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带走铁定没好事,百般束手无策之下只好用颤抖的声音向自家冥王报告了此事,而冥王得知后立刻挂断了电话,似乎很不耐烦。看着惟一的救星都撒手不管事了,紫言湄叫苦不迭,只能暗暗为自己亲爱的冥王夫人祈祷一路平安。
第八章 烂漫
慕烟雅被萧纣掳走后有相当一段时间很淡定,从头至尾一直是个冰块脸,直到萧纣将她带到了一处套房中——他的地盘。随手将她丢到沙发上,萧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把你抓来有什么事?”
看这货表情铁定没好事,慕烟雅认真的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萧纣盯着某个花瓶半晌, 猛地转身将慕烟雅摁在床上,凝视着她:“你不怕……我要了你吗?”
被他压着的慕烟雅丝毫不紧张,反而笑得豁达:“你要就要呗,反正我现在也就只有这具身体能让你着迷吧,我的心,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啊。”
她的笑容苦涩,千言万语被生生堵在心口,明明在笑,却仿佛在哭。萧纣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半天,无端的叹口气,带着淡淡的惆怅。他慢慢俯首,轻轻覆住了她的唇,动作缓慢得仿佛电影的慢镜头。起先是毫无感觉的单纯的唇接触而已,后来逐渐转移成碾压与吮吸。他按着她的手,拼命蹂躏着她娇嫩的唇瓣。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任由他胡来,他亦是得寸进尺,将她死死的压制在床,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席卷过她口腔的每一寸肌肉皮肤,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奇怪濡湿的气味环绕在两人之间。轻轻抚摸着她嫩滑的面部,他忽然觉得自己想要更深地占有她。
“萧纣你给我滚,我的人你也敢碰!你若动她一分我便除你满门,你若伤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愤怒的暴喝声响起,白光闪过,萧纣被狼王撂到一边压在爪子下,栗发的俊美青年三步并做一步跃到床上,跪在慕烟雅身边,拍着后者的脸急切的问:“喂,喂,没事吧?没事给我醒醒,别在这里装病娇!”——所以说嘴贱人也贱。
唐晓翼急了,不管他怎样呼唤击打慕烟雅依旧是一副诡异的模样,紧闭眼睑,嘴唇微张,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他探了一下鼻息和脉搏,都还有,人还没死,只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情不好再加上跟萧纣本来就有过节,干脆拿他开刀算了,于是唐晓翼危险地转向他:“说,你刚刚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一件一件给我细细数!”
“我就是给她下了药而已……话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宝贝她啊,之前不看你对她态度挺恶劣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么紧张她啦。”萧纣愣愣,难以置信地说。唐晓翼目光森冷的瞪萧纣一眼:“蠢材,我前面在演戏诶,就是为了骗这个傻丫头!不过她还真信了,真是苦了她……”
萧纣识趣地说:“那你继续守着她,我就退出去了,祝你们幸福,好好表现啊兄弟!”说完,萧纣跑得比兔子还快,还十分“贴心”地关门上锁,哼着小调儿摇着钥匙走一边去了。唐晓翼无奈的看看慕烟雅,萧纣这孩子不会想要他占了她吧?!好丧尽天良的想法!虽然他也有这个丧尽天良的想法……
那不如……就这样吧。
慕烟雅醒来时正裹在暖和舒适的被子里,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疼得要命,她很快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脑袋嗡的一声懵了,难道说……萧纣那小子真的要了自己?!可是为什么身边没人……
怎么办,怎么办!
“醒了啊。”正当慕烟雅混乱一片快急死的时候,某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入耳中。慕烟雅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撞上唐晓翼戏谑的目光。
他刚从浴室里出来,正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发丝,浴袍上部微微拉开,露出深邃的锁骨……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这货没事情去毛线浴室啊,再说他家又不是没有浴室,难不成萧纣家的浴室特别好,他还不远千里迢迢风尘来到萧纣家就为了洗个澡?说出去连鬼都不信啊,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昨晚上不客气占了她的人,就是他。
慕烟雅风中凌乱了,妹的唐晓翼你什么意思啊,对我态度这么差还尽占老娘便宜!当老娘好惹的?!可是眼下她动都动不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早就扑上去毁了唐晓翼的容!
