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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弃妃第2部分阅读

    了,可是小姐只那几句,便让她住了口!难不成转了性了!”

    奇怪?龙写意没再说话。三夫人虽是泼妇,可却在苏府里头呆得太久。潜移默行,做梦都想自己能有些大家的风度。

    可巧龙写意适时的称赞她,她虽嘴上不说,可是能得到苏家最有名的苏流水抬举了一句,心里自是特别高兴。那泼妇的劲儿,便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此时,整个六王府笼在茫茫的冰雪之间。湖边一树寒梅正迎雪初绽,孤立雪间无人赏。身着白色描金龙袍的男子独坐于悠然亭中。

    那人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狭长的凤目牢牢盯于亭下的结冰的水面,若有所思。

    攸的,水边梅花被人伸手摘去,放到唇边轻嗅。花千树穿了一袭水蓝色的貂裘,整个人竟是凌立于冰面之上,大雪之中,他以一枝罕见的蓝玉簪子绾了发,更显得他俊秀朗逸!

    “除夕之夜,你不在皇宫陪着庆元帝,却在这里独酌,怎么?还在为了青阳第一美人拒绝你的事伤神么?”花千树踏冰缓缓的走近六王于意。他在笑,可是他的笑,很轻挑。

    “花开千树的花千树不在美人堆里窝着,跑到本王这里来做什么?”于意波澜不兴,淡淡的询道。对他这样突出奇来的出现并不惊讶。来者显然是六王府的常客!

    “来陪你喝酒啊!青阳第一美人不来陪你,我这个天下第一美男来陪你可好?”花千树慢条斯理的踏冰而行。如同一头慵懒的猫科动物。

    “她也许很美,可却只是个感情用事的蠢人。根本不值得本王多费心机。苏家二房的苏善水今日是有何动静?”他为自己筛了些酒,慢慢的吃着。

    花千树走近悠然亭,一个翻身跃入亭中,坐到于意面前。“那苏善水这些天到处托人,想要求见皇上!可却不得其门而入!”他倒是不客气,径自筛了酒喝!“王爷打听她,难不成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嗯!就我看来,苏善水的确长得齐头整面。”

    于意的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许久,他才淡着声道,“苏家的能人已然全数入狱。若说苏家算得上人物的,便只有这个苏善水了!”

    “苏隐龙府里头传来消息,苏流水今日已然醒来!”花千树的眸淡然的锁住于意。

    “哦?那又如何?”于意挑眉反问,举起杯来敬花千树。二人碰了碰杯,仰头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下!

    “醒是醒了,却也毁了容!听说脸上一片艳红,很是触目惊心!”他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咀嚼。

    于意敛眸,眸中现着一丝意味不明。

    “不过,她看来并不像是你说的那种蠢人!”他顿了顿,把苏流水巧计治泼妇的事细细的说了一回。说到兴起处,不由的眉飞色舞。

    温于意眉目依然平静,可是眸中却现着意味不明的流光。苏流水治泼妇的计谋看则粗浅,可却运用了绝妙的战术,一手栽脏陷害,一手温言求情。竟是意外的把那泼妇的气理得顺了!气得她暴跳如雷只解得了一时之气,惹怒了泼妇,就如同捅了马蜂窝。自此麻烦便会如影随形!她这么一招连消带打,却硬是把陈氏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还特别舒服。一劳永逸的解决了麻烦!

    这是为政者与强敌谈判之时才能用的招数。可如今被她活用到治泼妇上。她的确,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王爷虽然跟清零王爷,还有太子行云为了苏流水朝堂相争,可是王爷,千树大胆问一句,您到底见没见过苏流水本人?”花千树语意促狭,眸光灼灼。

    温于意放下酒杯,凤眸瞧着漫天的飞雪。许久,才淡着声说了句,“我们三人之间,大约只有二哥见过她!”

    “那还等什么?苏府离这里最多也就一里路,我们今晚去看看传说中的美人去!”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六章 丑颜亦倾城

    温于意对花千树的提议呲之以鼻,半夜进苏府见苏流水,那便等同毁她名节。(下 载 楼 可是花千树却不依不饶,硬是拉他同去!

    花千树是个窃玉偷香的老手,他竟早便打听了苏流水的住处。与那温于意凌空踏于飞雪之上。不消片刻,二人便已到了苏家的落花阁!

