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吟脸上当即掠过一丝欣喜,肖月红终于肯主动去找姑爷了,真是太好了。
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姑爷现在这样,明明是夫妻,却一个住在静园,一个住在冷阁,搞得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像朋友。
自打来到裴家,就没见他们两个在一起过。
想想,当初肖月红和裴延诺刚在一起时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不知道羡煞了肖家多少仆人。
只是,好景不长啊。
如今物是人非,真真叫人惋惜。
静园。
夕阳的余晖柔和的洒落在静园的围墙上,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闪闪发亮,经过一个月亮拱门,肖月红和清吟便进了静园。
园里,许多奇花异草在初夏的天里盛开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几只小蝴蝶在花丛里飞来飞去。
前面,波光粼粼的池塘里,肥大嫩绿的荷叶像一柄柄小圆伞在水里撑开来,有水珠在上面滚动,迎着斜阳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娇小的鱼儿不时从水里跳出来,一转即逝。
画像
经过一条曲折的长廊,肖月红才来到了裴延诺的屋子,窗明几净,各样摆设有条不紊。
让人看着甚是清爽。
还记得裴延诺说过,他喜欢简单,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思维,简单的人,简单的感情…
以前,她也这么觉得,一切简单就好。
至少人活着不会那么的累。
然而现在,她觉得世间事并没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有的是一个人能不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就比如说,现在的裴延诺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复杂,她已经看不到他的简单之处了。
对他,心底存了无数的疑问。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房间四周,肖月红心绪万千,陡见一团小火苗慢慢的烧了起来,她忙侧头看去,见是清吟点亮了房里四周的烛火,火光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桌椅板凳、衣柜木箱一目了然。
“呀,这是小姐的画像哎!”
清吟眼眼尖的发现右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惊道。
一听跟自己有关,肖月红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去,见雪白墙上的确挂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穿着一袭湖蓝色的拖地长裙,颜姿俏丽,明眸皓齿,此刻正托着下巴似是在想什么事情,眉心微皱,惹人怜惜。
整幅画线条明朗,曲折丰富,而神态更是勾勒的惟妙惟肖,好像是人走上去的一般。
足以见得画者画时有多么用心,观察的有多么细致入微。
是谁,是谁把她想事情时的神态观察的如此细微?
又是谁执笔画下这样一幅画?
“这是姑爷画的吗?”清吟兴致勃勃的看着画像,赞叹不已,“画的可真好。”
“好!的确是好。”肖月红口中喃喃说着,心里不由疑惑,裴延诺不是不会画画吗?
而自己也从未找过人给自己画像。
这幅画是哪儿来的?
更何况上次她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有画像。
这,该是近几天才挂上去的吧。
夫妻情分
想想,也许是他找人给自己画的。
只是,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
她不自主的走过去,伸手抚摸着画上的人,心里莫名的感到安心,好像某个位置的空虚一下子被填满了,有一丝丝喜悦蔓延开去,只因这画挂在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裴延诺的卧房。
这是不是表示,裴延诺的心里还有她呢?
他挂这幅画的用意,一定是他想自己时能看上一眼吧。
想着,一丝清浅的笑容不易察觉的爬上了她粉雕玉琢的脸,转眼,渐渐加深,整个人变得满面春风起来。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开心,使得她整个人突然间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小姐,其实我觉得姑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虽然他纳了妾,但他心里还惦记着你,你就原谅了他吧,搬回来住。”
分开住几天还行,要是长此以往,那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岂非迟早要淡了?
感情,是经不起时间的冲突的。
觉察到她眼中的担忧,肖月红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平静的道:“清吟,你也嫁过人了,你应该了解我现在的心情。
一幅画只能说明他心里可能有我,可谁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我重要一些还是苏妙言更重要。”
不管苏妙言是否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生活,进了牢房与否,但她始终会像是一面墙阻隔在她和裴延诺之间。
因为有她,所以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原谅。
“但是,男人不都那样嘛,三妻四妾,我们做女人的,除了顺其自然真的还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说阻止不了相公身边有别的女人,那么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清吟算是认了。
肖月红却不然,她怔了一会儿,对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反正想到今后自己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她的心里就好像打碎了五味瓶,百味杂陈,特别是想到,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个孩子叫她的夫君爹,可那孩子却不是她的。
女人,不会照顾自己
那种挫败感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输给了别人,尽管不想承认,却是残酷的现实。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这样的事实。
到底,她是一个女人。
女人该有的嫉妒、该有的自私、该有的憎恨,她都有。
她不是圣人,真的可以做到从容接纳。
颓然的放开清吟的手,肖月红离开画像,走到窗下站着,若有所思的望着慢慢从天边爬上柳梢头的一轮皓月。
如果她当初不是一再的坚持要跟裴延诺在一起,现在的她会是怎么样的?
