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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村官第16部分阅读

    上的?”回应他的是一刀紧似一刀的劈砍!

    “我说,你们太不讲规则了,按照惯例你们应该宣扬一下国家植物和道路保护法,喊几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才对,或者你们可以让我做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要钱还是要命’,哎哟,好汉爷,好汉老爷,我投降还不行吗?土匪有待俘虏啊。”

    “真没用!”黑衣人头领一见四个人围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猛砍却每每在要得手的一瞬间,刀锋一歪擦身而过,连个毛都没砍到。头领宝刀出鞘,纵身一跃,大喝一声:让开!

    围攻翟让的四人往旁边一闪,头领双手握刀,居高临下兜头向翟让劈来。

    “翟兄弟快躲开!”高进急得大叫,无奈隔得太远根本无暇救援。

    看着着凌厉无比的一刀,翟让脑中一片空白,又无端生出许多不相干的念头:我就这样死在一个跑龙套的手中?会不会痛?我还没结婚呢!眼见着宝刀落下,翟让双眼一闭选择了鸵鸟式的死法。

    “铛”的一声,头领痛呼一声落下地来,宝刀脱手,虎口鲜血淋漓!击落他宝刀的竟然是一枚普通的制钱。头领心中骇然,是什么人竟然仅仅依靠一枚轻飘飘的铜钱便击落了自己全力施为的一刀?看来刚刚围攻翟让的四人也是被高手所阻,既然有这位高人在场,那么今天就不可能杀得了钦差了,好在没有露出马脚,趁机撤退,再寻其他机会暗杀。头领大拇指和食指伸进嘴中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所有的黑衣人都跳出战圈,慢慢退走了。

    “呼――呼――”翟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脚下踩了弹簧一般。

    “翟兄弟,你怎么样了?没受伤。”高进连忙跑到翟让的身边,上下检查了一下,所幸没有看到伤口和血迹。

    “高大哥,你扶着我,我腿有些软……”

    熊熊的篝火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翟让不断翻动着手中的木棍,木棍的顶端穿着一条一尺来长的鱼,此刻正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翟兄弟,要说老高我是真佩服你,黑衣人的那一刀连我都不敢硬挡,兄弟竟然能够做到处乱不惊,别人都说什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前老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天算是见识了。”高进心虚的拍着毫无边际的马屁。

    “得了高大哥,我那时吓得都差一点屁滚尿流了,还什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呸,我只是吓傻了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扑哧。”一直没有说话的宁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也真是,一点好也不要,出了丑连遮掩都不遮掩,率真得有一些,有一些可爱。

    “宁秀姑娘,谢谢你。”翟让突然转过头对着宁秀郑重的说道。

    “谢我?为什么啊?”宁秀的心中一突,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问。

    “是不是女人都像你这样以为男人都是笨蛋,是可以随意欺瞒的呢?宁秀小姐,哦应该说义军大头领汪秀宁小姐。”翟让像平常一样将手中的烤好的鱼递给秀宁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宁秀一呆:“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混到我身边的原因,是要刺杀我吗?你有很多机会啊,为什么不动手?而且今天还出手救了我。还是要刺探情报?这种可能性极大,可是你就没有担心过你的安全吗?你可知道我随时可以调来成千上万的兵丁来抓你,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只要高大哥一个人就可以轻易的将你擒获,他可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武功出神入化,神鬼莫测!(高进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锐利的眼神中露出高手特有的寂寞)高大哥,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匪首擒下。哼!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打你,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三分钟后――

    “唉!”翟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惋惜“我说什么来着,不要以为武功高就为所欲为,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在这次是遇到了我,虽然明知道你是女匪首,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抓你!刚才确实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不相信?你不相信也不要紧,可是你先把我脖子上的剑拿开好不好?会搞出人命的。”翟让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能打,堂堂的御前侍卫三分钟就被ko了,现在高侍卫还趴在地上哼哼呢。

    “翟大人,秀宁对你并无恶意,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要了你的命。”

    “啊哈,你早说不用死啊。”翟让笑道:“只要不用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处子之身保持了一十八年,你想要的话尽可以拿去,你要是还不满意,也可以押了我去,我给你做压寨夫君。”

    “呸!胡说什么呢。我不杀你并非是我不想杀你,而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是一个好官,虽然你很怕死。”想到翟让在被刺杀时拙劣的表演,汪秀宁不由莞尔。