    此时,龙写意红纱绕身,朱唇红艳,美眸如丝。她抱了个暖炉,拿了张躺椅坐到廊下,掌了灯,与那姣杏笑看漫天狂舞的飞雪。丝毫不知有人竟在暗中窥视。

    “小姐,这么冷的天,您为何不进屋里休息?”服侍她多年,苏流水从来都畏冷怕寒,但凡大雪的天,她一定窝在被窝里头避世。

    “哪里会冷?”龙写意伸出红酥手,指尖接下一片结冰的雪花,放到唇边轻嗅,冰雪本无味,可是因着有了那刺骨的寒意,让她倍觉写意!这正是再世为人的味儿!

    虽然冰冷入骨,可却透着自由的快意!“姣杏你看!这雪是不是很美?”酥红指尖将雪花捂暖,渐渐凝化成露,沾在青葱玉指间,欲落不落。

    “小姐说得是!”姣杏的眸锁在龙写意的指尖,可是美的不是那滴冰露,而是龙写意的青葱玉指!

    这番景象落入花千树的眼中,更是让他觉出那只手的美来。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儿!为何竟连手都比别人美上千倍?”花千树喃喃自语,眸光迷离。“果然不愧为青阳第一美人。”

    温于意不感兴趣的挑眉,“纵是再美的皮相,也有老去的一日!”他心性极淡,并无特别喜好。就连吃食也甚少荦腥,此时立于霭霭白雪之间,便像那雪砌冰雕的谪仙人。

    正说话间,却听得廊下的女子淡然的轻笑。“今年的天气真冷!天气一冷,明年的粮食必然丰收,可是被冻伤的人也会增多。若是此时购进伤药,必会大有进益!”她前生是个商人,低价买进,高价卖出,获取利润是她的本性!

    眼前商机已现,她恨不能立刻出门置物,牟取利润!

    她的话让环胸立于屋顶的花千树面色微变。他诧异的望入温于意的清眸。许久,才轻声说得一句,“此次千树进帝都,便是来与千秋商行众掌柜商量购进伤药之事!”

    温于意面色微变。千秋商行是青阳国数一数二的大商行。他们的当家便是眼前的花千树,他做生意眼光极为精准,少有出错!

    “这个想法,我本欲正月二十之后才与掌柜们开会座实。此时才值除夕,她若真是行动,便定是胜我一筹。”花千树皱眉,淡淡的轻道。为商之道,便是要事事抢得先机。

    “这个苏流水,果然有点儿意思!”若然之前他对她的欣赏尚在她的美貌,那么,现在他却感觉有些怦然心动了!

    从来女子的天职便是相夫教子,纵是皇家的公主,也只是学些琴棋书画。最多是个陶冶心性的玩意儿!

    说到底,也是为了得到男人的欢心,自娱娱人而已!这般大雪的天气,人人想的便是风花雪月,可是她!一个小小的深闺女子,足不出户想的却是这等的大事,实是让人不容小觑。

    温于意眸光微敛,凤眸之中现着一丝意味不明。他依旧负手而立,散发在大雪中随风飞扬。

    姣杏掩唇轻笑了声,道,“小姐平日里头最爱诗词歌画,最恨便是人家满身的铜臭味儿!先前千秋商行的花千树上门求亲,小姐嫌他低贱,还让人将他乱棒打了出去呢!今儿小姐是怎么了?自己竟说起那些个商人的事儿来!”

    听得此处,花千树喉间一噎,竟是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平日一向淡漠的温于意,深若黑潭的眸子向他瞥过来,唇角竟递了些笑,把个一向没皮没脸的花千树窘得俊脸儿通红!

    他道那日被人乱棒打将出来是苏隐龙的主意,哪料到却是苏流水吩咐下的!心里不由的恼了几分,又痒了几分!

    “诗词歌画是给官家小姐打发时间用的。姣杏,我苏家有官职者皆在牢狱之中,你说我还能有这闲情玩这些东西么?”龙写意不急不徐的道。她的嗓音透着一股天生的软腻娇侬。只淡淡的诉说,便让人不由的心疼起来,“钱不是万能,可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温于意面色一变。他虽身为王爷,却暗地为皇族打点财政。皇家的面子要顾全,朝西受旱的百姓要发粮赈灾。前方将士的粮饷也绝不能少去半分!宫里头每月的开支,皇上之前批下来的治河工程。这些,全都需要钱!