她不敢想,因为没有回头路。
况且,这一年来的相处,她的确过得很幸福,裴延诺对她很好,直到苏妙言的出现,她才觉得自己的幸福受到了威胁。
可这又怎么样呢?
清吟说得对,除了顺其自然还能怎样?
也许不该是裴延诺一个人让步,她,也应该让一步的,至少这样,她和裴延诺的感情还能保持完好。
但,她不想退让。
她有她的坚持。
一个背叛了她感情的人,她无法做到真正的原谅。
第二天。
晨曦微露,房间的门才被推开,一眼望到伏在桌上睡着的肖月红,裴延诺有些意外的顿住了脚。
不知道她怎么会来静园,而且就在他的房间。
难道她已经不介在这里,曾经是他和苏妙言的新房,也不介意他们中间有个苏妙言?
不,她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然而转眼看到桌上燃得一滴不剩的蜡烛,他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
身上的披风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他不由得放轻脚步走过去拾起来,然后轻轻的替她披上。
这个女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屋子里又不是没有床,为什么一定要伏在桌上睡呢?她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着凉,着凉了,他会担心?
估计,她从来都不会在顾虑他的感受了吧。
至少,无须顾虑
一个人情愿待在冷冷清清的冷阁里,也不肯到静园来陪他,她可知,这些日子,他有多么想她。
可他说不出口。
特别是想到她和费若吉,他纵然话到嘴边也没办法说出口。
他怕自己的话到了肖月红哪里,会变成她嗤笑的借口。
他怕看到她冷漠的不为所动。
抬头,望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与其说看着真人,他更愿意对着那幅画,至少他说什么,想什么,她都不会介意。
至少,他不必担心她误会什么,怀疑什么。
至少,在画面前,他不需要一丝一毫的顾虑。
至少,他能在画面前,说出最真实的感受。
可是,他明白,这样是不行的,他是要跟肖月红相处的,而非只是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像。
“你回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肖月红抬起了头。
裴延诺收回目光望着她,“你醒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肖月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仍旧睡意朦胧。
见她如此,裴延诺不禁提议,“回床上睡吧。”
肖月红转头看了一眼那张大床,想到他和苏妙言的洞房花烛夜,不由冷下脸来,“不用了,你回来了就好。”
站起身,她强打起精神,“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裴延诺静静的问,这个女人原来来找他是因为有事,而非对他…有任何挂念?
肖月红不知道这样的话该不该说,但是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来办,“今天陪我出门好吗?”
“要去哪儿?”
没想到她会来邀自己出门,裴延诺心里掠过一丝惊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原谅他了,愿意回到他身边。
肖月红不去看他,心知自己这样过来找他说这件事有些唐突,低头说道:“我和二妹说好了,今天会一起去踏青,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去,你有时间吗?”
没有理由拒绝我
“踏青?”裴延诺眉头微蹙,“怎么好好的要出去踏青?”而且之前一直没告诉他。
听出他口气中的疑惑,肖月红蓦地抬头看她,“一起去吧。”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一般的语气。
不容拒绝。
是的,不容拒绝,在她主动来找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资格。
这些日子,他可是从没找她说过什么事,现在她主动来说了,他要是敢不去,无意是想置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于不顾。
如此,这个男人,她便不再有任何奢望。
也不该再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迎着她毅然决然的目光,裴延诺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丝笑容,“你想去的话,我就陪你。”
肖月红低垂眼睑,“那我们辰时见。看你一脸劳累的样子,应该一晚上没睡,现在赶紧去休息吧,我可不想爹娘说我为人凄者不懂得体谅相公,在你疲惫的时候还硬拉着你出门。”
见她举步离开,裴延诺急道:“能不能不走?”她还懂得关心他!那么他怎能装作不知。
“到时,我会来叫醒你。”
肖月红答非所问,面无表情的举步离开,头也没回,裴延诺见状,心中一紧,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她猝不及防的一个转身落入了他的怀抱,对上他热切的眼眸,心扑通扑通直跳。
好像回到了以前。
“留下来陪我!”既然来了,他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她走。
肖月红冷漠的望着他,“不要这样。”
裴延诺有些失望,“你是我的妻子。”
“可我不想。”肖月红撇开头不理会他。
“你没理由拒绝,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妻子,就没有理由拒绝我。”
肖月红闻言,不觉间怒火中烧,转头想说什么,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堵住了嘴。
他用力吸吮着她嘴里的甜蜜,似要将她心里的话也如数吞进自己的肚子,让她无处言说。
想,当然想!