“卧槽你妹,姓唐的你把老娘当什么了?!你是活腻了才敢这样冒犯老娘吧!卧槽你发春去找白菱就好了嘛,干嘛还惦记着我这个早已消失在你生命里的弃人!”慕烟雅怒目圆睁,他妈的她把自己的清白身子给献出去了,她的脑子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敲过,不然哪会这般傻!
唐晓翼一脸正经地坐到床边看着慕烟雅:“以前我说的是气话,事实上我说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碍于面子不敢和你说清楚,不过现在好了,大家两清,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你不欠我?”慕烟雅怒极反笑,“笑话,你把我当什么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吗,我的忠贞就这么给你了你晓得吗,真是好玩啊,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我的眼光到底是差到了何种地步!”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姓唐的,哪边凉快哪边待去,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慕烟雅忍着泪别过头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好,我走。”
“哐当”一声,一扇门,隔绝了两颗痛苦的心。
他们也许曾经心心相印,但是现在,挫折与坎坷已经磨砺了所有的温柔与信任,她想,也许他们再也不会走到一起去了。
可惜这个想法残忍的是错的。
第九章 晴天霹雳
很快慕烟雅就得知了一个消息,一个足以将她击垮在地的消息:td她怀孕了。
“医生你确定?”医院内,慕烟雅拿着检测报告颤抖,医生冷静地翻看档案:“错不了的,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小心点。”
“卧槽现在流掉可以吗。”慕烟雅实在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才不想抚养他的孩子,妈的一个强jian犯的余孽有什么好要的。
医生认真地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一致认为,扼杀一个生命是比较可耻的,小姐你要做一个可耻的人吗?”
慕烟雅刚想点头,猛地被人拽住衣领拖了出去,一个男子对着医生抛了一个眼色,医生淡定的点点头:“哦,唐宸啊,你和你少主这是……”
“不好意思,少主和夫人发生了一点点矛盾,让医生见怪了。”唐宸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从容不迫地整理好衣装走了出去。医生若有所思的偏过头看着被遗落在桌上的检查报告,意味不明的笑笑。
医院外某角落,慕烟雅终于挣脱了束缚,照着某人脸就是一掌,某人险险地躲过抓住慕烟雅的手腕:“听说你怀孕了?”
“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么你!”
“我的孩子?”
“是谁的关你什么事?!”
“我有抚养权。”
“卧槽我认识你啊!”慕烟雅狠狠打掉唐晓翼的手,“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这孩子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还不赶紧回去找你哭得快要昏死过去的未婚妻!”
唐晓翼坚决不肯让步:“慕烟雅,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不可能放弃他的抚养权,再者,我的未婚妻是你,不是白菱!”