    青阳虽是强国,国库却很是空虚。正是应了那句,“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此时,苏流水从廊下缓步走出,双手张开,闭眸仰头凌雪而立。如同雪后悠然亭边那树独香枝头的寒梅,妖娆艳丽却又生气勃发。

    “小姐!那么冷的天气,快别站在外头了!这才刚醒来,莫要再受了凉!”姣杏赶紧拿了披风朝苏流水而去。

    “又不是纸糊的,哪里那么娇弱?”她也不接那披风,径自往落花阁的院子中央行去。

    “小姐!”姣杏在雪地里头不依的跺脚。“您再这样,绣鞋都该湿透了!”

    苏流水不以为意,竟故意在雪地里头加快了脚步。她腰细如柳,身材婀娜,每走一步,便像一只艳红蝶儿在雪中回旋飞舞,虽然轻纱蒙面,却依然风姿绰约,倾国倾城!

    “我才走这一会儿便湿透了!今儿个大夫人他们在雪地里头走了那么久来寻我,自然比我湿得更透,更是难受百倍!明儿个你就到商铺里头看看有没有祛湿寒的伤药,有就买一些回来给大夫人她们送过去!”龙写意旋过身子,对姣杏吩咐道。

    姣杏的眸儿瞠得老大。竟是忘了自个儿也站在雪地里头!“小姐!您刚刚不在落花阁呆着,却去了客厅,难不成便是为了让夫人们受寒么?”

    “她们若是不受寒,便会镇日想着爹的案子,也不会在意我的提议!那自然会白白失了这个赚钱的机会!”龙写意坦然直言。

    女子这般的胸有成竹,坦然自若,不卑不亢,让温于意一向清冷的心窝深处怦然而动。这般聪慧的女子,便是失了倾城之颜,也值得他倾心一生!

    “六王爷,清零王爷跟太子行云说她胸大无脑,当真是看走了眼!”花千树俊颜不变,却已是暗下决心,定要得到眼前的女子!

    于意沉默了下,许久,才对花千树淡淡的吐出五个字来。“幸好他走眼!”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七章 闲坐添香阁

    苏流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大清早她便与那姣杏熬好了汤药,找了个青花瓷装了放到红漆食盒里,雇了顶轿子便去找她那个下堂的相公去了。,楼

    “小姐,清零王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您胸大无脑,您还惦记着他,给他熬汤药!他王府里头还愁没有药么?”姣杏与苏流水一道坐在轿子里头,忍不住为她委屈。

    龙写意的手握紧食盒,倒是不以为意,“当时七王拿了皇上的圣旨站在大堂之上说要捉拿苏家官员。他若是不休了我,那火星子说不得便会烧到他的身上!他要休妻,又是皇上赐下的婚事,怎么也得找个适当的理由。”

    “小姐!都这时候了,您还为他说话!”姣杏忍不住跺脚。不是她为他说话,而是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在意!不管苏流水曾经如何爱他,她都只是将他视若等闲!仅此而已!

    说话间,她们便已到了二王爷府。二王府门庭冷落,两头石狮子一左一右的立在门前,不怒自威。

    她让姣杏给门房递了话,门房小厮听闻是苏流水来了,便也不敢怠慢,跟着姣杏到了青色小轿跟前,躬着身小声的回话。“苏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苏流水伸出一只手来挑起车帘,对那小厮道,“这些日子雪大,我怕王爷受了寒,给他送了些汤药来。”

    那小厮听得那声音婉转动人,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千金们不同,心里忍不住顺畅了些,应道,“今儿个是大年初一,王爷一大早便进宫给皇上太后,还有凤栖宫娘娘拜年去了!宫里头定是大摆宴席,王爷吃了饭,看完戏,回来怎么也得三更天了!”