炙热的双手如滚烫的开水一点一滴的灼烧着她的肌肤,似要将她浑身的水分都给吸收掉。
有力的五指揉捏着她的皮肤,让她不时发出嘤咛之声,直到她软在他的怀里,无力站着,他才放过她似的,放开她,看着她急促的呼吸。
“月红,陪陪我好吗?”不等她说话,裴延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肖月红眸光淡漠的望着他,没有说话,没有眨眼,她在想,这个男人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依稀记得那天在冷阁他所说的话,“我没有背叛你…你绝对绝对不能背叛我!”
这些话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说真的?
她真的想知道。
裴延诺看着她也不说话,在他心里,能够静静地跟她对望着,也挺好,走到床沿,他小心的将她轻轻的放下,生怕把她碰了似的,动作轻柔的难以言喻,肖月红眸光闪了一下,
“我想我该回去了。”
“不要!”裴延诺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可肖月红恍若没听见一样,翻身下床,“你自己好好休息吧。”她没办法躺在这个男人身边。
躺在他曾和苏妙言睡在一起的床上。
“如果你不想我做出更激烈的事情,就不要忤逆我!”裴延诺背对着决然的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冷冷道。
他的耐心已经被她消磨的差不多,要是她仍旧任意妄为,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直包容下去。
意识到他所谓更激烈的事情是指什么,肖月红不由转身面对他,“那你想怎么样?”
“过来。”
裴延诺淡淡的说着,肖月红站在那儿,迟疑着没有动,她不想变成他手里的玩偶,随叫随到。
“你还想让我陪你去踏青吗?”裴延诺侧过头来,眸光冰冷没有一丝温情。
“想,当然想。”
很好,这个男人居然知道抓她的弱点了,肖月红心里暗暗气得咬牙,如果不是今天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她发誓,绝不会来找他,更不会不得不去迎合他,朝他走过去。
要么
见她如此,裴延诺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登时气闷,横眉竖目,“从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乖巧了?”
肖月红闻言抬头,只觉意外,拿疑惑的眼神望着他,着实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是费若吉教的你吗?他要你弹琴你就听话的去弹,现在我叫你过来你就听话的过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过去的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自己呼之则来的!
“裴延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要每件事情都跟费若吉扯上关系好不好?刚才要不是你威胁我,我会这样吗?
不要把我和费若吉之间想的那么肮脏,我们是清白的,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真的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所看到的,根本不是这样!”裴延诺气急败坏的控诉。
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肖月红只觉无奈,闭了闭眼,她强自镇定,“够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想去就去,不去的话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走。
她自是不知道她一走,裴延诺便气愤的一拳打在了床帏上,心中有悔有恨:
他为什么要跟肖月红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把肖月红逼走呢?
她不是可以留下来了吗,为什么自己的嘴却那般不饶人…
裴延诺啊裴延诺,你把肖月红赶走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何苦?
何必呢?
明明希望她留下,偏偏还要做出与之相悖的事情,有意义嘛?
如今好不容易要缓和起来的关系,转眼被他这样一手破坏,他心里说不出的懊恼,恨不能一头撞上墙。
然而不可否认,看着她,他真的很难不想起她和费若吉在冷阁独处的情景。
那天,如果他不过去,将会发生些什么?
在相思的缠绵曲声下,干柴碰上烈火……
他不敢想象!