“我说你是有多贱啊,都这样了还苦苦纠缠,你不累我还累呢!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滚蛋,要么给我立刻马上滚蛋!”慕烟雅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又要赏他一巴掌。忽然后脑一疼,眼前瞬间漆黑一片。是唐宸从后面打晕了她,唐晓翼抱起慕烟雅,两个人一同赶回了唐家。
唐莫林虽然向来都不待见慕烟雅,不过看在她怀了唐家子嗣的份儿上还是让慕烟雅以正房太太的名分入住唐家。由于担心唐宸用力过猛对孩子有伤害,唐晓翼勒令所有医生严阵以待,出现意外状况能够迅速到位,可谓是关怀备至。
不过慕烟雅的情绪还是极为不稳定,一见到唐晓翼基本上都会失控,唐晓翼当然也不会一直不在她面前出现。恰恰相反,他一天之中起码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慕烟雅眼前转悠,久而久之形成一种惯性,慕夫人已经能够自动无视某男了,可以在他悠来游去的时候目不斜视地干自个儿的事。要么是逗逗笼子里的红蓝金刚鹦鹉,要么是拿着一本书斜倚在沙发上看,要么是对着窗外发一下午的呆。日子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在两个月内两个已成名义上夫妻的人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等奇葩夫妻仆人们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私下里已是议论纷纷,劳动人民们热衷于雇主的八卦,特别还是如此猛料。
第十章 重归于好
“那什么,这是厨房专门炖的鸡汤,紫言湄,记得服侍你家夫人喝下。”这天,唐晓翼照旧端来一碗鸡汤交给已经胜任了慕烟雅的女仆兼生活管家的紫言湄。以往这碗她家冥王亲手炖的汤通常会被夫人倒到花盆里,一滴都没有入口,夫人嫌弃他。不过紫言湄却心疼得要命,当然不是因为冥王的一片痴情被辜负了,而是因为炖汤用的鸡是几千元一斤的,被自家夫人这么奢侈的随随便便就倒掉充肥养花了真是暴殄天物浪费到爆,可她也不好说什么,但如此过了两个月有余,眼瞧着唐家烧掉了不少钱,紫言湄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她决定让自家冥王自己上阵,一来不浪费,二来又培养他们夫妻感情,整天俩冰块太折磨下人了。于是她毅然决然的推开了鸡汤:“冥王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不舒服,哈,哈哈,您就体谅体谅咱们下人吧!”
紫言湄觉得自己真不怕死真大胆,居然敢和冥王叫板。
唐晓翼盯着紫言湄的脸看了半晌,摇了摇头,撩开帘子进了内室。紫言湄双手划十字,为唐晓翼默默祈祷,一路走好啊。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只要唐晓翼一连滚带爬的出来就赶紧去扶他一把,绝对,绝对不能笑,一笑她就死惨了,是人都知道唐晓翼爱面子爱得要死,她一笑就别想活过今晚,唐晓翼自有多种方法让紫言湄生不如死。
所以说,纵观世界,比中国人还聪明的群体,估计还没生出来,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再说唐晓翼这边,他一进内室就听见慕烟雅说:“鸡汤又来了?给我倒花盆里去。”
他和她之间隔了一道屏风,她没看清就说了这句话,唐晓翼顿觉无名火起,娘的老子费心费力亲手炖的汤你居然弃之不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可怜的唐晓翼似乎忘了自己前面和紫言湄说汤是厨房炖的,他现在只想将汤扣到紫言湄头上,本来想扣慕烟雅头上的,可人家毕竟是自己爱的人兼孕妇,金贵得很伤害不得,所以只好迁怒于紫言湄了。迁怒归迁怒,首先要劝她把汤喝了,唐晓翼转过屏风,走到慕烟雅的视线范围内。她肯定是看到他了,那张娇美的脸上有过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冰山。她低头继续百~万\小!说,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喂,把汤喝了。”唐晓翼僵着脸说,慕烟雅没有搭理他。
“快点喝。”
沉默。
“快点喝。”
沉默。
“快点喝!”唐晓翼终于爆发了,但慕烟雅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对于他的怒吼置若罔闻,你吼你的我看我的,你我两不相干。
唐晓翼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居然被一个女人给俘获了,一切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他还心甘情愿!看她的样子让她自愿喝下没指望了,唐晓翼决定自己上场。这女人的脾性他最了解,绝对不可能乖乖张口,那么只剩下当年喂药的那招——口对口式。
