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娥娘也来,亲眷们一切庆祝一下……啊,一个同进士,也要如此大张旗鼓吗?”
第275章 杀心
第275章杀心
第275章杀心
大宋如今立国两百多年了,这时候,进士身份而不曾得官者,车载斗量,一个同进士身份想做官……可得有机会等了。
顺着这思路一推敲,时穿明白了马大娘的意思:原来是想要钱选官啊。
不过,这份投资也不错啊。吕不韦曾经说过:什么样的投资收益,都比不上扶持一个国王。同理,扶持一个官员,在官本位的国朝,也是一项最有效益的金融运作。
大宋朝本来就是一个商业社会,这年头华夏民族特别讲究恩义,忘恩负义的事情只是偶然而不是必然。再加上舅父林翔本来就跟黄娥亲切,有这份血缘关系,再投资运作一番,可比投资一般产业见效快。
“说得对——来人,连夜去崔庄接娥娘,至于马大娘那里,也不能耽误,贺礼连夜送过去,别叫人挑了刺”,时穿想了想,又补充说:“马大娘那里我就不去了。娥娘和她有亲,我却没有。环娘,你帮我单独送一份贺礼,转告……不,舅父这个恩情,还是让娥娘来结吧。让娥娘给京城的舅父送钱,帮他运作官职,只转告舅父一句话:最好在楚州、泰州、通州一带沿海地区选官。”
林翔如果是聪明人,会明白时穿的意思——林翔作为同进士,不管怎么运作,最多的一个县主簿的九品官职。这样的官作为不大,但如果想要发展,必须得到大力扶持。而海州是个港口城市,时穿点出的三个州都是沿海,沿海城市想要彼此支援,按大宋那种稀疏的海防巡逻来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尤其是,通州最高长官是施衙内的父亲,如果林翔运作到通州,磨堪上基本不用发愁,同时,作为通州最高长官的夹袋中人物,正好上下勾结狼狈为jiān,不是吗?
如果林翔运作不到通州,时穿也不亏啊,他以海为生,沿海能多一个支点,自己的投资至少也能赚回本来……
环娘并不明白时穿这番琢磨,她兴冲冲地从马车上搬下自己买的xiǎo东西,时灿看到时穿不再吩咐,他赶忙鞠了一躬,在仆人的引领下向东园走去。等环娘收拾完自己的xiǎo零碎,院里面只剩下她自己跟时穿。时穿还没吃饭,趁仆人摆饭的间隙,环娘将自己的东西收藏进自己屋里,赶忙赶回饭厅,献殷勤说:“哥哥,这么大的屋子只剩咱两个人,怪吓人的,我今晚跟你睡啦。”
时穿噗哧一声将饭菜喷了一桌子,等他擦了擦嘴,决定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环娘,三位待嫁姐姐那些煤饼铺,你熟不熟?”
“熟呀熟呀”,环娘热络的挤到时穿身边,拿起&225;o巾给时穿擦嘴:“哥哥上京城的功夫,三位待嫁姐姐租下了四间店铺开煤饼店,城里的大将很是看顾,锦绣街的会计专&233;n替姐姐对账,左斜街花膀子的媳妇在店里帮衬,咱家的煤饼店很是兴旺。
这期间,李石哥哥李大郎曾经开过两间煤饼店,可他家做的煤饼老是点不着火,没我家做的厚道,煤粉充足,渐渐的,李大郎的煤饼店开不下去了;再后来,更多人的石炭店也开不下去了,如今城里人烧火,要不是用整块的好煤,要不用咱家煤饼店的煤饼,咱家的煤饼店已经开了十三间,极少人不用咱家的煤饼。
哥哥不在家的时候,煤饼店做账都是用锦绣街的会计所……哦,如今很多铺子都用会计所做账,也有些家中有钱的,将账放给会计所,让会计所每月投资生息……当时,姐姐们日日要学习管家的学问,所以总是托付环娘,收账的时候顺路去取煤饼店的账目。
哥哥,这煤饼店呀,虽然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挣钱,可架不住用的人多,账目虽然琐碎点,赚钱也不少,嗯,环娘每月只是取一趟账目,分得两贯钱——两千个铜板耶,哥哥街道上,收半条街的净街钱才有两千铜板……”
环娘显然很享受跟哥哥独处的时光,钻进时穿怀里布拉布拉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嘴馋了,又抓起筷子把食物塞满一嘴,说话变的含含糊糊,可依旧说个不停。时穿自己吃完了,环娘还在吃,把脸颊撑的跟包子似的。这个时候洪氏那里赶来问安,顺便感谢时穿的安置,时穿乘机脱身,吩咐环娘:“你明天跑一趟,把十三处煤饼店的掌柜喊来,我要见见。”
环娘含糊地答应着。
不一会儿,去舅母马大娘那里祝贺的仆人赶回,汇报说:“马孺人说,家里的煤饼不够了,望大郎明日送俩车煤饼过去。”
仅仅是要煤饼吗?哦,忘了,妻以夫贵,马大娘的丈夫考中举人后,她现在可以自称孺人了。nv人的第十八般武器,最后一件首饰——孺人冠带,她想必就要到手了。
所以她要的不是煤饼,是符合身份的待遇!