也许,他是时候做决定了,与其让自己每天陷入在怀疑当中,要么选择失去她,要么选择留下她。
只欠东风
从静园出来,肖月红径自回去冷阁,一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刚才裴延诺提到费若吉,不知道她要费若吉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嫂!”
听到叫唤,肖月红急忙转头看去,见叶美荷轻摇莲步的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一袭绣满兰花的白衣衬得她光彩夺目,
“二妹。”
“大嫂,准备的怎么样了?大哥去吗?”叶美荷笑盈盈的凑近她问,话有所指的看了看静园的方向,
“我和延庆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肖月红微微一笑,“我也快了,三妹呢?她和三弟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三弟说了,三妹发生那种事情,每天闷在家里也不好,现在正好带三妹出去散散心。”
“这就好。”孙彩衣能答应出去,就证明她想开了,肖月红心中安慰,忽的脑中灵光一闪,
“那费公子来了吗?”
叶美荷闻言愁苦的抬头,忽的眼前一亮的伸手指着她身后的某处地方,“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肖月红循着看去,果然看到费若吉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这么好的聚会,我怎么能不来呢?”
“都准备好了吗?好了,可就要出发了。”
一听这么快就要出发,肖月红不禁暗暗心焦,裴延诺也不知道要不要一起去!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静园的方向。
门口,似乎并没有人出来。
再则,辰时也未到啊。
叶美荷见此,连忙对费若吉道:“你急什么呀,我大哥还没来呢?”
费若吉闻言看向肖月红,犹疑地问:“怎么,裴兄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肖月红话音未落,费若吉笑道:“既然如此,我去叫他来就是了。”
“不要去!”肖月红急道,他现在怎么可以去见裴延诺?少不了又会吵起来吧。
费若吉纳闷了,“怎么了?”去叫他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还是先到门口吧,要是他不出来就算了。”肖月红强自微笑,反正她对裴延诺希望不大,何必再生事端。
费若吉也不想让她为难,点头默许,率先朝前院走去,心想裴延诺其实不去也挺不错的,至少碍不着他的事。
“大嫂”叶美荷柔声叫着走到肖月红面前,肖月红抬眼看她,温和的道:“你叫上三妹先去门口等吧。”
“大哥真的不想去吗?”
叶美荷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今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把大家聚在一起的,大哥不去真叫人失落。”
“他真的是太累了,昨晚一夜没回家,所以,需要点时间。”
肖月红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不想有任何的误会,叶美荷眼前一亮,“听大嫂这话,你们应该是和好了吧。”
肖月红怔住,一时哭笑不得。
“和好了好,这裴家如今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嫂,你说呢?”叶美荷笑呵呵的说着,眼巴巴的瞅着她,嘴角弯起似有若无的狡黠,肖月红只觉奇怪,她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有余味。
特别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别有深意一般,竟有几分讥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想说,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去叫上三妹,先到门口去了,你也抓紧时间搞定大哥吧。”叶美荷笑颜逐开的说着离开。
肖月红只觉恍惚,好像刚才看错了一样,眼前的叶美荷根本就跟从前一样,每天笑嘻嘻的。
然而想到娇儿的死,她不得不保持警惕。
搞不好,自己今天花的心思还比不上她来的厉害。
可回头望望静园,那里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转身想走过去再问问裴延诺的意思,但走到静园门口,她就止住了。
不过是一趟出游,裴延诺不去也没什么关系,要是自己为了这件事去求他或者催促他,他肯定会有疑问的。
哪家姑娘有福气
如此,一切就会有变动。
算了吧。
打定主意,肖月红放弃了去静园的想法,转而走向一旁的长廊,走向裴家的大门口。
没想到今天的天气会这般好,晴空万里,阳光和煦,处处可见柳絮飞扬,百鸟飞翔,花儿们争奇斗艳。
肖月红一路看过裴家的满园春色,来到门口时,发现外面停着的马车上下都用五颜六色的花编制成的花圈围了起来,真真好看,不由感到意外。
“费公子真是知情知趣的人,竟能想到把马车弄得如此漂亮,真叫人赏心悦目。”
叶美荷不知何时来到肖月红身边的,肖月红听她如此说,不由转头看着她,“是很不错。”
“如果谁以后嫁给他,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大嫂,你说呢?”叶美荷侧头望着她。
肖月红随口顺道:“是啊,一定很幸福。”
哪知叶美荷忽然低头叹道:“唉,就不知哪家姑娘能有此福气!”