一样的程序,不同的液体和不同的效果。以前是药,换来的是她的苏醒,现在是汤,换来的是他的痴狂与她的妥协。他觉得她真的是个妖精,他一沾上她就无法自拔,就好像瘾君子对于毒品的执念一样疯狂,他确信自己是被迷惑了,方才会如此迷恋之深,如此爱入骨髓。
片刻后当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时,他还紧紧地搂着她,她脸颊绯红地靠在他肩上,将自己全身心交给了他。两个人重归于好,当紫言湄看到冥王春风满面地从内室出来时,讶异程度不是一点点。
“这么说,夫人她喝下了全部的汤?”紫言湄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唐晓翼的话,而放出话的人郑重的点点头:“她喝完了,这说明以后汤都要由我来灌,你们的技巧不行。
紫言湄云里雾里。
第十一章 花落无痕
从那天以后两个人琴瑟和鸣和和圆满,慕夫人的身材也略显臃肿,整日窝在床上百~万\小!说做做绣活儿,时不时对着鹦鹉扮鬼脸,俨然又是当年那个活力四射的慕兰汐。在此期间蓝绮莜和秦凌霖都有来看望过她,蓝绮莜专门从冥界采了一大把彼岸花,整整齐齐的插在窗台上花瓶里,秦凌霖则是送了她一瓶没人敢喝的药,称这东西捉弄人很好玩,事后慕烟雅在唐晓翼身上试过了此药的三分之一剂量,然后某男在水里待了三四天才缓过来,tnnd秦凌霖送这玩意儿就是为了坑害爱家爱老婆的某好好男子。
日子就这样在指尖流逝而去,又是九月下旬了,院子里秋菊开了,黄|色和紫色的条状花瓣攒在一起,空气中流淌着桂花的浓郁香气,五彩缤纷的叶子簌簌作响,落叶满天飞,恍若隔世。
落地窗内,金黄的茶面上飘着几朵小巧的桂花,纤长的手指轻轻端起茶盘,放到唇边啜了一口,慕烟雅陶醉的闭眼往后一躺,艾玛这就是享受的生活啊,怀孕的人福利就是多。
小腹隐隐作痛,慕烟雅拢拢头发。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她也就见怪不怪,不必像第一次发现时大动干戈,反正痛一会儿也就消停了,继续睡……
血迹蜿蜒而下,如同黄昏里盛开的恶之花。
再次醒来是在漆黑的夜里了,一种脱离的痛感清晰的、一遍一遍的告诉慕烟雅:出事了。
颤抖着抚向小腹,一如往常的平坦,但她知道,在六个小时以前里面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而现在呢,只剩下无尽的怅然与遗憾。
“唐晓翼。”慕烟雅闷闷的喊了一句,青年立刻撩开帘子进来了,仿佛等待多时。他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温暖中带有一丝寒意。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住他的衣袖说:“我问你,孩子……是……”
“对不起,孩子……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几天前医生还检查过的不是吗,都说孩子状况很好的,怎么会……”慕烟雅如遭雷击,身子晃了几下,靠在他肩头痛哭流涕起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唐晓翼轻轻搂紧她单薄的肩膀,将脸埋入她的发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有头绪吗,是谁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下了如此毒手?”慕烟雅抓紧他的衣角,咬牙切齿道。
“ 目前锁定了几个主要嫌疑人,”唐晓翼把她娇小的手纳入手掌,“厨娘,紫言湄,蓝绮莜,秦凌霖,所有接触过你的东西的人……包括我。”
“都很让人头疼啊,只能顺藤摸瓜一一排查了。”慕烟雅全身仿佛被抽空一般的倒在被褥中,抱紧了枕头,“唉,看来他注定没有来到世上的这个福气,我们也不能强求。”
明明几个月前,最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人,是她。
为何在几个月后,最不想失去这个孩子的人,依旧是她?
女人啊,奇怪的生物呵。
一年四季,花开花谢,花落无痕,凋零无声。
也许她注定与孩子无缘。
命运,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书写者,将所有快乐写入他的诗篇,同时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悲伤与苍凉。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唐莫林亲自执笔书写命令,要求严查此案。娘的居然敢对他未出世的孙子下毒手,不要命了吧你小子!