“咳咳,本官晓得了,这事让她跟娥娘说,反正娥娘明日上&233;n”,时穿笑眯眯的提醒。
人都拿科举中进士称之为“鱼跃龙&233;n”,果然一中进士身份不一样,马大娘已经试探着想摆谱了……可是她忘了时穿也有官身,而且是七品官身。新科进士最多九品官,想在他面前摆官威,还得修炼几年。
仆人答应着,扭身出&233;n回复马大娘去了,时穿一扭脸,环娘已经不见,丢下一桌子的狼藉。稍倾,等仆人收拾了桌子,环娘抱着自己的被子出现了,她嘴里还在嚼食物,嘟嘟囔囔的问:“哥哥今天睡那个屋子,我去铺铺盖。”
时穿叹了口气……好吧,xiǎo丫头还不知道男nv之别,还是不要可以提醒的好,他指了指卧室,而后郁闷滴望着环娘抱着铺盖卷进了那间屋子……
当夜,崔庄的姑娘们听到时穿进学的消息一片欢呼,消息传到白虎山,白虎山时氏也是彻夜庆祝。天亮时分,城里的时灿夹着时家店铺的新式书包上学堂,乡下的黄娥收拾东西开始往城里赶,而白虎山庄,时氏族人也派出几名族中弟子,赶往城里准备照顾时灿进学读书。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狂热情绪,到让时穿始料未及。
有啥呐,不就是xiǎo学入学了吗?至于如此吗?
这真是一个读书人的时代,进入学舍就学,等于踏上了鲤鱼跃龙&233;n的路子,乡人们自然欢欣鼓舞。
黄娥赶到城里的时候是正午,时穿刚刚遣散了煤饼店的各路掌柜,这些人出&233;n的时候,鱼贯向黄娥告辞,黄娥带着满脸的笑进了院子,只听到环娘鼓着包子脸,恨恨的冲时穿说:“卑鄙,好卑鄙呀好卑鄙!哥哥怎能指使人做这种事?”
对于任何针对时穿的指责,黄娥一向用于捍卫,而且是无原则的捍卫,她立刻chā嘴打断环娘的话:“环娘,怎能这么跟哥哥说话,你难道忘了悌字怎么写——回屋里写三百遍。”
环娘不满地瞪起眼,鼓起腮帮子反问:“娥娘姐姐,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罚我呢?明明是哥哥要害人呀,我只是跟哥哥笑骂几句,并不是……”
“笑骂也不行——若无哥哥,当初我们早被人踩在脚底,成为最卑微的贱奴,哥哥对你如此偏心,哥哥怎么做事,是你能指责的吗?罚写五百遍‘悌’字。”
“唉”,环娘一边懒洋洋地起身,一边唉声叹气:“早知道你不讲理的,早知道你来得如此早,环娘不跟哥哥玩闹了……好吧好吧,环娘去写字,你们聊。”
时穿冲娥娘点头打招呼,而后便送环娘离开,一边解释:“环娘,我们那块有句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人在江湖飘,有些手段是必须的,况且,你看,那些成年人不是都不反对哥哥的策略吗?这说明……”
环娘摆动着r&242;u呼呼的xiǎo手,一边离开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我知我知,素珍姐姐愁苦,我不反对哥哥帮素珍姐姐出气,可是崔庄,赵家的孩子常常跟环娘戏耍,如今眼看着……”
“环娘——”黄娥尖声叫了起来。环娘吓了一跳,再不敢辩驳,身子一缩,一溜xiǎo跑闪人了。
黄娥根本不打算问事情黑白,她文静的鞠一躬,抱怨:“哥哥对环娘太纵容了,这等的大事,筹划的时候何必让环娘在场。”
时穿叹了口气:“我每每想起素珍姑娘的时候,总是想起她在桃花观的时候,哪满腔的正义感。没有素珍姑娘,怎会有我们的今日?在这险恶的世界上,像素珍与环娘这样的一派天真,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们就像黑暗中一抹光辉,让我们时常庆幸光明的存在……所以,就让她闹吧,好在她有我的保护。”
黄娥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她再度福了一礼,温和地问:“舅母那里,哥哥已经去问候了吧?都送了什么礼物?”