    “我是很怕死,可那是因为我怕我死后没有人再真心对百姓好,没有人去平倭寇,死实在是一种很简单的事,如果死可以解决问题,我随时可以引颈就戮。在我看来死只是弱者不负责任的逃避,留待此身将以有为也。”翟让深知秀宁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虽然心中依然是抖抖的,然而话出来依旧是义薄云天,像美国总统竞选演说一般,听得秀宁心神俱醉。

    “翟大人,既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行藏,我也不再方便留在此地,希望你好自为之。但是只要你有伤天害理的行为,我必取你性命!”秀宁说完收起剑转身向外走去。

    翟让暗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几乎要跳出来的小心肝。

    突然,秀宁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翟让的心脏又一分钟一百八十三下的狂跳着,比第一次的时候跳得都快。)

    “翟大人……”汪秀宁迟疑了一下说道:“山东官场糜烂,军队藏污纳垢,大人多加保重。如有需要可持此玉佩到李家铁匠铺,自有人保护大人安全。”

    朝廷剿匪的钦差竟然还要匪徒保护安全?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可是翟让现在却笑不出来,伸手接住玉佩深深地看了一眼,说道:“多谢――你也要小心――这双袜子跟随我东征西讨,你拿去做个纪念。”

    秀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再一次回过头来,眉头微皱,似乎是颇为烦恼:“翟大人能告诉秀宁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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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拉你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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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再一次回过头来,眉头微皱,似乎是颇为烦恼:“翟大人能告诉秀宁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呢?”

    在抵御强匪时秀宁所展现的武艺只要不是傻子谁都可以看出来她实在是有问题的,但是翟让来到山东时间并不长却能一口叫破她的来历,肯定是事先作过调查的,那么他对自己的怀疑肯定是之前已经有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啦,自从你在悦来客栈为我们洗衣服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

    “哦?难道我那时露出了什么破绽了吗?”秀宁臻首微微侧向一边,仔细回想当日的情景,但是就是想不起哪里出了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破绽,就是我在晾衣服的时候发现,被你洗完后,上好绸缎制成的衣服朽得像妓女身上的衣服,轻轻一抖就碎成一条一条的。”

    秀宁:“……原来是这样――那么,保重。”

    “翟兄弟啊,不是老高说你,宁秀姑娘明明对你大有情义,你装作不知情推倒再说。现在好了,人走了,以后连面都恐怕见不到了,何苦呢?”

    翟让不屑得斜了高进一眼,推倒,推倒,你心里除了推倒还知道别的吗?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这女人是女匪首,收了他不要说羽希那里不好胶带,就是皇上也不会允许。而且这女人武功那么高,万一自己始乱终弃惹得她发起火来,恐怕立马被剁成11段去踢足球了。

    “高大哥,要怪也只能怪兄弟我太高尚了。”

    噗!高进刚吃进嘴里的一条鱼全部喷了出来。

    “齐将军的兵马到哪了?”济南府钦差行辕,翟让阴沉着一张脸,好似酝酿暴风雨的天空。

    “已经到了济南府,请示大人该驻扎何处。”在正式的场合高进还是一本正经的称呼翟让大人。

    “去,告诉他就驻扎在济南卫所之中,一旦济南卫所有任何移动,先发制人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另外,让齐将军挑选一百个身手好的兄弟到钦差行辕听用。”

    “将这几张请柬分别送给山东布政使王守义,都指挥使苏文斌,按察使方寿,本钦差今天晚上请这三个王八蛋吃饭。

    这一次明显是针对自己的暗杀提醒了翟让,虽然没有战火硝烟,但是这同样是一个残酷的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保住自己,什么钦差?天皇老子他们都敢刺杀!存不得半分的侥幸。

    “山东按察使方寿大人到――”天还没擦黑,方寿第一个提前到了。

    “方大人来的好早,钦差大人正在沐浴更衣,方大人稍坐一会。”出来迎接的御前侍卫高进。

    “高侍卫有劳。”自己是堂堂的二品大员,翟让虽是钦差却也仅仅是小小的四品,竟然托大不出来迎接,方寿心中老大的不舒服。

    进来堂来,方寿才发现酒席已经摆好,其中并无一个人。

    “方大人果然先到了。”方寿正在大量的空儿,慵懒的声音从后堂传来,翟让随便的披着一件黑色的便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山东按察使方寿见过上差。”方寿拱了拱手,因为是在内堂,自然不必重复社么“恭请圣安”和“圣躬安”的把戏。

    “方大人太客气了,本钦差来到济南府也有日子了,承蒙方大人的照顾差一点没丢了小命。”翟让笑着说道,惫懒的样子看得方寿暗暗皱眉头,心说这个钦差是真是假?到底懂不懂官场的规矩?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话?