    轿中的女子沉默了下,几不可见的轻叹了声,“唉呀,那可怎么好。这大雪的天儿!我还有话要跟王爷说呢!”那一句话软腻娇侬,让那小厮不由得心生怜惜。

    他赶紧对苏流水道,“小姐先到王爷府里候着,小的立刻进宫给王爷递信去。”这小厮虽是年轻,却生得极是伶俐,平常传个话办个事倒也牢靠。

    “进门去等不大方便,倒不如去前头的添香阁。我在那儿租个雅室,就在那儿等着王爷,如何?”龙写意见那小厮应声,便从轿子里头递了些碎银出来,“这大冷的天儿,劳烦小哥为我奔走,这些钱算我请小哥喝茶的。”

    王爷家的门房经常面对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他们个个出手大方,一打赏就是十几二十两银子。可他们打赏的时候个个高高在上,赏下便是赏下了。哪还考虑这些个门房心里舒坦不舒坦?

    倒是苏流水,这不足一两的碎银,却软软的说着要请他喝茶,那份打心眼儿里头散发出来的尊重,让那小厮的身板忍不住挺得直了些!

    他赶紧伸手接下银子,揣在怀里头,心尖儿那点温暖怎么也散不开去。

    “多谢苏小姐!”他说罢,便自退了下去。

    苏流水放下帘子,对姣杏道,“那么大冷的天儿,快进来轿子里头窝着!”

    姣杏正想劝她放弃这个想法,却见苏流水掀起帘门,对她柔声笑道。“好冷的风!姣杏快来!”

    那四名轿夫见姣杏还在发楞,赶紧对姣杏道,“姑娘,你家主子心疼你,还不快应了她?真若是让小姐受了寒,你可担待不起!”

    姣杏看了眼龙写意,后者正坐在轿中冲着她无辜的浅笑,虽然戴了面纱,可却依然美得让人心疼!她轻叹了口气,这才猫身上了轿。

    “主子,您为何非要去添香阁呆着?那小厮已然让您进王府等王爷了!”姣杏疑惑的道。

    “让我们进去候着,已经超越了他的职责范围。而且啊,我上门等他与约见在添香阁,说法便自有不同!等在他那儿,那就显得我在求他。约出来相见,那便是个两情相悦,日后不管谁把这件事传了出去,他们也不好碎嘴碎舌!”龙写意说得此处,不由的轻咳了声。对于这个清零王爷,她受了苏流水之托,自会对他多加“照顾”!姣杏觉着龙写意说得有理,便没再说话。

    添香阁是帝都第一的茶楼。位于帝都最繁华的地段。这儿是千秋商行开的茶楼,里头的点心应有尽有,不管是何处的客人,在这儿都能吃着家乡的点心。

    龙写意把斗篷拢紧了些,蒙住头脸。这才跟姣杏缓步进了添香阁。添香阁共有两层,底下那层是招呼普通客商的大堂。大堂之内甚是宽敞,井然有序的摆放了二十几张桌子。大堂正门搭了一个戏台。戏台上的花旦正唱着龙写意听不懂的戏趣。大伙儿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聚精会神的看戏。

    唱得精彩处,便会一齐爆出大声的喝彩。

    她们一进门,姣杏便对小二道,“今儿楼上还有雅室吗?”

    小二见她虽是丫头打扮,身上的料子却也是上等簇新的丝绸,比旁人的大家闺秀穿得还要好一些,便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回话道,“自然是有的!请小姐随我来!”

    他说罢,便引着她二人往二楼而去。台上的花旦生得极美,玲珑的身段,飞眉入鬓。樱桃嘴儿,身段极美。

    “那人是谁?”龙写意轻声问那小二。

    “她啊!帝都里头有名的旦角儿,名字叫做柳枝儿!我们爷花大价钱请回来的!您别看她这样儿,原本还是个官家的千金,心性可高着呢!我们爷花了好大的劲儿,可是她却总是爱搭不理的!”小二说到此,干笑了下。

    二楼是个清静的所在,小二引着龙写意进了美人阁。这个雅室大小适中,约莫能坐下四五个人。姣杏小嘴微嘟,却是老大不愿意。

    “怎么了姣杏?不喜欢这儿么?”龙写意淡淡的询道。

    姣杏嗔了小二一眼,冷笑着道,“我刚刚瞧见隔壁的雅室布置别致,临窗而建,看戏又方便!却为何不让我们进那里?你可知道我们小姐是谁?”