时穿随口盘点着,又问:“这种时候,我也不知惯例该送什么礼物,就送了五贯程仪。剩下的活儿由你来处理……乡下都还好吧?”
黄娥答应着:“这种境况,惯例送湖笔一打,砚台两座,纸若干,墨若干,再送一些绸缎与银两,以及腊r&242;u一块(祭r&242;u,用于祭祀孔圣),香烛若干……个个都jiāo给我吧。
至于乡下吗……哥哥不知道吧,方举人,哦,方老汉jiāo保释放了,昨日已经回到庄子上。”
时穿一惊:“坏了,这是要斩尽杀绝啊,难怪……别告诉环娘。这下子,方家的、赵家的,无论男nv老幼,都活不下来……不好,要防备他们狗急跳墙——”
第276章 官心如铁炉
第276章官心如铁炉
第276章官心如铁炉
时穿想了想,感慨说:“朝廷太仁厚,官心如铁炉啊。”
对于这种说法,黄娥轻轻的点点头:“我出&233;n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哥哥,这事怎么办?”
大宋朝是仁厚的,制定法律条文的时候,总是从轻量刑,这也就是后世老说宋代是弱宋的原因。官府在老百姓面前实在太软弱了呀,一点没有代表最广大老百姓的气魄与担当。
像娶二妻这种罪行,宋以后总是向谋反罪靠拢——这可是大逆罪十恶不赦,需要五族尽诛的。可是唯有宋朝,娶二妻的处罚只相当于现代的重婚罪——判决离婚。夫妻双方同时受罚:徒一年,nv方减一等执行。
中国历史上下几千年中,平民除了胡雪岩声称自己娶平妻,而且是多个“妻”,除此之外,宋以后再没有第二个人有如此胆量。但胡雪岩做那事时,是清王朝对地方控制力急剧下降的时代,可既便是如此,胡雪岩的行为使自己在商人中绝对的孤立起来,以至于面临破产危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相救——他们生怕盛怀宣的行为是秉承朝廷的意思。
正是大宋朝这种宽容,导致两宋五百年,娶二妻的商人屡见不止——当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受到了惩罚。不过,即使受惩罚,也多数是按照户婚律上的重婚罪处理的,很少有归并到谋反大逆罪的。
可是,大逆罪是容许抄家的。
穷酸老书生瞿植凤,好不容易临老得获一个知县的位置,前期他受的奚落使他明白,这任官是个说话都不响、放屁都无声的官职,别人都躲着不来,几任知县空缺,这才轮到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老穷酸想使一下威风,唯有把案子n&242;ng大了,想谋反上靠拢,才能引起上司对他才干的注意。而一般这种重婚案,州衙是不屑一顾的。大宋朝商人做的逾制、僭越的事情还少吗?娶外室的事情就不说,服饰混&224;n被称为“妖时代”;建筑格局混&224;n,平民修建超越宰相府邸的园子,也是比比皆是,连宰相都懒得说话了。
所以这种重婚罪,眼屎大的名目,不值得费jg神。知州的存在是干什么的,套用欧阳修当知州时的话,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于是,这件案子落在知县衙&233;n;于是,瞿知县八百年一次得到审案子的机会;于是,他一心想要把案子做大做强,以引人注目。
方举人是曾经的举人,大宋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即便是曾经拥有一个举人名衔,那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只要方举人肯老老实实认罪,大约除了监禁一年的刑罚,知县大人还真没办法再下手。
但是瞿知县是贪婪的,时穿等人制定计划时,充分考虑了瞿知县的贪婪,他们打算从盐场下手,先是煽动盐场工人闹事,而后各方轮番上前一举扑灭盐场的sāo&224;n——盐场本来就有教匪,当然,即使不存在教匪,施衙内也会安排盐场出现教匪,而后将方举人一举bi上绝路……
可是瞿知县的贪婪与大胆超乎时穿等人的想象,毫无征兆的,他释放方老汉回家——方老汉已经没有了举人身份,怎可能有资格享受jiāo保释放,延期再审的待遇?