肖月红笑而不言,步下台阶,心知费若吉的事情不是自己该关心的。
“都上马车吧,我们该出发了。”费若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站在门口人说道。
“好啊!”叶美荷应了一声,便拉着裴延庆的手朝马车奔去,“我要挑一辆最好看的马车坐。”
费若吉欢快的笑道:“行啊,喜欢就行。”转而看向孤身一旁站着的人,“月红,你要坐哪一辆马车。”
肖月红瞅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某种兴奋,忍不住泼他冷水,“我再等等相公,他坐哪辆,我就坐哪辆。”
费若吉脸色稍黯,所有的兴奋都收敛了起来,“他会来吗?”
肖月红低垂眼睑,其实她也拿不准。
双手不安的握在一起,不知道裴延诺会不会来……
“费公子!”
叶美荷忽然折了回来,看着费若吉笑道:“虽然我们都说要去踏青,但这个主意毕竟是你提起的。
娇儿,以后不要这样
具体去哪儿,你可是说过,你会安排计划好的,所以,一会儿你可得在前面带路啊。”
费若吉干笑两下,“你就放心吧。”
叶美荷见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肖月红身上掠过,不由看向肖月红,“大嫂,大哥还没来吗?”
肖月红抬头笑笑,“不如,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行。”叶美荷忽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家都去了,你怎么能不去?娇儿呢,娇儿哪去了,叫她催催大哥好了。”
“娇儿?”
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肖月红赶紧抬头四处寻找清吟的踪迹,她记得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见过清吟。
这丫头,哪里去了?
心中不免焦灼万分。
特别是看到叶美荷还在面前笑盈盈的,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掌控一样,自信、得意…
她心下一沉,眸光一转,急忙跑进裴家大门。
“月红!”费若吉见此,赶忙追了上去。
“娇儿,娇儿……”肖月红像发了疯一样冲进大门就不迭声的叫唤起来,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她。
费若吉只觉奇怪,不明白她脸上为何会流露出焦急的情绪。
“大少奶奶!”回廊里,清吟拿着一个包袱走着,听到肖月红的大叫,急忙走了过去。
“娇儿!”肖月红看到她,几步跑过去,一把拥住她,“你刚才哪儿去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大少奶奶,奴婢没事,奴婢只是去厨房拿了些吃的,怕大少奶奶在路上饿了。”
肖月红心中一动,她肖月红何德何能,居然能拥有娇儿和清吟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的好丫头。
心中感动,她不由抬手轻抚清吟的脸颊,关切的望着她,“娇儿,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应该跟着我,时时刻刻跟着我,你明白吗?”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她。
清吟点头,她能感受到肖月红此时此刻对她的关切和在乎,只是怕身旁的费若吉看出点什么,忙笑道:
叶美荷并非无懈可击
清吟点头,她能感受到肖月红此时此刻对她的关切和在乎,只是怕身旁的费若吉看出点什么,忙笑道:
“我还替费公子准备了爱喝的碧螺春!”
“碧螺春?真的吗?”
费若吉顿觉眼前一亮,“还是娇儿对我好,不像某人就知道让我替她办事,却不知道犒劳犒劳我。”
听着他略带不满的话语,肖月红自知理亏,却不得不厚着脸皮问:“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你总算肯看我一眼了!”费若吉欣慰的冲她笑笑,“已经差不多了。”
“谢谢。”知道他没有忘记肖月红安心了不少。
费若吉忽然蹙眉,“说真的,这个叶美荷,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的有很多疑点。”
“疑点?”肖月红迟疑的问,“什么疑点。”
虽然早知道要他查的目的,就是想在叶美荷身上找出一丝的破绽,可她却不敢跟费若吉说出来。
毕竟他和叶美荷有些交情,万一打草惊蛇岂不白费心机???
“据我查,叶美荷在还没嫁进裴家的时候,有一年,她不幸染了重疾,叶家散尽家产遍寻名医为她救治,最后还是被大夫们告知药石无灵,叫叶家二老准备后事。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叶美荷忽然又好了起来,我问了叶家府中很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反正是一夜之间,叶美荷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不仅病好了,而且人也越发的厉害。”
肖月红听着,才知道叶美荷身上也并非无懈可击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费若吉的话,
“厉害?此话怎讲?”