每个嫌疑人都被审讯了一遍,就连少主也被拖去密室打了一通。行刑的人心里那个凉啊……他居然打了少主,以后还要不要在唐家混下去了!不过在他犹豫的空当里,他家少主已经对他说了无数次打重点,打得越重越好,最好打得他皮开肉绽血流成河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他是在赎罪,为了她,以及素昧谋面的孩子。
最后还是身体未完全康复的少夫人出面,监督行刑人结结实实打了三十下,然后指使仆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扶回去,夫人还对行刑人颤巍巍地行了屈膝礼,尔后行刑人依然是惊魂未定,逢人便说少夫人是好人。的确,放任别人打自己丈夫,少夫人也真是好气魄。众人扪心自问,自觉做不到少夫人的一半洒脱。
第十二章 雪莲阴影
走在回房的路上,仆人们不断偷眼看少夫人。她一袭厚重的紫色天鹅绒长裙,裹着白色丝绒流苏披巾,俏丽面容满是寒霜。她显然很生气,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与素养,真的是佩服。
“夫人,您准备怎么办?”紫言湄指指后面半死不活的某男偷偷地问慕烟雅,慕烟雅冷淡地斜一眼身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他自己找打,大不了调养几天,反正这货身体一直好得没话说,相信抗打击能力和自我修复能力应该不错吧,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额外的工作。”
“夫人,您的身子……挺得住吗?您出来得太急药还没喝呢。”紫言湄凑到慕烟雅耳边说,她不敢让唐晓翼听到,不然以他目前的状况肯定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垮掉都很有可能,到时她家夫人还不疯了去,一想到这两个偏执的人都疯掉,紫言湄就有些胆寒。
“呵呵呵,没关系的,不就是不喝药吗,回房再喝也不急。”慕烟雅用披巾一角遮住唇角,一副淡定非凡的样子,其实她在暗暗地咬着披巾。紫言湄根本不知道,以慕烟雅的身子压根承受不了如此打击,再加上没喝药,简直是雪上加霜,她难受的要死,几乎要倒下,可是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她不能倒下,倒下就等于向幕后黑手示弱。
笑话,她慕小姐什么时候认输过,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无论是胆识,还是能力,她永远都是胜过其他女生的。
就像现在,她绝对不会认输,她一定要查出是哪个混蛋毁掉了她的幸福,那样轻易与残忍。
安排好一切已是半夜一两点,下人们累得不行,通通被慕烟雅遣散了,留下她一个人看护某人。到底是大病未愈之人,她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月华如水,纱幕轻垂,一道苍白人影不知何时悬在慕烟雅身后,优美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纤手中寒光乍现,眼瞧着就要向慕烟雅的脖子劈去,一股大力从后制住了她。她错愕回头,本应该乖乖待在床上休养的唐晓翼鬼魅一般站在后面,表情有如冰雕成,冷淡寒心,他淡漠地瞥瞥她耳边的白烛葵,薄唇轻启:“白菱。”
白菱依旧是一身翩翩白衣,白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披着饰有白色狐狸毛的白色法兰绒斗篷,蓝青色眼眸中掠过一丝惊异,快到几乎看不清。她轻轻挪开唐晓翼的手,睫毛微微颤抖:“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谁告诉你那是真伤?都是道具,”唐晓翼从身后掏出一团血肉模糊的可怕东西,“你要吗,我免费送给你。唐家制造,保质保量,耶。”
白菱厌恶的望着唐晓翼的手心,摇了摇头:“我才不要这么无聊的搞怪玩具,你们家真无聊,制造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无良物品,真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从唐朝流传至今的。”
“我们家再无聊也没你无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唐晓翼把那团东西往白菱身上一扔,“说,你为什么要利用蓝绮莜给慕烟雅下毒?还是麝香,你也敢用啊。”
白菱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唐晓翼毫无技术含量的攻击,神经质的摆摆裙角:“你怎么猜到的,明明毫无痕迹,蓝绮莜也被我杀了,麝香也被我清理干净了,难道说,你在我身边留了眼线?”