    “下官惶恐,听不懂钦差大人的意思。”既然猜之不透,那么便继续看下去,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方大人不会跟本钦差装糊涂,得益于方大人的大力协助,山东布政使王东平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酿成民变;都指挥使苏文斌剿匪不力,残杀无辜百姓冒领战功的罪名已经坐实,证据确凿。本钦差已经奏明圣上,本钦差不敢专美于前,把方大人的协助之功也一一奏明。”你个老滑头,想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没门!一定要把你拉下水。

    “钦差大人,说笑了。下官虽然有心却的的确确没有帮上半点忙,何功之有?大人说笑了,说笑了,下官愧不敢受啊,啊哈哈,哈哈。”――想拉我下水,没门,这是你和王东平、苏文斌的事,我不掺和。

    “方大人不会行这些掩耳盗铃之事,大人的作为不但本钦差知道,皇上知道,王东平、苏文斌两位大人也是心知肚明啊。”――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做你的老好人吗?你以为他们能放过你吗?不和本钦差联手你就等死。

    “你!”方寿勃然变色,这个钦差大人年龄不大,歹毒的心肠却不少,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让自己不得不做出选择啊。

    “谁也不是傻瓜,方大人的作为既然本钦差能看出来,王、杜二人自然也能看出来,方大人还想置身事外恐怕不那么容易了。”翟让笑眯眯的对上方寿圆睁的双眼,神态悠然自若。很明显,第一回合交锋,翟让胜。

    “老爷,老爷。”行辕外传来家人方孝惶急的声音。

    翟让使了个眼色,守门的兵丁将方孝放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方寿喝道。

    “老爷,按照您的吩咐,小的让轿夫将您的轿子从府里抬过来备用。”为了不暴露行踪,方寿来钦差行辕并没有乘坐轿子,“不想轿子行到燕泉巷,突然遭到杀手的狙击,十多人向轿子射了十多箭后四散逃去。”

    方寿豁然转身瞪视翟让。

    “不要这样看着我,轿子是我叫人抬过来的,不过杀手并不是我派去的,以方大人的智慧,大概不会猜不出是谁想要你的命?”

    方寿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牙一咬,老好人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好!承蒙钦差大人看得起,方寿敢不从命。”

    “方大人,你觉得本钦差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拉进来?是本钦差实力不够吗?齐德峰将军的五万大军就驻扎在济南为,一刻钟就能缴了济南卫兵的械!是本钦差靠山不够硬吗?老实告诉你,皇上的密旨就在后堂供着呢!是本钦差看中你方大人手下的牢头捕快?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他们是些什么货色。方大人,不要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委屈样子!本钦差是在救你!”要方寿这样一个老好人兼滑头死心塌地、服服帖帖就要恩威并施。

    “救我?”方寿疑惑道,明明是你想拉我下水,反倒说成是救我了。

    “方大人,你不会想不到。”翟让在主位上慢慢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很享受的深吸了一口:“山东布政使王东平贪赃枉法,你这个按察使不会不知?山东卫兵纪律废弛,军官吃空饷,玩忽职守,你这个按察使不应不知?都指挥使苏文斌杀民冒功,你这个按察使,一省刑狱的主官你做了什么?!即便你没有参与其中,本本分分,可你对他们种种大逆不道的不法之举视而不见,几年来没有上过一份参奏的折子,甚至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方大人,皇上追究起来,您恐怕罪责难逃。”

    第72章 僵局

    因为一些突发的情况,紧急出差,断更了一日,多谢诸位好友关心;不管奢求原谅,全力补上。

    “翟大人你也看到了,苏文斌掌握着一省之兵,只要下官稍有不从便派人击杀,下官是万不得已啊。”

    “方大人这些话不妨去和皇上说说。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方大人是读过圣贤书的,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主抓一省刑狱,竟然因为贪生怕死对发生在眼前的不法谋逆的行径听之任之,说出去,天下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为匡扶道义,何惜此身?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翟让侃侃而谈,方寿腹诽不已:娘的,你倒是去留肝胆两昆仑,“重于泰山”一次给我看看啊?便宜话谁不会说?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可不敢这么说,方寿连连躬身,口中唯唯而应:“下官知罪,下官惶恐。”