    那小二赶紧陪笑道,“姑奶奶息怒!那间雅室是为我们爷留着的!我们爷今儿要在那里招待贵客!说是午时一过便会到!这会儿已近午时,所以只好委屈小姐了!”

    龙写意抬手叫住姣杏,“姣杏!无妨。把你们招牌的点心拿些出来。再给我们沏壶上好的普洱。”

    那小二应声离去。龙写意拉着姣杏坐下。闲等那二王过来!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八章 笑里暗藏刀

    戏台上的柳枝儿唱得声泪俱下。姣杏被那柳枝儿吸引了去,听到伤心处,她拿了帕子抹泪儿。嘴里却还忍不住轻啐,“这大年初一的,竟唱千里孤坟这样的戏码,真是诲气!”

    龙写意从盘子里拿出一颗小枣,放进嘴里,笑道,“她本是官家的小姐,沦落在此唱戏,心里自是有着千般的委屈。今儿大年初一,大伙儿都在过年,可她却还在唱戏。心里自是不甚痛快!”

    姣杏见龙写意这么说,便也跟着心酸起来。“只是不知她因何到此?”

    添香阁的桂花糕做得极好,龙写意信手拈了一块放到嘴边啖了一口,只觉桂香四溢,齿颊留香。她细细的将桂花糕嚼碎了吞下腹中,这才对姣杏笑道。“但凡唱戏之人,必会借戏舒怀,既然唱的是千里孤坟,那便定是朝廷钦犯了。许是家里头只剩下她这一个了吧。”这样的事件,每朝每代都屡见不鲜。

    “钦犯?那这千秋阁当家也敢请她?难不成他不怕这事儿捅出去么?”姣杏面色一肃,“我去找掌柜的去!”

    龙写意赶紧抬手制止姣杏。“唉唉!快别叫!这事儿是老板定下的,你找掌柜的又有何用?”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姣杏惊讶的道。

    “不然你想怎样?她的际遇,说不得将来便与我一般!”龙写意正色,一字一字的对姣杏说道。

    姣杏面色一变,这才想起苏家此时正是殂上鱼肉,只消皇帝金口一开,便会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

    苏流水那绝世倾城的脑袋,便也会与她漂亮的身子分家!

    想到此,她不由的悲从衷来,眼儿红红,竟是要哭出声儿来!“那怎么办?小姐!我舍不得小姐死!”

    龙写意见她这般,赶紧对她笑道,“好好好!我不死!不管怎么着我都赖活着,可好?”

    “小姐取笑我!”姣杏被她逗得一忽儿笑,一忽儿哭。

    龙写意又与她笑了一阵,便要姣杏给她解释戏趣里的内容。姣杏是个戏迷,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说到高兴处,更是手舞足蹈。

    约莫过了晌午,柳枝儿便失了踪影,掌柜的出来打圆场,说是柳枝儿身子受了寒,嗓子哑了。要明儿才能接着唱。

    楼下的客人见旦角病了,大为扫兴,便相继走了一批。底下刹时冷清了些。

    戏台上依然在唱戏。只是却换上了武戏。各人画了大花脸儿,在戏台子上打打杀杀的好不热闹。

    姣杏毕竟是女孩子心性,见着那打打杀杀的戏,便冷了脸儿,起身竟去把门关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楼梯上头便传腾腾的脚步声,等到得美人阁门前,便听得那小二道,“爷,正是这间!”

    “嗯。下去吧!”随随一声,正是她那无缘的相公到了!

    浅浅几声剥啄,清零在门外轻道,“流水,你在么?”

    姣杏听得他的声音,赶紧起身开门。男子身披绝品的紫貂斗篷,足蹬黑缎云头靴,面容俊雅逸美,负手而立,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抹浅笑。

    那姣杏倒也乖觉。她对他作了个福,便自退出美人阁外头候着。

    “流水。怎么不去府里等我,倒要在这龙蛇混杂的茶楼?”他一边说一边大踏步的进来,解下斗篷,这才在流水对面坐了。

    见着苏流水以斗篷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剪水秋眸,楞了楞,道,“这几日事儿忙,也没顾得上去看你。流水,你为何轻纱遮面?难不成你真的已经毁去了容颜?”声音温温绵绵,让人如沐春风。

    这便是笑面虎了!龙写意当年生意上的对头人便是与他一般,明里温柔以待,背后捅刀子使狠劲儿从不手软!