“我哪有你这么无良无聊,眼线什么的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唐晓翼睁眼说瞎话,自圆其谎,“纯粹是猜的,还有,从蓝绮莜送来的彼岸花上化验出的结果。那花瓣上带有明显的麝香和白烛葵花粉,而且蓝绮莜在看望慕烟雅时还抹了一下她的唇角,麝香就是在那时候抹上去的,之后慕烟雅又立刻喝了药,麝香夹在药中下肚,孩子不没有真是你配的麝香有问题。”
“你很聪明,但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白菱看着慕烟雅熟睡的侧脸,“如果你加入f。p。p,那必定是一大战力,身手好头脑也好,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么说,你是f。p。p的人?”唐晓翼危险眯眼,“看来我不能放你走了。”
“那你尽可以试试,”白菱冷艳的笑,“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违反我的意愿,哪怕是我喜欢的你。后会有期,我曾经的喜欢的人,以后的死敌。”说完, 她翻窗而出,湮入了黑暗中。
唐晓翼走过去关上呼呼灌风进来的窗户,转身看向依旧在睡的慕烟雅,轻轻将她安置在床上掖好被子,自己则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挨了一夜。平常时候他还是很君子的,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未经允许就xx了xxx。
然而背对他的慕烟雅慢慢抓紧了被子,已经睁开的琥珀色瞳孔中满是恨意。
他娘的,敢对她的孩子下手,不管这个罪人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她都必须死,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慕家的教导中,折磨人的法子多元化全方面立体化,杀人也有几万种,不怕白菱死不成。到了慕小姐手中,就算是铜头铁臂也要让你回去换层躯壳!
第十三章 朱染唐家
第二天餐桌上,唐莫林总是对慕烟雅甩脸色,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而慕烟雅一律无视,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那份菜食。他挤他的眉弄他的眼,关她什么事,她吃她的,井水不犯河水。
唐莫林气馁得要死,本来以为可以抱孙子了,没想到美梦做了不到三个月就破灭了,他自然是极为气愤的,更何况他向来看慕烟雅不爽,这回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光吃饭不干活,养她何用?!”
继续吃……
“死神都不会眷顾她,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rry,唐莫林老先生,不巧慕小姐就是一个死神。
“看着这个不争气的,我的心简直要碎成渣了啊……”
“你的心,不碎也是渣。”慕烟雅终于开口了,可惜并不是忏悔道歉一类的,第一句就直戳人心。唐晓翼偷笑,他乐于损自家老爹,现在连他的夫人也加入了,损唐莫林军团又壮大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唐莫林愤怒了,拍案而起,仆人慌忙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餐桌。慕烟雅以优雅从容的姿态放下叉子→擦擦嘴角→整理着装→抬眸看向唐莫林→低头继续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前后仅仅花了不到五分钟。
“你!”唐莫林兀自愤怒,无人理会……
风萧萧那个易水寒……
唐晓翼在桌面下轻轻握住了慕烟雅的手:“干得好。”
“谢谢夸奖。”慕烟雅眉角轻扬。
三人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用餐,忽然破空声响起,慕烟雅本能地抄起叉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射,同时对着唐晓翼大喊一声:“看好唐伯!”她踏着椅子,净莲妖·菩生杖顶端莲花开放,散发着馥郁的香气,慕烟雅淡定的扫视四周:“给我滚出来,白菱。”
“好敏锐的洞察力。”白菱带着一群黑衣人走进餐厅,依旧是如天山雪莲般纤尘不染,她淡笑道,“今天我就是来灭唐家的,你要阻拦吗?”
“废话,这是我夫家,岂能容尔等鼠辈在此为非作歹?”慕烟雅口气狂傲,白菱扯扯嘴角:“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就让你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凌影,给我上!”