    “好了,方大人,翟某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大人认清形势而已。”翟让转身走门前,夕阳已经落下,晚霞洒下漫天艳丽的红色。

    “要多少血才能染成这样的天空啊。”翟让喃喃耳语。

    方寿一个激灵,看向翟让的眼光都变了,他清晰得感觉到翟让身上得气质在转瞬间发生得变化――钦差得杀心动了。

    天色在方寿惴惴不安中一点变暗,早有兵士将灯掌上,火苗时不时的猛跳上几下,像极了翟让不平静的心。高进不安的凑了过来――已经过了时间了,王东平、苏文斌竟然连一个都没有到!

    “要不要再派人去请?”

    “不用。”翟让微微笑道:“他们俩不是傻瓜,如果连钦差的邀请都不敢来赴,那和拿个喇叭到处说:我要造反,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翟让的话音未落,辕门口传来卫兵的通报:“山东布政使王东平王大人到――”

    “哎呀,钦差大人恕罪,恕罪,地方官实在比不得京官,琐碎的事情一把一把的,件件关乎百姓的生计,朝廷的威严,下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啊。”还没进门,王东平已经开始连声的道歉,弄的翟让有火也发不出。

    “王大人言重了。咦?苏指挥没有一起来吗?”

    “上差说笑了,下官和苏指挥的衙门可不在一起,又怎么会一起来呢?怎么?苏大人还没到吗?哎呀,真是太不应该了。”王东平不愧是官场老油子,回答的一点漏洞也没有。

    你装的倒像!翟让恨恨的想,和高进对视了一眼,均觉得这事有些麻烦了:掌握兵权的苏文斌却没有到,即便是把王东平抓了起来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打草惊蛇,现在只能等了。

    “要说老苏也真是,钦差大人的局他也敢迟到,胆子也太大了。不过,话说回来,说不定真有什么事缠住了脚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匪乱四起,军务上的事情繁忙――要不,我们边吃边等?”等了一会,王东平打破沉默说道。

    “王大人,我做个做主人的不急,王大人也请稍安勿躁,苏大人为国征讨,出生入死,这一杯水酒正代表我等之敬意,无论如何也要等苏大人一起的。”

    正自闲谈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大队人马的人叫马嘶,倒似有人将钦差行辕团团围了起来,紧接着辕门传来卫兵的通禀:“山东都指挥使苏文斌苏大人到――”卫兵的声音刚落,苏文斌人已经进入了屋。苏文斌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米的个头,国字脸,身上透出军人特有的杀伐之气。单单看面相,谁都以为这是以为粗豪直爽的军人,谁会想到他大j大恶竟然做出杀民冒功的事情呢?此刻他竟然顶盔戴甲,腰佩宝剑,身后竟然还跟着两名护卫!这行头哪里是来赴宴的啊?

    “放肆!此乃钦差行辕,何人敢带兵器擅闯?!”高进上前一步,挡在翟让的面前,高声喝问道。

    翟让脸色铁青,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苏文斌竟然敢带大队人马包围了钦差行辕,齐将军派来的一百兵丁恐怕不用一刻钟就会被全部缴械!这苏文斌难道已经下定决心要造反了?

    “下官山东都指挥使苏文斌参见钦差大人,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上差恕罪。”苏文斌抱拳道。

    “苏大人,本钦差请你赴宴,大人竟然带领人马围了我的行辕,这是何意呀?是不是还要本官这颗项上人头啊?”翟让冷冷的问道,他心里清楚,此刻不能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钦差大人恕罪,下官实在是万不得已。下官在赴宴途中接到密报,竟然有大批乱匪混入济南卫所,妄图不轨。好在发现及时,下官不及通报,紧急调左近卫兵前来支援平乱,动乱刚刚平息,这才误了时间。至于下官带来的卫兵实是下官考虑到匪徒胆大妄为,而大人又身系社稷安危,这才带来保卫钦差行辕安全的,别无他意。”

    别无他意?才怪,翟让心中一沉,脑袋青筋直跳,他知道自己布下的局已经被王东平、苏文斌全部破解了,本来让齐孟起带京营兵驻扎济南卫所就是为了震慑济南卫兵,以防不测的。现在看来苏文斌已经派人调兵反将齐孟起的京营制住了!没有了军队,自己就由刀变肉,非要大败亏输不可了。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大有道理啊,在他们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得老油条面前,自己的小伎俩还是显得太嫩啊。