    龙写意心下不屑,笼在袖中的指尖狠狠的掐入掌心,她吃痛,眸中立刻现出盈盈的泪意。“王爷好狠的心!”才说得此处,眼角那抹晶莹便滴落眼眶,她赶紧掏了帕子将泪水抹去。

    清零的眸中冷意微现,只一闪便失了踪影。“这么说你竟真的自尽了么?流水,你怎么这么傻呵?”

    “王爷!”流水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儿来,便掩面失声痛哭。

    平日里头苏流水高傲已极,哪里会哭得这般!想来是这段日子太过伤心所致!“流水!你别哭啊!”他小声的安慰。

    龙写意哭了一阵,等确定今儿早晨用炭笔描下的眼线被泪水化得开了,这才缓缓的抬起脸儿来。

    只见那黑色的炭和着咸涩的泪,沿着莹白如玉的脸颊缓缓的流下,而那遮丑的面纱无巧不巧,竟也在此时落了地!黑色的泪水交织在她左颊上头那朵艳红的火纹上头,其状可怖,竟可堪比传说中的女鬼!

    饶是清零王爷再大的克制力,见着苏流水这般模样也惊了一跳!

    “你!你真的毁了容颜?”原本温润如玉的音量终忍不住提高。

    此时,花千树引了三名丰神俊朗的男子正往添香阁的二楼信步而来。那三人正是太子行云,六王于意,还有七王飞星!

    温于意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廊下专心看戏的姣杏。他俊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拢,凤眸便不自觉的扫向姣杏身后的美人阁!心窝深处竟开始怦怦直跳。

    此时花千树也见着了姣杏,他忍住惊诧,与六王于意递了个眼神,正想引了七王飞星与太子行云转去别处,耳中却听得二王清零略显惊慌的声音。

    “你!你真的毁了容颜?”

    那一句音量不高,可温行云却听得甚是真切。

    温行云穿了一袭艳红的描金锦服,腰间以金丝绦带松松的束住。清眉秀目,艳唇含笑。他的眸很黑,也很深,似是暗夜九重天宫里的墨玉寒星。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说不出的写意,道不尽的风流!他的笑很冷,也很艳,只淡淡的瞧一眼,便让人遍体生寒。

    “正是!王爷!”那婉转女声淡淡的回应。却让温行云的眸里染了丝笑。那丝笑,微冷,让身边的花千树与温于意同时心下一沉!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八章 休书改和离

    “流水自尽,正是因为毁了容!”她边说边用帕子抹着眼泪儿。这一抹可倒好,把个黑色的炭灰抹了个一头一脸!

    温行云正想推门而入,听到苏流水这么一说,唇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他负手漫步,缓缓的走过美人阁,进了水袖阁。

    花千树跟温于意都暗自松了口气,这才跟着温行云进了水袖阁。

    花千树对那小二吩咐道,“拿些最好的点心过来,对了,柳枝儿呢?怎么没见她?”

    小二赶紧躬身回话,“柳枝儿染了风寒,嗓子哑了,怕是唱不成了!”

    “这么多贵客都在呢!她的嗓子就是不能唱,也让她给我穿了戏服上台亮亮相!再不乐意便让她给我到水袖阁倒茶!”花千树面色一沉,冲着小二沉声喝道。

    倒茶这活儿可不是柳枝儿这般心性的人能干的事儿!小二赶紧低头应了声,便自退了出去。

    温行云微微阖上眼睛,唇角的那抹笑却始终让人心惊肉跳!

    花千树打发了小二,这才与温于意互递了个眼神。要让太子转移视线,便只有为难柳枝儿了!

    美人阁

    温清零脸容俊美妖魅,却面沉似水。一向温润的假笑终是自脸上尽褪了。

    他在龙写意的对面正襟危坐,锐眸一扫,冷冷道,“以后这种送汤药的小事便让下人去做。你既刚好,便该在家好生养着。”

    龙写意情知事情应该点到为止,便收了眼泪,说明来意。“是!其实流水此次前来,是有事儿要跟王爷商量!”

    “若是苏家的事,恕本王无能为力。”温清零心里冷笑,心里觉着与这女子多呆一会儿都嫌烦!