方老汉在牢里,崔庄里的同党群龙无首,翻腾不出大l&224;ng来,方老汉回家之后,同党们有了主心骨,事情变得不可控制了——万一方老汉鱼死网破,纠集一些人造反,那么首先遭殃的肯定是崔庄。
“愚蠢,眼睛短浅的只看见鼻尖的事务,看见那点保释金(勾当公事费)什么都忘了,全不怕事情闹大,谁都跑不了”,时穿事先对此事经过了千百遍推演,当然,他推演的基础是建立在瞿植凤能理x&236;ng思考上,可是这种非理x&236;ng的、不按牌理出牌方式,打&224;n了所有人的计划。
“这是我的错——”,时穿沉y&237;n着思考:“初次与瞿植凤见面的时候,我就应该感受到这瞿老头做事冲动,全不顾官场规矩的书生x&236;ng格……哈哈,大约他放人回去,也有把事情闹大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这位非理x&236;ng的家伙,下一招怎么出手?
不管了,瞿老头不怕打碎盆盆罐罐,可那些盆盆罐罐都是咱家的,咱不能不顾啊……娥娘,你座镇成立,先安排人手去给施衙内送信,施衙内如今在岛上,来回需要一天工夫。你派出送信使者后,照常去舅母那里庆贺,而后该干啥干啥。我直接去崔庄,衙内到了之后你让他直接去崔庄找我……
不行,我还不能公开回崔庄,万一被方老汉发觉,或者被那穷酸知县发觉,不好暗中动手了。我做送货马车去崔庄,悄悄住进崔xiǎo清家,你让衙内也悄悄进庄,直接去崔xiǎo清家中找我。”
听到时穿要秘密进驻崔xiǎo清姑娘家中,黄娥犹豫了一下,但马上不再坚持——万一方老汉发动鱼死网破的叛&224;n,凭借他作坊里数百近千名工人,绝对能让县中十五名衙役措手不及,如果事态扩大,盐场的教匪相应起来,那又是一场波及全州的大叛&224;n。张叔夜上次平息叛&224;n调动了厢军,因此受到贬斥,这次他稍稍犹豫一下,等枢密院发来调军令,什么都晚了。
大军一起,崔庄肯定是主战场,历经艰辛培育出的崔庄工匠,以及正准备加足马力生产的崔庄作坊,还有那些在崔庄nv学求学的姐妹们……
黄娥马上决定忽视那些争风吃醋的念头,关切的问:“哥哥进城,不是带了五名团练随行吗?怎么没见到,哥哥打算独自回村吗?”
“五名团练被施衙内带走了,我准备用来做火枪教头的徒弟凌飞也被他带走……放心,我独来独往,反而行动自由。城里面嘛……”时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按理说方老汉不会轻易冲击城中,他一旦攻击府城,张知州就有了动用禁军厢军的借口,可是事实难料,这时候方老汉走投无路,还担心是过去伙伴下的绊子,不敢回归,所以也难保他会狗急跳墙。
你记住:最迟今晚,你开始紧闭&233;n户,同时,给左斜街、锦绣街的花膀子分发武器棍bāng,让他们看紧&233;n户……”
黄娥一点就通,官场上的事情她比时穿&233;n清,赶紧补充:“官府如果问我们为何警戒,我能否说在盐场发现教匪?”