    “苏大人客气了,军务要紧。齐将军的一万京营兵就驻扎在济南卫所,如有需要又何须舍近求远从外调兵呢?”翟让这是在问齐孟起的一万京营兵的下落,你到底对他们怎么样了?是杀了还是暂时包围了?翟让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果然,苏文斌笑道:“齐将军远道而来,今天才刚刚到了济南的地界,鞍马劳顿,且远道而来是下官的贵客,下官又怎敢劳驾?”这是告诉翟让,你不要担心,我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但是你也别把我逼急了,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苏大人辛苦了,来来,入席。”翟让强笑道,只是那笑容难看的像第一次接客的妓女。

    “大人不说还不觉得,下官还真觉得这喉咙干燥似火,定要好好讨大人一碗水酒。”说着当先叮叮当当的坐了下来。

    “怎么办?”今天放走了他们,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可是要动手的话,现在对方兵比自己多,硬打是打不过了。而且苏文斌是武举出身,一身的艺业甚至不下于高进,想擒贼擒王,让对方投鼠忌器恐怕也要泡汤,如果秀宁要是在就好了,凭她的武艺应该可以很快的把苏文斌拿下,哎,谁让自己脑子进水把她赶走了呢。

    感觉到翟让的犹豫,方寿心急如焚。翟让是钦差,如果事情没办成,拍拍屁股回京复命去了,即便受一些处罚起码能保证性命,可自己就不同了,如果翟让一走,他相信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第73章 匕见

    几人杯来盏往喝了两个回合,翟让突然发现后堂的一个卫兵正不断的向自己悄悄招手。

    “哎呀,才喝了几杯就不胜酒力,让几位大人见笑了,兄弟我去更个衣,去去就来。”说罢,装模作样的摇晃着走进后堂。

    “大人,齐将军刚刚送信来说济南卫突然多了很多士兵,请大人示下该怎么办。”

    翟让的心中一动,齐孟起竟然还能送出信来,可见苏文斌并没有对京营兵做任何限制。而齐孟起派人送信请自己示下,很明显对方的人马一定比他多很多,他没有把握才请自己示下的,否则之前翟让已经告诉他了,只要有任何异动,立即出兵,如遇反抗,格杀勿论,他现在还请示个屁。既然对方比自己人多,那么为什么不动手呢,甚至连监视和限制自由都没有做!齐孟起的人竟然还能将信送出来。为什么会这样?苏文斌带兵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除非……翟让眼睛一亮,除非苏文斌根本信不过这些卫兵,他对这些卫兵撒了谎!反过来说,这些卫兵并不是死心塌地跟苏文斌的!这是一个机会,还是一个陷阱,赌还是不赌――这是个问题。

    苏文斌端起几案上的酒杯就想饱饮一杯,却听见王东平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苏文斌马上醒悟过来有些尴尬的放下酒杯。

    “苏大人怎么不饱饮一杯啊?怕翟某在酒中下毒不成?”翟让半开玩笑的说道,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上差说笑了。”苏文斌打个哈哈说道:“并非下官不愿饮酒,实在是军务在身不敢因酒误了国事。”

    翟让慢慢的站起身来,高进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三位大人平日里案牍劳形,公务倥偬,浮生难得偷得半日闲。皇上也深知大人们的辛苦。正巧今日云淡风轻(嘎巴的一声,辕门外的大旗被风吹折了),月明星耀(高进抬起头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明月和半颗星星。)大人们也难得聚在一起,就忘记衙门里的事,便贪上几杯,不醉不归!”

    “上差有所命,下官岂敢不从?”王东平跟着方寿一起说道,又悄悄拿眼横了横苏文斌。

    “上差美意,苏某本不应有拂,但是强匪潜入济南府卫所恐有大阴谋,苏某肩负保境安民之责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日大人之约既践,请允许苏某告退,改日定当再次登门谢罪。”苏文斌说完冲翟让和高进一抱拳,豁然站起身竟然就要走。

    “站住!”眼见苏文斌就要出得门去,高进急的大喝道。

    “噢?”苏文斌转过身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高侍卫有何见教?”身后的两个护卫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局势一触即发!