    “是苏家的事,同时也是王爷的事!”龙写意右手捡起掉落地板的遮面红纱,发觉上头竟沾了些胭脂,嫌它脏了些,便握在手心没再遮脸。

    “我与苏家,还有何事?”清零双手环胸,往后面的椅子上轻轻一靠。眼光却刻意别开,不去看龙写意的脸,女人一旦失了美貌,那便什么都不是!

    “便是成亲当日,王爷休了流水之事!”龙写意缓缓的道。

    温清零恍然大悟,“你要我收回休书?甚至重新娶你进门?”妄想!

    温行云听得此处,眉目平静。鼻子里头却哼了声笑出来。原来他竟一直闭目凝神,在听美人阁里头的动静!

    听他这么一笑,温于意心里刹时明白了三分。

    龙写意缓缓摇头。她低声道,“流水自知已是配不起王爷,怎敢有此想法。不过流水爱王爷的心,却是此生不变!七出之条,流水未犯其一被便王爷休弃,帝都人人都在骂王爷薄情寡性,流水已是将死之人,可是流水却绝不能耽误了王爷的锦绣前程。”

    温清零凤眸流光疏薄。

    “休也休了,骂便随他们骂好了!”他下笔休她之时,虽是时间仓促,可他的心思却很清明,一如现下。他,不悔!

    “不!流水临死之前,想为王爷做最后一件事!这薄情之名,便由流水来担!”龙写意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意。

    “由你来担?怎么担?”他轻轻淡淡的道。

    “和离。把休书改为和离!”

    听到此,温行云眼中流过一尾浅笑,他伸端了面前的清茶,慢慢的吃着。这苏流水,比先前听到的有意思了些。

    “已成的事实,你叫本王改成和离?大庭广众做下的事儿,还能有反悔的余地?”温清零大震,抬眸望去,却见她已然闭上眼睛,嘴角凝了瓣浅笑。

    “既是流水愿意为王爷承受这骂名,自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龙写意说得此处,忍不住轻轻一叹。“流水别无所想,只愿流水大去之后,能在王爷心里留个念想。流水此生,也便不枉了!”一番话,情真真,意切切。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从来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要求和离之说?”温清零嘴角开出抹笑,红莲绽开十里的艳。

    “王爷,和离之说历来皆有!再说我二人的婚事本是皇上金口御定,王爷那般将我休弃,便是违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此时虽不曾开口怪责,然则日后心里必然会忆及此事,对王爷这般做法,也定会有所计较!王爷,百姓心中不服事小,皇上心里不满,事大!”龙写意低眉顺眼,对温清零好言相劝。

    温清零心下一凛。他母妃出身低贱,在宫中势力不厚,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靠自个儿努力得来。

    今日宫中饮宴,与母妃凤栖闲话家常时,见母妃怏怏不乐,细问之下才知皇帝年节时给母妃的赏赐,竟是宫里头最少的!

    人同此理,皇上对他的疏远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他自幼便擅长揣摩皇帝的心思,可是这一次,他却是想得差了!

    一抹嘲弄划过嘴角,他冷声淡道,“流水,你又怎知皇上心意?”今日的苏流水心思竟是如此剔透,让他不禁好奇。

    “流水不知。只是善水这般告诉流水,这才急了!”龙写意小声回应。

    那番话果然是苏善水所说!苏家唯一称得上人物的女子!若是当初他娶进门的人是她,他许是会考虑留下她。

    他唇角划过些冷笑,道,“既是父皇金口御定的婚事,那便该由父皇做出决断。父皇若是同意和离,我便撕了休书,与你和离。”

    流水正想回答,不知怎么竟岔了气。掩着唇儿一阵猛咳。

    温清零紧锁眉心,想去扶她,又见她满头满脸的炭渍。便自倒了热茶,慢慢的吃着。

    龙写意一张小脸儿咳得通红。

    他冷冷道,“喝些温茶!”

    龙写意依然不断的咳着,眼见自个儿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已然喝得尽了,竟横过桌面,夺下他手中的茶杯,那茶杯杯沿上头有一汪亮泽水渍,她转动杯沿,就着那水渍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才止了些咳!