时穿想了想:“不好,我怕无了施衙内的事情。”
“那就说误信传言”,黄娥决断的说:“哥哥是大将,就说有盗匪y&249;图报复,故此警戒。”
双方商议妥当之后,时穿也没回屋,拍了拍袖子走出&233;n外,旋即,他的身影融入十字街的人流当中。
紧接着,黄娥召集人手,分派送信人,让仆人去准备给舅妈的礼物,自己边挽袖子便走进时穿的卧室,先把用过的锅碗瓢盆规整一下,而后黄娥走近时穿的床榻,猛然间,她愣住了——床上多了一床被子,稍一分辨,黄娥马上认出这是环娘的被褥,她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神s&232;如常的叠起了被褥。
不一会儿,环娘的xiǎo脑袋出现在&233;n口,她双手把着&233;n框,鼓着包子脸、怒气冲冲的看着黄娥沉默地把自己的被褥收拾到一边,忍不住chā嘴:“娥娘姐姐,哥哥答应我的……嗯,院子大,&233;n户多,又没几个人,环娘独自住一个院子,心里慌得很。”
黄娥神s&232;如常的回答:“环娘大了,可不能假痴不癫——哥哥遗忘了过去,有些事情不在意,咱可得自谨自慎,休得坏了哥哥的名声。”
环娘不满地嘟囔:“总是这样——哥哥总是对的,有错全是别人的。娥娘姐姐,仿佛,哥哥才是我们的当家人,不是吗?”
黄娥收拾好被褥,仔细了摆正了枕头,头也不回的说:“既然你也知哥哥是当家人,怎么老是耍xiǎo心眼——哥哥纵容你,那是在哥哥眼中么你就是个xiǎo姑娘,总长不大。”
环娘咬咬手指头:“这样啊,我不要当xiǎo姑娘,我不要长不大,娥娘姐姐,怎样才能在哥哥眼中做个大人?”
黄娥直起身来,一指环娘的被褥:“把你的被褥自己背回去——你现在大了,也该帮扶哥哥做点事,别老是一天玩耍,回去换衣服,陪我出&233;n做客、送礼。”
“哦”,环娘点点xiǎo脑袋:“那我以后住自己的院子,我要两个nv使伺候,还要一个xiǎo厮跑腿,我还要……我还要读书!”
“行,快点去换衣服”,黄娥指着环娘的被褥说。
环娘跳了进来,一边向自己的被褥跑一边说:“我还要做衣服,我以前的衣服都是戏耍时的衣服,我知道出&233;n见客的衣服什么样子,那样子的衣服我统共没几件,我有钱,姐姐与我做新衣,我以后要天天陪哥哥见客的,可不能衣衫零落。”
“你你你”,黄娥又气又急:“那么多话,你屋里的东西都堆成垃圾堆了,哪家大xiǎo姐住的跟猪圈似的?你你你,现在还嫌东西少?”
环娘抱起被褥,笑嘻嘻地说:“哥哥说了:nv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我今后要做nv人了,自然衣服越多越好。”
黄娥再次笑骂:“快去换衣服。”
此刻,时穿已经走到了东&233;n,虽然他竭力掩饰,可他的形象高大,个头明显,走到哪里人都认识刚走进东&233;n,城&233;n口拥挤的人群立刻xiǎo心的给他闪开一条路,露出了站在&233;n口的都头王xiǎo川。王xiǎo川立刻热情地打招呼:“承信郎要出城啊,怎么一个人?”
时穿尴尬的一笑,故作懵懂的反问:“你怎么在城&233;n口?难道要戒严了?发生了什么事?”
第277章 给个人情吧
第277章给个人情吧
第277章给个人情吧
大宋朝不像唐朝那样,每天夜晚关闭坊&233;n进行宵禁;也不像明朝清、朝那样百姓流动需要路引、或者需要街道办事处开具介绍信。
大宋朝是个开放的朝代,行商xiǎo贩进出城市,无需jiāo纳城市卫生费,行商xiǎo贩在祖国的街道上摆摊,也没有人来依法打砸抢。
所以,身为公安局长的都头王xiǎo川,出现在城&233;n口进行路检,说明……
王xiǎo川主动介绍:“谁说不是奇怪呢?好好地,这不,蒙县尉突然下令,让我们从今日起在城&233;n口路检,要连续盘查十日啊!也不说查什么?承信郎,你说,县尉大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嗯,我听说,如今他家里正在说亲事呢,莫非是亲事不顺,拿我等下属撒气?”