    “苏大人,稍安勿躁。”翟让拦住了高进,笑道:“不瞒三位大人,今天请诸位过府赴宴,一则是想见一见诸位大人以慰翟谋素来仰慕之情,这二来么――便是要宣读皇上的密旨――来呀,请圣旨!”

    翟让话音刚落,从后堂走出四名健壮的军士,居中一人的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的正是卷得整整齐齐的圣旨。

    “呛!呛!”苏文斌带来的护卫腰刀已经有一半拉出了鞘。

    翟让默然无语,只淡淡的看着苏文斌。王东平的心中一凛,这个仅有十八岁的钦差万万不能小视啊,起码这胆色就比很多在官场打滚很多年的人都要强。方寿仿佛置身蒸笼一般,不断擦拭额头渗出的冷汗。

    “怎么?三位大人久居地方,连起码的接旨礼仪都忘记了吗?”平淡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方寿一听这话咕咚就跪趴了下来口中山呼万岁不止。苏文斌与王东平对视了一眼,均感到有些棘手。最终还是王东平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两人才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翟让冷笑一声,转身拿起圣旨,声如洪钟的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东布政使王东平贪赃枉法,天怒人怨,深负朕望;山东都指挥使苏文斌胆大妄为,杀民冒功,罪大恶极,证据确凿!着急将二人革职押赴刑部查办!钦此!”

    一听圣旨二人都有些发懵,没有想到在大队人马的包围之中翟让仍有如此胆色宣读圣旨。

    “拿下!”翟让趁机喝道。高进唰的一声拔出腰刀便往苏文斌的脖子上架。

    “呛”的一声,苏文斌身后的两个护卫竟然架开了高进的这一刀。

    苏文斌豁然起立:“翟让,你想干什么?!”

    眼见高进失手,翟让暗呼一声可惜,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不是你苏文斌伏法便是我翟让血溅五步!

    “来人啊,将王东平、苏文斌二人拿下!”早已经埋伏在暗处的一百京营健卒一起涌入将王、苏二人团团围住。

    “谁敢!”苏文斌厉声喝道。

    “砰”的一声,钦差行辕的大门被粗暴的撞开了,数百名卫兵冲了进来反将翟让的一百京营兵围在了中心,同时,围墙上也涌出上百名弓箭手,箭头直指京营兵。

    翟让暗然心惊,没有想到这苏文斌准备竟然如此充分,就现身的卫兵来看恐怕就不下五百人!

    “圣旨在此,谁敢胡来!”翟让抢前一步,高举圣旨。院中兵士举着的火把吱吱的燃烧着,闪烁的火光映着他紧绷着的脸,凛然不可侵犯。

    “弟兄们,这人是假冒钦差被本官识破便想杀人灭口,他手中的圣旨是假的。”王东平突然叫道,矮小的个头爆发出极不相称的力量。

    “对!是假的!钦差和圣旨都是假的!弟兄们快快将他拿下,生死勿论!本将大大有赏!”王东平的话提醒了苏文斌,他也连忙高声喊道。

    济南卫兵一见直属的长官发话了,都有些相信了,又向前逼了两步。

    “郑千户!我是方寿!我们喝过酒的。”冷不防方寿突然跳了出来,挡在翟让的面前:“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位便是皇上钦命的钦差,半分也不会假的。”

    郑千户一阵迟疑,当兵的当然要听直属长官的。可是山东按察使方寿他也是认识的,他曾经帮助方大人捉拿过一个江洋大盗,两人也因此相识。方寿的人品和秉性他也是了解的,既然方寿说这人便是钦差,并以身相护,那这人便确定是钦差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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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求救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方寿羸弱的身体,翟让一阵感动。

    “别信他的话,他被假钦差收买了。郑千户,我命令你立刻把这些人拿下。”

    “济南卫的兄弟们!本钦差奉皇上旨意捉拿叛贼王东平、苏文斌,你们想追随叛逆株连九族吗?!”眼见双方犬牙交错围成了几个圈,只要有谁不小心动一下,恐怕一场大战便势不可免,翟让拿出在碾石村当村官时练出的大嗓门喝道。果然一听翟让的话,围在外面的卫兵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有些疑惑。

    “兄弟们,你们是我大明的士兵,是我大明百姓的子弟,是百姓们省吃俭用的供养你们。可是你们看这两人做了什么!视人命如草芥,竟然做出屠杀老百姓领取军功的事情。兄弟们,那些躺在屠刀之下的老百姓,他们和我们的父母兄妹一样,他们的儿女也有的在军队中保家卫国,想一想,如果哪一天有人将屠刀砍向我们的父母兄弟,我们的心理是什么感受?!”

