,你可是把我这个女儿都比下去了,今年我都没给娘做鞋呢!”

    韩暮华又是一笑,那杏仁目里光华流转,生生掩盖了病后初愈的憔悴,从瑞雪手里又拿来了一双鞋子放在韩从蓉面前,道:“小姑母,这些日子养伤,在院中无事,也给您做了一双,还请不要嫌弃暮华的手艺。”

    韩暮华鞋做的一般,但是绣活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花样新颖出彩,立刻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韩从蓉没想到还有她的份儿,对着老夫人高兴的一笑,对韩暮华更是满意。

    “看来我今日是沾了娘的光了,这孩子,怎么就生了这颗玲珑七巧心呢!”以后啊,我们云鹤可是有福了。当然,韩从蓉后面这句话没说出来。

    韩暮华看到韩从蓉上下打量她,边看边笑,脸上腾的红起来。

    老夫人被她这羞涩模样逗笑,拍拍她的手:“暮华,你今年也十四了,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说来祖母听听,若是成的话,祖母给你出面做主。”

    没想到老夫人会这般直接的问出来,饶是韩暮华也不好意思开口,林云鹤温柔俊逸的侧脸忽然在她脑海中闪过,脸颊更是红透,她抬眼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韩从蓉,杏眸里汪着春水,不言而喻。

    老夫人哈哈大笑,朝着韩从蓉眨了眨眼,故意逗弄韩暮华:“暮华既然不说,我看沈将军的五子沈玉珩就是不错的人选,那孩子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得圣上重用,而且你与她的小妹还是闺中密友,我与大将军夫人闲谈时,她对你也极是满意。”

    韩暮华眼里都是惊愕,沈玉珩那日送画的情形再现,听老夫人言语,处处都对沈玉珩满意不已,脑子一热,韩暮华没深思就脱口而出:“祖母,我……”

    看见韩暮华脸上焦急,老夫人故意脸色一板:“怎的,暮华你不喜欢大将军府的五公子?”

    韩暮华瞥见老夫人嘴角的笑纹才明白被捉弄了,心底懊恼:“祖母,我……表哥……”小如蚊吟的几个字吐出来,韩暮华的脸都要低到炕上了,她从未在林云鹤面前表白过,现在要她在老夫人与韩从蓉面前表明心迹,她哪里好意思。

    韩从蓉忍不住也笑出了声,摸了摸韩暮华的头:“为难你了,孩子。”

    她也早看出林云鹤对韩暮华的不同,她那个早熟的儿子,那般的在西凉努力,那般隐忍还不都是为了这个丫头。原本她并不是太满意,但自从在韩国公府待的这几个月来,她渐渐接受了韩暮华,甚至心疼这个孩子,她睿智聪慧,处处小心,谨慎忍耐,这样一个女子,以后肯定能成为儿子官途的一大助力。

    “好了,祖母不与你开玩笑了,你们两个小儿女,祖母早就看在眼里了,你小姑母也对你极为满意,莫要担心,等过几日,就给你们将婚事定下来,等到明年你行了及笄礼再成婚。”

    韩暮华眸中一亮,羞赧地低下了头,旁边站着的瑞雪也为韩暮华高兴。

    桂嬷嬷打趣:“不久,国公府就又要多了一件喜事了!”

    “前两日刚收到雁山的信,他们已经从西凉启程了,估摸着下个月就能到盛京,娘,宅子我已经找好了,过几日就派人过去修葺,等到雁山来,我们就能搬过去。”韩从蓉道。

    “这样也好,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就置办,银子不够使,我这里还有许多。”

    “娘,你别担心,银子够,过两日我去看看,让暮华也跟着我去,她在府里憋久了对身子不好,正好让她瞧瞧喜欢什么,我也好照着布置。”韩从蓉笑道。

    刚刚温度降下来的脸又开始升了上来,不愿意再被打趣,韩暮华起身告退。

    瞧着韩暮华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又引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韩暮华方离开不久,三夫人就到了,掀了帘子就是她带着笑的声音:“小姑也在,正好。”

    行了礼,三夫人坐下,赤芍给上了茶,她眼睛转了转,这才说道:“云鹤年纪轻轻就入仕,还得了圣上的赏识,前途无量啊,现在小姑爷也做了京官,小姑也不用千里迢迢回西凉了,真真是大好事一桩,我也为你们高兴。”

    韩从蓉本就对三夫人印象不好,平日能不与她接触就不与她接触,当下也只点点头笑了笑,权当敷衍,老夫人精明的目光落在三夫人脸上,好似要洞穿一切。

    三夫人瞧着韩从真未说话,心底暗哼了声,想想女儿的嘱托,不得不厚脸皮接下去:“云鹤今年也十八了,所谓成家立业,这孩子也该娶妻了,小姑也能早日抱上孙子。”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云鹤那孩子心高气傲,还不知道他的想法。”韩从蓉这么说就是委婉的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

    但是三夫人并不领情,她心中嘀咕:我的女儿看上你们家小子那是给你们的面子,林雁山也不过只是个三品京官而已。

    “我们家暮欣十四了,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看啊,他们这对小儿女倒是合适,身份也相配。”三夫人竟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老夫人与韩从蓉吃惊地看着她,虽然知道她在打林云鹤的主意,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将韩暮欣与林云鹤凑一对,她不是从来都眼高于顶吗?

    韩从蓉有些为难地望了眼母亲:“三嫂,这恐怕不合适吧!”

    “有何不可,欣儿与云鹤是亲表兄妹,如果能结为连理,以后就是亲上加亲,云鹤是你们的独子,欣儿也是三房的嫡女,再登对不过了。”三夫人极力撮合。

    “云鹤倔的很,儿女成婚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以后过日子却是小两口的事,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韩从蓉本就不喜韩暮欣的性子,又明白儿子的想法,怎么可能会答应三夫人。

    三夫人心中置气,韩暮欣能看上林云鹤那是瞧得起他,他们还这般推三阻四:“小姑,你这么说是嫌弃我们暮欣?”三夫人说着说着话中就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韩从蓉也堵了一肚子气,她只不过是委婉的拒绝,何曾有那个意思,“暮欣是个好孩子,应该找个更好的人家,云鹤刚入仕,想要再朝堂中有立足之地,还不知要奋斗多少年。”这已经是间接的表达林云鹤高攀不上韩暮欣了。

    三夫人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弄成这样,脸上一黑,就要闹起来,一直在一边沉默的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脸色一沉,怒道:

    “一大早,撒什么野,都住嘴,老身已经做主将暮华指给云鹤了,暮欣的婚事稍后再议,老身不会亏待她的,老三媳妇,你先回去吧。”

    什么!三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