王xiǎo川是蒙县尉故旧的子弟,所以对县尉大人少了点恭敬。
时穿恍然:幸好幸好,瞿知县做事糊涂,幸好还有蒙县尉擦屁股。衙役出现在城&233;n口,不是为了缉拿可疑人员,十五名衙役分散到四个城&233;n,外加两班倒的话,每个城&233;n只能分上两个人。这点人手能干什么?
蒙县尉这是在控制火势,他摆出衙役来,是在警告不轨者:要闹别处闹去,城里已经有了准备。
nǎǎi的,这不是以邻为壑吗?
闹事者不来城中,官府力量不下乡,那乡下岂不被祸害惨了?
时穿想了想,背着手一指东&233;n外不远处的锦绣街:“我去会馆转转,回来后一直忙忙碌碌,正好去看看会馆生意如何?”
王xiǎo川眼睛一亮,赶紧凑上来:“话说,承信郎,你的产业我可从没有征过差役,如今,你瞧,我这个都头都站在城&233;n,样子实在不好看。你那左斜街花膀子上千号人,有闲的吗?支援我点人手,也不多,每个城&233;n支应十个人,连续十天,如何?”
时穿不想纠缠,一边向城外走一边回答:“一天十个人,四个城&233;n需要四十号人手,十天需要四百人支应……坑爹啊,怎么那么多差役?难道我没有jiāo纳免役钱?”
王xiǎo川紧追着时穿,央求:“承信郎,人情,承你的人情,帮我这个忙好不?满城上下,能随时调动百十号人手的,整个海州城除了你时大郎还能有谁?给个人情吧。”
眼看快到锦绣会馆了,这条街上进进出出的人手已经纷纷向时穿打招呼了,再纠缠下去,正事都误了。时穿叹了口气,立住脚询问:“衙&233;n管饭吗?”
“承信郎,自来衙&233;n征差役,都是差役自带干粮的……人情,大郎,你说我不以差役的名义,怎么调动几十号人在城&233;n站岗,所以那些人只能以差役的名义出现——人情,大郎,给个人情吧。”
试穿再问:“可是要我的人挨个查问进出人等?”
王xiǎo川讪笑着回答:“大郎,好歹你也是官府中人,官上的执法权怎能随便授予——这些人就是站在那里摆个架子,好让我等显得人多势众的。其实官府也没让我们查什么,是吧……就摆个样子,活不累,人情,大郎,这人情我一定时时念想着。”
“这份人情可是大了”,时穿玩笑着回答:“自从我整顿左斜街以来,花膀子收入可不低,几十年老无力的花膀子,也能在两条街上扫扫街,挣个净街钱,四百人次每日的工钱就是一大笔。加上他们给官府站街,总的服装整齐吧,这服装费官府不出,只好我出了,这笔钱……”
“服装……”王xiǎo川喜上眉梢:“还给服装啊,我就知道大郎做事,总是能做到最好,承情承情。大郎,他们什么时候调拨完毕,赶紧,伙伴们都站累了。”
时穿拱手做告辞状:“你等着,我马上让他们向东&233;n报到,而后任你调拨。”
都已经走到锦绣会馆&233;n口了,不进来是不成了。时穿在管事的殷勤接待下进入会馆中,但他现在没有查账的心思,随手翻了翻账本,勉励了管事几句,将王xiǎo川的要求说出来,紧着jiāo代:“咱们锦绣街、左斜街的产业越来越大,今后免不得有人垂涎。这次官府既然向我们借人手,咱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借这个名头把咱自己的保安建起来。
诸位仔细挑选一下,挑选那些有家室,比较孔武有力,比较听话而且憨厚的花膀子,给他们统一发服装,今后他们不用在码头上扛包了,分成几班倒专&233;n负责两条街的巡视与保卫,薪水嘛,比照码头上花膀子挣得份例,翻倍计薪。此外还有四时服装,每月分发十斤r&242;u补贴——不过,从今往后要参加训练……
把这个条件跟花膀子说说,而后我们慢慢挑选——这事不着急,王xiǎo川每天要四十个人,咱每天挑出四十个人来,轮换下来的人别闲着,我从崔庄派个教头,叫他们习武练身……”
一名管事犹犹豫豫的chā话:“四百个,多了点吧。东主,这些可都是啥活儿不干的闲人,一下子养活四百人,多费钱呀。”