    “弟兄们,不要听这个假钦差胡说,谁杀了他就马上可以领一万两银票!”苏文斌声嘶力竭的喊道。

    “有了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兄弟们,你们真的愿意跟随这样的人,为了他的一己私利搭上一家老小吗?皇上有旨,只追究首恶,从者无罪!如果你们帮助本钦差捉拿苏文斌、王东平,那么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兄弟们,醒醒,你们的父母妻儿还在等你们回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郑千户看了看陌生的翟让,又看了看将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老上司苏文斌,心中委实难以决断。他知道今天谁胜谁败不在于皇帝的代言人钦差大人,也不在于位高权重平日眼高于顶的都指挥使、布政使,而在于自己这个小小的五品千户。

    “砰砰砰砰……”已经是深夜了,济南城李家铁匠铺突然传来急促的砸门声。

    “谁啊?夜了,客官明天再来。”老刘头披了件单衣,两个健壮的汉子手持利刃悄悄的隐在门洞里。

    “开开门,我有急事,快。”

    老刘头大开门,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满脸的汗水,手中捏着一块玉佩:“快!我要见汪老大!”

    “汪老大,救还是不救,就凭你一句话。你若是不救,老高也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便是。”清风寨中,高进坐立不安,偏偏汪秀宁轻轻的抚摸玉佩竟然一句话都没有。

    高进跺了跺脚便向外走去。

    “高大哥请留步。”汪秀宁转身道:“秀宁不是不救,而是要合计个救的方法,现在青天白日的,难道我们去强攻济南府吗?”

    “这么说王大老会出兵就翟兄弟了?”高进喜出望外。

    “高大哥,在我将玉佩送出去的那一刻就早想到了这一天――我怎能不救他,只要有一分的把握,我也会去。”汪秀宁的言语中带着丝丝的疲倦。

    这一刻高进的心中对这个义军的大姐大生出很多同情。

    “秀宁你不能去。”聚义堂中突然闯进一个白衣劲装的年轻汉子,剑眉斜插入鬓,眼窝微陷,俊朗中带有一些阴翳,正是吴志贵。

    “表哥?”

    “秀宁,我不许你去救那个狗钦差,那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让他们自相残杀,都死绝了才好。”

    “表哥,我跟你说过的,翟让和他们不同,他是一个好官,我们要救他。”

    “哼!你坚持救他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吴志贵的话语中带着怒气与嘲讽。

    “你胡说些什么?!”汪秀宁气道,只是这表情在吴志贵的眼中却带着被说中心事的心虚。

    “秀宁,如果你今天走出了这个寨门,那就,那就……”吴志贵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

    “表哥,我是清风寨的大当家,我会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汪秀宁的言语转冷。

    吴志贵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还没有出生父母便把他与秀宁订了下娃娃亲。堂堂七尺男儿却屈居在未婚妻的手下,志大才疏的他本来已经够憋屈的了。好在三平日里汪秀宁对他也还算尊重,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当众呵斥自己,吴志贵觉得一股血直往上涌,太阳|岤突突的直跳。

    “汪秀宁,你这是让兄弟们陪你去送死!”吴志贵发挥出咆哮哥的本性,多年来窝在心中的火,火山一般喷发,难以遏抑。

    “表哥,你先冷静一下。”汪秀宁不愿意当众争吵而引发义军的议论,“你先听我说,翟让确实是一个好官――”

    “好官?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勾当!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都要扣到我的头上了,竟然还让我冷静?!今天我不点头,我看谁敢跟你出这个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秀宁心中一惊,转身看向一直跟随自己的兄弟,却发现他们一个个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迎上她的视线。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在你离开山寨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全部听命于我了。兄弟们信任你,跟着你,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大家空有力量却只能窝在清风寨中被动的等待官兵来剿灭。天下本无主,有力者得之,我们口称义军就该挑起义旗,推翻明朝的皇帝,让兄弟们个个封王拜相,享尽荣华富贵!”吴志贵描绘的蓝图太诱人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一听说可以封王拜相,脑中马上勾画出一副:馔玉美食享之不尽,金银财宝用之不竭,娇妻美妾环伺左右,仆役丫鬟呼来喝去的美好画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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