“说是这叶美荷以前什么都不会干,每天待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但自从病后,就变得勤快了,既懂得孝顺父母,也会做些女红,烧饭做菜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自病后,叶美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肖月红猜疑的说着,孰料费若吉点头,
一切全凭天意
“你的意思是,自病后,叶美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肖月红猜疑的说着,孰料费若吉点头,
“据我目前所知道的,是这样没错。”
“那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肖月红眼含期待的望着他,真希望能多知道一些叶美荷的事情,费若吉忽然一笑,“有。”
“什么?”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你让我查叶美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他把疑问往自己身上靠拢,肖月红转开看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一从花草,“这是裴家的事情,费公子就不必操心了吧。”
“可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喜欢操心。”费若吉说的煞有介事,肖月红抬头看他一眼,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费若吉听了,淡然一笑,“好吧,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一定要第一个想到我,这是你欠我的。”
“欠?”肖月红疑惑。
“我帮了你这样一个大忙,你当真就一曲曲子就能报答?我这几天可是每天奔波劳累啊。”
看他在自己面前倒起苦水来,肖月红面不改色的道:“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这可是你说的。”
费若吉如遭大赦,脸上的萎靡瞬间消失不见,笑了起来,肖月红点头,“看天色,也该出发了。”
说完就往外走,费若吉急道:“不等裴兄了吗?”
“不等了!”肖月红头也没回的说,只要清吟没事,其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特别是裴延诺。
去不去是他的自由,她无法干涉。
因为她已经尽过力了。
如此,一切全凭天意。
携着清吟,肖月红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门口,外面,孙彩衣和裴延城已经坐进了马车里。
叶美荷还站在外面,一见他们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到底还去不去啊?”
介不介意
费若吉面带微笑的走向叶美荷,“瞧你,几个人就你最着急,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个急性子。”
“是你们太慢了好不好!”叶美荷不满的嘟起嘴,转而看向肖月红,“大哥还是不来吗?”
肖月红点头,“不等了,我们去吧。”
“那好。”叶美荷这才转身走向马车,费若吉看着,等到肖月红走到身边才转头,“确定不等了。”
肖月红想也没想的答:“确定!”
“那好,走吧。”费若吉率先往前走去,到马车旁的时候停下来替她挑开车帘,“介不介意,我跟你同乘一辆马车。
也许我们还能顺便说说你要我查的事情。”
肖月红闻言,不得不承认,这个费若吉说话相当有技巧,居然知道拿叶美荷的事情来引诱她!
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叶美荷更多的事情怎么办?
她等不及费若吉将查好的资料拿给他。
因为,今天的出游,叶美荷应该也会有特别的准备吧。
如果不能多了解她一些,她怕自己到时候应对起来手忙脚乱。
“你想坐的话就一起吧。”
肖月红口吻淡漠的说完,率先上了马车,费若吉紧随其后,刚要钻进马车,背后陡闻一个响亮的声音,
“不过是晚来了一刻,怎么,大家都等不及了吗?”
费若吉转头,轿中的肖月红则立时掀开了侧帘,看着说话的人,惊道:“延诺!”
“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出游真是太浪费了。”
裴延诺昂首阔步的走过去,无视费若吉脸上的又是讶然又是失望又是落寞的复杂表情,径自上了马车,从他身旁钻了进去。
“费兄,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如何?”随风飘扬的车帘里,飘出裴延诺清亮的嗓音。
费若吉听着,顿了一会儿,开口道:“好啊。”
肖月红闻言,抬眼看看坐在旁边的裴延诺,他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不出心情如何。
他的笨女人
但肖月红觉得,她该小心为上。
然而费若吉的进来,让她心里平添几分压力。
就在费若吉没有出现之前,她和裴延诺还在因为他的事情而吵翻,现在,三人同乘,面面相睹,这种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明明这种尴尬是可以避免的。
可裴延诺的邀请,费若吉的应邀,一切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她觉得,这两个人明着暗地似乎都有一种斗气的意味。
谁也不想让谁好过。
好吧,那就三个人一起不好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也不说,平添几分憋闷。
“月红,说吧,想去哪儿逛,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裴延诺首先打破了马车里的平静,有意无意的伸手揽住了肖月红的肩。
肖月红对他笑笑,刚张嘴要说话,对面坐着的人费若吉抢先道:“裴兄放心,今天我是东道主,地点、吃食、任何费用,都算我的,我早已找了个不错的去处,保管你们会喜欢。”
“哦,这次出游竟然是费兄准备的?”裴延诺的目光掠过费若吉,看向了肖月红,“我记得你说,你是答应的二妹。”
为何现在却是费若吉在背后安排?