这管事好,总想着替东家省钱。时穿一指那位管事:“你,就是你,今后这拨人归你负责,负责记录考勤与发薪……确实,一下子养活四百人,多了点,那就分等级吧。四百人先c&224;o练起来,过段时间淘汰一般,淘汰下去的人照常去码头干活。
当然,两百人也多了点,咱过段时间再淘汰一半,不过这次淘汰下去的人,算作我们的预备保安,即使下去了,依旧享受我们的补贴——衣服、r&242;u食,不值几个钱,该给的都给。不过预备队员服s&232;减一等,锻炼还要继续,以便今后随时补入正式队员……”
锦绣街左斜街就在州衙、县衙两级衙&233;n的眼皮底下,本来不好私下里建立武力,但现在王xiǎo川的恳请给时穿一个机会——府城外本来属于县衙管,王xiǎo川欠了一份人情,这支武力又是因他的恳请建立的,有他帮着隐瞒……嚯嚯,总算,总算把自己的势力扩张到城&233;n边了。
再一转念,时穿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啊,要对付的是这时代最无人x&236;ng的满清骑兵,现在自己最多只能把人手组织起来,根本不敢给予他们军事训练。不过,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建立起来的,这些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管事们连声答应着,他们出去不一会儿,屋内的温度陡然降低又升高,不久,管事招来了二三十名身强力壮者供时穿挑选,时穿也不太挑剔,随便指了十名汉子,让他们去估衣铺挑选了一身灰衣,留下一份短打服装设计图,而后领着这些人前往东&233;n报到——于是,大宋历史上著名的灰衣队诞生了……
当锦绣街的时穿大张旗鼓的挑选队员,巡视自家地盘的时候,另一个酷似时穿的身影悄然走出锦绣会馆,一路步行前往崔庄……当夜,崔庄里的崔xiǎo清正在自家花园y&237;n风n&242;ng月,猛然翻进墙头的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没等崔xiǎo清喊人,黑影发出招呼:“是我,别声张!”
这个时候,天刚刚擦黑,借助最后一点暮s&232;,崔xiǎo清看清了对方的面目,休得两颊绯红,啐骂说:“啐,有你这样的吗?我要的可是光明正大,如此偷偷摸摸为哪般?”
时穿躺在墙根呻y&237;n:“过来扶我一把……呀,同时维持两个分身如此长时间,真不容易啊。”
一惯强悍的时穿偶然露出虚弱的神情,让崔xiǎo清心中一软,她情不自禁走上前搀扶,一边嘟囔:“幸好……郑氏姐妹刚刚回院,说是明日考试要去温书,你若早来一会儿,让她们看见……我我我,我死给你看。”
凑近了时穿才发觉,时穿的虚弱可不是装样子,他脸上的肌r&242;u不时地跳动着,身上不断发生莫名的痉挛,崔xiǎo清扶着他在桌边坐下,赶紧给他倒了碗水,时穿联喝几口,喘匀了气:“现在好了,挺过这阵子,以后的日子就好熬了!”
“什么呀”,崔xiǎo清软弱无力的拍打了时穿一下:“说那么羞人的话……”
时穿眨巴眨巴眼,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会,叹了口气:“真是ji同鸭讲,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村里情况如何?村中的团练如何?”
崔xiǎo清本想在念叨念叨,但马上被时穿的话引开思绪:“这事呀,我刚才正在琢磨……方老爷放回来之后,他那作坊完全停工了,作坊里的人没事干,在村中窜来窜去,我正为这是着慌,想着,是不是出面管一下。不过,团练在你家人手里,你不在我可指挥不动。”
“我刚回来不久——现在团练中,是什么情况?”