    温清零的面色攸的一变,心下更是觉着苏流水自甘下贱。他本就嫌弃她满面的污渍,见此情形,胃中更觉翻搅难忍,他赶紧对龙写意道:“本王会安排你面见父皇。请小姐回府静候佳音,告辞!”他边说边起身拿了紫貂斗篷披上,系好系带。

    “王爷慢走!”龙写意也跟着起身,送他至美人阁门前。倚在门畔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的背影出了添香阁。这才对尚在看戏的姣杏扬声吩咐,“姣杏!打水洗脸!”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九章 人命非草芥

    温行云听得外头脚步沉重远去,与温清零平日的谨慎不甚相同,星眸之中隐了丝笑。

    “姣杏,打水洗脸!”女子淡淡一声,近在咫尺。

    楼下戏台上,柳枝儿换了身红色戏服,这次唱的却是女驸马。姣杏见她又出来了,听得兴致正高,突听得龙写意唤她,赶紧回眸,见着她那一头一脸的炭水,忍不住掩唇惊叫。

    “小姐!您这是怎么弄的?难不成是王爷?”她已是慌了手脚。

    龙写意闭了闭眼睛,拉着姣杏的手,道:“莫叫!今儿个柳枝儿披红挂绿的在戏台子上唱戏,你主子我就在美人阁里头唱!这一出戏,我只唱给我那无缘的夫君一个人听!唱戏嘛,脸上没个妆容怎么能成!好了,我的好姣杏,现下我面目这般可憎,不如你先帮我打了水,洗完脸再听我慢慢道来,可好?”她的声音软腻娇侬,让人拒绝不得。

    姣杏怔怔看着她,良久,颤声道:“是!小姐!姣杏这就去给您打水!”她说罢,便挣脱了龙写意的手,往楼下去了。

    龙写意见她走得远了,这才转身退进了美人阁。她皱着眉头,把温清零喝过的杯子撤了去,对着空气轻声道,“苏流水,你看到淘宝网女装”“>天猫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a> 了。那就是你至死都不能忘记的男人!”

    水袖阁里四人听得她们这番对话,俊脸上头神色各异。

    七王飞星好奇的问花千树,“千树,打听一下隔壁那女子到底是何人?怎么竟是这般有趣?既有丫头随侍在侧,定必是个大家闺秀,怎么竟把自个儿比作戏子?她脸上到底化了何等妆容,小王当真是奇怪了!”

    花千树未曾开口,温行云倒是接下话茬道,“飞星,那女子你也见过。”

    七王飞星不过十八尔尔,本就是个孩子心性,听温行云这么说,更是心痒难耐。道,“真的么?那是哪家的女子?”

    温于意眉峰轻挑,“不管哪家女子,已是为人凄子。”

    声音淡漠凉薄。

    花千树托着左腮,对飞星笑道,“是啊!我刚刚分明听她说,她那出戏只唱给她无缘夫君一人听的!”

    “她说无缘!那必是退了亲,再不然便是……”七王说到此处,突然住了口。

    他嘴角轻翘,恍然大悟,“这样的女子,我倒识得一人,不知是也不是?”

    温行云墨眸似水深,一片冷婺,唇角却染着些笑。“哦?飞星想到了何人?”

    “自是我那无缘的二皇嫂,过气的青阳第一美人,苏流水!”他双手合击,笑意晏晏。

    “是也不是,叫了过来自能分明。”温行云微微一笑。

    花千树垂眸,“既是过气,那便再没了追捧的价值。”她,该被人好好珍惜。

    “若真是她,那刚刚坐在隔壁听戏的那人,不正是二哥么?”飞星掩唇笑了声,“怪道他不在皇宫听戏,原来添香阁里头竟有这般好戏唱给他听!”

    “飞星喜欢听戏,戏台子上的旦角儿便是帝都最好的。你央千树把她让了给你,让她住在你府里天天给你唱!”于意眸光微闪,袖手取笑道。

    “女子一旦失了容颜,便什么都不是。”温行云眉眼间冷若冰霜,“七弟若真要看戏,看那柳枝儿的便罢!”

    飞星见他眉头紧锁着,嘴角却又扬起淡淡的笑意,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遂把话题转到柳枝儿身上。温行云见他们聊得起劲,得了空便找个借口告辞离去。

    美人阁内

    姣杏正给龙写意洁面。龙写意脸上的炭灰并不难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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