难道他们想背着自己,在外面偷会?
不过,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不是在裴家,而是在外面……
在外面好,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熟人看见。
为何他心上如有一柄尖刀划过,痛得鲜血直流。
他的笨女人,到底要把他的脸面丢到什么地步?
迎着他眸中陡现的一丝凌厉,肖月红心中一紧,低垂眼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那头,费若吉轻松惬意的打开折扇,“裴兄,二少奶奶觉得我知情识趣才让我来安排这趟出游,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裴延诺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知道费兄最近怎么这么闲,我可是听说,费老将军那边出了点什么事。
错怪
迎着他眸中陡现的一丝凌厉,肖月红心中一紧,低垂眼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那头,费若吉轻松惬意的打开折扇,“裴兄,二少奶奶觉得我知情识趣才让我来安排这趟出游,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裴延诺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知道费兄最近怎么这么闲,我可是听说,费老将军那边出了点什么事。
而裴兄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跟我们出游,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费老将军的安危吗?”
费若吉脸色微变,没想到裴延诺连这个都知道,心中不禁感到片刻的惊奇,随即恢复如常,
“你也说了,我爹是老将军了,既然是老将军,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自有应对,我这个做儿子的,现在只需要把将军府掌管好就可以了。”
“是吗?”
裴延诺仍旧淡淡的笑着,揽着肖月红的肩,把她往怀里搂,这让费若吉看着,心中抽痛。
裴延诺这是在跟他宣布主权吗?
再告诉他,不管他对肖月红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肖月红仍旧是属于他裴延诺的,他想怎样都可以!
而他,就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看着。
肖月红顺从的投在裴延诺的怀里,看着对面费若吉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微微抬眼看着裴延诺。
这两个人明着什么事都没有,可说出来的话无不透着一股火药味。
谁也不甘示弱。
她夹在中间,说不得,动不得,只能顺从裴延诺的意思,否则只会把气氛搞得更糟糕。
“听说裴兄前几日谈了一单大生意,对方一开口就给了你百万两银子,就不知裴兄要给出的几十万匹布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说期限,也该就在三天后,而今已经过去了两天,难得裴兄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跟月红出游。”
肖月红闻言,惊得抬头看着裴延诺,“他说的是真的吗?”
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昨晚才没有回来?
大家打平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才会迟疑要不要跟自己出游?
天呐,她都做了些什么?
刚才居然还怪罪他。
“不要听他说,绸缎庄的生意好着呢,几十万匹布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很大的难题。”
“据我所知,裴家的绸缎很多也是从别的布厂竞购的,而裴兄所答应的是要给百万匹纯白的布料,裴家布厂一年前才开的,论技术论人力,都不及那些老字号来的有经验,有速度。
所以裴兄需要人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多谢费兄好意!”裴延诺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看着费若吉此时此刻的得意,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于是,开局第一场,大家打平了!
见裴延诺脸上露出愠色,肖月红知道这单生意不好做,也不好当着费若吉的面再问些什么。
只是静静的靠在他身上。
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管过他生意上的事情,乃至他身边的事情,现在连他有了困难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好大意。
还记得以前生意上有了问题,都是他和她共同想法子解决,但这一次,他却选择了孤军奋战。
而自己在这个时候不体谅也就罢了,居然还扯出个费若吉来让他分心。
想想,她最近似乎做了不少错事。
“吁……”马夫的一声长喝伴随着骏马的长嘶响彻云霄,马车东倒西歪了一阵才停下。
“发生什么事了?”裴延诺一把挑开车帘问。
“前……前面…”
马夫脸上惊恐万状的,似是受了惊吓,连字都咬不准,裴延诺循着看去,那一刻他也惊呆了。
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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