被称为凌影的男子先是拱手作揖,之后面露凶光地率领大队人马扑了上来,死死缠住慕烟雅。到底是刚刚元气损失巨大的人,慕烟雅逐渐体力不支,渐落下风时唐晓翼插了进来,一连击退了数十人。不过这两人明显忘了一个人,那就是唐莫林。
可怜的唐莫林老汉,被儿子和儿媳遗忘在角落,敌人很快发现了这个超级好欺负的黄金软柿子,对着他就是几脚下去,没经受过任何训练的唐莫林立刻一命呜呼。目睹了一切的唐晓翼立马大爆发,他虽然不喜欢唐莫林,但毕竟二十一年的父子情了,就是猪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打断腿肉都连着。看着自家老爹遇害,唐晓翼化悲痛为力量,一举击垮了一切入侵者,而白菱被慕烟雅逼到了角落,黑发少女眯眼:“我说你手下的都是饭桶,好死不死的攻击什么唐莫林啊,不知道唐晓翼会把你们碎尸万段的吗?现在好了,杀你没商量,我只能祝你一路走好,回头到了地府再整你,希望你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敢伤害我的家人,我想你在阴曹地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孟婆会整死你的,放心吧,你一定不会寂寞的——去死吧,你这个贱得惊天动地的女人。”她一招解决了白菱。
唐晓翼无力地跪坐在地,泪水肆意流淌。他无法相信,那个既当爹又当妈的男人,那个坏脾气又无微不至的男人,那个渐渐老去却依旧元气满满的男人,在这个晨光微熹的早晨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了父亲的生命会怎么样,也许是像冰岛苔原般的荒凉苍莽,也许是像亚马孙雨林般的昏暗潮湿。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再讨厌的累赘也会变成无法割舍的牵挂,毫无疑问。
少女慢慢抱紧青年,青年靠着少女单薄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再多的泪只为了诠释一个词:
父亲——
第十四章 释然
葬礼在两天后举行,一时间唐家满目缟素,子孙皆披麻戴孝,整日在灵堂放声大嚎。注意,是嚎,不是哭。
嚎和哭完全是两个概念,嚎是指单纯的嗓子发音,而哭则是声情并茂、眼和喉的完美配合的结晶。在场的唐家人没几个是真的为唐莫林的英年早逝而痛哭流涕的,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唐烨、唐宸和唐晓翼是真伤悲,前两个人是因为唐莫林对他们诸多照应,纯粹的感激而已,而唐晓翼就不过多解释了,父子之情没商量。
三天,整整三天,唐晓翼在灵位前跪了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进。慕烟雅劝说无果后,这位坚强的女子也加入了丈夫的队列——她陪唐晓翼跪。既然无法劝说,大不了一起死,黄泉路上还有个照应。
到了第三天晚上,慕烟雅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在地,唐晓翼连忙抱着她去找医生。他已经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绝不能再失去一个慕烟雅,那他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
倒腾好一切,医生退了出去,唐晓翼拉慕烟雅的手打瞌睡,忽然一个细微的呼唤声闯入他混沌的大脑,慕烟雅轻轻的叫他:“唐晓翼?没事吧。”
“嗯,我没事。倒是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怎能如此莽撞?”唐晓翼严肃道,慕烟雅沉吟片刻,慢慢的搂住他的脖子:“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不过也怪你,如果你不这样吓我,我哪会和你一起跪。”
“所以说,你这丫头就是一个死心眼,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不对,我似乎已经娶了你。”他哑然失笑,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尖,“哪天我办个正规的婚礼,真正把你娶进门。”
“最近是不可能的,唐伯刚刚去世,再说年龄也不允许,等我读完大学吧。”她扳着指头,“还有一年。”
“好好好,都听你的。”他拍拍她的头,捧起她的脸,轻轻地覆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辗转厮磨,她乖乖的靠在他怀里,抬着头承受着他奇异的吻。他搂紧她的腰,按着她的后脑,缓慢地加深着这个苦难后的吻,这简直是灾难后最及时的一个馈赠。
也许从那以后,他就可以释然了吧,虽然他永远也释然不了父亲的死,但至少,这个冰冷的世上,还有唐烨唐宸这样的忠心之人,还有她,如同阳光般灿烂光辉的她,一直给予他最真实的温暖的她,现在成为了他唯一的牵挂。
亲爱的糟老头父亲,请问你在遥远的天边可曾安好?