“哦,如今团练都是穆老爹在监管,咱崔庄五乡团练有一个指挥的常备人手,合计150人。这百五十人分三个都指挥使,两位指挥使是你家白虎山庄的时氏族人,他们平常在作坊做管事,兼着团练‘都指挥’的职务。剩下的一名指挥是余家的,不过,余家的那位指挥名下,多是你院里的壮丁。
还有,你院中有三十位仆人,日常舞n&242;ng刀枪棍bāng的,想必拉出来也能打两下……”
“那你去暗自招穆顺来,我有事吩咐。”
崔xiǎo清推开了时穿,隔着老远凝视了一下,喃喃说:“我怎么在你脸上,又看见了你在桃花观的表情?”
第278章 幕后人露面了
第278章幕后人露面了
第278章幕后人露面了
当夜,知州张叔夜的幕僚急赴府衙汇报:“海州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派人看守四方城&233;n?”
张叔夜笑了:“又是瞿知县那个老腐儒做下的吧?我听说他曾失言,说朝廷擅自怎么怎么的?上次他言语狂悖,我看在他刚赴任的份上,原谅了他年老不中用,这次怎么又出幺蛾子?我的府衙还在城中,他不知会一声就守&233;n,海州府城的城&233;n,用得着他守吗?”
掌书记轻笑着附和,又xiǎo心的解释:“大尹,不是瞿知县下的令,是蒙县尉。”
“哦”,张叔夜沉y&237;n片刻,改了腔调:“蒙县尉是从都头干起来的,城狐社鼠都熟悉,公务流程不会错的,他既然下这个奇怪的命令,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防范什么人吧?……海州县是怎么守&233;n的?”
掌书记笑着回答:“也谈不上‘守&233;n’,就是从锦绣街找了一帮花膀子帮忙,抱着膀子站在城&233;n口而已,既没有盘查问询,也没有抓捕。”
“看看,果真是在吓唬什么人,阻止某人进城而已……瞿植凤那么没用之人,最近在做什么?”
“海州县闲的,能有什么事?瞿知县今日只做了一件事:许可了方老爷的铺保,放方老爷回家。”
张叔夜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海州县,一点不安生……去查查,这位昔日的方举人怎么回事,为何他释放回家,蒙县尉要严守城&233;n?”
掌书记补充:“在下正是觉得奇怪,才来提醒大尹的——不仅蒙县尉动了,城里一些大将也在动作。先是时穿时大将,他借出四十号人手给海州县站城&233;n,紧接着又挑选了几十人上街巡视自家的两条街。
随后不久,海州县所属的一些大将也纷纷现身,出来巡查自己所属的街区,这些人虽然在街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陡然间,街头出现如此多的大将,倒让市井百姓猜测不休。
大尹,不如招蒙县尉来问问,如果没什么要紧事,还是以平息事态为主,让大将们散了吧……”
张叔夜神s&232;郑重起来:“不对,肯定有事!蒙县尉是老公事了,不会做出莽撞事来,时长卿我也知道,宰相&233;n第出来的别宗迁居支柱,岂能是个简单人?他做事看似横冲直撞的,其实是个谨慎人……我记得方老汉住在崔庄吧?”
掌书记点头,立刻如数家珍的盘点起来:“崔庄去年收纳流民一千零三百户,三千五百余口,这崔庄又是开作坊,又是开玫瑰园,三千余口人倒是都安排下去了,没听说有闲人游d&224;ng。
崔庄是nv户立庄,时长卿又是官身,所以赋税折半征收——即便是这样,崔庄今年的赋税就能翻三倍……哦,其中方老汉的作坊,也有千把号人手。”
“那就对了……手下千把号人,瞿植凤也敢这样轻易放归,真是愚蠢!从明日期,你对那些来府衙的大将隐约暗示一下,让他们也留神一下,要外松内紧,xiǎo心戒备。”
张叔夜刚jiāo代完毕,忽有衙役进来汇报:“东海县乡绅某某暗自来首告。”
张叔夜不以为然的回答:“夜深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明天放讼吧。”
衙役迟疑地补充:“那乡绅首告的是谋反。”
张叔夜悚然而惊,立刻起身问:“东海县乡绅,他与东海县说了吗?”
衙役也是老公事了,熟练地回答:“没有,那乡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