事后两人专门去地府查看了一番,发现唐莫林被紫言湄好生安置,他们随时可以去找他聊天。老人家依旧嘴贱,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还不断催促两人快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给自己过一把当爷爷的瘾,结果每次都被夫妻二人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虽然有时会闹小别扭,但唐晓翼心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阴霾,望着大难不死没有后福的父亲,他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当然这份小小的感动,他不会告诉自己给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活宝父亲,不然唐莫林铁定又要嘚瑟上几天,冥府的下人们的耳朵就要遭殃了。
关于白菱的审判结果,无非是些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类的俗套宣判,慕烟雅也有些恨为何冥界的处罚手段如此单一,但是办法是人想的,慕小姐用她的做法证明了这一条真理。白菱的审判结果如下:
1在彼岸花海中浇灌花朵三百年
2在忘川河上摆渡三百年
3烧煮孟婆汤三百年
4守长明灯三百年
5清洗衣物三百年
6完成以上五项工作后,即刻押送刑场处斩
一至五项都是最基本的惩罚,一项单做倒也不算难事,可是慕小姐本着不弄死你不算完的无良耍赖精神,将五项全部划分到一起,还安排这么长时间,做完后还不让休息即刻去死,当真是惨绝人寰。可是冥界上下没有一个人反对,大部分人认为白菱罪有应得,剩下一部分是惧怕慕烟雅的权势。不论如何,这场风波算是平息了,只不过慕烟雅和唐晓翼又坚定了一个信念:f。p。p必须覆灭,不然世界没个太平,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第十五章 阳雾远行
裴芸竺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主,怀孕了还吵着闹着要去阳雾国玩。亚瑟向来疼惜妻子,百般无奈下只好答应了,顺带着拉上了慕烟雅和唐晓翼,言之凿凿称之为“抚平内心伤痛”,他娘的他们内心早就已经恢复了好不好!
此刻已是十月,秋季女神已经踏着灿阳而来,她金色的裙摆是缤纷而落的飘零落叶,红色瞳孔是垂涎欲滴的果实。她用暖色调绘制秋天的盛景,用冷色调渲染孤苦离戚的氛围。她是变化莫测的云霞,她是硕果累累的老树,她是每件存在于秋季的事物的真实写照。
阳光正好的午后,亚瑟的船在海上平稳的航行,太阳在海面洒下光影般的金斑,粼粼发光。慕烟雅放下茶杯,气定神闲的翻过一页纸,忽然念出一句:“love it love it ll,both disdvnts nd dvnts——既然喜欢一件东西,自然是要连它的所有都一起喜欢。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
“诶,烟雅你怎么突然念出这么一句?”裴芸竺手中木针勾得飞快,她在为未出世的孩子织毛衣,慕烟雅瞟瞟她脚旁编织篮里不停转啊转的毛线球:“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罢了。”
她有些心神不定,直觉告诉她,这次的旅行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美好,肯定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船在码头靠岸,以往人头攒动的码头现在仅有整齐列成两队的数十人,三个女生站在他们前面,无疑便是雨氏三姐妹。众人走下船,脚尖刚一接触到码头的木板,最沉不住气的雨凌薇就冲过来扒拉着慕烟雅的手臂说:“慕姐姐,你们可算来啦!我们等你等了好久!”
“凌薇,把手松开!”雨凌瑰向着众人行了标准的宫廷礼,“rry啊,妹妹不懂礼节,让你们见笑了。”
她说的话完全是针对新来的裴芸竺和亚瑟的,慕烟雅和唐晓翼之前便是早有认识,雨凌瑰对任何新见面的人可谓是客气到疏离。她们姐妹俩可算是换了衣服,雨凌瑰是黑色白荷叶边连衣裙,胸口坠有金色玫瑰形水晶,裹着黑色白边天鹅绒披肩,金色头发披散下来,头顶戴一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黑色眼睛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雨凌薇是白色黑荷叶边连衣裙,胸口坠有银色蔷薇形水晶,裹着白色黑边天鹅绒披肩,黑色头发披散下来,头顶戴一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金色瞳孔天真烂漫澄净如洗。至于被无情的晾在一边的雨凌葵,依旧是非常可怕的样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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